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一路上都是在想法子,所以没说话?”君如月问。
“嗯,我隐约有点儿思路了,一直在捋,所以没顾着和娘子说话。”
“那你想怎么做?”
“先从那冰龙佩入手。”
“冰龙佩?那是什么?”
“据说是皇帝很喜欢的一件宝贝,这东西夏天放在屋子里,能让整个屋子都凉快下来,比放什么冰都更管用。所以每到夏天,皇帝都会让人将这冰龙佩从藏宝阁里拿出来放到乾清宫的寝殿里,让寝殿里凉快下来,消暑度夏。”夜流光解释道。
“这倒是个好东西,哎,我夏天最怕热,要是有这东西,那不是和空调一样了吗?说起来,连我都想去盗这件好宝贝了。”
夜流光一听就戳她的额头,说:“可别乱说话,皇帝正愁抓不到这盗宝贼呢,你倒往前凑。你放心,你跟我在一起过夏天,热不着你。你这身上的寒气还不够你消受的?”
“那倒是,你这身子冰凉冰凉的,夏天抱着就是舒服。也是我做了你娘子,身上火气重,不然,要是别人,不得让人家姑娘夜夜都感冒呀。哈哈哈哈!”
“瞧你笑得这样,要多猥琐有多猥琐。”
君如月见她这样,倒来劲儿了,凑过去,伸出爪子往她中衣里面探,色|色地说:“那相公现在让我猥琐下好不好?”
夜流光头皮发麻,连忙抓住她的手,“娘子,别闹……”
君如月立马就压低了声皮笑肉不笑说:“你这是欲拒还迎对不对,嗯,相公。”
后面的话声调已经转了弯,带了些媚声。夜流光呼吸骤然一紧,脸色微红起来。
这种样子,君如月哪能受得了,身体贴了上去,去亲她耳后的肌肤,才一碰到她,就立刻觉得她身体抖了一下,忍不住暗暗偷笑,在她耳边娇媚地吹气喊她,“相公……”
夜流光给她勾起了火,握住她肩膀翻身而上将她压到身下,气息火热地去吻她,两人唇舌勾缠。只听得君如月发出些低声的吟哦,引得夜流光越发激动起来,抬手拉开她衣领,露出浅粉色抹胸下的高耸来。将脖间那细细的抹胸带子一扯,顺手拉下那小片遮掩春光的绸布,雪峰红梅,惹人迷醉。俯首下去,唇舌手掌并用,撷梅品雪……
两人身体紧密交叉贴合,夜流光不断律动着,双手在君如月嫩滑的身子上揉|搓,喘气问她,“娘子……舒不舒服……”
君如月咬着唇,满面红潮,鼻中不断逸出意乱情迷的娇声。耳中听到水声潺潺,只觉满室淫|靡,快感越堆越高。
她只顾着享受第一次这种动作带来的汹涌澎湃的快感,顾不得回答夜流光的问话。一直等到她将自己带到浪潮顶端才悠悠地抖着声说了三个字,“……好舒服。”
夜流光从她身上下来,搂着她细细吻她眼睫,哑声笑道:“这下好了。以后啊你也不用做我的夫了。”
君如月闭着眼嗤笑一声,“谁说得?就是这样,我也得当你的夫。等我歇过去了,再宠爱你。”
夜流光捏一捏她鼻子,“得瑟,行了,别闹了,今儿晚上歇了,明儿一早我带你出去吃芙蓉楼的蟹黄包子,碧玉粥,吃完了我们去找柳醉媚。”
听她说正事儿了,君如月也收了心,便问她,“干嘛要去找柳醉媚,难道她有这冰龙佩的线索。”
夜流光躺下,说了句,“聪明。”又将手臂伸出,示意君如月躺上来。等她躺上来后,再曲起手臂将她搂进怀中说:“柳醉媚所在的无影阁是我们大周武林中专门收集消息的门派。门中有专门记载大周各种秘辛和武林中各种奇闻的的书册。我怀疑皇宫中失窃的那冰龙佩并不是只单单在夏天给屋子降温那么简单。或者其实刺杀太子只是个障眼法,真正这贼人的目的是那冰龙佩。明儿个我们去无影阁查一查这冰龙佩,另外再利用无影阁的消息渠道查一查这一回进京的对我们碧落宫有成见的邪派到底有几家?”
“哈,好吧,那我们睡,我先放过你。”君如月凑唇过去在她脸上吧唧一口,然后心满意足地搂着大冰棍儿睡着了。
翌日,君如月倒是不用夜流光打ρi股,自己起床了。跟夜流光一起去沐浴了出来,换了衣裳,梳头的时候习惯性地喊春卷,才发现她不在,这才想起她还在皇宫的大狱里。这么一来,她也开始有些着急起来了。觉得自己身边缺了春卷真的是很不方便也很不习惯。再说,跟春卷也处了这么久了,虽然两个人平时以主仆相称,其实也跟好朋友差不多了。
于是她只能另外叫人进来服侍着梳了头化了淡妆,跟着夜流光一起出门儿坐车先去芙蓉楼吃了很有名的蟹黄包和碧玉粥,然后再去京城里南郊的无影阁总坛。一路上都在念叨,“一定要早些把这盗宝之贼找出来,还碧落宫青白,早点让春卷和豆包从皇宫里的大狱出来,真怕他们在里头受苦。”
“这个你放心,皇帝答应过我,绝不为难春卷和豆包,让人好吃好喝地伺候着。”
“要这样,我还能放一点儿心,但是还是希望他们两个早些回来。”
说话间,马车就到了京城南郊的无影阁总坛。两人下了马车来,君如月就见到眼前一座小小的道观,看起来毫不起眼,甚至有些凋敝。门口台阶下一个小道士在那里扫地,道观上方的匾额上写着三个字“一无观”。
君如月有些狐疑地指着那三个字念出来,“一,无,观。”
然后转脸看向夜流光问:“这里就是……就是……”
夜流光伸出一根手指放在唇边做了个嘘声的 ...
