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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小说网 > 重生空间之医等商女 > 065 要死了吗?刺客风波

065 要死了吗?刺客风波

要死了吗?刺客风波!

那个一开始就拿着文件,被叶晨飞针击中膝盖的人!

因为他受了伤,行动不便,而且把文件丢了出来,她们的注意力就被那份文件吸引了。从而和那女子对上了。

而,那男子却没有人再管他。

叶晨漆黑的眼瞳中­精­光闪过,­唇­抿如刀。或许,一开始,那个男的扔出来的就不是真的质检报告!

那么说,质检报告还在他的身上!

他膝盖受了伤,肯定没跑远!

叶晨把这个怀疑与龚屹然和黄长进一说,两人都是聪明人,很快反应过来,向着那男子一开始去的方向追了过去。

那女子见他们反应过来,惊了一惊,随即是不屑的笑,现在反应过来有什么用,这么长的时间,估计他们已经把质检报告带出去了。

只要把质检报告带出去了,凭那份改动过的质检报告,还有弄清楚了上面的成分含量,这个药方不就是恒星集团的了。到时候,自己这个功臣的奖励肯定少不了。

看来自己这个月的化妆品又有保证了。

叶晨年纪小,落在最后面。抬脚前,忽然瞥过那女子贪婪的表情,眼神一冷,一记银针出手,正中她的后颈,然后就看见她眼一闭,软软的倒了下去。

这种祸害,还是先让你晕一会吧!

顺着黄长进和龚屹然离开的方向,叶晨凝眉,她记得这个方向对着的是药监局的大门。

现在是上班时间,为何这条走道上却空无一人,他们在这里闹出的动静绝对不算小,却没有任何人发现nAd1(

只有一种可能,这里有人被买通了,而且职务还不低。

叶晨勾­唇­,冰寒的笑容,她似乎是记得,药监局的局长就是当年那个纵容问题药品流向医院的禽兽呢?

程安国,这一次,也是该给你点颜­色­看看了!

叶晨修炼了混元决,脚力惊人,纵然比黄长进等人后出发,但却是几乎与黄长进和龚屹然一齐到达的。

男子膝盖受了一针,看起来伤口并不明显,实际上,叶晨选的地方十分巧妙,正好是膝盖上的神经,走起路上疼痛难忍。

也就是男人意志力惊人,拖着残腿走了这么长一段路,但是终究还是被追上来了。

黄长进和龚屹然正准备上前夺回质检报告,突然一阵阵刺耳的刹车声和闪光灯发出的强光阻止了黄长进的动作。

被瘸腿男子这么一闹,记者已经赶到了!

数十名记者一下子眼尖的看到了他们,瞬间潮水般的围了过来,里三层外三层的把四人围了起来。

虽然没有见过打电话的人,但是直觉告诉他们,这些绝对就是主角。

数十个话筒一齐伸到了黄长进、龚屹然和那瘸腿男子的面前,刺眼的闪光灯几乎照的几人睁不开眼睛。

“这位先生,请问你是恒星集团的代表吗?你们公司真的涉嫌谋取别的公司的专利吗?”

“请问这是不是一场炒作,借着恒星集团的名气打响你们公司的名字?”

“请问你手上拿的是那份药品的相关资料吗,能向我们介绍一下吗?”

···

场面乱成一锅粥nAd2(

叶晨年纪小,没人关注,被挤出了人圈,看着里面被围挤得黄长进和龚屹然两人,冷笑。

什么叫借着恒星集团的名气打响自己公司的名字?

我们还不屑!

冷眸一凝,叶晨顺手夺过一个记者的话筒,冷声道:“都给我停下!”

这一声,叶晨用了内劲,威力十足,不啻一道惊雷平地起。

所有的人都惊了一惊,顺着声音的来处看了过去,场面瞬间安静下来。

“我知道你们想知道什么,今天,我们既然把你们请过来,肯定也是会告诉你们这些问题的。所以,请你们听我们说,可以吗?”

虽然是请求的语气,却看不出那女孩脸上有半分妥协与退让,傲然立于场中,绿­色­衣裙在风中烈烈招展,显得身形愈发单薄,隽秀如竹。

在场的都比叶晨大,刚刚是被她突如其来的声音惊住了,现在听她这般语气,要他们听一个半大孩子的话,那里肯依。

当下,就有一名男记者嚷嚷出声:“你当你是谁呀,凭什么要我们听你的!”

叶晨眼一眯,锐利的目光直直­射­向那名男记者,素手一翻,十数银针咻的一声飞出,当时,五针落于男记者手中的相机,五针落于男记者身上。

嘭——

男记者手中的相机被整个洞穿,机身上留下五个整齐的小空洞。而男记者自己一下子被点­茓­一般,立在原地,还是刚刚的姿势,口长得老大,却说不出话来nAd3(

叶晨一下子点了他的全身麻痹神经和哑­茓­。

叶晨似笑非笑的看着场上的其他记者,手中银针在阳光下凛凛放寒:“现在,你们还有谁不同意吗?”

极其一致的,所有的记者都同时摇了摇头,仔细看还可以发现他们握着话筒和相机的手在微微发颤。

天!

这是什么怪物,就用两根细细地银针在相机上穿了个口子,还隔空就制住了一个人高马大的男记者。

这种怪物,自己还是不要去招惹。

不少记者已经开始后悔因为贪图一点点奖金抢着要来抢这个新闻了。

对此,叶晨微微一笑,转头,看向黄长进:“黄叔叔,你把事情说上一遍。”

黄长进扶着受伤的胳膊,走上前,把事情从头到尾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

众记者刷刷刷的在本子上记着,生怕遗漏一丝细节,不敢吭声。

黄长进还未说完,那瘸腿男子便一声冷笑:“你以为你们整出这么些幺蛾子就能混淆是非吗?这张文件上面写的是恒星集团的名字,上面写的清清楚楚,是有恒星集团送检的。白纸黑字,还能有错不成?”

叶晨微微一笑,漆黑的眼眸中寒芒一闪,看向那男子,似笑非笑:“哦,你既然说这个药品是你们恒星集团的,那你倒是说说,这个药材的成分含量是什么。药效针对那些方面?”

那瘸腿男子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周围的记者你看我我看你,手中相机响个不停。

那瘸腿男子硬着头皮说道:“我只负责将产品送来质检,这产品研发是技术部的事情,属于公司机密。我怎么会知道!”

叶晨微笑,又问:“既然如此,你可否说一说这一个药材是什么时候送来质检的呢?”

那男子张口,却说不上来:“三号,或者五号?”

叶晨接着问道:“你们公司是什么时候立的这个项目,又投入多少资金研发这个产品,还有,又是哪些研发人员研制的这项产品,你们有准备什么时候上市呢,还有你们公司给这个产品起的什么名字呢?”

沉默。

瘸腿男子的张着嘴,却一个都说不上来,脸­色­由红变黑,又变青再变黑。

真是,­精­彩万分。

叶晨微微一笑,温柔的弧度,却透着冰寒:“你说不上来是吗?那我来说!”

叶晨转身,面对着记者:“这个药品,我们叫它奇快,成分含量是牛蒡子,麻黄,桂枝,防风,黄连,竹叶,椿皮,还有芦根,天花粉,至于比例抱歉,这个我们不能说。我们合德集团6月4号投入研发,耗资一百五十万,研发人员就是我身后的这两位。7月2号送过来质检,到今天正好用了4天,我们预计下一周正是推出这个产品,届时正好是我们合德集团成立的剪彩礼。”

然后,转头扬眉看着瘸腿男子:“这位先生,请问我说的对吗?”

瘸腿男子脸一白,握着那份文件的手开始发抖,双腿打颤。

黄长进一把从那瘸腿男子手中夺过那份材料,递给面前的记者,记者蜂拥而上,挤上去看。

果然,上面除了最后的送检方写的是恒星集团的名字,其余所有内容都与叶晨所说一模一样。

记者的表情开始变化了,一开始,他们只是把这当作一场闹剧来看,毕竟恒星集团在北省的医药界的龙头老大地位是无可撼动的,没有必要去抢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的药方。

直到刚刚,叶晨镇住他们的时候,她都只是当作一场作秀来看。

但是,这份质检报告和叶晨的话却让他们迷惑了。

这世上真的有这么巧的事情吗?

叶晨见时机得当,再次开口,朗声道:“文件可以作假,但是药材是无法作假的。为了验证我们的清白,我们可以当这所有记者的面再配一份z12药材出来。药监局里面应该有药材原样,你们可以自己找人来比对。”

众人的表情再次变了变,当这所有记者的面再配一遍药材,当面比对。若非是药材的原创者,谁能有这份自信。

莫非这一次,真的是恒星集团想要霸占别的人药品不成?

众记者脑袋不停的转着,手中的笔却没有停下来,刷刷刷的记了下来。

就在这时,二楼,落地窗前,没有人注意的角落,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的中年男子放下手中的手机,眼神­阴­冷如蛇:“我还没去找你,你就自己闯过来了,那就别怪我不留情了。”

这边,瘸腿男子的脸­色­越来越白,双腿无力支撑,扶在墙上,缓缓的滑了下去。、

完了,这下子全完了。

一大波记者涌来上来,把话筒对准瘸腿男子,“你好,请问对这件事情恒星集团有什么说法?”

“恒星集团为什么要霸占一个小医药公司的药品,你能解释一下吗?”

“请问这件事是恒星集团的董事长授意的吗?你们是如何办到改动上面的送检人的呢?”

·····

黄长进和龚屹然两人见状,连忙上前,抓住时机,向记者介绍起这个产品的功效来。

这个是一绝佳的宣传机会,浪费了多可惜。

这款产品功效本就十分出众,不然恒星集团也不会大费周章的想要霸占它。此刻,经过媒体的宣传,他们相信这一款产品一定会未上市,先热起来的。

就在叶晨几人以为这件事已经定音了的时候。

杂乱的脚步声响起,大门处出现一片­阴­影。

药监局局外来了一群人,三四十余众,皆是凶恶模样,眼里还有着煞气,显然是混道上的人。

为首一人中年模样,络腮胡须,看起来十分狠厉。身边一人看起来年纪尚轻,带着黑­色­面具,只留一双漆黑的眼睛在外面,单是那一双眼就让人觉得浑身发寒。

不知为什么,叶晨看见那个面具男的第一眼就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很诡异。

那一群人提着刀,大模大样气势汹汹的走了进来,一进来就大喊道:“都给老子停下,你、你、你、蹲下!听到没?”

众人皆是一惊,看着来人,惊恐的乱叫了起来,抱头鼠窜。

他们平时都是尊敬守法的好公民,何时见过这样真正穷凶极恶的人,一时间。根本来不及反应,下意识的就是想走!

“都给老子听好了,蹲下!谁他妈的不给老子蹲下,老子毙了谁!”说着,从腰间掏出一把黑洞洞的手枪出来。

一众人吓得更是惊叫起来,但是也听懂了男子的话,顾不得手中的摄像机,话筒,笔记本,抱着头,蹲成一团。有胆小的,已经开始嘤嘤的哭了起来。

还有些动作慢的,被那为首之人看见了,一脚就踹了上去,摔得那人口吐血沫,掉了两颗牙。

叶晨皱了皱眉,抬头看着那为首之人,突然敏锐的观察到那面具男也是微微皱了皱眉。

这是道上的规矩,有什么冲突用道上的方式解决,不准警察Сhā手,也不准把普通人拉进去,像这样随便欺负手无寸铁之人更是为道上的人所不齿。

放在龙门里面,这人估计是要被处以门规的。

思索间,叶晨身边的人都已经蹲了下去,抱着头,瑟瑟发抖。这样,依旧站着的叶晨黄长进和龚屹然几人就显得十分鹤立­鸡­群。

那为首之人一下子看到了叶晨三人,眼神一狠,手一招,立即就有三四个小混混上前,对着龚屹然和黄长进两人推推搡搡,狐假虎威的喝道:“没长耳朵是不是,没听见我们老大叫你们蹲下吗?你要是再不蹲,信不信我立刻让你跪下求饶叫爷爷!”

叶晨微微勾­唇­,看着那几个小混混,漆黑的眼瞳一缩:“哦,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谁要谁跪下!”

话音未落地,就见她身形鬼魅般的一闪,双脚画出凌厉的弧度,轻盈如燕,速度之快还可以在空中听见丝丝地爆空之声。

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听见那几个小混混杀猪似的惨叫,然后捂着自己的膝盖,扑通一声跪坐在地上。

真的如她所说,是她让那些小混混跪下了!

叶晨拍了拍裙角上不存在的灰尘,抬起来,看着依旧没有反应过来的为首之人,笑盈盈的问道:“那么这位大叔,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们,你们为什么会来这里吗?”

那为首之人狠狠的咽了一下口水,­色­厉内荏的喝道:“臭丫头,老子做事还要你管,你们几个,给我上,抓住她!”

说着,就把身边的几个小混混都退了出去,自己躲到了后面。

叶晨冷眸,素手轻扬,十指轻动,数根银针齐齐飞出,直直飞向面前的小混混们,只听的一声声惨叫,那些小混混都软软的倒在地上,双目紧闭。

看见前面的小混混这样,那些站在后面的小混混哪里还敢再向前冲,腿打着颤,不停的向后退。

叶晨微笑着,宛若天使,一步一步的逼近。

小混混们恐惧着,噤若寒蝉,一步一步的后退。

叶晨双手合抱,似笑非笑的看着那为首之人:“这个大叔,现在可以告诉我,你过来是­干­什么了吧?”

那为首之人脸­色­有些发白:“是,是,有人给我打电话,说让我到这里来,把那些记者手里面的稿子和相机捣毁,威逼她们不能把今天的事情说出去···”

“是谁?”叶晨眼一眯,逼问道。

“程,程,程局···”话未说完,就看见那人嘴巴张大,眼睛突然瞪如铜铃,瞳孔扩撒,一瞬间就倒在了地上。

叶晨暗恼一声,该死!还差一步,他就说出是谁叫人来的了。

飞快上前一看,那人的后脑勺上面遭到一击,头上破了个拳头大小的血窟窿,显然已经不能活了。

就在叶晨准备起身之时,突然眼皮急剧地跳动起来,然后就听见身边传来黄长进和龚屹然撕破喉咙的大喊:“小心!”

背后一凉,她回过头,看见一颗黑洞洞的子弹朝着她急速飞来。

原来,这才是他们的后招!

他们的目标不是那些记者,而是自己!

难怪,这一次小混混素质居然这样的低,三两下就被解决了。

到底是谁,这样处心积虑的要自己的命!

枪子这么快,自己就算是有着天大的本事,也断是躲不开了。

难不成,这一世,自己居然就要死在这里了吗?

好可惜,还没有和爸爸妈妈和弟弟相处够。

叶晨自嘲一笑,这样生死一刹的瞬间自己居然还有时间想这么多的事情。

她闭上了眼,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意料之中的疼痛并没有来临,叶晨睁开眼,却发现自己躺在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强壮的臂膀像是最坚实的后盾。

这是,那个面具男。

叶晨诧异的看着他,突然感觉手上有什么温热的液体流过。她摸了一摸,一股血腥气扑面而来。

她顺着看去,发现面具男的手臂上一片血­肉­模糊,鲜血正是从那里留下来的。

那个子弹,他替她挡了。

只是,为什么?

叶晨想挣扎起身替男子包扎伤口,照这样流血的伤势,没过多久他就会失血过多的。

面具男感觉到怀里的动静,脸微微发热,低声说道:“别动,他们还没走!”

叶晨知道他们指的是那些埋伏在暗处的狙击手。

她扭头,这才发现自己已经来到了一个角落中。

可是她记得她们可是刚刚的位置距离这个角落的距离可是有些远的。

一眨眼的时间就到了这里,这速度,简直,不是人。

叶晨是一名医生,有着做医生的自觉。看着他不停淌着血的胳膊就是不忍心,执意要给他包扎。

面具男扭过头,不同意,冷冷甩下三个字:“死不了!”

叶晨气急,挣扎着要从男子身上起来,­精­致的小脸冷若寒霜:“你要是不让我包扎,我现在就冲出去。”

面具男转头,漆黑的瞳孔幽深晦暗死死地盯着她,宛若无尽的漩涡要将她整个吸进去,抓着她胳膊的手不停的收紧,一股逼人的威压从他身上爆发出来。

叶晨丝毫不退让,眉梢挂满寒霜,也反盯着他,眼里满是坚决,那表情分明写满了不同意我现在就马上冲出去。

最终,还是面具男败下阵来,将手臂伸了出来,抿紧­唇­,任由着叶晨摆弄。

叶晨来不及说什么,连忙从身上带着的药中找出止血药给他敷上,又刺了几个­茓­位,止住血流的趋势,然后从准备从裙子上扯下一块布给面具男包扎。

面具男突然咳咳两声,别开眼睛,脸染上红­色­,将自己的衣服递了过去:“用我的。”

叶晨扬了扬眉,没有说话,接过男子的衣服,扯下一块,给他认真的包扎好。

见叶晨忙活完,面具男才开口说道:“他们一共有两个人,都是狙击手,在对面大厦的十二楼。”

叶晨诧异的挑眉:“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面具男冷冷的吐出两个字:“听声音。”

听声音?叶晨眯了眯眼睛,刚刚如此嘈杂的环境,他居然可以通过听声音判断这个狙击手的所在,这份本事,不可说不厉害!

这个面具男,到底是谁?

按他的本事,绝不至于居于那个草包的领头人之下。

呜呜呜呜——

一段警笛声打断了叶晨的思考,三四辆警车慢吞吞的赶到,数十名荷枪实弹的警察谨慎的下车,迅速控制了在场的小混混。

看见警察来了,那面具男深深地看了叶晨一眼,丢下了一句:“走了。”

然后,转身,几个呼吸间就消失了身影。

叶晨愕然,她还没来得及问他的名字呢。

这溜得也太快了吧。

警察来了,那些暗处的杀手自然也不敢多留,叶晨确定了周围的安全之后,才在身上抹了一些血,装作一个伤重昏迷的样子被抬了出来。

她可不要被带回警察局里面问情况,那些烦人的周旋就让李玄去头疼吧。

那些受惊吓的记者也被解救了出来,警察再三安慰不会再有下次发生,不过许多人依旧是面­色­苍白。

叶晨偷偷看了一眼,还好,黄长进和龚屹然都没出事。

看着被担架抬出去的叶晨,楼上的一个办公室里面,还是那个金丝眼镜男,面­色­­阴­鸷,狠狠的将手中的手机砸在了地上!

一声巨响,以坚实著称的砖头手机被摔成了五瓣。

该死的!

她的命这么会这样大,这样都死不了!

不!

不行!

一定要让她为自己的儿子偿命,不管付出什么代价!

至于家里的那个碍事的老家伙,没有必要留着了。

只要自己掌握了家族,还担心弄不死你这个个小丫头吗?

儿子,你放心,我一定会替你报仇的!

江城,圣安德医院,高级病房内。

不同于普通病房的拥挤嘈杂人来人往,这里显得很幽静。巨大的房间里面仅仅住了一个病人,窗外便是葱郁茂盛的几人合抱的大树,不时还可以听到啁啾的鸟叫声。

叶晨穿着蓝白条纹的病床服,躺在病床上,身边堆满各­色­黄的白的红的鲜花,无奈的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

头疼,扶额,叶晨叹了一口气,说道:“我怎么觉得自己特别躺在一块巨大的­奶­油蛋糕上,还是草莓加黄桃味的。”

一旁在给叶晨削苹果的龚屹然闻言一愣,抬起头,看了一眼,也是忍不住失笑。

偌大的病房里面一片素白,此刻已然被各种颜­色­的鲜花塞满了,连人走路的地都快没有了。

“我在想,那些花店老板一定非常开心。真怀疑那些人是不是把一整个花店洗劫了一遍。”叶晨摇摇头,笑道。

这里面还有一个典故。本来叶晨在政府机关驻地受了伤,政府就高度重视,派专人过来慰问,前前后后好几拨,这个局,那个厅的,花就已经将病房快塞满了。

然后,龙门的众人听说自己的堂主受伤了。一想,这还得了。群怒,要不是叶晨拦着,当时就冲到政府机关去讨说法了。

最后,讨说法也不成,那就好好安慰安慰自家的小堂主呗。不知道谁出了一个馊主意,说女孩子都喜欢花。

那一众莽汉就冲到人家花店里面,拍下一沓票子,将人家花店所有的花都打包运了过来,足足有两个卡车呢。

现在楼下还团一车没有拆封的鲜花。

“这群莽汉!”叶晨头疼,扶额,却忍不住失笑。

有手下忠心若此,夫复何求。

“小老板,我们来看你了。”正说话间,就看见程依兰桥一个十来岁的小男孩推门而入。

那小男孩模样清秀,眼神灵动,一看就是极聪明的。

叶晨惊喜的问道:“程姐,这是?”

程依兰坐到病床边,笑道:“这是我儿子,前段时间送到外婆家去了。现在接回来了。”

然后,又问道:“小老板,怎么样?伤的厉害吗?”

叶晨笑着道:“就是一些皮­肉­伤,没多大问题。都是那些医生,太仔细了,非要我住院观察几天。”

程依兰松了口气,把小男孩叫了过来:“来,叫阿姨。”

小男孩歪着头,滴溜溜的大眼睛打量了一会叶晨,脆生生的喊道:“漂亮姐姐好。”

一下子,房间里面的人都被逗笑了。

叶晨刮着小男孩的鼻子,笑吟吟的说道:“真聪明!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程文熙,文熙的文,文熙的熙。”程文熙挺了挺胸,骄傲的说道。

“真是个鬼灵­精­。”叶晨无奈摇头笑笑。

程依兰嗔怪的拉过程文熙,给他拍了拍衣服上的灰,柔声道:“出去玩会,妈妈一会就出来。”

外面有龙门的人在保护着,倒也不必担心孩子的安全。

看着程文熙走了出去,程依兰才留恋的收回目光。

叶晨问道:“最近店里怎么样?”

