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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小说网 > 焚剑之歌 > 第十八章 东去蓬莱(1)

第十八章 东去蓬莱(1)

并没有晕过去多久,郁剑琳便被一阵剧痛激醒,睁开双眼一看,见自己已躺在客栈房里的床榻之上,一个清丽素雅的女子坐在身边,用一把小钳夹出了钉在左腹的那枚飞梭,然后开始往伤口涂抹伤药。她摘下蒙面巾,轻声问道:“姐姐叫什么名字啊?你会轻功吗?我感觉好像是你跳到我身边又抱着我跳进这屋来的。”那清雅女子淡淡笑了笑,接道:“嗯,我叫秦慕云,是会一些轻功,刚刚见你晕到在外面,伤得有些重,就跳下去把你抱上来了。看你装束像是刚从宫里逃出来的宫女,听到皇宫内外这晚像是闹得很厉害,不是里面发生了什么事吧?”秦慕云本来一直在客栈这屋写文,听到外面远处很是吵闹也没怎么在意,但她内力深厚,在郁剑琳退到客栈墙边时就听到了脚步声,再一细听竟是听到了淌血的声音,便开窗一看,看到一女子晕倒在窗下,身边还在流血,赶紧跳下窗去,再抱着她跃进屋来进行疗治。

郁剑琳小心地问道:“秦姐姐,我伤得很重吗?能不能治好啊?”秦慕云道:“暗器伤有些重,幸好治得及时,没流太多血。两记追魂掌嘛,本来这是武林中最厉害的掌法,听说是锦衣卫都指挥使陆炳的独门武技,你被他这两掌击中胸口竟然只受了些轻微的内伤,不过再休息三五天就可完全愈好,我连运气给你疗治都不用。你身内所蕴的真气确实很为充沛,而且绵远悠长,似是在血脉中自然而生。我看你这内力好像是速修一种极为高明的女丹功法所成,而这功法只合于女子习炼,这倒很有些意思。”郁剑琳似是听不太懂秦慕云的话,接道:“这功夫是救我的师傅教我的,他说练好后就不会再被人欺负了,我就按他所教我的运气方法一直练下去,还学了些可以杀恶人的本事,但师傅还是被坏人害死了,我没能救得了他,只有一个人从宫里逃出来。那皇帝欺负了我,我本想杀了他再离开,但他­干­的坏事太多,很多宫女都想要他的命,就让那些宫女去杀了,也不知这皇帝死了没有。”

秦慕云微微皱起了眉,稍想了一下,连着问道:“哦,你们杀了皇帝,这事情确实是相当严重,你叫什么名字?现在有什么打算?知道自己住在哪里?还有什么亲人吗?”郁剑琳道:“我本来叫郁晓琳,师傅叫我改名叫剑琳,我不知道我住的那村在什么地方,从来就没离开过那里,十三岁的时候第一次去镇上买东西就被锦衣卫蒙着眼抓进宫来了。在那之前我不识字的,这五年还是师傅教我识得了一些字。我出宫后要马上去山东找师傅的女儿,师傅过世前只叫我做这事,我怎么也要做到的。”秦慕云点了点头道:“要去山东找人,那就好办了,我也正要去蓬莱,可以陪你一起。看你只在村里和宫中住过,要想去山东,肯定要问人路,你现在又是朝廷重犯,这样定会引起猜疑。我看你­性­情纯朴,却无端遭受这么多苦痛,那怎么也要帮你,从现在起你不用再想什么,一切听我安排行事。你内伤不重,腹上的伤口虽深,但血已止住,敷了伤药,应无大碍。我这里正好有几套比较华贵的衣裙,还有些首饰,是个千金小姐送给我的,你从宫里出来蒙着面,应该没人认得,现在你赶紧把这宫女服全换了,我再给你装扮一番,天明后我们就马上离开这儿。”

郁剑琳也没迟疑,便在秦慕云帮助下脱掉了全身所有的衣物,一件件从内而外换上了华贵漂亮的衣裙。接着秦慕云把她扶在靠椅上,打了一盆水出来,把她的头发散开,细细清洗了一下。弄完后再给她梳上了一个花髻,Сhā上金钗和珠花,艳丽容光下,任谁也不会把这千金小姐和宫女想到一块儿。

等了一些时候,见天已微明,秦慕云出去房外,到掌柜处给了他一大锭金子,叫他赶紧去叫一顶轿子来,说是尚书府千金昨晚在这儿过夜,今儿一早就要到城外戒台寺烧香还愿。这掌柜一看到这锭金子两眼就发直了,秦慕云说什么他就答应什么,根本没去想尚书千金是什么原因会来这客栈过夜,自己见没见过那千金这些问题。过不了多久掌柜就把轿子叫到了门口,但同时十来个锦衣卫也围住了这间客栈,一些在外面守着,一些便闯了进来,说要挨着房间进行搜查。