(动作,然后拉起她的手说:“你跟着我来就好。”
君如月虽然有些不明白还是闭上了嘴,听话得跟着夜流光往那道观门口走。两人走到道观门口,只见夜流光向那扫地的小道士走过去执礼道:“无量天尊,敢问小师傅,无一天师在否?”
那扫地的小道士闻言随即回了一礼,看了看夜流光说:“施主,想必你弄错了吧,本观并没有无一天师这个人。”
夜流光听了却并不在意,反而继续说:“那定然是有见又天师这个人了?”
扫地的小道士听到这里,就将手中的扫帚放下,对着夜流光和君如月两个人执礼道:“无量佛,请两位施主随小道去见天师。”
“有劳小师傅。”夜流光执手回礼,便拉着君如月的手跟在这小道士后头拾级而上,进到道观中。
进到道观中,君如月发现这道观一点儿都不大,似乎是建在两座山谷中间最狭窄的地方,扼住咽喉位置而建。顺着中间的石板路一路往前,连着通过几间殿宇,来到一座破破烂烂的三清大殿前。那位小道士就请两人在此稍等,他去回禀一声。
夜流光和君如月两人便说声好,停住脚步等他。这小道士一走,君如月就凑到夜流光耳边低声抱怨道:“你这是在打哑谜吗?弄得神神秘秘的。”
“我也没办法,这是人家无影阁的规矩。快别说话了。等会儿我们进去见到了柳堂主,你再说不迟。”
君如月“哼”一声,道:“我听就好了,你说就成了。再说,柳堂主肯定喜欢和你说的。”
“你看你,我可又闻到醋味儿了哈。”夜流光笑着扇了扇鼻子。
君如月还想说话,却见到那小道士去而复返,走到两人呢跟前说:“天师请两位进去说话。”
于是两人便颔首示意了跟着这小道士往三清大殿里去。进到大殿中后,那小道士朝一位站在三清神像前须发皆白的上香的老道士说了声,“天师,两位施主来了。”随后便却步退了出去。
老道士“嗯”了一声,将手中的香Сhā入香炉中,方转过身来看向夜流光两人笑呵呵道:“两位贵客前来无一观是要烧香还是拜神?”
夜流光从袖子中拿出一个紫玉的牌子递过去,“师傅,我们是要去拜神。”
老道士接过紫玉牌子看了看,见上头刻着个“柳”字,说:“原来是柳堂主的朋友,两位随我来。”
这话说了之后,依旧把紫色玉牌递还给夜流光,在前面引路,绕到三清神像后面。从袖子摸出一个长方形的紫色玉牌来,Сhā|入神像后面的一个紫色凹槽。随后便听到“咔塔咔塔”的一阵滑轮声响,在三清神像后面出现了个暗门。
老道士指了指里头说:“两位从这个门进去,里面会有弟子带领你们去见柳堂主。”
夜流光和君如月谢过老道士,两人便低头走入那暗门中。刚一进去,就听到身后又是一阵“咔塔咔塔”的响声,回头去看,那暗门已经阖上了。眼前光线一暗。转过头来往前看,只见两人此时身处在一个宽约三米的青石通道中。通道两边石壁上点着油灯,每隔几步就有一盏,一直往前延伸到通道深处。
夜流光就握紧君如月的手,说了声,“娘子,我们走。”
54不知死活的算计
( 两人便携手沿着幽暗的青石通道一直往前,通道中十分寂静,只听得到两人的脚步声而已。约莫往前走了一刻钟,转个弯,便觉得眼前一亮,刺得人的眼睁不开,两个人俱都闭了闭眼,待眼睛适应了这光线后才睁开。
夜流光就握了握君如月的手,含笑道:“到了,娘子,我们出去。”
“嗯,好。”君如月对这神秘的无影阁有非常大的好奇心,所以倒先拉着夜流光往前急步走去。两人走到个圆月状的门口,就见到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个花树繁盛,鸟语啾啾的山谷。在山谷绿树掩映中可见有许多白墙黑瓦的房舍,颇有些世外桃源的意味。
两个人对眼前如画景致正十分沉醉时,耳边忽然传来恭敬的说话声,“欢迎两位贵客来到无影阁,但不知你们来找何人,所为何事?”