程依兰浅笑:“姿韵经过上次的事,就彻底倒了,我在考虑着什么时候把她的店子盘过来。现在,那条街上是我们优雅一家独大,其他的人虽然不舒服,倒也不敢怎么为难。”

叶晨点点头,这倒是意料之中的事。

“那些贵­妇­人的关系,你注意打点了吗?”

“我记得你的要求,对于那些贵­妇­人,能拉拢就都拉屡,时间长了,倒是一份不小的人脉。只看你什么时候需要了。”程依兰答道。

叶晨微微颔首:“不急,这个要在出其不意的时候用最好。”

“小老板,有件事···”程依兰咬着­唇­,言语踌躇,手因为不安无意识的搓着。

叶晨微微颦眉,抬头看向她:“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程依兰像是做了什么决定似的,眼神一瞬间坚定起来,扯出一抹笑:“没事,就是最近有点累,想休息一会。”

叶晨颦眉,看了看她,心里一团疑影横亘:“累了就休息一会,不要太累着自己。”

和程依兰说了好一会的话,程依兰便起身告辞了。

当那一抹淡紫­色­的身影消失在门框处的时候,龚屹然皱眉,将手中的苹果递给叶晨,说道:“今天,她的状态不太对。”

叶晨接过,一口咬下:“嗯,确实有些不对,前言不搭后语的。或许是想儿子了吧。他们好久没见了。”

龚屹然挑了挑眉,不予置否。心里却始终有个疑影,那个孩子的脸,自己好像在哪里见过,是在哪里呢···

正说着,门外传来一阵扣扣的敲门声,叶晨喊了一声:“请进!”

然后就看见,段德带着一脸担忧的王丽娟、叶勇和叶天走了进来。

“小晨,你有没有怎么样?身上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有不舒服一定要和医生说,千万别留下病根,知不知道···”王丽娟一进门就扑到叶晨的病床边,着急的絮絮叨叨。

小叶天坐在叶晨身边,扬着拳头:“姐姐,是哪个坏人欺负你呢,告诉我,我要帮你打坏人!”

话未说完,就挨了叶勇一栗子:“小孩子家家,整天想着打打杀杀的,不学好。”

小叶天鼓着嘴,摸着头,嘟囔道:“爸爸,很疼的!”

叶勇才不管他的控诉,转头看向叶晨,眼神是少有的柔和:“医生是怎么说的,有没有什么大碍?”

叶晨来不及回答上个问题,下一个问题就来了。她也来不及回答,只得不停的说道:“没事,没事,我很好,医生说我很好。”

说着,还不忘横了一眼站在门口缩着脖子的段德,不是说不让你告诉我的家人的吗。

段德的脖子又缩了缩,没办法,敌人太强大,他抵不住呀。

一一安抚了家人,叶晨才有时间开口说道:“爸妈,我没事,这次只是一个意外。而且,我只受了一些皮­肉­伤,没什么大碍,医生都说了,在观察两天我就可以出院了。你们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王丽娟拍了拍叶晨的手,嗔怪道:“孩子都是当妈的身上掉下来的,怎么能不担心呢。你们两个是我们这辈子最大的希望了。千万要好好照顾自己,你瞧,昨天这么一受伤,小脸都尖了不少,回去,妈给你炖骨汤,一定要给你补回来。”

叶晨鼻尖一酸,吸了吸鼻子,忍住了眼眶中的泪水,使劲的点了点头。

两世为人,再听到这样的话,才更能明白当妈妈的爱。

龚屹然、段德见状,双双退出了病房,将空间留给叶晨一家人。

叶勇看着母女俩说话,顺手拿起龚屹然没有削完的苹果,一点一点用心的削好,然后递给叶晨和王丽娟。

叶天年纪小,玩心未减,看见满屋子的花,一下子来了兴致,在花堆里面打起了滚来,弄得满身满头全部是花瓣,看得王丽娟和叶晨哈哈大笑。

满室欢愉。

叶晨的身上本来就只有一些擦伤,简单处理之后确定没有事之后,就申请出了院,回家休养去了。

就因为这一场虚惊,让叶晨不得不受到王丽娟长达半个月的特殊照顾,每天不是排骨,就是粉蒸­肉­,然后是养生黄豆­肉­汤,要不就是老鸭汤。

半个月下来,叶晨都感觉自己脸都圆了一圈。

当然,这是后话。

时间追溯,回到当日。

翌日,江城所有的报纸同时报告了一个消息,笔锋尖利,剑指恒星集团和北省药监局。

“恒星集团抢夺他人的医药成品,神奇药方成为香饽饽?”

“恒星集团强取他人药品专利,药监局内或有人内应?”

“药监局内惊现持枪歹徒,竟无一保安出现!”

······

全城都在议论这个问题,恒星集团名声扫地,当天的股价都首次出现了跌停,许多家经销商当即就发出声明,终止与恒星集团的合作关系。

公关部门不得不权力出面澄清这个问题,还要向合德集团当面致歉。

药监局的公信力第一次遭到了公众的质疑,许多家知名或不知名的医药公司纷纷爆料自己在药监局送检的时候遭到非法索要保证费以及药方被非法贩卖的问题。

更有许多医院爆料经过药监局批准通过的药品却在临床上出现问题,以致数人出现不同程度的病情加重。

满城哗然。

北省政府当下决定成立专案组,调查此案的的内幕。并表示对此事中涉案人员严惩不贷。

据说,这件事一出来,北省药监局长就遭到上级的严重警告。这时,正是北省领导班子换届的重要时期,原本药监局长还是竞争下一任省长的有力对手。

现在,···

除了对于恒星集团和药监局的指控,更多的人把目光放在了那个神奇的药品上。

到底是什么样的药品,值得强大如恒星集团都要出手抢夺?

还有是那个公司,敢硬碰硬的和恒星集团对上。

能被恒星集团看中,首先,这个药品的药效首先是毋庸置疑的。许多人就这样对这个还未出世的产品产生了一丝期待。

这个药方未出先火,单是这个报告出现当天,合德集团就收到了几十万的订单。

合德集团负责人,段德当即提出,合德集团的成立的剪彩仪式提前,并且广邀各方人士参与。

两天后,合德集团成立剪彩礼正式开始。

喜庆的氛围将整条街都笼罩了起来,四处可见鲜艳的红花,来来往往热闹的人群,来贺礼的豪车几乎都把整条街道塞满,那架势,让路过的商户都咋舌不已。

合德集团成立的剪彩礼不同于之前合德医药股份公司成立仪式。这个合德集团包括着由原来合德堂改成的合德医药股份有限公司和黄长进的医药厂。

这算是合德集团的正式起步。

合德集团不同于原来的仅仅一个医药公司,自然不能再在原来的合德堂的旧址上将就,好在当时任爷爷给的资金还有很多,叶晨大手一挥,买下了一个写字楼的整整两层,作为合德集团的总部办公区。

今天不仅是合德集团宣布成立的仪式,更是那一款新药推出的新闻发布会。

为了这个剪彩礼,段德是费了大气力的,单是那些礼炮,几百发的都来了上百箱,直把气氛一下子就烘起来了。

穿着正装的段德和黄长进在门口接待来宾,龚屹然被拉过来照顾里面的客人和那些记者,就连看热闹的程依兰也被拉过来,临时照顾那些附近来贺喜的商户。

叶晨因为有伤在身,需要静养,倒是躲过了一劫,只是在旁边看着。

呼啦——

一辆红旗车在合德集团门口停下,一身黑­色­正装的许明浩缓缓走了下来,浑身上下满是上位者的气度,向叶晨打着招呼:“叶小姐,恭喜了。这么大个集团,不容易啊。”

叶晨亲自迎了上去,笑盈盈的说道:“许省长谬赞了,您要是今年能成,恐怕未来成就不会小了,到时候可要仰仗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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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么哒,猜猜刺客是谁,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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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6豪华剪彩礼,强大人脉

许明浩闻言失笑,说道:“你这个小丫头啊,还真是伶牙俐齿,不肯放过一点好处。”

叶晨调皮一笑:“许省长,请里面坐吧,待会还需要您来亲自剪彩呢。”

他们在门口自顾自的说着,引起的注意可是不少,不少人都是好奇往这边张望着。

待到叶晨亲自将许明浩迎了进去,人群中才传来低低的惊呼声。

许明浩是什么身份,北省政府机关的第二把手,下一任一把手的有力竞争者。可以说,他咳一咳,北省的天都要变一变­色­。

平时他十分低调,无论多大的企业的邀请都从未参加过,现在,却来出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医药集团的剪彩礼。

而且说话态度熟稔,有说有笑,显然是熟识。

这个医药集团,到底有什么来头。

要知道剪彩礼一定意义上就是一个企业人脉的比较,也是给同行的一种无形的警告。出席的宾客越多,分量越重,自然也就越好。

显然,许明浩作为合德集团第一名重量级宾客,是绝对够格的。

正在众人还在沉浸在刚刚许明浩出场的震惊中的时候,突然,街道上一道道赞叹至极的惊呼让他们不得不回头看去。

一回头,他们也忍不住惊叫出声。

广阔的六车道马路上,一辆辆重机甲型的车排成列,浩浩荡荡的开过来,根本不顾道路上的其他车辆。

他们也不必让,所有的车看到他们的时候都自觉不自觉的让开了道。

这等威势,谁人敢阻!

有好事者,数了一数,吸了一口冷气nAd1(

这里单是重机甲车就足足有六十辆!

什么概念?

这些车排起来走可以将这个六车道的马路塞得严严实实,蜿蜒近十米。

不得不说,这等出场吸尽眼球。

整齐的刹车声,所有的车都在同一瞬间稳稳地停在了合德集团的大厦门口。

然后,每个车上都跳下来一个黑衣劲装男子,从车里抱出一个半人高的巨大烟花,放在广场,排成方格状。

每个人的动作都是整齐划一,每个人的表情都是惊人的庄重,每一个动作都是那么训练有素,就像是一个个铜铸的战士。

期间,场上没有一个人发出声音,所有的人都被这么霸气的出场震得说不出话来。

那些黑­色­劲装的男子将烟花放好后,向这叶晨的方向躬了一躬身,齐声道:“奉龙门门主之命,祝贺合德集团剪彩之喜!”

为首的黑衣人朗声道:“门主说了,他现在人在北美总部,暂时回不来。特此,让我们带来贺礼,以作补偿。”

说完,向后退了一步,手大力斩下:“放!”

应声,所有黑衣人同时躬身将身边的烟花点燃,迅速退开。

砰砰砰——

一道道小火球冲天而起,在天空中炸开一道道灿烂绝伦的烟火,美轮美奂。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几乎要将人的耳膜震穿,许多人都忍不住捂住了耳朵,却舍不得把眼睛从那些绚烂的烟火上移开nAd2(

突然,最后几个烟花的形状一变,天空中出现几个用烟火写的大字。

‘祝贺合德集团成立’

一阵阵的惊呼声几乎要将吵闹的烟火声给淹没,看着如此大的手笔,所有的人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简直是在烧钱啊!

不过,送礼的是谁?

龙门的门主!

那可是在北美都赫赫有名的黑帮大佬,会在乎这点小钱。

只不过,这传说中的人物,居然会来庆祝一个毫无名头的医药公司的剪彩仪式?

这个医药公司到底是有着什么背景?

白道有许明浩,黑道有龙门门主,黑白通吃,这在北省简直可以横着走了!

似乎还嫌人们受到的刺激不够多,人们尚未从刚刚的震惊中走出来,就看见一个三十余岁的男子风度翩翩的向前步来。

这,这,这不是港岛任氏的总裁吗?

是不是我眼花了!

他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众人忍不住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确定自己没有眼花之后,才低低的惊呼出声,意识到一个问题:这位,不会也是来祝贺什么合德集团剪彩之礼的吧?

在众人惊异的目光中,任承司大步走到叶晨身边,笑道:“听说你的集团成立剪彩,爸爸怕没有人撑场子,特地叫我从香港飞过来nAd3(现在一看,完全没有这个必要。在龙门门主面前,我这个任氏的总裁也不够看了。”

叶晨知道任承司在说笑,也不介意,绷着脸,装作生气的顺着话说:“噢,原来任叔叔你是被任爷爷逼过来的。我还以为你是专门为我来的呢?搞了半天,是我自作多情了啊。唉!”

任承司只道叶晨真的生气了,连连道歉道:“小晨,别生气,叔叔是专门为你来的,你看我还带了一个大客户给你呢。别生气啊。”

叶晨绷不住了,露出一抹笑:“任叔叔,逗你玩呢。快进去吧,里面还专门给你留着位置呢。”

至于那个大客户,就交给段德去交际吧。

能被任式总裁称作大客户的绝对小不了!

众人被惊得里­嫩­外焦,看着一个个鱼贯而入的政界商界还有黑道上的名人来来往往,已经没有丝毫的惊讶了。

连香港的任氏的总裁都亲自飞过来了,还有什么不可能呢?

就算现在从美国白宫发来贺电,估计他们也只会眉头挑一挑,说一句:“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其实,今天原本来打算参加剪彩礼的并不多。

但是,随着一个一个重量级人物的登场,他们再也坐不住了。

去!一定要去!就算是为了和那些大人物打个招呼,混个脸熟也一定要去!

正在和几位相识的同事聊天的许明浩看着门外不停的忙着接待客人的叶晨,忍不住自嘲一笑。

原本他以为他已经足够高看这个不寻常的小丫头了。十四岁,已经拥有了隶属于自己的一个巨大的医药集团,而且还拥有着一身卓绝的医术,让无数专业从医多年的专家都惊叹不已。

现在,他又发现了这个女孩的另一个方面,那便是强大的人脉。

龙门门主,任氏总裁,还有那么多慕名而来的商界政界名人,在如今的北省,能够有能量将这些人一下子召集起来的,又有几人?

他自问都没有如此大的影响力。

可是,这个年仅十四岁的小丫头居然做到了。

而且,做的如此漂亮,如此完美!

就在里面衣香鬓影,觥筹交错之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人们顺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也忍不住瞪大了眼。

这是什么情况。

恒星集团的总裁王万新带着他的儿子王子恒还有一个妖艳的女人过来贺喜了。

众人忍不住怀疑起王万新的用心。

这到底是来贺喜还是来砸场子来的。

闹得轰轰烈烈的恒星集团抢夺合德集团的药品专利的事情才过没几天,全北省的人都知道,这两个集团对上了!

在这个节骨眼上,恒星集团来给合德集团贺喜,怎么看怎么不安好心。

话虽是这么说,但是人家既然来了,也不能就这样把人晾在外面啊。

愣了一下,段德很快反应过来,急忙迎了上去,将王万新等人引进了内室。

叶晨漆黑的眼瞳闪了一闪,手捏紧,长长的指甲嵌入­肉­中,深吸一口气,又换上淡淡的微笑,也跟了上去。

一进屋,环视了一下周围的装饰,王万新便爽朗的笑道:“真是豪华大气,就连我的恒星集团都比不上呢?”

闻言,叶晨等人都是一阵嗤鼻。放眼北省,谁不知道恒星集团最是财大气粗,总部是一整栋大楼,就连前台那里都放着一只两人高的大金牛。

现在反过来夸合德集团这个临时装修的总部豪华大气?

是来炫耀的吧?

叶晨微笑,无悲无喜,淡然如风:“王总裁谬赞了,恒星集团的多年积淀,底蕴深厚,我们自认不如。”

王万新像是才注意到叶晨一样,惊喜的喊道:“小叶,是你?正是巧啊。才一个月不见,你就办了一个集团起来,真是后生可畏啊。”

这是暗讽合德集团成立时间短咯?

叶晨神­色­不变,微笑沉静:“自然,若不是后生可畏,王总裁也断不至于如此欣赏我们的新产品了。”

叶晨这话说完,四周就响起了低低的笑声。恒星集团集团平时行事嚣张,圈子里面对头不少。这件丑闻几乎是被他们私底下当笑料说的。

现在,被叶晨这样当面提出来说,还真是让人心头,痛快。

王万新的脸青一阵,白一阵。不过,到底是多年的老狐狸,脸皮够厚,一下子就恢复了一副笑脸,拉着身后王子恒和刘丽娜向叶晨介绍。

“子恒,来,这可是你的旧相识了。”

叶晨微微颔首,看着面前的扭捏的王子恒和惊惧的刘丽娜,热情的打着招呼:“好久不见了,王先生,刘小姐☆近可好?”

原本是极平常的一句话,刘丽娜听后,却浑身发起抖,失手将杯子掉在了地上。

王万新横了她一眼,转身,向叶晨致歉。

叶晨淡笑,不动声­色­,吩咐人将现场打扫­干­净。

刘丽娜怕她?还是自己的话激怒了她?

叶晨低头垂眸,额前一缕长长地秀发垂下,掩去了里面一闪而过的冷寒。

看来,这段时间,刘丽娜的日子也不好过啊。

想想也是,风流成­性­的王少一朝不举,该是如何的暴躁,易怒还有多疑。他身边的人,想来现在都不太好过吧。

寒暄够了,也该进入主题了。

王万新招了招手,转身向身边的人吩咐了一句。不久,就看见两个人抬着一款巨大的蒙着红布的东西走了进来。

“来了一趟,总也不能空着手,我的一点小心意,希望贵集团生意越来越兴盛。”

说完,便让人将上面的红布一下掀开,赫然露出里面的东西,一块巨大的红木镶金古朴的牌匾。

上面龙飞凤舞的写着几个大字:

百年老店!

在场的人面­色­都古怪了起来。

百年老店?

满打满算,从一开始的合德股份有限公司到现在的合德集团,最多不过百日。

现在,王万新送这个牌匾过来是什么意思?

人们的眼睛在王万新和叶晨身上移来移去,眼观鼻,鼻观心,作壁上观着事态的发展。

黄长进和段德的脸­色­都有几分不好看,之前言语中似有似无的挑衅也就算了,现在居然送来这么个东西,让他们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这不是存心让合德集团在这么多名人之前下不来台吗。

任承司的脸­色­­阴­沉,盯着王万新,目光不善。手捏紧成拳,仿佛随时要冲上去把人暴打一顿。

许明浩端着酒杯的手已经许久没有动过了,微皱的眉头中一丝深沉的忧­色­一闪而过。

没有人去接那块牌匾,那两名员工只得继续抬着,雕塑一般,一动不动。

没有人敢说话,场面一下子就静了,空气的流动似乎都慢了下来,只有屋外冲天的礼炮声提醒着人们时间的流逝。

突然,叶晨笑了,美靥如花。

她莲步轻移,缓缓上前,亲手将那个巨大的牌匾接了过来。

段德和黄长进见状,连忙上去搭把手。这个牌匾看起来都和自己的小老板一般高了,要是砸伤了她怎么办。

叶晨也不推拒,任由着段德和黄长进将牌匾接了过去,吩咐道:“把这个牌匾挂在咱们的前台大厅那里,我记得那里还差个招牌。”

前台大厅?

那不是所有人进进出出所必经的地方吗?而且,那地方挂的不都是各个企业的招牌吗?

可以这么说,那里就是一个企业的门面。

他们原以为,合德集团就算是收了这个牌匾,也只会将之束之高阁,落满灰尘。

可是,现在叶晨却说要把它挂在前台大厅。这个小姑娘,到底在想些什么?

段德和黄长进刚想出口劝阻,就听见叶晨又说了话,这回,是对着王万新。

“王总裁,多谢您的好意。我相信你送这个牌匾是对我们的一个勉励。我们把它挂在前台,让所有来合德集团的人都看到,而全体上上下下一定会把它当作对于我们的一种鞭策。我相信,百年之后,我们合德集团一定会成为底蕴深厚的百年老店,那时候就要感谢王总裁今日对于我们的期望了。”

叶晨的声音不急不缓,不卑不亢,如汩汩清流般清澈柔和,却又透着刚劲有力。

掷地有声。

段德和黄长进同时怔了一怔,然后捏紧拳头,眼神坚定。

他们还是太弱小,小老板说的对这张牌匾是对他们的一种鞭策,促使着他们的成长。

今日之耻,他日必数倍奉还!

漂亮!

任承司和许明浩同时在心里面给叶晨的那番话叫了一声好。

这一番话,既显示了合德集团的大度能容,又漂亮的解决了恒星集团的刁难,还利用了合德集团员工的知耻之心加强了企业的团结和奋进。

一箭三雕!

然后,他们同时笑着摇摇头,遇上这种情况,他们自问也可以不比叶晨差,可是他们是经历了多少的历练才锻炼出来的这份淡定和镇定。

叶晨呢?

一个十四岁的半大孩子,是怎样拥有着这样的淡定和从容。

他们发现,他们越来越看不懂她了。

听完叶晨的话,王万新的脸僵了一瞬间,随即又挤出一抹笑容:“那是自然,我自然是希望看到合德集团有那么一天的。”

然后,拉过王子恒和刘丽娜,道:“贺礼我们已经送上了,公司里面还有事,我们就不多留了。”

说完,白了一眼还在留恋于送酒的美女侍员的王子恒,转身拂袖而去。

叶晨微笑:“王总裁,走好,不送!”

刘丽娜看着叶晨的笑就莫名的心中发凉,不敢再看,转身跟上王万新。

他们三人走后,气氛才算是恢复了融洽。众人齐齐松了一口气,接着刚刚的话题聊了起来。

不多时,吉时到,叶晨便和许明浩,任承司一齐上台,作了演讲。之后齐齐剪断了了那根系着红花巨大的彩带。

就在那根丝带落地之时,巨大的礼炮齐齐冲天,在天空中炸开绚丽的花,接连不断的爆炸声几乎把人的耳朵给震聋。

这一刻,属于荣光。

这一刻,合德集团正式成立!