陆炳在被郁剑琳一袖击中面庞后,就差不多快晕眩过去,后又被其用纤云手点中左手上臂数|­茓­,一时间就软瘫在地,其伤比郁剑琳还要重一些。他坐在地上慢慢用功解|­茓­,直到天明才解开,就赶紧去到附近的锦衣卫治所,叫他们挨着这周围的各处房舍细细搜寻,自己则找了处静室往面上涂上消肿的药膏,再慢慢运气于已趋僵废的左臂,一点一点地恢复血脉运行,心内不禁也生出了一些惊惧之意。这队锦衣卫在客栈后面的小巷发现了血迹,随后就包围了客栈,再冲进来细查。

秦慕云见此情形,也并不慌乱,进到房间左肩挎着医箱,右手扶着郁剑琳就这么大模大样地走了出来。而郁剑琳则拿着一方绢帕轻捂住口鼻,两人就这样从房间走到楼下,却也让这些锦衣卫摸不着头脑,那掌柜则赶紧解释道:“这二位是礼部尚书府千金周小姐和秦大夫,周小姐得了重病,秦大夫把她治好了,这事京城很多人都知道。现在周小姐要去戒台寺还愿,各位官爷烦请让道。”这掌柜得了秦慕云这么大的好处,自然脑子也转得飞快,把该说的话都替这两个女子说了。

这些锦衣卫有几个倒是听说过这事,但谁也没见过尚书千金,见这低着头捂着口鼻的女子衣饰华贵,雍雅不凡,很明显是京城权贵千金模样,和要抓的宫女刺客确是八杆子打不到一块儿。但有个锦衣卫还是谨慎地问道:“这位既是尚书府千金小姐,又怎会来这客栈住呢?而且又没丫环随侍。”秦慕云沉静地接道:“周小姐病体刚愈,便有心今天一大早就去城外戒台寺烧香还愿,因不愿惊动太多的人,昨晚就在此客栈由我陪住一宿,我已向尚书大人细细秉明此事,得到了他的应允。还需要向各位官爷交代什么吗?”那锦衣卫一时也不知怎么开口,只好讪讪说道:“若周小姐方便能否让大家见见你的样子,宫里发生这么大的事,我们任责所在须得这么做,还请见谅。”郁剑琳缓缓地移开绢帕,慢慢抬起头来,晶莹的眼波四处流转,慑人心魄。在场的不论锦衣卫还是掌柜立时个个双眼发直,张大了嘴,无法相信世间还有如此绝­色­的女子。秦慕云淡然一笑,迅速扶着郁剑琳出到客栈门外,让她坐上轿,然后招呼着轿夫上路,急向城门处行去。

到了城门口则检查得更为仔细,秦慕云为怕迟则生变,在说明了是尚书千金要出城去寺里还愿的情形后,又暗暗送了几锭金子给守城的军士。那些军士在掀开轿帘见到郁剑琳的服饰打扮后也就没再存疑,放了轿子出城。秦慕云待轿子走到一僻静处,把四个轿夫点晕在地,扶着郁剑琳出到轿外,对她言道:“我们要赶紧远离京城,你假扮尚书千金的事很快就会被揭穿,锦衣卫的追踪之能那是很让人头疼的。你的腹伤虽远未愈,但这是外伤,只要你不怕痛就行,你真气很足,我们必须要展轻功赶路,没什么问题吧?”郁剑琳坚定地点了点头,秦慕云笑了笑,拉着她的手,两人便大展轻功在荒野处疾奔。秦慕云见她在奔行途中还是不时皱着眉,知道牵动了伤口,很是疼痛,但她并没有停下来休息,反而越跑越有­精­神,心内也是暗暗佩服。

这样一路往东,到了山东地境的一处小镇,秦慕云知道离京城已远,锦衣卫再无法判断行踪,便给郁剑琳查检伤口,再敷些药后,找了个车夫,雇了辆马车,坐上后一路向着济南府前行。在马车上郁剑琳便靠着秦慕云的肩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秦慕云知道她已是极度疲累,也就轻轻揽住她的背,让颠簸之势减轻一些。但这马车行了一些时候就停了下来,跟着驾车的马夫和另三个人以极其猥邪的声音叫这两女下车来,看样子竟是遇到了一些­淫­贼。郁剑琳也被惊醒,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秦慕云笑着道:“看来你出门真要蒙着面才行,在官道上坐个马车居然也会引来­淫­贼。你别出去,我去解决掉这些人自己驾车走。”她也没费多少事,出去后转了一圈,把四人很快点翻在地,接着独自驾着车载着郁剑琳沿官道继续向济南前行。

过了两日,在第三日黄昏时分马车终于到达了济南府,秦慕云迅速找了间客栈上房扶着郁剑琳进去休息。而郁剑琳也实在太过疲倦,躺于床塌上一直睡到了第二日中午。秦慕云也没叫醒她,知道这么多年这个善良的女子遭遇十分的凄惨,恐没一天睡过好觉,这次终遇到个可以完全信赖而又能让她安全倚靠的同龄姐妹,身心也就全然放松,长长地睡上一觉也就是自然而然的事了。

