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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小说网 > [主网王]麻仓红叶的华丽之路 > 7,宇智波鼬(我的私心啊……)

7,宇智波鼬(我的私心啊……)

麻仓好这几天似乎真的迷上了看电视,整个人如同雕像般动也不动的,表情毫无波动,活像局外人似的,只有眼底一闪一烁的光芒显出本人的情绪。

“我们是兄弟,现实不会允许我们在一起的……”

“所以你想再次逃避下去吗?”

“我……”

“我对你的爱是无视­性­别、年龄、关系,我爱的……是你的灵魂。”

“这样是不对的……”

“没有你,我呼吸也不能。”

“……”

节目永远都是在□打上待续,当片尾曲在耳边响起,麻仓好仍旧没有丝纹不动的,眉头轻皱,显然,他在为某些决定而考虑着。

紫发男子在背后观察了许久,微拧起眉。

似乎红叶的话也不是毫无根据的,最近的叶王真的很奇怪。

他的背影看起来很孤单,追溯起来,叶王身边的气氛永远都是这样沉寂而压抑的,直到那个活泼的身影将一切给打破。

叶王,孤高而傲然的存在,许是棋痴的佐为也无法忽略他的存在。

在平安京,麻仓叶王这个名字代表的不仅仅是权力、更是强大,皇室、贵族无一不想把自己的女儿许配给叶王,只因为叶王能带来甜美而势力的权力,佐为曾经深深疑惑过──为什么叶王宁可选择单身也不找位善解人意的妻子。

叶王与他不一样,佐为是整颗心给予了围棋,当时的他也没有权力与财力去建立属于自己的家庭,但是叶王不一样……

如今,经过这些天来的近距离接触,他似乎明白为什么叶王要如此了。

──叶王,孤高强大的王者,疑心很强,不会轻言相信别人,也许这是王者之间的共通点。

“佐为,你还要看到什么时候?”

佐为顿地回神,发现麻仓好不知什么时候转头面向他,他的侧脸冰冷而无情可是……这才是他熟悉的麻仓叶王。

佐为勾起嘴角,露出一抹柔和的微笑,飘然落坐至他身侧,以诚恳而关心的声音说:“叶王,也许藏在心中的秘密需要与朋友分享的,不是吗?”

“……”麻仓好挑起眉似在犹豫。

──朋友,对王者来说是奢侈而珍贵的存在,特别是当这份友谊存在了上千年。

失去念力的库洛洛

灰濛濛的天空,混浊的空气,嘈杂的打斗声,这一切加起来是属于流星街的原素。

站在最顶端处的黑发男子将底下的混乱收入眼内,瞳孔内连一点波澜也没有,他活像个旁观者般看着人们互相抢夺,看着人们的表情因杀意而扭曲。

──他们并不丑陋,为了生存下去,他们的选择是正确的。

曾经经历过这一切的男子如此想着。

倏地,黑发男子的眼睛缓缓闭上,待他再次睁眼,刺眼的阳光直­射­进瞳孔,却眨也不眨的没有再次闭上,他仿佛忘掉直视阳光会为眼睛带来的伤害,专注地享受着这种少有的乐趣。

“真是少有的休闲……”

黑发男子利麻的撑起身子,抬手拨开额前的碎发,他想自己最近是不是太清闲了,清闲得让他做了个很久以前的“梦”。

可是这种清闲得几近无聊的生活却不是他想选择的,只是暂时的。

“呵……看来我真不适合当个普通人。”

黑发男子无奈的发现当以往的梦想再次被打破,这个曾经的梦想也许是生于流星街的人们共同拥有过的。

──像个普通人般拥有幸福的家庭,美好的生活却是如镜子般经不起敲打,敲打一下后,剩下的只是破裂的碎片。

而事实证明男子从来不是适合停留在过去的人,没几秒,他便放弃这种无聊的回忆轻灵的走至桌前,眼尾瞥见木桌上的食物、然后是一张纸条。

捡起纸条,上面只有几行令人火大的文字──

“我最亲爱的大苹果~?

要听仔细哦~某个烂苹果在隔壁的城镇,明天回来了哦~◆

你无所不能的魔术师,会把你要的小玩具弄到手的,大苹果的美味,已经让我迫不及待了~?

你最爱的西索~?”

眼尾微梢,黑发男子眼也不眨地把纸条放在旁边的油灯上,没一会儿功夫,纸条便被红火烧得一点也不剩,漆黑深邃的眼睛底下藏着风暴。

心思猛转,不禁转回令他陷入现在这种几近动弹不得境地的原凶。

当时,他们收到来自酷拉皮卡的“礼物”──那些来自异世界的旅人。

从那群人身上,他得到了许多有趣的情报,在派克的能力下,他们试图隐瞒的真相不消片刻便暴露在蜘蛛的眼下,有关主神、基因锁、点数、任务、能力之类的。

这一切简直是上天的玩笑,最让他不屑的是……那个名叫郑吒的男子竟然会信任来自别人的能力。

当他享受完飞坦的特殊招待后,郑吒的眼底有的是不甘与愤恨,托血族能力的福,他依然能清晰的说出了一番话,至今仍旧令人印象深刻──

“为什么是我?我没有做错……我们做的一切只为了生存,不是我们选择了命运,是主神找上我们,我们被主神玩弄在鼓掌之中,为了生存我们只能继续下去,如果你们是在追究我对那个少年所作的一切,错的就是我吗?他就没有错吗?我曾经想要跟他谈一谈的,是他放弃了那个机会。”

飞坦听后,手中的金属尖刺再一次狠狠穿透肩膀,脸上带着不屑的冷笑,“就算错的是红叶也没有关系,我们做事从来不为正义,为的是生存,事实上我对红叶反应能力变慢而感到不满。”

那时郑吒的眼底闪过的是一种名为嫉妒的情绪,他在嫉妒蜘蛛们的护短,他在嫉妒旅团的感情深厚,这种情绪取悦了飞坦,然而,郑吒那少得可怜的脑细胞似乎发挥了作用,他转过头直视着坐在旁边的自己并道:“库洛洛,我已经把一切告诉你了,你还想要怎样?为什么还不把我们放了?”

──真是一个天真得近乎无知的男人。

他清楚看见郑吒眼底的情绪再次转换成不甘,藏在皮肤底下的血管甚至开始剧烈震动起来,看样子他想要拚死一博。

见状,他的­唇­角微微扯起,开始说话了。

对于打击对手,他向来喜欢从­精­神方面层面开始直到对方的­精­神全面崩溃,在他的意识中,这、才是彻底的打击。

“郑吒,你知道我们之间的分别是什么吗?”

郑吒冷笑回道:“不就是你们的人多吗?”

“不、你错了,我们也是从弱者成长至现在,我们的分别在于……我们的强大来自努力,而你们的强大亦是别人给予的,你知道吗?这个世界首先能信任的人只有自己,背叛是从一开始便存在的。”

是的,背叛是轻而易举的事,信任比背叛要难上几千倍,所以信任这种决定是极为珍贵的。

“如果你要说楚轩背叛了我们,我一点也不会为此而惊讶,毕竟他就是个冷血到无耻的人。”郑吒咬牙切齿的道。

这番话出自郑吒口中有种作贼喊贼的感觉,可惜本人却一点也没有自觉。

“不、你又错了,楚轩从头到尾都没有承认你们是同伴,你和他连最基本的信任也无法成立,你现在的一切是自找的,楚轩只是作出正确的选择,而你却是从一开始便打算背叛了,不是吗?”

郑吒摇头反驳大叫着:“我没有──!是楚轩背叛了我们!他不在这里就是最佳的证据,为什么单单只有他能逃过?是他把我们卖给了那个男人的!”

很遗憾的……看来,他还是认不清事实。

“郑吒,我开始为你的愚蠢而感到不耐了……

说了这么多,你竟然完全没有抓住重点,你的错误是在于当主神给予你们能力时被冲晕了头,你们忘记是谁把你们扯进局里,非但没有努力开发能力争取更大的利益,还把从一开始便与你们对立的主神当作救星,不知不觉间,你们甚至依赖着主神,更开始……把自身的强大视为理所当然,你认为自己是高人一等的。”

低沉略带沙哑的嗓音是库洛洛的武器,这种声音听起来总是令人感到安慰,虽然话里完全没有这种意思,却让人不由自主的听从他的话。

果不期然的,郑吒的表情开始动摇了。

“我没有……!主神给予我们这一切是因为他的恶趣味,这是属于他的游戏,我们只是他们的游戏!”

他的回答得不到认同,最少,蜘蛛们都不能认同他,因为他犯了最基本的错。

玛琪冷哼一声,紧紧攥了一下拳头,似乎是在忍耐动手杀掉他的冲动,终究还是没有打断库洛洛接下来的话。

库洛洛决定给予他最后一击,悠悠道:“很遗憾……你还是没有答对,从你们的记忆中,是你自己选择点下要改变命运的按钮。”

郑吒的脸­色­一白,似乎终于想起最初进入无限恐怖是他在电脑中选择了“YES”。

“你不甘心当个平凡人,你认为自己应该是特别的,你当时在想你是被选中的,是命中注定要不平凡的,当你得到力量后,你甚至觉得别人是渺小的,用你的语言来形容的话似乎叫NPC,我有说错吗?”

郑吒张开嘴巴想要否认,却矛盾的想到自己的行为确实如库洛洛所说般。

──他不正是把自己当成了主宰,把红叶视为NPC才引起麻仓好的报复吗?

“你最大的错误是信任敌人给予你的力量,保命的力量还是凭自己得到的才能信任,你、从一开始就输了,依赖敌人的你永远超越不到我们,自私而无能的领导者也无法取到伙伴的认同,我和你、就像天与地的距离一般远。”

最后,郑吒被库洛洛的话给打击得再也没有放狠话,他像是坏掉了的玩偶般没再作声,似乎终于明白到错的人是谁。

面对蜘蛛的强大,毫无疑问地一切本该是顺利的,直到一个中州队其中一人的爆发──

“库洛洛,你这个冷血、没人­性­、该下地狱的混蛋!

我诅咒你,你永远得不到所爱,你引以为傲的力量无法发挥,你只能孤单而寂寞的等待死亡──!”

她尖锐而失去理智的声音听起来很刺耳,话里的深意更是无聊至极,她本来清丽的脸庞因丑陋的恨意而扭曲,她完全失去了冷静,像是被逼至死角兀自挣扎的小兽般,其实这不能怪她不是?

真的,这真的不能怪她,却也不能怪库洛洛,因为让她如此的人不是他,而是侠客。

“侠客,你不能­干­净俐落一点吗?她很吵。”信长掏了掏耳朵抗议着。

侠客以毫无愧疚的声音回答,“抱歉,她的体质太弱了,我担心太急躁一下子便会玩坏。”

他边说边飞快的按了几个按钮,那个名叫詹岚的女人在他的­操­作之下动手把郑吒的心脏割下,这个举动似乎令她陷入疯狂了。

回想到这里,库洛洛不禁觉得委屈了。

明明动手的人是侠客,她硬要认定错的人是自己,她似乎拥有某种神奇的能力,不是属于念,近似­精­神方面的能力,她把诅咒落至自己身上后招呼也没打便断气了……

然后,库洛洛错愕的发现……他被封念了。

不仅如此,他发现面对旅团的众人时,心脏便像被无形的巨掌狠狠捏掐住,血液几乎无法通过心脏,第一次发作时,他感觉到距离死亡只差一步了。

经过几次不怕死的测试,他无奈的发现詹岚在死前给自己下的诅咒成功了……

库洛洛推测詹岚拥有属于­精­神能力,大概是像魔法师般的能力,也许她没有能耐能使出这般恶毒的诅咒,然而,她孤注一掷的以­性­命作为力量,封掉他的念力,还让他陷入不能与同伴见面的境地。

­唇­角微微翘起,库洛洛不禁想,自从旅团成立以后,他很久没有过如此狼狈的一刻了,可他却没有表现出任何惊慌,只冷静的思索一个晚上后果断地离开基地。

对此,旅团众人非常不满,直到最为理解他思路的侠客指出:“团长的决定没有错,虽然我们离开团长不是明智的想法,但是这里是流星街,早几年我们树立了不少敌人,如果团长失去念力的消息散开去,相信他们会立即对旅团发动总攻击了……”说到这里,他又是自豪又是苦笑。

“那又怎样?我们会怕他们吗?”窝金嗤笑道。

侠客摇头了,“问题不在这里,团长不会希望成为旅团的负累,现在首先需要做的便是找除念师替团长除念。”

“除念师?”派克提出疑问。

明白他们在担心什么,侠客自信的笑道:“是的,虽然詹岚他们的能力不是念,不过用生命作为代价的诅咒跟死前的残念是异曲同工的,相信除念师能替团长解决这个诅咒。”

经他这么一说,蜘蛛们倒是对旅团的脑非常有信心,他们同意了这条决定,可惜不知是库洛洛做人太成功还是失败,他们无法放心失去念力的团长独自一人上路,更找来了保镳。

侠客认为首选是揍敌客家,揍敌客虽然只杀人,只不过价钱合理的话,他们不会反对接下这份委托,却不想……看见揍敌客家派来的人后,他们唯一的反应是──退货!马上退货!

“你们对揍敌客家有什么不满吗?”满头大汗、许久没有出远门的糜稽不满的说。

──他们是对你身上的脂肪有意见好吗?

沉默了良久,还是冰美人玛琪一针见血的指出:“我们要求换人。”

“……”糜稽不悦的抿了抿­唇­,狭长的眼眸扫了他们一圈后喃喃自语道:“切!要不是看在红叶把你们看作伙伴,我会出现吗?”

──潜台词是这笔生意有钱,揍敌客家本也不屑赚的。

蜘蛛们不约而同的想起红叶曾经离家出走还惹来一只半妖,顿时怒目相向,糜稽无视他们的杀气,摸出手机拨回家,张嘴便道:“父亲,幻影旅团要求换人。”

对方不知对他说了些什么,半晌后,糜稽很爽快地把手机递给侠客。

侠客带着疑惑接过手机,放至耳侧后,一道沉稳成熟的声音便钻进耳内:“你好,你是幻影旅团的代表是吗?”

“是的,我想我们给出的价码应该最少能请揍敌客家的长子来不是?”

当然,侠客打着的主意是把当家家主席巴那种等级扯来的,不过伊耳谜的话也不错,最少他跟红叶有交情,不会乘人之危。

“你们想找伊耳谜?”席巴的声音变得有些古怪,旁边似乎传来微细而平板的另一道嗓音,待那道声音停下后,他又道:“伊耳谜说如果是委托他杀掉库洛洛的话可以给个九折,如果想找他保护库洛洛的话……需要提早半年预约。”

侠客嘴角猛的一抽,心里暗忖那个半妖铁定是公私不分!显然是讨厌团长大人跟他抢人,故意开出这样的条件!

“如果你们不能换人的话,我想交易无法达成了。”

在侠客这样的威胁之下,席巴仍旧没有退让半步,推说现在只有糜稽有空来出任务。

虽然不是不相信揍敌客家的实力,旅团却无法信任他们家的人品,特别是当糜稽满身肥­肉­活像跑不动也走不快的样子……最后,侠客果断的决定另请他人,糜稽在听后一点生气的表现也没有,夸张的松了口气,掏出手帕边擦汗边道:“这样更好,我完全没有保护库洛洛的打算,我必须替大哥声明,揍敌客家在很久以前便把红叶定了下来,他是属于揍敌客家的。”

说完,他很聪明的登上飞艇没有给予他们报复的时间,期间,飞坦曾经想以火球把整搜飞艇轰下来,玛琪很理智的阻止了。

毕竟现在不适合再制造一个敌人,据她所说便是──仇、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

逼不得已之下,侠客找来同为流星街的人,虽然还是属于不能轻言相信的人,最少……他不会对失去念力的团长大人出手,只因为他的存在意义是挑战生命极限。

**

当库洛洛在离开流星街的某天,在街角看见那名红发灰眸的男子正扭腰摆臂的对自己说HI的时候,他有种把侠客拿去填坑的冲动!

“我的大苹果~?你怎么这么不爱身体呢~◇这段时间我会好好疼爱你的~?期待吧~?”

──见鬼的!侠客脑残了吗?!找谁不好?竟然找来这位麻烦人物!

尽管库洛洛非常想咒骂并一刀­干­净俐落的解决掉这家伙,然而理智得可怕的脑袋却让他按捺住所有冲动,露出一抹优雅的微笑道:“那么请多指教了,西索。”

“啵~?”西索兴奋的把手掌贴在双­唇­上甩出一个飞吻。

库洛洛微不可见地白了脸,以令自己也惊讶不已的冷静躲开这个飞吻,淡淡的说:“我有喜欢的人了,请洁身自爱一点。”

“……”西索整个人如同被人泼了盘冷水般,嘴巴不掩惊讶的大张,手上夹着的扑克牌像樱花般散落在地,似乎听见库洛洛这番话比世界末日更为可怕。

库洛洛满意这个反应,转身就往前走,片刻后,他认为自己这个决定非常明智,只因为……西索在震惊过后突然捧腹大笑起来。

“呵呵呵──!有趣!实在太有趣了!”

天杀的──!让世界毁灭去吧!

库洛洛再一次在心里诅咒着侠客,此刻,他非常想念那抹小小的红影。

如果是“他”的话,这次的休假该会多么的令人期待,而不是像现在的……充满恶心而厌恶的无力感。

库洛洛的意外收获

库洛洛和西索的旅程就这样被逼开始着,期间,为了尽快摆脱三五不时对着自己抽风的西索,连续几天没有睡觉,库洛洛的脑袋高速运转着,终于给他想出一个方法。

根据记忆,侠客曾经提起过黑道中有一名少女拥有预言能力,既然目前毫无线索,那就制造出线索来,只要有生日和名字,照片方面侠客能解决的。

要见那名能预言的少女、妮翁,侠客有的是办法。

终于从预言诗中,他们得出除念师的线索,面诗中无不在暗示在那款风靡世界的游戏──贪婪之岛内会得出想要寻找的答案,据飞坦补充这游戏是设计给念能力者玩的,获得这条情报后,侠客便和库洛洛兵分两路,库洛洛这边由西索出面找寻贪婪之岛,自然地,他们都十分默契的没有打算自正常途径例如拍卖会、地下市场等等中取出,最快捷的办法便是──抢。

想要就抢过来,这点法则西索也同意,毕竟同为流星街出生的他们内在就是这样的本质,库洛洛现在迫切想要恢复念力。

想到这里,他不禁勾起一抹自嘲般的冷笑,低头看着空荡荡的左手,猛的收笼五指,这种无力的感觉竟让他不由自主的想起最初。

那个苍白、无力的自己,那个时候的他什么都不是,不是库洛洛,更不是幻影旅团的头,他只是他,一个无能的弱者。

他的人生是转额心那象征屈辱­性­的烙印开始改变,亦是那一天,他开始拥有念力,尽管那是他不愿提及的往事,却是令库洛洛人生改变的决定­性­一天。

令库洛洛不甘的是……想要得到的东西竟然无法得到。

现在的他已经有点分不清,到底是他终于拥有那种名叫爱的情感,还是因为太难得到、无法得到的心情让他决心想要得到“他”。

然而,不能否认的是旅团中不只自己想要达成这个目的,所以库洛洛能放纵自己去寻回那个失踪已久的团员。

幸好,这不仅仅是他个人的意志,而是旅团的。

当初的库洛洛在成立幻影旅团时,为免缺去体制而令他们这群无法无天的人最终落至无法想像的困局,包括他自己亦要严格遵受这些团规。

他知道现在的自己陷入胡思乱想的境地,侠客曾经说过:“团长,让你厉害的脑袋休息那怕是一分钟也是好的,你把自己绷得太紧了。”

──也许,他该多休息下的。

正当库洛洛认为现在正是时候,右手缓缓把消遣用的书本搁回小几,撑起身子正想移步回到房间,大门处却传来吓擦的开门声,眉尾一挑,转身回望便见那名打扮花俏非常的魔术师靠在门边,“嗨~我回来了~?”

眼角微微抽搐了一下,库洛洛非常镇定的躲再他朝自己抛来的媚眼,平淡的询问:“东西到手了?”

西索略感没趣的撇了撇嘴,抬起右手挥了挥,弹了一记响指后,朝上的右掌竟出现一台游戏机,显然,他们想要的东西向来没有得不到手的。

“库洛洛,你真的太没情趣了……◆我实在无法相信你这种人也会有喜欢的人~”

库洛洛抬头瞥了他一眼,漆黑的眼珠内是沉寂的疯狂,西索不由得舔了舔­唇­。

──如果能激怒他,把潜藏的野兽放出再与其一战,铁定很美味~?

仿佛嫌不够挑衅,西索又补充:“像你这样的­性­格,可爱的情人会离你哦~◇”

终于,库洛洛愿意施舍点反应给他了。

俊逸的脸上闪着危险而疯狂的表情,薄而无情的双­唇­微微勾起,声音犹如上等红酒般丝滑的低喃着:“我想要的……就算是不择手段也会得到手,我以为你很理解我们的优势,童年让我们比谁都早清楚知道自己的本质。”

西索挑了挑眉,忽然低笑起来,“我突然替被你看上的人感到悲哀了……”

──掠夺,是流星街的本质,作为同乡,西索无法不理解。

库洛洛感觉到矛盾了,一方面他讨厌失去念力那种无力感,另一方面却又发现要不是现在处于被封念的状态,想必这位变态得无所不用其极的魔术师将会纠缠不休要求决斗。

曾经待过流星街的人都明白,与一个视死亡为无物的变态决斗是多么愚蠢的,说穿了,与其说人们惧怕西索的实力,倒不如说讨厌西索以命为赌注的战斗方式。

他们并不是怕死,而是不希望如此轻忽的丢掉­性­命。

以库洛洛来举例,如果他身上没有背负着幻影旅团,也许他会欣然答应与西索一战,但是现实是他作为幻影旅团的头,而世界并没有如果的。

有句话道,麻烦是一浪接一浪的,库洛洛非常的理解。

当西索替他解决了贪婪之岛游戏机的麻烦后,另一个麻烦便随之而来了……

“那么~◆我们就一起享受这个游戏的乐趣吧~相信这里会有很多美、味、的果实~?”

西索捧脸扭臀的行为在库洛洛看内很需要打上马赛克,可恨的是他那颗理智得几近疯狂的脑袋仍能正常运行,眉尾稍梢,他以冷静的语气问:“西索,也许你会愿意先跟我说明这是什么?”

西索终于停下摆动,目光顺着他的看去,库洛洛的视线正正是落在戴在食指的戒指上,纳闷让他以比较平常的语气回答,“这是很显而易见的事实,不是吗~?”

“我想你应该记得为什么要进入游戏,是吗?”库洛洛的嘴角抽动了一下,极力压抑自身的杀气,如果他没有记错,进入这款游戏的前题是必须拥有念能力,而他该死的被封、念了!

西索抛了个媚眼,竟大方的告诉他,“放心~◆我有能力让你骗过那台机械的~你就放心和我一起进入游戏……我开始期待我们的二人世界了~◇”

很好,库洛洛不是没想过西索的念能力绝不只那黏人的能力,本人告诉他另一个能力更方便日后动手除了他!

“噢~我感觉到自己开始兴奋起来了……?”西索的声音开始颤抖,浑身开始抽搐起来,库洛洛注视到他的眼睛开始从灰­色­转换成金­色­,心里警铃大作!

“既然如此,我们现在就进去吧。”为免夜长梦多,库洛洛果断的决定抛弃先前的方案──在进入游戏前先让他联系侠客取得更多情报。

“好吧……◇库洛洛,你真的很没情趣……”西索有些抱怨,还是压下兴奋上前把运起念力覆盖至库洛洛身上。

虽然库洛洛失去念力,他仍旧能清晰的感觉到身上的变化,有那么一瞬间,他的体内产生了一股异样的气,而这便是拥有念的感觉了。感慨只有短短几秒,下一刻,他毫不犹豫的进入了贪婪之岛。

游戏主机察觉到他的念后,转眼便将他整个人吸了进去,在完全进入前,库洛洛听见西索那犹如怨­妇­的声音传入耳畔:“好歹我们不只一夜感情了~◆你真无情……”

见鬼的!绝对要灭了你!灭不了你就把世界一起灭了吧!

库洛洛再次睁眼时,面前出现一名姿­色­平平的少女对他解说游戏玩法,一心二用的他边把规则记住,边不忘想:虽然这名少女长得不怎么样,在连续多天面对那位变态还是出现一种被治愈的感觉。

感慨的同时,库洛洛为自己的审美官感到有些悲哀了。

也许这不能怪他的,毕竟、在一间两人室内面对面对着一名处时处地能兴奋起来的变态,自己的自制力已经好得让库洛洛也惊讶了。

这更加深他决定狠狠教训侠客一顿的想法。

只不过现在迫切需要的是……尽快离开这个出发点。

在听完有关Book和Gain的玩法后,库洛洛猜想初次进入游戏的出发点都在这里,假如他还停步不前的话,相信没几分钟西索就要出现在身后并再次灌输那些什么果实、苹果与果农的关系给他。

然而,他在离开出发点后,来到一片空扩的草地,身体便不由分说的开始紧绷起来,半眯起眼,就算失去了念他也万分确定有几双眼睛正不怀好意的盯着自己。

果不期然的,当他佯装自然的走了没几步,眼前一闪,一名其貌不扬的男子便出现在他眼前。

“你是新来的吧?”男子说话的同时眼睛滑了一圈。

显然,他在打着某种主意,库洛洛露出一抹优雅的微笑道:“我想你不会是单纯来引导新人的是吧?”

“当然,我是来看看你有没需要交换卡片的。”男子似乎对他很警戒,开始套起话来,也是库洛洛的表现镇定得不像是新人。

“那么你有什么卡片能交换吗?”库洛洛敛起气势换移露出温文的模样降低对方的戒心。

男子犹豫了半晌,把书具现出来翻了翻,眼底猛的闪过一抹狡诈,他飞快的翻出一张卡片,朝库洛洛露出恶意的笑容,“哼!你想骗过我?也不想想我待在这里五年了,要你不是新人我怎么可能没见过你,现在,乖乖站定别动吧!”

黑眸划过一抹杀意,库洛洛矮下身子,指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捡起一块尖石子,快步来至男子身后,左手牢牢从后固定男子的脖子,石子用力压向他的大动脉不由分说便狠狠划了一下,一系列的动作只花了不到一分钟。

“啊──!”男子惊恐的发出惨叫,似乎这才回过神来,冷静却寻不回来,本来夹在手上的卡片飘然落地。

库洛洛放开对他的挟制,左手接过男子手中的书,好整以暇的翻页,“看来你唯一的实话便是待在这里五年了,收集的卡片还真少。”

边说他还边把男子书里的卡片拿起,低声喊了声:“Book!”

库洛洛把卡片分类后,这才有空闲查看男子的情况,他的表情不复嚣张、有些扭曲,他朝库洛洛伸出手,“求求你……用大天使的呼吸救我,你还不了解游戏是吧?我会让你以最快的时间理解一切的……咳、咳──”

库洛洛略带遗憾的摇了摇头,“你这种质数的人能有一张大天使的呼吸已经是奇迹了,还要把它浪费在你身上会遭报应的。”

换个角度说来,你这种垃圾救了也是浪费资源。

在男子死不闭目的情况下,他仍旧因为失血过多而断气,库洛洛只注意到他的书在断气一并消失了。

不过这一切已经没有关系了,毕竟他书里的卡片都进入自己的口袋了。

值得一提的是,这个男子的下场让库洛洛满意的发现,那几视线消失无踪了,显然,他的狠让暗处的人明白他不是好招惹的。

对此,库洛洛万分满意,脚步不停的往前走去。

要是因为这个愚蠢的男人而让后到的西索追到自己的话,库洛洛相信以自己的体术仍旧能够在这里找些人来泄恨的。

可惜,他没走几步,右侧的树林里再次爆发出一阵尖叫,思量半晌,库洛洛怀着些许好奇的转移方向。

希望前方等待自己的是有趣而不乏味的事情,要不然……他可不介意在出发点留下一串尸体,唔、忘记了,这款游戏的贴心设计让人死后不留痕迹的,刚才那条尸体已经化为一道白光了。

库洛洛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这款游戏了。

这里的环境非常逼真,逼真得树叶上的露水也在阳光下反映出些许微光,可惜库洛洛没有闲情逸致去观赏,只屏住气息转入至今仍旧发出惨叫的地方走去,待他找到发声处后不禁有些失望了……

“怎么会,乔尔……”

原来只是同伴死了。

库洛洛冷眼旁边着那人跪坐在一条被烧成­干­尸的人状物,嘴里说的不外乎是什么会替他报复之类的蠢话。

不能期望在鲜血堆中成长的库洛洛能有任何同情或是怜悯之心,在他看来这仅仅是技不如人或是不接受现实的体现,正当他转身想要离开之时,脑光一现,霍的停住脚步……

­干­尸、烧焦、地面上的青草甚至完全没有被烧光──?

这几个关键字加起来令他无法不联想到一个人──麻仓红叶。

红叶的能力没有人比他更为清楚,那只火貉会在红叶的命令下化身成为火焰巨人,轻轻的一手便能将对方烧成­干­尸、甚至什么也不剩……

思及此,他感觉到心跳开始急促起来,猛然回想起他们最初的遇见──

那个时候,红叶就是以这招把想要将他卖给变态的男人烧成­干­尸,然后一直隐身在旁的库洛洛大胆的上前邀请他成为自己的同伴。

红叶以连自己也惊讶的友善加入了,随后陪伴他直到旅团成立。

当库洛洛回过神时,整个人已然伫立在那条尸体旁边,直到尸体的同伴口出恶言,他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起跑至这里──

“你是谁?是你杀了乔尔的吗?”

没有心情搭理他,库洛洛只冷冷的开口质问:“凶手,你看见了吗?”

男子愣了一下,随即狠狠叫道:“我有看见还会在这看吗?我恨不得将凶手碎尸万段!”

库洛洛没有再理会他,蹲下身子探手掀开尸体的眼皮,查看瞳孔推测他的死亡时间──这种行为无一不令他想起红叶,毕竟在流星街玩侦探游戏的人只会是他。

“你在做什么?”男子的声音急切起来。

“死亡时间不到半小时……”库洛洛的声音低得与其说是在回答他,倒不如说是无意识的自言自语。

漆黑的眼眸在尸体上细细观看,强悍的记忆力在此时再次发挥其作用,眼前的尸体与记忆中的尸体重合,显然,能做到这个地步的人除了红叶不会有别人!

得出这个结论后,库洛洛顺手捡起石子动手解决这个男子──麻烦还是尽早解决的好。

当他完成以上动作后,一直处于几近沮丧的情绪一扫而空,库洛洛清晰的感受到内心深处的鼓动,在得知红叶有很大的可能­性­出现在贪婪之岛,眼下就算西索再次出现在他面前,一切还是不是那么令人难受的!

──红叶,这次你别再想从蜘蛛手下离开。

游戏中的重逢

利用从别人身上抢来的卡片地图,库洛洛顺利来到附近的城镇,第一步便是来到打听情报最有利的酒吧,虽然他很少玩游戏,但是对于常年出任务的他来说──这里人流密度高正是收集情报的首选。

据他对红叶的理解,那个好奇心强烈得不可思议的少年铁定会选择来到城镇的,也许更应该说他对钱有种异于常人的执着吧。

挂着优雅的微笑,库洛洛来到吧台前,以镇定得连自己也惊讶的平静语调问道:“你好,请问你有看见一名十多岁的少年吗?金发蓝眼的,长相十分可爱的。”

酒保大概是习惯了给予玩家情报,尽管如此他的表情还是变得十分纠结,并夸张的低叫:“又一个找他的?”

“什么意思?”库洛洛皱了皱眉。

“在五分钟前还有另一名红发男子跟你问出一模一样的问题,如果你要找那个金发少年的话,建议你现在到西方广场,我没猜错的话,他对真实之剑试炼非常感兴趣。”酒保的话才说完,库洛洛便忙不迭的离开了。

“一个两个都是­性­急之人,年轻人啊……”在同一天发生两次同样的事情让酒保不无感叹。

──如果他不是没有自主思想的NPC,他将清楚想从流星街人身上得到一句感谢是种奢侈。

……红发男子?他首先想到的人是西索,可是按理来说西索比自己晚进入游戏,即是说这个可能­性­不大。

快步来到西方广场,还没接近库洛洛便听见前方传来一道激动的声音──

“天啊!这个少年真的将剑拔出来了!这简直是一个奇迹!”

“大家,请为我们的神奇少年真诚的鼓掌!”

直觉告诉库洛洛,所谓的神奇少年便是他要寻找的人。

当然,他很清楚自己没有玛琪那种敏锐的直觉,这很可能是先入为主的自我催眠而已,然而,长久的想往让他如此希望着。

以俐落的身法闪身穿越过人群,终于来到台前的库洛洛再一次希望落空了──领奖仪式已经告一段落了。

锐利的双目左右游移,库洛洛扫过整个人山人海的广场,试图从中找出一抹红影,只因为记忆中的红叶极其偏爱穿着红衣,据本人所说是红­色­很漂亮,更方便杀人时不会弄脏。

至今,库洛洛还记得自己对这个论点的回答是──“红叶,你就没想过杀手时穿红­色­很容易被人发现吗?”

得到的仍旧是令人无法理解的答案,“发现了还是要死不是?”

──他的记忆力真的好得让自己也纳闷了,事实是脑容量超乎常人,还是“他”的事总是能让人记忆鲜明呢?

倏地,他的瞳孔猛然收缩了。

转角处,一抹突兀的艳红身影正好消失,想也没想的,库洛洛快步跟上。

心跳,仍旧在加速。

他不禁回想起最初产生这种反应便是成功打败对方得到第一份抢来的食物时的感觉,这一次,等待着他将会是什么?

待库洛洛转入那条小路,逆光让他无法看清那道背影,朦胧的视线让他理解到前方竟不只有一道人影?

怀着疑惑与期待,库洛洛快步走上前,耳畔传来一道陌生而温和的声音──

“你到底有没想到要怎么离开游戏?虽然我不在乎在这里玩寻宝游戏,但是……”

…¨不是他、他不是红叶。

没等库洛洛感受完失落的滋味,另一道熟悉的声音随即响起──

“不愧是班长……可是你要明白做人不能太死板的,再说你又不是三岁小孩,几天不回家怕什么?”

──真的是他、另一人的声音是属于红叶的。

库洛洛的眼底闪过耀眼的光亮,那是属于掠夺者的光芒。

**

“问题不在这里……红叶,你到底明不明白问题出自哪儿?”说到这里,藏马的头不由分说开始痛起来,非常无奈的睨住眼前毫无悔意的少年。

“我明白,不就是你没写完假期作业吗?对了,如果你有需要的话,付出一点儿代价我可以借你抄的。”红叶比出四根手指示意。

无视那个眼巴巴的少年,藏马倍感无奈的暗叹口气还不忘道:“我不是为作业而苦恼,就算我不够时间写完,魔界的智慧植物也能替我解决。”

红叶倒抽口气,夸张的低叫起来,“什么!原来你平常的功课竟然是用植物作弊的!你这是欺诈啊!”

藏马的嘴角抽动一下,有点无力的指出另一个事实,“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不只是作业是由幽灵解决的,就连考试也是吧?”

这下子,换红叶有点不好意思了,低头对着手指反驳道:“有什么关系!这也是实力的一种,不用白不用。”

“重点不在这里,你到底有没搞清楚!”藏马开始有点沮丧了,他跟这孩子之间似乎不只存在一点代沟。

“好吧……重点是什么?”红叶正经八百的摆出万事好商量的模样,也不是他卖面子给藏马,而是情况让他不得不如此。

突然,他们身后传出一道略带笑意的声音──“也许我能替你解答的。”

藏马猛然转身回望,厉声低喝:“是谁?”

本来温文的表情在转身那一瞬间变得锐利起来,只因为藏马很快便摸清在游戏里的人并不如日本般平和,这里是个杀人无罪的地方。

跶、跶──的脚步声由远而近的接受着二人,相比起藏马的紧绷,红叶的反应显得有些呆愣,他甚至没有察觉到藏马自口袋中摸出一根蔷薇。

终于,一道黑影离开了­阴­影处,修长的身影映入他们的眼瞳中,那是个让人一见难忘的男子。

库洛洛没有穿着标志­性­的黑­色­长大衣,黑­色­的短发柔顺地贴在颊旁,那件衣服在潜意识中只有在旅团行动时才会被套在身上,现在的他身穿一件贴身的白衬衫、黑长裤,简单而不失优雅的扮相,然而,令人难忘的是那双眼睛。

那是一双黑不见底的深沉眼睛,仿佛自己的一切情绪都会被这双眼睛看穿似的锐利。

见状,危机感顿起的藏马右手一挥,啪的一声清脆响声立起,蔷薇在转眼间化为一条长满尖刺的长鞭,这手变戏法般的魔术引起两人的注意。

“秀一,原来你会变魔术吗?教我、教我!”

不用多说,这自然是看不清状况的红叶说出口的,被藏马忽视了。

库洛洛为这种熟悉的轻松感觉而轻笑出声,展开臂膀朝红叶说:“红叶,你回来了。”

无人能猜出隐藏在温雅下的是颗起伏不定的心,只有本人清楚当红叶与另一人的对话传入耳内,一再确定声音的主人后,库洛洛不禁为毫无变化的红叶而感到安心,这是种极为复杂的感觉。

但是,他唯一能清楚的是──红叶终于再次出现在他眼前了。

然而,他仍旧不能完全放下心来,谁知道红叶在离开以后遇了什么人,会不会把他们忘记了?所以他的举动是在试探,试探红叶到底有没有将自己牢记在心底。

──也许,连他本人也不清楚,要这种心情被否认了,他将会做出什么来。

“库洛洛!”

最终,红叶没有令他失望,扬起一抹大大的笑靥,小跑步的朝正敞开怀抱等待着他的男子飞奔过去,没几秒,当那抹矮小的身影接触到高大的男子后,冷不防便被整个抱了起来,男子的样子看起来毫不吃力,本来笑得不甚真诚的俊脸竟泛起一抹深深的笑容,任谁也看得出来──他是真心在高兴的。

“红叶,终于找到你了……”库洛洛把人勾坐到左臂托抱住,摇摆了下手臂,量了量重量后总结,“嗯,好像长胖了。”

“胡说!我是长高了,我现在可帅了!”红叶得意的扬起下巴,没有对现在的姿态作出任何怨言,想了想还补充:“我比飞坦高1cm了!”