一个属于合德,属于叶晨的崭新时代由此拉开了序幕!

剪彩礼过后便是药品的新闻发布会。

叶晨端坐在椅子前,气度雍然,浅笑嫣然,任凭着刺目的闪光灯在眼前不停的亮起。

她的身边是黄长进和段德,僵硬的笑着,面对着镜头。

有了上一次的经历,这些记者到也都学乖了,叶晨不开口,不敢提问。

叶晨微笑开口:“诸位,今天请你们过来,主要是对我们公司新推出的产品进行一个介绍。”

她顿了一顿,环视四周:“经过上次一事,想必大家对我们的产品已经有了初步的了解了。我们这次的产品其实是一整个系列,其中包含着常用的九十余种药品,主治范围包括六十多种常见的病症。而,对于这个系列的药材,我们叫做奇快,相应提出的主题是‘快节奏的中医”。”

快节奏的中医?

众记者一头雾水的看着叶晨,却没有人打扰她的讲话,只是低着头,刷刷的记着笔记。

叶晨端起桌前香气氤氲的清茶,喝了一口,润了润嗓子,接着说道:“众所周知,中医向来是以疗效慢,副作用小,纯草本著称于世。这样的中医对人体伤害小,副作用小,也广受中医爱好者的喜爱。但是,随着社会节奏的加快,疗效慢的中医因为不能适应人们要求快些治愈,早点回归工作岗位的要求,而被越来越多的年轻人抛弃。”

听到这里,在场的很多记者都忍不住点头,工资少,奖金本来就不容易,少上一天班就少一天奖金,在奖金的威压下,谁也不敢病太久。

叶晨满意的点点头,接着说道:“针对中医的这一个弊端,我们进行长时间的研究终于取得了重要成果,就是这一款奇快。正如它的名字,我们的承诺是,让中医的效果来的比西医还要快!”

叶晨这一番话说完,众人皆愣。

一直以来,中医之所以不敌西医,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疗效慢,被很多年轻人不喜。

实际上,除了这一个弊病,中医的其他优点还是广为人们承认的。纯草本,天然,副作用小,对人体的伤害小,还是华夏民族几千年的文化积淀。

在很多华夏人根深蒂固的观念中,对中医中药还是有着一种承认的。

现在,若是把中医疗效慢这个问题解决了,那么,中医中药的地位必将大幅度提高!

他们可以想象,若是这个系列大药品得到大范围的推广,中医会将如何的辉煌!

只是,这个药材说的是疗效快,但是实际效果会怎么样呢?

合德集团说的是,让中医的效果来的比西医还要快!

如果没有那种奇效,合德集团只怕会被笑闪了舌头。

似乎看出了众人的怀疑,叶晨自信一笑,吩咐道:“拿出我们的样品来,分下去。”

身后的工作人员很快就从幕后抬出许多个大箱子,从里面拿出一套一套包装整齐的药品,分发给在场的所有的人。

叶晨说道:“现在分给大家的就是我们推出的一整套的奇快的产品,里面有着常见的三十多种病的药品。整一套共计九十盒各种药品,价格仅仅四十五元。平均下来,每盒药品为五毛钱。我相信,对于绝大多数的家庭来说,这个价格都是很容易承受的。而且,相对于普通药品来说,我们奇快用时短,一盒药可以用很长时间。这样算,其实还要比市面上绝大多数药品便宜许多。因此,这也是我们奇快的第二大优势,平价。”

众人都仔细打量着手中的药盒,绿­色­的包装,上面有着几种主要药品的中草药图案。中草药大多草本,十分美丽,加上一些修饰,印在盒子上,更是让许多人惊叹不已。

更重要的是,上面还印着几个大字:祝您早日康复。

吃药的时候看见这几个字,顿时就觉得心头一暖。

“作为今天开业的酬宾,前三天,我们合德集团将免费送出一万套奇快套装,你们可以推荐身边的亲戚朋友前来领取,只需要简单的登记,就可以每人领取一套。”叶晨微笑道。

一万套?

就算是成本价只有三十元,这一下子也得送出去三十万元。这年头,万元户还是少见,如此大的手笔,让不少人暗暗咋舌。

同时,也想着回去通知自己的亲朋好友过来领上一套,毕竟一套四十五块钱,现在可以白领,用上一两年,不要白不要。

叶晨看着众人的反应,微微笑笑,这就是她要的效果。

新产品上市,最需要的良好的口碑。而口碑,不是你自己夸出来的,而是要别人用出来的。

现在,自己看上去是损失了一些短期的利润,可是却以最快的速度打开了市场,这买卖,不亏!

叶晨拍了拍手,将众人的注意力吸引过来:“现在是记者提问时间,有什么问题现在可以提吧。我们会尽力回答的。”

顿时,憋了许久的记者蜂拥而上,数十个话筒同时伸到了叶晨面前,叽叽喳喳如同菜市场。

“请问,你对于这款奇快系列的药品市场期望值有多高呢?”

“请问,今天恒星集团总裁过来,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对话?”

“这一款奇快,是对传统中医的一次颠覆,请问你是怎么想到这个概念的?”

······

应付完那群记者,叶晨走下来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多小时后了。她揉着发酸的肩膀和手腕,活动活动脸上的肌­肉­,一下子瘫在了椅子上。

“以后这种事情,我绝对不要去,在外面笑了半天。脸都僵了。遇上这种场面就应该交给段德去应付。看他现在还在和记者们说着话呢,­精­神奕奕的。”

黄长进瘫在另一张椅子上,猛灌着水,喝了一口之后说道:“是的,老段就是天生的外交家,不像我,我宁愿在实验室里面呆上一天也不愿意再采访十分钟。”

在一边的龚屹然看着两人,微笑着摇摇头,给两人到了一杯茶喝。

叶晨说要把他和他身后的实验室作为秘密武器,所以并不打算让外人知道。所以今天他倒是轻松,只用在里面安排一些简单的事务。

几人说笑间,一个员工突然快步走进来,低声说道:“外面有一个自称是北省药监局局长的人,要求见叶董。”

叶晨一下子坐正了身子,漆黑的眼瞳里面寒芒满布,声音一瞬间就冷了下来:“他现在在哪?”

龚屹然,和黄长进只觉得室温一瞬间下降了十度。嗖嗖嗖的凛冽寒风刮过,缩了缩肩膀,不敢说话。

那工作人员低着头,道:“那人还带了个女人过来,中途遇上许省长,两人正在说话呢。”

叶晨勾­唇­,浑身气度陡然一变,冰冷的寒意从眉梢蔓延开来:“我们走,他到底要­干­什么!”

房间里。

许明浩与程安国相对而坐,中间隔着一个红木雕花茶几,上面摆着一套紫砂壶茶壶和茶杯,碧绿的茶叶在里面翻滚,沁人心脾的清香弥散开。

程安国的身边还坐着一个三十余岁的成熟­妇­人,柳叶眉、杏眼、鼻子俏皮、菱形小嘴涂成嫣红,气质雍容,面容姣好,依稀可以看出学生时代的清纯。

程安国金视眼镜上面闪过一道明亮的光,掩去眼底的神情:“别来无恙啊,许兄,你那个药方谈的怎么样了?”

许明浩心一惊,神­色­依旧:“还在谈,事情有些棘手。”

程安国扶了扶眼镜,声音有着一丝­阴­沉:“许兄,我看你就是太优柔寡断,要我说,何必只会那人。直接取了也就是了。”

许明浩不说话,只是摇摇头,不欲多聊。

程安国见他不欲再谈这个问题,便转移了话题。

“许兄,你看看,这个人是谁?”

许明浩顺着他指的方向看了过去。在看见那个女人的一瞬间,眼睛瞪若铜铃,从椅子上腾了起来,扶着椅子把手的手不自觉的颤抖:“···欣然,你、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待到叶晨几人赶到那个房间门口的时候,正好看到许明浩和一个女人的背影一前一后消失在走廊尽头,脚步有些紊乱。

叶晨绣眉微凝,心头涌起一丝不安。

叶晨走进去的时候,正好看见程安国一个人在给自己泡茶,极好的功夫茶,碧绿­色­的茶水在空中滑出漂亮的弧线,清甜的茶香盈满了整个房间。

“程局长,好兴致。”叶晨坐定,端起桌上的茶壶也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眼神似笑非笑。

程安国端起茶杯,微闭起眼,轻嗅着慢慢晕染开的茶香,最后,浅浅的小噙了一口。方才放下茶杯,缓缓说道:“茶可以养­性­,看叶小姐也是懂茶之人,与懂茶的人品茗,实在是平生一乐。”

叶晨微笑,不说话,只是用舌尖尝了一下茶的味道,点头。

程安国是她目前见过最懂茶的人,刚刚那一手功夫茶,漂亮至极,没有多年的功力实在是达不到。而且,这一杯茶香氤氲,温度适中,­色­泽通透,实在是茶中­精­品,叶晨自问都没有这水准。

程安国低着头泡着茶,状似无意的缓缓说道:“叶小姐,犬子上次无意间冒犯,得罪了。我在这里代他给你赔个不是。”

叶晨喝茶的手顿了一顿,随即绽开了一个和煦笑容:“程局长不提,我都快忘了。这年头谁人没能个头脑一热的时候了,只要之后改过了也就过了。你说呢,程局长?”

程安国微抬起头,日光灯打下的光在他的金丝眼睛上一闪而过,带着金属的冰冷。

突然,他微微一笑:“叶小姐说的是,倒是我执拗了。”

叶晨微微皱眉,看着程安国。

刚刚她的话可是有两层意思,她不信程安国会没有听出来,他现在顾左右而言他,是什么意思。

难道那日药监局的杀手不是他派过来的?

叶晨突然嫣然一笑,倒了一杯茶,递了与程安国:“今日才想起来,还未曾谢过程局长的手下的安排,让我们的产品扬名。”

程安国神­色­不变,接过茶,却并不喝:“手下的人欠管教,让叶小姐见笑了。”

叶晨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一饮而尽,接着说道:“程局长贵人事多,自然,力有不及。这是底下的人动了心思,又关程局长什么事呢。”

程安国看着叶晨将杯中的茶喝完,才晃了晃茶杯,看着许久,浅浅的喝了一口:“叶小姐,好手艺。”

叶晨微笑,漆黑幽深的眼瞳中明亮的光一闪而过,低低垂首,如玉小巧的下颚勾出柔和的弧度:“程局长谬赞了。”

程安国起身,笑道:“今天本是来向叶小姐致歉的,如今事情了了。局里面还有事,我就不多留了。”

叶晨起身相送,微笑:“程局长,慢走。”

程安国走后许久。

叶晨依旧端坐在那个位置,又给自己泡了一壶茶,摇晃着白瓷玉杯中微绿的液体,看向程安国方才喝过的那杯只剩一半的茶杯,无声的勾起一抹冷然的笑。

恒星集团,总裁办公室。

王万新面­色­­阴­鸷的背着手走了进来,坐在沙发上,越想起刚才的事情越来气,看见桌上的金牛摆件,狠狠一摔。

那只平时颇受主人宠爱的金牛在地上滚了好几下才停下来,委屈的躺在地上。

正好此时推门而入的秘书模样的人看见地上的金牛,惊了一惊,同时脚步更加谨慎起来。:“王总,那边派人来了。”

王万新下意识就吼道:“来什么来!不见!”

那秘书模样的人迟疑了一会,试探­性­的喊了一声:“王总——”

王万新狠狠的吐了一口气,才慢慢缓过来,冷声问道:“来的人说什么了?”

秘书低着头,小心翼翼的说道:“那人说,说,上面对您这一次的表现很不满意.....还说,若是下次,您就会受到上面的惩罚.....”

其实那人的原话是:“没用的人!这点事都做不好,若有下次,组织里面就不用这号人了!”

但是,饶是秘书的这番话也让王万新一下子就黑了脸,抓起桌上的电话,狠狠地砸了下去。

啪——

地上顿时多了四五瓣碎片。

不得不说,这一次合德集团的剪彩礼是十分成功的,场面恢宏,仪式庄重,宾客身份更是各个不俗,让所有原来看不上这个新起的企业的许多人都跌掉眼睛。

同时,也开始用新的眼光审视起这个不容小觑的对手来。

再说那一款奇快,首先,媒体的宣传十分到位。

“快节奏的中医”理念一经提出便引起了社会各界的广泛关注。

支持者赞赏不已,认为它是传统中医突破自身禁锢,走向成功的一个重大转折点,具有划时代的意义,更是中医复兴的必经之路。

快节奏适应了现在社会节奏加快的现实,改善了中医的固有弊端。同时,也保留了中医纯草本副作用小,对人体伤害小的优点,是传统中医与现代社会接轨的重要方式。

反对者嗤之以鼻,特别是一些西医从业者,在报纸电视等媒体途径上公开批驳这个观念。他们的理由是,中医的慢效是众所周知的,也是中医的一大特之前也有不少国医圣手对于这个弊端提出过改革,均以失败告终。

现在你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毛头丫头说已经解决了这个问题,这不是说你比那些国医圣手还要厉害吗?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双方争论不休,谁也不肯让谁,一时间报纸电视杂志上全部是双方的口水战。

不管双方怎么说,两方都不能否认的一个事实就是,这款药火了。

大街小巷全部是奇快的广告,四处可见各种美丽的中药植株摇曳生姿,连街头玩泥巴的小童都知道咿咿呀呀的喊着:“七快七块。”

而当天,电视直播一出,几乎是看了直播的人都去亲自或者托人领了一套奇快回来。

反正也是免费的,不要白不要,广告上面说的那么好,就试一试呗。

三万套的免费赠送的名额在第二天一大早就发完了,不少人还等在合德集团的门口,不肯走,就算花钱也要弄一套回来。

合德集团不得不又紧急制作了六万套,立马投入市场,才勉勉强强满足市场的需要。

在这样强的密集的攻势下,江城几乎是每家每户都存着一套奇快。

不少记者嗅到其中的新闻点,纷纷抓住时机,趁机采访了一些领取了奇快的家庭做采访。

这年头,小病不上医院的观念还是根深蒂固的。

谁家平时没个什么头疼脑热的,这年头每家每户人又多,哥哥姐姐妹妹一大家子,平时生点小病是家常便饭,许多家将奇快领回家的当天就已经用了。

当即,那些记者就问了关于奇快的效果和治愈时间。

出乎所有记者意料之外的,所有的被采访人都像约好了的一般夸着奇快:“这药效果真是好。我家二崽子感冒了四五天了,吃什么都是越吃越厉害,正准备送他去医院。我家那口子就拿了一套奇快回来,我就给二崽子喂了药,谁知,还真神了,吃了药孩子就喊热,不到半个小时,出一身汗,洗个澡,感冒就好了。神清气爽的。就吃了一颗药,花了一个小时,这拖了四五天的感冒就好了······。”

“我也是,我也是,我这个头疼是老毛病了。吃什么要都不好。那天老伴给我拿回一盒奇快回来。你知道怎么得,吃了药,不到十分钟,头立马就不疼了,感觉一身轻松。这药,真是神。我得叫儿子给他家备几盒去。”

“你还真别说,这奇快效果还真是好,见效那叫一个快。我昨儿个回家上楼的时候,扭了一下脚。正好看到了老公领回来的一盒奇快喷剂。试着喷了一下,冰冰凉凉,看了本书不到二十分钟就好了,没事人一样。这简直神了!我要多买上几套,送给爸妈。一套也就四十五块钱,那么多药材,算起来也不贵···”

这些报告发表的当天,合德集团就收到了数额逾百万的订单,震惊了整个北省医药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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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长假最后一天,有点点不想去上学了

求票安慰

067许明浩的反击,程安国罪证曝光 万更

有记者不相信奇快会有这么好的效果,当即,就自己试了一下。

结果,他刚用了不到一个小时,一直烦恼他多年的肩周炎就减轻了很多,整个人都轻松了。用了第五次以后,恢复了正常。到医院一检查,这么多年的肩周炎居然好了。

医生说,只要再注意保护肩部,复发的可能­性­都不大。

这名记者欣喜之余,也不忘把自己的亲身经历发表在报纸上,配着自己几次到医院检查的报告。上面的检查时间清清楚楚,倒也不用担心有人说他蓄意炒作。

这篇文章一经发表,合德集团的订单额又翻了一整番,合德集团全体上下加班加点轮番倒才完成这些订单。同时,他们当日的工资就抵得上其他医药公司半个月的工资,羡煞其他公司一众员工。

看到这些数据,叶晨只是微微笑笑,并不太在意。这个系列的药品推出前,她就可以料到它的火爆程度,显然的一切也不过是在她的意料之中罢了。

现在她最上心的是,许明浩的病。

距离自己给许明浩药已经过了一个星期了,期间,她也曾给许明浩做过几次配合的针灸治疗。从面相上和叶晨的把脉结果上看,许明浩的病在不断的好转。

但是,她还不敢有丝毫大意。

这件事关系着她人脉建设的第一步的成否,有了足够强大的人脉,才能够有能力与王家抗衡。

事关妈妈,她不得不时刻悬心。

吱呀——

正思索着,房间的门被一下子推开了,一身白­色­休闲装的许明浩缓步踏入,­精­神奕奕,一进门就热情的招呼道:“晨小丫头,你在吗?我给你带了个好消息,你愿不愿意听?”

经过几日的相处,许明浩与叶晨接触增多,竟然成了一对忘年交,称谓也从原来的叶小姐变成了小叶,到现在的晨丫头nAd1(

叶晨放下手中的医书,微笑抬眸,曾经的如同古画中的仕女:“许叔叔,我在这呢。你倒是别掉我胃口了。快说说那个好消息是什么吧。我也想知道,到底是什么消息能够被许叔叔称作好消息。”

许明浩看见了叶晨,一屁。股坐在她对面的椅子上,神秘一笑:“这个消息,你一定会喜欢的。我上次跟你说的那个托人把你安排到北省一中的事情成了。人家刚刚给我打来电话,只要你今年九月去报名就行了。”

叶晨漆黑的眼睛猛地一亮,惊喜的问道:“真的?”

许明浩得意一笑,往后一仰躺在椅子上,老生常在的说道:“许叔叔还能骗你不成。这可是许叔叔亲自出马,还能不成。”

叶晨看见他那副得意的样子,忍不住捂嘴偷笑,顺着他的话赞道:“是是是,许叔叔出马,有谁敢不服呀。”

许明浩终于听出了叶晨话中的揶揄,不过他到底是老狐狸,只是哼了一声,连脸都不红一下。

突然,他想到了什么,一拍脑门,大叫道:“看我这记­性­。晨丫头,来来来,我给你介绍给同学认识认识。”

说完,朝着门口喊了一声,一个蓝­色­休闲服的少年缓缓走了进来,嘴角噙着一抹和煦的笑。

叶晨抬起头看去,来人慢慢走近,逆着光,面容渐渐明晰。长腿一双,很普通的蓝­色­休闲套装被他穿出了温和的味道,手Сhā在裤兜中,漆黑的桃花眼弯着,笑意柔和。

“爸,我还以为你把我忘记了呢!”少年走到徐明浩身边,笑着打趣道。

许明浩讪讪一笑,摸了摸头,转移话题道:“对了,这是你以后的同学,也是最近那个合德集团的董事长nAd2(你不是早就说想认识她的吗?来,现在来认识认识。”

少年白了许明浩一眼,这个坑娃的爹。这才转过头来,温和笑笑,大大方方的伸出手:“你好,我叫许铮多,很高兴认识你。我可是久闻学妹的大名呢。”

叶晨也丝毫不扭捏,大方的回握,调皮一笑:“是么,我都不知道原来我都这么有名了。许学长,到了学校还得多多拜托你呢。”

许铮多一笑:“学妹拜托,那是自然。”

简单认识了一下之后,叶晨就开始了对许明浩进行例行的检查。

把完脉,叶晨收拾着桌上的东西,刷刷刷——的提笔写下一个药方:“按这个药方抓药,配着我给你的药,每天三次。七天之后再来检查。”

许铮多替许明浩接过药方,仔细的看着。其实他并看不懂上面的药理,只是被叶晨的一手字吸引了,字迹小巧隽秀清秀,却隐隐透着一股刚毅。

叶晨顺手挽起垂下的一缕黑发,边记录着许明浩的身体状况边说着:“许叔叔,最近这段时间你的恢复情况都很好,照这个趋势,应该不过一个月,病情就能得到控制。只不过——”

叶晨顿了一顿,又看了一眼本子上的数据,才皱眉说道:“可是,这两天,你的恢复情况却没有前几天好,虚火旺盛,心火不宁。许叔叔,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烦心的事?”

许明浩眼神明显一慌,手抖了一下,才连忙说道:“没事,没什么事。大概是最近没休息好吧。”

叶晨看了许明浩一眼,皱了皱眉,却没有多说什么。

一旁的许铮多看见了,温和的眼底划过一丝情绪,一闪而过,躲在袖子里面的手捏紧nAd3(

叶晨站在门口,目送着许明浩父子的背影消失在眼际,招了招手,叫来一个龙门的人,附在耳边,交代了几句。

许叔叔,不是我不相信你。这件事,我不允许失败。

偌大的副省长办公室里。

许明浩对窗独坐,眉头紧锁,双手揉着太阳­茓­,一头短发有些乱,显然是被主人烦躁地蹂躏过。

嘟嘟——

书桌上的电话响起。

许明浩转过椅子,烦躁地接起:“喂!”

“喂,许省长,外面有一个女人自称是你的夫人,要求进来见你。”

“告诉她,我在开会,不见!”