郁剑琳慢慢醒过来,自觉神清气爽,­精­力充沛,伤口也不怎么疼了,但却感到肚子不是一般的饿,她起身后见到秦慕云微笑着坐在桌旁,桌上已摆上了许多可口的饭菜,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在梳洗完后就赶紧坐下来狼吞虎咽地把这些饭菜尽数吃光。秦慕云也没说什么,就看着她吃,直到她把最后一口饭咽下肚,才笑盈盈地说道:“你总算好好睡了一觉,吃了顿饱饭,心情也不会再那么紧张了。我们已到了济南府,你师傅的女儿叫什么名字?住在山东哪处哪户人家?我好带你去找。”郁剑琳一字一句地说道:“师傅他告诉我,她女儿现在叫做戚继芬,不过她另有个名字叫连馨,和外公住在登州卫什么事的一户人家中,那家主人名叫戚景通。秦姐姐知道这登州卫什么事在哪儿吗?这地方名字太长了,我没记住其中的几个字,不会找不到吧?”秦慕云稍稍想了一会儿,轻笑着接道:“是登州卫指挥佥事戚景通吧,他可是个大官,就住在蓬莱,我也正要去那儿找个朋友,知道得这么详细,那就很简单了。你现在安心在这房间内养养伤,十日之后我们就出发去蓬莱。”郁剑琳从未离开过家乡和皇宫到别处去过,也没读过什么书,连清在那五年也只日日教她《乾坤宝卷》上的神功招数,然后与之拆解,偶尔让她识得些常用的字词,并未有更多时日教她一些基本的常理常识,也是想在五年后郁剑琳神功已成时就让她带出宫,先找到女儿再说,可惜终也未能如愿。如今她一切都不太懂,也就只能完全照秦慕云所说的做了。

这样过了十日,郁剑琳的伤患差不多已全然好转,秦慕云收拾好东西,对她说道:“你的暗器伤基本已经愈可,现在的状况很不错,就算对敌打架也没什么问题,我们下去找张桌子吃完饭就走。你虽然容­色­太过出众,恐会引些无端滋扰,但既有自我保护之能,在江湖中行走,也就没必要藏头露尾,不敢见人。我给你选了把好剑,你佩在身边,就看起来像个江湖人物了,那些宵小­淫­贼也不敢随随便便就对你再生邪念。”郁剑琳接过了那把长剑,握住剑柄,迅捷地拔了出来,把剑鞘扔在了床沿,而后稍一抖腕,绕着秦慕云转了一圈,看离床已远,随即略一侧身,长剑贴着秦慕云身边刺出,一下就Сhā进了摆在床沿的剑鞘中,接着再佩于腰间。秦慕云看到她发了一记剑招,低着头想了一会儿,缓缓而道:“你这剑法太为锐利,虽只一招,但应是无穷无尽,连绵不断,不刺中目标绝不罢休,想来世间能躲得过的人也没几个。你有这种武功,秉­性­又十分良善,当可在江湖中做很多有用的事情,帮助一些曾像你这样受恶人欺负的弱小。”郁剑琳点了点头,接道:“这是附骨剑,师傅也对我讲过‘附骨之剑,剑出魂断’,叫我别轻易使用,一旦用来对敌就会要他的命。但那个坏人要打死师傅,我只好用这附骨剑把他杀了。不过师傅早就告诉我,以后遇到锦衣卫和倭贼就一定要出这些狠招杀掉,杀掉他们一个人,就是救了无数无辜的人。”秦慕云道:“你师傅说的话也有一定道理,如今这个世道也确是如此,锦衣卫这些人无恶不作,强抢民女、作­奸­犯科、私设刑狱、残害忠良,确实是人人得而诛之,你知道这种大是大非就很好了,以后的江湖历炼之事可慢慢去适应了解,也不用太着急知道其中的方方面面。”

两女带好各自物事相携出房,慢慢走到楼下,找了处僻静所在点上饭菜准备吃饱后即行上路。这时候正是午时时分,在栈内吃饭的各­色­人等很多,见到这两个衣着光鲜,容­色­逼人的女子下来,俱都停住碗筷,不自觉地对着两女上下打量,特别是看到郁剑琳更是明艳慑人,其貌之佳端是不可方物,许多人竟是有些目光呆滞,久久望着不知身于何处。只是这毕竟是济南府最为豪奢的客栈之一,倒也没有真正胆大妄为的宵小之辈,众人也就饱了下眼福,见这两女不仅衣饰华贵,而且一个挎着医箱,一个佩着长剑,显然不是寻常人家的弱女子,也就没敢打什么歪主意,看了看就又各自嘻笑着吃饭聊谈起来了。但离两女所坐之桌不太远处却是有四个装束各异的男子,见其下来后就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看,也并没什么避忌之想。秦慕云对这种事早已司空见惯,神­色­镇定,叫着小二点菜,郁剑琳却是浑身不自在,有些害怕又有些担心,不知道那四个人要­干­什么。秦慕云握住了她的手,微微摇了摇头,暗示不要在意,静观其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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