“呵……”库洛洛真的忍不住笑了,心里暗忖原来团里最矮的两只一直暗中比量着彼此的身高。

在看见眼前的少年不满的鼓起脸颊后,他很给面子的点头、十分认真的说:“我该恭喜你吗?”

“当然!”末了,红叶还不忘补充,“现在不用说,要等飞坦在的时候。”

从末想到过,这些年的分离竟让当年长不大的孩子变得更为出­色­,不仅是稍稍抽长的身影,包括那仍旧可爱的小心思,库洛洛不禁生出一个结论──红叶,长进了……

在听见红叶刻意强调的要求后,挑起眉,库洛洛想了一下回道:“好吧,如果这是你要求的,希望飞坦不会因此而感到不高兴。”

红叶笑得有些狡诈,为的就是要让飞坦嫉妒不是?

正当库洛洛想要进一步确定红叶的存在时,另一道声音冷不防的钻进耳膜──“也许在这种遇见老朋友是件值得高兴的事情,不过你们不觉得应该先把一切搞清楚吗?比方说……这游戏到底是什么?”

偏头迎上红发男子的视线,库洛洛优雅的挑眉,没有直接与他对话的欲望,低头凝视着被他抱在怀里的少年说:“我更有兴趣认识红叶的新朋友,不为我介绍看看吗?”

容易被分心的红叶这才恍然大悟似的想起边上的班长大人,不由得有些心虚的瞄了瞄正在假笑的藏马,眨巴几下眼睛露出无辜的表情朝他们道:“库洛洛,其实这真的不能怪我的……”

这句对白库洛洛在曾经的十年时间听说了很多次,深感每当这对白和表情出现就是红叶闯祸的时候,比方说得罪库哔时、又或是弄死派克的小猫时、或者是弄坏飞坦的游戏机时……

话虽如此,每回库洛洛还是会在偷笑过去替他把手尾解决,书上说长久的依赖会成为感情的基础,看到红叶每回都是第一时间跑来找自己帮助,不就是最好的证明了吗?

于是……这次,库洛洛只得再次露出温雅的笑容诱哄着红叶,“是的,我相信红叶,那么现在能把事情交待清楚了吗?”

藏马挑眉,视线滑过他紧拥住红叶的双手后微怔,淡淡的回答,“也许我们该先个好地方再说,这里并不是好地方,而且……还有很多坏虫。”

听见他意有所指的话,黑眸穿过红影瞥向­阴­影处蠢蠢欲动的人们,库洛洛笑着点头同意了。

“哎?”红叶似乎这才发现到不远处的气息,不懂掩饰情绪的他直白地把惊讶表现于脸上,换来库洛洛一个挑眉。

“红叶,你似乎退步了,飞坦会很不高兴的。”

虽然飞坦跟红叶因为身型接近而常常暗自比较,其实他们的感情还是挺不错的,最少,库洛洛从末看到过飞坦会以同样的耐­性­对待过搭挡芬克斯。

红叶无辜的扁起嘴,扭动身子挣扎下地,还不忘反驳道:“这不能怪我,爸爸给我找来一个收藏品,大魔在这方面可强了!”

──收藏品?什么样的收藏品还能在侦查方面强大的?

危机感顿起,然而没等库洛洛进一步套出情报,红叶便不由分说的放话了──

“躲藏在旁边的老鼠们,是不是时候现身了呢?”

他的话惹来藏马的侧目,本来他是想要暗里放些魔界种子不着痕迹的解决的,却不想被抢先了。

红叶的语音刚落,一直暗暗跟随着他们来到这里的人们也开始现身了,毕竟当跟踪者被发现行踪后只能先发制人了。前前后后总共六到七名的人影纷纷映入三人的视线之内,其中,看起来畏首畏尾的男子首先站出来,他的左手捧着卡片集,有些颤抖的右手紧捏着一张卡片。

“你们……识相就把刚才的真实之剑交出来!我知道你们是新人,想要活命就乖乖交出来!”

仿佛听见多么不可思议的笑话般,红叶夸张的张开嘴巴,随即扬起下巴作出迹部一贯的高傲状,不屑而傲慢的扫视过他们,“就凭你们?”

“小鬼,这个世界要比你想像的来得残酷,乖乖把卡片交出来我不会伤害你们。”男子仍旧不愿退步,眼尾不住往右手的卡片看去,似乎握有什么秘密武器。

红叶嗤笑,傲然的回答,“我拒绝,本大爷从来不会惧怕任何人。”

藏马见状,本来牢牢握住蔷薇鞭的右手微微抖动着,稍稍往下垂的头颅任由长发掩住脸上的表情。

现在的他十分纠结,可能库洛洛无法意会,可是没有人比藏马更清楚……红叶现在的模仿对像绝对是与自己做了将近两年的水仙花同学──迹部景吾。

事实上,现在的藏马单单控制住自己的表情已经费尽全身力气了,如果不算上破获形象这个问题,他实在是非常想要吐糟──

拜托!就你那张可爱的脸蛋想要装出帝王式的自大感是完全没门!

现在的红叶看起来就像是极度孩子气、偏偏就要佯装出傲慢贵族感的小屁孩!

只有两个字能形容现在的红叶,那便是──不搭!完全不搭!一点也不搭!

这厢藏马异常纠结,那厢的库洛洛倒是表现出团长该有的冷静了。

右手掩住嘴巴作出思考状的库洛洛在心里暗自疑惑,这种奇怪而自大的语气……红叶这孩子是打哪儿学习来的?

红叶无视纠结中的二人,继续朝他们放话,“想从幻影旅团手上抢劫,这简直是本大爷听过最可笑的笑话,识相就快滚吧!你们这群愚民!”

虽然他很努力表现出女王气势,然而事实是──这孩子不是女王路线的,有的只有稚气可爱的感觉,库洛洛此刻完全不想说出自己便是幻影旅团团长这个事实来。

“什么!幻影旅团……你、你!”

显然,幻影旅团的名号还是相当响亮的,本来还在旁边冷笑的人们开始动摇起来,最先站出来的男子已经惊得滑坐至地面了。

“没错!本大爷是幻影旅团的一员。”红叶非常满意他们的反应,甚至可以以得意洋洋来形容,要不是情况不允许,他会大大的赞美库洛洛没有偷懒的,毕竟让旅团成为举世闻名的强盗集团是他们共同努力想要达成的理想。

库洛洛与藏马的交谈

其中一名一直在旁按兵不动的男子突然站前几步,以质疑的语气道:“哼!大家别相信他,这个小鬼怎么可能是幻影旅团的成员,别被他骗过去了!”

不知出于什么心态,其他人开始双双附和了。

“对!你是幻影旅团的团员,我就是猎人公会会长了!”

“哈哈哈!小鬼,想要骗人也要想个好点的借口啊!”

红叶的眼底划过一抹冷然,抿了抿­唇­抬起右手弹出一记清脆的响指,“Spirit Of Fire!”说完,一只小火貉突兀从他的发后钻了出来,以前滚翻轻跃至地面转瞬间化身成火焰巨人,浑身上下燃烧着令人不敢忽视的烈焰,无视它的高温,红叶俐落的跳至小火灵的右肩落坐。

“天啊!这是什么!”

“这是他的念兽吗?”

由于那群人皆是念能力者,首次看到这么可怕的怪物不禁同时倒抽口气。

藏马淡淡的瞥向库洛洛,看见他眼中的欣赏后心知红叶有实力解决他们,想了一下,反掌把鞭子回收背依墙壁与库洛洛一样默不作声的等待看戏。

从上而下的俯视着面容不定的人们,红叶冷冷的低喃道:“你们……真是太渺小了。”拍了拍小火灵的肩膀命令着,“小火,把他们吞了,一个也不要剩。”

也许是这段时间被饿坏了,小火灵低鸣一声回应后便快步上前,放手一抓便捏住其中三人,接触到烈焰的三人忍受不了高温折磨发出惨叫:“啊──!”

他们没有力气尖叫多久,没几秒便被小火灵给烧得连灰也不剩,余下的四人在看见他们的下场后纷纷往回跑试图避免落得同样下场,小火灵在“消化”完那几的灵魂后几个大步追上,其中一人大叫一声:“飘流。”

在场的三人只见白光一闪,那个人便消失无影了。

“卡片的能力?”红叶歪了歪头颅猜测着,并没有为此而感到苦恼。

“红叶,你应该一个不剩的。”尽管库洛洛念力被封印,可是这并不妨碍他观看整场战斗。

“可是这不能怪我的,明明是小火光顾着吃。”红叶反驳着跃至地面转头看向第三人要求声援,“秀一,你也认为是这样吧?”

藏马的嘴巴微动一下,好半晌才缓缓道:“如果那位巨人是听令于你的话,我只能假设它的反应素质只能这样?”

红叶一脸茫然,完全有听没懂,倒是听出他的意思的库洛洛意会一笑。

“秀一你说话不能直白点吗?库洛洛,你相信我是无辜的吧?”红叶昂起头眼巴巴的看着他,每回库洛洛看见这个模样的他总是只想狠狠吻下去,只是……现在似乎不是个好时机。

“红叶,你真的很无辜……”库洛洛收敛起脸上那抹漫不经心的笑容,话中有话似的说。

──无辜得不知不觉让人迷上你,却是不能怪你是不?

红叶看不透库洛洛的心思,下意识却感觉到他此刻的表情有些危险,特别是那双墨黑不见眼底的眼睛所营造出来的压迫感,那是一种令人无法忽视的感觉。

擅于转移话题的红叶撇了撇嘴,刻意提高声线建议着:“那么我们先去找个旅馆吧?”

藏马乐得附和点头应好,只是……“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里是游戏应该会有专属游戏货币吧?要先去赚钱吗?”

红叶摇了摇手指,左手飞快摸出几张卡片,不无得意的说:“放心!刚才我就注意到了,说起来秀一你真的令人不省心,要知道这年头不管在哪先都是需要有钱的,你现在才想到不嫌太晚吗?”

其实……只是先前没有花钱的机会才没有提起这个话题吧?

显然,这孩子完全忘记这点了,藏马的嘴角微微抽搐,还是非常有风度的回应,“那么你手上的是什么时候?”

“想要就抢过来,当然是用抢的!”红叶回答得相当理所当然。

库洛洛满意的微笑了。

藏马却开始纠结了,也许……他的同学从来不是个正常人?还是说这年头的人类都是这么强悍的?

待他们来到这个镇的旅馆后,三人各自落坐,从他们选择的位置来看­性­格已然分明得很。

红叶甫进入房间便毫不迟疑的扑向柔软的大床,库洛洛没有落坐而是习惯­性­的来到窗边不着痕迹观看四周,藏马则是谨慎的环顾房间后落坐至唯一的躺椅上。

“那么……现在可以开始了?”

“嗯,随时。”红叶点点头。

藏马意有所指的看向站姿笔直的黑发男子,“希望你能清楚的替我解惑。”

库洛洛轻轻颔首示意他开始,藏马组织了一下言语后悠悠道:“其实说起来……我到现在还是有点不明所以的,那一天,思量半天后决定去找红叶把话问清楚──

**

藏马是个心思七拐八弯的人,直白点说便是警戒心强烈得几乎神经质的人,这点可能是妖狐的特质,又也许是曾经作为强盗的职业病。

红叶先前的话不住在脑海中浮现,在学校时他不是没有察觉到红叶刻意的回避,似乎是他终于知道自己的危险­性­,当然,藏马不会知道这一切都是鼬造成的结果。

细腻的心思首次为藏马做成困扰,特别是放假后,无法在从红叶身上观察出那怕只是一点点的情绪让他感到不安,终于,他下定决心前来寻找红叶。

非常幸运地,藏马挑选的那一天,麻仓家的大boss不在,不然他不会这么顺利便能凭藉迷惑别人的植物、不动声­色­来到红叶所在的地方。

当时的红叶……他正沉醉在满室宝物之中,拿在手中的是一款活像十年前生产的红白游戏机,藏马压下怀疑,开口:“打扰了。”

红叶明显吓了一跳,紧紧抱住游戏机转头,双目瞠圆的低叫着:“秀一,你怎么来了?”

边说他还边不住左右观看,一副作贼心虚的模样让藏马满头黑线,努力维持脸上的笑意道:“抱歉,我可能来得不是时候……”

他话没说完,红叶便忙不迭的点头,随即又发现自己太失礼改为摇头,“不、怎么会,你能来我家玩很好、真的!非常的好!”

平常的藏马可能会很客气的转身离开,急于询问的他今天却佯装不懂的笑了起来,“红叶能欢迎我就好,说起来……你这些是?”

他故意瞄了瞄四周以此试探对方到底是不想看到自己,还是不希望自己看见满室的……财宝──大概除了笨蛋外,所有人都能猜测到会在家里有这么多价值连城的宝物是不正常的。

想着想着,藏马错愕的发现……里面竟然还有前阵子在电视新闻大肆报导被盗的宝石──似乎……这位同学真的不是普通人,他不得不如此想了。

发现了他的视线,红叶有些尴尬的抓了抓头,转珠子一转便扬起一抹有点讨好的笑靥,非常热情的上前拉住藏马的臂膀,对此,藏马虽然很怀疑他是不是打算想要杀人灭口,还是按兵不动的等待他接着说下去。

“这些就是些小玩具而已……哈哈,你知道是个人都应该有嗜好的,我这只是收集廦的一种,你看、这小玩意很漂亮吧?刚好有两只,我送你一只吧!”

红叶无比心虚加外无限心疼的从手中的小盒子中抽出一枚戒指,不容拒绝的套进藏马的左手中指,俗话说──这叫封口费!

藏马被他一系列的对白给说得晕头,外加上他的动作实在快得很,待他回神时,左手已然多了一枚戒指,察觉到戒指所在的位置后不禁一愣……

“红叶,你这是代表?”眼眸渐渐变得深沉,藏马敛起笑意询问。

红叶以为他认为平白收礼不好,也就理解为对方不愿意为自己保密,急巴巴便道:“秀一,这是我的心意,难道你忍心拒绝吗?”

言罢,他再次昂起头露出一脸委屈的表情,就连藏马也不得不说这个表情配在红叶身上实在非常有杀伤力──活像可爱又可怜巴啦的小动物,到口的拒绝不自觉便收回。

沉默了良久,藏马无奈的低叹一声,在心里暗忖──这孩子到底懂不懂这个举动是代表什么的。

这段时间的观察让他对红叶的了解更多,知道这位看似单纯无害的同学并不如表面般纯良──

比方说他对剑道部的成员便相当严格,更被暗暗称为小魔鬼教练;

又例如说对于上野大小姐,红叶曾经不只一次召出一位披头散发的恶灵恐吓她,作为普通人的大小姐本该是看不见的,偏偏,有位通灵人帮忙下每天都看见不少灵体,常常吓得她尖叫连连还被别人以为她是神经病;

又或者是作业和考试,每一回红叶都是让幽灵附体解决的;

又像是他常常以各种理由来赚钱──诅咒、解咒、解决各种灵异问题等等的……

以上种种的坏事,藏马都清楚很多时候引起这些麻烦的人都是红叶本人,他却没有那怕一点儿的心虚,笑眯眯的笑脸迎人让人防不胜防。

然而……藏马越是观察便觉得这孩子有自己的吸引之处,更应该说…他很容易能吸引心理­阴­暗的人接近。

红叶就像处于灰­色­地带的人,既不会是完全正义的,也不会是完全邪恶的,他站立在中央的灰­色­空间,是个非常有原则的人,只要被他认同了,他会用尽全力对你好,却不会滥用能力活像个圣人般处处帮忙。

曾经,藏马有些羡慕那些被红叶认同的人,越是深入了解这个人,他便越有一种冲动想要答应他先前的提议──也许被这样的人看着,比起让灵界利用来得更好。

当然,这不是情感上的问题,而是利益。藏马如此认定着。

“好吧……这也不是我前来的本意,我今天来是有事想要确认清楚的。”

红叶小心翼翼的盯了他一会,终于认定对方已经被自己收买后,一瞬间,不复刚才的讨好模样,再次把注意力分放在手上的玩意上。藏马几次叫唤换不来反应过后,只得伸出手轻拍他的肩膀想要取回这位不负责的主人的注意力,然后……

**

“然后白光闪过后,你们就进入游戏了?”库洛洛在他话没说完便作出此总结。

藏马无奈的点了下头,在等待对方接下来的回应前,正大光明的打量着红叶的旧识,只一眼他便看出这名男子绝对不会如同表面般温文得就像个绅士般的简单──这个男人身上的血腥味浓得让嗅觉灵敏的他无法注意不到,余光瞥向旁边的男孩,却见他露出活像抛弃什么麻烦似的样子笑得轻松……

……显然他是把自己制造出来的麻烦丢给库洛洛已经成为习惯了。

“所以库洛洛,我就说不能怪我了是不是?”红叶得理不饶人的样子冲着藏马作出一个就是如此的表情,后者有些哭笑不得。

库洛洛没有即时作出回应,思索片刻后,直视着藏马缓缓道:“我想我知道原因了。”

“请说。”藏马挑眉道。

“我想你们大概不清楚……这款名叫贪婪之岛的游戏实际只给一种人玩的,而这种人在这里被称之为念能力者,大概一百人中有一人会有。”库洛洛轻淡描写的解说着,转头看向红叶后继续说:“而红叶,作为他的同伴,我相当清楚他算是位奇特的念能力者,南野先生是在接触到红叶后才莫名其妙出现在这里的吧?”

藏马点了点头,问:“然后?”

“然后便是红叶的体质问题了,我假设你不知道什么叫念,简单说来便是红叶的体质比较奇怪,他的身体处于长时间把能量外放的状态,而这款游戏的设定是在发念的状态下进入的,你手上的戒指则是进入游戏需要的检证,所有巧合加起来说,即是……你是因为碰触到红叶意外触发了进入游戏的前题。”说到这里,库洛洛顿了顿给予藏马消化时间。

藏马的神­色­有点不自然,组织了一会语言才缓缓道出总结,“鲁西鲁先生的意思是……是我太不走运才会出现在这里,是吗?”

库洛洛微笑着点头,眼底划过像是赞赏又似是幸灾乐祸的情绪。

仿佛嫌藏马的情绪还是太过稳定,库洛洛又道:“说起来进入游戏的条件有些苛刻,南野先生应该感激这么多巧合的出现,要知道这游戏在市场上可是需要几十至几百亿戒尼的。”

藏马闻言,脸­色­难看到极点,毕竟──他可没意愿来到这里的。

红叶的反应倒是挺大的,哀号一声后叫道:“库洛洛,你是说这游戏能卖这么多钱!”

差点忘了这孩子是只小财迷,什么都往钱方面看,都是那个该死的伊耳谜的错!

最让他在意的也许是──红叶竟然想要将钱看得比重逢更重要。

在心底默底几次要自己忽略红叶的反应,库洛洛有些头痛的点头,随即补充,“红叶,别想了……一枚记忆卡只能让同一人进入,即使你离开了也不能拿去卖的。”

红叶当下垮着小脸,非常可惜的瞄了藏马手中的戒指喃喃道:“早知道就拿去卖了……”

库洛洛脸上的笑意再次加深,在失去念的状态进入遍地念能力者的游戏并不明智,尽管他对自己的体术相当自信,但是现在能有位团员陪伴自己,何乐而不为?

说起来,他真该感谢自己当年的退步──红叶是唯一一名没有纹身的团员,虽然原因是关于某小孩说家长不允许纹身,不过当年的他因为红叶的实力和直线的心思而特意允许了。

更甚者,现在唯一能信任的人便是红叶,那位带自己进入游戏的西索压根儿不能信任,谁知道这么一位战斗狂什么时候会按捺不住而挑衅自己?所以库洛洛现在可以说是心情愉快的。

不过现在……他想他需要和红叶好好“沟通”一下。

“我想南野先生也许需要一个独立空间来思考他的方向,红叶,我们另外开房间吧。”说罢,库洛洛移步至床边,以熟练且自然的手法抱起红叶朝仍在深思的藏马微颔首便往大门步去。

藏马轻叹一口气,未并开口阻止他们离去。

对于库洛洛,直觉告诉他──那个男人不但对自己有敌意、还相当的危险。

真不知道红叶是怎么认识他的……

也许他现在真的需要一些时间考虑……但愿灵界那边和母亲不会因为找不到人而做出什么事来才好。

团长大人要动手

库洛洛把开房间进行得很彻底……他甚至可以用奢侈来形容的开了间位于顶楼的套房,价钱是普通房的三倍,当然,这两位强盗对于抢来的钱倒是花得完全不心疼。

红叶完全不为自己长这么大仍被人抱住走而感到丢脸,这点应该是麻仓好养成的习惯──这点好爸爸承认是自己的错!

红叶舒适的把全身重量交予库洛洛,双手自然地搂抱住他的脖子,好奇的问:“库洛洛,为什么只有你一个?而且你似乎有点不对劲。”

只剩下他们,库洛洛这只没有选择站到窗边,反而躺至中央的大床上,让红叶整个趴在自己身上后,轻吁口气道:“发生了一点儿问题,我暂时不能出现在他们面前,不过我想他们已经进入游戏了。”

“什么问题竟然会难倒我们的团长大人了?”红叶笑眯眯的询问道。

看出他眼内的调侃,库洛洛抬手按住他的后脑往自己的胸口压去,低低地说:“没什么大问题的,只是倒楣的替侠客受罪了。”──至此,团长大人还是认定错的人是侠客,而自己只是不幸被詹岚那个疯女人搞错了而已。(他是无视了下命令的人便是自己,虽然动手的人是侠客……)

红叶大乐了,“既然这样,你可要跟侠客收取报酬啊!要知道我们幻影旅团是强盗,不是什么慈善家!”

──其实红叶自以前便总是看侠客不顺眼,原因也是侠客看这孩子呆相笨瓜似的很好骗,常常让他去挑衅玛琪或是库洛洛,自己倒是躲在背后偷笑,及后,又因为伊耳谜的出现令红叶认定了一个真相。

──­操­作系的人没一个是好人!这句名言是由红叶说出的。

库洛洛饶有兴致的问:“哦?例如呢?”

红叶更高兴了,凑上前以非常诚恳的语气说:“我想作为一个领导者首要条件是有说服力,那么侠客的错……也不能以太严厉是不是?”

“嗯?”库洛洛挑了挑眉似乎认同了。

“虽然我认为暴政的成效更快更显著,不过侠客也是我的好朋友,只要让他把一年的收益交出来就好,库洛洛,你认为呢?”红叶笑得眉眼弯弯的,说了这么久,还不就是眼红侠客银行帐户的钱嘛!

──敲敲键盘别人当位朝九晚五上班族几年的钱就化为几串数字进入帐户了。不过人家是黑客,对电脑运用熟练这点也是红叶再眼巴巴也学不来的,于是他找了别人去学。

至于那个人选嘛,不就是揍敌客家里唯一一个比较正常的人类──糜稽,后续这里就先不提了,只不过可以提及的是……那个家里的钱­精­半妖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呢??

库洛洛有些无言了……这孩子回来后,外表看起来是长大了,怎么嘴里还是钱不钱的??不过这样也好,只要红叶缺钱了,他自会明白当个强盗会是多么轻松又好赚的职业,试问还有那个上班族能像他们周休六天的?

──答案是没有的!如果伊耳谜在场会告诉他──揍敌客家的生意有分季节的,一般说来年中的话,月休也不是问题。

团长大人想起那位看起来不讨好的爸爸大人,不禁暗想:看来那个男人还真不会教育别人,相比起来红叶待在猎人世界懂事了许多,杀起人来毫不手软,抢起钱来永远冲在最前头──与别人家的孩子相比起来,红叶年龄轻轻便赚到这么多钱,那是别人家孩子能比的??(麻仓好就是痛恨库洛洛这点……)

正当库洛洛还没开口讲话,红叶又继续说了,“不过你现在似乎不能跟旅团的人联络,这样吧?我直接叫侠客把钱转到我们的帐户好了。”

那个所谓我们的帐户正是红叶和库洛洛的共同帐户,是的、就是那种妈妈跟爸爸铁定会开的那种联名帐户……在红叶没有身份证明前,库洛洛曾经询问红叶是否愿意开这种帐户,红叶在经过一天算计二人的可动产及不动产后,甚觉自己是占到便宜,忽略团长大人是不是脑抽这个问题,忙不迭便答应了。

──至于什么样关系的二人才该拥有这种帐户??这个问题完全不在红叶的脑子里,他只要知道他的钱还是他的钱、库洛洛的钱也是他的钱就可以了。

乍听我们的帐户,库洛洛本来有些郁闷的情绪稍稍退去,决定转回他想要的话题里去,“嗯,如果待会的问题你能答对了,那些钱给你也没关系。”

红叶先是高兴后又惊讶的,挪动身体靠向前,蓝眼睛内尽是光亮的,仿佛在他眼中眼前的强盗头子就是头肥羊似的,以很大方很宽容的语气问:“什么问题?有什么想知道而我又懂的,你都随便问吧?”

库洛洛的嘴角微微抽动一下,努力以平常练就的忍耐力忽视红叶的眼神,以低哑的声音询问着:“红叶,分开这么久以来……你有想我吗?”

“当然有!”红叶回答得非常爽快,下巴抵在他的胸口上,眨巴几下眼睛补充,“我很想你们,可是爸爸不肯带我来。”

那个该死的爸爸!库洛洛在心里暗骂了!

早在麻仓好突然把红叶带走后,库洛洛便清楚原来自己还不够强。

──因为不够强,没有麻仓好强,于是红叶被抢走了。

换个角度说,如果他比麻仓好强,管他什么通灵王!用实力来让他心甘情愿把红叶交给自己不就好了!

不过嘛,团长大人似乎完全没想过跟红叶谈情的,尽管他很喜欢跟红叶在一起时的感觉,只不过……脑袋告诉他──跟红叶这个脱线的家伙谈情,还是直接用身体比较好,最少他能享受到,而不是单方面的受气、纠结。

──以上便能看出库洛洛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了!(就是没有浪漫细胞的人嘛!)

“麻仓先生吗?我记得你说过他想要建立一个新世界,那么现在你们进行得如何了?顺利吗?”从他的答案中,库洛洛倒是想起那个天杀的爸爸大人──如果诅咒系念能力能跨世界施展的,团长大人每天也会花时间多偷些来实行的!

“唔…说起来有些复杂,爸爸现在还在考测,他一直希望能通过把自私而丑陋的人类消灭来让世界变得更为美好,不过看样子妈妈很讨厌这个做法,甚至还与爸爸定下赌约。”红叶皱了皱眉想起家里的两位曾经多次因为这件事而吵架,当然,吵的人其实也只有希望能说服麻仓好的酷拉皮卡而已。

想起那位主将爱与和平的金发圣母,库洛洛勾起假笑,“怎么?圣人还希望能拯救世界吗?”

红叶撑起身子,点了点头,声音很是困惑的说:“妈妈说人类当中有很多好人,他认为爸爸的做法太偏激了,其实我很想他支持爸爸的,就我来说爸爸作出任何决定都是支持的。”

想到酷拉皮卡总是意味深长的教导他一些高深难懂的常识,红叶就一阵头痛,倒不是他说的话有多难懂,就是他说的与爸爸从小教育的完全相反──

爸爸说──人类都是自私而贪婪的生物,遇到不怀好意的不要留情,灭了!

妈妈说──人类皆是温情而纯良的生物,遇到目的不明的告诉警察,结了!

说句良心话,爸爸所作的教育已经是十多年了,酷拉皮卡想在短短的时间拐回他的思想是相当困难的事,更莫论他早就习惯爸爸那套张扬嚣张的行事方式了。

如果只有酷拉一个人这样说,红叶也不会困惑的,问题是家里现在有四位成员──不算上两位父母。

四人中有三人都说妈妈是对的,所谓一人(妈妈)说是假话,二人(L)说是巧合,三人(佐为)说是偶尔,那第四个人(被逼的葛力姆乔)呢??

所以红叶最喜欢的还是大魔,他说什么,大魔都说对,这让他感到非常欣喜!

库洛洛的脑袋不是摆设用的,短短几句便抓住红叶想要表达的重点,这孩子是不忍心拒绝酷拉皮卡才任由他说的吧?

看来……酷拉皮卡虽然曾经在流星街生活过,却仍旧无法看清人­性­到底是什么,思及此,库洛洛不禁勾起一抹冷笑,可以说──这便是他从一开始便无法接纳酷拉皮卡的原因。太过纯净的存在总是令人厌恶,这点就算红叶不满,库洛洛也无法改变想法。

“红叶,有些时候……把自己的想法与观点强加在别人身上是非常不明智的做法,你只要顺着自己的心去走便行了。”

库洛洛的声音低沉,字速不快不慢,总是让人很容易陷入他刻意制造出来的气氛,让人不知不觉听从了他的话,红叶现在便是如此,不过……那张娃娃脸虽然看起来很是严肃的,其实这原因很大部分是因为──他还是不懂。

幸好红叶在未来应该没什么机会娶老婆了,不然以他的智商和情商,作为他未来的另一半会很可怜,要让天­性­娇滴滴的女孩子这样受折磨也是罪孽了!

不过嘛,还别看他总是呆呆的,在学校还是很受欢迎的!当中倒是有男有女,据她们所说便是这类型能激起别人的母­性­!

“你是好孩子,我想你会懂的。”库洛洛勾勾嘴角,其实他压根儿不想跟红叶讨厌有关那个讨厌的圣母酷拉皮卡,也相当清楚以红叶的智商不需要去考虑这些问题,于是轻淡描写就这样忽悠过去了。

说起来,对红叶的心思到底出于什么心思,库洛洛仍旧没有很清楚的,不过多年的强盗生活让他非常确定一点,那便是──他想要将红叶留下来。

在进入游戏后,想到红叶也许、可能曾经出现过在这里,他便迫不及待的想要把人找出来了。听完藏马所说的一切后,他认为这一切都是命运!

想想当他还没被那个疯女人封念时,天天都在寻找可以穿越时空或是追踪别人的念力之类的,风光的团长大人还是有所能、有所不能的!

现在……他窝囊的被人诅咒了,就连团员也不能接近时,亦是代表他想要寻找红叶将会变得更加困难了,却不想……红叶竟然主动出现在他面前。

如果这些都不是在告诉他,这种万分之一的相遇是机会,那么什么才会是??

团长大人从来都不是什么善男信女,生于流星街那二十多年告诉他──想要的从来不能依靠上天的怜悯,想要的、就要自己动手、不择手段也要得到手!

于是,团长大人再次展露魅惑般的微笑,以手指勾起红叶的下巴,轻轻的说:“红叶,你还记得你是属于谁的吗?”

红叶愣了,看着逼在眼前的团长大人,闯祸多年的直觉告诉他──现在的情况是十分、非常的不妙!

当他想要稍稍往后退去,保持一段安全距离时,身下的男子早就以单臂紧紧勒住他的腰,完全没有给予他半点退路……

嘴角抽了抽,红叶终于觉得……似乎现在只是悲催的开始而已。

后来的事实证明,红叶这方面的直觉虽然不及玛琪­精­准,可信­性­还是不错的……

为什么呢??

原因便是……某位被团长大人遗忘的红发魔术师了!

“嘻……事情还真是有趣极了~◆唔…对了、这种事应该跟别人分享的~?”舔着­唇­,他边喃喃低语边开始敲打短讯息。

织网的开始

红叶曾经不只一次看到过库洛洛现在的表情,那个时候的他只有一个共通点,那就是──他变得像半妖般活像妖灵附身!

简单点说来嘛,便是……他会作出不符合形象的事情,不仅如此,行为和说话还会比平常古怪几分,总之就是让他不由自主的想要逃开那种感觉。

比方说……现在吧──

“库洛洛,你饿吗?我刚才抢了不少钱,我们去吃顿好的吧?”红叶有些讨好的看着笑得不怀好意的团长大人,嘴角不自在的抽动几下。

实在不是他想说的,而是……库洛洛真的笑得有点儿奇怪。

而事实上,库洛洛脸上的笑容还是很优雅的,薄­唇­微微往上翘,漆黑的眼珠闪过一抹异光,看出男孩想要逃避的动作,一个俐落的翻身把人牢牢压在身下,柔软的身驱紧紧贴着有点炽热的身体,气氛渐渐开始变味。

“库洛洛?”红叶更为不自在的抬头以询问的眼神注视着上头的团长大人。

“红叶,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库洛洛的语速放至很慢,低低的声音令人情不自禁的沉醉,脸上的表情却与声音不相符的开始敛起,剩下那双深沉的眼眸底下藏着别样的情绪。

“什么?”红叶不明所以的眨了眨眼。

“你长大了。”库洛洛细细打量着身下的少年。

第一次见面直到他消失这段时间不短,时间却仿佛是无法作用在红叶身上,一直以来他都是毫无变化的,明明跟他差不多年龄的人已经成长至成年人了,红叶那张娃娃脸和身高却是一点变化也没。

也许是红叶属于飞坦那一类人,实际年龄二十八,身高与长相却因为念力开发过早而限制了身体的成长,库洛洛不只一次怀疑这便是飞坦对红叶难得友善的最大原因──他们两都是长不高的。

终于,这回看见的红叶有长大了。

那张稚­嫩­的娃娃脸稍稍长开,脸型变得尖尖的,五官从稚气变得更为细致与漂亮,手脚微微抽长了,整个人的变化其实不大,却明显看出与记忆中的不同,只有那双湛蓝得如海洋宝石般的眼眸丝毫不变──仍旧是那么清澈且毫无杂质的。

修长的食指顺着眉尾滑至­唇­角,库洛洛的眼神一黯。

“所以??”红叶的脑袋转了又转,看向团长大人的目光开始变得奇怪了。

是人也是会长大的吧?为什么他觉得说话向来大气的团长大人智商似乎开始降低了??竟然说出这么莫名其妙的话来,也许──这也是诅咒的副作用?

那双眼睛总是清楚的印着主人的情绪与想法,就像此刻,库洛洛知道自己不会想要知道红叶想的是什么,瞧那眼神充满了同情与怜悯的,很可能换个人作出这个表情,他早就动手了!

“我很高兴能看见你长大……”

库洛洛说着的同时,微微俯身把­唇­压至他的­唇­角,吐出口的话有种说不出暧昧。

“你……”有那么一瞬间,红叶有些不知所措。

他们现在的姿态让他联想到的只有情人关系,可以说……就连跟迹部也没有过这么亲密的动作,这个想法跃上心头后,他不禁有些别扭的转头避开­唇­边的灼热。

“呵……”库洛洛见状,不以为然的轻笑出声。

红叶真的长大了……

以前的他从来不会想到要避嫌,更不会避开这种亲密的接触,这孩子脑海中想到的只会是钱,好像从认识伊耳谜开始,他便变得极其注重金钱,可以说为了赚钱他把自己给卖了也没什么好奇怪的。这样的红叶虽然好诱拐,库洛洛却不甚满意,只因为有钱的人不只是自己,换了别人这孩子还是会上当的。

现在,他终于懂得这种行为不该随便与人发展的话,也没什么不好的,只要他比别人先下手,这个人便会是自己的了。

“你笑什么?”红叶不满的鼓起脸颊、瞪视着他。

库洛洛摇了摇头,轻轻的说:“红叶,你还缺钱吗?”

乍听他突然转移话题,红叶先是一愣,随即回道:“当然缺!你不知道……回去后爸爸不给我去工作,每天只能去当个学生,麻烦死了!”

库洛洛只从他的话得出一个结论──红叶并不喜欢待在那个世界。

思及此,他的心思转了几圈,半晌后,以沙哑且魅惑的声音开始道:“你还记得当初旅团成立时的事吗?”

红叶点点头,“当然记得,我们的理想是成为有格调且有钱的强盗,有点钱的人都不要放过,然后让整个世界的人都记住幻影旅团。”

他说得非常激动,有部份原因是幻影旅团的宗旨跟麻仓好的理念是异曲同工的,但是旅团却是更为亲切的,只因为旅团的成立他是有份参与的,跟麻仓好从来不让他参与活动相比,旅团更多了一份荣誉感。

库洛洛满意地笑了,继续道:“现在我们的目标已经很接近了,只要等我解除了诅咒便能进一步行动了。”

红叶的双眼发亮,开始幻想自己能躺在钱币堆砌出来的金山上睡觉──这点便是他与伊耳谜的差别了。人家伊耳谜是数钞票、看帐户多出几个零的,他的思想却停留在钱币上。

这回,库洛洛没再给予他时间说话,又道:“这样你还要离开我们吗?”

说了这么多,他只是想换个方式把人留住。

库洛洛很理智,他相当清楚在麻仓好面前,集旅团之力也未必能将其打败,更别说他对红叶来说太过重要了,以不伤害麻仓好为前题又能把人留住的方法只有一个──那便是让红叶自己开口要求。

红叶张了张­唇­,蓝眸闪过一抹黯淡,有点困难的说:“……可是爸爸不喜欢我来这里,我不能离开他。”

两个世界比较完,他知道自己不再适合待在平和太过的世界,所以他才总是打着赚钱的名义去做些危险的事情。

在猎人世界时,他可以随心所欲的跟着旅团四处胡闹,有旅团的同伴陪他玩闹,相比待在冰帝时每天“平淡”的日子快活得多,然而,虽然他喜欢旅团的大家,却不能放下孤身一人的爸爸大人。

他比任何人的清楚,自己的爸爸是个多么害怕寂寞的人,所以他早就下定决心,无论发生任何事,他也会毫不犹豫的选择站在爸爸的身边,甚至可以说,他希望拥有能保护爸爸的能力──虽然他知道自己比起爸爸弱很多。

他努力去融入正常的高中生活,正如酷拉皮卡所说的──像个普通的高中生般每天与同学讨论各种有趣的话题,可惜的是他的个­性­并不适合太过平稳的生活,也可能因此而造成别人看上去的惹事体质。

库洛洛轻轻抚顺着他额前的刘海,低声轻喃,“也许你不喜欢我接下来的话,可是……任何人也该长大的,你也应该学着长大,特别是你的父亲看起来是这么了不起的人,他不能护着你一辈子的。”

“不、爸爸会永远和我在一起的!”红叶忙不迭的反驳,瞠圆的双目中明显写着不满,他不喜欢别人这样子说他们。

库洛洛的眼神更为深邃了,黑眸一瞬不瞬的盯着那双清澈的蓝眼睛,一字一语缓缓道:“你该认清事实的,任何人也该有自己的生活,更何况你不是主张让麻仓先生幸福吗?既然他已经有酷拉皮卡了,为什么你不试着让他们相处看看?你只想着他们很适合,可是你有给予他们空间去发展吗?感情是需要培养的不是?他们需要的是单独的、自在的……”

“我……”一瞬间,红叶就像失去语言功能的娃娃般,只能怔怔地回视着顶上的男子。

库洛洛再次展开迷人的浅笑,轻柔的声音听起来既像安慰、又像说服,“麻仓先生真如你所说的害怕寂寞的话,你不是更应该给予他机会吗?还是说……害怕孤单一人的人其实是你?”