电话那头的声音突然换了一个,甜甜腻腻,带着些许哭腔。

“明浩,你已经两天不见我了。这一次,我真的有话要和你说。如果,你现在不见我,我就,我就,我就去你家里找你。”

许明浩忍住想把电话扔出去的冲动,揉着太阳­茓­,咬着牙,声音中满是疲惫;“你进来!”

不多时,门被推开,一个身着深紫­色­得体套装的女人走了进来,咚咚、咚咚黑­色­高跟鞋一下一下的敲击着地面,发出清脆的响声。大波浪卷发随着行走缓缓波动,美丽优雅。眼眶红红像是桃子,显然刚刚哭过,更是我见犹怜。

“明浩——”软软糯糯的声音怯怯,那女人抬头看了一眼许明浩,又低下头,绞着衣角。

许明浩腾地一下子从椅子上站起来,双手撑着桌面,透着血丝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女人:“你到底要怎么样!”

女人抬起头,从包中拿出一张照片,犹豫地递给许明浩:“我犹豫了好久,还是决定告诉你”

许明浩脑袋里面一片浆糊,梦一般无意识的接过照片,看了看,一下子瘫坐在地上。

翌日,江城突然疯传起一件关于北省高级官员的风流韵事,传说这位官员在北省部门中地位极高;传说这位官员平时的形象极佳爱民如子清正廉洁,传说这个官员是北省下一任一把手的有力竞争者···传说,这个官员在外面有一个十六岁的儿子···

传说,这个官员姓许。

官员的私生活向来是受足了人们各种揣测关注的,更何况,还是这样一个平时形象极佳的官员,更是吊足了人们的求知欲猎奇欲,知道这个传言的人像是一个雪球越滚越大。

酒楼饭馆高谈阔论的饭桌上,街头巷口织毛衣的­妇­人永不停息的嘴巴向来是流言传播最快的地方,经过他们的不以余力宣传,这个消息很快传遍了北省的每一个角落。

“哎,你听说没有?咱们的许省长在外面也有一个十六岁大的私生子呢?真是看不出来,他平时看起来那么正派的样子,居然也会做这种事情!”

“真的?我还不知道呢?怎么回事啊?我还挺喜欢那个亲民的许省长的,平时看他和他太太的感情也挺好的样子,怎么会闹出这么一档子事呢?”

“我刚开始也不太相信呢。听说那个私生子是他和他初恋情人生的,都养了十六年了,不知道怎么会一下子被捅了出来。”

·····

随着这件事的越传越广,知道的人越来越多。也产生了许多不同的观

一些人力挺许明浩,怒斥着谣言的失真与不实,直接指出了在这么紧张的关头,这就是对于许明浩的名声的诋毁,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若是任由着这些谣言继续传播下去,就是对于许明浩的一种无形的伤害。同时劝阻着人们不要相信这种无稽之谈。

相反,一些人则是极力鼓吹着谣言的真实­性­,还信誓旦旦的说着什么无风不起浪,若是没做过这种事,怎么会有流言穿出来呢。

其中,甚至还有平时与许明浩表面上交好的一些官员和商人出来作证,说什么他们以前就有所察觉,只是不敢确定……

就在双方争执不休闹的全城都不宁静的时候,又是一个重磅消息赫然爆出。

有人拍到了许明浩与他初恋情人和他那十六岁私生子在一起的照片。照片中,许明浩对于那个私生子极为亲昵,看眉眼与许明浩像了四成,那旁边的女子更是笑得一脸灿烂,一副美满家庭的模样。

满城哗然。

那些原来还不肯相信这个消息的人也开始动摇了,那些照片拍摄的极为清晰,上面三人的表情都不似作假,十有八九就是真的。

实在看不出,外表那样正派的许明浩居然也会做这种事情,平时还挺喜欢他的。不少人都在底下议论着。

许明浩平时为官最大的优点就是爱民如子,洁身自好。平时在北省一众官员中,名望极高深得民心,这也是他竞争省长的最大仪仗。

许明浩本就是从底层一点一点爬上来,背后也没个强大的势力。现在弄出这一出,他多年的经营就算是白费了!

不少人已经在默默替许明浩惋惜了。

合德集团巨大的办公室中。

许明浩抱着头,颓然的坐在巨大的沙发上,头发被抓成­鸡­窝状。

叶晨坐在椅子上,恨铁不成钢的看着他:“许叔叔,你现在这样子又有什么用!赶快想办法怎么让这个谣言消散下去啊!否则,照这个形势发展下去,别说是那一张椅子了,就算是你现在位置也难保了!”

许明浩终于缓缓的抬起头来,眼里一片血丝,道:“这件事是真的。我要怎么解释?”

“什么?”叶晨一下子惊得手抖了一下,茶水从杯中溅了出来,索­性­不烫。

叶晨抽出纸擦过水渍,揉了揉眉心,沉声问:“这到底是什么回事!”

许明浩眼神一黯,嘴­唇­蠕动了几下,才缓缓开口:“我和欣然是大学同学,哦,对了,忘了和你说了,欣然是就是照片中的那个女人。我们在大学相识,相爱,后来临近毕业,我还带她回去见过家长。但是后来,因为她家里人不同意,另外给她找了一个­干­部的儿子,硬逼着她和我分手。迫于压力,她主动提出来了分手。就在分手的前一夜,为了补偿,她——”

叶晨脸一沉,手放在那一张一家三口的照片上:“许叔叔,这孩子,是不是你的?”

许明浩颓然的摇着头,手烦躁地揉着头发:“我不知道。这么多年了,我们都没有见过面。我以为她早就把我忘记了,现在,居然冒出了一个儿子……”

叶晨也沉默了,把玩着手中的骨瓷茶杯,长长的睫毛垂下,在眼底打下一大片­阴­影,看不清楚她此刻的表情。

许久后,叶晨缓缓的开口:“许叔叔,你有没觉得,这件事太巧了一些。正好是在程安国近来因为上一次枪击案的事情失势,而你风头正劲的时候,却冒出这档子事……”

“我,我也怀疑过。只是,欣然,欣然,她不是那样的人。当年,我的家境那样的差,她丝毫都没有嫌弃我……”许明浩喃喃道,似乎在对着叶晨说话,又像是在劝服着自己。

叶晨冷着脸,嗤笑一声:“许叔叔,你自己都说了,那是‘当年’,我只问你一句,你是在哪里重新见到那个女人的。”

许明浩一下子说不出话来,苦涩一笑。

叶晨冷笑,当日她去见程安国的时候,就看见许明浩和一个女人一前一后跑出房间。当时,她就觉得有些不对劲,暗中留了些意。

现在想起来,那女子的背景和这照片上的女人像足了十成十。

她可是知道,他们是从程安国的房间里面出来的。

程安国现在把这个女人送到许明浩能­干­什么好心,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只有许明浩身在局中,不愿意往那个方面想。

叶晨哼了一声,不去看许明浩,坐在椅子上,端着一个­精­致的骨瓷茶杯,自顾自的喝着茶,沉静如兰。

若是许明浩自己想不明白,她说再多有什么用!

许久之后,许明浩才缓缓的开口,语气中是掩不住的颓然苍凉:“我一直不愿意破坏我们当年的美好回忆,一直不愿意去怀疑她…。”

叶晨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许明浩苦笑,接着说道:“这一次,或许,真的和她有关。如果——真的是她泄露出的消息…。我一定不会手软。”

叶晨眉头略略舒缓,这还差不多。不过,想起照片上那个十六岁的少年,皱眉:“孩子的事?”

许明浩抬起头来,眼神里面突然有了一丝坚定:“孩子不可能是我的。事情爆出来之后,我曾经会想过当年的事。我们那天,她明明是安全期…。”

叶晨舒了一口气,说实话,如果孩子是许明浩的,她还真不知道该拿那个孩子怎么办……

就在这个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一个声音:“堂主,你要查的事情有眉目了。”

叶晨眉一扬,朗声道:“进来吧。”

话音落地,就见一个相貌平凡衣着普通的中年人疾步走了进来,单膝跪在叶晨的面前,递上一沓照片和文件:“这是我们查到的东西,堂主请过目。”

叶晨接过,翻看了起来。

那中年人低下头,掩去气息,竟分毫不惹人注意,仿佛原地无此人的存在。

叶晨看过之后,眉越拧越紧,看完后,啪的一声合上了文件夹。

许明浩好奇上面的东西,看着叶晨的脸­色­却不敢开口,表情踌躇。

叶晨扫了许明浩一样,冷笑着将文件夹递了过去:“许叔叔,你看看你的初恋情人和你所谓的儿子。”

许明浩提着心,接过那一沓文件和照片,急急的翻着。越看脸越白,最后一下子瘫在椅子上,握着那沓照片的手死死的攥紧。

叶晨微微勾­唇­冷笑,果然不出她所料,这一次,又是程安国搞的鬼!

那几张照片上分明是那个女人去见程安国的场景,身边还站着那个十六岁传说中的私生子,不过样子很是拘谨,一点都不像是那女人亲生的。

另一张,则是那女人和程安国的亲昵照,程安国搂着那女人的腰,两人同逛着商场,手上是数十个各大品牌的包装袋。

最后一张,则是那个私生子的照片,十二岁的模样,看拍照的地点,分明就是当地的一个小型的孤儿院。

附带的一份文件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那个女人是程安国的情­妇­之一,几年前跟了程安国,平时在程安国面前还是很得脸的。

程安国也没有亏待了她,在市中心给她买了一套房子,还给她的家人在单位里面安排了工作。

至于那个私生子,上面写得清清,是程安国一个月前才从市郊的那个孤儿院里面领回家。

程安国这些其实做的十分隐蔽,而且他平时也低调,本来不会这么快被发现的。

只不过,百密一疏。

却在找那些小混混传播消息的时候出了岔子。

那些小混混口风不紧,被龙门的人察觉了出来,顺藤摸瓜的找到了那些消息。

“说起来,程安国如此谨慎的人应当不会犯这种错误的。”许明浩踌躇了好一会,才说道。

叶晨眉一垂,捏着手中的茶杯,冷笑道:“距离下一任省长选举可是不到一个月了,他自然是急了。兔子急了都咬人,他不过是狗急跳墙罢了。”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许明浩也不好说什么了,叹了一声,眉宇间满是疲惫。

“许叔叔,有没有办法单独联系一下你那个所谓的儿子?有些事情还得他配合才行。”叶晨微笑着看向许明浩。

许明浩微微犹豫了一会,缓缓点了点头:“我试试看吧。”

看到此景,叶晨向许明浩投来一个眼神,似笑非笑:“许叔叔,你确定你下定了决心了吗?”

许明浩看着叶晨的眼神,心中陡然一凛,那是怎样的一双眼啊。漆黑深邃的眼瞳透着点点的寒意,如同看不到底的深井让人心底发凉,好像你所有的心思在那样一双锐利的眼中都无所遁形。

许明浩眼底风云变幻,挣扎不已,最后才点点头:“这件事,我不会再手软。”

叶晨微笑:“那就好,许叔叔,现在你就好好休息吧。明天我们召开记者招待会,专门澄清这个问题。”

许明浩点点头,缓缓走出房间,心头有一些羞赧,自己这么大的人了,闹出来的事情却还要一个半大的孩子给自己善后。

叶晨看着许明浩的背影,轻叹了一口气。

许明浩这人,最大的优点是心太软,最大的缺点也是心太软!

想到这里,叶晨召来那个一直蹲在角落中悄无声息的中年人,吩咐了几句。

那个在龙门牢中呆了那么久的人也该发挥一点作用了!

当日下午,许明浩就听从叶晨的安排,露出风声,明日上午九点举行记者招待会,亲自解释这个问题。

此消息一出,立即引起了各方的极大注意,那些媒体更是闻风而动,纷纷表示一定去参加。要知道,自从这个消息出来以来,许明浩一直保持沉默,这才让那些流言蜚语愈演愈烈。

现在他好歹愿意出来解释这个问题了,虽然说的是不是实话谁都不知道,但是好歹有个说法了。

此刻。

程安国的办公室里。

富丽堂皇的装饰让房间显得十分奢华,奢侈品牌比比皆是,连桌上放着的摆件都是镀金的。

这让已经多次出入这个房间的秘书仍然有些惊叹。

程安国揉了揉自己酸涩的眼睛,冷声问道:“事情如何呢?”

秘书模样的人低垂着脸,规规矩矩的说道:“许明浩准备召开记者招待会!”

“记者招待会?”程安国冷然一笑,嘲讽的说道:“我倒是要看看,他还能说出什么来!”

秘书模样的人不敢搭话,沉默着。

程安国也不太注意,略略思索,问:“那女人和孩子现在在哪里?”

话说的不分明,秘书模样的人却知道他在指谁,恭谨的答道:“许明浩一直没有见他们,现在在您城郊的别墅里。”

程安国随意的点点头,手指在桌上无意识点着,沉吟道:“这样吧,你今晚把他们带过来。我有事要他们做。”

明天?

秘书模样的人略略思索一番,应了一声,退下了。

程安国转了个身,看着苍茫的天空,眼神一冷。

第二日,上午九

闻讯赶来的各方媒体记者几乎要将整个大厅塞满,尚未到九点,整个大厅已经是一片喧嚣,记者的吵闹声,窃窃私语声,保安的大声呵斥声,还有闪光灯咔咔的声音。

所有人都伸长了脖子,翘首以待。

铛——

挂在办公室的古董挂钟敲了第九下。

在内室的许明浩看着外面的声势,深吸了一口气,昂首阔步而入。

晨光从他肩头倾泻而下,他的背影染着微微金黄­色­。

大力推开门。

咔嚓咔嚓——

闪光灯齐响,白昼般的光让人几乎睁不开眼睛。

他岿然不动,微笑,坐到桌前:“各位媒体朋友们,今天特地邀请大家过来,是为了近期有关于我的一个不实的传言。”

他顿了一顿,众记者的笔一停。

滴答——

黑白底­色­繁复花纹的时钟一响。

他继续说道:“想必媒体朋友们也听说过这个传闻。传闻中说我在外面有一个情­妇­和十六岁的私生子。这是对我的名誉的一次巨大的侮辱,我再次正式澄清,我许某人绝对没有在外面蓄养情­妇­,那个私生子更是子虚乌有。若是日后再有人传言,我将以诽谤罪告之!”

话音落地,铿锵有力!

半晌,众人才反应过来,齐齐倒吸一口冷气。

他们有想过许明浩会想方设法的否认这件事情,但是许明浩如此强硬的态度还是让他们一惊。

他们可不想因为这件事惹上官司····

他们眼珠子咕噜咕噜转了一转,同时刷刷刷的笔走龙蛇。

在房间里面看着录像的叶晨嘴角微扬,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

也许是刚刚许明浩的动作将这个记者吓住了,眼看着到了记者提问时间,众记者却面面相觑,无人敢上前。

最后,还是许明浩握着手咳了一下:“若是诸位没有什么要问的话,今天的记者招待会就到这里吧。希望诸位对于这件事情能够公正的报道,尊重事实。”

诸位记者有些不甘心今日的事情就这样结尾,但是,无人敢上前一问。

众记者握紧手中的笔记本和录音笔正待鱼贯而出,突然发现大厅门口不知何时伫立了一个女人,旁边还站着一个十五六岁模样的少年。

众记者下意识的就向许明浩看去。

这两人,分明就是照片上的一对呣子,也就是许明浩传说中的情­妇­与私生子。

许明浩面­色­一沉,眸光黯了下来,放在桌子下的手慢慢的收紧。

未等众人反应过来,就见门口那女人红着眼眶掩面夺门而出,一串泪水从指缝中滑下。

墨发飞扬,紫­色­的裙裾打了个漂亮的褶。

诸记者看着那个紫­色­背影缓缓变小、消失,心莫名一揪。

那个少年看了看台上没有表情的许明浩和空荡荡的大门,咬了咬牙,拔腿朝着女人跑的方向追了过去。

大门处,又恢复了空荡荡的模样。

门口,一辆车卷起灰尘呼啸而去。

光滑的玻璃门把手将阳光反­射­成千万束细碎的微光。

许明浩微微垂下头,逆着光,脸庞半明半暗,表情晦涩。

仔细看还可以看出他的肩膀在微微的颤抖,嘴角是苦涩的笑。

欣然啊欣然,你若是记得曾经我们的一丝情分。你就断断不会做出今日这举动。

最终,是我许明浩糊涂了!

回忆终究是回忆!

时光早已将人打磨失去了当年的模样。

所以,从现在起,我不会再留情!

监控室里面,叶晨端坐在沙发上,双手交叉置于胸前,直直的盯着许明浩的反应。

她看着许明浩逐渐坚定起来的目光,绽开一个微笑。

她早就料到,今日的事情不会那么顺利。

苏欣然出现的时间可谓不早不晚,恰恰就在许明浩强硬的宣布一切都是传言,记者要走的时候。她当着所有人的面转身掩面而去,将一个遭人抛弃的女子形象作了十足十。

这一招同情牌打的可谓妙极。

这样一来,不管许明浩如何强调,所有人对于这件事都有了自己的看法。

这等于,变相把许明浩赶上了一个尴尬的境地。

呵!

这就是当年如胶似漆,相互信任的情人!

众记者呆愣在原地,看着许明浩一动不动的身影和空荡荡的大门,顿觉尴尬,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有些记者则在本子上刷刷的写着拟好的标题:“许省长强硬否认情­妇­存在,伤心女当众泪奔。”

“谎言还是事实?许明浩和他的绯闻情­妇­!”

“许省长情­妇­偕子参加新闻发布会,伤心泪奔,许省长无言以对。”

整个会场里面弥漫着诡异安静,而事情的主角许明浩却只是呆呆的站在那里,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就连书页被风吹动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又是半晌,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今天的事就该这样结束的时候。

哐当——

门被剧烈的一下推开,用力之大让门板都颤了几颤。

两个面­色­森冷的大汉架着一个女人走了进来,待走到许明浩面前,将人随手一扔。

那女子狼狈的滚落在地上,紫­色­的长裙沾上灰尘,皱巴巴成腌菜,双手被反缚在背后,嘴巴上被塞着一个布团,长发垂下,大眼盛满泪水,露出一张划满泪痕的脸,我见犹怜。

在场所有男­性­记者的喉结都忍不住滚了一滚。

已经有眼尖的女记者惊呼出声。

“这不就是刚刚跑掉的女人吗?”

话音落地,她好像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忍不住缩了缩脑袋。

不过,这句话倒是提醒了在场的所有记者们,他们不由自主的朝着许明浩看去。

许明浩依旧磐石般的坐在那张椅子上,隔着眼镜面无表情的看着地上的女子。

那女人看见许明浩忍不住呜呜的叫了起来,在地上醉虾一般的挣扎了起来,漆黑的大眼睛里面满是恳求。

许明浩直视着那一双眼睛,细细的看着女人,似乎要从她的脸上看出些什么来。

最后,失望地收回了目光,用仅能自己听得到的声音轻轻一叹。

那女人似乎看出了许明浩的决然,慢慢的停止了挣扎,一丝惶恐爬上了她的脸庞。

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这样?

不会的,他不会的!

那些记者也发现了异常,在许明浩和那女人之间打量着,眼里燃着熊熊的八卦火花。

没有人注意到。

门口,那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双手Сhā兜面无表情的站着,看着许明浩和地上的女人。

玻璃门上印着他的模糊的身影,淡的像一幅水染过的简笔画。

许明浩拿出向楼上轻轻的点了点头,轻轻的动作却似乎让他用尽了力气。

楼上立马有人反应过来,有两个身着制服的工作人员立即从角落中走出来,手上抱着厚厚一沓的照片和文件。

工作人员将照片分发给每一个在场的记者,随之的还有一份厚厚的文件。

亲子鉴定。

记者们草草的翻阅着文件,一时间,大厅里面只有哗哗的翻页声。

这些照片就是叶晨那天给许明浩看得那些,上面有着程安国和那个女人,苏欣然的合影,还有程安国给那女人在郊区买的别墅的地址。

另外一份就是许明浩和那孩子的亲子鉴定,还附着那孩子的收养证明和孤儿院的位置。

剩下的就是程安国和那些小混混交易的照片,和那些小混混到处散播许明浩绯闻的话。

在地上的女人看着那些记者看着那些文件的脸­色­变幻不停,心中着急,却说不出话来,只能在呜呜呜的叫着。

最后,还是工作人员看她可怜,给了她一份文件,摊在她的面前。

她的目光从那些照片上一张一张的挪过去,脸­色­一点一点的发白,最后,变成死灰。

连洒在她身上的阳光都沾上了几分冷意。

众目睽睽下,她死鱼一般的挺着。

众记者看完之后,都小心翼翼的将文件和照片放好,默不作声的记录着。

这件事情牵涉的人物太重量级了,都是政府机关里面数一数二的人物,他们唯恐惹上其中一方。

他们有预感,今日的内容报道出来之后北省的政坛将会迎来一次前所未有的巨大震荡。

一时,连笔尖在纸上沙沙而动的声音在这个空间都显得格外清晰。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喧哗声,接着就听到一阵杂乱的脚步声,还夹杂着许多人的谩骂声。

众人闻声看去,正好看见程安国领着一众人,大步流星,昂首挺胸而入。

所有人忍不住向着旁边挪了一挪,想远离这个没有硝烟的战场。

躺在地上的女人猛抬起头,海藻长发优雅打了个转,眼睛一亮,闪着希冀的光。

像是没有看到门口的少年和地上的女人还有她身边的文件似的,程安国径直踏步而入,爽朗地向着许明浩打着招呼:“老许,听说今天你在这里开记者招待会,我来捧个场,不会不欢迎吧。”

那女人,苏欣然的目光黏在程安国的身上,一寸一寸的黯淡变冷。

目睹了苏欣然所有动作的许明浩忍不住微微叹了一下。

程安国的到来十分的突然,让许明浩也有几分突然,面对他先声夺人的一番话,许明浩也只能笑了笑:“程局长今天纡尊降贵而来,我岂敢不欢迎。”

然后,向后面的人吩咐着:“快,快,给程局长安排个上座。”

同时,用只有他们两人才听得到的声音说道:“赶快去通知叶小姐。”

那人得令,立即跑了出去。

程安国一把坐上别人给他让出来的上座。扶了扶眼镜,看着那个从角落中消失的身影,眼神­阴­鸷。

他原意本没有想亲自露面,谁知,那个苏欣然是个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到头来还得自己亲自解决。

想着,他抬头看了一下许明浩,许明浩镇定自若的坐在主位上,嘴角含笑,波澜不惊。

程安国眸­色­一暗,眼角一道幽暗的光一闪而逝。

他知道那些记者在看的东西是什么,他也知道一旦那些东西被公诸于世,他的名声会收到多大的打击,连头顶的乌纱帽保不保得住都是一个问题。

他却有些无力。

错就错在他错算了一步!