夜流光和君如月忙收回视线,只见不知何时身边已经站着两位身穿淡紫色衣衫的蒙面女子,想来应该是刚才进来之前那老道说得什么无影阁的接引弟子吧。
“哦,是这样,我们是来找柳阁主的。”夜流光一边说一边重新把那面紫色的刻有“柳”字的玉牌递给其中一位蒙面女子看。
那蒙面女子接过去看了后,依旧递给夜流光,随即微微欠身道:“两位随我来。”
这话说完后她又对另一名穿淡紫色衣衫的蒙面女子说:“玲儿你继续在这里守着。”
那叫玲儿的蒙面女子躬身应是。
交待完了之后,这蒙面女子才对夜流光和君如月比了个请的姿势,然后在前带路。
夜流光和君如月跟着这女子在山谷中的平整的青石板路上七拐八拐,走到一座精致的小院子前,那女子就停住了脚步,转身对两人说:“到了,柳阁主就在这里,两位进去吧。”
这般说着,又走上前去对守在院子门口同样蒙面的两位穿淡紫色衣衫的无影阁弟子说了几句话。便有守门的其中一名弟子进到院子中去传话,另外一名则上来请两人跟着他进去。
君如月觉得自己实在是佩服这无影阁,一个专门打探消息的门派,门下弟子不管男女通通都戴着面纱,蒙着面,让人觉得这个门派极度的神秘,好奇心简直被最大程度得激发了出来。恨不得把眼前这些人的面纱都给挑起来看看,他们到底是长得什么模样。
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夜流光已经一拉她衣袖,在她耳边低低说了声,“娘子,别愣着……”
君如月回过神来,跟在夜流光身后进了院子。进到院子中后,她发现这小院儿干净整洁,院子里也是有许多花树,看起来象是以前穿越过来之前郊外的农家乐,处处透着闲情和野趣,哪里象什么江湖门派。
正对院子门的是一座木石建筑,两层小楼。楼下五间,楼上五间。楼梯都是从两侧上去。
“流光,如月,你们怎么今日有空来找我?”有熟悉的含笑的说话声从小楼二层传来。两个人仰面一看,只见柳醉媚正站在二楼上扶着楼梯,探身往下跟两人说话。
夜流光仰面望着她笑道:“柳堂主,今日前来叨扰,自然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事找你。”
“那请你们上来说话。”柳醉媚在上招手道。
两个人便依言走到小楼一侧的楼梯拾级而上,到了楼上,柳醉媚请两人一起进入房中。
进到房里后,君如月发现这屋子里竟然没有任何的家俱,就是纯木地板,只不过地板上光洁如镜,有数个像是蒲团一样的座垫。并且这屋子四面都有巨大的窗扇,让这屋子很亮也很通风。
“两位请坐。”柳醉媚自己先坐到一个蒲团上后,指了指自己跟前的两个蒲团道。
君如月此时有一个想法就是怀疑这无影阁会不会和大和民族有没有关系,怎么像是东瀛人的起坐方式。
两人坐下后,柳醉媚又拍了拍手,外面有无影阁的弟子进来,她就说了声,“给两位客人上茶。”
那弟子应声而下,不一会儿便端来了一个高脚托盘,放到两人跟前,上面有两盏白玉杯盛着的绿茶。君如月便端起一盏来,揭开杯盖闻了闻,挺香,又喝了一口,清甜。便赞道:“无影阁的茶真不错,你们这里山清水秀,茶也带了这意味。”
柳醉媚道:“如月姑娘谬赞了,喜欢的话,不妨多喝点儿。对了,我都忘记了你喝茶可是要配着点心吃的。ww”
这么说着又拍手让弟子进来,去给君如月端了两盘子糕点来放到她跟前请她吃。君如月自然是不客气,谢过了柳醉媚,一边喝着茶一边吃点心,一边听夜流光和柳醉媚说正事儿。
“柳堂主,不知道无影阁可知道了昨日发生在皇宫里头的事?”夜流光先抛砖引玉道。
柳醉媚眼中微有笑意说了两个字,“自然。”
“那柳堂主对此事有何高见,不妨说上一二。”
“高见倒说不上,只不过昨日皇宫发生有人以碧落宫身份去刺杀太子,盗走冰龙佩的事儿后,阁主昨夜召见我们各堂的堂主议了议这事情。”
“哦,不知道无影阁的阁主如何说的。”
“据阁主说,我们无影阁的影卫探回来的消息,一向推病在家养病的闲散王爷宁王最近身体好了起来,据说是从塞外来了什么厉害的番僧替他治病,这身子一日比一日好起来了。但他对外却仍是称病呢。”
“番僧?宁王?这有什么说法吗?和我们碧落宫可有关系?”
柳醉媚顿了顿道:“这番僧可是从藏地而来,你说这和你们碧落宫有关系吗?”
夜流光想了想沉吟道:“难道这一回的事情和魔教有关?若是如此,那么宁王和魔教又有什么关系呢?不会是简单的只让一个番僧来治病那么简单吧?”
“皇帝可是只有宁王这么一个一母同胞的幼弟呢。这么多年来宁王一直称病赋闲在家,你说要是太子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皇帝再一驾崩,他会不会……”
“这事暂且不说,我想知道若是这事情魔教掺合在里头,那他们盗取那冰龙佩又有什么作用?该不会只是为了在夏日给屋子降温那么简单吧。”
柳醉媚听到这里接话道:“阁主昨日也提到了这个冰龙佩,也觉得有疑点。便让阁中专管藏书典籍的李堂主去把这记载有冰龙佩的书拿出来看了。我记得很清楚,上头说这冰龙佩出自上古禹族,当时这禹族拿这冰龙佩,固水成冰,治疗水患。而且和这冰龙佩相对的是蚩尤族的一块火凰玉,这火凰玉可以化冰为水,正好和那冰龙佩相辅相成。这两个宝物合在一起可以治疗天下所有的寒毒和火毒。还有传闻说这两件宝物合在一起能指示出一件上古失落的宝物的藏宝地。当然这也是传说中的事,当不得真……”
“竟有这个说法?”夜流光闻言微有些吃惊。
君如月本来吃点心,喝茶,听八卦,心情十分舒爽。可是听到柳醉媚说完这冰龙佩和火凰玉的事儿后,竟然梗了一下,忘记吃东西 ...
(了。一下就想起老爹临终前说的当年用火鸾镖伤了魔教的教主之事。如果那魔教的教主这么多年火毒还没有清除的话,那他要是夺得了那什么冰龙佩,再得到自己这一块家传的火凰玉,合在一起的话,不就是彻底根治他的火毒了吗?会不会是那魔教的少主知道了自己有一块火凰玉,才一直要来抓自己呢?
退回来说,要是自己得到了那什么冰龙佩,加上本来已经有的火凰玉,不是也可以彻底治好相公的寒毒了吗?要是这样的话,自己的性福可就要提前到来了,不用忍得那么辛苦了。
一想到这个好处,君如月立刻觉得心潮澎湃,热血上涌。很有些摩拳擦掌想去起抢那冰龙佩的意思。并且她还确定了目标,既然柳醉媚说那冰龙佩有可能是被什么魔教的人盗走的……
她忽然想起了那个有着银色长发的戴银色面具的魔教少主花梨雪。该不会是冰龙佩就在她手里吧?如果在她手里的话,就是说她现在也在京城里哦。到底要怎么才能再见到这个人,从她手里得到冰龙佩呢?