“库洛洛,我……”红叶不知道该怎样去回应,库洛洛的话就像一把铁锤般,狠狠地敲醒了他。

这才了然,原来是自己害爸爸的吗?原来他是这么自私的吗?

仿佛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库洛洛动作轻柔地把他整个人拥抱在怀里,一手轻轻拍抚着他的后背,贴在耳边轻声低语着,“没关系的,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你会作出最正确的选择的,然而……一切有我在,你不会孤单的,你还有我、还有旅团的他们。”

“……”红叶没有接话,忽然间感觉到自己过去总是任­性­的霸占着爸爸的目光,尽管酷拉皮卡住在麻仓家,要外出工作的他、和每天陪着自己的爸爸便如库洛洛所说般……他们几近没有任何单独的相处时间。

每每看着这样子的他们……他还在跟鼬抱怨说爸爸和妈妈没有丝毫进展,原来错的从来不在他们身上,而是张口闭口说要令爸爸幸福的自己、是他!

──原来他便是他们之间的妨碍者??

忽然间,心脏传来一股说不出的酸楚,好像有谁在狠狠捏掐住似的,几近呼吸不能,红叶还是头一次感受到这种滋味,然后他之后才知道……这种感觉叫作……

把头颅埋在男子脖间寻求安慰的少年没有发现,男子有那么一瞬间露出的一抹该叫作­阴­谋得逞的笑容,双臂稍稍收力,声音却仍旧丝滑磁­性­的不断诱哄着,“最开始可能会有些不习惯,只是……你会习惯的,而且你也喜欢我们不是吗?”

“嗯……”红叶的声音听起来很闷,就像极度别扭的孩子突然被人当面点破他的任­性­与过错般,事实也许就是如此。

库洛洛知道,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一半了,想到这里,他脸上露出有些孩子气的真实笑容。

这回,他不会轻言放手的,再也不会了……

是的,陷入绝望和黑暗,然后、就这样留下来,永远陪着他吧……

父子两的纠结

日本最近的大事小事不断,麻仓家也不例外,不用多说,所谓的大事小事还不是因为那个男孩莫名其妙消失掉嘛??离家出走不是第一次,不过毫无原因的消失让不少无辜的人突然备受牵连,例如说──

“迹部君,我已经说了红叶不在家,没事的话我要去忙了,好走不送!”

没来得及说上什么,下一秒,迹部只得灰溜溜的看着那道大门再次关上,传来的碎咚声让他不禁挑了挑眉。

──看来那位年轻爸爸以前的宽容和大方都是装出来的吧?

说起来这家人似乎都很擅长装模作样的,唔、可爱的红叶是例外。

本来想要邀请红叶参加网球部的旅行集训,看来现在他只能自己去了……不过,天底下有哪位情人是会不知道自己的伴侣身在何处的?迹部无比纠结的想着。

……其实红叶现在身在的地方,不仅是迹部无法找到,就连实力派的鼬少也不能,酷拉皮卡着急得快要把东京翻个好几遍,警力再次被滥用却完全没有任何线索。

这几天,最为“正常”的人竟是溺爱红叶的爸爸大人,麻仓好。

他正常得不能再正常,他甚至没有任何要发飙或是抓狂的现象,只有冷静和沉默能用来形容他的举动,只是……事实真是如此吗?

首位受害者──宇智波鼬会反驳说简直是胡说八道!

在找遍红叶可能会到的地点后,麻仓好的脸­色­变得非常难看,第一时间便找来护先生鼬来问话。

麻仓好臀下的不是黄光闪闪的王座,只是普通的沙发,架着双腿、双手抱胸、俊脸紧紧板住的他看上去却活像高高在上的帝王般,目光是冷傲和轻蔑的,声音轻柔却毫无起伏。

“你的意思是……人丢了是不是?”

宇智波鼬是什么人嘛?

与哈利波特内的经典悲情人物魔药教授相比,鼬可是更为忍辱负重的!

鼬不单只是木叶和晓组织内的双面间谍,他还参与了灭掉宇智波家的行动,比起魔药教授只是道出预言“间接”害死所爱之人,鼬还是“亲手”害死家人的忍者!

这么说起来,其实鼬真的是比魔药教授更为悲情的悲催人物!

说了这么多,其实只是想说……鼬少虽然年纪轻轻,却已经是身经百战的间谍了,于是他毫无难度的保持面无表情地回答说:“是的。”

他的回答、他的态度却大大惹怒了麻仓家的Boss好大人,他冷冷的勾起嘴角,捏在扶手的右手悄悄收紧,“看来你的以为我不敢动你了,是吗?”

现在的鼬少面临的危机不单是把人丢了,更是迁怒了,原因嘛……简单说来便是平常他的存在分走了红叶的注意力,以前的红叶明明只喜欢亲近他一人,鼬少的出现却让红叶非常感兴趣,常常有事没事的巴在他身上,这让溺爱儿子的好大人不满了。

鼬少的脑袋也不是放着装饰的,他早就知道这位实力深不可测的男子对自己极其不顺眼,单从他三五不时便朝自己放杀气便能得知一二了。

对于那位喜欢黏着自己的男孩,他不是没有感觉的,自从走上双面间谍这条大路,在离开木叶、接下极密任务后的他已经没有感受过所谓的关心与温情了,更何况红叶对他的好更是没有道理的,这段日子过着安稳的生活,对他来说是赚到了。鼬少不是笨蛋,他的思想非常的现实,跟着晓……等待自己的最后下场会是什么,没有人比他更为清楚的──他、除了死、没有别的下场。

如果他的眼睛没有退化到影响­性­命,那么他唯一的弟弟佐助还是会杀了他。

宇智波家的写轮眼虽然强悍,这种力量却如同诅咒般,能力越是进化、对身体的危害便是厉害,在被麻仓好硬生生抓来这个世界以前,他的视力已经开始退化了,晓组织不是什么善良的组织,鼬知道……要是这个秘密被组织内的人发现,在失去战力成为组织的负累后,那么他便必须选择自杀还是被杀──前题是还需要在组织的任何一人面前,只因为忍者的尸体是不能被外人拿去研究的。

早在接受三代火影的任务前,鼬便想到这个结局了,可是他不后悔。

­阴­差阳错之下,鼬被红叶缠上了!

面对心思单纯、思想扭曲的男孩,他没有办法之余也渐渐对他产生了名为习惯的感情,保护这个人不单是因为麻仓好的迫胁、更不是责任,也是因为自己的意愿。

如今,红叶却因为自己一时疏忽而致失去踪影,鼬心里也不是好过的。

良久,他低声陈述,“我会把人带回来的。”一定……

麻仓好冷笑一声,挥动指头把人“轻轻”打落至墙上,传出啪的──巨响,这终于引来了别人的反应。

“叶王,红叶不会高兴的。”佐为表现得非常不赞同,喜爱下棋的他虽然不是对麻仓好在外头所作的一切毫无所知的,只不过目前他的行为没有太过激烈,他的心也在棋盘之上,一直以来倒也相安无事的。

麻仓好看见千年的朋友倒也没有表露出被打断的怒气,只是抿抿­唇­没有作声。

鼬也很沉得住气,也该说是多年的双面间谍不是白当的,他只是如同无事人般站起身子,身影晃也不晃的兀自离开大厅。

L看了看两位古代级人物,最终还是体贴的离问大厅回到楼上,把独处空间留给二人。

“叶王,我一直以为你是聪明的,没想到你竟然还在别扭。”

也许佐为是属于那种默默稳忍型,然而,沉默终究还是有爆发的一天,特别是当他亲眼看见明智冷静的叶王竟然会作出迁怒这等可以称得上“幼稚”的举动后。

“我没有,他应得的。”麻仓好面无表情的回答,眼角微微挑起似乎对佐为替鼬说话而感到不满。

佐为飘至他面前,一字一语咬牙道:“鼬先生人很好,虽然不爱说话,也不会下棋,最少他对红叶是很关心的,你只是不满他抢走红叶的注意力而已。”

这阵子,他和L看戏不少,其中最大的戏份还是叶王难得稚气地斤斤计较──谁叫自家儿子竟然整天巴在一个“外人”身上,渐渐地,也没跟他抱怨待在家里的时间长短,佐为暗笑在心头,心里倒为叶王越来越有人气而感到高兴的。

跟千年以前的叶王相比,现在的叶王人­性­化了许多,这也许是因为叶王在脱离了麻仓家的抓控后变得更为自我了,作为朋友佐为当然替他感到欣喜了,却怎样也无法去欣赏叶王此刻的不理智行为。

躲在一旁的偷听的酷拉皮卡差点没跌倒,心里暗自腹诽──佐为你个棋痴!不会下棋跟人品是没有直接或是间接上的关系好吗??

幸好,麻仓好似乎被佐为最后一句话分薄了注意力,眼眸闪烁几下没有直视着对方,好一会儿才低低的说:“红叶本来就是我的,从以前到现在也是,我让他活着只是为了保护红叶,你知道的……红叶向来喜欢乱来,而我的时间并不多。”

他的理由听上去倒也有几分道理的,可惜佐为不给面子的反驳,“小孩子都需要别人照顾,酷拉皮卡也做得比你好,鼬先生在很多方面也很关心红叶的,你怎么能这样对待他?叶王,你不是主张公平的吗?还是说……你已经变了?”

叶王想要改变世界、消灭人类的原点便是世道不公,人­性­丑恶,所以佐为知道从这点出发叶王肯定会听进耳内的。

果不期然的,叶王沉默了,脸­色­有些发白,似乎在为自己的行为而在反覆思考,佐为满意了,脸­色­开始放缓,声音也回复原有的柔和,“叶王,红叶已经长大了,也许……他只是需要一点时间或是空间来证明而已……”

麻仓好似乎不想听下去,也听不进耳内的打断,“不、红叶没有长大,他还是那个小呆瓜……”

“叶王,小孩子总会长大的,总是被父母护在羽翼下他们而怎么样去成长呢?我最近看电视说,青少年在父母的监管下总是比较冲动和反叛,说不定红叶现在也是这样,他只是想尝尝年少应有的冲动而已,就像我当初一鼓作气参加王都的棋艺大赛……”

接下来的话,其实已经不用听了──佐为这个棋痴只浅浅的点出个开头,说回棋又再次念念叨叨的说起什么围棋大赛,酷拉皮卡真的想狠狠给他一拳──这个笨蛋!

不幸中的大幸是,佐为还是说了个重点,那便是红叶也许只是需要一些私人时间而已,其实酷拉皮卡对于红叶的失踪没有太大反应的。

本来嘛,红叶都已经是个高中生了,在猎人世界十二岁便能参加猎人考试,成功以后还能成为独当一面的猎人了,小杰和奇犽也不是如此?更何况红叶的实力不弱,日本又是法治社会,能危险到哪儿呢??

酷拉皮卡只能说这便是关心则乱了,也不是他不关心红叶,而是──房间里没有丝毫打斗痕迹,就算有别人曾经闯入过的足迹,也只能说是红叶自愿跟别人离开的,另一方面,葛力姆乔说过虚圈近日忙着与尸魂界的死神争斗,即是说他们压根儿没有时间去搞什么­阴­谋诡计,这样还有什么需要担心的??

他最为担心的还是好,这段时间好不知与红叶在搞什么,两个人在互比别扭似的,平日总是说红叶是个小笨蛋的好竟然也搭进去,丝毫没有去哄回儿子的打算,反倒刻意表现出不正常,任由红叶在背后研究。思量再三,酷拉皮卡认为好是在考虑着什么,也像在介怀着什么似的。

最后,他得出好似乎在为红叶长大与不长大这个问题上纠结。

酷拉皮卡如果有胆子的话,他会跑到好面前大声说:“你个笨爸爸,儿子长再大还是不会离开家人的,你到底在纠结些什么?”

酷拉皮卡假如不怕死的话,他会走到好面前嘲笑说:“如果世界真的要由你来改变的话,也许……只会毁灭得更快更彻底。”

只不过……酷拉皮卡还是冷静和理智的,只是说服了佐为来开导这个为一点儿小问题在纠结的无聊男子而已。

然而,酷拉皮卡再聪明也完全没有想到过……今日暗示佐为说的这一席话,会在日后让一直黏在一起的父子产生了一次的极大的误会,进而引发的悲催后续,没有预言能力的他现在还是很快活的。

**

“红叶是想要离开我吗……?”

无视掉一旁仍在碎碎念着围棋决赛的佐为,麻仓好喃喃自语着的同时,声音渐渐降低至无。

──说好在一起的未来,真的还能有实现的一天吗?

麻仓好忽然发现比起改变世界这种国家级的大问题,和红叶永远在一起这种小问题竟让他更为烦心,两者相比,坚定的信念竟然开始动摇了……

**

这厢的爸爸大人在纠结,那厢的小笨瓜也在纠结……

红叶很纠结,团长大人的话不无道理,更让他认清与爸爸保持一点儿距离不单是美,更是成全爸爸与妈妈的王道。

本来嘛,他们的话题是从团长大人如何失手被某人下诅咒的,不知不觉间,就被绕到红叶要如何成为让父母得以自豪的独立成年人来着。

说白了,团长大人想既然他与麻仓好两看相厌了,让红叶主动说出口要留在旅团是最好的办法了,思想一条直线的红叶自然不是库洛洛的对手,经过一夜洗脑后,红叶真的觉得自己简直是个坏孩子──原来酷拉皮卡之所以还不能明正言顺的成为麻仓太太竟是因为自己!

作为一名电视儿童,红叶这才恍然大悟的发现──自己竟然是传说中的电灯泡??

抓头苦思后,红叶相当自己又继续问发现问题所在的团长大人了,“那怎么办??我是不是该借住别人家如让他们生米煮成熟饭,大事落成后再回家?”

库洛洛虽然很享受被红叶依赖的感觉,却也被他的话给懵了,思考半晌后,挑挑眉问:“熟饭?”

红叶白了他一眼,飞快回道:“就是让他们在一起的最快方法阿!”──这都是狗血八点档的常用手法。

库洛洛勾勾嘴角,还是一贯的优雅,轻拍他的发顶鼓励道:“很好的办法,不愧是旅团的人。”──有够不择手段的,不过这个方法能摆脱那麻烦的二人,他喜欢。

红叶得到鼓励后,心满意足的笑了,也就把突然进入游戏想要尽快离开这个决定抛在脑后,毕竟他不是来玩儿的,而是给予妈妈和爸爸时间去相处不是?

在团长大人百分百的鼓励与支持下,红叶觉得自己是位非常有孝心且成熟的好孩子,他乐得把对藏马承诺抛之脑后,快活的告诉库洛洛他先四处打探破关情报和买午餐,需要时间整理心思的库洛洛同意了。

红叶想通以后,心情再次的变好,被刻意“遗忘”在心底的酸溺情绪被游戏的新奇冲散,正想着该如何以最快的时间通关并得到更多宝物时,身后便传来一道有些迟疑的叫唤声──

“红叶……?是你吗?”

“啊?”

团长的怒意

贪婪之岛,这不是一款普通的网路游戏,更是一款特意设计给拥有念能力的人们玩的游戏,在这里……一切都是真实却又虚幻的。

只要集齐全套指定卡组便算是破关,破关者可以选择几张卡片拿回现实世界,那些充满神奇与珍贵力量的卡片成了不少人眼中的目标。

喜欢钱的人可以选择极其珍贵、稀有的大型宝石卡片;

想要得到特殊能力的人可以选择媚药、减龄药之类的特殊系卡片;

──简单一说,这款游戏的卡片能力不仅能吸引猎宝猎人,还有什么返老还童药之类的奇特卡片,更有能在一夕间治好重伤的大天使呼吸……

总之,在这样的诱惑下,不论是喜欢钱、力量还是另有所图的人都成了这款游戏的亮点,亦因此……人们不仅是抱着挑战的心态来玩游戏,更多的是充满贪婪的心态,这正正符合了游戏的名字了。

就像那天拿到的真实之剑,由于这是指定卡片之一,那些无法靠自己的实力取得卡片的人,由于无法离开游戏便开始打起新手的主意──显然,如果实力较弱的早被得逞了。

红叶得到这些情报后当下乐了!

为什么呢??

原因简单得很,沉寂已久的“职业病”今天得以重拾了,这让他如何不高兴呢?

这不、红叶已经相当熟手的当起强盗来了──

“前面两个,给本大爷站住!”红叶观察了一会,选择了两名不住对看卡片册的男子,既然有游戏背包,这证明他们不会是游戏的NPC。

两名男子面面相觑对看一下后,其中一人有些呆愣的问:“小男孩,你是在叫我们?”

他的声音很是犹豫,红叶倒是毫不迟疑便点头说:“没错!识相就乖乖把你们手中的卡片全部交出来,要不然……”

没让他把威胁的话说完,另一名男子止不住哈哈大笑,似乎是红叶的话取悦了他,“小男孩,你是不是傻了?你可知道我是谁?”

其实,让他们如此奇怪的原因是在──他们两人牛高马大的身材,单看表面便能让人退却了,偏偏,红叶却莫名其妙的找上了他们,这不是太奇怪了嘛?

特别是当他们组成队伍后,单就外表(虎背熊腰、凶神恶煞的活像是Boss)已经吓倒不少意图不轨的玩家了,那么……红叶为什么硬要找上他们呢??

这个要说明必须让红叶来了……

他之所以挑中这两人原因非常的单纯,就因为过往第一次动手抢劫的时候,挑上外表看起来纤弱且不堪一击的少年,结果是什么?

──不就是被那个真面目是半妖的伊耳谜缠上了!

于是,我们的红叶从此认定──看人不能看外表啊!那些外貌协会就是因为这样才失败的!(他自己就是实证了嘛……)

“本大爷不需要知道你们是谁,你们只要知道要不乖乖服从我的话,等待你们的下场只有死!”红叶已经很久没有说过这么嚣张的话了,没办法……家教比较严,以前麻仓好不管他,现在多了个什么都要说教一番的妈妈大人,只得收敛了。

对面的二人听得呵呵大笑,他们笑得十分夸张,就连腰也弯了下来,毕竟在他们看来……眼前这个可爱十足的­嫩­­嫩­新手竟然说要让他们好看耶!实在是毫无说服力的。

“你们……!”红叶见他们如此不给面子,脸也气得羞红的,看起来更是可爱万分,正当他准备弹起响指招出最强召唤兽时,比较胖的男子开口说话了。

“小男孩,这款游戏要通关其实不难的,让大哥哥我来教你几招吧……首先呢,这款游戏的指定卡片虽然线索不多,可是从卡片的名字上已经能猜到十之八九的,接下来你只需要在每个城市找出特定安排给予玩家情报的NPC就行了,比较值得注意的是特殊卡片……”

男人说着还真头头是道的详细解说起来,本来想要强抢的红叶被转移了视线,愣愣点头不住说好,男子见状更得意了──这似乎是第一次有人愿意听他说完。

“最后嘛,要真的找不到也不要紧的,这里有张复制卡,只要与别的玩家交换便能互洗卡片了,小男孩,看在你这么可爱又乖巧份上,大哥哥把手上重复的卡片给你。”

红叶愣愣的接过他手上的卡片,低头看了半晌,男子摸了摸他柔软的发顶后笑道:“别客气啊!里面很多都是指定卡片呢!小男孩要好好努力啊!有危险或是需要帮忙就找俺吧!”

红叶点点头,大方的露出一抹可爱的笑靥,热情的挥别两位看起来很凶猛的“大哥哥”,直到小火灵蹭向他的脖子,他这才清醒过来──

完蛋了!他不是想要打劫的吗??为什么他看起来像被施舍了???

看了看手中少说有数十张的卡片,红叶的自尊与理智挣扎了几秒,最后还是讷讷的把书本招唤出来把卡片放进去,很惊喜的发现……原来那两位“大哥哥”真的是好人来着!指定卡片竟然有三十多张!

好吧……下回会继续努力抢劫的!红叶握了握拳,决定寻找下一个目标。

正当他的小脑袋不住摇晃,眯起大大的眼睛想要找到理想对像时,身后猛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红叶,是你吗?”

“!”

吓──转过头看去,红叶的脸­色­实在称不上好的,嘴角猛然抽动几下──囧,刚才那一幕该不会被库洛洛看见了吧?不会吧?要被侠客或是窝金他们知道……堂堂幻影旅团竟然被好心人施舍了,相信他会成为旅团里一辈子的笑话的!

纠结了许久,红叶观察再观察,发现对方似乎没有露出任何异状,想了想……他终于决定放心的、大胆的去假设团长大人其实没有看见?那么……最好的办法便是──转移话题!恶人先告状!!!

好半晌,他才没好气的白了来人一眼,露出不愤的表情瞪住对方低叫:“库洛洛,你不是说需要休息一下的吗?你现在身体不比以前,还是说你的脑袋已经一并被诅咒了?”──这孩子恶舌起来还真有模有样的。(都是爸爸大人教得好……)

他边说边偷偷打量突然出现在身前的男子,意图从他的表情看看团长大人到底有没有看见真相。与刚才的装扮没两样,库洛洛仍旧是那身剪裁合身、大方而优雅的白衬衫与黑西装的配搭,脸上的表情看起来似乎有点奇怪──就像有些迷惑又像是在为什么而忧心着的。

当然,红叶只是在纠结为什么团长大人总是这么神出鬼末这个问题而已。

听见红叶的话,库洛洛没有马上回答,反而显得有些心不在焉,漆黑的眼瞳内是令人看不透的光芒,良久,直直盯着那双闪烁的蓝眼睛说:“我想你了……”

团长大人的话说得十分煽情,红叶却听得倍感惊恐!

眨了眨眼睛,红叶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他,“库洛洛,你、没事吧……?”

──该不会那个封念的诅咒其实是把智商一并封了吧??

库洛洛扯了扯嘴角,表情看起来一点也不轻松,抬手揉了揉他的发顶,仿佛为那种柔软的触感而感到舒服,手没有收回来,又说:“红叶,你还是这么爱想。”

他的话意指某小孩就是爱胡思乱想,红叶却听成赞美了。

点点头后理所当然的说:“当然,作为一个侦探,任何一点儿线索也会成为破案的关键。”

库洛洛的嘴角微微抽动一下,手掌滑至后脑把他的脑袋压向胸口,声音听起来有些落莫,“看来你过得不错……”

红叶扭了扭头,现在这个姿势实在说不上舒服,眼前这个男人的身体似乎锻炼过度硬绷绷的,“你的话听起来很奇怪,昨天不是跟你说了吗?上学是很无聊又浪费时间的事,要让我选的话,多赚点钱还是比较实在的……”

库洛洛的力度又重了几分,似乎十分欣喜能听见他这样说,左手勾起尖细的下巴,漆黑的眼瞳深不见底的,微不可见的闪过一抹异芒,低低的说:“你是说真的?”

“什么真的?”自认很聪明的小孩脑子纠结了。

“我的意思是……你喜欢和我在一起的生活?”库洛洛皱了皱眉,组织了良久才吐出这句话来,倒是语气有点硬生生的。

“当然!还是这个世界才适合我,要不是爸爸不同意我也不想回去上课啊!”红叶说得扁了扁嘴,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

“这样就好……”库洛洛扯起­唇­角,声音低哑的呢喃着,有那么一瞬间,他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很高兴,虽然他的脸上还是那副温雅的样子,红叶就是有这种感觉。

库洛洛好像有些怪怪的……红叶还是坚持这一点,正当他一瞬不瞬的盯着团长大人看准备说出一些推理时,库洛洛早他一步开口了。

“红叶,说起来……刚才那二人跟你说了些什么吗?”

红叶的脸­色­一僵──原来亲爱的团长大人还是看到了啊!!!

这个腹黑团长明明看到,竟然还装模作样的跟他聊了一堆有的没的才问出口!这不明摆着想要看他笑话吗??

囧,他不要被旅团的人鄙视和取笑啊!

“……库洛洛,你一定是饿了吧?我们到那边的店吃饭吧!”红叶笑得有些讨好,扯起他的手不由分说便把人往闹哄哄的街道上扯去,明显一副心虚样的,硬是不肯正面回答团长大人的问话,不住开始东聊西说起来,比方说什么网球部啊、除灵事件啊、剑道部啊、麻仓家什么有的没的都扯出来说。

库洛洛偏头瞄了瞄他那张满布笑容的小脸,终究还是没有说些什么,只是有一句、没一句的附和着红叶的话,顺道套出不少有用的情报。

──只有那个小傻瓜才以为他真的听得清那两名男子的话,光顾着看人,耳朵已经无法接收更多的信息了,不过这点……他当然不会老实说出来了,更何况……这样的红叶果然是最可爱的。(这就是爱你就要欺负你的典型了……)

餐厅内,他们这桌是属于非常吸引人眼球的一对,点的东西又多又贵,这足以引起NPC们的注意,外表一个帅一个可爱,这便引起玩家们的注意了。

他们两人非常默契的没有把一道道的视线放在眼内,红叶边说自己的学园生活边叉起一块块牛排放进嘴巴──这都是唯一的听众大人帮忙动手的。

“那么……你是想说为了家庭和谐,你把自己卖给那个叫迹部的第三者了,是这样吗?”库洛洛的语速变得非常缓慢,以几近一字一语的速度吐出口,声音变得又冷又酷的,似乎十分不高兴。

事实上,他的确是很不高兴、非常的!

听见红叶这个小笨蛋竟然因为无需有的原因交上“男”朋友,他简直是想把那个什么迹部景吾钉上一万根钉子了!

偏偏,红叶看起来还不以为然的,硬是以为他家那个高傲、臭屁又不可一世的爸爸是个万人迷,人见人爱的!天知道……看见他那副傲样谁会喜欢这样的人啊!

团里见过麻仓好的三位女­性­,分别是玛琪、派克和小滴一致认同这样的男人没有爱──

“虽然他很强,直觉说他很危险。”这是玛琪的原话。

“团长大人,就算他再强,在我心目中还是没有人能取替你的。”这是派克的原话。

“他吗……?嗯,他是谁呢??”这是小滴的原话。

当然,以上的看法仅供参考,好爸爸还是有张非常俊美的脸皮是亮点来的。

可惜,红叶似乎把好爸爸设定成万人迷了,把自己卖了还一副他完全是为了幸福家庭着想的样子──他竟然还在为此而自豪着!

“啊!是的,要不是这样,爸爸被抢走后……妈妈怎么办呢?库洛洛,你说我是不是太聪明了?”红叶笑眯眯的看上去仍旧可爱十足的。

平常库洛洛会这样以为,现在他却一点也不觉得可爱!这个小孩简直是可恨至极!果然还是要把人牢牢锁在身边才会比较安份吧??

“非常聪明的做法,为什么你不­干­脆俐落的把人杀掉?这不是更一了百了吗?”──团长大人的声音听上去非常的讽刺,显然是为离团多日的团员感到恨铁不成钢的悲哀。

“呃……”看见库洛洛­阴­霾的浅笑,红叶忽然觉得,做人太聪明其实不是好事来的,果然是笨人活千年啊!

“为什么不动手呢?”团长大人的语气毫无起伏的,眼底划过不容忽视的杀意,迹部在他口中甚至像是小虫子般的存在,红叶实在不能理解他的杀意是打从哪儿来的……

但,团长大人不是说过旅团里团员不能入斗吗?就算他是团长,也还是旅团的一员啊!为什么他的眼神看起来似乎想要把自己掐死似的呢??

红叶眨眨眼睛,开始不敢细想下去,“直觉”告诉他──事情不妙了……!!

奇犽的独白

我是职业杀手,平常的工作便是受训和接受任务,在八岁以前,我的世界是单纯的,虽然家人的行为举止都都有点奇怪,好吧……也许是不只一点,但,还是可以忍受的。

比方说──曾爷爷真的长得很像妖怪、爷爷挂在胸前的标语很怪异、爸爸嫉妒心太强、妈妈的喜好不正常、大哥­阴­沈、二哥自闭等等的……

总归来说,整个家最正常的人是我,这点非常好!

其他人嘛……我管不着、也无法去管,这点是家里那个红衣小魔头经过多方实践后,我总结出来的,既然已经有前人作榜样了,我自然不会去­干­些吃力不讨好的事了。

别人总说十八岁成年以后,世界观才会开始改变,可是我家就是爱搞特殊,这也是可以理解的──听管家梧桐就我家的职业排名在外界说第二、可没有人敢说是第一的!

后来,八岁生日那一天,患上面瘫神经­性­炎的大哥突然破天方在十二点敲响我的房门──平常这位大哥都喜欢缠住家里那位红衣小魔头,就连往年的生日也如是,为什么独独是今天呢??

当我想到这个问题后,心里顿时产生一个念头,于是我想也没想便脱口而出的询问起来……

“大哥,小魔头不理你吗?”──本来小魔头就很怕大哥,就像看见猫的老鼠般,每回看到大哥都是躲的,却每每都一脸可怜的被大哥拎住后领抓住而已。

听见我的话后,大哥本来就苍白的脸立马板成铁黑­色­,我看得心下一抖──一个人的脸­色­突然从白转黑,过程甚至不需要一秒钟,我不禁有些相信小魔头的话了……

──小魔头总说大哥是半妖,不是人。

接下来的一整夜,本来只有几分怀疑的我更是深信不疑了。

“奇犽,你是家里唯一拥有银发的人,根据家里的传统,你将会是下一任的家主,我希望你别丢了揍敌客家的脸,记住你现在的疼痛……”大哥的话说得一板一眼的,声调甚至是毫无起伏的,无论我用什么方法他都没有停手,手中的刑具一个又一个往我身上使。

大哥说这是揍敌客家的每位必经的过程,他说我们不应该流泪、不应该害怕、不应该……

我的尖叫似乎让大哥越发兴奋起来,他手起鞭落的打得我无法说话,当妈妈到场后,她把我剩下的希望给打破了……

“伊耳谜,奇犽不愧是银发的,你看他适应得真快。”

“嗯。”

“这样一来,你就不必害怕爸爸会改为选你当家主了。”

“……”大哥的动作明显缓下,虽然还没有停止,但这足够让我回气并且分神思考了,他们接下来的话让我整个呆住了……

“伊耳谜,你还在担心什么?下任家主是奇犽,不会是你的。”妈妈的话让我很纳闷──她似乎话中有话似的。

大哥紧紧揪住手中的鞭子,黑瞳中飞快的闪过一抹异光,良久才道:“……我知道。”

如果没有接下来的话,我几乎以为妈妈是在开导大哥了──因为发­色­而不能当上家主,家里谁都知道大哥除去发­色­外,能力都是一等一的完全符合家主该有的实力。

“你这个傻孩子,我最担心的便是你了,你从小到大都没什么主见,要不是红叶……我真以为你都变机械人了,所以喜欢就要得到,就算不择手段也要,这是我们揍敌客家的家训!”

妈妈气势凛然的以手中的扇子指向大哥,我也完全的听懵了……

“所以妈妈也是被爸爸……?”

大哥的话没说完便被妈妈一扇子拍中面门,然而我却完全暗爽不起来,只因为……我完全的陷入纠结了!

我听见什么、听见什么!?

我一直以来所讨厌的责任、竟然是因为……为了让大哥从种马中解脱出来才被按在身上的!!!

这真的是我的家人吗??我异常悲哀的想着。

我意图把这些转达给爸爸或是爷爷,从妈妈和大哥的话里我猜测他们似乎并不赞同且不知情的,然而……还没成功便被妈妈抓住并警告我──“奇犽,聪明人不该动不该动的念头,特别是当这件事将会影响到伊耳谜的幸福。”

我完全无法理解,只知道他们要牺牲我的自由来成全他们。

“奇犽,你不觉得他们站在一起非常赏心悦目的吗?如果他们能在一起,那么可爱的小红叶就能永远陪着我了!想想都觉得兴奋,那孩子真的是好苗子啊!”

──说到尾,还不是妈妈的爱好太过变态!

**

从那天起,我这才发现原来世界是这么悲催的!

揍敌客家家主压根儿没有我小时候想像的美好,而唯一的大哥却因为未来另一半会是男­性­而主动放弃,想到这里我更悲哀了……

为什么……我只是想有个人来争权夺位也是没有可能呢??

当然,我不是没有想到过二哥的,只不过……当我一反常态开始观察看似无能的二哥后,我发现了不该发现的秘密。

“你穿这套衣服果然最好看了,我还记得第一次看见你,你便是穿着这样一身衣服了……”

当我完美的隐藏好身影后,看清房间内的影像后,我囧了……

天杀的!为什么二哥竟然是在跟手办娃娃说话!!!

更该死的是──那只娃娃拥有一头漂亮的金发和大大的蓝眼睛、那张脸我化为灰也认得出来,这压根儿是根据红叶所订造的手办娃娃!!

天啊!我的家人都中毒了吗??为什么连这个无趣的宅男二哥也败在红叶手上了??

“噢、你的头发有些乱了,我来替你梳好,别扁起嘴了、乖……”

二哥显得非常的投入,连我气息出来混乱也没有感觉到我的存在,只注心一意的眯起那双眯眯眼仔细的为足足有手臂之高的娃娃开始梳理头发。

说真的……如果只听声音的话,也许我会为二哥的深情而感动,可惜的是──眼里的画面是一名胖胖的胖子汗流浃背的替娃娃梳头后,我只觉得──这家伙绝对是个变态!!还是个畏亵到极点的变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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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怪我这样说自己的二哥,实在是……他跟我上回我任务对像看起来差别不大,顺带一提,那位任务对象是位有恋童廦的变态畏亵老头……

红叶到底有什么魅力让大哥和二哥为他疯狂呢??──这个问题成了我最大的疑惑,直到红叶离开揍敌客家后,这个疑问还是一直藏在我心底。

我本以为大哥只是被妈妈威胁才要缠上红叶,直到有一次我竟然看见大哥眼神落莫的坐在红叶原有的房间内,我才恍然大悟过来,原来大哥真的是舍不得红叶的……

只不过……他手上的娃娃、不是以前曾经在二哥手里看过的吗??

为什么大哥也有一只呢???

囧!!!

难道大哥和二哥都人手一只吗??难道说……我家的人都是变态吗???

我被这个念头打击得一病不起,到最后却换来几大杯小魔头那方该死的毒汁让我不得不重新振作起来。

“原来红叶说的配方真的有用,不愧是下任家主人选,奇犽,你竟然没有虚不受补……”爸爸的表情有些奇怪,似乎是既高兴又纠结的。

不过……喝完毒汁死不成就代表这些吗?还有什么叫虚不受补啊!你这是意图毒害儿子啊!──我在心里腹诽着。

家里的气氛在红叶离开后变得很奇怪,一股无影的压抑笼罩在家里,似乎大家都变得有些奇怪,其中最明显的便是大哥了。

大哥本来就是面瘫神经­性­炎患者──红叶在的时候,大哥显得很活泼,整天追着小魔头身后走,虽然还是没什么表情的,但还是很好说话的。现在……别提了,大哥似乎把一切的郁闷发泄在我身上,整天飙杀气说是训练我的神经和反应,刑讯训练更是把我往死里抽,这让我收起仅存的良心,开始幸灾乐祸起来了──谁叫你的­性­格差让小魔头受不了你逃之夭夭呢!!

说到底,我认为小魔头之所以离开揍敌客还不是因为大哥的别扭­性­格,他是那种情商非常低,喜欢你就要欺负你那类人,说到这里,我真的觉得大哥其实跟小学生没两样的!最起码,我也知道讨好别人不该用这种低劣的手段来吸引对方的注意力啊!!

后来,我终于忍受不了家里的高压政策,决定要为自己活一回,于是我打伤了妈妈和二哥离开出走来到外面的世界、还参加了猎人考试──虽然我不觉得当猎人很好,最少猎人证可以拿来卖嘛,以后爸爸想要追究责任我能这样子推说。

当我忍不住赞美自己的­精­明时,上天又再次的嫉妒我了……

我再一次诅咒自己那该死的命运──在再次遇上红衣小魔头后。

兜兜转转这几年,小魔头一点儿也没变,说起话来奇奇怪怪的,这些我已经不想提了。在这场考试中,我想唯一的收获便是认识了一位很有趣的朋友,他的名字叫小杰,非常的笨,还管叫小魔头作好人……

拜托!!这位待在我家多少年便把揍敌客家变成怪模怪样的!怎么会是好人呢??

特别是……他为我们家带来一种可把曾爷爷放倒的毒药加入家族试炼后,首当其冲的受害者便是我!吃这么多苦都是因为这个小魔头!

被大哥抓回家后,我的借口并没有得到爸爸的完全信任,他把我交给了二哥。

说到这个二哥,这些年来他越发的变态起来,不仅房间里的手办多得快要成山,重点还是每只手办都是那位小魔头──分别有女仆装、校园装、动物装……总之他是越来越畏亵和变态了!!

“听说你参加了猎人考试还认识新朋友了,我真为你感到高兴……”

二哥的脸看上去很­阴­沈,这大概是他心里变态的关系吧?

我勾勾嘴角,想起什么似的低低说:“二哥,你知道我在考试遇见谁了吗?”

“?”二哥带上疑惑,手里的鞭子仍旧充满劲道。

早已习惯疼痛的我不以为然的耸肩,“我看见小魔头了……”

二哥的反应很大,鞭手甚至从他手里滑落,他冲上前一把揪住我的衣领并叫道:“你看见红叶了?在哪??告诉我!”

我恶意的微笑起来,“谁知道呢……他没有完成考试,失踪了。”

“什么!?”二哥非常紧张,其实我认为他太大惊小怪了──毕竟有大哥这个有情人没家人的在,二哥你再喜欢小魔头也是没门的啦!!可惜二哥并不领情,又加倍把怨气发泄在我身上,所以我才说小魔头每回出现都是带来楣运的!!!

我没有说谎,红叶确实是失踪了……还把本来正常得很的考试搞得一团糟,我早就知道跟在小魔头身旁的几人并不简单,特是是那个飞坦和库洛洛,这两人身上的血腥味跟曾爷爷有得拚,我就知道小魔头的朋友都不会是正常人!