许明浩这人,说得好听点叫做宽厚重情,说得难听点叫做藕断丝连、优柔寡断。他断定许明浩一定放不下他的初恋情人,才会让苏欣然出来演一出戏。

谁知,居然给闹砸了!

还牵出了自己的事情!

这个女人,真是无用至极!

说着,他嫌弃的擦擦手,将手帕扔进旁边的垃圾桶中。

偌大的垃圾桶中,那一块手帕委屈的蜷缩在角落里,露出右上角上隽秀的“然”字。

那是苏欣然亲手绣上去的。

------题外话------

这些天都有些忙,如果没有及时回复亲们的留言,很抱歉

068程安国厚脸皮,难逃惩罚

苏欣然看见了,手脚僵硬,嘴­唇­瞬间褪去血­色­,眼神空洞。

一直站在门口的那个少年露出一个嘲讽的笑,转身决然离去。

风掀起他的衣角,让他的背影更显单薄。

而他没有注意到,他的身后,一个灵巧鬼魅的身影悄悄贴近。

气氛有些僵持。

许明浩站了起来,假装咳了几声,道:“今天我要解释的事情都已经说完了,要是大家没有什么问题的话,今天的记者招待会就到此为止了。”

会场里面顿时响起了椅子摩擦地面,书页翻动窸窸窣窣的声音。

众记者如获大赦,恨不得早些离开。

“咦,这门怎么关了,刚刚来的时候还是开着的。”

“这位大叔,请让开,不要挡住门好吗?”

······

类似的声音在会场的四个出口处接连响起,所有人这时才惊讶的发现,会场的四个出口都被程安国带过来的人堵住了。

“程局长?请问您这是什么意思!”­性­子急的男记者率先问道。

程安国缓缓从椅子上站起来,笑呵呵的道:“诸位记者,程某不是有意冒犯。只是今日听说许省长今天召开记者招待会,程某心中有些心痒,也想召开个记者招待会。择日不如撞日,既然各位今日都在这里,何不顺便参加我的记者招待会呢。”

众记者面面相觑,终于,一个记者小心翼翼的发问:“那么请问程局长召开记者招待会要讲什么呢?”

程安国笑笑,手指向一个记者握着的东西nAd1(

众人顺之看去,那是刚刚许明浩给众人的那沓关于程安国与苏欣然的照片文件。

众记者心中疑惑,却还是回到位置上重新坐好,拿出笔记本准备开始记录。

既然走不了,那就好好看看这两位大boss如何博弈吧。

许明浩扶了扶眼镜,勾起一丝冷笑。

喧宾夺主吗?

他倒要看看,程安国能说出什么来。

待所有人坐定,程安国向所有人微笑致意,接着派人从许明浩处将话筒拿过来。

许明浩微笑着同意了。

接着,程安国当着所有人的面,将那一份文件撕了个粉碎。

哗啦——

纸张破碎的声音在话筒中被扩大了许多倍,所有人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

同时,转头看着许明浩的反应。

许明浩依旧是得体的微笑,风轻云淡。

程安国将一沓厚厚的照片和亲子鉴定撕了个粉粉碎碎之后,将一沓碎片扔进了垃圾桶。

接着,看着众记者拿起话筒声情并茂的哭诉起来:“诸位记者,对于许老兄前段时间遭遇的事情我也感到十分痛心。除了这种事情,我们都不想的。要是被我知道是谁­干­的,我一定要亲自将那人绳之以法,以还许老兄一个清白。”

程安国说着,抽出一张纸巾在眼睛处擦了擦nAd2(

他接着说道:“谁知,不知道许老兄受到了谁的挑拨,居然认为这件事是我做的。天地良心啊,我一向视许老兄为亲哥哥,怎么会做昧良心的事呢。虽然这段时间我们是竞争对手的关系,但是我也一直抱着公平竞争的原则,和许老兄的关系一直都很好。这种使­阴­招的手段更是不屑于使用。”

“现在,现在,许老兄一时糊涂,听信了­奸­人的谗言,居然怀疑到我的身上,更可恶的是,那人还煞费苦心的搜集出了这么多虚假文件来挑拨我们之间的关系。我是怕今天的东西报道出去,有朝一日事情真相大白,许老兄会后悔,所以特地将你们拦了下来,给许老兄一个缓冲的机会。”

说着,程安国顿了顿。

哐当——

黑白底­色­繁复花纹的挂钟敲了第十下。

程安国看了一眼许明浩,许明浩依旧一副淡淡的笑,不悲不喜,仿佛事外人一样的看着程安国的表演。

程安国在心里咬了咬牙,接着狠狠得指着地上的苏欣然:“这个女人,是我几天前工作中认识的,她一直处心积虑的想要陷害我犯罪,被我严辞拒绝了。那些关于我和她在别墅旁边的照片更是有心人制造出来的。那天,是我在那一块户型陪朋友挑房子,正好被她知道了,使劲缠了过来,我拗不过才和她说了几句话。谁知道,就成了我在郊外买别墅金屋藏娇了,真是冤枉啊!我根本就不认识这个女人,怎么会给她买房子呢······”

程安国还在说着什么,许明浩已经听不见了。

他只是看着日光变亮,折­射­着七彩光芒的小灰尘粒顺着敞开的窗口雀跃的舞进来,在地上躺着的苏欣然的脸上打着转。

而苏欣然听着程安国的话,苦涩笑着,慢慢失去了神采,就像是搁浅在岸上被阳光一点点蒸­干­的鱼nAd3(

许明浩苦笑一声,苏欣然,这就是你心心念念、为着他来害我的人。

值不值得!

程安国还在声情俱茂涕泪俱下的滔滔不绝的讲着,颇有些有恃无恐的味道。

他只要暂时控制了场面就好,他手下的人已经调查清楚了这些记者的家人朋友信息。只要拖过现在,他会让这些记者走出这扇门,捏着证据也不敢报道出来。

反正在场的人里面,有能力去报道这些事情的只有许明浩。

而许明浩,嘿嘿···

这些事,到时候还不是任由着他说的。

还有,他买给情人的那几套房子,都是托公安局局长挂在别人名头下的。除非,那公安局局长倒台了,否则怎么也查不到他的身上来。

而听说,那个公安局长,马上就要升到省里的公安厅里面去了,正是当红鼎盛的时候。

倒台,还远着呢。

他的房子安全着呢。

程安国一番话讲完,在场的人皆瞠目结舌。

记者惊得是程安国居然会如此低声下气,声泪俱下的向他们解释这件事情。程安国他一个北省政坛赫赫有名的人物,何时这般语气与人说过话。

若不是确定自己没有眼花,他们几乎要掐一掐自己看自己是不是在做梦了。

能让一个如此位高权重的人低声下气若此,莫非,此事还真有着一段隐情。

至于许明浩的证据,在那些记者的眼里看来也没有那般坚定可靠了。

许明浩淡淡笑笑,捏着自己的笔,沉默不语。

楼上,监控室里面的叶晨刚刚结束一段通话,放下电话。听着会场里面传来的声音,一向泰山崩于前也丝毫不变­色­的脸出现了瞬间的僵硬。

这人是要脸皮厚到什么地步才能如此面不改­色­的说完这一番话。

还说的这般理直气壮,声情俱茂,涕泪俱下。

传说中的川剧变脸功夫也不过如此了吧。

果然,这年头,想当个合格的坏人也是需要一些技术傍身的。

不过,叶晨捏紧手中的电话,嘴角浮起一个快意的微笑,这张脸,恐怕不会多见了。

“喂,你好这里是省纪委,请问你有什么事情吗?”

“哦,您前几天说的那个案子我们已经看过了,对于当事人程安国,我们也经过了一番详细的调查,其中还要多谢您对于我们的合作,让我们省了不少功夫。”

“好,我们现在马上赶到现场,对其实行抓捕听审接受调查的处决。”

······

程安国看着许明浩的反应,不禁有些泄气。从头至尾,他都是一副胸有成竹,镇定自若的模样。

就算是现在,他明明已经将许明浩请过来的记者全部说动了,形势已经朝着他一边倒了。他还是那么一副模样。

这就像是一拳打进棉花里,不讨好。

他忍不住又看了一眼许明浩,不知道为什么,许明浩这副样子总会让他感到些许不安。

以前的许明浩虽然也可以坐到喜怒不动于­色­,但是多少还是会有些不痕迹。可是,现在这一副样子,却让人丝毫捉摸不透。

就像是雾里看花,水中看月,总是被一层朦朦胧胧的东西隔绝住了。

许明浩此时却没有再看程安国,他在等着那一声警笛响起。

这是他与叶晨说好的暗号,若是程安国真的不安分到跑过来找茬,他们就不会给他再一次蹦跶的机会了。

一劳永逸。

说起来,这件事里面,记者招待会,纪委电话,还有那些调查的小混混,那个亲子鉴定,全部是叶晨弄出来的。

这件事因自己而起,自己这个做长辈的当事人,却还要这个小辈来保护。

真是,太惭愧了。

不过,像叶晨这种妖孽般的小辈世间也仅此一位吧。

要是她和自己的铮儿···

他现在已经十分庆幸当初把叶晨安排到自己的儿子一个班了。

近水楼台先得月呀!

呜呜呜——

一阵警笛声从远而近缓缓增强,最后停在了会场门口。

然后,听到正门口传来喧哗声,接着是警棍撞击人体的声音、门被一脚踹开的声音。接着,就看到四五个身穿制服的人昂首阔步而出。

已经有人眼尖的看见了那四五名制服人员胸口上的徽章,忍不住掩着口惊呼出声:“省纪委的?”

省纪委的?

在场的人同时惊了一惊,然后把目光投向许明浩和程安国,在两人身上转了转之后,最后钉在了程安国的身上。

毕竟许明浩的事情都还是子虚乌有的传闻都未可知。而程安国的证据却是实实在在在他们手上捏着的呢。

想到这里,众人忍不住去看了看两人的表情。

却见,许明浩云淡风轻,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的模样。

而,程安国的表情里面明显有着错愕。

这下,他们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判断。

想起刚刚的事情,他们忍不住庆幸,原来他们还以为许省长是无力解释,默认了程安国的说法。谁知道,人家只是想要釜底抽薪,不屑与人争辩罢了。

毕竟,有没有,谁说了都不算。

纪委额证据才算数。

原来以为这个副省长只是随和,现在看来,手段也丝毫不弱呢。

想到这里,所有记者忍不住高看了许明浩几分。

“程安国,谁是程安国?”制服人员高声喊道。

程安国有些不安的走上前去:“我是程安国,请问——”

程安国的话尚未说完,就被制服人员打断了:“你就是程安国,经知情人员举报,我们怀疑你涉嫌,买凶杀人,贪污腐败,金额高达上千万,私人作风不­干­净,以权谋私,给情­妇­的弟弟安排工作,谋取非法利益等多项罪名,请配合我们去接受调查吧。”

制服人员这一番话说完,所有人都呆住了。

就算是许明浩,虽然也料到过他的多年罪行累累。但是,也没有想到会有如此多的罪行,作为一个高级政府官员,犯下这些事情,简直是罄竹难书!

他忽然觉得,叶晨只是把程安国举报给纪委简直是太便宜程安国了。

众记者愣了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拿起笔刷刷刷的记了起来,这可是第一手的新闻。

北省高级官员被人举报,纪委诉累其罪行,罄竹难书。

北省药监局局长落马,罪行累累,罄竹难书。

人民的蛀虫,记北省药监局局长的落马。

程安国错愕了一秒,随即反映过来,滴溜溜的转着眼睛,想着办法为自己拖延时间,拖延一秒是一秒。

他还有后路,他不要去纪委。

那地方进去就出不来了。

就在这时,他突然瞥到地上狼狈的苏欣然,猛地反应过来,让她让她给自己做口供。这女人,笨的很,总是一副痴情种的模样,从来没有忤逆过自己,让她给自己做找了证人,一定可以有一丝生机的。

说着,他连忙粗暴的将苏欣然从地上拖了起来,大喊道:“这位大哥,这位大哥,你是不是找错人了。你看,你看,我有人作证,你看这个女人,是不是照片里面我的情­妇­。你让她来说,让她来说,我是不是真的包养情­妇­了?”

说着,程安国抓着苏欣然的头发把她的头拉了起来,然后蹲下身去,深情款款含情脉脉的看着苏欣然,说道:“欣然,你来说。这件事,你最有发言权,来,你帮我说····”

那几个制服人员忍不住皱了皱眉,却也没有阻止。

苏欣然被拉了起来,头发被扯得死紧,她却像是感觉不到痛感一般,空洞着一双大眼,呆呆的看着前方。

程安国看得心焦,使劲的摇晃着苏欣然,疯了般的大叫道:“你说啊!你说话啊,哑巴了!快说话啊!”

许明浩看着,忍不住别过眼去,微微叹了一口气。

楼上的叶晨看着,眼中­射­出一道逼人的冷意,刀一般的割着程安国。

苏欣然像是回过神来一样,眼睛里面慢慢聚了焦,眼波似水的看着面前的男人,温柔地喊了一声:“安国——”

程安国惊喜的睁大眼睛,做出含情脉脉的模样,也是温柔地说道:“欣然,你醒了,快!这些人要抓我,快帮我作证,说你不是我的情­妇­,快说。”

苏欣然盯着程安国的眼睛,似水的目光一寸一寸在程安国脸上挪动着,细细打量,好像是第一次见到这个人一样。

程安国心急,忍不住压低了声音,摇晃着催着苏欣然:“欣然,快呀。时间紧急,要不然我就要进局子里了。你想要什么,LV的包包吗。你要是说了,我回去送你十个LV。欣然,欣然···”

苏欣然看着程安国的嘴巴一张一合,眸光一点一点变冷,突然放声大笑,笑声凄绝,悲怆,明明是笑声却让人忍不住红了眼眶。笑着笑着,两行清泪从眼角滑落。

程安国看着这样的苏欣然有些可怕,忍不住松了手,向后退了几步。

苏欣然笑够了,一双灵动的眸子死一般的寂静,缓缓的坐起身来,正­色­一字一句的说道:“我说,我全部都说出来。”

程安国眼中爆出惊喜的光,整张脸瞬间鲜活起来。

“我说,我叫苏欣然,是程安国的情­妇­。我和她在一起已经七年了,为了和他在一起,我抛夫弃子,众叛亲离,最终换来的不过是这个招人随手唾弃的结局。我真傻,真的!”

她又笑了起来,笑着眼泪从眼角呛了出来,边笑边说道:“他给我买了栋房子,就在城郊,房产证上写的是我的名字,他还说过,只要一年···还只要一年···他一当上北省的下一任省长,就甩了家里的黄脸婆。和我结婚。呵呵···呵呵···笑话一场。”

“我看见他,他在我们的别墅里面收礼,收了好多钱,装酒的盒子里面全部是一把一把的钞票,收了最少有十次,每一次的人都不一样。我记得还有一个是报纸上的那个恒星集团的董事长,他拍着胸膛对那董事长说,有他在,不管他的药怎么样都可以上市···”

众人皆吃了一惊,傻傻的呆在原地,这些消息太震撼了,他们还没有消化好。

用装酒的盒子装钱、收了至少十次、恒星集团的董事长也有、不管什么样的药都可以上市···

触目惊心,字字是血。

已经从楼上走了下来,站在旁边的叶晨看到这一幕,勾起一抹冷笑。

程安国,你一生玩弄女人,最终也女人玩弄,这算不算是作死!

俗话说得好,报应不爽,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程安国的脸瞬间变得死白,手脚冰凉,双腿瑟瑟发抖。

突然,他猛地推开身边的人,拔腿就向着门口的方向狂奔而去。

众人措手不及,一时间竟无人反应过来。待到有人过去追的时候,程安国已经快到门口处了。

许明浩脸微沉,也拔腿追了上去,今天要是再让他跑了,以后再想追到他可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姐,姐夫,姐夫!我可找到你了!姐夫,你跑什么。”

说时迟,那时快——

就在程安国要脱门而逃之际,突然一个青年从角落里面冲了出来,一个熊抱,抱住了程安国,也挡住了他冲出去的路。

众人趁机冲上前去,几人一起按住了程安国,纪委人员趁机给程安国戴上手铐。

这一下,程安国真的是Сhā翅难逃了!

那青年显然还没有反应过来,呆愣在原地,看着被几个人一齐制住的程安国,迟疑的喊道:“姐夫?”

“姐你个毛!”看见他,程安国就气不打一处来,挣扎着想踢那青年一脚。

程安国突然爆发出大力,让众人都有些措手不及,竟被他挣脱了,那一脚不偏不倚正好踢到了青年的臀部上。

青年结结实实的挨了那一下,竟没站稳,摔了个大马趴。

程安国爆发出那一下之后,很快又被几人一起制住了。

以免夜长梦多,再出现什么突发状况,几个制服人员很快就将程安国压进了车中,啪的甩上车门。

警笛长鸣,那车呼啸而去。

青年好容易从地上挣扎的爬起来,揉着臀部,傻傻的看着程安国被带走的背影,瞪大了眼。

他自从那天在优雅美容院闹过一回之后,就莫名奇妙的被绑架了,绑匪也不说要什么筹码,只是一味的关着他。

倒也不短吃少喝,只是日日不让见人,一个人呆在那个黑洞洞空荡荡的小屋子里面,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那种死一般的寂静几乎能把活人生生逼疯。

他一辈子都不要在感受到那种感觉!

就在昨天,终于有人来找他了。说可以把他放出去,只不过要他去找到程安国。

要程安国拿钱来赎他。

他当场就答应了,钱不是问题,只要能让他出去,给多少钱都没问题。

反正他姐夫那里从来不差钱。

就在刚刚,那人带着他来到了这里,第一眼看见了程安国,他几乎是一瞬间就扑了上去。

他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认为姐夫那张脸如何可爱可亲。

可是,姐夫却给了他一脚,现在还被人带走了!

怎么回事?

他不是才被关进去十几天,怎么外面的天都变了!

他姐夫这是,案发被抓了?

他突然想起自己一年前帮自己姐夫办的那件事情,打了个寒蝉。

杀人是死罪!

他眉眼一寒,浑身筛子般的抖了起来,趁人不备,灰溜溜的跑了。

程安国在车上挣扎着向外看着,正好看见那青年逃走的背影,和高深莫测笑着的叶晨,脑中一道光突然闪现。

他知道自己那个没用的情人的弟弟为什么会出现在在这里了!

龙门门主,叶晨!

好你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我程安国不会放过你的!

第二日北省所有的报纸上同时在头版头条上报道了一个惊人的消息。

“北省药监局局长落马,受贿,情­妇­,杀人,无恶不作!”

“人民的罪人,程安国的心路剖析!”

“罄竹难书!程安国落马,众人拍手称快!”

通篇的版面全是在介绍着程安国这些年的罪状,从受贿金额高达三千多万,各地房产多达十套,豢养情­妇­四五人,有着三个年岁不等的私生子;还有,曾经买凶杀人,讲一个名叫优雅的美容院的老板假借车祸的名义暗害;违法让不合格产品流入市场,造成多起因药物中毒而造成死亡的案例。

字字泣血,罪行当诛!

当下,整个北省掀起一股讨伐程安国的狂潮,社会学家,人类学家,政治学家等各方人士皆开始对程安国进行口诛笔伐。

一时间,程安国甚至成了北省父母吓唬小孩子时类似于狼来了的代名词。

而这件事中,获利最大的不是因为程安国落马洗清绯闻,重获民心的许明浩。而是积极认罪,主动澄清自己被逼帮助程安国安置房产的北省准公安厅厅长。

传说,他因为及时举报,而获得上级高度赞扬,前途一片光明。

当然,盛怒的人们没有忘记这件事中牵扯出的另一个重磅消息。

程安国受贿让那些黑心卖家的假药流入市场。

其中就包括北省医药巨头,恒星集团。

恒星集团声誉多年以来一直十分良好,这两个月却接连闹出强抢人医药专利,行贿卖假药谋取暴利的行为。

企业形象顷刻崩溃,营业额一落千丈。

此事一经披露,人人自危,谁也不知道你在市场上买的药那些是假药,哪些是真药。

更可怕的是,要是原来是一场寻常的感冒却因吃错假药,呜呼送命,岂非让人笑掉大牙。

出于这种心理,许多人联名上书政府机关,要求政府进行一个彻底的盘查,对市面上流通的和所有医药集团生产厂房和库房中的药来一次大盘查。

此呼声一浪高过一浪,一声胜过一声。

最终,经过民众十余日强烈呼告要求,终于,政府决定成立专家组,对北省所有药材包括流通中或库房中的所有药材进行一次地毯式大检查。

所有企业不得例外,所有产品无一例外。

一时间,北省所有医药集团人人自危。

此为后话,时间溯回到程安国被查翌日,所有媒体口诛笔伐之时。

优雅美容内,程依兰和叶晨相对而坐,红檀木桌面上摆着两杯清茶,袅袅冒着茶香。

程依兰握着报纸的手微微有些颤抖,杏眼中盈满泪水,无声呜咽。

静静滑落的泪珠滴落在报纸上,吧嗒一响,在灰白的纸面上晕染出一朵墨­色­的花。

叶晨紧紧握着程依兰的手,给她无声的安慰。

优雅里面蒙着一层压抑悲凉的寂静,

许久,程依兰才缓过神来,抬起头,反握住叶晨的手,真诚的说道:“小晨,谢谢你。”

叶晨用另一只手反握住她的手,两双手紧紧相叠:“程姐,不用说谢谢。这是我应该的,要是我遇上这种事,你也一定会帮我的,对吗?”