要是夜流光知道君如月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傻丫头这会儿居然在打魔教少主花梨雪的主意,怕是会狠狠给她两个暴栗,把她敲醒。又或者害怕她去惹事,去找死。
君如月在心里不知死活的打小算盘算计那块冰龙佩的时候。夜流光却又和柳醉媚说起了大周丹王大会的事,说起了前碧落宫的宫主夜行云会不会出现?以及会以哪种身份出现,并且要是他出现了,又该怎么留住他等话。
“要是能见到我爹,或者从他那里就可以知道无影阁的前阁主独孤城和燃灯大师的下落了。”
柳醉媚点头,道:“所以我们阁主交待了,让我全力辅助你找到夜行云前辈,以便从他那里知道我们阁主的爹爹独孤前辈的消息。”
“那我们就将手下的人马合在一起,让我们碧落宫的暗卫和你们无影阁的影卫合作,全力将那宁王府监视起来,顺藤摸瓜找到那魔教的番僧,以及那魔教少主。此事我回去立刻交待人去办。你也尽快安排人手来跟我们会和。”
“行,就这么定了。”
夜流光随即站起来向柳醉媚告辞,一转眼却看到君如月嘴巴里含着半块糕点在那里坐着呆呆的发愣,紧锁眉头,看起来像是在想什么事情一样。并且这事情十分的重大,因为她这种严肃认真的表情自从自己跟她成亲以来还从没有出现过。
“娘子,娘子。”夜流光忙弯下腰去拉她衣裳,柔声唤她,“我们该回去了。”
“如月姑娘?是不是方才我们阁中弟子端给你的糕点不好吃啊?”柳醉媚见她这副表情直接误会成了无影阁的糕点有问题。也难怪,在柳醉媚眼里,这位碧落宫的少夫人,浮云山庄的大小姐就是彻头彻尾的花瓶兼吃货一个,她能想什么事儿?她用得着想什么事儿吗?
君如月回过神来,立马把半块糕点塞进嘴里,囫囵咽下,拿起茶杯灌了一口茶。起来之前还不忘一手拿一块糕点站起来笑得一脸灿烂,“相公,你谈完了吗?”
“嗯,完了,这就回去了。”夜流光笑眯眯地拍一拍她小脸,十分宠溺地说道。
一旁的柳醉媚调开视线,直接往前走,有点儿受不了他们两口子随时秀恩爱,让她这大龄剩女情何以堪。
接下来,君如月就跟着自己的相公边走边吃手里的两块糕点,被柳醉媚送下了楼,送出了小院儿。接着由别的无影阁弟子送出无影阁,最后由老道士送出一无观,到外头坐上了碧落宫在外停着的马车回京碧堂去。
这一回却是夜流光找君如月说话,君如月变成了个闷葫芦不开口了。回到了京碧堂,君如月直接以今天外出很累为由,回房去睡觉了。夜流光没办法,只得由她去,自己出去和京碧堂的堂主以及月圆和月缺两名护法议事。一说就说了好几个时辰,等到都安排好了,夜流光回房去,发现自己娘子还在床上躺着,两弯秀丽的眉耷拉着,张着嘴,睡得流口水,这种表情很让人费解。不免想到是不是昨儿晚上两个人太ji情了,娘子年纪小,到底是受不了,今儿个又跟着自己出去跑了半天,所以精神不济,回来睡这么久还不起床。
其实她哪里知道,君如月今天破天荒的回家啥东西都没吃,就上床睡午觉,一直睡到天黑是因为在这之前苦苦思索该如何见到花梨雪,以及该如何得到那一块冰龙佩,想得太刻苦,耗费了大量脑力,最后在夜流光进来之前一刻钟累得睡着了。不过虽然累着了,倒还是让她想出个办法来,就是这事情最好还是跟相公商量,自己的脑瓜不够聪明,实在是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
不忍心打扰她睡觉,夜流光转身去厨房吩咐今晚该给娘子做些什么好吃的。看看厨子们都做得差不多了才回来,坐到床边,拿块手帕给她擦口水。也许是算计冰龙佩太费脑力,又或者过了晚上的饭点儿,君如月做梦梦到自己饿了,到处找东西吃呢,然后居然有一根烤鸡翅飞到了自己嘴边,自然就“啊呜”一口咬住……
那时候夜流光拿着手帕的手正在轻轻擦着她的嘴边的口水,手指不小心碰到了她粉嫩的唇瓣。结果……
“啊!娘子,松口,松口啊!”夜流光的手指被君如月死死地咬住,没办法她只能一边喊她,一边捏住她的挺翘秀气的鼻子。
君如月吸不了气,自然很快就醒了,睁开眼就看到夜流光着急的表情,立刻开口,“相公,你这是怎么了?”
她一说话,夜流光忙把被她死死咬住的手指从她嘴中抽|出来,松了口气说:“娘子,你是不是刚才又做梦了,而且是梦到吃啥东西了?”
君如月笑着搓一搓眼睛,坐起来问:“你怎么知道啊?我刚才梦到一口咬住了一根儿自动飞到我嘴边的烤鸡翅,呵呵!”
“呵呵!”夜流光学她笑着说话,把自己的手指伸到她跟前说:“你看看,这就是你咬住的烤鸡翅!”
君如月凝目仔细看,见她右手的食指被深深咬了两个牙印儿。差一点儿就破皮了。
“唔,相公疼不疼,我给你那药来抹一抹吧。不过,好好的,你怎么把手指伸到我嘴边儿了。”
“算了,不用抹药了。一会儿就不疼了。”夜流光把手指收回来,顺手在君如月额头上一戳,“还说,我给擦口水呀,你说你,到底啥时候这睡觉流口水的习惯才能改掉?”
君如月歪着头,“我小时候听我妈说过,说是心火重的人睡觉爱流口水。所以,你想,我火气这么重,爱流口水很正常。”
夜流光将信将疑,“真的?”