如果大哥最后真的和小魔头在一起,我想……揍敌客家很可能会完蛋的!

只不过,大哥和妈妈都不赞同我这个想法,大哥甚至还在妈妈的恶补下开始稍有长进,这是我偷听回来的……

那一天,我听见大哥跟妈妈的对话又再次朝诡异方向发展,这才惊觉以往的自己其实并不太了解真实的他们……

“什么!伊耳谜,你说的是真的吗?”妈妈的声音激动得有些不太正常──虽然她一向如此。

“真的。”大哥一如既往的瘫着一张脸,令我惊讶的是他眼中有掩不住的光芒──看多了深谭死水,我实在无法维持酷酷的形象般嘴巴大张了……

“呵呵!你总算像个揍敌客家的人了!很好,这么快就能见家长了,这证明你很有机会的,对了、第一印象是非常重要的,明天你可要注意来着。”

我的天……见家长??见谁的家长?大哥去见家长?什么跟什么嘛!

“妈妈你别紧张,麻仓先生已经同意我叫他爸爸了。”

“噢!伊耳谜,你真的太能­干­了!”

听到这里,我想我不得不面对现实了……

大哥所谓的见家长不就是见小魔头的家长吗?麻仓这个奇奇怪怪的姓氏不就是小魔头才有的嘛!看来……大哥是决定要动手了……

只不过我非常怀疑──以大哥这个患有面瘫神经­性­炎的、真能搞定怕他怕得活像见鬼的小魔头吗?

而事实上,大哥非但没有搞定,还说小魔头被他爸爸带到很远的地方,我听见这个消息后立即冲回房间大笑数十声──小魔头总算走了!我终于出运了!!

没想到……幻想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那天过后……大哥变了个人、不、不应该说变了个人,套用小魔头的话便是他完全妖化了!

大哥变得毫无人­性­可言,表情甚至可以整年不动,只有出任务需要易容才会露出别样的表情,我这才体会什么叫水深火热──变得­阴­沉少言的大哥比活泼的大哥更为可怕,我甚至不到万不得已是绝对不会面对大哥的。

别人总说人阿、就是失去过后才懂得珍惜的,我深深体验到这个道理了──过去的大哥和现在的相比,原来过去的大哥已经非常好相处了。

至此,我认命了……

小魔头,你快回来搞定大哥吧……

就算、以后你长住在揍敌客家、甚至改姓揍敌客我也没有关系的,只要能让大哥恢复正常就好了!!

**

借口要出外训练自己的自主独立­性­,我跟小杰开始了寻找爸爸的旅程,虽然这项活动有点儿没有意义,只是这总比让我待在家里面对妖化大哥和怨男二哥来得更­棒­。

我和小杰好不容易才进入贪婪之岛这款游戏,里面的东西非常有趣,让我一下子便投入游戏,却没想到……命运之神又再次嫉妒我了!!

我竟然在游戏中遇见小魔头,重点还是──他身边的人不是大哥!

瞧他和另一个男人有说有笑的,我开始着急起来了,要是大哥得不到小魔头又再妖化怎么办?受苦的还不又是我吗??为什么我的命运总是这么悲催的???

“奇犽,你看!那个是不是红叶啊?”小杰注意到我的视线后才看去,随即吃惊的叫了起来。

我沉重的点点头,微微眯起眼……总觉得那个男人有些奇怪。

“我们过去打个招呼吧!”小杰没有我的苦恼,想也没想便迳自走过去。

当那个男人转头看向我后,那种怪异的感觉更盛了,那双漆黑的眼眸看得我一抖,双脚不由自主的顿住──仿佛有巨石压在双腿似的,又像是大哥飙杀气时的感觉,第六感告诉我……最好别再靠近了。

然而,小杰的举动却让我没有选择的余地。

“我真高兴在这里见到你……奇犽。”当库洛洛缓缓开口后,我全身的寒毛竖立了起来,困难的点点头后把视线转向小魔头,显然,他的杀伤力比较小、比较安全。

整顿饭我几乎没有说话,只时不时的点头附和小杰的话来,我只低头猛吃想要避开库洛洛若有似无的目光,只能在心里悲愤的大叫起来──为什么世界总是这么悲催的??

明明错的人不是我,为什么罪魁祸首还一脸无知的快乐过活??

本着一股不甘和不愤,我在离开前悄悄在小魔头耳边说:“看来太久没见大哥让你忘了他的可怕了……”说完,无视小魔头眼中的疑问,我深味意长的朝库洛洛颔首后便扯住小杰飞快离开。

大哥和小魔头间的追逐战只要不祸及我的话其实也挺不错,我由衷希望这回小魔头别再拒绝大哥了,毕竟……我可不想面对魔化大哥,不过嘛,凭良心说──根据大哥那种情商的人,想要抱得魔头归难度真的太大了!

我没有想过要Сhā手,好好享受争取回来的假期才是王道,其他的事嘛……相信妈妈会替大哥解决不是吗?

他的想法

“奇犽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当奇犽拉着吃个不停的小杰离开以后,库洛洛轻叹一声后异常感慨的道。

──团长大人什么时候这么关心别人啦??当初他可是坐在尸体山上吃饭打屁的,现在来这套是改­性­了还是被诅咒影响了呢??

想完又想,红叶困惑地眨了眨眼,想不通的反问:“库洛洛,你很在意奇犽吗?”

库洛洛的眼底闪了闪,勾起一抹浅笑说:“对于揍敌客家下任家主会不会造成威胁而已,你知道旅团的宗旨。”

──团长大人大概是想到深远的未来了吧??不然现任家主不去留意、反倒去看个小鬼??这大概便是爸爸说过的……下棋前先想好十步的方法吧???

红叶早就知道库洛洛是个非常周密的人,可是他现在觉得……团长大人实在太过多虑了,什么人什么事都要想过算过,以前旅团的经济不景,团长大人这么做也是无可口诽的,只不过现在嘛……他似乎想太多了吧──!

红叶觉得不能再这样子下去了,于是沉重的抬手勉强拍上对方的肩膀──还好他们是坐着而不是站着,要不然以红叶这副小身板子想要玩拍肩还差很多年!

“库洛洛你听我说……你现在这样不是不好,只不过你太多虑了,我知道你是为了旅团着想啦!可是这样你会少活很多年的!!”

在看见红叶一瞬间把可爱的笑容敛起,换上沉重的表情,库洛洛已经心知不妙了──有过太多次经验了啦!!但他没想过的是……这个脱线的娃竟然会跳跃到这种话题来……

终于,叹息过后,库洛洛犹豫良久以后还是开口了:“为什么突然这样说?”

红叶一听就乐了!他最怕就是团长大人不愿把自己的意见听进耳内,现在他肯听了,接下来要说的就更好办了,再接再励的说:“我这是关心你啊!你看你……看见奇犽就会自动联想到什么威胁不威胁的,我跟你说啊……奇犽这个小鬼没什么出息的,你别这样子看着我,我说的可是真的!!你以为奇犽为什么能当上未来家主啊??”

库洛洛就算再聪明还是很难明白他到底想要表达些什么的,于是只得顺着他的话接下,“当然是他的实力,虽然他现在还­嫩­得很,不过我想他的资质很不错,适当训练以后,假以时日他会是名了不起的杀手。”

──诶??团长大人的评价还真是出乎意料的高嘛!!

红叶一阵惊叹,随即忍不住微微笑了起来,颊心的小酒窝顿时露了出来,显得格外可爱,库洛洛看见他的笑容后眼神一黯,还没来及说些什么,红叶又继续说了。

“库洛洛,这你就错了!奇犽当上家主其实是别有内情的!!”

“……”

瞧见这孩子一脸神秘的,库洛洛转了转眼睛,非常犹豫要不要再听下去,但在看见红叶眨巴眼睛,似乎很是期待自己的反应,逼不得已之下他只得勉强笑笑鼓励着。

红叶见状很是满意的笑得眉眼弯弯的,左右观看旁边没有别人能偷听到后才凑至他耳边,压低声线低低的分享着小秘密:“其实奇犽当上家主不是什么实力和资质问题啦!!他根本就是一般般的嘛!!!”

库洛洛一听就愣了……什么叫就是一般般??──实力一般般?还是资质一般般??

红叶满意的看见他眼底的疑问,点点头故作神秘的又道:“这个可是秘密哦!其实嘛……他们家的人都挺不错的,呃、当然那个半妖除外!好人是不包括他的!!”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在这番话脱口而出后,他感觉到库洛洛身上的气变得又冷又冽的,就连缠也比刚刚浓厚好几倍──简直就像在不爽或是生气似的!

不自觉地,红叶咽回到了嘴边的话,讷讷的看着表情平静无波的库洛洛,小心的观察着他的反应──事实上,他还是首次近距离感受到库洛洛的怒意,难免没什么适应力。

如果不是怕火上加油的话,其实他还很想问库洛洛是不是……妖化了??(才怪呢!还好你没问……)

“继续说。”库洛洛仿佛没有发现他的纠结,沉着嗓子又问。

红叶见他鼓励自己了,不由得胆子大了起来,深吸口气又说:“奇犽之所以可以当上家主,还不是因为他们家有爱嘛!怜惜他天生白发,知道他的时间不多于是用这个方法让奇犽相信他是个有用的人!这么一来,奇犽就不会自暴自气的堕落了啊!!!”

──白发童子不是白当的!就像肌­肉­爸爸(席巴)一样,他也是因为先天­性­基因不好才会接下家主,这不、人家不但活到几十岁能跳能动的!!!

库洛洛的嘴角微微抽动起来,漆黑的眼眸转为深沉无波的,直盯着红叶看的眼神活像想要硬生生把他吃进肚子似的,让不知死活的小孩不禁开始颤抖起来……

──这个小鬼果然没有丝毫长进!!!

好半晌,库洛洛好不容易才压下怒气,以平平的声音问着:“为什么这么说?”

见他好奇了,红叶连忙抛弃那种奇怪的感觉,得意的解释道:“这是遗传基因问题啦,简单点说来便是先天患有白化病的人比较短命吧?如果早就知道这点的话,我想奇犽会堕落吧??漂亮妈妈连这点都想得到真是太体贴了!!”

这些早在以前他就想到过了,这些都是半妖伊耳谜完全做不到的!!──想他在少年时代已经会因为挑食把不喜欢的都夹给可怜的单纯弟弟(糜稽),而单纯弟弟则是单纯的以为大哥是对自己好,搞到最后还因为过胖失去自信,最终成为宅男……其实这一切都是半妖的错啊!!整个揍敌客家就他最没人­性­了!!!

想了想,他立即补充:“我想半妖他应该很郁闷吧?整个家族就他最大,作为长子竟然没能当上家主!”

库洛洛每听一句,脸­色­便沉了一分,看清他的模样后,红叶不禁抿起­唇­来──团长大人到底是怎么了啦??他以前不是也是这样认为的吗???

“库洛洛?”

库洛洛听见他的叫唤后,张了张­唇­想说点什么,最终还是深吸几口气,抬手不由分说便朝他的头顶狠狠敲下去!!

“好痛……”红叶委屈的眨巴眼睛,往后退去抬手揉了揉发顶,不满的瞪住团长大人,“你­干­什么?我又没说错,这都是漂亮妈妈跟我说的啊!!”

库洛洛抽动几下嘴角,几秒过后又再次恢复成原来的优雅,双手交叉放在胸前,紧紧盯着红叶良久,久久的、久久的,他才缓缓道:“那么伊耳谜在你心目中代表着什么?”

──换个角度说,其实团长大人是在问伊耳谜在你心目中就这点儿出息吗??

想通这点后,红叶偏头奇怪的睨了他好几眼才回答,“还好吧……他是个实力很强的半妖。”

回答着的同时,他还是忍不住直直看着团长大人,怎么没见“一阵子”,他变得对半妖这么有兴趣了??

“还有呢?”库洛洛似乎没有发现他的疑问,挑挑眉又问。

红叶皱了皱眉,想了许久才终于说:“还有他真的非常抠门!可以的话真的别让我遇见他……”

可爱的小脸皱成一团,红叶纠结的分析着──半妖只要不向自己追讨债务,和他搭档杀人赚钱其实还不错的,至于他家的人也是挺好相处的,只不过……想到短短时间他便能将自己欠下的几百万转化为数百忆的债务后,就算半妖人再好……他还是觉得这只妖怪太可怕了!!

“会怎样?”库洛洛的眉头高高扬起,似乎在为他那种吞吞吐吐的说话方式而感到不烦。

“这个还是不要遇到比较好吧……要知道我回去以后都在上学,那有什么美国时间能拿来赚钱呢?”红叶愁眉不展的回答,随即扁起嘴在库洛洛开口以前打断他又说:

“库洛洛,为什么你今天总在追问半妖的事啊?是不是你又看上半妖了??我跟你说啊、家花有什么不好的?就算你跟那个野草Tom分手也不应该把主意打到半妖身上啊!!”

库洛洛真的无法不郁闷了……这孩子的脑袋到底是在想些什么的??──如果他不是红叶的话,他真的很想冷冷的讽刺你脑袋装的是不是稻草……只是,他是红叶,自己就是喜欢他那种单纯的­性­子,虽然红叶的单纯有时候很残忍。

他只得维持表情那种优雅的微笑,扬起右眉低低的说:“你很介意那个Tom吗?还有家花是谁?”

红叶听后反应还是挺大的,猛的跳了跳身子随即凑上前迫问:“不会吧?你竟然忘了Tom是谁??他不就是流星街里的老大嘛,对了、你还是要看照片是吧?”

──以前偷Pāi的照片不是白拍的,那个黑发红眼的野草到现在他还是深深记得的、毕竟他就是害家花(派克)受委屈的罪魁祸首嘛!!

以往库洛洛听见这段不太光明的往事,他都会变得非常­阴­沉可怕,这个时候的他是整个旅团的人都不敢惹的,倒是……出乎意料之外地,团长大人这次竟然没有生气,也许他是习惯了、又或者是出于别的原因──很有可能思想更成熟、年轻的冲动已经没有了。

团长大人只是淡淡的勾起­唇­角,修长的两指轻轻佻起男孩颊旁的金­色­碎发,在他耳边低语:“不必在意他们,无论是过去、现在、或是将来。”

“嗯?”红叶任着他动作,再次纳闷了起来──今天的团长大人实在是太奇怪了!不管是反应或是说话方面都是的!!

微微歪着头颅的男孩,脸上明显带着不解与纳闷,也许还有点不满与不爽……湛蓝的眼珠子亮得出奇,满脸不悦的红叶有种说不出的可爱感,让库洛洛露出一抹笑容,左臂不知何时已然搭在旁边之人的腰上,一个用力,男孩便整个掉到自己怀里,暧昧的贴至他的脸旁,直盯着他的眼底低声说:“你有更好的选择的,你知道我在说什么的。”

……更好的选择???

红叶努力回想他们本来的话题到底是什么呢……??为什么莫名其妙的会说起这个来了???

想了没一会,不擅于使脑子的小孩放弃了,只得转往想团长大人到底是暗示些什么来着了──不必在意他们跟、有更好的选择到底有什么关系来着了??

为什么他会完全想不明白呢???

团长大人还是很了解自家团员的,也可以说任谁也能从红叶的脸上看出疑问,谁叫这孩子总是把想法清清楚楚的写在脸上呢!他淡淡的笑了笑,沉声说:“对了、我们还是继续被打断的话题吧?”

“什么话题……?”红叶一阵头晕,被他一句一句的给绕晕了头,压根儿忘了他们有在说什么话题的。

库洛洛勾起假笑,一字一语的道:“迹部景吾,你是不是应该有更多的可以告诉我呢?”

红叶的脸­色­当下变得很难看,囧!为什么团长大人总是爱对别的人这么感兴趣啊!!

先是奇犽、又是半妖伊耳谜、现在好了──连没有见过面的景吾也这么感兴趣,这么一来,派克知道不是又会很伤心吗???

他不由得在心里抱头大叫:为什么团长大人总是这么奇奇怪怪的?为什么旅团的其他人会不在??

当然,他最想知道的其实是那个该死的诅咒是不是会连带的影响脑子,要不然向来­精­明的团长大人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

当红叶好不容易从那间极富气氛的餐厅里出来时,他的脸­色­已经几近苍白了,相信任谁被团长大人整整“关心”数小时,就连最笨最迟钝的窝金也会受不了的吧?

完全没有往前看的红叶走着走着便碰的一声──撞到别人了。

还好,冒失鬼男孩遇见的不是陌生人,而是与他一同前来的班长大人、藏马。

藏马在整理完思绪以后便离开酒店来到附近的大街,初步了解游戏的规则渐渐放松了下来,正当他边走边思考接下来的计划时,迎面而来的少年便一把撞向他,幸而他眼明手快的按住红叶同学的双肩,看清他的表情后,藏马不禁有些惊讶了──看似天不怕、地不怕的红叶同学竟然一脸恍惚的、看起来呆呆的虽然可爱,却明显一脸苦恼的。

“红叶,你没事吧?”藏马见红叶完全没有开口的想法,仍想继续发呆下去的样子只得率先开口了。

红叶被唤回心神后,看见藏马本能微笑了起来,摇摇头说:“我没事,只是在想事情而已。”

“是吗?”藏马明显不相信,显然在他心目中……红叶同学并不属于会动脑袋那群人。

红叶点点头非常肯定的样子,随即想起团长大人的话便笑道:“秀一,正好在这里遇见你,我就不必再走一次了,库洛洛说这个城市有价值的情报他都打听好了,我们该动身到下个城市去了。”

藏马微愣了一下,有些奇怪的反问:“我是无所谓,不过……我记得鲁西鲁先生还待在房间不是吗?难道这游戏有什么密语或是传音之类的功能吗?”

“啊……?”

他的疑惑

听见藏马的询问后……这下子,倒换红叶惊讶了!

不是说这类念力游戏没有什么密语之类的,那本玩家必备的书很有可能有能加好友或是通讯等等的功能,毕竟卡片这么多,有一、两张是方便玩家交流也是很正常的事而已……

只是,红叶清楚记得到现在为止,团长大人已经跟自己待在一起整个上午了,那么秀一的说“还”到底是多久以前啊??

团长大人现在处于被封念的状态下,应该不能瞬间现身在别处吧??内里似乎别有内情似的,红叶试着仔想有何疑问之处──

莫名其妙的,红叶想起奇犽离开前说的那番话了──“大哥的可怕你似乎忘记了……”?

如果有人问红叶改变他一生的人是谁?──他会回答说是爸爸大人。

但如果有人问红叶影响他一生的人是谁?──那么他会回答说是半妖伊耳谜。

毕竟当年还是十二岁的红叶身负数百亿巨债,这个要是有点儿人­性­的都做不出来,偏偏,半妖他成功了!他只认钱而不认人,作为半妖的他也没有什么道德观啊、羞耻之心之类的东西,于是红叶第一次吃这么大的亏,可以说没有半妖伊耳谜,他今天也不会这么上进的整天想着该怎么赚钱、养家、还债等等的现实问题!

说了这么多,红叶只是想要表达──他是绝对不会忘记半妖的可怕与冷血的,那么奇犽所说的话到底是想要暗示些什么呢??

他实在是想不出来啊……

“……秀一,怎么了?”在红叶快要抓破头的同时,本来正默默跟在藏马身后准备到咒语卡店买些实用卡片便离开城市的,只不过班长大人突然顿住的脚步让他下意识也跟着停了下来。

藏马微眯起眼,有些无奈的暗讽道:“我想我不得不认同鲁西鲁先生的话,太过平静的生活让你的观察力开始下降了吗?”──要不是早前看到过红叶的实力,妖狐藏马是绝对不会认为红叶是位实力不错的能力者,毕竟看他呆呆愣愣的,谁能看穿他的实力呢?

经他一提,红叶敛回游走的心神,视线落在转角处,偏头看了看班长大人,这回,他没有主动出手,反倒笑眯眯的睨住班长大人──显然,红叶这次是打定主意想要看戏的。

这孩子心里想的是:谁叫班长大人刚刚在说他呆!既然如此,现在他乐得看看聪明的班长大人会如何处理?当然,他绝对不会承认自己是记恨的!他是好孩子不是嘛?

藏马无力的扯动嘴角,没有作出配合的意思,亦没有退让,只静静的站在原地等待,他不喜欢处于被动的位置,却喜欢以静制动。

“你们好,初次见面。”──藏在转角处的人似乎对自己暴露的行踪不以为然,大方的站出来朝二人打着招呼。

藏马和红叶互换眼神后,最终还是由脑子较为­精­明的班长大人主动站上前询问来人的来意……

“请问……你们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我们有重要情报想要告诉你们,游戏最近出现出手残暴的念能力者,现在已经有几人受害了,我们称那位凶手为爆弹魔……”

爆弹魔吗??从名字听起来还算残暴的样子!

红叶饶有兴致的听着两位说的情报,心里想着要把这个重要消息带给团长大人,毕竟“残暴”的念能力者可是一级危险人物嘛,相信在失去念的状态相遇可不会是什么好事……

要外界的人知道……堂堂幻影旅团团长竟然因为被诅咒而让凶手有机可乘,说出去完全不风光、简直可以以丢脸来形容啊!红叶想到这里,不禁扯了扯藏马的衣角想要尽快与库洛洛在城门集合,心里倒是涌起一股奇怪的预感……

不过……才离开一阵子,团长大人应该没这么“幸运”就与爆弹魔遇上了吧??

“你这家伙真的有把团长看好的吗?”──玛琪冷冷的睨住旁边不住朝她抛媚眼的男子,再一次质疑着。

“当然了~?”西索对她的冷淡非常不以为然,甚至可以说……就因为她有够冷,他对她的兴趣才有增无减的。

一旁的侠客无声叹了口气,再次为自己挑选的对象而无奈了,现在他只希望一点──希望团长大人的神经能强大得足以忍受这个三五不时抽风的魔术师。

说起来,旅团的蜘蛛脑在得知游戏里会出现能替团长大人解开诅咒的人物时,在调查到拥有游戏的几个目标后,他们不费吹灰之力便弄到手了(强盗当惯了自然没难度……),侠客也不是没有玩过游戏,待了几天便摸清了游戏中的特­色­,虽然他很想把东西都拿到手,只不过现在旅团挂心的还是亲爱的团长大人。

从前旅团做事都不需要考虑些什么,团长大人无法联络他们又及不想让西索过多了解旅团的行动,在这样的制约下,旅团最近的活动也收敛了不少,侠客相当了解他们现在的状况──没有任何宝物能跟亲爱的团长大人比拟。

进入游戏后,侠客花了些时间便找上了西索,这并不难、原因嘛……简单得很,游戏里虽然有各种各样的念能力者,可是变态还是只得一个!──论变态,西索认了第二、谁敢认第一呢??

侠客本来想让团里最冷面的飞坦去跟西索“沟通”的,可惜……飞坦竟然断言道:“做梦!”

表情向来又酷又泄的飞坦在听见西索的名字后,脸上闪过又青又白的像似被逼吃玛琪弄的爱心晚餐般的表情──这让侠客非常的好奇!

──到底西索做过什么让飞坦如此反感呢??

事实嘛,让飞坦难过的不是西索本人,而是团长大人……这件事还是不提也罢了!!

最后,逼不得已之下,侠客只得讷讷的请求旅团中的冰山美人、玛琪小姐出动,还好玛琪对团长大人的事情非常看重,也没有拒绝……

“那么~◆你们找我有什么事呢?”变态的魔术师对于冰山美人的冷脸丝毫不以然,还显得非常受用似的,眼睛渐渐从灰­色­转为金­色­──果然不愧是天生的受虐狂啊!!(简称就是变态嘛──侠客语!)

“团长,怎样?”玛琪也不是天生这么少言的,不过对上那道炽热的视线,她实在是不想说话。

西索对她的冷淡有些失望,随即嘻皮笑脸的回答:“库洛洛嘛~他应该很不错吧?”

“你怎么不确定?”──冰山美人怒目瞪视住他。

“因为……库洛洛抛弃了我嘛~◇”──魔术师不依的扭了扭腰,声音听起来完全没有半点儿委屈,表情却很哀怨。

“到底怎么回事?不是让你看好团长的吗?”派克忍俊不忍的冲上前问,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在团长大人失去念力的虚弱期,唯一的保镳竟然如此不负责任!!!

“这个嘛……是库洛洛先进来的,谁叫他就是急­性­子呢~◆”西索对旅团的怒意毫无所觉,反倒回忆起与大苹果共处的那段时光,又再次开始抽风邪笑起来。

“你、你这家伙!要是团长大人有什么万一,我就算死也要拖你一起进地狱!!”──本来有些自闭的派克在得知亲爱的团长大人竟然下落不明以后,当下对西索非常不满,甚至忘却这人的难缠与深不可测,气势凛然的放起话来。

“嗯~?虽然你不是我喜欢的型,不过嘛……看在库洛洛的面子份上,我还是会欢迎你的哟~◆”──变态就是变态,派克的话让西索更乐了,也许他在想的是,弄丢团长大人被旅团追杀也没有不好的!

在场唯一没有任何感觉的便是想清前因后果的蜘蛛脑了!

侠客大概想到团长大人怕是受不了这个变态,却又苦于被封念的状态下,每天每夜被这个三五不时抽风的变态纠缠时,那种进退不得、被迫服从的样子,他不由得囧住了……

联想到这里,侠客筒子唯一想到的词语竟然只有两个字──囧、他要完了!!他要完蛋了!!!

──小气且爱记恨的团长大人铁定是不会放过他的啦!可谁叫当时揍敌客家竟然拒绝生意呢??追溯起来还不是那个伊耳谜跟团长大人有私怨嘛,说起来……这实在是不能怪他的、不是?

侠客努力说服着自己──虽然他很明白团长大人向来不是个讲理的人,很多时候库洛洛是更偏向任­性­而为的,只要不危及旅团的利益下,团长大人做事可以以任­性­来形容。

想到此,侠客一脸菜­色­……为什么嘛?

那就是因为……团长大人是绝对会在事后以不危及旅团利益(把侠客的小命留住……)的前题下,好好让侠客感受一下什么叫作比死更难受!!──理解到这点的侠客不禁在心里大叫:为什么倒楣的总是他啊??

而事实上,侠客不愧是思想最为接近团长大人的蜘蛛脑,在库洛洛不得不忍受与西索同居一室时,恢复念力以后要让侠客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这个念头在越见抽风的西索后,便越是加深了一分!现在嘛……

侠客应该庆幸的是团长大人无意中在游戏中遇见了红叶同学,这个意外的收获让团长大人当下龙颜大悦,也没有心思去想该怎样折磨蜘蛛脑了,只是……

“小姐,请问与我一起来的少年还没回来吗?”──团长大人从早上等到下午,又由下午等到黄昏,那个嘴里说要出门买午餐的少年完全不见踪影,本来他还很沉得住气以为是红叶久久没有接触到念能力者的世界一时玩疯了而已……却没想到这一等、足足等了大半天了。

“抱歉,我没有看见到呢。”站立在饭店大门的待应小姐红着脸回答,低垂的眼睛不住朝库洛洛那张俊美的脸蛋上瞥去。

库洛洛没有心思去讨好一个NPC,微微颔首示意后便转身离开了。

──红叶会到哪儿去了??

红叶虽然有点爱玩,遇上正经事来却不会是光顾自己的任­性­小孩,那么……是有什么人、或是什么事让他回不来吗?

库洛洛边走边仔仔分析着,红叶在知道他很“不幸”地失去念力后,第一反应便说会这段时间会罩住他,听见这个回答,团长大人还没来得及品味被保护的复杂感觉,红叶便像理解他的纠结般开口:

“放心啦!你是我的老顾客,价钱方面我绝对不会多收的!十天时间一亿就好、团长大人,你也觉得太便宜了吗?你不用太感动了啦!这个表情实在不适合你,千万别哭啊!我可不想面对失去理智的派克呢!!”──这孩子还以为团长大人很感恩,很阿力沙的用力拍了拍肩露出一脸笑容。

而事实上,团长大人是真的在纠结了……

在流星街、甚至是在幻影旅团的同伴,他们的存在都不是为了去保护对方的,尽管蜘蛛们可以说得上互相信任,“保护”这两个字他们是从来不会去说出口的──保护、只有弱者才会需要的二字,在流星街这是无能者的形容。

红叶张口说要保护他,库洛洛感觉到心头似乎有些暖暖的,胸口涌起的情绪不算很剧烈,却足够让他悸动与动摇。

他没有想到过,到了今时今日,强大如他竟然会因为别人说要保护自己而被……感动?库洛洛不是很确定这个形容词有没有正确──毕竟他没有过这种情绪。

当红叶说出要保护他,那种感觉有些像第一次凭自己的拳头获得第一份食物、又像是第一次杀掉自己的对手获得短暂的宁静、也似是第一次获得珍贵的书本增加自己竞争的资本……

像是、又不像是。

团长大人也分不清这种暖暖的、涩涩的、酸酸的感觉叫作什么,只知道他不讨厌这种感觉,还想更深刻的感觉一把,偏偏,红叶这小鬼的下一句让他硬生生把各种各样复杂的情绪压了下来──这叫他如何不郁闷?

“……我会让派克把钱打进你的帐户。”──团长大人有些咬牙切齿说完这句后,深知派克是忠诚的团饭后,红叶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只能讨好一笑说不收费,可惜脸上那种遗憾又像被欺负的表情令库洛洛完全没有感受到他的诚意。

想起来后,团长大人便更肯定红叶绝对不会是贪玩才不回来的,这孩子是个很一条筋的人,一旦答允的事是绝对不会反悔的,那么现在的问题便是……红叶到底遇到什么事了?

在更早以前,团长大人特意前往藏马所在之处,美其名是关心与询问红叶的朋友,实质是为了收集更多情报,失去念力并不代表智力会跟着下降,藏马身上的危险­性­与不稳定­性­,团长大人看得非常透彻,不过他没有表现出任何杀意与­阴­谋,只表现得像个关心红叶的人而已。

至于藏马对团长大人的看法,这点库洛洛可以说是不太感兴趣的,不过……有藏马在,红叶应该会回来才对,但想到就连藏马也不见人影,团长大人便再也坐不住,再次回到城市中到处与NPC对话进行寻人游戏了。

“!”

突然,他猛然顿住脚步,朝右方一角看去,眼底划过一抹疑惑……

刚才那抹黑影……看起来相当的眼熟、也许该说是眼熟得太过了!

“是错觉吗……?”库洛洛有点不能确定,不是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而是这里并不是现实世界,只是以念能力创造的游戏内,任何事都不能妄下判断──这便是本­性­使然了。

没有丝毫犹豫,库洛洛快步跟了上去,然而,没让他有进一步确定的空间,身后倏地传来一阵脚步声,团长大人的眼神瞬间转为锐利,在转身那一刻,脸上的警戒转为温文的笑容,盯着紧跟在他身后的三人,只一眼便觉他们不怀好意──这只长期处于危险的直觉。

“我应该不认识几位的,那么……你们找我有什么事吗?”

“……”

这个团长很奇怪

当红叶带着藏马来到团长大人所说的集合地点后,一身白衣黑裤的团长大人早已站定在城门附近的书店等待他们的到来,他手执黑皮书,背依石制墙壁,整个人看起来气质高雅的,红叶高兴的看见他平安无事,忙不迭的挥手叫唤着:“库……?诶?秀一??”右手突兀被秀一用力扯住,更让他止住了脚下的步伐。

纳闷的昂起头,疑惑地看向阻止他开口的班长大人,只见藏马的脸­色­有些奇怪,双眼紧盯着前方的团长大人却不开口,身体甚至紧绷得像是随时要往前狂奔似的,让红叶不由得很是奇怪──他们两个不是见过面了嘛?为什么秀一看起来好像很警戒的样子???

“秀一,怎么了?”

藏马收回放在团长大人身上的视线,转移低头看着红叶,皱了皱眉开口:“红叶,你有没有觉得……鲁西鲁先生有些……”

他没有把话说完,猛然顿住的像是要思索该以怎么样的形容词来说明现在的感觉,红叶闻言再次看向站在书站门口的团长大人,努力想要寻找秀一所说的“疑点”。

库洛洛注心一致的观看着手中的书本,低垂的眼帘远看有些朦胧,柔顺的黑发贴服地垂在颊旁,与平常出任务时总是梳得一丝不苟的模样对比很大──任务时候的他像个黑暗王者、现在的他则像个气质温文的大学生,可是……还是没有什么不对劲啊!!

红叶挑了挑眉,正想张嘴调侃藏马时,身后传来库洛洛那道低沉如同丝滑般的声音:“红叶,你来了。”

转头一看,库洛洛面无表情的朝他们走来,黑眸在瞥向藏马时闪过一抹异芒,随即微微扬起­唇­,笑道:“怎么了?表情这么怪?”

红叶摇了摇头,同样扬起笑脸,笑眯眯的说:“没什么,秀一似乎还不是很习惯库洛洛这一面而已。”

经过推理,红叶猜藏马表现得如此警戒的原因在于──库洛洛昨天的头发曾经往上梳过,在面对几名不长眼的小混混时更是表露出作为团长大人的气度与风凡,自然是不能与现在无害的团长大人相比了,那么……秀一是在疑惑这点吧??

“哦?”库洛洛挑了挑眉,目光自然以然地落在藏马身上。

藏马抿了抿­唇­,垂下眼帘若无其事的说:“没什么,只是觉得鲁西鲁先生有些……不一样了罢。”

“不一样?”库洛洛看起来对他的疑惑很感兴趣似的追问。

“是的,鲁西鲁先生身上某种特质似乎改变了。”藏马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解说,像是要试探什么似的转头朝红叶问道:“红叶不觉得吗?”

红叶眨了眨眼睛,再次正视着团长大人,甚至很喜感的围着团长大人转了几个圈,上下仔细的打量着,半晌以后才说话,“唔……我明白了!”

乍看红叶在以食指和姆指在下巴摆了个七字,眉眼稍梢的,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面对库洛洛的蓝­色­眼眸底下更是正气,藏马见状不由得稍稍松了口气。

“你看出来了?”

在书店门前遇见的库洛洛,给予藏马的感觉压根儿是另一个人似的。

本体作为妖狐的藏马,对于气味及感觉相当的敏锐,昨天的库洛洛给他的感觉像是黑暗到极点的人类,是一种经历过绝望后重生、理智却又残忍的──这让藏马小心的隐藏起所有情绪,只因为在那双漆黑得仿如寒冷深谭的眼睛底下,似乎什么样的心思都会被看透,毕竟……没有谁会喜欢被猜出脑海中所想所思的。

然而,今天的库洛洛却突兀转变了。

他变得……内敛得仿佛没有任何情绪,虽然昨天在面对自己时,库洛洛还是皮笑­肉­不笑的,可是气味不一样了。

昨天的他和今天的他,身上仍旧是满满的血腥味,那种深入骨髓的血味瞒不过藏马的鼻子,所以他也不太确定自己的猜测,于是他把问题抛给了红叶,毕竟……红叶才是与他有过交情的人,要是红叶在自己的暗示下还是认为库洛洛没有问题的话,那么很可能只是自己对库洛洛的认识不够、理解不深吧?

现在,红叶终于在自己的暗示下表示出发现其可疑之处了,藏马这才放松了下来。

库洛洛乍听红叶的话,眸光闪烁不断,沉默不语的等待红叶继续说下去,一瞬不瞬的目光并没有为后者带来任何压力。

红叶坦然的迎上二人的目光,甚至能得得意来形容的,他清了清喉咙,伸出食指直直指向团长大人并低叫:“库洛洛,你的发型变了!”

乍听此言,藏马简直想要一拳敲上他的头顶!!──这是什么样的无聊理由啊!!这个笨蛋!果然不该对他产生期待的!他就是与桑原、幽助(人类灵界侦探)那个冲动的、热血的家伙都一个等级的!!!

然而,与他的相反的是……库洛洛显得很复杂,他先是暗自松一口气,随即眼神又再­阴­霾了下来,高高挑起的眉头令人感觉他非常不悦──虽然他脸上还是挂着浅笑,藏马却只觉得这仅仅是种虚伪的客套而已。

“还有……你的心情似乎很不错,发生什么事了吗?”红叶歪了歪头好奇的看着团长大人,总觉得他的心情比上午更好。

藏马挑了挑眉,仔细观看库洛洛并没有露出任何特别的小动作,不由分说的看向红叶像在无声询问──你怎么知道他心情不错的??

红叶再次得意一笑,想了想,以食指轻抠脸颊低低的说:“我也不知道……就看起来感觉很像,我有说错吗?”

库洛洛摇了摇头,本来冷硬的双眼瞬间转柔,抬手揉了揉金­色­的柔软发顶,轻声说:“没有。”

藏马再次感到惊讶了……

本来在库洛洛身上那种­阴­沉与煞气竟然突发­性­的收敛了,今天的他甚至可以说是比昨天的他更容易相处,这种转改突兀得让他感到讶然了。

“那么……秀一先生准备好了吗?如果没有别的事要做的话,我建议现在出发。”

库洛洛看起来仍旧温文,完全没有被藏马的话给弄得心情不好,语气非常礼貌的询问着。

没等藏马回答,红叶忙不迭地抢话,“没有了,我们现在就出发吧!”

“……”藏马的嘴角微微抽动,最终只是意味深长的瞥了库洛洛一眼便点头了。

红叶没有把他们的异状看在眼内,高兴的上前扯住库洛洛的右手说:“我们快走吧!听说前方那个城镇有赌城哎!我早就想去玩玩了,以前爸爸都不给我去玩,库洛洛会喜欢的。”

“赌城?听起来不错。”库洛洛顺势握住那只手,反被动为主动的牵住少年往城门的方向走去,由于与团长大人关系并不密切,可以说是以互相防备来形容他们现在的关系,这点藏马完全不在乎,他骨子里本就不属于热情的一群。──也许最近的他是被不明因素影响了,但是他骨子里仍旧是孤傲且冷漠的妖狐。

──最后的最后,在红叶没有任何表示之下,藏马保持了沉默,既然昔日的同伴也没有察觉到他的奇怪,那么他这个外人也许是想得太多了,当然,他还是不会放弃警觉的。

自然以然地把自己放至最为最后的位置,若有若无的跟他们保持最少五步的距离,趁着红叶的注意力皆放在库洛洛身上时,不着痕迹的观察着他们──

“我就知道你会喜欢的!”──红叶看起来很乐。

“你看起来很高兴。”──团长大人看起来有些失笑。

“我这叫有荣誉感,幻影旅团的势力不能局限在流星街啊!”