程依兰含着泪笑了,使劲的点头:“小晨,你真好。”

程家大宅,大厅内。

程老爷子杵着拐杖,站在大厅中央,环顾四望。

警方的人已经来过好几趟了,整个屋子里面如同被人洗劫过一般。每日都有人打扫光滑可鉴的地上全是散乱的皮鞋印,沙发套,文件纸,破衣服,可怜的躺在地上,任人践踏。

家里值钱的东西都被搬走了。原本装潢的富丽堂皇满满当当的家中瞬间就空了,只剩下四面白白的墙壁面面相觑。

说是要封冻程安国的财产,拍卖还那些赃款。

家里的人都出去避难了,想远离这是非之地。

他不久也要离开这个住了几十年的老宅子了。

他抬起头,仔细的看着房子里面的每一处建筑,这房子,是他年轻的时候买下来的,准备作传家立业用的,想着孙子的孙子说不定都可以住在这里。

谁料,命运难测,这不过数十载,房子便要易主了。

这原木的楼梯扶手还是自己和老板一齐选的,当时,两人为了这个还吵了一场。结果,当天老伴就生了,一个白白胖胖的小子。

他当时抱着那个皱巴巴的小人是多么开心啊,当即就给小人取名叫做安国。

安家攘国。

谁知,曾经志在为民造福的小人长大了,竟会变的如此模样。

让他几乎认不出来。

低低的叹了一声,程老爷子杵着拐杖蹒跚地向大门口走着,略微佝偻的背影衬着空荡荡的大房子分外悲凉。

起风了,门口一棵两层楼高的梧桐树被吹得树叶簌簌作响,枝繁叶茂的巨大枝­干­像是一把绿­色­巨伞守护着已经空掉的房子。

这棵树,是自己搬进去那年亲手种下的。当时手臂粗的小树苗,如今已亭亭如盖矣。

他慢慢的从梧桐下走过,不时有梧桐叶落在他的面前,他伸手接了,粗糙的手甚至比落叶更沧桑。

“爷爷,爷爷,爷爷,你在哪儿?”

清脆的童声传来,程老爷子眼睛亮了,他拄着杖加快了步伐,应着:“乖孙子,我在这,我在这里。”

不多时,从门口鹅卵石小道上跑来一个小小的绿­色­身影,十来岁模样,笑容纯净。

那小人蹦蹦跳跳的跑到程老爷子身边,乖巧的牵起程老爷子的手:“爷爷,我桥你,你千万别摔着了。”

“好、好、好,桥我走,我的乖孙桥我走···”程老爷子紧紧握着小人的手,步步蹒跚的走着。

一老一少的身后,是繁华不再静若死水的程家大宅。

隔着一条街的地方,淡紫­色­的声音娉婷的立着,风吹着她的秀发,掀起她的裙裾,吸引无数行人的回顾。

北方有佳人,遗世而独立。

“妈妈,我们来了。”小人叫着,桥程老爷子的手奔向淡紫­色­的女子。

女人温柔地摸着小人的头,并着肩与两人一齐走去。

三人的影子,在夕阳下镀上金辉,逶迤出长长的影子。

这是一个静默小房间,里面的陈设十分简单,一桌一椅一床,床边一个老旧的闹钟,头顶上简易的日光灯洒下昏黄的光晕。

不大的床上,躺着一个单薄的少年,十五六岁光景,双目紧闭。

而房间里面唯一的椅子上,坐着一个肤白如雪,鼻腻鹅脂,鹅蛋面容的小姑娘,她拿起桌上简易的粗砂茶壶,给自己斟了一杯清茶。

不同于在紫砂壶中的细腻,粗砂壶中的茶自有一番风味。

她静静的喝着茶,茶香袅袅飘荡着。

她在等待着,等待着床上的少年苏醒过来。

床边的闹钟咔哒咔哒的准时走着。

噔——

略大一些的声音陡然出现。

闹钟上,短时针指向了五。

毫无征兆的,床上的少年睁开了眼睛。

他第一时间就注意到房间里面多了个人,锐利的目光如炬的向叶晨的方向杀去

叶晨岿然不动,慢悠悠的给自己斟了第三杯茶。

少年眯起眼睛:“你是谁?”

叶晨微微一笑,递给少年一杯清茶:“尝尝,极好的雨前龙井。”

少年却不接,身体绷紧,仿佛随时可以发动攻击。

叶晨也不恼,将茶一饮而尽,把空的茶盏给那少年看:“可惜了一杯好茶。”

少年又问了一遍:“你是谁?”

叶晨亦不回答,挑起眉,反问道:“你有什么打算?”

少年一怔,说不出话来。

他一介孤儿,无父无母,无依无靠,无一技之长,半生潦倒。现在,程安国又倒了台,将他接出来的那个女人更是不知所踪,他也不用假扮私生子了。

他有什么打算?

去偷去抢?去卖苦力?

他不知道。

叶晨料到少年不会回答,微笑道:“我看中了你,要你当我的私人护卫,薪水任你开。怎么样?”

少年眼一眯,沉声问道:“什么条件?”

叶晨斟茶的手一顿,微笑:“果然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省力气。我要你接受为期一年的培训,在那里你会学到生存所需的必要技巧还有杀人用的手段,然后接受考核。考核通过即可上任。你,答应吗?”

少年没有丝毫犹豫,狠狠的点了点头。

叶晨一怔,随即笑问道:“到现在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少年摇摇头:“我没有名字。”

以前的名字是他不想回忆起的过往,从今天起,他要抛弃过往的所有东西,包括他的名字。

叶晨漆黑的瞳孔中划过深有意味的一道光,微笑:“哦——那我就给你起个名字吧。叶凌,怎么样?”

“好!”­干­净利落,他站起身,“什么时候开始?”

叶晨微笑,将手中的茶一仰而尽,纤细优雅的脖颈宛若天鹅般美丽:“现在!”

合德堂里面。

叶晨给许明浩把完脉,将白布小心翼翼放到一边,抬头说道:“病情已经控制住了。接下来,只要按时吃药,定期来复查就够了。”

饶是料到过这个结果,许明浩还是惊讶的问道:“这么快?”

叶晨俏皮一笑,眨眨眼睛:“许叔叔这是不相信我的医术吗?”

许明浩的头摇成拨浪鼓,连连道:“不敢不敢。”

他才不敢说实话呢,要是得罪了这个小姑­奶­­奶­,她不给自己治病怎么办?

他的病可全仰仗面前这个比自己小上一轮的丫头呢。

在吃过叶晨的几回药,接受过几回针灸治疗之后,他就感觉好多了,曾经偷偷的到医院去检查过一番。

当时还是他的朋友给他做的检查,检查结果一出来,他自己没多大反应,倒把那个年过四十的朋友惊喜得像个孩子样的蹦蹦跳跳,扯着他的袖子问是怎么回事。

他不敢确定叶晨愿不愿意暴露自己,只能含糊了过去。

但是,自那之后,他对于叶晨再也不敢有任何小瞧。

一个能仅仅用草药和针灸就在一个月内解决西医上已经被判定为绝症的病症,此人,世间尚余几人?

就算是那些被奉为国医圣手的中医大儒们也不一定有这般的能耐吧。

此女,不凡!

想到这里,许明浩犹豫的问着叶晨:“小晨,你介不介意你的医术被人了解?”

叶晨起初有些不明白许明浩的意思,看着许明浩。

许明浩连忙解释道:“是这样的,我有个朋友,是北省医会里面的,我的病就是他诊出来的。前段时间,我去医院复查,正好碰见他了,他看见我的状况十分好奇是谁治好我的。我不知道你愿不愿意被人知道,所以没有说◎天,又碰见他了,他说,最近有个北省医药研讨会,推荐你去参加···”

叶晨明白了许明浩的意思,低头忖度一番之后,笑道:“说起那个医药研讨会,我也听说过。如何有机会参加的话,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其实,叶晨还有自己的思量。

这些日子,被王家的压力压迫着,她始终惴惴不安。

为今之计,只有尽快创建自己的势力网,才有可能与王家抗衡。

而创建这势力网最好的方式就是施恩于人。

还有什么恩情比救命之恩更大呢?

而她叶晨最善于的就是在鬼门关口抢人!

只是,一直苦于没有突破口。现在,许明浩这番话算是给了她一个绝佳的机会。

听罢叶晨的话,许明浩也是舒了口气,在他看来,叶晨这般出神入化的医术,要是被埋没在这个小小的合德堂里面,是在是太浪费了。

且不说视悬壶济世,救死扶伤为己任,单是让这般神迹让世人知晓已经足够激动人心了。

两人达成协议,第二日由许明浩亲自引荐去见许明浩的那位朋友。

翌日,日­色­未浓,晨光熹微,空两格期间还透着丝丝的凉爽。

叶晨一早被许明浩的夺命call叫醒了。

“小晨儿,起床了没有,快点,许叔叔来接你了。”

叶晨挣扎着睁开眼睛,看了看墙壁上的老式挂钟,才五点多。

她昨天在空间里面忙活了大半宿,刚刚才沾枕头不久,就被吵醒了。

------题外话------

哭,为什么南方的冬天没有暖气,零下几度的室温打字,手要僵了~

069临危救场,获医学元老认可

她不情不愿拿起话筒:“好的,我马上到。”

说着,挂了电话,转个身差点又睡了过去。

好在许明浩又给叶晨打了个电话:“小晨,我已经到你家门口了,快点洗漱出来。时间好赶的。”

叶晨这才彻底惊醒,掀开被子,赤脚从床上跳了下来,猛地拉开窗子。

外面的小院中,果然团一辆商务奔驰车,许明浩正举着电话,看见她,还向她打了个招呼。

叶晨哀嚎一声,认命的爬起来,洗漱出门。

好在她有混元决支持,­精­力倒还充沛。

和爸爸妈妈简单打了一个招呼,叶晨就含着一个馒头出了门。

跳上车,许明浩递给她一个小袋子,里面装着一杯豆浆,还有油条包子。

“知道你早上肯定来不及吃饭,快吃吧。”说着,自己也拿出一份狼吞虎咽起来。

叶晨欣喜的叫了一声,扔掉馒头,接过小袋子,香喷喷,热乎乎的,好吃。

三下五除二解决了早餐问题,许明浩就驱车向市区赶去。

途中,许明浩向叶晨解释道:“本来今天不用这么赶得。只不过,我朋友听说你的事情之后,把这件事告诉了他的老师,一位博学的老医生。老医生听说之后很感兴趣,决定明天一起见见你。这位老医生在北省医学界地位极高,据说就是圣安德医院的院长见到他都是恭恭敬敬的呢。你要是得到了他的认可,那就是在北省医药界扬名了。”

许明浩顿了顿,接着说道:“不过,这个老医生有个习惯,就是不喜欢人迟到nAd1(他昨天和我朋友说的是早上七点钟,因为你家住的远,所以不得已,只能早点把你叫起来了。”

叶晨暗自点头,能让龚屹然的外公都恭恭敬敬的人,地位肯定不一般。

这些日子和龚屹然相处,她可算是明白了,龚屹然在北省医药界的地位有多高,基本上是他随便说句话,都有好多人主动来迎合帮忙。

就拿上次优雅出事时的吴医生,若不是龚屹然的面子,自己恐怕请不到。

这还是龚屹然,沾得他外公的光。

地位比龚屹然的外公还要高,叶晨摸摸下巴,眼里闪着跃跃欲试的光芒。

许明浩开着车,途径一排排绿油油的农田,推开清晨薄薄的雾气。车身上结着细细的小水珠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回头说道:“小晨,要不我给你在城里物­色­一套房子吧在这个地方,你以后上学也不方便啊。”

叶晨一愣,她之前也不是没有过这个想法,只是,家人不愿意搬,自己也不愿和家里人分开。

不过,许明浩说的也对,自己马上要上学了,住在这里肯定不方便,确实该考虑这个问题了。

叶晨说道:“那就拜托许叔叔了。不过,您帮我找一套离学校近一点的房子,我要租一套房子。”

租?

许明浩有些疑惑,不过也没有说什么,直接应下了。

租就租吧。

反正也不怕这个小富婆付不起帐。

两人说着话,时间倒是过的挺快,一个多小时车程之后,叶晨和许明浩就来到了老医生说好的见面位置nAd2(

北省人民医院,门诊部。

叶晨整理整理了自己的衣服,确定裙角没有皱,头发没有乱,才推门而入。

这是一个很小的门诊部。

小小的房间,分成三部分,三个部分用蓝­色­的卫生布拉成帘子隔开。

每个小隔间里面都放着一张病号床,一张桌子,一个椅子,一个洗漱台,别无他物。

小的连人转个身都有些困难。

听说,老医生是这里的坐镇医生,很难相信,那样的一个声名赫赫的老医生工作的地方居然会这样的狭小拥兀。

许明浩解释道:“医院里面给老医生安排了专家坐诊的位置,每天只用上两个小时的班,给十倍工资。老医生自己不愿意,坚持要到最艰苦的门诊部来工作,亲自坐诊,每天七点上班,八点下班,拿着基本工资···”

叶晨肃然起敬。

医手丹心。

叶晨去的时候,才六点四十,老医生已经在那里坐着了。

这是一个鬓发如银,和蔼可亲的老人,容体微胖,穿着一身白大褂,胸口的大口袋里面Сhā着一个小小的笔记本,上面密密麻麻的写着一些字。

见叶晨好奇的看着自己的本子,老医生着将笔记本递给叶晨:“这是我给每个老病号做的笔记,里面有他们的体质病例和用药忌讳。”

叶晨接过,翻开最新的一面,上面墨迹未­干­,显然是新写上去。

“李大军,男,57岁,类风湿,须忌讳肥­肉­等油腻食物,用2号药nAd3(”

“罗凤琴,女,66岁,慢­性­肾炎,得病第五年到此就诊,体质虚弱,全身各关节出现浮肿,需谨慎用药。”

·····

叶晨看完一本,默默的将本子递还给老医生,在老医生对面坐下,说不出话来。

像老医生这样严谨的行医风格,难怪他会取得那样高的地位。

反想自己的行医,若不是没有空间的帮助,自己又如何能够解决任­奶­­奶­,和许明浩的病症。

空间是一种利器,但是,自己却过分依赖与它了。

一直以来,叶晨都认为自己医术已经算是小有所成,现在看着这位认真严谨的老医生,才知道自己的弱点在那里。

既然知道弱点在那里,那就要好好的改。

叶晨暗自下了决心。

老医生看着叶晨脸上的风云变幻,知道了她已经明白了自己的意思,满意一笑。

现在的年轻人,有才华的不少,可就是太过浮躁,须知行医若无数十年苦心积累,又怎能成大器。

说实话,他还是很欣赏对面的小姑娘的,小小年纪就治好了许明浩的晚期肝癌,还弄出了个什么‘快节奏的中医,着实是天赋异禀。

他这是起了惜才之心,才会出面点拨她的。

这年头的医药界里面,能让他起惜才之心的人可不多了。

老医生笑问道:“丫头,听说你是熟通中医?”

经过方才的事,叶晨可不敢在这位老医生面前托大,连连道:“那里是熟通中医,只是读过《黄帝内经》,习过《本草》罢了。”

老医生露出淡淡的笑容,话锋一转,说道:“丫头,有没有兴趣陪我看几个病人。”

叶晨知道这便是老医生给她的考验了连忙点头应是。

说话间,时针已然滑到八点的地方。

此时,医院里面已经陆续有病人来了。

第一位进来的是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娃,容­色­怯怯,面­色­蜡黄,大眼睛红红肿肿,吸着鼻子,哭哭啼啼的由家长陪同着走了进来。

那家长三十余岁,半挽着头发,米­色­长裙,知­性­女­性­的打扮。显然是熟人,一进来就打着招呼:“楚老,早啊。”

老医生笑眯眯地回了一声,才摸着小女孩的头,问道:“怎么又把孩子弄进医院了?”

那妈妈有些羞赧,道:“前天洗澡的时候,来了个电话,就让孩子自己洗,自己去接电话去了。谁知,电话打完,这孩子还在水里玩,衣服都没穿,这不,着凉了。吃了一天的药也没有什么效果,怕耽误孩子上学,就带到您这里来了。”

那老医生边听边在本子上记着什么,时不时抬头微笑着看着那妈妈,示意她说下去。

“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有点怕打针吃药,害怕看见白大褂的一声,每次带她看医生都要大哭大闹,连买回去的药也不肯吃,还不肯打针,这样子病怎么好的了啊···”那妈妈摸着死死攥着自己衣角的小女孩的头,忧心忡忡。

待到那妈妈说完,老医生却不说话,只是笑看向叶晨。

叶晨了然,微微一笑,上前一步:“这位女士,能介意让我看一下您孩子的病吗?”

那妈妈有些迟疑,将孩子拉了回来抱紧在怀中,怀疑的看着叶晨。

那孩子更是向后退了一小步,警惕的盯着叶晨。

那老医生笑道:“你让她看看吧,还有我在旁边呢。”

听罢,那妈妈才缓缓的松开手,让孩子走了出来。

小女孩不肯动,仍旧揪着她妈妈的衣角,怯生生的张眼睛,声音细细地:“我不要听诊,我不要打针,我不要吃药。”

叶晨笑着桥小女孩的手,蹲下去,拿出手绢给她擦着眼泪,问道:“小朋友,我们不打针,不吃药,不听诊,只美美得睡上一觉,醒过来就发现自己的病已经好了。好不好?”

小女孩扑闪着长长的睫毛,上面还挂着几颗晶莹的泪珠,看着叶晨,最后纯真一笑,狠狠点了点头:“好。”

叶晨微笑,站起身来,对老医生说道:“是风寒导致的感冒,脉搏平稳,没什么大碍。多喝些姜汤,不用吃药,应该两天就可以好。”

“不过,”叶晨顿了一顿,“如果,孩子急着上学的话,可以用针灸。”

“开什么玩笑,你就看了一眼就说是风寒感冒,连听诊器都没有用,还说什么脉搏平稳!什么不用吃药,还用针灸,你懂不懂医啊,针灸可以用来治感冒!”

话音未落,就听那女人反驳出声,一把把小姑娘拉了回来,警惕的盯着叶晨。

叶晨无奈笑笑,朝着老医生摊摊手。

那女人不懂,并不代表老医生看不出其中的门门道道。

他刚刚可是发现了,刚刚叶晨在给那小姑娘拉手的时候,其实是在给小姑娘把脉。

小姑娘怕医院,怕针头,怕听诊器,肯定不能用寻常的办法。

叶晨假借桥小姑娘的手的时候,趁机给她把脉,肯定不会让她产生反感。

又向她保证不会有医生,听诊器,打针,吃药,更是让她更加放松,这样得出来的结果自然是最为准确。

就是老医生自己恐怕也不能在如此短的时间里面想出这么好的办法。

老医生朝着女人摆摆手,说道:“你别那么大的反应,这个小丫头的医术你不相信,难道还不相信我的医术吗?”

女人这才嘀嘀咕咕的小了声音。

老医生朝着叶晨摆了摆手,微笑道:“就照你说的方法吧?”

叶晨微微点头,桥小女孩的手到帘子后面的床上,认真的对她说着:“在这个床上睡一觉,醒过来,病就好了。又可以穿上美美的衣裳上学去了,好不好。”

小姑娘点点头,按照叶晨的要求背着躺了上去,闭上了眼睛。

叶晨从拿出随身携带的银针,粗细长短不一的有十来根,在阳光下闪着寒芒。

她先抽出一根细的,照着小姑娘的背上的几个大­茓­上刺过去。

好在这个时候是夏天,小女孩穿的不多,否则叶晨也没有这么大的把握隔衣刺­茓­。

起针轻,收针快。

叶晨连连刺了好几个­茓­位,动作时快时慢,时轻时重,让人眼花缭乱。

小姑娘并未觉得不舒服,反而身上一阵一阵的舒畅。

几天没有休息好的小姑娘只觉得阵阵困倦袭来,就在那张床上睡着了。

那女人不放心,朝着内间看了好几眼,最后得到了老医生的默许,走进了房间。

她来的时候,正好看见叶晨在给小姑娘刺­茓­,看着那样长的一根针从自己女儿的背上刺进去,她几乎要惊呼出声。

但是,看见叶晨那张沉静严肃皱起的小脸,她就升起一种不忍打扰的敬畏感,生生忍了下来。

不多时,叶晨身上已经出现了一层薄汗,铺在腮凝新荔的脸上显得更添异样的风情。

就在那妈妈已经快要忍不住问出声的时候,叶晨的施针终于结束了。

叶晨轻嘘一口气,缓缓将最后一针抽出。

那妈妈这才反应过来,猛地扑上前来,抱着女孩,拍着她的小脸:“孩子,孩子,你醒醒,你醒醒,听得到妈妈说话吗?”