“应该是真的吧?好了,相公别说这个了,我饿了,我们一起吃饭吧。”
“好,我去叫人把饭菜送进来,你起来洗洗手,吃饭。”
不一会儿,夜流光和君如月坐到饭桌前吃饭。君如月先狠狠吃了三碗饭,差不多填饱肚子了,这才有一搭没一搭的夜流光说话。
“相公,今日你带我去无影阁,我听到柳堂主说得那些话后,心里有些话想和你说。”
...
( 夜流光慢条斯理地扒拉着碗里的饭问:“今日从无影阁出来,你在马车上一路上没说话,然后回来又早早地睡觉,是不是在想那个冰龙佩的事,而这时要跟我说的事情也和它有关对不对?”
君如月瞪眼,“啊?你怎么知道?”
夜流光继续吃饭,“好像今日柳姑娘说到那个冰龙佩的时候你就没吃东西了,我眼角余光瞟到的。所以……”
“原来相公时时刻刻都在关心我,我……那我就跟你说一说这个事儿吧。呐,你听好,今儿个柳堂主说到那个冰龙佩有个相对应的火凰玉。而那火凰玉就在我这里。是我们君家祖传的宝物,当初我爹过世的时候交到我手里的,当时他说,让我不要告诉任何人。我并不是想隐瞒你,主要是要尊重我爹的遗愿。”
夜流光手里拿着筷子,停住了吃饭,老实说,她真的有点惊讶,没想到自己的娘子居然身怀这种异宝。传说中的火凰玉竟然在自己娘子这里。
“那你现在为啥告诉我?其实你就算一辈子不告诉我,我也不会生气,毕竟你爹的遗愿,我觉得也应该遵守。我说得都是真的。”
君如月听她这么说,心才放下了些。她还真怕相公将这事跟什么夫妻之间的信任联系在一起。
“我告诉你,是因为我想既然咱们有这火凰玉了,要是再得到那冰龙佩的话,你的寒毒不是就能被早一点儿治好了么。”
夜流光盯着君如月,见她说话说到最后明显有些忍不住偷笑的意思,心里一转,立即便明白了她的意思了,忍俊不禁“扑哧”一声笑出来。将手中碗筷放下,对君如月招一招手,“娘子,过来。”
君如月就站起来,走到她身边。然后夜流光将她一把抱到自己腿上坐着,凑到她耳边问她,“是不是很难受,想……”
“去你的?谁想了?”君如月红了脸,别过脸不看她。
夜流光便挨着她侧脸柔声道:“我多谢娘子这么想着我,告诉我你们君家的秘密。那就让为夫来想一想办法,怎么得到那冰龙佩。既然柳堂主告诉我们那盗冰龙佩的人可能是魔教之人,那咱们就得想办法找出这魔教的人,得到冰龙佩的线索。”
“其实我倒有个办法,我想那魔教少主花梨雪不是一心想抓走我吗?我就去当个鱼饵去钓她那条大鱼。或者咱们把我有火凰玉的消息透露出去,即便不是魔教的人盗走了那冰龙佩,也会来人上门来盗火凰玉,到时候我们来个瓮中捉鳖。”
君如月对自己突然变得这么聪明有些吃惊。刚才她在床上躺着时怎么想都想不出好法子。可是现在坐到夜流光腿上,被她一抱住,就赶脚有了倚靠,心情一放松,主意就嗖嗖地冒出来了。
夜流光听完有些犹豫道:“你说得这法子虽然好用,但是危险。还是想一想有什么别的好法子吧?”
“我觉得挺好,虽然危险,可是绝对管用。咱们只要好好设计就有惊无险。”
“你让我好好再仔细想一想……”
——
“华礼……我来了!”羽红妆抱着小雪,提着裙子一口气跑进了八角亭,如愿地看到了那个身姿飘逸,容颜清冷俊美的人,正站在亭中等她。
听到羽红妆那娇俏而带着喜悦的声音,花梨雪翩然转身,含笑望着她说:“你来了。今儿我可比你来得早哦。”
“哦,明日我一定早些来。”羽红妆有些赧然。
“明日我一定去帮你对付那鞑靼王子。所以你放心好了。”花梨雪接着她的话头说了另外一句话。说出口后不免暗暗纳罕,怎么莫名其妙说这个,这话怎么听怎么有些讨那丫头欢心的意思啊。
羽红妆一听果然十分高兴,小鹿般圆而清澈的眼里立即满溢了欣喜,望着花梨雪的眸子闪亮。
本来她想说“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了”,可是最后想起华礼上次开玩笑说得那句话“以身相许好了”又不好意思说出口了。
55吃掉不正经的坏人
( “来。ww”花梨雪向她和煦笑着招手,“把小雪拿过来。”
“嗯,好。”羽红妆抱着小雪轻快地走到她身边儿,将猫儿放到石桌上。
花梨雪先坐下后,便指了指身边的石凳请羽红妆坐下。等羽红妆坐下后,就说:“还是照上次那样把小猫伤口的布条取了,再翻过来压住,我给它换药。”
“行。”羽红妆点头答应,随即依照花梨雪所说把小雪后腿伤口的布条解开,再把它翻过来,让花梨雪给她洒上药粉,用新的布条给它包起来。在这过程中,羽红妆依旧是不停的安慰小雪,“一会儿就好了,你别叫,华礼给你换了药,才能很快好起来……”
花梨雪听到了就笑话她,“你说小猫能听懂你的话吗?”
“一定能听懂。”羽红妆笑吟吟道,“总觉得不管是草木或者飞禽野兽都是有灵性的。”
“万物皆有灵?”花梨雪将小猫后腿上的布条系好,抬起头看向羽红妆问。
羽红妆点头,“我是这么觉得。你觉得呢?”