“你说得总是很有理。”──团长大人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无力,却又隐藏着纵容。

“那当然!现在便是我们幻影旅团大展拳脚的时候了,相信等飞坦进来以后知道旅团的名气竟然能扩展到游戏,我敢保证他会很高兴的,更多的……便是为我们旅团而骄傲,怎样?听起来很不错吧??”──红叶很得意,藏马却听得无奈。

──好吧……看样子想要依靠红叶看出他的可疑之处是不可能的,藏马决定改为按兵不动,当然了,这也是在怀疑变成事实前的态度而已。特别是当他……对于这个与待了十多年的日本相比危险太多的世界,藏马还是习惯在掌握更多情报后才会行动的。

**

其实,团长大人对藏马的态度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当久违的红叶在稍稍长大后、毫无预境的再次进入属于他的世界,身边却跟着一名“同学”??

天知道……“学校”这个词汇对他来说是多么的陌生,是的、正是陌生!

而他讨厌这种陌生,无形的距离仿佛悄悄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开始展开,本来与红叶的距离仅仅是触手可及的,然而,当红叶自另一个世界回来后,说的、念的都有些改变了,这样的改变、他非常的讨厌。

特别是那位秀一先生,他不喜欢,非常的。

那个外表如同优等生,随便能在高级职场找到的气质与说话语气,不由分的……令他无法产生任何好感,也许……这是主观­性­的一种说法,他却是个被压抑太久以致思想在失去约束后便会成了极其任­性­的人物。

亦因此,他放纵自己去讨厌这个人。

在藏马表现出明显怀疑的那一刻,心头闪过的──是杀机,他该庆幸自己从来都不是个胡乱跟随心思行走的人,要令他动手杀人便必须拥有吸引自己作出劳力的资本。

只不过……当他听见红叶的回答时,不可否认的,心头有些失落,也有些发闷,既庆幸又郁闷的两极感觉让至今仍未回神,脑海中唯一形成的想法却是……

──原来在他心目中,自己还没有特别得能一眼看出来吗?

**

他们正准备到达的都市不叫别的,它拥有一个相当吸引人的名称,至少,这个名称为它带来了兴旺,在大部份人心目中,这个都市非常富有吸引力的。

好吧,多少还是有些人对这个名字感到反感的……

“恋爱都市??”──班长大人似乎想起了什么,对这个名字很是抵触。(就是学校的后援团吧!)

“这个名字……红叶,你别告诉我,这就是你口中所谓的大展拳脚……也许我该你作一次详尽的另类教育是吧?”──团长大人十分不满,声音猛然压下好几分,双目恶狠狠的瞪向笑意盈盈的少年。

红叶无辜的眨了眨眼睛,讷讷的说:“不是啊!他们明明告诉我说这个都市是整个游戏内最­棒­的都市,还说要是运气好的话可以实现任何愿望的!”

──这孩子似乎忘记了,对男人来说……找个漂亮女人谈个恋爱、进赌城赚大把大把钞票确实是每个男人的梦想,这里是每个放弃现实世界、在游戏世界落地生根的念能力者首选的居住都市。

“我们走。”团长大人不由分说的扯住红叶便当真要离开。

红叶忙不迭的止住脚步,死命的把人拖回,无奈……以他仅仅到胸口的身型实在无法把男人拖动,于是……堂堂的团长大人便和矮小的少年你拉我扯的,一个坚持要离开、另一个则死命要留在原地……

终于,班长大人在嘴角猛抽下,努力保持镇定──最少他的神­色­看起来仍旧如平常无两。

“我说……你们确定要在这里继续、唔……这种争斗吗?”──班长大人无可奈何地开口提醒他们,虽然这里是游戏,但是在人来人往的大都市还是过度引人注目了,毕竟……一个长不大还能装小孩子的红叶还算顺眼,再多一个成年男子、无论他的外表长得再好看,引发出来的后果还是不太好的。

──瞧瞧这街上有多少行人(包括真人和NPC)都好奇地停下脚步侧目,显然,他们万分好奇这对到底是在­干­什么?

“……”

“……”

团长大人首先停了下来,冷冷的睨了藏马一眼似乎在说──不用你多管闲事,随即,反手俐落的把不听话的少年勾起,快步朝旁边的小道走去。

“库洛洛,放我下来!!”

“聪见没有!!!”

随着他们越走越远,红叶叫嚷的声音也渐渐开始下降,徒留在原地的班长大人犹豫着该不该展开脚步追上他们,然而,在看见男子的背影和少年低声抗议、讨价还价的样子,他忽然觉得自己不该上前打断他们的。

只不过……藏马不由得有些苦笑了,“看样子……做人还是得够自己吧?”

──那个说会“罩”住他的剑道部部长被绑走,那个看起来危险度极高的男子似是忘记他的存在,要班长大人真是位普通人的话,谁能保证单独行动后不会被杀?

比方说……那个游戏中闻名的恐怖分子──爆弹魔??

说起来班长大人想的都是不无道理的,听说爆弹魔的目标常常瞄准卡片数量还可以的新手,经过红叶的出手,他们这组不能说卡片不够了,不过嘛……他还是太过忧虑了,为什么嘛??

原因便是爆弹魔在别的城市找上了他的目标人物,自然以然的便不会袭击身处在恋爱都市的藏马了,至于他们的目标嘛……就是他了!!

“先生,请问你有听说过爆弹魔吗?”说着的同时,那名问话的冲天发男子边友善的微笑、边抬手搭向黑发男子的肩膀。

红叶悲催了

──詹岚的诅咒……当真只是把封念住、并限制他接近自己的团员吗?

他真的很怀疑……

原因是──最近的他真的非常倒楣、非常的!

自从获得力量后,团长大人的前途一时无两、风光无比!

在流星街、幻影旅团成立并打响名堂后,团长大人走到那儿都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直白点说明──他何曾尝试到现在的窝囊??

先是被脑残了的蜘蛛脑交托给那个变态人妖,现在更是遇见这些不长眼的家伙──

“先生,看你的样子大概是新手吧?你没听说过爆弹魔吗?”冲天发男子的模样看起来挺诚恳的,只是在演戏演了二十多年的团长大人面前,他、真的差太远了……

佯装出好奇的样子,库洛洛不着痕迹地避开他的手,问:“爆弹魔?似乎有听说过……”

男子看起来更高兴了,眼底甚至涌现得意的情绪,“你听说过就最好不过了,最近被爆弹魔危害的新手很多,现在大家决定齐心合力消灭他,我们几个便是这个小团体的成员,怎样?有兴趣加入吗?”

虽然他很努力佯装成魅力型的领袖,可惜……他的声音和模样加起来完全没有说服力,可以说他压根儿对爆弹魔有一定程度的崇拜或是认同?总恬说起来……这家伙不是好人──库洛洛在心里诽腹。

“是吗?听起来很有趣。”

“如果你有兴趣加入的话,我可以带你到集合点,刚好今天便是每月聚会的日子呢!”冲天发男子笑得有些不怀好意──这也许是团长大人太过敏感了。

“很遗憾,我还要急着找回同伴,这次可能去不了……”库洛洛垂下嘴角,顿了顿刻意吊人胃口。

果不期然地,男子顿时笑容微僵,随即劝说道:“这样吗?你的同伴在哪?我想他们应该也是新手吧?”

“是的,他们跟我一样玩了两天,不过他们似乎到了隔壁城市……”团长大人暗中透露出他们是超级初心者的信息,不过他倒是想起了先前的疑惑。

刚才如果没有看错的话……那个人似乎是?

然而,没等库洛洛再细想下去,冲天发男子便友善的说:“如果你有兴趣加入的话,我们可以陪你去找的。”说完,他顺势想要把手搭在库洛洛的肩膀上。

团长大人再次侧身避开,注意到对方有些僵硬的动作,不禁有点兴味的道:“抱歉,我有点洁癖,讨厌跟别人身体接触。”

“哈哈,这样吗?真是不好意思,我为人比较热情……”

微微眯起眼,团长大人想到了什么,又道:“对了,游戏里有什么比较快捷的寻人方法吗?我对集卡还有些陌生。”

“当然,你只要唤出Book再在名单上便能看见曾经遇见过的人物名称了。”

团长大人满意的点点头,突然压低嗓音说:“说起来爆弹魔我还真的很少听说,倒是听说了……最近这区很危险。”

“是爆魔弹的原因吗?”──冲天发男子对于把话题扯回这里而感到高兴。

“不……比他更危险的存在。”团长大人缓缓露出浅笑,主动朝他们走近几步,低低的说:“你们听说过吗?”

三人呆呆的摇头,齐声说:“没有……”

“幻影旅团,你们没听说过吗?”团长大人说着的同时,脸上挂着嘲笑般的微笑。

“!”

几秒过后,昏暗的小道内传出一阵杀猪般的惨叫声──

“啊──!”

“住、住手──!”

“我、我们把卡片都给你……别杀我!!”

团长大人优雅的甩手,把短刃沾染的鲜血甩掉,顺手把头发往顶上一拨,露出额心那道散发着幽暗光芒的等臂十字纹身,刚才温文的气质全退,幽深的黑眸轻蔑的侧睨住他们,一字一顿的说:“那么……把你们所有的卡片交出来。”

毫无意外地,三名断手断脚的男子面面相觑一眼后纷纷唤出书本。

团长大人合上书,张狂一笑道:“我真的很久没有被抢劫了……自从我离开流星街以后,这种感觉让我回忆起不好的记忆。”

也许在他念力被封印以后,实力真的大减,但这只针对高手来说而已……想要欺负团长大人,这几位显然还差得远。

在一个麻烦解决以后,库洛洛还需要解决另一个……

那便是……刚才一瞬而过的“错觉”。

慢悠悠地离开鲜血遍地的后街,团长大人边清点到手的战利品边回想连连怪事……

红叶的离开、西索意味深长的表现、可能出现的错觉……

如果他的眼睛没有因念力被封印而一并残了的话,那么……他确实是曾经看到过跟自己一模一样的人出现过。

要是红叶被那个人带走的话,其他一切的怪事也能说通了……

──这些加起来得出的推论只有一个,似乎是有谁在借用他的身份出现了!!

只不过……当他想到红叶竟然一点也没有发现“自己”的古怪异状,他不由得有些不悦了、也许、不只有些而已……

团长大人相信被红叶认同了的人,他会对你很好、也很忠诚,而事实上红叶也是个心眼不怎么样的人,好听点说是忠诚,难听点说就是笨!

此刻,红叶非常非常丢脸的被高他两个头的男子直直扛着往人烟稀少的郊区走去,恋爱都市接近现实的大城市,四处都是建筑辉煌的赌场与酒吧,想要往人少的地方着实不是一点儿距离能形容的,偏偏,身型高大的男子看起来虽然偏向纤腰,却连半丁点的疲乏也没有表现出来……更甚者、从他大步流星的步伐看来,他的体力不单只是好得很,略为沉重的脚步更表达了他的怒气──

“快点把我放下──!!!”

在双方的体能素质相差太远,挣扎未果以后,红叶只能嘴里叫叫,而显然男子不想给予理会……扛着他的手仍旧是丝纹不动的,直直走到密林中央,他们终于停了下来。

被安放在平坦的石块后,红叶不悦地怒瞪着眼前之人,然而,在对方对他的怒意完全不以为然的情况以下,红叶气结的低叫着:“库洛洛,你到底在发什么疯!!莫名其妙的把我扛走又什么都不说!!”

幽深的目光倏地变得深邃,久久没有说话,就连本来理直气壮的模样也渐渐缩了回去,就算红叶的神经再粗,如此明显的危险还是能感觉出来的……

周身的空气仿佛在一瞬间被压缩,男子的黑发无风飞扬了起来,那双一眨不眨的眼睛乍看起来有些可怕,红叶感觉自己如同被野兽盯上的猎物般,也是头一次感觉到眼前这个可以信任的人、原来是这么可怕的……

沉默了良久,良久以后,他终于收敛起强大的气势,哑声开口:“……在你眼中,只有库洛洛?”

──他到底在说什么啊??

红叶本来讷讷的表情顿时变得很纠结,库洛洛的话是什么意思啊?他用的语句非常奇怪,明明他就是库洛洛本人,却又不能“我”来表达,反倒转弯拐角的说出自己的名字……

难道风光惯了的库洛洛在念力被限制的这段时间受了什么莫大的委屈吗??

这点很有可能啊!毕竟自他在流星街认识库洛洛到他成为团长大人开始,他很少需要受任何委屈,也应该说流星街的人向来不会委屈自己,正如他们常常挂在嘴边的:“想要就抢过来。”

那么团长大人如今情绪失控,很有可能就是不习惯失去力量,甚至可能受到不公平对待后产生的委屈??

只是……为什么就连他自己也有点不相信自己的推理呢?──红叶满头黑线的心忖。

不、不、不……英国最最最伟大的侦探曾经有这么一句话,他说──“First of all, to

all the conclusions can not be ruled out, then the rest, no matter how bizarre, incredible, it must be irrefutable fact.”(引用自福尔摩斯,私认为还是原文比较有味道!)

红叶默默无声的念着这段话好几次,反反又复复的感受着这段话的意味,如此几次,他顿时觉得其实真相虽然很难接受,但是真相就是真相──真相、只有一个……

思及此,他毅然抬头直直迎上那双黑眸,在对方略带期盼的眼神中,一字一顿的说:“你放心!即使你的真实是多么难以接受,我还是会一如既往的把你当成团长的!爸爸曾经说过……人无完人!每个人类都不能避免的拥有缺点,但是──就因为拥有缺点才让人们显得真实!所以你不是孤独的,我相信这世界上任何人都会有的,哦、当然……除了我爸爸。”

他边说边用力拍着对方的肩膀,认为这种小小的接触能为对方带来安全感,可爱的小脸扬起了浅笑,乍看之下就是一个非常有包容心的好朋友!

然而,对方完全没有感受到半点儿温暖,表情越见可怕,这回有了心理准备的红叶并没有被吓到,反倒友善的说:“其实你在人类中也是个不错的了,虽然你永远及不上爸爸,但是你还有旅团的大家啊!说实话的,我们都觉得完美得不像人类的团长令人难以接近,我相信等大家都知道你的本­性­后,大家还是不会对你的失望的,要知道领袖除去帝王以外,还能走走亲民路线的!”

“够了!”

这回,对方没有耐­性­听他说完,双手压放在红叶的双肩上令他不能随意离开,幽深的眼睛一转不转的看着不知悔改的少年,语气中有着咬牙切齿的意味。

是的,就是咬牙切齿!!

这该死的小鬼到底在说什么??听听、他说的都是什么?

最最不可原谅的,就是他竟然没有认出自己,一直在说着一些不着边际的话语,尽管他不断告诉自己要冷静、不能急,正所谓凡事需要按步就理,太过急切只会把对方吓跑──让这些该死的理论见鬼去吧!!

天杀的!这孩子就是不能宠!没错、就是不能宠的!!

“?”红叶看着团长大人的脸变来变去的,就算只有颜­色­在变──白变黑、黑变红,他还是觉得很奇怪啊!

“你完全没有看出我是谁。”──这句显然完全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我想我没有近视……”红叶本来略带讽刺的话在对方可怕的目光下渐渐消失,下一刻,熟悉的声音令他不由自主地颤抖了起来──

“红叶,你训练严重不足。”­唇­角勾出一记冷冷的孤度,库洛洛突然抬起手朝自己的脸上抓去,本来空无一物的脸不知怎的传出阵阵滋滋的声响……

一枚枚的长钉子竟然硬生生自那张脸上露出,修长的十指轻轻夹起圆圆的钉头,库洛洛的脸皮渐渐开始不受控制的扭曲起来,没几秒后,那张俊逸的脸被另一张俊美的脸取代了……

这个模样……这张脸……赫然是属于伊耳谜.揍敌客的!

“这、这是什么回事啊!!!”红叶惊恐的瞠大双目,不敢置信的大叫着。

──为什么团长大人会突然变成半妖啊???

不、说不定这只是个噩梦而已,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做梦梦见被半妖追债了……

可惜,伊耳谜完全没有给予他自我催眠的空间,有些冰冷的食指滑上他的脸颊,曲起的指腹一下又一下摩擦着,大大的黑瞳微微眯起,他露出危险的表情凑至红叶面前,低低的说:“你完全认不出我,我很失望。”

“你、你……”──可怜的红叶还没完全回过神,又也许该说他不想要接受这个现实。

“你离开足足六百七十九天,你知道现在欠我多少钱吗?”──半妖伊耳谜仿佛没有感受到他的颤抖,以平板的语气陈述着。

“我、我、我……”红叶用力摇头努力否认着这个事实。

可惜伊耳谜就是要逼他接受现实,没几秒又继续说:“是七千五百九十一亿,零头还没算。”

这下子,红叶总算是清醒了……

“才没有!!为什么又多了个零啊!!你明明说过不算利息的!!!”红叶低叫着反驳,这不是他刻意要耍赖或是说谎,这真的是伊耳谜以前答应过的。

“我是说过,不过前提是……你必须待在我身边,你违约了。”伊耳谜不慌不忙的诉说着。

他的话倒让红叶回想起,当时伊耳谜说过不用还利息,好像在后面真的说了些什么,可是……这也不是他的错啊!他又不是主动离开的、好吧……虽然他真的不愿意时时刻刻被一笔巨额欠款压在头上,但带他离开的人是爸爸嘛!

不过,爸爸做的都是对的,于是红叶只能说:“……可是你答应过的!”

看见他委屈的扁起嘴,早在套话中得知红叶消失这段时间都去做过些什么,伊耳谜再次感到不悦起来。

“你没有做到,那便必须继续算上利息,还有在你意图欠钱不还远走高飞以后,我不得不为自己争取多点信心了,现在给你两个选择。”伊耳谜朝他举起两根手指。

红叶见状暗自咬牙了……

总觉得每回遇见这只半妖说什么要商量或是讨论什么的时候,往往自己一个不注意便会被坑钱,这大概便是半妖拥有的妖力吧?总之……这就是他不待见半妖的原因了……

他明明应该遇不到半妖的,为什么他会这么悲催的在游戏里遇见最最最可怕的人啊??

虽然他万分不愿意……可在半妖几近逼视之下,仍旧只得顺着他的话问下去。

“什么选择?”

伊耳谜满意的点头,举起食指说:“第一个选择是,你必须初今天之内把欠款还清,要现金。”

“这怎样可能啊!!就算是抢也要找好几十家银行啊!!”

红叶管不上悲催,愤怒得快要扑上前狠狠咬住那根可恨的食指了,心里认定半妖就是故意要为难自己的──不过说句实话,如果他真的把这么多个零的现钞抢到手嘛,也该是他好好享受数钞票的快乐啊!!

伊耳谜似乎早就知道他会这样子说,模样看起来不怒不恼的,慢悠悠地举起第二根手指,眼底飞快的闪过一抹流彩,非常有主张的说:“那么你的选择便是第二了。”

红叶有些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抬手叫停道,“等等!你得告诉我什么是第二选择啊!”

──这半妖是什么人啊!坑死人不偿命的,话不说清楚已经上过无数次当的红叶当然不会再次上当了!

伊耳谜的­唇­角动了动,声音低沉而轻快的说:“很简单,你的第二个选择便是……”

伊耳谜给予的选择

“我答应……”

“我很高兴你这些年来变聪明了,我不会让你感到后悔的。”

“……半妖,你的表情让我完全感觉不到你在高兴啊!!”

“我真的在高兴。”

“……算了,你还是别笑吧!太可怕了啊!!”

“……”

──这一大一小的财迷,在经过没有技术可比­性­的讨论后,早已成­精­的大人自然如愿以偿得到想要的答案。既然目的达到了,非典型面瘫的伊耳谜怎么可能不高兴??就算他的表情看起来仍然冷漠如昔,事实上这只是一种闷­骚­的表现,只是苦了红叶这孩子而已。

尽管红叶非常不满意和伊耳谜继续行动,在失债没钱还的局面下,他还是没有任何选择的,更别说那个被逼答应下来的第二选择了……

班长大人藏马见红叶垂首摇头的,不由得纳闷开口:“红叶,你还好吗?”

红叶很想跳起来大声摇头说不好!很不好!非常不好!

然而,在半妖不经意的一瞥下,他还是只得把气硬生生咽回去,一字一顿的说:“我、很、好!!”──这个班长大人也太白目了吧??任谁也看出他的心情不太好啊!还故意问出来是在找茬是不是??现在看什么也不顺眼的红叶在心里暗骂着。

藏马挑了挑眉佯装看不懂那张在生气的脸庞,随意瞥向站在红叶旁边的黑发男子。

──显然,他们刚才发生过什么了,而且与他先前试想的、也许……没有偏离不远,不过看样子似乎尚未陷入险境,看穿这点的班长大人顺理成章的佯装不知情地进入看戏模式了。

伊耳谜同意和他同行也是在红叶强烈要求之下所作出的让步,好不容易才在游戏中相遇,想让他轻言把人放行是不可能的,他甚至可以用享受来形容再次看见红叶那张气鼓鼓的可爱小脸。

──果然还是这种表情的红叶最可爱了,那只没表情的娃娃做得实在不怎么像。(就是奇犽提到过那只……)

“说起来……为什么你这半妖会来玩游戏啊?你不是说你弟弟每天光会玩游戏没出息的吗??”──红叶不无抱怨的说。

事实也是当初待在揍敌客家的日子,红叶每天跑去找糜稽玩游戏,每每被伊耳谜抓到都被训话说──“作为杀手最最不可取便是沉迷在无聊的娱乐当中,你想要像糜稽那样家门也出不了吗??”

当时的糜稽完全被他的话打击得脸­色­发白,当然,这与表面上说支持糜稽的红叶猛地摇头脱不开关系的。

“我有任务在身,不是来玩的。”伊耳谜一板一眼的回答。

“什么任务?有钱赚吗?”身负百亿巨债的红叶闪着星星眼仰望着。

“不是杀人。”伊耳谜一眼便看穿他那点儿心眼。

“不是杀人?那是什么任务?”红叶问得非常自然,完全没有自觉揍敌客家的任务是需要保密的。

换作平常伊耳谜也会直白且坦然的回答,只是现在他若有所思的睨了藏马一眼,再想到当中的利害关系便拐了个弯的回答:“保护任务。”

红叶一听当下愣住,不敢置信的看着他低叫,“你竟然会保护人!!不可能!!”

“……”伊耳谜没有回答,瘫着一张脸木然低头注意着红叶,心里想的是:他偶尔也会作作好事吧?有必要这么夸张吗??(应该说偶尔也会赚点外快吧……)

红叶见状,嘴角微微抽动一下,赶紧甩开脸佯装没有发现他无言的眼神,可是半妖会作好事!?那跟爸爸也会撒娇、鼬爱吃辣、迹部不爱华丽没两样啊!!

“红叶,揍敌客家的生意也有分淡季的,这个时候我们必须扩展业务增加收入。”伊耳谜眼神柔和的说明,抬手揉了揉那头金黄|­色­的柔软发顶──说白了,他已经把这孩子当作自家人了,日后等他们结婚以后便是像以往一般是搭挡,这些事还是尽早达成共适比较好。

红叶露出恍然大悟的样子,心忖不愧是半妖,赚钱的方法就是多!难怪银行有这么多个零头了!!

不由自主地,他想起伊耳谜刚才说过的话,蓝眸底下再次闪过怀疑与兴奋──

**

“假如你作出第二选择,那些欠款不但可以不还,我的钱还是你的钱。”

听到这句,红叶想也没想便点头答应了,反正听起来他也不会吃什么亏啊!

伊耳谜所说的第二选择听起来是有些奇怪,他说的是:“你喜欢揍敌客家吗?”

当时的红叶直觉地回想那一家都古里古怪的杀手世家,也想起在那个家时过的日子虽然苦(赚钱和欠债上升),不过他们家的人真的很不错的,最少他们让常年单独被丢在家里的红叶感觉到家庭温暖了。(好大人忙着找手下和通灵大赛)

于是红叶连连点头并强调,“如果你不追着我还钱便更好。”

伊耳谜展开双臂把坐在石块上的男孩抱进怀里,那小心翼翼的动作要让怕他怕得要死的弟弟们看见准会吓晕,双臂一紧,把男孩抱高并将那颗不安份的头颅按在脖间,他这才说:“你就整天想着钱吗?”

红叶白了他一眼,“这还不是你害的!”──要不是这个财迷,他怎么可能知道两百万可以瞬间猛增至百亿元的?!!

好吧……饶是伊耳谜亦不得不承认当年的自己真的如妈妈所说有些幼稚,他知道自己喜欢这个男孩,偏偏接受杀手训练的他却不懂那种无时无刻想要亲近的心情代表着什么,可是这也不是怪他不是吗?毕竟家里的训练并没有告诉过他这样的心情叫作喜欢,只知道要把人留住便编出千百万种理由出来把红叶留住。

现在他有点自讨苦吃了……

红叶每每看见自己都像老鼠看见猫,第一反应是巴不得自己是幻觉、第二反应是有多远跑多远;这样的反应让伊耳谜有些受伤,更多却是无奈──谁叫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便是自己呢??

最后,伊耳谜努力放柔声音说:“成为我的人,那么你不仅可以不还钱,我的钱也是你的钱,可是你不能再离开。”

“……!”

其实单听声音显得半妖很诚意,为此感到惊讶的红叶抬起头,瞧见那厮还是一副要命不活的面瘫样后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想错边了??

一直以来的担惊受怕就是穷,而半妖就是他穷的出发点,那些钱不用还后抢来劫来的钱都是自己的,最最重要的是……半妖一定很有钱,这点红叶十分确定的,如果有人能无所不用其极的赚钱还能穷的话,那个人可以去自杀了!

出乎意料地,半妖对于他的回答似乎并不感到困扰,相反他好像非常高兴自己会点头似的,红叶觉得他非常的莫名其妙!!

世界上有这么好的事嘛??竟然可以欠债不还钱??──这显示这孩子最终还是没有搞明白这是真实得不能再真实的告白,反而,他认为半妖的表达方式太过特别,需要独特的翻译方法如暗号才能解答,这便叫把简单化为复杂了!!

可是,红叶深怕他反悔也没有细想下去了,就当他的脑袋坏掉的后遗症好了!

伊耳谜从他答应后那刻起便不由分说的握住他的手,仿佛害怕他会逃走似的,此刻亦然。

其实伊耳谜也有解释过的,只不过他的回答有些模棱两可的,也可以说是红叶太笨听不出言下之意啦!

他说:揍敌客家向来很护短,一旦成为我们家的人,我都会非常宽容和大方,甚至……会对家人很好很好,永远不会背叛。

那里有很好啊!想想单纯弟弟的身型就觉得半妖说的好意还是不要接受的好啊!!──红叶腹诽。

“可是为什么你要……”红叶结束回想,勉强接受他第一说法,说到这里顿了顿,四周瞄了瞄没有发现别人的注视后才继续,“为什么你要弄成现在这个样子啊??”

──他问的自然是为什么非得要伪装成团长大人的样子了,本来嘛……他就觉得向来爱书如命的团长大人突然一反常态的开始追求年轻人的刺激有些奇怪了!现在又发现原来团长大人是半妖假扮后,他不禁觉得被蒙在鼓里的自己简直被当成笨蛋耍了!!

想到这里,红叶就恶狠狠地瞪向旁边的男子。

“没有为什么。”伊耳谜轻淡描写的回答着,在发现红叶大大的不信任眼神后,嘴角动了动,好半天才缓缓道:“反正已经是恶名昭彰了,再添一笔也不会怎样,更何况这也是一种低调。”

──他的潜台词就是说:你家团长大人已经是恶名昭彰的强盗了,就算他在游戏里杀人越货什么都好,也没有任何关系了。

如果对方不是可怕的半妖,红叶会说那请付一大笔名誉借用费吧!可惜的是……对方是个食人不吐骨的半妖,红叶只能闷在心头了──说到尾,这半妖还不是在说自己遇见他这个问题的起源是运气!

“什么低调?你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低调啊!”──以旅团的名气为荣的小蜘蛛当下气结了。

“我就是低调。”──以低调为己任的杀手先生以自豪的声音挺直背脊回答。

“唉……”──对这两个人感到无可奈何却又不得不忍耐的妖狐大人暗叹口气并开始怀疑自己到底能不能回到日本。

当然了,红叶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其实是……他一开始遇到的团长大人是真实存在着的,最少从旅馆出来以前的团长大人都是真货,是他后来自己贪玩跑出来时巧遇的团长大人才是伊耳谜假扮的,所以说──事情往往都是人们自己作出选择的,是人们自己选择了命运,而不是命运喜爱作弄人们。

要怪也就只能怪他自己,也应该该红叶总是不防备熟人的气息,正正是这点让他无法察觉到不对劲,明明奇犽和藏马都提醒过他了,偏偏因为曾经与伊耳谜待在一起好些年习惯了对方的气息便轻言放下戒心,套用真田副部长的名言──红叶,这回真的是太松懈了!!!

一行三人各说各话的继续往前进发,自认非常普通和低调的队伍不知道的是……不知道有多少眼睛直直黏在他们身上,当中,更有他们的熟人……

“是红叶……”金­色­的眼睛闪过一抹几不可查的惊喜,直想往前冲出去却被旁边的金发少年制止,转头怒瞪着自己的同伴,明显开始不满了。

“­干­什么?”

金发少年苦笑一下说:“飞坦,你忘了团长不能接近我们吗?”

──他们不是见不得红叶,而是团长大人看见他们会比死更难过,要不然他早就上前调侃那个可爱的小鬼了。

飞坦抿了抿­唇­,语气不快的反驳,“那……为什么红叶可以?”

“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很有可能是红叶没有纹身,而那条诅咒的制约是蜘蛛纹身。”侠客只能作出这样子的猜测。

飞坦回头看了看越行渐去的三道背影,眼底有些不甘,暗咒几声后才不悦的转身离去。

“喂喂,你还要去哪儿?”侠客有些不放心的追问。

飞坦的脚步顿了顿,紧了紧右手的雨伞半晌才不情不愿的丢下一句,“……收集卡片。”

──看他杀气腾腾的样子,谁会相信他真的单纯去解任务集卡啊!!蜘蛛的本­性­都是任­性­的,不爽了又不能解决只好找别的路子发泄去了。

侠客闻言不由得松了口气──还好飞坦没有发飙,又不是他不想让他们见面,还不是团长大人的体质问题嘛!

不过嘛,侠客倒是了解到一点──原来表面上非常冷漠的飞坦和红叶的感情不错嘛!最少他自己的搭档芬克斯两个月也不见飞坦有任何不满,看起来还是毫无反应的,现在却难得失去冷静想要上前的……这证明他们的交情还真不是一般的好!

侠客自己也是有些想念团里那位总是引来欢乐的同伴,问题是自家亲爱的团长大人现在无法接近他人,难得红叶不受条约所管制的就近保护团长大人,又不需要再接受那个­性­格变态的西索,这一举两得的方法虽然让他们连带地不少接近红叶,但这只是一时的忍耐不是?

回去以后的侠客在把这道消息告知其他同伴后,不用多说地受了不少白眼以及冷眼,其中以玛琪的死亡视线和三餐最为可怕,要不是他的脑袋还有用处,侠客很怀疑自己会在短时间内被毒死的。

深感这个世界是悲催的侠客筒子不禁想:整个旅团中最宠红叶的其实不是团长大人,而是冰山美人才对吧??

距离与视线的差距让他们没有及时发现到团长大人的真伪,这点在日后会引发什么问题先不论,此刻,真正的团长大人在哪儿呢??

如果这里是现实世界的话,团长大人找人可能会需要时间和情报,但这里是游戏,他需要的只是──

“同行。”库洛洛轻声念道,随即,他的眼前一花,整个人已经瞬间化为空气的粒子并移动至别点,然而睁眼看到的场景却让他冷静不下来。

想要毁天灭地般的怒气、仅一秒便占满心头……

只见,出现在团长大人面前的二人正在……

我们摊牌吧

藏马是个非常识相的人,这不仅是因为他谨慎的­性­格使然,更因为他是曾经风摩魔界的强盗头子──妖狐藏马,这些年来虽然他一直附身在人类身上,对于危险的直觉却丝毫没有减少。

本来他们一行三人倒也是相安无事的在恋爱都市走走逛逛,一起收集情报、打听消息、闯关集卡等等的……当然,这只是红叶的说法,要让藏马来说嘛,他们压根儿是在玩儿……

是的,明显是在玩儿……要不然他们不会身处在现在的地方,就因为红叶说了一句──

“呐、呐……你们看!这间赌城是这里最大最豪华的哎!怎样?我们进去玩吧??”──红叶一脸向往的昂起小脸露出可怜兮兮的样子央求着。

“……进去。”──伊耳谜沉默了一会、思想挣扎一下,最终不敌可爱的表情牵起他的手毅然朝装潢得金壁辉煌的赌城走去。

“……”──落在最后、很想提醒他们正事要紧的妖狐大人嘴角抽动几下,心里感叹着──不得不说,这个男人给他的感觉虽然危险,但他对红叶还真是好得没话说的,无论怎么样的要求他都会答应。

本来他们只是来满足红叶的愿望,外加让伊耳谜浪费钱的,不过嘛……钱是赚来用的,既然已经把人拐到手了,作为未来老公的伊耳谜觉得要好好宠爱小情人所以放手让他玩到够,好听点说来便是──钱是赚来花的,难听点说来便是这孩子就是大手脚的任­性­小孩。

但是伊耳谜似乎忽略了,这里是游戏,手头上的钱压根儿跟他没有任何关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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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伊耳谜打算先露两手顺道教教红叶怎样赌钱,他挑的赌桌是最简单的……那便是赌大小了!

到过赌场的人都知道,这基本是没有什么技术可言的,不就是买大或是小、要不然就是和嘛!就三个选择而已……红叶不耐伊耳谜那种毫无起伏仿佛在催人还债似的,于是他们不久以后便分开游玩了。

红叶看见眼前一台台的老虎机,眼前一亮正想上前慢慢磨之际,右臂突兀被人硬生生扯住,抬眼怒瞪时竟发现来人是班长大人。

“秀一,怎么了?”

藏马没有搭话,默默拖着他走到比较不显眼的­阴­影处才放开手,徐徐道:“红叶,你是不是忘记了我们的初衷,还有鲁西鲁先生,你不用管了吗?”

红叶在心里直翻白眼,班长不愧是班长,任何时间皆不忙正事,想到这儿他不禁意味深长的拍了拍对方,老气横秋的说:“秀一,你真的是个无趣又乏味的人啊……”

“……”本来想要说正事的藏马嘴角一抽,看着满眼怜悯的红叶同学,还没来得及开口反驳便被抢白。

“不是我说你……难得来到设备这么先进的赌场,你不是该先玩两手吗?要知道这种机会在日本很难找到啊!再来难得有人付钱你还替他省什么?你要知道这半妖平常非常的小气,想要让他付钱的机会可不多啊!!”红叶异常感慨,这是真的……想从那个没人­性­的半妖手上挖出一分钱真的很难!老实说当伊耳谜答应的时候,在一瞬间的喜悦后随之而来的便是惊讶了,不过嘛,现在也不是考虑这些无聊问题的时候了……(才怪!这是重点啊重点!!!)

“说起来他真的变奇怪了……”

藏马听着听着便越发头痛了起来……

这孩子是真的不懂还是故意在折磨人的??他这个作为旁观者的倒是看出来了??可他从来不是个爱多管闲事的人,现在最重要的还是……

“红叶,我看你对鲁西鲁先生似乎有点害怕……”

话没说完,红叶便急得跳脚反驳:“谁说的!!我才不怕他!!!”

藏马见状没有无奈,反倒若有所思的微笑说:“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告诉你刚才我已经打听到离开游戏的条件了,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们可以现在离开?”

妖狐大人打着的主意没有别的,只有一个。

他只是想要离开游戏回日本,虽然不一定需要红叶的陪同才能完成,但既然麻烦是由红叶同学制造出来的,那就很应该由他帮助出手解决不是吗?

正如红叶同学曾经问过他的话:这么替灵界卖力,值得吗?

他的话让藏马再次回想起曾经的自己,在魔界时他是自由而随­性­的妖狐,现在他唯一不满的只是灵界的利用而已,既然如此,这个麻烦便理所当然的丢回去给红叶同学也没什么不对的,而且看起来那位鲁西鲁先生应该是冒牌货吧?

红叶一听愣住,随即纠结了起来──他、真的要离开吗??

如果就这样离开,半妖会不会又说他违约啊??

可是……他又想,自己一直是想要避着伊耳谜的,这点是不可否认的,只不过在听半妖亲口答应不用还钱后,这种想要避开他的情绪突然减少了,虽然他没有觉得半妖有对自己很好很好,最少他不逼自己还钱这点来说……伊耳谜挺好的。

现在藏马这么一问,红叶就纠结住了。

要不要逃呢??

只要离开了游戏,待在日本的自己死活不进来,伊耳谜想要找也找不到啊!更别说爸爸的存在为自己带来的安全感了,最少、有爸爸在不怕半妖的。

可是……这么一来不就看不见了吗……?

看穿红叶那点儿心思,藏马凉凉的加一句,“如果你怕被他找到的话,我们还是让那位先生一起吧?不过我看他似乎不想让你离开的样子。”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激将法对于单纯、热血的人就是特别有效的!

果不期然地,红叶想也不想便豪气万分的说:“我才不怕!我们现在就走吧!!!”

──很好,就等你这句!藏马面带微笑的心忖着,眼角瞄见早早便待在一旁的人影后­唇­角上扬的角度更大了,不着痕迹的往后退去几步,等待接下来的暴风雨。

红叶同学以为自己的果断会换来藏马的赞扬,却不想耳边传来的声音竟然是熟悉得令他下意识颤抖起来──“很好,原来你还是想要反、悔──!”

他的声音听起来仍旧是不带起伏的,说不上优美的声音甚至令人心生寒意,这种机械式的声音连带地影响了红叶,他动作仿佛就是生锈的机械运作般,格、格、格的转过头去,发现那双黑不见底的眼睛正眨也不眨地盯着自己,让红叶一阵发麻……

“不、不、不!这个只是误会啊!误会啊!!!”──红叶同学狗腿的露出一脸讨好的表情,让旁观的藏马同学一阵感叹。

──看见平常总是得意非常的红叶同学这个样子,藏马觉得撞上枪口也是值了!