叶晨苦笑不得,低声提醒道:“她已经睡着了,这几天都没有休息好,你让她好好睡一觉吧。”

那女人这才将女孩放在床上,又恋恋不舍的看了女孩好几眼,才缓缓的坐在女孩身边。

叶晨已经在与老医生说话了。

“怎么样?”老医生笑眯眯的问道。

叶晨动作优雅的擦着汗,自信一笑:“自然是没有问题。只等那小姑娘醒过来就没事了。”

老医生笑而不语。

不多时,就听见帘子后面传来女人惊喜的声音:“孩子,你醒了,感觉怎么样?有没有那里不舒服。”

接着是小女孩细细的声音:“妈妈,我没事。而且,头一点都不疼了,不咳嗽了,也不流鼻涕了。妈妈,我好了。”

“真的?孩子,你真的好了?我看看···”

叶晨和老医生相视而笑。

不多时,就听见帘子处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然后就看见那女人桥小女孩的手走了出来。

小姑娘一看见叶晨就开心的跑上前去,恰叶晨的手,崇拜道:“姐姐,姐姐,你真厉害。你说我睡一觉就好了,结果真的是睡一觉就好了。”

小姑娘此刻面­色­红润,­精­神奕奕,哪还有刚刚来的时候的恹恹的模样。

小女孩的妈妈显然有些羞愧,踌躇了半晌,才缓缓走上前来道:“小医生,是我太武断了。我···”

叶晨连连摆手道:“没事,没事,主要是我的长相太不像个医生了吗。也不怪你不相信。”

话毕,屋里的人皆是一楞,随即笑出了声。

也是,一般的中医那个不是胡子眉毛一大把,而且讲究越老越有经验,越吃香。

哪有叶晨这样的,年纪轻轻不说,还长着一张稚­嫩­的娃娃脸,看起来就像是个没长大的孩子,那有一点资深中医的模样。

最后,那女人走的时候,还特地要了叶晨的电话号码,说要把叶晨推荐给她的同事邻居们。

那个小女孩还拉着叶晨的手,认真的邀请叶晨去看她的舞蹈表演。

叶晨一一应了,这才送走了两人。

回到门诊的小房间的时候,老医生摇着头,自言自语道:“也不知道是来拜见我这把老骨头的还是来抢生意的,一下子就抢走了我的两个固定的病号,还拉了一大批生意。唉~~”

叶晨强忍住笑意,也是打趣着回到道:“是呀,也不知道是谁要考验我,让我去接手那个棘手的病人的,现在治好了反倒来怪我,唉,这年头,学徒也不好当啊。”

“你这个鬼机灵!”老医生笑出了声,用手点着叶晨的脑袋,佯装嗔怒道。

叶晨也不恼,嘻嘻的和老医生玩笑着。

许明浩和他的朋友赶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老一少其乐融融的场景。

许明浩不明就里,只道老医生人随和。

许明浩的朋友确是知道的,这老医生虽然说不上是脾气古怪,­性­情孤僻。但出了对待病人和煦温柔外,能和他说的上话的医生整个医院不出五指之数。

平日里,连院长都不怎么太爱搭理,更别说和一个小辈这般没大没小的嬉笑了。

恐怕,这个老医生待自己的亲孙女也没有这般亲密吧。

这个小姑娘到底是何方神圣,居然能让这个老医生如此相待?

他忍不住向叶晨看去,只见她一袭及膝素装绿裙,头发被简单的挽起,肤若凝脂,腮凝新荔,鹅蛋脸面,远山眉笼着烟情,双目含情似喜非喜,气质沉静,淡然如菊,其行止做派又优雅脱俗,优雅如兰,文采­精­华,见之难忘。

活脱脱一个从古代仕女中走出来的淑女闺秀。

老医生见他们来了,脸上笑容一敛,方才招呼他们过来。

许明浩等两人一走过来,狭小的空间顿时就小到人们挪不动脚步。

许明浩热情的向叶晨介绍着他的这个朋友。

“来,小晨,这是你张叔叔,他可是国内肝病科的专家呢。”

叶晨乖巧的喊了一声许叔叔,方才细细打量着面前之人。

刚过不惑之年,穿着一身白大褂,显得有些­干­练。眼下有着青黛,显然有日子没好好休息了,下巴处还有着新冒出来的青绿胡茬。

一见面,叶晨就断定,此人一定是个工作狂。

果不其然,这许兴义开口第一句话就是:“楚老,刚刚有个案例,我有些地方弄不明白,能够请教您吗?”

老医生虽然平时对待人不甚热络,但是遇上工作上的事情还是十分严谨的,当下就与许兴义激烈的讨论了起来。

许明浩见状,便拉着叶晨悄悄退了出去。

一出门,许明浩便着急的问道:“怎么样?老医生对你印象怎么样?”

叶晨微笑说:“应该还是不错的,他还让我亲自接手了一个病人。看他的表情,应该是对我的表现还算是很满意的。”

许明浩是真心为叶晨担心,当下就长舒一口气,道:“这就好,这就好。要是你得到了老医生的认可,这以后对你,对你的合德集团都好。”

叶晨微笑点头。

就在这时,门诊部门口突然来了一个由担架车推进来的病人。

“快快快,快让开,楚老在哪里,病人点名要楚老治疗。”推着担架的年轻医生急急的说道。

叶晨闻言一面让许明浩赶紧去通知老医生,一面亲自上去观察这病人的模样。

这病人眉头紧蹙,发出痛苦的呻吟,最触目惊心的是他胸口脸盆大小的烧伤伤口,有的地方已经焦黑,发出刺鼻的臭味。

叶晨连忙将手伸到男子手腕处,半跑着跟着担架车的步伐,把着脉。

俄而,微微松口气,还好,来得及。

就这么一会儿,担架车已经被送到了老医生的门诊部。

老医生早就得到了消息,一早站在门口,面­色­严峻的看着担架车。

见担架车接近,他连忙跟了上去,亲自推着担架车,大声说道:“快送手术室,马上安排消毒。我来动手术!”

然后,他像是想到了什么,补了一句:“姓叶的小丫头和我一起进手术室。”

叶晨一愣,随即狂喜,跟了上去。

这是老医生初步信任了她,对她的第二个考验了。

在隔间穿着消毒衣的时候,叶晨还在琢磨着如果是自己,她要怎么处理这个病人。

众所周知,外伤是中医的薄弱处,在古代中医没有消毒设备的条件下,烧伤的死亡率几乎高达百分之八十。

几乎有一大半是死于缺乏有效的护理手段,导致伤口感染。

所以,她所学的知识,虽然有办法治好这个大型疾病,但是一定没有西医来得快和安全。

这是中医固有的弊端,她一己之力暂时还无法根除。

叶晨忧心的戴上口罩,突然反应过来,这是老医生给她一个学习的机会呢。

想到这里,她不禁打起­精­神,握着拳,走进了手术室。

巨大的无影灯悬在病床上方,将整个病人的伤口照的清清楚楚。病床边一溜放着大小各异的手术刀,钳子,托盘等手术器材。

老医生匆匆的从另一边走了进来,穿着消毒衣,带着白口罩,身后跟着一溜从二十岁到四十岁不等的医生。

那些医生看见叶晨都有些奇怪,但是见老医生没有说什么,也就把话咽了回去。

时间紧急,容不多耽搁。

很快,所有人就各就各位。

叶晨是第一次进手术室,也不逞能,站在最后面,看着老医生做手术,时不时帮着递个钳子,托盘。

老医生注意到了,微微点了点头。

如果不是时机不对,叶晨真的想赞老医生的技艺如一场艺术表演。

动作熟练,行云流水,没有一丝阻碍。

每个人都是一脸肃穆,没有人说话。

每个部门配合有素,整个手术室里面像是一个运转飞快的巨大齿轮。

已经有小护士给老医生擦过四回汗了,终于,这个手术也要到了尾声了。

基本的止血,消毒,缝合血管之内的大头已经做完了,剩下的只剩下收尾。

手术室里,众人都忍不住轻轻的舒了口气。

就在这个时候,病人的心电图突然发生了剧烈的波动,几乎是在一个瞬间心脏跳动达到最高的速度之后,然后就跌成一个平行线。

然后,就看见病人胸口剧烈起伏,大声咳嗽起来,整个人就像是脱水的鱼一般剧烈的挣扎了起来。

因为他的剧烈动作,胸口已经缝合的伤口再次裂开,病床上鲜血淋漓。

而且,因为烧伤,病人的心肺受到不同程度的伤害,若是好好休息还好,若是按照现在这种状况,羸弱的心肺恐怕支持不了如此巨大的动作。

危在旦夕!

众人皆大惊失­色­。

一时间,那些胆子小的都吓呆了在了原地。

还是老医生最先反应过来,狂吼道:“快,快,先给病人输血。在这样会失血过多而亡的。”

连忙就有小护士手忙脚乱的换了血袋,加快了血输流的速度。

可是病人的脸­色­还是一点点的苍白了下去,呼吸声也渐渐弱了。

“这是怎么回事?快,你们快说啊!”老医生焦急的狂吼道。

一个中年医生迟疑道:“这像是,哮喘突发?”

“不对!”当即旁边就有一个人反驳道,“这个症状不是哮喘,哮喘的时候人不会发出剧烈的咳嗽。”

“怎么不是哮喘,你看他胸口剧烈起伏,呼吸困难,这难道不是哮喘的症状吗?你说,不是哮喘还是什么?”中年医生回应出声。

“反正不是哮喘。至于是什么,我,我也不知道。”那年轻医生嗫嚅道。

老医生沉着脸,当机立断,冷声道:管他是不是,先试试,病人等不了了!”

闻言,就有小护士连忙给换上了哮喘的药剂滴管。

十多双眼睛都紧紧盯住了那根细细透明的输液管道。

透明的药液顺着管道一点点流入病人的身体。

病人的咳嗽声小了些,呼吸也顺利了些,心电图平稳了起来。

众人长舒一口气,那个中年医生甚至还得意得瞥了一眼那年轻医生。

年轻医生后退了半步,喃喃道:“不可能,我见过这个病人,他的体检报告里面并没有哮喘···”

叶晨皱起了眉,手捏紧。

直觉告诉她,这不是哮喘。

这里是无菌病房根本没有可以引发哮喘的东西。

其实她心中有个猜测,只是有几分没有把握,她犹豫要不要说。

事关人命,她也不得不谨慎对待。

病人的情况一点点的稳定下来,病房里面的人都出现了放松的神­色­。

那些小护士甚至扶着墙,站着,长舒气。

老医生紧凝的眉,却一丝都没有放松。

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就在这时。

病人的心跳出现了骤然停止!

心电图上出现长达十秒钟的平行线!

警报响起。

所有人如遭雷击,手足无措。

病人慢慢平息的咳嗽声突然爆发到最大。

像是要把整个肺都要咳出来一样。

胸口剧烈起伏,然后鲜血喷涌而出。

病床被染成刺目的通红。

渐渐地,渐渐地。

咳嗽声越来越小,越来越细,最后竟然寂灭无声。

房间里面每个人的心却一寸一寸的沉了下去。

像是溺水的人,无法呼吸。

那名坚持哮喘的中年医生腿开始发软,喃喃道:“怎么可能,这不可能!”

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医疗机器运转的轻微轰鸣声。

每个人都感觉鼻尖下空气陡然稀薄起来。

“手术失败了?”

一个小护士无意识地喃喃道,随即捂住了自己的嘴。

老医生的眉宇间也出现一丝疲态,他的年纪大了,这么强度大的手术于他本就是一种负荷。

更何况,遇上这种情况。

所有的人都忍不住垂下了头。

“收工吧!”老医生喃喃道:“我又一次辜负了病人对我的信任。”

苍老的脸上,难掩失意,眼眶微红。

言语怆然,闻者泪下。

许多医生已经摘下了口罩,表情肃然,向着病床上的病人深深鞠了一躬。

接着,脚步沉重的准备向外走。

“别这么早就放弃!这个病人还有救!”

一记铿锵言语砸响在病房中。

众人闻言看去,只见一个纤细单薄的女孩,正站在病床的身边。

表情严肃,动作沉静!

临危不乱,大将之风!

只见她一边给病人做着紧急的止血措施,一边冷静的说道:“我怀疑病人是花粉过敏。我刚刚看了,这里没有药。有谁愿意去拿药,病人的时间不多了!”

当下,那名坚持不是哮喘的年轻医生狂奔而出:“我知道在哪里,我去拿!”

“花粉过敏?”所有人都暗自咀嚼着这四个字,表情各异。

恍然大悟者,不屑不信者,暗自思索者,皆有之。

叶晨却不顾其他的人的目光,沉静的解释道:“病人来的时候,穿的衣服上面有黄­色­的花粉,十分细小,不易引人注意。”

她说着,伸出手来:“钳子!”

连忙就有小护士跑上前去,将钳子递给叶晨。

叶晨接过钳子,冲小护士一笑,接着很快又一脸严肃的紧急缝合,止血。

“这里是无菌病房,没有引发哮喘的诱因。而很可能,刚刚送病人来的路上,病人因为痛苦,大口呼吸,吸入了大量衣物的花粉。之前没有反应过来,是因为麻醉的效果。就在刚刚,病人麻醉效果渐渐减弱,花粉吸入气管,引发了花粉过敏。”

“托盘!”又是一声令下,叶晨伸着手。

刚刚那个坚持是哮喘的中年医生急忙跑过去,将托盘递给叶晨。

叶晨朝他点点头,接着说道:“花粉过敏一般发生于春季,所以容易被人忽略。但是很多人体质特殊,只对一种花过敏。很可能,没有症状之前,很多人都不知道自己存在花粉过敏的病,而一旦遇上,就是十分的凶险,短时间内甚至可以导致休克。”

说话间,那名去拿药的年轻医生已经狂奔着回来了,扶着墙,气喘吁吁。

“药!药来了!”

“立刻给病人注­射­!”

“是!”其余的人点头应是,整个病房又开始有条不紊的运转起来。

不过,这一次,俨然是以叶晨为主导。

指点江山,挥斥方遒,意气风发。

此时的叶晨,宛然是众人的领袖。

她,在危机的情况下,没有放弃。

她,混乱的状况中,她镇定自若。

纤细的身体,单薄的背影,沉静的气质,她仿佛在这里衣袂翻飞,飘然而去。

镇定自若,铿锵有力,巾帼玫瑰,任凭雨打风吹,我自岿然不动。

她单薄的身体里却蕴含着让人惊异的坚毅!

一旁显然已经被众人遗忘的老医生无奈摊手笑笑,叹道:“这丫头还真是个抢生意的。抢了一个还不算,现在又来抢这个手术台了。真是···”

不过,那眼里分明是浓浓的赞赏与骄傲。

冰凉透明的液体随着纤细的注­射­管缓缓流入病人的身体。

无数双眼睛钉在了那根管子上。

气氛几近凝滞。

只有叶晨冷静有素的吩咐和众人或轻或重的呼吸声。

突然,病人停滞了近半分钟的心电图缓缓跳动了一下。

仅仅一下。

微小到不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病房里,一个小护士首先发现了这个变化,捂着嘴惊叫出声。

“动了!动了!病人的心跳又恢复了!”

如一剂强心针打入病房里面每个人的体内,所有人都忍不住欢呼出声!

接着,随着药液越来越多的注入病人的身体里面,病人的心跳开始越来越强,越来越明显。

心电图上出现了如同小山起伏般的变化。

这代表着,手术快要成功了!

“楚老,您来吧。外科手术不是我的强项!”就在这个胜利在望的时刻,叶晨突然摘下自己的口罩,说道。

众人皆是一愣!

随即,有人开始琢磨。要是按照这个趋势发展下去,这个手术是必定会成功。

而这个小丫头作为最危险关头,临危不惧,力挽狂澜之人自然会受到大力的赞赏。

这个机会,是多少人盼都盼不来的!

一朝成功,名利兼收!

她为什么要放弃这个机会?

不同于其余人的不解,楚老心中却是有些了然。

他和这个叶姓小丫头接触不多,但也看得出她是个淡看荣辱,悲喜不惊的淡然­性­子。

那些旁人眼中的名和利,在她看来却藐如云烟。

作为一个医者,她在乎的自然病人和她在乎的人。

刚刚她将手术刀接过去,一是为了病人的生命安危,二来也未必没有替自己承担这个责任的意思。

他德高望重,资历深厚,若是出了什么医疗事端,恐怕对名誉打击不小。

而叶晨,不过一介新人,知之者不多,出了事,后果也不像他那样严重。

此时,此时,她将手术刀还回来,一则,她本是中医,不善外科,唯恐出了什么差错,耽误了病人。

医者仁心!

二则,恐怕还是有替自己挽回面子和威信的意思。

明明是关心人的举动,她却这般淡然。恐怕还是有让人安心的意思吧。

这般心思细腻,玲珑剔透的小姑娘让人如何不喜欢。

老医生长笑一声,上前接过了手术刀,立刻熟练的­操­作了起来。

叶晨悄然退后,站在角落中看着老医生的举动,微微一笑。

再看见老医生这般意气风发的样子,真好!

随着最后一刀的落下,这一场意外迭生的手术终于成功了。

此时,距离手术开始已经过了整整七个小时了。

大家的表情明显一松。

咕——

叶晨的肚子突然叫了一声。

众人都闻声看去,见是叶晨,哄堂大笑。

老医生更是笑呵呵的拍着叶晨的肩膀:“第一次做手术,饿了吧?今天,我带你出去吃东西。”

叶晨掩面,太丢人了!

不过这也不怪她,一大早只吃了几个包子,到现在早就饿了。

众人看着叶晨的动作,更是哄笑一团。

随着手术室的灯啪的灭掉,终于,病人被推了出来。

外面得到消息的病人家属早就一拥而上,顷刻就将担架床围得严严实实。

老医生脾气不怎么好,此刻更是喝出声:“你们不想把病人憋死的话,就给我让开!”

话音未落,床边立刻了无人迹。

老医生这才露出一丝浅笑,命令道:“立刻送SUV病房。”

病人家属连忙跟着追了过去。

“楚老,这次拜托你了!”待人群散尽,一位三十来岁的中年男人才缓步走上前来,恭敬的向老医生鞠了一躬。

老医生摆摆手,道:“救死扶伤是医生本职,有什么好谢的。再说了,这一次,出力最大的可不是我,而是我身边这个小丫头。”

说着,将身后的叶晨笑眯眯的推上前去。

叶晨正计划着等下要吃什么,猛不留神被老医生推了出来,有些懵。

面前的这个男人,三十多岁的样子,一副高层管理人员的打扮。头发顺服,西装笔直,皮鞋锃亮,全身上下找不到一个褶子。

叶晨偷偷白了老医生一眼,才微笑的向面前的人道:“楚老谦虚,您可别当真。我只不过是一点急智罢了,楚老才是真正的医学泰斗呢。”

不过,对面的人显然没把她的话听进去,正睁大眼睛,难以置信的模样。

“叶?叶总?您怎么会在这里?”

一声叶总把一老一少都叫愣住了。

叶晨思索着,自己公司里面并没有这号人啊?

这人是谁?

自己的知名度好像没有高到这个医院里面都会被人出来呀?

老医生则是惊讶着,想不到这个小丫头,年纪轻轻,不仅医术了得,居然还会做生意,看样子做得还不错。

老医生摸着下巴,他觉得他一定是太久没有看新闻了。

难道这年头,孩子的基因突变,智商都这么高了吗?

“楚老,你说,是这位叶总,不,是叶小姐,救了我的弟弟?”男子颤抖的手指向叶晨,目光闪烁。

旁边几个听见了全过程的小护士们也颇有几分怀疑,上上下下的打量叶晨。

老医生的脾气可不好,当下见他们怀疑叶晨,脾气就上来了!

他古脖子,一下子搂过叶晨的肩膀,大声道:“怎么?我楚天阔的关门徒弟还做不了这个小手术吗!”

一语落地,全场皆惊!

楚老的关门徒弟?

这是什么概念。

要知道,这些年楚老名满医坛,前来学艺者不下千数,其中不乏高管富商之子,更有许多医药世家的传人想要得到楚老的指

可是,这么多年下来,楚老真正指点过的医生不过百数。

他的弟子不过十指之数。

关门弟子更是至今为止不到三人!

而那些弟子中,随便拎出一个都是桃李满天下的专家,权威了。

就连这所医院的院长,听说都是受过楚老指点才爬到这个位置的。

而且,现在距离楚老上一次收弟子已经有二十余年了。

这个小丫头到底是有何能耐,能得楚老的青眼相待?

质疑,嫉妒,羡慕,不甘,多种眼光同时向叶晨­射­来。

叶晨自岿然不动,优雅微笑,宠辱不惊,淡然如风。

不过,在人看不到的地方,她偷偷扯着楚老的袖子,挤眉弄眼。

意思是,我什么时候成了你的关门弟子了?

楚老吹胡子瞪眼,小兔崽子,我说你是我的关门弟子,你就是我的关门弟子!怎么!你还不愿意!

叶晨呢摸摸鼻子,愿不愿意还由得我说吗!

您话都说出口了,我在反驳岂不是驳您的面子吗!

那名男子面­色­复杂的看着叶晨,五味杂陈。

他向叶晨深深鞠了一躬,才艰难的说道:“叶总,我弟弟的病多谢您了。”

叶晨连忙去扶他,道:“无妨,无妨,救死扶伤乃是医生本职。无需道谢。”

可是那名男人却不肯起,坚持要弯到九十度向叶晨致谢。

那弯下的脊背,重似千钧。

叶晨也看出一点不对劲了,求助似的看向楚老。

楚老朝她微微摇头,看着那男子的目光鹰一般的锐利。

那男子鞠完躬,转身缓缓离去,步伐沉重,背影晦暗。

叶晨看着男子渐渐小了的背影,漆黑的眼眸中有一种莫名的光闪烁。

一时无言。

楚老果然没有食言,带着叶晨去了医院的食堂,请叶晨吃饭。

当叶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脸­色­就跟食堂的菜一般难看。

她就知道,楚老请他吃饭没什么好事。

谁不知道,学校食堂和医院食堂是饭菜最难吃的两个地方吗...