花梨雪想起了自己的银狮,当然也同意她这句话,道:“我也这么想。”
因为小雪的伤已经包好,羽红妆就想到是不是华礼又要回去了呢,心里好舍不得。便没话找话的说:“华礼,你家住哪里?怎么会进到这帝姬陵里来了呢?”
花梨雪暗笑这傻丫头,都跟自己见第三次才问这个问题。不是对陌生人应该心生警惕的吗?难道只是被自己的样子所迷惑了?
“我不是京城人氏,这一次进京来是为了参加大周的丹王大会的。至于走到这里来,是觉得这里在京城里算是难得的清幽之地,我喜欢清静,就进来了。”
羽红妆知道她会武功,帝姬陵的守卫难不住她,想必是用轻功飞进来的。
“那你家在哪里呢?是不是家里也是武林中人?”
“在北边儿的敦煌,对,我家里也是世代练武的。”
“敦煌,好远,听说过,没去过,听说那里信佛的人很多。”
“是啊,要是将来有可能我带你去看一看。”
话说出口,花梨雪暗叫糟糕,怎么又凭空许下一个诺言了呢。这丫头想必又要高兴地说好了吧。果然,羽红妆立刻双眸发亮,连声说:“好,好,华礼,你可得说话算话,不能不守信用哦。”
花梨雪抿了抿唇,颇不容易地说了一声,“好。只不过,你怕是不容易离开京城吧。”
“若是我想去的话,我父皇母后又岂能难住我?”羽红妆信心满满道。
“这……”花梨雪揉了揉眉心,没折了,难道将来真要带这丫头去敦煌逛一圈儿?这随意一句,就得逛出去上千里呀!
羽红妆偷看她一眼,似乎知道她有些犹豫,但是她真得很希望跟眼前这个人一起多呆一会儿。于是就说:“华礼,呐,作为你带我出去玩儿的回报,今儿晚上我带你去逛京城的夜市吧。在报国寺那边儿,这几日是庙会,晚上的夜市一直到天亮呢,好吃的,好玩儿的,多了去了,我带你去逛好不好?”
说起来,花梨雪是真得第一次来京城,也的确没有去逛过什么京城里的庙会。此刻羽红妆提出了这样的邀请,倒是让她有些心动。
“好吧。”她终于点头。羽红妆便雀跃起来,立刻站起来说:“走,你跟我出去,我们坐马车去报国寺的夜市。”
说着就抱着小雪往亭子外走,又回头招呼花梨雪,“华礼,快走。”
见她兴致这样高,花梨雪应声好,随即跟在她身后,出了八角亭。羽红妆领着她从帝姬陵的另一个出口出去,一路走,一路跟她说:“一会儿我们从西边儿的门偷偷出去,从那里去报国寺要近些。出去后,我们再雇上一辆马车去报国寺,今儿晚上我带你好好玩一玩。”
花梨雪忍不住问:“难道公主时常偷偷跑出去玩吗?对京里这些玩的地方这么熟悉?”
“嗯,我自打小就不喜欢呆在宫里,常常偷跑出去,所以京里这些好吃好玩的地方我都很熟悉。”
见她这样洋洋自得的说话,花梨雪禁不住莞尔一小,心道,这位小公主还真是位调皮的姑娘,大概在大周皇室里也算异类了吧。
两人不一会儿功夫就走到了帝姬陵西门,因为门口有守陵的侍卫,花梨雪就让她趴在自己背上,然后驮着她轻轻飞跃围墙,出了陵园。在花梨雪背上时,羽红妆一颗心简直是小鹿乱撞。第一次跟这个人这样接近,鼻中甚至不断涌入她发肤的香气,是她从来没有闻到过的一种异域的香味,淡而馥郁,闻之两人心醉。
花梨雪则是觉得这位小公主身子柔软,趴在她背上时,一动都不敢乱动,十足的乖乖女。等到跃出了围墙,两人便顺着石梯路下山去。
到了山下,羽红妆领着花梨雪往右走,不一会儿就到了人烟茂盛之处。熟门熟路地找到雇佣马车的地方,两个人上了马车,羽红妆吩咐赶车的车夫将马车赶去报国寺庙会。车夫应是,甩开鞭子抽打马儿,马车就“踢踏踢踏”地跑起来。
等到马车跑起来的时候,羽红妆才松了口气,对身边坐着的花梨雪笑道:“这下好了,总算上了马车了。幸好今日我出来没有穿宫装,不然还真不好带你出来玩儿。”
花梨雪便开玩笑,“看来你今日是早有预谋,就想让我陪你玩是不是。”
羽红妆连连摆手,“没有,没有,我真没这么想过,是临时想到的而已。”
“瞧你,我随意一说,你这么紧张。”
“唔……”羽红妆有些羞涩,转眼过去不敢看她。一开始话多,没怎么觉得紧张。可是现在突然和她两个人共坐一辆马车,马车内空间狭小,又并排坐在马车座位上,虽然没有挨在一起,但车厢内充斥了眼前之人的气息和那从发肤中溢出来的异香,突然她这么说了,自己立刻就紧张了起来。
花梨雪显然见到了羽红妆这少女羞涩的模样,搓了搓鼻子,她想笑,可是忍住了。便转而说:“红妆,你说我要是个坏人,你可怎么办?和我这么晚了单独出来你就不怕?”
“怕什么?”羽红妆单纯,直接理解成要打要杀那种,随即说:“我又没得罪你,你不可能要打我杀我吧?况且,我第一眼看到你就觉得你不是坏人,坏人不会那样给小雪治伤。”
“仅仅因为我给小猫治了腿伤,你就确定我不是坏人?你知不知道有许多坏人都会装好人,专门骗你这样的女孩子?”
她这么说,倒让羽红妆踌躇起来,怯怯地看她一眼,不太相信的语气,“那你说你是不是坏人?”
花梨雪闻言哈哈大笑起来,笑了好一会儿才停住道:“公主,你听说过有坏人说自己是坏人的吗?”