伊耳谜微微眯起了眼,右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拎住红叶同学的后领,冷冷地瞥了笑得自在的藏马一眼,“我们有事,你随意。”

说完,伊耳谜这回难得不以扛的方式,改为右臂牢牢夹住少年朝楼上的休息室走去,途中引来不少人的侧目,伊耳谜仍旧是神­色­平静的忽略掉。

也应该说……情绪起伏过度引致他无法顾及旁人的眼光了。

这孩子果然不能宠!伊耳谜再次确认这个事实。

一次完又是一次,明明已经谈好了条件,彼此也交换了承诺,定下了约定。

红叶讨厌自己是因为债务,他退步了,却换来这样的结果!?

伊耳谜勉强保持表情的平静直到走进空无一人的套间,甩上门反锁后,把人丢在沙发上,双手使力按上红叶的肩膀,便开始问话了。

“你就这么讨厌和我一起吗?”

红叶愣愣的抬头,发现伊耳谜不知何时便退去伪装,恢复成原有的模样,入目的明明是张面无表情的脸,不知怎的,他就是看出半妖有些受伤和难过,这种认知让他有些不知所措,头脑一热便回:“不讨厌啊!”

此话一出他也有些回不过神来了,伊耳谜在一瞬间的呆滞后渐渐回复状态。

──这还是红叶头一次这么直白的说喜欢和他在一起,这让伊耳谜无法不为这个进步而惊喜着。

“那么为什么你想离开?”伊耳谜放开对他的挟持,顺势落坐到少年身旁,右手一个使力便将人整个抱放在膝上。

“我没有啊……”红叶回答得有些心虚,想起不小心被藏马激出的话后眼神游离的,最后还­干­脆把头靠在半妖的胸前以躲避某人的视线。

伊耳谜对此不以为然,左手轻轻抚顺着那头柔软的金发,低低的说:“红叶,杀手本来不需要感情的,可是没有感情便不是一个完整的人。”

他突如其来转换的话题让红叶来不及反应,伊耳谜低低柔柔的声音又继续传进耳膜:“我本来以为自己是不正常的,就连爸爸很早以前也这样说过──我太过完美所以不适合担任家主,在遇见你以前,我好像真的没什么特别反应,不过……妈妈说现在的我改变了。”

他的右掌有一下没一下的轻轻揉着金黄|­色­的脑袋,动作非常轻柔,红叶有些舒服的任由他动作,昂起的小脸配合淡淡的笑意令伊耳谜眼底闪过明显的笑意──动作真像只小猫。

“然后呢?”──听了这么多,红叶还是没能明白他到底想表达什么,倒是觉得席巴说的真没错,这半妖是真的缺乏人类感情阿。

伊耳谜把脸压至他的发顶,几下震动及耳边若有若无的轻笑声令红叶整个呆住──半妖在笑!?

然而,没等他吃惊完,伊耳谜接下来的话让他更为惊讶了──

“红叶,我喜欢你。”

红叶想要抬头,头顶的重量却让他无法如愿,伊耳谜似乎很有耐­性­,等了半分钟听不见任何回应又兀自继续说:“待在你边令我重新拥有了感情,刚开始令我有些无所适从,妈妈说我喜欢你时,我自己也有点不敢相信,我以为完美的杀手不该有感情的,在你离开那段日子,我想了很多,没有你在身边好像一切都很奇怪……”

红叶静静的听着,心底却如同被惊雷击中似的。

他听见什么了!?半妖喜欢自己?他怎么可能喜欢自己啊!!

这是他的第一反应,在听见半妖接下来话后,到了嘴边的反驳硬生生的卡在喉咙不上不下的,眼角偷偷的瞄了半妖一眼后……所有的情绪当下转化为纠结了。

看半妖那副毫无变化的表情!谁会相信他是在表白啊!!

红叶气红一张脸,觉得自己如同傻子般被半妖耍了,心里开始吐糟起来──这家伙是喜欢自己的灵力吧???

伊耳谜忽然抬起他的脸,双眼直直看进他的眼底,一字一顿的说:“红叶,我喜欢你,很喜欢……你喜欢我吗?”

张口就想吐糟的红叶被他眼中的深沉微微怔住,半张的­唇­瓣、微红的脸颊(气出来的)、有些茫然的湛蓝眼眸,这些加起来无不诱惑着伊耳谜。

“我……”

正当红叶的脑子还是纠结住时,伊耳谜悄悄的拉近他们之间的距离,轻叹一声,压下头颅吻了上去……

到口的甜美久违得让他险些失去控制,不自觉地张开嘴巴轻吸,舌尖俐落的滑进少年的口腔,轻吻渐渐的转化成深吻,也分不出到底是谁开始主导的。

红叶的脑子乱成一团,待他稍稍回神后便猛地瞠大眼睛,双手想也不想便抵住他想要将人推开,伊耳谜毫不费劲的收紧环在他腰间的双手,将人密密困在怀里,一股从未有过的控制欲不由自主的占满心头。

渐渐的,红叶的挣扎也软了下来,蓝眸内尽是水雾,委屈无比的表情让伊耳谜又爱又怜,舌头的动作也由强硬转为温柔,想要把满控的心意透过亲密接触传至对方心底似的……

满室气氛变成炽热与暧昧,伊耳谜听见耳边传来“呜、呜……”几声低吟,知道红叶快要喘不过来才不甘不愿的结束这一吻,末了,还是舍不得的以­唇­轻轻摩擦着那张被他吸得又红又肿的双­唇­,时不时轻吻几下的。

红叶好不可怜的任由他摆弄,好不容易回了点气,气恼的想要挣扎开去,可惜的是两人的体术是不能比的,伊耳谜见他不爽又只能任由自己摆布的样子甚觉可爱,也没有催促他开口,只是默默的瞅住他。

“你、你、你……!”红叶也不知是气还是羞,语气结结巴巴的。

“嗯?”伊耳谜平静的等待他的回答,看起来倒是不太紧张似的。

──还不是因为他是面瘫嘛!!其实他很紧张很紧张、真的!!!

红叶在心里想尽一切想要说的,谁知道老天就是开始对他没爱,还没开口便有另一道低沉的声音响了起来。

“看来我似乎打扰了什么。”

“!”红叶吃了一惊。

“……”伊耳谜倒是没有反应的。

──天啊!老天总算开始开眼了!终于派了个人来打救我!

此时的红叶没想到团长大人的出现只是又一个开始,还天真的以为自己会得救。

显然他还是没什么当马仔该有的眼力,也没看出团长大人的真实心情,只知道总算不用和半妖独处一室了。

王与王的商量

“你是打扰了我们。”

久久没人回应的内室因伊耳谜的声音而打破了沉默,他甚至无视团长大人外露的杀气,缓慢地转过头,放下捏住红叶下巴的右手,声音一板一眼、异常直白的回应他早前的问题,也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的。

“……”库洛洛没有说话,抿了抿­唇­,锐利的视线先是扫过伊耳谜,嘴里传出若有若无的轻哼声似是不屑,随即把目光定在坐在沙发上的小家伙,看清那双被吻得红红肿肿的双­唇­后,眼底开始泛起几分煞气。

“……!”

红叶接收到他的目光,来不及想为什么团长大人突然变得没爱了,下意识便讷讷的缩回伊耳谜的后背,还突然觉得原来半妖看起来纤瘦的,原来还是挺可靠的嘛!最少……他看不见亲爱的团长大人那道可怕的视线了!

伊耳谜自然能感受到他这种小举动,心底柔软了几分,小家伙把自己当作保护者的动作非常可爱,被取悦的他很是受落的偏过身子挡住团长大人的视角,再次开口:“有什么事吗?”

──别看他现在这么从容不迫的,就算库洛洛念力被封印是事实,伊耳谜也从来不会小看他,毕竟谁知道这个男人什么时间会重获力量呢?

“我是来接我的团员的。”团长大人瞬间回复本来的优雅,笑问着。

乍听他的话,红叶再次冒头,小心翼翼地观看团长大人的脸­色­再次恢复正常后便笑眯眯的说:“库洛洛,你是怎么找来的啊?”

──记得团长大人能力被封了,要不然他也不会看不出这个团长大人的奇怪,只是他一直单方面的把言行举止上的奇怪之处解释成被封念后的压抑表现。

红叶了解的团长大人从来都是优雅的、强大的、难以看透的,总归一句的说:他从来都是个自信到仿佛世界的一切尽在掌握中的人,一如当初在流星街遇见的时候,这样的他让红叶想到爸爸。而好在他心目中是个有点善变的人,亦是他对库洛洛有好感的原因。

“对于属于我的,我当然会紧紧抓牢。”团长大人眼睛一转,笑得有些张狂。

──他明显是在暗示伊耳谜在触碰不属于他的人,亦在表明红叶是属于他的。

这点明显的暗示,伊耳谜不笨,亦听出来了。

不着痕迹地收紧环住少年的手臂,伊耳谜忽然说着无关相­干­的话题来,“我的任务结束了。”

“??”红叶满眼问号的睨住他。

“哦?”库洛洛却仿佛明白什么似的脸­色­沉了沉,转眼又回复自然。

空洞的黑瞳闪了闪,伊耳谜淡淡的说:“待事情完结后,欢迎来临揍敌客家。”

这半妖怎么突然好客起来了??想到从前第一次做客揍敌客家后那悲催的还债生涯,红叶的嘴角抽了抽,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摇头拒绝道:“……半妖,我们是不会付钱的。”

“付什么钱?”这回轮到伊耳谜不明所以了。

──这孩子真的就这点儿出息,每天嘴里都钱不钱的吗??

见团长大人和半妖同样以疑惑的眼神看向自己,红叶不免得意的挑眉道:“半妖,你真的太天真了,就算最近业务比较惨淡,揍敌客家打算全面开放成游客区,我们到场还是不会付钱的……不过你放心吧!对揍敌客家好奇的人有很多,你让邪见曾爷爷站在门前保证很多人会付钱的啦!!”

──很好!这就是他天才的结论!!

二人面面相觑一眼后,一致决定──我们要和谐、要气氛,忽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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团长大人稍稍收敛气势,清了清喉自然以然的落坐在红叶的左侧,转头迎上伊耳谜那含有淡淡敌意的眼睛,扯了扯­唇­角,捏起红叶放在膝盖上的左手,不由分说的紧紧包裹住那只比他小上一号的手,捏了捏­肉­­肉­的手,提起放至嘴边,满眼恶意的看着红叶说:“红叶竟然没有看出来,实在令我太失望了……”

他话中话似的说着的同时还意味深长的,摩了摩掌心捏住的手掌,又道:“我这才知道……原来在我的团员心目中,团长被调包了也可以察觉不出什么来,红叶还道自己是名侦探呢?”

团长大人是在质疑他的智慧吧??

见状,红叶急巴巴的反驳说:“什么啊!我还以为库洛洛你被封念以后学会退让和低调了,谁知道半妖竟然会冒充你啊!说起来你作为我们一团之长,怎么可以如此简单的就能冒充呢??”说完,他还狠狠白了伊耳谜一眼,也终于从刚才那突如其来的一吻带来的尴尬中恢复状态来。

伊耳谜像是感受到他眼里的怨念,终于把目光收回──自刚才起,他一直分神在那张诱惑着自己视线的双­唇­之上。

这个吻比起记忆中的更为甜美,也许是这回的心境已然不同了吧……?

这还是他头一次这么肯定着自己的心思,亦是他看清自己的心后与红叶的第一个吻。

第一次吻这个男孩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那时的他还不懂得情爱,只知香香软软的触感令他不讨厌,伊耳谜那时更喜欢逗弄红叶,喜欢看他露出生动活泼的表情。

而这一次的接触,­唇­和舌传来的那种滋味让他无法忘怀,也令他情难自禁,可以说要没有库洛洛的突袭,他会选择再尝一次,回味那种甜甜涩涩的感觉,在心底扬开一股莫名的悸动,而这种感觉他很喜欢。

“红叶的意思是我的过错吗?”库洛洛微微眯起眼,以眼神恐吓着不知死活的男孩。

乍见团长大人不高兴,就算红叶觉得真的是他的错……也不敢直白承认,很是狗腿的说:“不、不、不!我没有这样说!都是半妖的错!”

伊耳谜倒没什么不满,轻巧的把红叶指向自己的手指包进掌心,柔声附和道:“嗯,我的错。”

“!”这回倒换红叶吃惊了,愣愣的张开嘴巴看向伊耳谜说不出话来。

库洛洛的目光一沉,把他们的互动看进眼内,心知他们之间定必是发生什么事了,转念一想后,说:“我的团员在这段时间麻烦你了,我想……”

没等他说下去,伊耳谜硬声打断他接下来的话,“不麻烦,以后红叶由我来照顾,团长先生。”

──他的语气非常诚恳,活脱脱像是对待长辈般的尊敬着团长大人。

本来以为他会挑衅的库洛洛微愣,先是纳闷揍敌客家的人什么时候对旅团这么友善了,随即想到他的言下之意等于说红叶是他的人,深吸口气后,不怒反笑的直直看着红叶,只有红叶本人感受到他握住自己的手掌倏然加紧,“我想不劳揍敌客先生烦心了,红叶这阵子有任务在身,再说……我认为红叶并不希望债务加高,是吗?”

红叶本来没想到这层,经他一提当下想到半妖的­阴­谋,不禁以赞叹的目光看着自家团长大人,不愧是团长大人啊!想法就是比人远一步!

忙不迭的点头,转头恶恨恨的瞪住面无表情的半妖低叫,“原来你又想骗我钱!我跟你说、我绝对不会再上当的!”

还说什么喜欢自己!果然相信一只半妖就是笨!这家伙就是不怀好意!──红叶不爽的在心里腹诽。

伊耳谜无辜的眨了眨眼,难得语句急速的解释,“我没有,你忘了我说过什么了?”

红叶的脑袋一阵头昏,被他们绕来绕去的倒是这才想起半妖说过只要自己答应他,那些巨债就不用还了,扁了扁嘴抱怨,“你每次都骗我,谁知道你什么时候说的能信啊!”

伊耳谜打铁趁热的说:“如果你还是不放心的话,跟我回家。”

“啊?”红叶不解的等待他接下来的话。

“跟我回家,我会跟妈妈说明一切的。”伊耳谜表现得情深款款的样子,可惜他的表情仍旧如昔──而事实是基稽曾经给他恶补过恋爱课题,他正在努力实践。

妈妈??难道他是认真的???──红叶不由自主地想到那边去,结结巴巴的低叫:“跟、跟你回家­干­什么?”

“是啊,我记得旅团跟揍敌客家的关系并不怎么样,还是说你们打算趁人之危了?”

团长大人没有天真地以为伊耳谜出现在游戏是偶尔,对他这个无神论者来说,他确信世界上从来没有幸运和巧合,有的只是机会和必然,显然,那位受命来保护自己的魔术师先生不知出于何种原因付钱让揍敌客家长子假扮成自己。本来这并没什么,却不想红叶竟然会出现在游戏之中。

这对团长大人来说是种天意──如果伊耳谜不在的话会更好!

想到这层,团长大人再次对自家蜘蛛脑不满了起来,找谁不好?为何就偏要找个不能信任的变态??

伊耳谜想也没想便摇头,略略拧眉似是犹豫,眼底略过一抹流光,半晌以后才回答,“虽然这些年来爸爸都说不要与旅团扯上关系,不过现在情况不同,我想我们以后有的是合作机会,看在红叶份上,我会给你们打折的。”

团长大人微微蹙眉,还没说些什么红叶便抢话,“笨蛋!我们要杀人自己去就好啦!才不会另外付钱!”

伊耳谜扯了扯­唇­角,动作温柔的揉了揉红叶的发顶,以宠溺的语调说:“你不懂。”随即又转头朝库洛洛微颔首,再道:“这样的交易对你来说应该很划算吧?”

幻影旅团在揍敌客家眼中曾经是威胁,不过流星街出来的人都有股不怕死且极度喜欢挑战自我底线的冲动在,基稽本身也是生于流星街的,最后爷爷下令说要遇到旅团的人,能不发生任何利益就别与他们扯上任何关系。

伊耳谜却没想到红叶转眼间竟然就成为旅团的人,此次直面对上旅团团长,他这番话可以说打破了他们之间的僵局,亦是间接承认不会与旅团成为敌人,简单一点说来便是说──揍敌客家不会接下有关旅团成员的委托。

这个诱饵一旦抛出,伊耳谜相信库洛洛没有任何理由不答应的,而库洛洛虽然对红叶有某方面的执着,但伊耳谜自信,他不会比自己更喜欢红叶……也许更应该说库洛洛不会比自己为红叶作得更多。

从西索身上打听来的情报便说明库洛洛是个理智得几近无情的人,按他说来库洛洛就是个神经病,而这样的库洛洛把自己一手创立的旅团看得很重,还说过旅团和他自身相比,前者比后者更为重要。

伊耳谜就是在赌这点,他在赌、库洛洛会不会这样就放弃红叶?

──如果会的话、那对伊耳谜来说便是最好不过了,反正从一开始,他就不认为单纯如孩子般的红叶会适合库洛洛。

库洛洛、这个拥有黑暗且污秽灵魂的人,非但不会让红叶温暖,反之,他只会选择自私地把红叶一并拖下地狱而已──伊耳谜自己舍不得这样对待拥有独特纯真的红叶,也见不得别人这么对待红叶。

“半妖,你到底想说什么啊?”红叶真的觉得半妖说的话异常奇怪,最让他感到不对劲的便是半妖对待团长大人的态度了!

“库洛洛明白就好,你不用懂。”这可以说是伊耳谜的温柔,也许他不习惯微笑,却会以最直白的方式保护对方,是种深层的温柔。

团长大人一反常态没有搭话,食指点上下巴缓缓摩擦着,这是他思考时的惯­性­动作,如果细看的话可以发现那双深沉得看不见眸光的眼睛内正流转着汹涌的情潮。

……不得不说,伊耳谜也是下狠手了。

伊耳谜见状眼底一闪,及又乘胜追击起来,握起红叶的右手,五指分别与红叶的交叉相扣着,缓缓说:“我今天的话可以代表揍敌客家,红叶在我家会过得很好的。”

“……”

等待半晌始终不见库洛洛松口,伊耳谜看了看红叶,指尖轻柔地抚揉着红叶那只白­嫩­­嫩­的手,这回红叶清晰的看着他的­唇­角在扯动,没来得及惊叫便被­唇­边的暖意给吓了一跳……

伊耳谜把一个轻吻印在他­唇­角,不敢深入就怕再次尝试到失控的感觉,抬眼瞥向一直沉默不语的团长大人,微微压下头低低的说:“我喜欢红叶,很喜欢,喜欢到想要永远在一起,请你成全。”

这下子,本来维持着温雅且疏离微笑的团长大人、嘴边的笑意终于僵、住、了!!

──这个家伙……对自己的语气,如果他没有理解错的话,揍敌客家长子是把我当作长辈了?还说请你成全???

库洛洛忽然明白伊耳谜先前为何对自己如此客气了……

他、是以后辈的态度及礼貌跟自己说话,而不是作为敌人──

一时之间,强大如团长大人也不知该如何反应,脑子中想到过的千百种应对政策,竟然完全无法派上用场……

深深的看了眼伊耳谜又再把视线定在有些气恼的红叶身上,团长大人不禁想──到底是红叶影响力太大、还是说这就是半妖的实力了??

只是,伊耳谜的话确实令他产生了些微的动摇了……

他、该如何选择答案……?

──伊耳谜.揍敌客,原来你一点也不简单,明知如此他却还是不考虑起来。

半妖很自信

赌场仍旧是那么吵闹,站在二楼梯边的藏马看得一阵恍神。

跟红叶一起吵吵闹闹时,他倒没觉得这里多么吵闹、吵得甚至令人感到烦心,现在当他和另一个男人离去以后,藏马又忽然觉得这里太吵了。

目光游离在下方来来去去的人影上,比一般人灵敏的耳朵飘来远方的对话──

“玛琪,就是这里吗?”

“嗯。”

“喂喂,我说你们就这里偷跑出来好吗?就算团长不在,我们也应该以侠客的话作准的……”

“啰嗦!那你现在就给我滚回去!”

“飞坦,好歹我也是你名义上的搭挡,有必要这么凶吗?小心将来没人要阿……”

“你想死可以直说──!!!”

“喂喂!你们两个给我适可宜止一点,别惹来什么麻烦,我们这次可是偷偷出来的,要低调,不能太张扬啊!……你们有听我说话吗??飞坦、收回你的念力!”

“哼──!!”

出于直觉,藏马认为能说出这种话的人是个危险的存在,在未打听清楚这个世界的人拥有的实力以前,藏马从不会轻言招惹任何人。

于是藏马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了,就在快要踏入转角时,他转头轻瞥,侧面迎上一双金­色­的眼眸,眼底划过一抹流光。

那个紫发女子,看起来一点也不简单……

**

“玛琪,怎么了?”为首的信长见走在旁边的人突然停下奇怪的发问。

玛琪皱了皱眉,收回目光回道:“没什么,只是有点奇怪的感觉。”

“不会是飞坦看错了吧……?”信长听见她的话后失望的大大叹了口气。

在飞坦告诉旅团那天偶遇团长大人和红叶的事后,没过几天他们便按捺不住想要见见久久没出现过的团员,虽然侠客极力想要阻止,无奈最具权威的团长大人不在,他们只能以最公平的方法取得共识,而那便是猜硬币了。

这个方法看似是五五机率,然而当这个小赌局遇上直觉最准的玛琪来说,无论侠客要猜多少盘亦是徒然,结果自然是倾向玛琪的一面赢而侠客欲哭无泪的放行了。

其中信长、芬克斯、飞坦这三人决定与玛琪一同前来,虽然蜘蛛们是很想一同前来,可侠客却认为不妥否决了。

“我们这次进入游戏的首要目标还是团长,而且我们人太多也容易被发现,­干­脆我们兵分两路,一边收集卡片顺便打听除念师的消息,另一边暗中保护团长大人吧?你们认为怎样?”

最后,蜘蛛们认同了这个决定,凭着玛琪的直觉,他们来到了恋爱都市准备低调的寻找团长大人和红叶,至于他们能不能遇上嘛?还是个问题……

红叶怀着莫名其妙的心情踏出了休息室,甫出门便听见班长大人的叫唤。

“红叶。”

听见这道嗓音,红叶当下回神抬眼便道:“秀一,你玩完了?”

“等你一起。”藏马瞥见紧跟在身后的二人,­唇­边露出意味深长的微笑。

看来他们之间果然是发生什么事了……

“鲁西鲁先生,又见面了。”

假装看不出库洛洛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氛,如藏马所料的没有得到任何回答,不以为然的笑了笑,转头佯装茫然的看了看长相­阴­美的长发男子又问:“这位先生是红叶的朋友吗?”

红叶一听当下萎了,扁了扁嘴不情不愿的说:“才不是!”

正与库洛洛对视的伊耳谜闻言眼神一寒,不由分说的捏住红叶的右手,以空洞的目光警告着不知死活的小家伙,像是在说:别忘了你答应什么!

红叶又更委屈了,眼巴巴的看向一旁的团长大人想要求救,偏偏,团长大人却不知是在发呆还是在深思的,完全没有接收到他的眼神。

藏马见状笑意又更深了。

“我是他的未婚夫,伊耳谜.揍敌客。”伊耳谜突然主动开口自我介绍。

未婚夫!??──这个介绍让本来­精­神就处于茫然状态的红叶更加茫然了!

他张了张嘴想要说话,声音却卡在喉咙只能眨巴眼睛看着神­色­自如的半妖(其实就是没有表情啦!),看见他的反应,伊耳谜心底又再次柔软了几分,疼爱的揉了揉他的头顶,从这个动作中,就连不甚了解他的藏马也能看出他的好心情。

──他果然是后来出现的库洛洛,藏马更加肯定了。

“你好。”藏马微微一怔后犹如无事人般再次微笑了起来,随即不经意的开口:“我记得迹部君好像跟红叶你是……”

红叶的嘴角抽了抽,忍不住恶狠狠的瞪了班长大人一眼。

为了这件事半妖已经严重警告过他,虽然红叶完全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的。

藏马假装没有注意到他的怨念,兀自道:“没想到红叶的人气这么高,看来先前我没有答应你似乎是错误的。”

──他指的自然是当初红叶让自己成为收藏品的事了,只是这话是真是假无人知晓。

红叶用力摇头,急巴巴的推拒:“不会、不会!我可养不起你的……!”

想起鼬计算过的价钱,红叶怎么想都觉得收藏品一个便够了,谁也比不上他现在拥有的。

大魔能力好、样貌佳、有独立自主能力、非常听话、好养……重点还是不用花钱啊!!──更何况鼬曾经要求他要负责的。

藏马但笑不语,眼底略过一抹异芒。

“你想养他?”伊耳谜看起来不太高兴,眉头几不可见地皱了皱。

在藏马过份灿烂的笑容下,红叶纠结无比的轻轻点头──谁叫他是诚实的好孩子呢!这样又怎么可以说谎,于是他老实的承认了。

班长大人似乎觉得这个话题很有趣,回想起什么似的又道:“那天真的被红叶的话吓了一跳呢!要不然我可能就答应了……”

“是我太冲动了……”──红叶的脸颊有些羞红,伊耳谜看在眼内感觉份外的碍眼。

“没关系,直话直说也是你的优点。”班长大人说的非常宽容。

“不过我已经放弃了,这件事你还是别放在心里吧!”红叶觉得他既然不介意自己直白了,那就更直白一点吧!!

“没想到红叶这么容易放弃……”班长大人的声音听起来有点郁闷,“我能问为什么吗?”

红叶想也没想便回答:“因为大魔说收藏品的开支应该由我负责的,虽然我有在接兼职,甩开还债的部份也没有说真的养不起你的,可是……”

在红叶回气的同时,在听见收藏品这三字后,伊耳谜不用多说便知道谁把红叶教坏了──库洛洛.鲁西鲁!除了他还能是谁!??

这家伙除了把单纯可爱的红叶教坏以外、还有什么用处的??──伊耳谜在心里腹诽着。

没有像好大人的灵视,看不出他人心思的红叶又继续解释下去,“大魔说像你这种养尊处优、除了脸稍为能看以外的优等生养起来也没用,要看脸的话随时能看他的,收藏你只是多此一举,所以我就放弃啦!”言毕,他还挂起大大的笑脸,仿佛那段伤人的话完全不是出自他口中般的。

囧,这只是鼬少刻意误导的啊!!!

可是红叶还是当真了……

又应该说是鼬少太过万能,以致堂堂妖狐大人派不上什么用场吧???

藏马往上弯着的­唇­角微微往下倾,眼角几不可查的抽动几下,似乎被打击得完全说不出话来──作为妖怪的他自尊本就比别人高出几等,现在竟然被个人类说得一无是处的……

说不出的郁闷让班长大人没了调侃这三人的心情,只知自己心情确实很不好、应该说非常不好才对!

不过这么一来,藏马倒也明白一些想不通的疑惑了。

难怪以红叶这种冲动的­性­格,在那之后竟然完全没有找自己提起过半句──原来是那位一直隐身在暗处的红眸男子洗脑后的效果。

忽略心底那一点不满与不悦,藏马缰硬的回答:“原来是这样吗……”

向来不懂看人脸­色­的红叶毫不犹豫的点点头,“嗯!”

“红叶,别跟库洛洛学些有的没的。”

一直保持沉默的伊耳谜突然开口打断他们,似乎不太喜欢他们自说自话,观人入微的把藏马的异样看在眼内,最终还是主动说话了。

“你怎么管这么多啊!”红叶对他似乎余怒难消的,气鼓鼓的回答着。

“因为是你,所以我才不能不理。”伊耳谜回答得十分认真。

“你、你……”红叶那张脸再度纠结起来。

──他想:也许他一辈子也不能习惯半妖顶着张面无表情的脸来说出这样的话来!!实在是太诡异了啊!!!

看着个面瘫以毫无起伏的声音说着煽情的话,这其实跟半夜听爸爸讲鬼故事是没有丝毫分别的!!!──红叶语。

“说起来半妖你应该觉得秀一很亲切吧??”不得已之下红叶只能转移话题了。

“为什么?”──看着红叶灵光一闪的模样十分可爱,伊耳谜忍住老实告诉他其实自己很讨厌藏马的事实。

“因为秀一也是妖怪啊!不过他比你强,你只是人类和妖怪的后代,人家秀一是货真价实的妖狐呢!我想级别还不低的!!!”

红叶一直以来很努力的找要给伊耳谜找个组织,只因为他认为半妖的­性­格这么扭曲、这么爱财、这么没爱──造成这一切的原点便是没有朋友这个大大的重点。如今,他猛然想起藏马也是妖怪的一员,不禁萌生出让他两成为好朋友的念头了。

──同为妖怪的他们应该会相处得很好吧??(你这个笨蛋!完全是大错特错!!)

“……”藏马再次说不出话来,亦未能自刚才的打击中回过神来,无语无声的瞅住红叶,偏偏,后者却像不知是故意还是迟钝,完全没有注意到他的目光。

伊耳谜看了看红叶,又看了看藏马,微微拧眉纠结了一会,突然上前两步,自以为很亲切的跟藏马说:“如果你日后没有落脚的地方,欢迎到我家……等三毛回归自然后,我家会有空缺。”

“三毛……?”红叶歪了歪头完全想不出这个名字是属于谁的,只觉有些耳熟。

“……”

至于藏马?──他已经完全不想说话了!!!

藏马不断告诉自己现在作为人类要低调,红叶身后还有位实力深不可测的爸爸大人在,他不能在毫不清楚对方底细前因冲动而犯下不可饶恕的错误!!

“看来半妖还是对妖怪很有兴趣的吧?”红叶显得有些高兴。

“只是因为你。”──只是因为是你的要求才会去考虑,要不然伊耳谜会有什么兴趣啊??

眼见半妖再次露出那种怪异的言情模式,红叶再次鼓起双颊,仍旧是一副不能适应他的态度,虽然别扭却没有更多的拒绝,伊耳谜见状,算是满意般的拍了拍他的脑袋,转头看向若有所思的库洛洛。

他们闹了这么多笑话,向来喜爱套话的团长大人完全不发一言似乎太过奇怪了──而伊耳谜在发现这点后,­唇­角微微往上扬了半分。

显然,库洛洛仍旧在为刚才的交易内容而纠结。

这样便好,库洛洛越是纠结对他便越是有利。

库洛洛跟他不一样,他的身后没有家,有的只是旅团。

流星街人所注重的是利益,即使是库洛洛也不例外,曾经听西索说过想要加入幻影旅团以便随时挑战更多强者,最终虽然没有加入,还是把他们的作风摸出几分来。

库洛洛首先是团长,然后才是库洛洛,所以旅团的存在比库洛洛的存在更为重要,知道这点后伊耳谜便知道这个人是个狠角­色­。他能狠心对自己的安危全然不顾,反复强调旅团是比自己更为重要的存在。

他连对自己也这么狠,伊耳谜不禁觉得爷爷说的话是没错的,幻影旅团的人能不惹便尽力保持距离,揍敌客家只是做生意,而不是为别人卖命,没必要为一个任务而令自己陷入僵局。

所以他跟库洛洛说了:“待红叶正式跟我订下名分后,揍敌客家不单可以拒绝接受任何有关旅团的任务,更会无条件提供你们需要的情报,当然这点还是需要在我方认为合理的情况下,另外打折的事还是可以商量的。”

正当团长大人想要拒绝之时,伊耳谜又开始加价:“最近十老头在四处招收杀手和猎人,这件事你还不知道吧?”顿了顿,他直直看着团长大人以平静的语气说:“你们共值五百亿,揍敌客家还在考虑。”

──这是硬生生的诱惑?还是活脱脱的威胁??

团长大人没有正面回应伊耳谜的问题,却不得不为他的话而纠结起来。

揍敌客家对情报方面向来很小气,如今伊耳谜不单以后辈的态度对待他,更主动带来这种本该保密的情报,现下还以诱人非常的条件要求自己把红叶交给他。

伊耳谜所作的一切都很简单,虽然主宰红叶的家长理应是爸爸大人或是妈妈大人,但红叶还算是旅团的一员,而他这样做最大的原因更是……库洛洛是伊耳谜心里最大的敌人。

正面和这个­阴­险狠绝的男人成为敌人并不明智,既然如此,伊耳谜便决定利诱及威胁,实行糖果与鞭子政策让库洛洛主动退出这场战事。

当然,这件事的背后他得到不少帮忙,比方说曾经也是流星街人的基稽。

获得最大的利益是流星街人的特点,抛出诱饵后团长大人即使没有立即答应,从态度上看来也是软了几分,伊耳谜自信他会答应的。

库洛洛会答应的,只因为他没有自己这般的喜欢红叶──这是伊耳谜发自心底的自信。

喜欢会是谁

“红叶,你还是不懂……”

红叶到现在还清楚记得爸爸跟他说的这句。

之所有记这么清的原因无他,只因为爸爸当时的眼神很……复杂。

那双墨黑得接近黑夜的眼睛,在那一刻闪烁着璀璨的异芒,红叶觉得爸爸任何时候都很帅,配合当时的眼神,更有说不出的美感。

然而,当红叶真的想不明白爸爸说的话是什么时,爸爸那双漂亮得不可思议的眼睛在转瞬间化为黯淡,令人忍不住婉惜。

从那时起,爸爸和他的关系变得奇怪。

本来红叶还是不以为然,认为造成这一切的只是麻仓家。

爸爸对麻仓家的人有着很深的纠结,这点从很久以前红叶便知道了,可是随着日子过去,爸爸变得越发沉默下来,不仅如此,有时候红叶常常会发现以深沉的目光瞅住自己,仿佛想要从自己身上得到什么似的。

他、到底不懂什么了……??

红叶的­性­格比较乐观,这种莫名其妙的事情本来是不会多想的,毕竟也许是他误会了爸爸的想法──这个不是他想承认,而是太多人这样告诉过他。

红叶是没多想,只是心里抱着怀疑,直到妈妈跟自己说:“红叶,试着想想吧?我想你会懂的,你一直都这么关心好不是吗?”

论关心爸爸,红叶自信他比任何人都强。

即使爸爸身边出现很多崇拜者,比方说小黑炭他们,可是红叶知道他们都是因为爸爸的武力才节服的,爸爸的生活中有很多手下,却没有一个会全心全意想要保护爸爸。

就算有,红叶也自信没有人能比他更有资格站在爸爸身边,他变强的原因是想去守护爸爸,所以他不愿意承认别人。

想归想,红叶经过多日的观察还是认为令爸爸怪异的原因出在麻仓家身上,要不然……还能有什么原因呢??

除去妈妈以外,红叶最信任的人便是鼬了。

鼬默默的听着他说话,最后以意味深长的目光盯着他道:“红叶,你真的不懂。”

乍听这句熟悉的话,红叶气炸了!

气结之下一把扑上去,嘴巴一把就狠狠咬住他的脖子,鼬一如巴往的没有反抗,甚至伸出双臂环上他的腰以免这孩子往下掉去。

红叶见他不予理会,又更不满了!

牙齿死死摩住颈脖,爪子抓上黑­色­发带不由分说的往下扯,以动作表示抗议。

鼬微一挑眉,很是纵容的还是没有动作,漆黑的眼睛转瞬变成深红,三颗勾玉若隐若现的看起来异常魅惑,他的­唇­角微微往上扬,表情很淡,与平常表情甚少相比却显得可贵。

盯着那双眼睛,无论看多少次红叶仍旧觉得非常漂亮,不禁令他看得有些发怔……

鼬见状似乎很满意,哑声开口:“看呆了?”

“你你你──!”红叶呆了──呆是呆了,却不是看呆而是惊呆!!

──大魔什么时候变坏了!!

“呵……我想我是有义务满足你的。”鼬低哑磁­性­的声音自喉间滑出,边说边压下脑袋,不由分说的覆上他的­唇­。

可怜的红叶尚未自打击中清醒过来,­唇­上便猛然传来的炽热感让他一怔。

……又来了??

红叶愣愣的接受这个带着霸道与狂热的浅吻,渐渐地,这鼓励了男子加深这一吻,重重的舔吮、深深的纠缠……

鼬以右手重重按住他的后脑,力度有些重,舌尖的动作开始变得狂暴,大概是对方没有挣扎的原因。

相距了几分钟、又活像足足十多分钟,两颗贴在一起的脑袋才悄悄分开。

最后,红叶仍然没有搞清鼬指的不懂到底是什么意思……

于是,他自觉亏了……

──红叶,你还是不懂……

爸爸这句话一直浮现在脑海,重复又重复的困扰着红叶。

可是说要没有这个困扰,又或是爸爸没有变得莫名其妙,可能红叶只会整天缠住他,而不是像现在一般。

现在,红叶终于忍不住问他认为很聪明的团长大人了。

“库洛洛,你觉得怎样?爸爸到底说我不懂什么?”

团长大人显得有些心不在焉,有点突兀的反问:“什么?”

红叶不悦,想了想似乎只有他比较聪明,只得又再重复刚才的疑问。

这一回,团长大人总算听清了,俊逸的脸庞没有表情的,目光一沉,习惯­性­的以食指轻摩下巴,以深思的目光打量着眼前的男孩。

这样的表情让红叶气闷,重重的开口警告,“别想再说我不懂!”

“我正要开始说。”团长大人见状很温和,没有被他不敬的语气弄坏心情,相反他轻快的语调显示出愉快的情绪。

“那你说吧??”红叶昂起脸,乖巧的把双手按在双膝静静的等待着。

眼见这小家伙这么信任自己,团长大人心里有说不出的愉悦,可以说是在与伊耳谜对话后首次展露不是客套的笑意,不过心底又隐隐有些纳闷……

那个男人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态跟红叶说这种话的?

团长大人心里早有想法,深深的瞥了满脸不解的男孩,缓缓道:“红叶,上回跟你说的……你还记住吧?”

红叶点点头,“我知道,要是我太过依赖爸爸会成为反效果……”想了想他的表情变得有些吃惊,瞪大眼睛问:“诶!那天晚上的真的是你啊?我还以为当时的也是半妖呢!”

──这倒是真的,自从发现团长大人竟然是半妖假扮后,他很­干­脆的以为从一开始遇见的团长大人便是假的了。

“咚的──!”团长大人一时没忍住,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猛地敲上男孩的头顶。

“痛……!你­干­什么阿?”红叶揉了揉发顶不满的瞪向莫名发飙的团长大人──其实要其他蜘蛛看见也只会认为团长大人下手太过温柔了。

团长大人恶狠狠的瞥了他一眼,突然凑至他面前不由分说的咬上粉­嫩­的脸颊,红叶又再次呼疼,可惜团长大人非但没有松口,还像咬上瘾似的缓缓加力,直到满足了口感团长大人才直起身子,在红叶抗议之前沈声说:“你竟然连我也认不出来,还大声当有理了?”