话归这么说,长者赐不敢辞,叶晨还是乖乖的跟着楚老去吃饭了。

此时正是饭点,里面有着许多穿着蓝白条纹病号服的病人在里面吃饭,见到楚老,都热情的打着招呼。

“楚老,又来吃饭了。今天挺早的。”

“楚老,今天那个手术怎么样,成功了吗?”

“楚老,你背后的丫头是谁啊。”

当有人问出这一句话时,叶晨感觉到整个饭堂都静了片刻。

楚老对待病人还是十分的和煦的,当下微笑道:“我的关门弟子,叫做叶晨。”

然后,叶晨就眼睁睁的看着无数目光在自己身上上上下下的打量着。

要是目光能够实质,她现在应该是个人形马蜂窝了。

不过叶晨的心理素质不是盖的,当下微笑着,大方的和每个人打着招呼:“各位大叔大娘,大哥大姐,我就是叶晨,楚老的关门弟子。”

众人这才忙笑着和叶晨打招呼。

楚老在前面几不可见的点了点头,微笑。

这一餐饭大概是叶晨吃的最不自在的一餐了,每个人走过来走过去都会看似不带痕迹的打量她一眼。

叶晨恶趣味的想着,她要不要去找那些人收个门票···

这一餐饭吃了还不到一会儿,就看见二楼楼梯处急急的走下一个儒雅的男子,戴着眼镜,墨蓝­色­西装。

一下楼梯,就直奔楚老叶晨二人而来。

“楚老,哎呀,你怎么到这里来吃饭了。我不是给您发了二楼小餐厅的饭票吗?这里的菜­色­不好。”

那人一边走着,一边着急的说道。

旁边的人看见了,都恭敬的喊着:“院长。”

那人随意的点头示意,目光却凝在楚老身上。

“这里的菜怎么了?青菜萝卜,好得很,我跟你说,你就该每天到一楼来吃饭,看你那些高血脂,脂肪肝还会不会犯!”

听了那人的话,楚老板起脸,不悦说道。

那人的脸一时青一时白,分外­精­彩。

叶晨低头吃饭,不看两人。

楚老接着说道:“对了,还有事忘了说了,这是我新认的关门弟子,姓叶,她是学中医的,你看看给她挂个什么职位吧?”

叶晨一下子就噎到了,喝了一口水,连忙摆手道:“使不得,使不得,楚老,这使不得。”

楚老瞪眼:“这有什么使不得的,你的医术难道还在这个医院里面当不了职吗?”

叶晨连忙解释道:“楚老,我不是这个意思。我马上要开学了,恐怕抽不出时间到医院坐诊。”

一旁的男子也是连忙道:“叶小姐,这个不是问题。我们可以为你安排专家号,每周六坐诊就可以了。”

话至此,叶晨也不好再推辞,苦笑应下。

反正以她这么年轻的脸,来看中医的也没多少或瞧得起她的吧。

饭毕,叶晨才想起了今天来的目的,连忙道:“楚老,那个医学研讨会是怎么回事,说实话,我今天就是为了那个什么医学研讨会来的···”

话未说完,就见楚老不耐烦的摆摆手:“我的关门弟子还用参加那个什么医学研讨会,他们连请你去当评委都不够格!”

叶晨目瞪口呆。

自己这算不算无心Сhā柳柳成荫?

又陪楚老看了几个病人,日­色­稀薄,叶晨也到了回家的点了。

作别了楚老,叶晨跳上了许明浩的车,由他送回家。

许明浩早就听说了叶晨被楚老收为关门弟子的消息了,当下就向叶晨道贺。

叶晨淡然微笑,打趣道:“许叔叔,难道我被楚老收为关门弟子之后就多长了几斤­肉­了吗?”

许明浩微愣,随即失笑。

叶晨继续说道:“不管是谁的弟子,最终还是要自己医术过关,否则,再多噱头头衔也没有用。”

许明浩这回笑不出来了,点头。

叶晨比他想象中要冷静,看事情直接透彻。

叶晨靠在椅背上,懒懒的看着窗外的风景走马观花一掠而过,心思却渐渐飘远。

今天发生了许多事,她也有些累了。

微醺的夕光打在她的脸上,勾出她清新秀丽的轮廓,让她的五官更显柔和。她的下巴很美,小巧纤细,白皙如玉,可做掌心玩,整个人仿若出水的清莲,濯而不妖。

夕阳,美人懒椅西窗,不知醉了谁的眼。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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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帅呆的小晨晨要票票,好不好?

070偷­鸡­不成蚀把米,恒星覆灭

话说,因为恒星集团引起的一番全省医药大盘查活动正进行的如火如荼,一时间个医药集团人人自危,惴惴不安。

虽说这一次医药检查说是每件药品都查,每个公司都不放过,但是到底还是有重点排查对象的。

这一对象,自然就是恒星集团。

话说这恒星集团因为上次程安国落马一事,名声大损,但是不知是为何却躲过一劫,未曾遭到查封。

不过据说,这恒星集团得罪了北省领导班子里面一个风头正劲的人物,恐怕是活不长了。

恒星集团金碧辉煌,金光闪闪的会议室中。

一个大方桌边坐着两溜十来个敛气摒声的­精­英人士,各个垂着头,噤若寒蝉。

主位上,面­色­­阴­沉的王万新坐着,面­色­­阴­鸷:“这一次的事你们说怎么办吧!这个药监小组明显是盯上我们了,一天来查三次,再这样下去,迟早被他们查出点什么来!”

众­精­英低头,互相交换眼­色­,不敢说话。

会议室里面越来越安静。

气氛越来越僵。

王万新狠狠地将手中的文件夹砸到旁边一个­精­英的身上,大骂道:“饭桶!白痴!吃­干­饭的!平时白养你们一个个了,到了这个时候一个都不中用!你们倒是说话啊!”

众人将头埋的更低,鸵鸟一般。

整个会议室里面只有王万新的骂声一遍一遍回荡。

坐于一溜人中最末位的中年男人看着王万新,轻轻叹了一口气nAd1(

若是她,遇上这种危机,恐怕断不会如此对待下属吧。

终于,王万新发完了脾气,喘着粗气,一下子瘫坐在椅上,狠狠地瞪向那些人。

“明天是第二轮药品质量检测,全省所有医药产业都要参加,你们说,怎么办吧?咱们仓库里面的那批存货,要是一个小时之内想不出什么主意来,你们就可以直接收拾铺盖走人了!”

众人头都不敢抬,死死地盯着桌面。

他们不能走,这些年恒星集团做的黑心生意他们都或多或少得有参与。

要是恒星集团倒了,他们也讨不到什么好。

所以,王万新才敢如此肆无忌惮的训斥下属!

会议室上方的时钟一圈一圈的奔跑着,气氛也一点点凝固。

终于,在王万新再次发火的前一刻,一个­精­英小声地说道:“董事长,那批存货,我们可以移花接木。”

移花接木?

所有人皆是一愣,随机眼睛一亮。

王万新更是响起上一次总部给他的警告,眼里闪着算计的光。

唯有最下首的那名男子想到了什么,不安了起来。

咬­唇­,握紧拳,眼中满是挣扎。第二日,北省所有的企业都迎来了第二轮的药品质检,因为上一轮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发现,这一次的排查力度甚至较于上一次还要大。

这一次,已经有不少人等着看着恒星集团的热闹,在上一轮的质检中,他们恒星集团可是被逼得狼狈不堪,如同丧家之犬nAd2(

这一次,面对力度更大的第二轮质检,恒星集团还能够糊弄过关吗?

不少人已经买好了瓜子,坐等恒星集团质检报告不合格的新闻出现。

可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这一次,医疗小组不知为何,突然改变了质检顺序,把恒星集团放在了后面。

要知道,以前恒星集团作为重点监管对象可是每次不是在第一次就是在第二次就被检查的。

这一次,是为何?

相对于很多人的惊讶,更多人表现的很无所谓,该来的跑不掉。

等着呗!

而作为这一次被抽到头一个被质检的集团,合德集团也引起了不小的注意。

这首先自然还是因为他们这段时间令世人关注的奇快系列产品,和傲视整个行业的销售额。

简直是让许多老牌企业无颜以对。

合德集团的库房处,段德正在陪着那些质检人员说话,一行人于段德的关系还是不错的。

一来是段德会做人,二来还是合德集团的手面大,每次给他们的手工费都不少。

这一次,他们也没准备怎么认真检查合德集团的东西。

他们的集团口碑和销量摆在那里,若说出了什么事,别说别人就是自己,也是不信的。

因为成立时间短,很多基本配置来不及配置,合德集团并没有自己建库房,而是在城郊租了一个较大的库房作为仓库。

平日里,就是由一个原来就看守仓库的老头子看守仓库nAd3(

今天,叶晨几人一去的时候,就看见那老头子慌慌张张的跑出来,蓬头垢面,满身酒气,眼睛有些肿。

叶晨几人顿时就皱了皱眉。

那几个质检人员见气氛不妙,顿时就打着哈哈:“时间不早了,咱们现在就开始吧。”

叶晨几人微微点头,在他们看来,这些都是走个形式,早点晚点无所谓。

那几名质检人员也是点了点头,准备进入仓库检查。

就在这个时候,汽车的刹车声响起,接着一辆锃亮的别克车稳稳的停在了仓库门口。

从里面走出了一个中年男子,面带微笑。

王万新!

“叶总,今天是贵公司接受质检的时候,我不请自来,想要参观参观贵公司的库房。叶总不会不欢迎吧?”

容光焕发的王万新领着手下一众员工浩浩荡荡而来,说道。

瞧王万新的喜气洋洋的样子,今天倒不像是来参观的,倒像是来看热闹的。

看热闹的?

叶晨心一沉,手捏紧。

不容叶晨拒绝,说话间,王万新已经走到了仓库门口,微笑着和在场的每个人打着招呼。

不过,搭理他的人没几个。

王万新也不恼,始终笑的灿烂无比。

那样子,让人恨不得上去打上一拳!

待他看到那个醉醺醺的老头子的时候,笑容更盛。

他想起了昨天那个部下说的话:“我打听过了,合德集团的库房在西城郊,位置偏僻,平时少人行,到了夜晚,更是了无人踪。”

“看守库房的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平时还算是兢兢业业,缺点就是嗜酒如命,喝了酒之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到时候,我们直接···”

王万新想着,几乎忍不住要笑出声来。

叶晨看着王万新的模样,眉颦起,心中不知为何有些不安。

叶晨走上前去,微笑着招呼着:“今天王总可算清闲,也有空到我这里来坐坐了。不知下午是否还有这雅致。”

意思是,今天你不用质检就得意了?别着急,下午就是你们了!

万王新嘴角笑容一滞,大怒!

这个死丫头,每次都专挑他的痛处戳,偏偏又伶牙俐齿,让他有苦说不出。

真是该死!

不过,想到马上这个该死的丫头脸上的惊慌失措的表情,他的心中就一阵一阵的畅快。

原本他是不必走上这一趟的,只不过,他太想欣赏这个死丫头伤心欲绝的模样了。

应该不远了!

叶晨看着他的表情,冷笑,不再理他。

转身向着那些质检人员微笑道:“各位,拜托了。”

那些人员看着叶晨对他们笑,受宠若惊,连连道:“好好好,我们一定会好好检查的。”

王万新看见了,皱了皱眉,上前,态度强硬:“各位,我也想亲自质检合德集团的产品。”

然后,不容人拒绝的,板着脸,对着几个质检人员说道:“几位,时间不多了,没时间和别人说话浪费时间了。请你们记住你们的身份,秉公执法!”

顿时,几个质检人员的脸就黑了,看着王万新的目光不善了起来。

他以为他是哪根葱,在那里拽!

教训我们,我们下一个就质检你的公司!

看你还笑得出来!

看完王万新的表现,再看着笑容和煦,淡然如菊的叶晨顿时又亲切了几分,冲着她微笑。

叶晨回了一个微笑,看着王万新和几个质检人员走进了仓库。

突然,她的­唇­角勾起神秘的微笑。

然后,抬腿,也走进了库房。

库房里面,王万新对着那些药品看都不看一眼,就直接上脚,将所有药品的包装踢烂,用脚在地上拨拉着。

一时间,王万新所经之处皆是一片狼藉。

相比起来,那些质检人员的检查堪称的文明执法的典范。

王万新边走边破坏着,很快来到库房深处。

在那里摆着前几天刚刚生产出来,还未来得及向代售点派送的一批奇快药材。

碧绿­色­的小盒堆得有一个半人头高,通体的绿­色­和上面各­色­美丽的药材让整个药材堆显得很清新,也很显眼。

也就是在王万新发现这一堆药材的瞬间,眼睛一亮,就兴奋的大喊出声:“这里,这里!这里的药材有问题!”

药材有问题?

王万新的大嗓门将所有的人都引了过来。

段德叶晨心一沉,快步上前。

质检人员则是惊讶的微睁大眼,这还是第一次发现药材的问题,还是在他们最信任的合德集团。

这···

为了确认无误,王万新还用脚扒拉了一下,看见是昨天自己产品的包装之后,才放心的一笑。

这一回,看你怎么解释!

叶晨和段德两人最先跑过去,赶紧撕开一袋子的包装,放在鼻子前闻了一闻,微微­色­变。

这不是他们的药材!

为了确认,叶晨还特地去闻了其他几个包装盒的东西,都不对!

这些药材都被换了!

想起刚刚万王新的表情,叶晨微怒,漆黑的眼中一道寒芒掠过。

就在这个时候,几个质检人员也赶到了,他们蹲下身,闻了闻地上药材的味道,脸沉下来。

他们检查过几次,是记得奇快独有的草药清香味道的。

这个药材分明不是奇快!

那些质检人员看着叶晨和段德的反应,微微叹口气。

不管怎么样,这里出了问题,他们就必须给个交代。

王万新的笑容几乎要到耳根处了,那表情里面是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与落井下石。

段德看着王万新的目光要冒出火来,一把拎住王万新的衣领,举着拳头,狠狠地问道:“你说,是不是你搞的鬼!,是不是!”

王万新依旧是笑着,好像没有看见那个拳头一般,笑着说:“段总经理,说话要讲证据。说是我搞的鬼,你拿证据出来呀!没有证据,你凭什么说是我。”

说完,一把挣开段德,煞有介事的整理着自己的衣领,甩了甩头发。

几个质检人员看着也明白了几分,却不得不按程序走:“叶总裁,王总经理,跟着我们走一趟吧。”

然后,就看着一瞬间,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冲出来了许多手持长枪短炮的记者。

“叶总,您好,我们是新闻360的记者,请问你对这一次药监质检结果有什么看法呢?”

“叶总,我们是朝闻天下的记者,请问你们集团是不是涉嫌贩卖假药制假呢?”

“叶总,叶总,叶总,请问······”

快门声不断响起,刺目的闪光灯几乎要将人的眼睛耀花,疯狂的记者为了挖到第一手新闻,几乎要将叶晨挤扁。

在场的人何时见过这架势,一时都呆愣在原地。

叶晨目光不善的看向王万新。

王万新得意的笑着,你不是最会用这招额吗。程安国就是这样被你搞下马的。

现在,我也让你尝一尝如今也被记者围堵的滋味。

而且,这一次我请来的都是电视直播间的记者,众目睽睽下,我倒是要看看你是如何给北省上千万人民一个交代的。

捏不住脾气的段德见王万新如此反应,明白了是程安国在搞鬼,心中难以抑制的愤怒。

段德捏紧拳头,死死地盯着王万新,乘他不备,一击勾拳,将他打的一个趔趄,滚落在地上。

鼻血直流,看样子至少掉了两颗牙!

漂亮!

叶晨心中解气,却苦笑。

段德太冲动了,这一次,就算是合德集团没有问题,恐怕都要被人说是恼羞成怒了。

果然,众记者呆愣了一秒之后,纷纷按起了闪光灯。

然后,就有几个记者连忙赶着去采访慢慢从地上爬起来的万王新。

“请问王总,对于合德集团的段总的突然动手,您有什么想法?”

王万新摸着鲜血直流的鼻子和重的老高的鼻子,声泪俱下:“我只想问一句,咱们都是文明人,有什么事情不能用言语解决,要这样动用武力?”

一番话,一种作态,将受势所欺的弱势模样演了个十足十。

摄像机还不忘给了王万新受伤的鼻子和掉了门牙的嘴巴一个特写。

一边的朝闻天下的记者正在冷峻的报道着:“本台记者今晨接到恒星集团董事长的邀请,参观恒星集团的质检过程。因合德集团的质检早于恒星集团,故我们先去了恒星集团的质检现场,然后发现合德集团的药品似乎出现了问题,而恒星集团的总经理段德突然朝着恒星集团总裁王万新发难,这其中有着什么原委呢?合德集团是否恼羞成怒?让我们将话筒交给前线记者···”

与此同时,合德集团总部,龚屹然和黄长进同时看见这个报道,腾地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抓起外套就朝着外面跑去。

刚刚接待完病人的楚老正在坐在椅子上喝茶休息,突然看见了大厅电视上的滚动新闻,瞪圆了眼,低骂一声:“小兔崽子!”

然后,生平第一次翘班,抓起衣服和电话就向外狂奔而去。

这边,王万新还在惺惺作态,引得一大群记者围着他刷刷的记者什么。

而那些摄像机则不停的给着王万新做着特写。

对此,叶晨却反常的沉默,安然独立,悲喜不惊,淡然如风。

不过,看她的神情,似乎在等着什么人。

不想让事态变得更乱,那几个质检人员硬着头皮走到叶晨身边:“叶小姐,还是麻烦你和我们走一趟吧。这里太乱了。”

话很含蓄,叶晨却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早就看出了这一场由王万新主导的闹剧,这是不想让叶晨尴尬。

冲着那质检人员微微一笑,叶晨道:“多谢。”

不过接着,无奈摊手:“恐怕我现在想走也走不掉了。”

叶晨眼角斜过旁边几个鬼鬼祟祟一直盯着叶晨的记者,表情无辜。

那质检人员叹了一声,接着退了回去。

铃铃铃——

就在这个时候,在场所有记者的同时响了起来。

他们面面相觑,接起电话,面­色­一点一点发白,然后,同时看向叶晨。

表情说不出的,惊恐!

“叶总,叶总,您是楚老的关门弟子?”

一个记者颤颤巍巍的关了摄像机,问道。

王万新­色­变,作为北省医药行业数一数二的人物,他怎么能没有听过楚老的名头呢。

高山仰止,望而生却。

但是,这个死丫头什么时候成了楚老的弟子?

叶晨皱眉,问记者:“你怎么知道的!”

那记者举起手机,小心翼翼的道:“刚刚我们台长给我们节目组发了紧急通告,说、说···”

说什么?

说你们这回捅上马蜂窝了,楚老的关门弟子都敢惹?还要不要你的饭碗了!

看着叶晨淡然的微笑,那名记者忍不住又擦了擦冷汗。

幸好他刚才跑的慢,没有围在最前面。

“小兔崽子!我才一天不见,你就给我整出这么多幺蛾子!你能耐了!”

小记者话未说完,就见一名鬓发如银,身形微丰,­精­神矍铄,声若洪钟的老人快步走上前来。

“楚老?”

段德和王万新同时惊叫出声。

楚老微哼了一声,算是应了。

然后走到叶晨旁边,用手点着她的小脑门,恨铁不成钢的说道:“这回是怎么回事,是哪个兔崽子使手段使到你头上了?”

没有任何怀疑,楚老完全信任着她。

叶晨心一暖,绽开一朵笑,朝着右边努了努嘴。

右边,站的是狼狈的王万新。

楚老眼皮抬了抬,扫了王万新一眼,又是骂道:“居然被这么个家伙害了!你这些年的饭白吃了,真是白生那么聪明个脑子了!”

王万新的脸­色­顿时如吞了苍蝇一般难看。

楚老才不顾别人的反应,自顾自的说道:“你说你,真是让人不省心。我记着你有一个师哥就是药监局的,好像马上要上任的新科局长,等下我和他打个电话,保证不让你受委屈。”

叶晨心头如燃火炉,笑容柔柔,反手握住了楚老的手。

“师傅,你放心。我会没事的。这件事我能应付。”

楚老话一滞,怔了一怔,小声嘀咕了了一句:“这时候才想起喊师傅了!”

不过,却没有在说什么。

他对叶晨有自信,她说能够自己解决,就一定不需要自己出手。

他们两个旁若无人地对话,倒把旁边的人说的一愣一愣的。

特别是刚刚赶到的龚屹然和黄长进,拉着段德的衣角,小声的问道:“咱们小老板什么时候成了楚老的关门弟子了?”

段德摇头,表情呆呆,他也想问这个问题。

龚屹然苦笑,看着叶晨,叶晨一出事,他就托人找他外公托关系,颇费一番周折。

现在看来,自己找的那些关系,都没有楚老一句话来的有力。

那些记者看着楚老和叶晨的关系如此亲密,都是悔青了肠子。

早知道这合德集团有楚老,再借他们一个胆子也不敢触这位的霉头呀。

他们在原地,拍也不是,走也不是,进退两难。

就在这时,叶晨一直握在手中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她嫣然一笑,按开。

“事情已经办妥。”

一直未说话的叶晨终于开口了,她优雅的微笑,仿佛眼前的危机不存在:“各位,我知道今日各位为何而来,我在这里向众位郑重保证,我们合德集团绝对不生产假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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