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心夜道,“姐姐没装钱,用簪子换你的花,行吗?”
小女孩儿望了一眼珠簪,怯怯地,不言语。那表情是想要,但怕其贵重,又不敢要。
夏心夜将珠簪交给她,小姑娘捧在手里,眼睛亮晶晶地看着珠簪,半晌抬头对夏心夜小声道,“可是那么点花,不值这么多钱。”
夏心夜笑道,“姐姐愿意换,就跟姐姐换了吧,好吗?”
小女孩儿使劲点了点头,表情很是欣喜快活,夏心夜拿着花起身,小女孩儿犹自仰着头望着她。
秦苍牵了夏心夜向前走,漫天玫瑰色的彩云让整个街巷沐浴在一片紫粉当中,日出扶桑,光芒万丈。
襟怀的花葱郁芳香,犹带着清晨的露水。秦苍掐了一枝并蒂茉莉,连同青碧的叶,簪在夏心夜的发间,抚着她的脸笑道,“回头我赔卿的簪子。”
夏心夜道,“王爷的赏赐,奴婢再怎么也用不完。能用一粒珍珠,搏王爷随性一笑,也是好的。”
街上行人寥落,秦苍牵着夏心夜信步慢走,路旁垂柳浓荫,在霞光中如同被洒了金。秦苍看着夏心夜的面容略显憔悴,柔声道,“卿困倦了是吗?”
夏心夜说不要紧,却只觉得身子一轻,整个人被秦苍一把横抱起,她紧紧抓着秦苍的袖子惊呼道,“王爷,不行啊!”
秦苍笑语,“我是抱着你回府,又不是想当街纵欲,卿怕什么,喊不行!”
夏心夜的脸红了,缓缓松开秦苍的袖子,小声央求道,“王爷放下我吧,奴婢能走。”
秦苍道,“可是我现在就想抱着你,招摇过市。”
秦苍旁若无人地横抱着他的鬼妾穿过街市,径直进了王府竹林深处,置放夏心夜于他日常沐浴的清泉边上,夏心夜仓皇道,“王爷,奴婢不敢!”
秦苍轻解她的衣裳,夏心夜伸手拦住,清亮的晨光照着秦苍的半边脸,秦苍笑道,“卿和我,何必拘礼。”
清风摇曳日影,竹影在褪去的衣衫上斑驳可爱,夏心夜羞涩地低着头,不敢看他。秦苍近身吻她的唇,抱起她放入清泉之中。
泉水清泠,微微的寒,并不是传言中冷如冰雪。肌肤很快适应了泉水的温度,秦苍温热的大手,撩水为她洗发。
夏心夜轻轻躲避道,“奴婢不敢劳驾王爷。”
秦苍在她后颈掐了一把,笑道,“我要洗便洗,多什么嘴!”
他的手劲柔而适中,在她的湿发间穿梭揉搓出皂角细细的泡沫,然后按着她的肩,散发撩水,任长发水草般在水中漂,细细的泡沫遂顺水漂流,泉水复归洁净。
秦苍要她静静泡着,取来梳篦为夏心夜梳发,夏心夜低眉顺眼,侧首轻轻一回眸,咬唇道,“王爷,被人知道王爷为奴婢做这些事,奴婢便别想活了。”
秦苍掬着她的长发,湿淋淋从水里捞出来,拧着,顺势盘于脑后,用一大枝茉莉花别住,在后面道,“我想为谁做什么,便做什么,天王老子也管不着。何况卿便好像是午夜昙花,转眼谢了,又何必在乎那些缛节虚礼。”
夏心夜无言,泉水浸透肌肤,于清凉中渐渐泛起淡淡的暖热。竹林清幽,鸟鸣啾啾,日光半洒半漏。
秦苍取了一件自己替换的衣服将夏心夜裹上,夏心夜低头谢过秦苍,目光清润,双颊浅粉。秦苍深笑着看她,又一把横抱起来向房中走去,清风拂面,竹枝牵衣,一只黄鹂“唧”一声从眼前飞去了。
用过早餐后秦苍去洗浴,夏心夜睡意已沉的时候,一个微凉的躯体滑进被窝,将她拥入怀里,她温顺地唤声王爷,一双清凉的唇瓣吻住她的唇,她隐约听到那个男人的叹息。
她闭目佯睡,双目微湿。蜷缩在他有力的臂弯里,她知道,此刻肉体相拥的温暖,抵不住,即将到来的死难与离散。
她是他唯一的鬼妾,动摇不了他,杀了她也是好的。即便他桀骜不驯不可一世,但也不会为了个和死尸相同用处的鬼妾和朝廷翻脸,她不用等到三月而亡,必遭杀戮。
一下午,书房院落里,秦苍侧躺着和夏心夜下棋,夏心夜连输了三局,手心被他打得麻酥酥的又痛又痒。秦苍噙了一口夏心夜递过来的茶,笑语道,“卿的棋艺不见长进,明天,我叫人备个戒尺来。”
夏心夜嫣然道,“下棋风雅事,奴婢心思浅,做不来深谋远虑,谋篇布局,怕是王爷打,也打不过来。”
秦苍道,“我们起来散散步去,这趴了大半日,不但ρi股疼,腰也跟着疼了。”
夏心夜起身扶他,秦苍半搂半靠着,与她携手在花园里走,日余半竿,阳光开始泛红,洒在郁郁葱葱的花草上。
卫襄快步走过来,见了夏心夜,有几分迟疑,秦苍上前几步道,“怎么了?”
卫襄与他耳语几句,秦苍蹙眉,转首道,“心夜,你先回房去。”
看着夏心夜告退走远,秦苍冷然道,“上书要诛杀妖孽,那我这个蓄养妖孽的王爷,杀不杀?”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吧,怎么说呢,是一个转折,原来秦苍是怀疑夏心夜的身份,如今对手要除掉夏心夜用以打击他。两个人心知肚明,有了微妙的变化~
0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