“呃……”本来理直气壮想要叫骂的红叶当下萎了,讷讷的鼓起脸颊,一边在心里腹诽着团长大人很小气,一边装模作样的回答,“这还不是因为你的念力被封了,要不然我怎么可能把半妖奇怪的地方看作你心情不好了。”

团长大人挑了挑眉,像是被忽悠成功的问:“哦?你的意思是你太担心我了?”

红叶忙不迭的点头附和,“当然啊!”

他那点儿心思要说团长大人看不透是骗人的,只不过当团长大人听见红叶担心自己,再联想到自己的确是个自尊心甚强的人后,心底的不满渐渐平息了。

直到现在,团长大人仍旧不能确认自己的心思──喜欢红叶、还是只有兴趣?

单单只有兴趣,他可以说服自己红叶是旅团的成员,不可能造成任何威胁,更何况与团员更为亲近一切可以增强合作­精­神,这没什么不好的……

只是当换作他承认自己喜欢红叶,那么一切美好的说法就全然不行了……

生于流星街的人想法很现实,没什么普通人的浪漫想法,对于亲人或是恋人,他们想的要不是互相利用,便是令自己作出莫名的改变。

有句话说:完美的爱情,让人意志薄弱;不完美的爱情,伤害人心。

对团长大人来说……也许不完美的爱情论他不认为可怕,可完美的爱情论令他有些却步了。

意志薄弱,这听起来该会是多么可怕的弱点?

他先是团长,然后才是库洛洛,他相当清楚对于自己一手创立的旅团是远比从别人手上抢回来的名字更有意义,从很久以前开始,他便决定要让幻影旅团的名号流存下去,所以他在创立团规时定制严厉的条约。

这些条约不仅是让他们团结起来,更因为他必须令自己狠下心。

而现在……从没尝过情滋味的团长大人只从各种各类的书本中整出结论──许是他也不能确认当深深的喜欢化为爱情以后,他会变成一个怎么样的人。

当红叶离开以后,他知道自己很想念这个人,而当再次遇见红叶时,他也真的很高兴,本来他没有打算想得这么深远,只觉得喜欢和这个人待在一起的轻松快活。

但是,这一切在伊耳谜说出那番话后,本来不愿去想的都浮上水面了……

这正是团长大人纠结的地方──流星街的人都很逞强,为了变强什么代价也愿意付出,只是单单幻想日后的自己会因为一个而变得意志薄弱、患得患失的,他便觉得……这比失去念力更为无法想像。

这些日子他越想便越发明白伊耳谜这样做的目的,亦让他纳闷着到底是什么让伊耳谜甘愿让步至此,就算他肯、揍敌客家的人又怎么肯?

一方面是不解,另一方面却是不甘……

不甘的是……为何伊耳谜可以不计后果的、大胆的说喜欢红叶?

伊耳谜作为揍敌客家的长子,也不是生于黑暗的?

有些时候库洛洛觉得自己可以理解伊耳谜是怎样被红叶吸引的,而现在他却无法理解伊耳谜到底在想什么,他想不通。

现在红叶的疑问,他浅浅的看出一点苗头来,只是在没有见着对方时仍不能确定而已,毕竟他与麻仓好只有过一面之缘,想要深入观看一个人的­性­格与想法并不是太过现实。

当然了,团长大人是不可能明明白白告诉红叶的……

谁叫全然信赖着自己的小团员看起来这么可爱呢!

虽然仍旧想不通自己的心思,团长大人在听见红叶这番可爱的话后,一直压抑着的情绪一扫而空,本来急于求出答案的心情转眼间竟然消失无影,无声无­色­地扬起­唇­角并低低的说:“我还是不高兴。”

红叶一听扁起嘴,很想任­性­的把人丢着不管,只是想到对方是自家团长大人,这个方案着实是不可能的,眼珠子转了几圈,很是狗腿的说:“谁叫库洛洛从以前都现在都这么强嘛!要不是你太深藏不露,我铁定会认出你的,更何况揍敌客家的训练很辛苦,要半妖真装不出你的感觉他就不可能赚钱了啦!”顿了顿,他敏感地注意到团长大人的目光非但没有变得友善,相反还越来越­阴­沉的……

……他刚才说了什么来着了??

红叶终于想起刚才的话像在笑话团长大人被压制,然而又变相在夸半妖的能力不错──呃、好吧!他好像真的不小心说错话了……情急之下就是比较容易说实话──因为来不及编谎话阿!(就是你笨!)

“这都是半妖不好!”最终,红叶还是用回老招,而这孩子之所以懂这招,原因也是每当团长大人听见他说半妖不好就会心情好转。

果不期然地,团长大人的眼神比较柔和了,还把一直搁在下巴的手抽出来,拎起红叶放在膝上的右手轻轻摩擦着,顺手把红叶两根手指放在下­唇­抵着。

“红叶,你喜欢伊耳谜?”

“……阿?”红叶的反应慢了半拍,随即联想到伊耳谜那番奇奇怪怪的话。

“嗯?”团长大人显得耐­性­十足,像是不想让他忽悠掉的。

为什么团长大人也会对这件事这么上心啊??他看起来明明就不像八卦之人──红叶边腹诽边想着该怎样回答。

“还好吧……只要他别追着我要钱,什么也好。”

红叶其实也不是没有考虑过伊耳谜的话,别人都直白表白出口了,他什么也不去乱想是不可能的,可伊耳谜的表情怎么看都是在开玩笑啊!(就是没表情、就是面瘫啦!)

迹部虽然是他的情人,但是他本来喜欢的人是爸爸、现在应该也是吧??(才怪!!)

伊耳谜是他的噩梦,可是他说喜欢自己,红叶是怎么想都不太相信的!谁会追着喜欢的人要钱啊!这些年来跟伊耳谜接触很多,对他的感想也就多了起来……

单纯弟弟总说大哥对他好得没话说、当初训练时会替自己上药、云云的……

奇犽倒是每每看见自己不是转身就跑、就是以满眼怜悯的目光看着他……

仿佛是在说:“你认命吧……”

总恬的说:半妖也许是喜欢、也可能不是真的喜欢吧?

“那红叶比较喜欢我、还是喜欢他?”团长大人似乎对他的答案很不满意,听见以后又再次询问。

“呃……”这下子,红叶真的觉得很奇怪了,抬眼看向团长大人却发现……对方竟然微微张开嘴露出锐利的牙齿并把自己的手指放在附近──显然团长大人是打定主意,要是听见不顺心的答案就要狠狠咬下去了……

无可奈何之下,红叶想也没想便回答:“当然是你啊!我最喜欢你了!”

“真的?”团长大人微笑起来,本来偏向­阴­沉的俊脸瞬间转晴。

“当然!”红叶见状说得毫不迟疑了。

“再说一次。”

团长大人的声音有些低哑,带有微微的诱惑,本就好听的声音更是魅惑人心,红叶这低段的小孩自然是不敌了……

“我最喜欢你了!”

团长大人满心欢喜的凑至他跟前,缓缓地贴近他直到……带着冰凉触感的­唇­瓣贴上他的。

红叶微微一怔,第一时间想起……团长大人的吻跟半妖的吻相差很远。

半妖的吻与他的外表截然不同,他的­唇­是灼伤火烫的、他的吻是狂暴霸道的;

而团长大人的则与他的表像吻合,他的­唇­是冰冷的、他的吻却是温柔的、甚至有点小心翼翼的……

红叶的脑袋在团长大的动作下渐渐变得糊里糊涂,连他难得孩子气的笑容也没有看见到。

……最喜欢我吗?

最喜欢这种喜欢会是连意志薄弱的也会连带喜欢着吗?

怀抱着身材矮小的少年,团长大人首次放下纠结的心思,静心享受着他们现在这般和谐且亲昵的气氛。

至于红叶的问题??

团长大人想也没想便抛在脑后,应该这个问题可以排在后,却不想……明天他便即将再次面对这条问题,甚至是不得不去考虑答案了。

爸爸大人出动了

“我不想等了。”

麻仓家内,几天没有传出声响的大厅终于传来男子自言自语般的话,因而打破了近日的沉寂,亦引来几人的注意。

本来静静站在一角的金发男子闻言,露出一抹浅笑,“好,你想通了?”

金发男子亦是酷拉皮卡在心里大为感叹,近日家里的气氛大不如前,原因出自那个爱乱跑的孩子身上,当然,要让他相信好没有能力把人找回来是不可能的……

那么,重点便是出在好身上了,当然这点凭几人的智慧早就想到了。

佐为曾经提起过好在千年以前便存在的,当时他名为麻仓叶王,是风靡平安京的­阴­阳师,由着好对麻仓家的恨意,酷拉皮卡大胆猜测好定必是拥有上辈子记忆重生的,要不然他怎么可能整天摆出要死不活的模样来?

更别说整天提什么……人类太渺小、改造世界、毁灭人类等等极尽灰­阴­的话来??

既然红是拥有千年记忆的人,那么现在是在别扭些什么?

是的!酷拉皮卡正正就是在纠结这个!!

他想完又想,要是不清楚好的为人,他几乎以为好是不在乎红叶的……不然他为什么可以坐以待毙的不去把那孩子接回家?

后来,好越渐奇怪的行为,令他们不由自主的纳闷起来。

经由他分析到底是红叶先开始古怪起来,还是说好开始奇异起来的?

最后得出的结论只有一个──红叶从来都没有改变,认识他到现在仍旧是这个调调,说好听点是仍然那么单纯可爱的好孩子,难听点就是教而不悔的小混蛋!!

──要说好这回怪异的地方在哪?

那便是他竟然一反常态没有立刻出门把那孩子给带回来,既然他拥有神力,就算红叶消失得毫无先兆又怎样?酷拉皮卡可不相信好没有在红叶身上做过小手脚……

虽然这样想似乎有些对不起好,只是酷拉皮卡就是无法接受……所谓的神竟然这么幼稚!!

麻仓好不主动把红叶接回来的原因只是……他在别扭,他想等红叶主动要求!

说到底,好也是个拥有千年记忆的老人­精­!

现在竟然像个小鬼般在别扭,幼稚的在跟红叶玩不理不理你的游戏?──这让崇尚神族的酷拉皮卡情何难堪??

红叶前阵子的爸爸观察时期,整家子的人都看在眼内,酷拉皮卡更在心里暗笑许久,本以为好只是玩心起想要逗弄这孩子,却没想到……

好还真的是打算不理会红叶的……!

那段时间,好非常刻意地坐在家中最显眼的地方,然后每天重复看着以往总说无聊的节目,放任红叶躲在二楼观察着自己,这一系列的动作无一不是在提醒红叶──他就是有古怪嘛??

不仅如此,过往每天和红叶黏在一起的爸爸大人更没主动跟红叶说话过,甚至红叶黏过来也只是以不冷不热的态度回应着。

最终,酷拉皮卡发现……尊贵的好大人在别扭,生着红叶的闷气,偏偏出于自尊心硬是不肯让步,这也就算了……接下来他竟然还摆出不理你就是不理你的反应。

酷拉皮卡花了许久时间才能说服自己──好的真面目就是这么幼稚!!

红叶因此而郁闷了,酷拉皮卡纠结了,好却乐于不疲的重复着……

直到现在,好终于按捺不住了。

果然是个闷­骚­又无聊的男人!早这样不就好了!谁不知道红叶有够笨的?(酷拉你才是腹黑…)想让他自己想明白是太强求了!早就不该玩这么幼稚的冷战游戏阿!

更应该说……好能不能为了大众保持点该有的形象!这样子的他实在太破坏崇高的大神形象了!!──酷拉皮卡在心里腹诽着。

他本以为自己挺了解好,却怎样也想不到好拥有超乎想像的能力,而那便是──灵视,即是说尽管他心口不一,麻仓好仍旧是全部听见了!!

麻仓好把他心里的一言一语听在耳内,额角的青筋抽动几下,现在着急于找回离家出走的儿子而不想斤斤计较,只得勉强压下怒气,头也不回的低声说:“我不想等了。”

他的话既像自说自话,又像在告诉酷拉皮卡他玩腻了。

酷拉皮卡很欣慰,鼓励道:“那去把红叶接回来吧?我想他了。”

这话麻仓好听起来却像被嘲笑,抿了抿­唇­隔了良久才说:“……谁想他了,只是怕他笨得找不着路。”

──你个闷­骚­!这番话简直是欲盖弥彰啊!!

酷拉皮卡消化了半晌才能勉强接受这个男人的真面目,习惯­性­的微笑说:“的确,红叶太好骗了,像伊耳谜和库洛洛不就是了……”顿了顿他低呼一声又补充,“还有对门的少年也是。”──那个红眼病面瘫就不算了,毕竟是自己和好出于坏心眼而决定将他交给红叶的。(你自己也是红眼病……)

那些天杀的──!他越是提起、麻仓好心中的怨念就更大了!!

本来他也不想表现得这么幼稚的,可想起红叶明明说过最喜欢自己了,偏偏他作出来的行为却完全不像……

对门的少年(就是迹部大爷!)也就算了,麻仓好可以说服自己红叶是为了自己才把自己赔出去的……可是伊耳谜呢?库洛洛呢??

这两个不怀好意的男人,麻仓好早就看不顺眼了,要不是怕红叶会因此而害怕自己,他早就动手把他两一起送到虚无世界(就是地狱……)了。

眼见红叶身边出现越来越多讨厌的人,这让麻仓好心里越发不确定起来了……

──到现在,红叶心里最在乎还是自己吗?

麻仓好知道自己不该胡思乱想,却又忍不住反反覆覆思考这个问题,心里更萌生出把红叶带回G.I.,让他永远看不见别人的冲动。

他本来就不是有耐­性­的人,过往的经验更让他很难信任人,而红叶则是他唯一想要信任的人──能为他而死的人,这个世上除了红叶还能有谁?

这些他都相当清楚,可看着红叶身边出现完一个又是一个的朋友,他不禁产生出到底红叶有没有像自己这般需要着自己的怀疑。

麻仓好心知自己是个多疑的人,他需要红叶,想让红叶以同等的价值对待自己。

正正因为此,麻仓好对于红叶近日的行为──包括学校那群人、麻仓家、家里那几位……越发不满起来。

他可爱的红叶本来只有自己的,也是只属于自己的,然而这些人的出现不单只分薄了红叶的注意力,连带地爸爸大人觉得自己的地位变低了,于是才会作出这等幼稚的行为想要换回儿子的目光……

不过他绝不承认自己的行为是幼稚的,他只是不想伤害红叶而已。

对那孩子打又舍不得、骂又心疼,除去冷战外,他还能怎么办??

只是……他没想到红叶竟然还放着冷战跑掉!!才几天冷战……那孩子竟然又跑得不知所踪!

想到这里,麻仓好心中的不满提升至最高点,更觉得红叶压根儿就不在乎自己!!

直到听见耳边传出“砰的──”声响,麻仓好才发现原来自己不知不觉把怒气发泄出来了。

“叶王……”佐为泪眼汪汪的看着桌上已然破碎的棋盘,为未完的棋局而叫屈。

麻仓好的嘴角几不可见的抽动一下,佯装看不见他的怨念,再次转头面对酷拉皮卡正经八百的说:“我不等了,这几天不回来。”

酷拉皮卡了悟,点点头说:“家里交给我,你安心去吧。”

麻仓好霍的站直身子,忽然停住动作低低的说:“……说不定他没有想我。”

“好,你真的……”勉强忍住到口的吐糟,酷拉皮卡眼角一抽,有些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看着眼前像在要求自己安慰他的男子,不禁有些怀疑……这个人还是那个自信心高涨得几乎要到自恋地步的好大人吗?

一边还不忘心忖──这个男人别扭起来原来比谁都要强!任谁也看得出来……红叶最在乎的便是好了吧?

想想只要有人说起好那怕是一点儿坏话,那孩子就发飙了──难道好还怀疑红叶不够在乎他吗??

他有点感觉自己被要被打败了!心里认定这对父子真的是世界上最麻烦又爱别扭的笨蛋!

红叶的脑子本来就不怎么样,他知道好有些怪异,却找不出原因来只能暗自着急,他也就算了……酷拉皮卡从来没抱过任何希望,可好呢?

好的心智该是成熟的成年人,到了紧张关头非但没有试图去开导红叶,反而在闹脾气的想要小的来安慰他……如果可能的话,酷拉皮卡绝对会狠狠嘲笑他的!

──当然,他永远也不会知道此刻的好大人已经听清楚他的嘲笑了!(灵视作弊啦!)

“哼……”麻仓好闷哼几声,心头的郁闷更盛,没有等待对方给予他答案,双手比划几下,地面突兀发出淡淡的蓝芒,酷拉皮卡低头一看发现那是一个五芒星阵,脑袋一转便知道这大概是能找到红叶的魔法。

麻仓好动了动右脚,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猛地止住脚步,转头直直迎上酷拉皮卡的双目,­唇­角冷冷的勾出没有温度的孤度,语速缓慢的轻声呢喃,“没想到原来我在你心目中的形象这么高贵,今天的失态要让你失望还真是抱歉了!我就是个这么幼、稚的人!既然你这么成熟,家里和那些人就麻烦你处理了,我会和红叶好好玩儿顺便解决问题的!再见!!”

言毕,他再次举步,几不可闻的朝对方再次冷哼以示不悦,随后在踏上五芒星图阵后身影便渐渐消失起来。

久久的,久久的,酷拉皮卡才回过神来,表情有些扭曲,嘴角不断抽搐的。

“啊、果然好不是凡人,没想到他竟然会知道……不过,他还承认自己幼稚,真是、呵呵……”

一阵纠结过后,眼见可怕的好大人已经不在了,酷拉皮卡终于没忍住捧腹大笑起来──毕竟Boss大人都不在了,还有什么不能笑的??

──没想到好在甩除高高在上那层伪装下的真面目竟然如此不成熟,简直是幼稚得可爱……不过嘛,父子两一个幼稚一个笨,倒也可以凑成一双就是了!以前总觉得好不应该把红叶养得这么笨,没想到只是好懂得伪装而已!!(酷拉嘴好毒…)

情难自禁

最近的红叶十分纠结,那种程度是要用非常非常非常非常……来形容才足以比喻他内心的纠结。

此刻,他正在享受难得的宁静时刻,独自坐在花园广场不甚起眼的一角,抬头看见湛蓝的天空,环视过去四周鸟语花香的,偏偏他本人很纠结,于是平常总是爱动儿的他难得装一次感怀伤悲的少年。

──远看过去还真像少女漫画中很火的忧郁美少年的!

红叶喜欢风雅,要让别人来说的话他是没一次成功装出艺术气质,这回他倒是无师自通了,可惜他真的在纠结。

他很纠结,而让他这么纠结的原因在于近日发生的一连串怪事……

──红叶,我很喜欢你,你喜欢我吗?

半妖那突破­性­的告白似乎不是在说谎的,他每天每天都无所不用其极的待在自己身边,三五不时语出惊人,像是不吓怕红叶势不罢休似的,比如说……现在吧?

“等很久了吗?”

红叶收回心神,转头看向定定站在旁边的半妖,也不知他到底出现多久了,气息总是无声无­色­的,本想开口说些什么,却在看见那双闪亮的黑眸后沉默了下来。

那双眼睛,别人看见总说无神,可他看在眼内却忽然觉得……半妖其实不是没有情绪,只是他把自己藏得很深,沉寂在眼底深处的情绪从未比别人少上半分。

今天,半妖突然邀请他共进晚餐,挑选的地点还挺高贵的,红叶吃得心里没底就怕他突然改变主意要自己付钱,虽然半妖没有这样说,却说:“你现在还是喜欢日式料理吗?”

红叶愣了一会后点点头,暗自猜测对方的意图,半妖听后便十分认真的说:“以后我会请个厨师懂作日式料理的。”

红叶花了半天时间才能消化对方的意思,大概是──我在对你好吧??

又或者半妖会拉着他四处乱逛,美其名是在约会,事实上……红叶完全没有感受到半丁点可以称得上浪漫的气氛。

毕竟……跟个面瘫一路沉默不语的走路,谁会觉得是在约会啊!!!──红叶边腹诽边想着与迹部的约会更像约会,又想起对方豪气万分任自己花钱且不心疼的行为,两者相比起来,他当下觉得迹部真是个好情人啊!!

一个是有钱又懂生活情趣的大少爷,每天过得无忧无累的迹部景吾;

一个是有钱又只懂赚钱的职业杀手,每天在算计手上的钱能花多少年的伊耳谜。

直白点说明,他们本来就不是活在一个世界的人,也压根儿没有可比­性­。

只是红叶跟两位都曾经约会过,比起迹部大手笔的花钱又懂得说情话(就是大爷华丽的安排啦!),半妖实在是木讷得可以,只因为他不懂逛街要做些什么。

还好半妖的脑袋也是聪明,一直暗暗注意着身边那名少年,伊耳谜不是没看出对方出来得有些不情不愿,只是假装不知道,一路上努力想出各种话题想要带动气氛,偏偏脑海中出现的却只有──“任务、赚钱、训练……”。

伊耳谜很心安理得的安慰自己说这很正常、任何人都有第一次的!

爸爸曾经跟他说过──凡人皆有第一次,别怕失败、揍敌客家的字典里没有放弃这二字!!

退一步说来,红叶并没有嫌恶他的接触不是吗?

伊耳谜是个很有耐­性­的人,曾经为了猎杀目标可以三天三夜守候在暗处只为一击必杀,对于明确的目标,他不会有丝毫犹豫,虽不至于像流星街的人这么不择手段,可他从来不觉得自己是站在光明下的人,因此他正努力尝试以红叶能接受的方法尽力讨好他。

“无聊吗?要去看电影不?”伊耳谜瞥见前方的电影院便问。

红叶有些纠结的说:“游戏里竟然也有电影院??”

“大概是出不去的人只能待在这里。”伊耳谜轻淡描写的解说着,在这里待了几天,他充分了解到来这里的人共分两种,一是努力破关想要取得指定卡片,二便是努力有够实力不足的安分守己打定主意活在游戏。

“真弱……”红叶撇了撇嘴,随即点点头同意了。

毕竟让他和半妖漫无目的的乱逛,他宁可去看场电影!

伊耳谜心满意足的拉着他走到人来人往的电影院,虽然他也是第一次来这种娱乐场所,托面瘫和作为杀手的触觉的福,万幸没有在红叶面前露出名为无知的马脚,左右打量后跟随人流来到售票处,以绝对冰冷的眼神把人流全部吓退。

……任谁眼看一名浑身煞气的面瘫男子、眼也不眨的盯着你看,识相的人都立时往后退去。(这就是小伊变成面瘫的原因吧??)

伊耳谜满意的拖着红叶直直走上前,红叶满脸扭曲的看着半妖选择一套恐怖片,心想的是──半妖果然是喜欢同类的调调啊!!

伊耳谜打着的主意是男人都懂,可惜他忘了红叶是多么的“奇怪”,出来以后,只能满心郁闷的听着红叶吐糟……

“这电影拍得真假阿!”

“现实的怨灵那有这么丑的,我家佐为就很可爱啊!”

“……”──假如半妖有参与真田家除灵事件,也许他会默默的回道现实真有这么丑啊!

──看来一般办法对红叶是行不通的!

伊耳谜低头看着满脸不屑、不住说着那套片子如何烂、怎样假的男孩,心里非但没有任何不耐,反而感觉像是回到从前待在揍敌客家的日子,心里泛起一阵甜蜜──他认识的红叶从来都没有改变,就算他再不解风情,自己还是喜欢这样子的他。

想到这里,伊耳谜不禁有些按捺不住了,心里的感觉迫切地想要诉说,行动派的他猛然顿住脚步转身,双手按住男孩的肩膀,语调缓慢的说:“红叶,你还记得我们是怎么认识的吗?”

本来说得正兴起来的红叶脑子一阵打结,随即想起那个悔不当初的决定,咬牙回道:“当然!”

──当初要不是他一时瞎眼想说实行团长大人的教诲,也就不会在离开流星街后山穷水尽的想要抢钱,当然,半妖更是最最罪恶的!外表看起来明明弱不禁风的,为什么本体要是个吃人不吐骨的妖!!!

想到从年少无知到现在身负巨债的自己,红叶不禁觉从前的自己是多么幸福,莫怪乎别人都说小孩子无知是福。(你现在也是无知小鬼!!)

乍听他的回答,伊耳谜的心跳倏然加快,本来沉寂的黑瞳泛起流光溢彩,这让本来不近人情的他看起来有些柔和,路过的男男女女看见浑身煞气的男子在面对男孩时的柔和不禁浅笑起来。

当事人毫无所觉,伊耳谜只觉向来无感的自己此刻甜蜜不已,复悠悠道:“我也没忘。”

他怎样也想不到,当初一时的偶遇会让他们走到这一步。

任务完成后一时路过、不经意间的碰撞、突然兴起的自己在一系列的相处完竟然会喜欢上这个人,伊耳谜感觉自己真的很幸运。

也许当初要不是生活太过无聊,伊耳谜也就不会一时意气的留下红叶的命,再接来自然也没戏了……

这番话听在红叶耳内却成讽刺,脑袋发晕的他气结地低叫:“你当然记得啊!要不是你!我用得着长大吗???”

伊耳谜一听不但没有生气,反而觉得很高兴,低头瞅住男孩微红的脸颊,以不徐不急的语调道:“原来我令你成长了。”

“你、你、你……!!!”红叶差点没气晕。

仿佛没有意会到男孩的气愤,伊耳谜仍旧保持着面无表情的状态说:“我很高兴我们能相遇,要不然……”

──是要不然他就没能找到这么大的肥羊来吧???

思及此,红叶怒了!

想也没想的,红叶冷冷的大声闷哼,转头朝边上跑走,他怕自己再不走会忍不住把眼前的半妖给灭了!!──先不论他有没有这个能力,伊耳谜倒是被他这一系列的反应给弄得愣住。

“……”换作平常的伊耳谜,目标人物要跑掉他铁定会甩几根钉子让对方无法动弹、又或是直接用钉子把对方给秒了!

可是……在他难得想要主动向小家伙倾诉心声时,为何对方会完全不给面子的突然跑掉???到底怎么回事???

“红叶到底怎么了?”伊耳谜无声地在心里想着同时,也没有立即追上去。

正当他怔在原地看上去有些不知所措之时,旁观者清的路人大妈很好心的上前说:“这位小哥,那孩子是在生闷气吧?”

“啊?”伊耳谜有些不明所以了。

大妈掩嘴一笑,笑呵呵的说:“那孩子是在别扭,你快追上去哄哄就好。”

“喔。”

伊耳谜顿时恍然大悟似的以右拳轻砸左掌,想了几下,倒也觉悟大妈口中的意思,对于不是目标人物的路人甲他还是很宽容的,默不作声的点点头便大步追上那抹红影,身后还传来大妈略带调侃的话来:“这位小哥,对待情人可要温柔点才是,你整天板着张黑脸想要吓唬谁啊!温柔、记紧要笑啊!!”

伊耳谜的耳力向来惊人,暗暗记下了……

你们可能会问伊耳谜是谁啊!怎么可能把路人大妈的话记下呢??

──事实是长年在基稽的魔掌下,揍敌客家所有的男人都清楚女人说的话不能不听、更不能惹、还不能反驳……要不然后果会非常的严重。

“红叶,你到底在气什么?”伊耳谜的脚法不是红叶能比尔的,没两三下功夫便把老远的男孩给抓住,此刻更是丢脸无比的被身形纤长的男子一手拎住后领,任其如何挣扎也无法挣脱。

“放开我!!你这个半妖!!”红叶怒目瞪视他,眼见半妖还是毫无反应的,不由得怒从心来──这家伙明明说过让自己不用还钱的,为什么到现在又要故意旧事重提???

心里总是有种感觉,红叶难以说个清楚明白,就好像心里并不希望对方接近自己只是为了钱似的……但事实又是如何?他自己也不能确定便是了……(乱说!小鬼你才是为了钱啊!!)

伊耳谜很有绅士风度的任由他胡乱骂一通,一路走到市内的小公园坐在长椅后,这才动作轻柔的把男孩抱至大腿上,看见他可爱的表情忍俊不忍的微微弯起了­唇­角。

这个表情看在红叶眼内却成了大事件!

“你、你……你这只没人­性­的半妖!就知道欺负我……!!”

俗话说……小绵羊被迫急了也会咬人,红叶本就不是绵羊,身体被禁锢的他还是张口便咬向那个可恨之人的脖子,牙齿努力蹭着想要泄恨。

“唔……”伊耳谜倒抽口气,一直纠结着的心神不禁开始散乱开来。

本来他刚开始也不知该如何把小家伙哄回的,路人大妈最后那句话倒是记住了,重点就是要温柔、要笑!然后他如她所说般笑了,接下来……

他真的完全没想过……小家伙竟然会主动诱惑他!??(大误啊!!)

颈间传来酥酥麻麻的感觉,一股说不出的热气自胸口上扬,这感觉很快便传遍全身,他更是情不自禁的以双手挟持住男孩,舍不得让这种感觉结束……

这倒也不是伊耳谜拥有被虐体质,只差……长期接受杀手训练的他痛感比一般强出不只两、三倍,红叶这点儿报复行为套用在他身上自然只是小儿科了……于是也就­阴­差阳错的被伊耳谜当作是活脱脱的诱惑。

牙齿轻摩着皮肤带来一种微微的刺痛感,当疼痛被脑神经感应到后,这股疼痛却很快被时不时擦过的柔软小舌给取代,时而刺疼、时而痒痕的……这两种极端的感觉加起来便成了尖锐的快感。

“唔……”伊耳谜自喉间吐出几声无法压抑的闷哼声。

这几个低沉的重音听在红叶耳内,不由得让他感觉到非常满意,然而……随着越见沉重的呼吸声,耳边拂起的热气,紧贴着自己、越见炽热的胸膛……这些种种反应似乎都在说明、他好像太过份了……

红叶虽然说不上是好孩子,倒也不是十恶不赦之人,此时本来狂怒不已的心情早就平复,缓缓放开闭得死紧的嘴巴放过那块­肉­,声音没什么底气的响起:“……你、你没事吧??”

突然停下的动作令伊耳谜身子一绷……

这个时候倏然止住还真是要命……

“……”伊耳谜这时才能扯回心神,猛然想起这里还是公众场所,实在不该太过张扬的,低调习惯了的他只能努力深呼吸平复下腹处传来的热气。(误啊!那有低调!!)

“半妖,你……”

他只吸气不说话的举动看在红叶眼内,心中本就不多的愧疚感不由得猛涨起来,弯下脑袋凑至微垂首的男子脸前,不无担忧的盯向他,却不想……

入目所见的表情竟让他愣住了。

长年板住的脸令红叶一直只会用面瘫来形容他,此时的他虽然还是没什么表情,微微蹙着的眉、那双沉寂的黑瞳或下划着狂烈的情潮,一时间,红叶甚至说不出话来,只能愣愣的看着与平常截然不同的男子。

……这个人、还是那个冷血且不近人情的半妖吗?──红叶心中产生了这个疑惑。

“别动,一会儿就好……”

看来面对自己喜爱的人,再多的自制力如今也派不上半点用场,加重双臂的力度将男孩紧紧困在怀里,伊耳谜低沉的声音随即响起:“红叶,我真的很喜欢你,相信我好吗?”

思前想后,伊耳谜想也许让红叶认清喜欢这两字还太早,更应该说有种人越是迫切便越喜欢逃离,早些年前红叶不就因为负债累累而逃离了揍敌客家吗?既然这样,他便只能退求其次的要求对方的信任。

当对方能信任自己、依赖自己以后,这样离他喜欢上自己还会远吗?

其实最初的时候,伊耳谜也没有想到这么远的,令他想到这一层的人是库洛洛,团长大人最喜欢的便是蜘蛛守猎的故事,每当讽刺起别人如伊耳谜时……总是不自觉地把这番理论给加进去,他的原意是想给对方造成心理压力,倒完全没想过这给伊耳谜这位本来不懂情理的人上了一课。

“你……”又想要说什么?红叶反­射­­性­地抬头,这一看竟被他闪烁着光芒的眼睛所吸引住,有些恍神。

这副表情映入伊耳谜眼内甚觉可爱,不由得俯下头颅将双­唇­印上他的,以霸道又温柔的强势深入吸取男孩口中的甜蜜。

张开嘴巴想要说话时被趁机入侵,红叶只能被动的承受着这一切,心中却泛起微微的涟漪,也许是男人显得太认真以致令男孩没有第一时间拒绝。

这个吻比曾经的更为认真,只因伊耳谜想要透过接触让对方明白自己的认真,他也许不是个擅于言语表达的人,却不是个喜欢自欺欺人的人,当他想明白自己的心以后,他便诚实地、坦认地把自己的心意表达出来。

二人的气息因­唇­舌接触而渐渐变得炽热,呼吸亦开始急促起来,互相纠缠的舌也分不清到底谁是主动的,只觉这个吻让二人不知不觉投入进去。

待伊耳谜再次扬首,指尖情难自制的抚上那张被吻得红肿的双­唇­,待他回神以后,喉间已然传出沙哑的低音,“你还要诱惑我?”

红叶正在大口回气,感觉肺部的空气全数被吸走,好不容易回神却听见这句话,还处于头晕状态的他想也没想便问:“你还吸不够吗?”

这个该死的半妖……总是莫名其妙的做出各种扰人心思的举动还一副面瘫样!!──红叶满心不愤的在心里腹诽着。

“红叶,你真是……”

伊耳谜没有把话说完,眼底的柔和取代了本来的冷漠,似乎男孩总能牵动他每一分每一毫的心神──不习惯、却是不讨厌。

意念上扬间,他不经意地说出了一句话:“就算你将成为我的弱点,我也认了……”

最后一句话,低低沉沉的嗓音藏着些许无奈的叹息。

──或许,团长大人心里的担忧他不是没有,只是当对这个人的在乎已经超出一切时,就算这种名为爱情的感情将让他意志薄弱,也是他想要追求的。

**

此时的他们没有察觉到,不远处的树底下站着一抹白影。

“……”

一大一小的举动看在旁人眼内更是亲昵得可以,仿如一双情投意合的恋人般无视他人,这幕映入白影眼下引来的、竟是无法压抑的……

三王交锋

变化,总是发生在下一瞬间。

上一秒安然无恙,下一秒却急转直下。

现在的伊耳谜便有这种感觉了……

上一秒,他仍旧满怀暖意的,下一秒……怀里的男孩却不见了。

这种突发­性­的意外让他怔然,刚才只觉眼前一花人便不见了,眨眼回神后,竟发现眼前不知何时起站着一抹白影。

白影与红影带来强烈的视觉冲击,锐利的双目紧紧盯住距离他十步以外的白影。

“是你。”

“是我。”

一问一答的二人似乎没有道出重点,双方却也明白对方的言下之意。

再次见到麻仓好,伊耳谜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特别是……白­色­和红­色­竟意外地合衬,不禁觉得这种错觉有些讨厌、更有碍眼。

“爸爸?”

红叶这时才缓缓回神,在感觉到熟悉的气息后昂起头颅发现麻仓好,想起近日接近冷战的关系,不禁有些惊讶。

“嗯。”麻仓好淡淡地应了一声,目光仍旧放在紧盯住自己的人身上。

敛起情绪,伊耳谜回复本来的淡然,微微颔首道:“爸爸,好久不见。”

“……”麻仓好无言以对,额角微微抽动。

半眯起眼,麻仓好冷眼直视着那双黑瞳,仿佛是要看穿什么的,好半晌才缓缓开口:“我跟你不熟,别乱叫。”

伊耳谜的脸­色­不变,在心里追加以后就熟了。

麻仓好听在耳内甚觉厌恶,要不是怕把宝贝儿子吓怕的话,他非常想要动手把人给灭了!

说句良心话,虽然麻仓叶明那家人总说叶王冷血无情,但麻仓好要真这么冷血,他压根儿不会考虑这些问题,至于在通灵大赛灭掉的人?──参加大赛却没有实力的,死掉该怪谁??

“爸爸,你……没事了?”红叶没有察觉到他们之间的紧绷感,心思一直在爸爸大人的变化上纠结,小心翼翼的观看着他的神­色­,还以为爸爸大人脸­色­发黑的原因出自自个儿身上。

听见他的心音,麻仓好不得不收敛情绪,扯起­唇­角笑道:“我能有什么事?倒是你……一下没看好就跑来这里,不喜欢待在家里吗?”

只有他本人才知道……这番话乍听起来像是家常闲话,却也是他的试探,可以说麻仓好却完全没有底,声音甚至有几不可查的颤抖。

红叶闻言稍稍放下心,歪了歪头面向他又问:“我喜欢,可是爸爸……你真的没事吗?”

“真的。”麻仓好不厌其烦的重复。

“真的真的?”红叶像是非常在意的又再重复。

“真的。”麻仓好忍俊不住的微笑起来。

“爸爸,我好想你……”

直到现在,红叶一直紧绷着的心才真的放了下来,待心中的巨石放下后,剩下的只有浓浓的依赖。

“……我也是”

沉默了半晌,麻仓好如此道,环抱住男孩的手微微收紧。

一直不安的心情在听见红叶重复又重复的问话后渐渐平静下来,想到甫来到便看见眼前那一幕,那一刻……他想要不顾一切地把这里毁灭掉。

远看过去,一大一小之间的气氛亲昵得可以,就连他亦能感觉到他两之间的良好,这令他无法忍受,先前设想过的一切成真,想到可爱的儿子要被别人抢走,今后他只能再次回到过往的一人,不禁觉得难以忍受。

假如红叶没有说出如此可爱的话,也许麻仓好会先杀掉伊耳谜,然后再把红叶的记忆洗掉。──幸好红叶没有让他走到这一步,尽管他有能力,可他不想这样对待红叶。

不是说他有多良心,而是他希望得到红叶全心全意的对待,作弊虽然能令他轻易得到心里所想,却不是高傲的他想要的方法。

伊耳谜表面上是丝纹不动的,暗里却把他的表情变化一一收进眼内。

很早以前他便知晓,最大的敌人不是库洛洛,而是这位爸爸大人。

存在于揍敌客家,他早已习惯一切以实力来说话,偏偏这位爸爸大人强大得可以,令他想要不择手段也难,于是他只得按兵不动,默默听着他们的对话,边思考边寻找他需要的突破口。

“爸爸……你最近跟妈妈怎样?”红叶这话说得有些别扭,像是期待着什么,语气却是酸得可以的。

“还好。”麻仓好挑挑眉,注意力放在他的怪异上。

“那……你们有更进一步吗?”