“这……华礼,你不会真是坏人吧?”羽红妆略微有些忐忑问道。
“公主说是就是,说不是就不是,呵呵。”
羽红妆想了想,忽然咧 ...
(开嘴笑起来,“华礼,你这坏人,逗我玩是不是?”
花梨雪吐槽,“我还是当了坏人了……”
“哈哈哈哈!”羽红妆大笑起来,说:“此坏人非彼坏人也!”
车厢内的气氛变得非常好,两人感觉都十分愉悦。就这么说笑着,大半个时辰后,马车到了报国寺庙会所在。跳下车来,羽红妆扔了二两碎银子给那车夫,一手抱着小雪,一手去拉一拉花梨雪的衣袖笑道:“到了,你看热闹不热闹?”
花梨雪往四面一看,只觉沸腾的人声扑面而来。眼前的长街上是灯海和人海。有许多的小贩在叫卖着自己的货物和吃食。身边不断走来红男绿女,男女老少,个个都带着笑,看起来十分的轻松和闲适。
她不禁赞叹出声,“好热闹,果然是大周的京城,和别处大不一样,不同凡响。”
脑中不知怎么的突然想起了自己从小长大的万魔山,若是在地面上,入夜以后万籁俱寂,只有星月之光淡淡洒照在山林之间。在地下的万魔城,入夜之后也是十分的热闹,卖什么东西的都有,只不过没有这里华灯璀璨而已,气氛也没有这里松快,显得要沉闷一些。
“华礼,走,我带你去看好玩儿的,再带你去吃好吃的。”
花梨雪欣然答应,便跟在她身后在拥挤的人群中费力向前。
羽红妆一边走一边跟她介绍:“你看,那是顶缸的,多大一个缸,脚底下还踩着高跷,不能掉下来,要掉下来可就砸了买卖,人家一个铜子儿也不会给。”
“还有,这个是吞火的。瞧见没有,那火把上的火一口吞进肚子里去,含着,一会儿又吐出来,不能灭的。”
说到这里,两人住足,看那吐火的壮汉果真将一团火吃进肚子里去,在周围的人围着的圈子里走了一圈儿,再拿一个没有点着的火把起来,对着那火把张口一吐,“蓬”一声,一大团火焰从其嘴中喷出,将他手里的火把点燃。围观的百姓一齐鼓掌齐声叫好。随即有人往场子中见扔铜钱,羽红妆从荷包里掏出两块散碎银子出来给花梨雪笑着说:“来,咱们也给个赏。”
说完当先把手里的那一块碎银子扔进去,豪气地说了声,“嗨,接着!”
花梨雪便也有样学样的笑着将那块随银子扔了过去。顺便低声问羽红妆,“你这公主怎么随身带着银子呢?我可听说公主们出来可是从不带银钱的。”
“我小时候常偷跑出来,习惯了,现在一从宫里出来,就自然而然得带银子出门儿,以备不时之需。”
此时圈子中间吐火的汉子闻声将手一伸,连续接了两下,将两人扔进去的碎银子接到手中,一看,足足有三四两银子,委实不少。立即向两人抱拳谢赏说:“这位公子和这位小姐真是出手大方,豪气干云,多谢了!”
说完了又添了一句,“两位郎才女貌,好生般配。”
花梨雪听了不以为意,笑一笑就过去了。而羽红妆却忙转身往前走,粉脸微红,嘴里嘟囔,“那汉子怎得乱说话……”
“他也不算乱说……”三两步赶上羽红妆,花梨雪调侃道。
羽红妆听了脸更红,然而心里却装满了莫名的喜悦,转回头瞪花梨雪一眼,“好没正经的一张嘴。”
花梨雪凑近她耳畔,“嘴没正经没关系,但只要心正经就成。”
羽红妆故意抱怨,“去你的,不理你了!”
扔下花梨雪大踏步往前走,花梨雪自然紧追不放。走到一个敲锣敲得十分热闹的圈子边儿上羽红妆停了下来,分开人群,有些兴奋地往里张望。花梨雪走到她身后,往里一看,原来是一个耍猴的老人正在敲锣兜揽客人,在一副挑子旁边拴着两只猴子。
“你喜欢看这个?”花梨雪在羽红妆身后问。
“嗯,喜欢。我每回出来最喜欢看的就是这个。你瞧好了,一会儿这猴儿回作揖,会唱戏,会耍大刀,可好玩儿了。”
“那倒要好好瞧一瞧。这戏怎么唱?又怎么耍大刀。”
只见圈子里的老人敲了一会儿锣,见招来的人都差不多了,便将手中的铜锣放下。手里拿一根泛黄的细竹竿开始指挥两只猴子翻起筋斗来,然后又转着圈儿的给众人作揖。惹得围观的百姓一阵嬉笑。随后便有大方的人扔进去几个铜钱。老人得了钱,这才从自己的挑子上搬下来一只小箱子。对那两个猴子说了声,“猴儿崽子,这会儿给大家唱个戏吧!”
说完拿手中的细竹竿敲了敲那小箱子,就有一只猴子上前去把木箱子盖子揭开,从里头拿了件小小的特制的绿色的戏袍出来,十分熟练地穿在身上,然后又拿了顶绿色的万字巾戴上,绕着场子作揖。
围观的百姓便嘻嘻哈哈地说:“瞧见没有,这绿帽子戴得真好看,哈哈哈!”
羽红妆微侧脸跟身后的花梨雪解释,“这就是猴子唱戏了,它穿得是戏衣。”
“我还以为真唱戏呢,原来是这么起的。”
“真唱戏?不得把人吓死?”羽红妆嘟囔一句,转过身去继续笑着看猴子又换戏衣,又戴面具。最后两只猴子各自穿上一红一绿的戏衣,手里头拿起小木抢和小木刀,在耍猴老人的铜锣的伴奏下,开始你来我往的一招一式的比划起来。围观的人不断爆发出叫好声,现场的气氛达到了最□。这个时候扔铜钱的最多,羽红妆也从荷包里掏出两块碎银子出来,照例给了花梨雪一块,然后兴高采烈地往里扔,又叫起来,“再来一个!再来一个!”
花梨雪唇角微翘,也喊了声“好”,把手中的那碎银子扔了进去。
看完耍猴,两人就走到了一片小吃摊子前。羽红妆就拉着她去吃糖糕,吃馄炖,吃糖葫芦。都撑得不行了,又在一个捏糖人儿的摊子跟前站住了脚。望着摊子上草垛子上Сhā着的什么兔子,猴子,老虎,猪八戒,孙悟空,唐僧,白骨精等走不动道儿了。
捏糖人儿的中年汉子十分有眼色,见眼前站的两人衣饰华贵,容貌出众,便猜测不是这京里的皇亲国戚,就是那家官宦人家的公子和小姐。立马便招呼两人,“不知道两位公子和小姐想要个什么,我都可以给你们捏来。”
“想捏什么都成?”花梨雪问。
那汉子拍胸脯,“但凡公子能形容得出来的,我都能给捏出来。甭管是天上飞的,地上走的!”
花梨雪闻言便问羽红妆,“你想捏个什么?”
羽红妆踌躇,道:“他这摊子上的糖人儿我自小到大,多数都吃过了……”
捏糖人儿的汉子忽然说:“公子和小姐委实是一对璧人,不如我就捏个两位的样子如何?”
这提议撞到了花梨雪心里,便忙说:“好,你就好好的捏一个我们,要是捏得好,我有重赏!”
“好嘞!二位稍等!我这就为你们捏来!”
话毕,捏糖人的汉子就团了糖来,用小刀分割了,再染上色,看着两人的样子开始细细地捏起来。小半个时辰后,两个和花梨雪和羽红妆相貌几乎完全一 ...
(样的糖人儿就出现在两人跟前。周围围观的百姓都啧啧赞叹,“真是栩栩如生,好像!”
羽红妆从那汉子手中接过两个糖人来,喜得眉开眼笑,嘴都闭不拢。连连说,“真像!真像!”看了好一会儿,才想起什么,把手中的两个糖人递给花梨雪拿着,自己从荷包里拿出一锭五两的金子扔给那捏糖人的汉子,“给你!你捏得挺好,这是赏你的!”
捏糖人的汉子忙接了,站起来向两人激动不已地致谢。
“不用谢!”羽红妆大方地挥挥手,转身对花梨雪说:“华礼,我们走!”
等到走出去一段儿路,羽红妆就停住脚步,笑着对花梨雪说:“给我一个糖人。”
花梨雪唔声,就把那一个捏得像羽红妆的糖人递给她。谁知道羽红妆却不接,而是指着花梨雪手中那个捏得像她的糖人说:“我要那个!我要把你这不正经的坏人给吃掉!”
“没想到你这小丫头片子这么坏!”花梨雪取笑她,然而还是把手中那个捏得像自己的糖人递给了她,继续说:“那我就把你这个傻丫头片子也给吃掉!”
说完,果真咔嚓一个咬掉了手中“羽红妆”的一只手,呵呵笑起来。
羽红妆见状故意啊了一声,说:“好痛……”
又问她,“甜不甜?”
花梨雪笑答:“很甜,很甜。”然后继续“咔嚓咔嚓”吃手中糖人儿的其它部分。等到吃到只剩一个头的时候,却发现羽红妆手中拿着的那个“自己”一口没动。于是问她:“红妆,怎么你不吃呢?”
羽红妆眨了眨眼睛说:“今儿吃的东西太多了,我吃不下,一会儿带回宫里去再吃。”
花梨雪微愣,但很快明白了什么。心里头狠狠地一窒。看着手里只剩下一个头的“羽红妆”,也不吃了。
两个人有短暂的沉默,各自手里拿着糖人在人流中往前走。只不过这样走了几步,羽红妆转身对花梨雪含笑说:“我都忘了,明儿你可是要去帮我对付那鞑靼王子的,现在也不早了,你回去歇着吧。你住哪里,我去叫个马车来送你回去。”
“还是我送你先回去吧。你回去了我再回去。不然我不放心。”
能被眼前这个喜欢上的人送回家去,羽红妆自然高兴。而且她也和别的女子一样,认为心上人送自己回家是一件浪漫的事。
接下来,花梨雪去找了架马车来,拉着羽红妆坐上去,让车夫把马车赶到皇宫的演武场前,送羽红妆下来,看她走进了皇城才重新上马车回去。
这厢羽红妆回宫,才发现自己的聚秀宫里大乱。原来跟随她去帝姬陵的太监和宫女在陵园外头等她等到半夜也没有见她出来。众人就进去找她,结果没找着人。问了守陵的士兵也说没见着人。这一下把这些人吓得不得了。一边派了人去宫中报信,一边继续在帝姬陵中寻找。
她进正殿的时候,正听到自己的母后在声色俱厉地训人,说:“要是公主出什么事儿,你们这阖宫的奴才一个都别想活了。”
宫里的太监宫女们跪了一地,哭哭啼啼地哀声求饶,声震殿宇。
“母后,我回来了!”羽红妆把小雪放到地上,自己把那“花梨雪”的糖人袖在袖子里藏着,大步走了过去,笑盈盈道。
殿中所有的人听到她声音,哭得也不哭了,骂得也不骂了。都转脸过来看她。接下来自然是皇后又数落了她一通,太监和宫女们谢天谢地终于保住了吃饭的家伙。
等到送走了母后,羽红妆回到自己的寝殿,把袖子里那个捏得像“花梨雪”的糖人拿出来,在灯下抿着唇笑着看了半天,最后,找个自己装首饰的紫檀木小匣子出来,将里面的钗环珠宝都倒出来,把那糖人拿一个白纱袋装了,小心翼翼地放进匣子里去,阖上盖子,放在自己枕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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