“什么意思?”麻仓好隐隐猜测到可爱的儿子又想当红娘,不由得再度头痛起来,既不想伤害他的心灵,又不愿直白说明。

“就是我不在,你们的相处时间不就多起来了吗?”

红叶想到的是团长大人的话,一直以来,他都希望能让爸爸快乐起来,而他总结出来的便是爸爸总是一个人高高在上的太寂寞了。

文雅点说来叫高处不胜寒,总是一个人会很寂寞的,所以他才积极寻找理想中的妈妈,而现在他找到了,爸爸却也不领情爱理不理的。与其说妈妈像是妈妈,倒不如说妈妈像是爸爸的手下,因此他相信了团长大人的话。

这番话听在麻仓好耳内甚觉刺耳,他的话简直是在说──在离开以前给他找个伴的。

默不作声的盯着怀中的男孩,麻仓好沉声问:“你想离开我?”

──这孩子最好别说是,要不然……有他好受!!

此时此刻,他再也顾不上什么冷战游戏或是小心翼翼的试探,他只知道自己不能接受这个结果。

红叶急巴巴的反驳说:“没有、我没有!只是……我只是……”

“只是什么?”麻仓好的目光转冷。

“我……”红叶咬住下­唇­,有些不想解释下去了。

他的心一直很矛盾,既想要爸爸永远陪住自己,又觉得团长大人说的不无道理。

他知道开口要求的话,爸爸铁定会答应的,毕竟他最宠自己了,可是这显得太任­性­了……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这位妈妈自己是喜欢的。

“说下去,我想听。”

麻仓好不是没有使用灵视,而是红叶的心思太过混乱以致听不出什么来,心里着急却只能嘴里催促着。

“我只是……不想让你孤单了……”纠结了良久,红叶最终还是讷讷的解释起来,可还是没敢说得太过深入。

“我不会的,有你在。”

麻仓好欣喜他对自己的关心,虽然有些不明所以这事与先前的疑问有何直接关系,但听见可爱的儿子对自己这般上心,心里仍旧是高兴得紧,换作平常,他可以轻易便发现对方在隐藏什么,然而遇上红叶,他终究还是关心则乱。

“但是……真的不会吗?”

红叶的声音有些急躁,自从听过团长大人那番话后,他一直觉得太过依赖爸爸是自私的,爸爸的生活重心因为自己的不成熟而要落在他身上,这令爸爸无法自由去找寻属于他的幸福……

团长大人说得对,他真的该长大了……不该因为自私而绊住爸爸的脚步。

思及此,红叶不由得心情复杂了起来。

“真的不会。”

听见这个答案,红叶只是把头紧紧埋在麻仓好的肩头上,闷声不响的。

麻仓好见状以为他像以往一般爱撒娇,揉了揉那头柔软的金发,这才感觉心里踏实起来,也告诉自己是想太多、红叶仍旧一点也没变。

红叶早就知道爸爸会如此回答,爸爸向来是放纵自己的,所以就算事实真被他说中,爸爸仍然不会说出口,这是爸爸对他的温柔,却也是令红叶心疼的温柔。

一直如此勉强自己,为什么不好好考虑属于自己的幸福呢??

要是连他也不替爸爸想,还有谁会替他想??

所以,他不能再自私下去了……

红叶从来没有这么费过脑筋去思考这些深入的问题,这回要不是关于爸爸,他也不会反覆去思考个中利弊,他却觉得……要是自己再笨一点,永远想不通就是好了,不过这么一来,等爸爸知道后就再不能叫他笨蛋了!好像也没什么不好、好像……(酷拉就说你这点笨啊!!你还是别想好!!)

红叶的异样,爸爸大人一时欢喜没有注意,可并不代表伫立在旁始终把注意力放至男孩身上的人注意不到……

**

越是惹人厌的人越是无法避开,这真是令人讨厌的安排。

麻仓好认为伊耳谜很碍眼,偏偏才来到便看见了,更抱着自家可爱小儿,现在才走进大街,又遇见另一个更令人厌恶的人物……

“麻仓先生,很久不见。”

“……”

现在只想跟自家儿子好好谈心的麻仓好不给面子地移眼,露出一副很不耐烦的模样想要令对方自讨没趣,没想到对方不知是脸皮太厚还是真看不出来(绝对是故意的!),又兀自道:

“呵…麻仓先生与红叶还真是一点也不像。”

这句话听起来很平常,出自团长大人却变味了,变得讽刺与试探,任何话出自他口中总像是话中有话的,事实却也如此。

听在有心人耳内,言下之意便像是……他和他压根儿没有任何血缘关系,这令爸爸大人觉得……他在暗示自己与红叶没有关系,别以为这种骗小孩的态度能把所有人忽悠掉。

“哼……!你未免管得太多了。”

麻仓好终于正眼看着眼前一脸温文笑容的男子,目光倏地变得锐利,眼底忽然略过一抹异芒,像是发现什么有趣般似的,嘴角微微上扬,若有所思的道:“比起别人,你该关心的是自己吧?我想……你应该知道自己身上有些什么不是?”

果不期然的,库洛洛带着浅笑的­唇­几不可查地一僵,随即回复正常,“麻仓先生似乎知道得相当清楚,说实话我也不是十分清楚,如果可以的话,希望麻仓先生能说明一下。”

这回,麻仓好非常好说话的微点头,“当然,你的体内藏着黑气,你被诅咒了。”

“可以说得更详细一点吗?进一步说来,我是想要知道解除方式。”库洛洛满眼笑意的一步步把话题引至他所想要知道的。

“哼!看来认为你不顺眼的人多的是,要不然……这般牺牲的诅咒又怎么会出现在你身上。”

麻仓好暗示的自然是要不是你太过惹人恨,谁会以生命作为奉献的诅咒他?──活该!就说这家伙不是什么好人了!!

“麻仓先生懂的可真多。”库洛洛仍旧是那么云淡风轻,仿佛被受诅咒的人是他人而非他本人似的。

贪婪的蜘蛛头子又怎么可能只想知道原因?

如果换了个人,也许会被他轻易套出话来,可爸爸大人偏偏不是常人,更在心里极力腹诽着这个人──笑话!几句话就想激将把他当作什么人了!这天杀的衣冠禽兽最好一辈子就这样过下去!!

麻仓好听出他心里打的什么主意,正欲故弄玄虚把他忽悠掉之时,可爱的儿子却突然说话了……

“爸爸,连你也不能帮库洛洛解除吗?”红叶缓下嘴边速度,有些不敢置信的Сhā话。

“这……”麻仓好看见自家儿子露出这种表情,顿时一阵无语……

──这个表情虽然很可爱,可……该不会是红叶在怀疑自己的无能吧??

本来乐得看见库洛洛的郁闷,更想要幸灾乐祸,然而,麻仓好更无法忍受的是自家儿子失望的表情──那张小脸似乎是在说原来爸爸也不是无所不能似的……

于是,忍无可忍的麻仓好再次纠结了──帮、还是不帮,这是一个问题……

团长大人则无声等待接下来可以预料的结果。

你们可能会问团长大人想要解除诅咒缠上爸爸大人,那么伊耳谜呢?

他又在做些什么??──也许揍敌客家的人先天­性­喜欢隐藏他们的气息,此刻伊耳谜正大光明的坐在红叶身旁,在团长大人与爸爸大人忙于一来一回时,他更是亲手一口又一口的食物喂向红叶。

耐­性­便是伊耳谜拥有的天赋,此时他不就渔人得利了么??

永远在一起

六星级饭店的地理位置座立于市中心,从高处看去,点点繁星把整个城市衬托得出尘,地面数十家赌场与酒吧让城市显得热闹,即使现在已经快要夜深了,还是时不时看见几名人影三三两两的走过,身处恋爱都市令人的时间观容易被迷糊。

黑发男子静静地伫立在落地窗前,双目定神的盯住地面,一阵脚步声自身后传来,他仍旧没有转头,待声音停下以后,他直直看向玻璃面反­射­出来的长发男子,迎上那双大而黑神的黑瞳,他的­唇­角微微扬起。

他没有率先开口,二人透过玻璃窗对视着,好半晌,由长发男子先开口。

“恭喜你解除诅咒。”

黑发男子轻笑一声,“这回多亏红叶了。”

没有顺着他的话说下去,长发男子单刀直入的说:“他很危险。”

“他是神不是?”

“你是在讽刺?”

黑发男子微微错愕后低笑出声,摇了摇头说:“难道揍敌客家的人说话都这么直白,还是只有你呢……伊耳谜?”

“我讨厌跟你说话,麻烦。”

伊耳谜也许是第一个敢跟库洛洛说话的人,当然,他凭藉的不仅是实力,更是因为现在的他们是同一战线的,他相信眼前这个男人亦是清楚得紧。

库洛洛也不生气,仍旧是保持那副清雅温文的微笑表情,轻喃道:“我倒喜欢你的直白。”

伊耳谜毫无反应的,连眨眼的表情也没有给予,甚至在心里暗自腹诽着──这人说话向来似真似假的,要真把他的话放在心里就是白痴了。

“你打算怎么办?”

虽然伊耳谜见不得库洛洛,却也明白团长大人的脑子不是白当摆设,论损人­阴­招,没人能及得上这个人。(小伊,你确定这是赞美???)

“我该高兴揍敌客家长子这么看得起我吗?”库洛洛扬起­唇­角,漆黑的眼底划过一抹利芒,缓缓开口:“人无完人,即使他的实力强大如神,但他有明显的弱点。”

半眯起眼,伊耳谜有些不悦的接话,“红叶不会是弱点。”

库洛洛轻叹口气,终于转正身子面向他,“你知道我的意思,能动摇他的人只有红叶,假如没有红叶这个切入点,我们都不会有任何机会。”

“即使如此,我也不会伤害红叶的。”伊耳谜想也没想便说,他不笨,脑子一转便明白库洛洛打的是什么坏主意──离间那对父子。

他不是圣人,曾经也有过这种­阴­暗的想法,可当他注意到红叶跟麻仓好间奇奇怪怪的对话后,转念便猜想到定必是库洛洛这个­阴­险的男人暗里跟红叶说过什么……

这个方法虽然效率不错,但他舍不得令红叶伤心。

是的,舍不得那双本该清澈的蓝眸染上别样情绪,更舍不得红叶闷在心头。

他知道红叶是个思想直线的人,显然是眼前这个男人曾经说过什么才令小家伙表现得奇奇怪怪,虽然他没有询问原因,但他心里清楚。

红叶他该是快乐的,就算那个小家伙再笨再呆也好,那就是他、最真实的他。

红叶虽然从来没有聪明过的,有的只是小狡诈,可这正是红叶的优点,一个没心没肺的小鬼头,他就是喜欢这样的红叶,而他压根儿不适合任何除去快乐以外的情绪……

也许旁人会说伊耳谜对爱情仍旧是很多不解,但不能否认的是……当他把一个人看作自己人后,他会想用尽所有令对方快乐,一如他对待家人的态度,是从心而发的。

他本来想以耐­性­来感化红叶,以时间来证明自己的心意,没想到那个男人这么快就追来了,因而无计可施的才来找库洛洛,但他的方法却令他失望得很……

“我不会认同你的做法。”

听见伊耳谜这样说,库洛洛非但没有生气,反倒勾起了更深刻的笑意,“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微微移开了眼再次看回大街的夜境,声音低哑的说:“你一点也不明白,世界是从来没有公平的,有些结局必须靠自己的努力争取回来的……你真的不明白?”

“……我不想明白。”

丢下这句话,伊耳谜转身便很­干­脆的离开,显然思想直来直往的杀手并不愿意去了解这个生于流星街的人,既然谈出来的结果双方也无法达成协议,他再待在这里显得浪费时间。

这个男人有他的做法,而他也有自己的。

这个男人嘴里说着的公平?──要真有的话,被旅团杀掉的人何来的公平?这话出自他口中简直就是可笑至极!

“还真直白得令人厌恶……”

低滑的声音自空无一人的房间响起,却再也没有杂声传出,黑发男子再次把目光放在地面,忽然,他像是等待到什么似的,眼眸底下划过一抹锐利。

“到底谁胜谁负,如今还不清楚呢……”

**

与他们的不和谐解散不一,这厢“久别重逢”的父子们气氛好得让人嫉妒……

“高兴吗?”麻仓好目光柔和的看向捧着烤得香喷喷玉米吃得正欢的小家伙。

“嗯!”红叶抬头朝他笑了笑,满心欢喜的晃了晃交握的手。

今天才来找儿子的爸爸大人想到很久没有带红叶出来玩了,难得遇上这个不夜城,续便和红叶二人四处乱逛。他们没有目的,看见好玩或是感兴趣的都停下来,完全是一时兴起才作出的举动,这对长年忙于各事的麻仓好来说相当难得。

“你看你吃得……”状似无奈的摇头,以宽大的衣袖替他擦拭着沾上酱油的嘴角,这个时候麻仓好才有种回归从前的感觉,就好像……他们未曾分别过,一直、一直都没有改变过似的。

这段时日,红叶身边总是出现来来去去的人们,心底隐隐的不安像在警告着──他快要失去某种东西了。

这种无法掌控的失控感令他处于失控的边缘,因而向来理­性­的他才迫切的想要在红叶身上得到什么,虽然他本人也不是相当清楚那是什么,但就是知道……自己并不喜欢红叶离开自己。

想到这里,麻仓好停下了脚步,偏头看着正努力啃玉米的男孩,不发一言。

直到红叶把整根玉米啃完并丢弃,这才发现到身边之人的异样,抬眼正想询问之时注意到爸爸正以复杂的眼神直盯着自己看,不由得缓下到口的笑语。

“爸爸?”

猛然回神,麻仓好瞬间回复正常,眨了眨眼轻声问:“红叶还想去哪儿么?”

爸爸好像又开始怪怪的……猫眼儿微转思量间红叶皱了皱眉,最终乖巧的回答,“有点累了。”

“是吗?那……火灵。”

一个弹指,一直隐身在旁的火灵便转化成火焰巨人,红叶每每看到总是暗自生闷,并问道:“爸爸,为什么你的火灵就是比我的大?”

“呵……因为我比你大啊。”

“总有一天我也会的。”

麻仓好听见这句问话后不由得有些恍神,许久以前,当红叶还是个身高不及他大腿的小不点时已经常常缠着他问这个问题,如今再次听见……不由得产生了一种微妙的感觉。

……就好像他不得不承认,红叶真的有长大了。

摇了摇头,瞬间把离乱的情绪平复掉,麻仓好轻松的抱起自家儿子跃至火灵身上,将怀中的小家伙放至双膝上,左手从后紧紧环抱住小人,右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把玩着那头仿如金沙般的发丝,这是他最喜欢做的事。

“爸爸,别总把我当作娃娃……”红叶忍不住抗议了。

“呵……红叶就算是娃娃也会是我唯一的娃娃。”麻仓好兀自笑说着,却还是松开了手,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又叫:“红叶……”

“嗯?”

“红叶……”

“什么?”

“就是想叫叫。”爸爸大人显得很无赖。

“爸爸!!”红叶不乐意了。

“呵……”

麻仓好的身子传出微微的颤抖,红叶误以为是笑声带动而起的,事实上却不然……

晚风吹动,阵阵清凉,在火灵的热气包裹下,红叶并没有感受到半丝寒冷,有的仅仅是一如既往的暖意,来自火灵的、来自爸爸的。

“红叶,会冷吗?”

“不会,爸爸很温暖。”

“是吗……”

红叶昂起头颅想看清他的表情,无奈爸爸的脸被往下垂落的长发给掩盖住无法看清,纠结几下,还是开口说出了疑问。

“爸爸,你最近……好像有点不一样,有什么感到困扰的吗?”

麻仓好微微怔了一下,随即弯起­唇­角把头埋在小小的颈间,没有直面回答反而说:“红叶是在担心我吗?”

“嗯。”

“……我记得当初找到你时,你还是很小的一只,很小很小像团柔软的面团,每回我都害怕这个小面团会不会被别人吃掉,会不会被别人欺负……每当我这样想时,我就觉得必须要成为通灵王,只有获得真正的力量才可以留住你。”

爸爸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红叶完全有听没懂,张口想要说话时,靠在他脖间的头颅埋得更紧,仿佛想要从自己这里得到依靠似的。

“爸爸……?”红叶突兀感到有些害怕,毕竟强悍如爸爸是没有弱点的。

麻仓好像是完全感觉不到似的,兀自继续道:“没想到当年那个小面团会长大得这么快,不仅长大了还变强了,现在简直就像不再需要爸爸似的……”

他的声音有些朦胧,忽远忽近的,脑海浮现的尽是与红叶之间的点点滴滴──

最早的开始、第一次的遇见,他是叶王,而他是小待从……

小待从毫无目的的接近被世人视为恶魔的叶王,并跟他说:

“叶王大人,我的目标是成为平安京最强的武士,然后我会保护叶王大人并将妨碍叶王大人前进的敌人通通消灭,这样叶王大人便能再次高兴起来了吧?”

…………

叶王并未信以为真,静静等待小待从长大,也许应该说……他在等待被小待从厌恶的一天,曾经被无数人类伤害的心灵令他无法轻言去相信任何人,就算明知道小待从当真是为自己好的,叶王仍旧固执的认为是他的年龄还太小、分不清事情轻重。

所以,叶王一直在等……

然而这一天没有来,叶王等待到的是……

“你们太无礼了,不准你们欺负叶王大人……”

是了,叶王等待到的是小待从的尸体与遗言,还有无尽的痛苦。

上一世,麻仓好在寻找红叶未果时陷入深深的悔恨中,无时无刻的。

他恨自己为何不相信小待从的话!

如果叶王能早点相信红叶,是不是他们的结局就不会是这样子的分离?

尽管他人总说叶王已经很强大,他仍旧觉得远远不够……!

假如他的能力能强大得足以翻天覆地的话,叶王和红叶的结局便不是如此了……

假如这个世界没有那群蠢得要命而又渺小的人类,叶王和红叶的结局便不会如此了……

假如当初叶王的心不是这么脆弱,叶王和红叶的结局……会是如何?

所以他恨、他怨!!

这个世界……曾经想要阻止叶王和红叶的人都是该死的!

麻仓家那群愚蠢的人该死!平安京那群渺小的人类该死!所有妨碍叶王和红叶的人都该死!!

这股怨恨支撑着叶王一世又一世的转生,凭藉想要为叶王和红叶报仇的决心,他坚持着每一天,而这股怨恨在时间的推磨下已经强烈得……不把世界毁灭、便无法令他狂乱的内心平静下来。

假如这个世界从一开始便不是如此肮脏、丑陋,那么──他们的结局……也许会是个完美的结局,从此幸福的过着只有彼此的生活。

等待了千年,在叶王终于放弃希望时,想要全世界为他们陪葬之时……竟然让他再一次的找到当初的红叶。

花了许久,他才相信红叶终于回到他身边──无论这是上天的怜悯、又或是想要阻止他去毁天灭地,他还是感到非常的高兴。

久而久之,麻仓好发现到有些事毕竟是不同了。

红叶仍旧是红叶,叶王却不再是叶王了。

他为了得到强大的力量而不得不改变──变得不择手段,变得不再是当初那般清高的叶王。

现在的麻仓好已经不会再对人类抱有任何期望,早在红叶死在那群无知的人手下时,唯一的良知也消失了……余下的仅仅是憎恨!

他、憎恨把红叶自他手上夺走的所有人……!

他曾经想过无数次,红叶是在怨自己当初的不信任才刻意不出现在自己面前,更认为这是红叶对自己的惩罚,每每想到这里时,他的心便不由得痛起来,这些痛楚必须以恨来发泄!

消灭世界上所有渺小而又肮脏的人类──这成了支撑麻仓好走下去的决心。

命运终究是喜欢作弄人。

没想到的是……当他已经不敢抱有期望时,红叶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并不住叫嚷着。

“爸爸,爸爸……”

然后他便知道了,自己赎罪的机会终于来了。

“爸爸,我最喜欢你了……”

──每回听见红叶以柔软的嗓音叫唤自己并说喜欢时,麻仓好只觉心都要软掉了。

他想……这一世将会重新开始,他们终于可以拥有一个好的结局了。

叶王和红叶终于不再是坏结局了。

所以,这一回他真的不想放手。

那些待在红叶身边的人也不能令他放手……

千年等待、多年守候的宝贝,无论如何、怎么样他都不想放手……

“红叶,我们就这样一起好不好?”

“就这样两个人永远在一起,现在的我已经拥有力量了……没有人能将我们分开了。”

红叶听见这番话,首先便注意到爸爸的声音底下藏着的悲伤。

突然觉得心头有些闷闷酸酸的,不懂为什么爸爸会说出几近软弱的话来,不懂他的声音为什么这么悲伤……但他知道的是──

“嗯!我们说好会永远在一起的。”

要和爸爸永远待一起……这个观点,红叶从以前到现在都未曾改变。

努力追上爸爸的脚步,想要变强这些不就是为了让爸爸的愿望实现吗?

他所作的一切只是为了想让爸爸快乐起来而已,出发点可能令人难以置信,但真相就是这么的……简单。

这方儿子是这样,那方的爸爸大人也是这样,正如酷拉皮卡所说般──他们这对父子就是世界上最笨的,硬是把最近的距离生生拉远的。

一如既往的回答无法令本就不安动荡的心平静下来,他需要的是更多更多的保证,麻仓好紧了紧拥住他的手臂,低低的说:

“永远吗?”

“永远。”

“只有我们吗?”

“只有我们。”

“不离开吗?”

“不离开。”

“不后悔吗?”

“不后悔。”

“只喜欢我吗?”

“只喜欢你,最最喜欢爸爸了!”末了,红叶忍不住追加起来,引来顶上男子的微笑。

反反覆覆要求着对方作出各种保证,渐渐地,心的缺陷、似乎在这一刻被一字一语的填满了。

麻仓好终于满足了,紧紧拥抱住男孩,嘴边响起轻快的笑声并不住喃喃低语着:“红叶,这个世界怎样也好,人类继续腐败下去也好,没有未来也好,只要记得我们要在一起,永远的……”

人类继续愚蠢也好,世界要被他们毁灭也好,地球要消失也好……

这一刻、过往曾经最为关心的事情仿佛都已成了过去,麻仓好唯一的心愿只剩下这个……又也许、他从一开始便是想偏了。

“……好吗?”

红叶有些不明白为何爸爸要说这样的话,更要以这般的表情,抬头直视着那双漆黑得发亮的眼眸,不禁看得有些入迷,突然间很心疼这般没安全感的爸爸,努力组织完语言,抬手抚上那张看不清表情的脸低声道:“爸爸,我不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可是我们约定会永远在一起的,一辈子不变的。”顿了顿,他以脸颊轻摩起对方的又说:“只要爸爸不抛弃我,我们就会永远在一起。”

“我不会……我又怎么会?”

麻仓好忽然激动起来,一把捏住他的下巴一字一语道:“记住我们是要在一起的,别的人对我来说什么也不是,记住了?”

红叶讷讷的反问:“真的?”

“当然……”

看出小家伙也有些不安,知晓对方对自己的在意,刚才沾满心头的不快突然一扫而空,麻仓好放柔动作,缓缓压下头颅轻轻触上那片热­唇­。

“!”红叶的反应是懵了。

爸爸、这是在做什么……?

看见他猛然瞠圆的双目,仿佛眼前所发生的……是件多么不可置信的事情似的,麻仓好本来不带意味的动作开始变味,怀着想要逗弄这孩子以及莫名的想法,他开始加深这个吻……

轻吻开始变得缠绵,仿佛是要透过接触诉说着什么似的。

这一刻,他们之间一直维系着的单纯关系好像开始变味了……

然而,有一点没变的是……他们仍旧在一起。

──他们在一起,这便是叶王最想要的结局。

全国剑道大赛

清晨,天­色­渐渐转亮。

“红叶。”

“……”

低沉的叫唤声没有得到回应,空气中仅是传来微微的打呼声。

“红叶。”

“……”

这回低沉的声音底下藏着些许无奈,回应他仍旧是呼呼声。

“红叶……”

大门传来呀咿的声音,男子转头回望,发现来人后仅微微颔首示意。

“宇智波君,你这么温柔的叫法是叫不醒他的。”

酷拉皮卡也很惊讶自己竟然能如此轻松的与眼前这个人相处,当年想着不惜一切也要复仇的自己似乎已经成长了,又也许……原因只是待在这对父子身边事情实在太多了,令他根本无暇细想吧?

宇智波鼬沉默了半晌,视线转回正在酣睡的男孩身上,最后伸出手把人整个抱起来,迳直走往浴室,看样子是打算直接先把人打理好再慢慢叫了。

酷拉皮卡摇了摇头,挑眉平静的说:“没想到宇智波君竟然出奇的……温柔呢。”

能眼也不眨的把数百人的生命夺走,竟然也能作出如此温柔的举动,如何令人不出奇?

“哼……”

身后的冷哼声让酷拉皮卡回神,转身一看发现身穿白衣的麻仓好满眼嘲弄的。

难道又吃醋了?酷拉皮卡为这个猜测而笑得眉眼弯弯的。

麻仓好直瞪着这个人,看穿他心中所想后俊脸一沉,随即勾起一抹毫无温度的笑意说:“你还是毫无长进,真以为他能如你所想般变好了?”

“你的意思……?”

“哼!你真以为我会什么都不做便把红叶交给这种人吗?”

丢下这句话后,麻仓好便不再理会他直直往楼下走去。

徒留在原地的酷拉皮卡埋头苦思,喃喃道:“难道他的意思是在那个男人身上下了什么制约吗?”

话刚脱口而出,他便再次微笑了起来。

是了,以好如此护短的­性­格,又怎么可能当真安心把个长期习惯杀戮的忍者放在宝贝儿子身边,但是……宇智波鼬细微的举动,当真是因为制约吗?

“好,其实你比我更不懂人­性­……”

**

麻仓家的每一天显得如此热闹,对门的迹部家却是截然相反。

落地镜前,站在跟前的灰发少年一如既往的飞扬,眼底略过一抹黯淡,在听见敲门声后瞬间回复原有的光芒。

“少爷,车子已经准备好了。”

“嗯。”

迹部提起书包拉开大门,脚步没有以往的从容,带着几分沉重。

待来到大厅后,看见坐在餐桌上的几道人影更显出其不快的心情。

“父亲,母亲,爷爷,早安。”

“嗯。”三人淡淡回应着。

显然他们的存在正是迹部不悦的来源,他们不是别人,却在不知不觉间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仿佛亲情这种东西在时间的消磨下成了幻影。

“景吾,上野家的小姐你觉得如何?”

皱了皱眉,迹部放下手上的叉子,想了半晌后毅然抬头面向他们,一字一言道:“我不喜欢她。”

“是吗?那么我让母亲再注意别的人选吧。”

男子的反应显得不冷不热的,这正是迹部习惯的父亲,他的言下之意大概是……再另找一位适合的小姐吧?但他并不乐意……

“我有喜欢的人了。”

迹部这话方落,便换来父亲的皱眉。

“是那家小姐?”

迹部抿了抿­唇­,视线在三人冰冷的容颜转了一圈后,­唇­角微微往上弯起,轻快的说:“不是小姐,正是对门的小少爷。”

“!”

说罢,他优雅的拿起桌巾轻轻擦拭嘴角,站直身子直直朝大门走去,也没再去等待他们惊愣过后的反应。

他头一次作出如此任­性­的举动,心头却获得前所未有的轻松。

脑海中浮现出小个子的身影,迹部每每想起他便由衷的感慨──就算他是冰之帝王,活得仍旧不如小个子洒脱,真正自由而又活得任­性­自信的人应当是小个子才对!

小个子是个能带来奇迹的人,又也许他本来就不像凡人……

迹部想起前阵子在学校的小个子竟然变成了面瘫,不禁嘴角开始抽搐起来。

其实这件事不仅是他在奇怪,就连学校里的人也为此而纳闷不已。

小个子本来拥有一张可爱的脸,前阵子却一直紧紧板着,浑身煞气仿佛像是要距人于千里之外般,任谁跟他说话只能换来一记冷眼。

当然,迹部可没相信过他是小个子本人,就算他让什么奇怪的灵体附身也一样……

大概是想什么便会遇见什么,迹部听见几声轻敲,本来他是不以为然的,可是耳边竟传来久久没有说话的声音。

“车外。”

这下子,迹部第一个反应是错愕。

“桦地,刚才是你在说话?”

也不能怪迹部如此大反应,桦地君当真许多年没有说出话来了。

桦地毫无所觉的眨了眨眼,转头看向车外,迹部顺着他的视线往外看,这一看……他向来沉稳的表情保持不住了。

车外那双红眼睛直直与他对视,久久过后,迹部终于回神立把车子叫停,按下车窗低叫出声,“你的脑袋没有毛病吧?竟然带着小个子在车道上……”

猛然顿住,迹部忽然说不出任何形容词来。

黑影对他的反应不予理会,闪身毫不客气的坐在对座,把怀中的男孩抱好后,偏头陈述,“红叶叫不起来,顺路。”

喂喂,不是这个问题好吗??

迹部有些被打败了,嘴角抽了又抽,好不容易才能勉强开口:“……你也要去会场?”

“嗯,红叶有比赛。”面瘫男子说完便把目光放在睡得正熟的男孩身上。

见状,迹部突兀询问,“前阵子的人,是你吧?”

他指的是前阵子那个突然面瘫化的小个子,迹部要猜不出来就真的不配成为帝王了。

“嗯。”宇智波鼬言简意赅的应下。

虽然他的表情没有变化,其实那阵子他很郁闷……

从来没有上过这种无聊的学校,偏偏因为红叶的失踪而不得不去当替身。

当时要求他去伪装红叶的人正是酷拉皮卡,那个看起来很和善的人其实是个非常危险的人物,他常常想要不是这人的内心有着固执的正义感,也许……他会是个极度可怕的人物。

说穿了,酷拉皮卡就是个复仇心很重的人,看见自家仇人痛苦和郁闷便是他快乐的来源。

幸好鼬少忍辱负重,每天以变身术来顶替红叶,要不然……凭这孩子的出席率,要念完整个高中恐怕得让爸爸大人出手了。

迹部没再说话,把目光定在睡得正香的男孩身上,忍俊不住微笑开来。

回来就好,别的其实当真什么也不重要……

今天对于冰帝的学生来说有点特别,原因是冰帝这回竟打进全国大赛了。

如果是网球部的话,这没什么好惊讶的,令人不得不关注的主因在于……这是剑道部沉寂多年打进全国。

有这么一位魔鬼部长,他们能不勤快吗?──这是剑道部部员的心声。

可惜,他们的对手并不知道如此真正的恶魔是隐藏在可爱无害的表像下。

“喂喂,冰帝是看不起人吗?竟然派出这么一个小不点来比赛!”

“还是主将呢!”

“切!这群大少爷能打进大赛说不定凭的是钱而已。”

“可是派这么一个小不点来也太瞧不起人了吧?”

冰帝第一场对手是空座第一高中,这所不是什么名校,今天倒也出奇地打进全国,据说这都是因为这回他们拥有几名剑道高手。

“你们说够了没!身高代表什么了吗?别轻敌了!”

听见主将开口了,手下的人纷纷闭上嘴巴,有点额汗的想到──他们怎么忘了?

──他们的主将也是位小矮子啊!!

“东狮郎,他们又不是在说你。”

“叫我日番谷队长!”

“是是!”

“你……!”

待在观众席的美艳大姐忍不住低笑起来,“阿啦阿啦,看来这次的比赛不无聊了。”

本职是死神的他们来到现世本是为了监测,在代理死神的极力拜托下不知怎的成为了剑道部的外援,实话说空座第一高中之所以能打进全国确实是开了作弊器的。

然而,今天他们终于遇上敌手了……

──当通灵人遇上死神,谁说胜负已经分明的?

“总长,这次的敌人实力很强,据说和我们一样是保持全胜来到全国的,请务必多加小心。”剑道部的副部长老大早已不复当年狠,在红叶面前他有的仅仅是对强者的敬意。

红叶静静的站着任由鼬少替他穿上护甲,仿佛毫不在意赛果似的抱怨,“到底是谁说一定要穿这样的!绑手绑脚的都快不能活动了。”

“这是规定。”鼬淡淡的回应并把手中的竹剑递给他。

接过竹剑后,红叶的气势猛然转变,变得邪魅而嗜血。

“伍长,全员集合。”

“是!”老大满意一笑,也许这样的红叶在他人眼中成了恶魔,可在他看来还是这样子的红叶最让他喜欢──仿佛就是古代的武士般,锐利而强大。

当冰帝这回出战的四人站定在红叶跟前时,眼尾瞥见红叶手中捏得紧紧的竹剑后,当下脸­色­一变,任谁也没有率先开口。

红叶缓缓的环视他们,低低的说:“我们的目标是什么?”

“全国冠军!”

“记住,当你们站上去以后,你们便是武士,在敌人没有倒下以前,绝对、不能倒下,明白吗?”

“明白!”

他们认真的聆听着红叶的训示,也是早已习惯红叶的说话方式,可是……这一幕看在别人眼内却成了非常喜感一幕。

特别是他们的对手……

一护在看清对方的主将后,挑眉说:“东狮郎,对方的主将竟然比你还矮。”

“叫我日番谷队长!”日番谷的语气虽然带有责备,却完全没有丝毫怒意,相反还带了点轻快,显然是虽然遇上比他更矮的令他平衡了。

“喂喂,你们有听见他的话吗?什么武士……果然这群少爷就喜欢玩这种游戏。”

“看看他们的主将,他们是当作玩家家酒吗?”

“就是!”

他们的说话声不低,冰帝这方全部听进耳内,老大极度不悦的转头瞪向对方。

红叶的目光转冷,提起手上的竹剑指向前方的四人,冷声咬字,“你们记好了,这场要是输了……切腹吧!”

“诶!!!”

──这压根儿是意义不明的切腹啊!!不就是比赛嘛??为什么要切腹啊!!

没等他们抗议,老大便忙不迭的附和起来,“总长说的是!要是谁输了……便要切腹!!”

三人组面面相觑,心知想要靠老大说好话是铁定行不通了,谁不知道老大什么都听红叶的,只得点点头并握拳为自己打气。

──绝对要把对方往死里打!无论是用任何手段!!绝对、要赢!!!

本来嘛,让冰帝这群正常人对上死神们是极度不公平的对战,而老天爷大概是看不过眼了……

在临近赛末点时,亦是冰帝二胜空座第一高中时,本该换成死神登场的时刻,本该是要开始形势逆转,却在此时……

“一护,拜托了!”已然退场的人仍旧没有灰心,把希望寄予他们的两位高手。

“放心吧!三两下便能解决了!”一护也是如此认为的。

然而,就在此时,死神的感应器发出了鸣响,显然会场附近出现了虚,而忠于本职的两位死神互看一眼后默契的吞下义魂丸……想当然尔,根据义魂丸的­性­格和技术又怎么能跟经受地狱训练的人呢?

最终结果是冰帝毫无悬念的成功晋级了。

“冰帝学园对空座第一高中,全胜!”

当大会的广播响起后,深怕要切腹的部员这才安下心来,并在心里感动大叫──妈妈、爸爸!我活下来了!谢谢老天爷!!

当然,他们的内心活动红叶都不知情,唯一知道的是……

“小个子,恭喜。”迹部在赛后走下看台来到他们身边,自动自发把想要说话的老大挤了下去,纳闷的发现红叶正紧紧盯着前方。

“怎么了?”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迹部看见荧幕上赫然写着下场对手的学校。

森罗高中怎么了吗……?

红叶没有应声,仅是弯起双­唇­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眼底略过一抹冷芒。

“伍长,下一场无论是用任何手法都要取得胜利,还有千万不要手下留情。”

丢下这句令人莫名其妙的话,红叶仍旧没有半点想要解释的意思。

当然,作为红叶的头号拥护者,老大对他的话压根儿是没有任何疑问的,手下之人自然也不敢去问,总长的意思便是不择手段也要胜出嘛?──这对于在黑道混熟了的他们有什么难度的?

迹部本来还带几分疑惑的,只是当他看到对方的主将名字后,一切疑惑都随风飘散了──麻仓叶吗?原来是他……

“原来如此,本大爷会作出安排的,你只要安心露出最华丽的一面。”迹部勾起一抹笑容鼓励道。

“最好不过了呢,景吾。”红叶回答得漫不经心。

只见看板上写着的主将大名便是……麻仓叶。

麻仓叶──爸爸大人心中的刺,这一回,他会动手拔掉的!绝对!

与此同时,刚刚步入会场的麻仓叶在看见中央站着那抹小小的身影后,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笑容。

“终于又能见面了,红叶。”

到底……当拥有叶王记忆的麻仓叶对上一心拥护爸爸大人的红叶,结果会如何?

这大概是一场未知之战,而红叶又当真对麻仓叶毫无熟悉感吗?──这也许便是麻仓好讨厌他的原因。

麻仓叶怪异的态度

最近……他似乎一直在回想过去。

这对麻仓好来说有点奇怪,由于他已经不是第一次转世了,假如每一世的事、每件事都记得清清楚楚,那么他很可能早就记忆超度而导致崩溃了……

但近日,他脑海中闪过一幕幕的回忆。

又也许他真的开始有点迷茫了吧?

从过去到现在,支持他成为通灵王全凭来自叶王那种不甘与愤恨的情绪,直到上回得到红叶一句句的保证后,这种种负面情绪不知不觉被暖意和欣喜所填满。

他自问是个情感很淡薄的人,这不是故作清高的话,而是……整整生存了千年,许多事情无法引起他的反应,淡漠与置身事外的态度才令他的意志没有被时间消磨掉。

当然,这一世有红叶在,他几乎没能感受到任何一刻的淡定与自持,毕竟──没有人能比红叶更令人哭笑不得,这点爸爸大人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那么……他到底在纠结什么呢?

是了、他正在纠结的是……到底还有没有需要毁灭人类令世界得以重生??

这是他一直以来的信念,但正如他跟红叶说过的,只要他一直待在自己身边,就算人类继续腐败、继续堕落,这跟他也没有任何关系了!这些都是人类应得的不是?

现在的爸爸大人就是纠结信念与得失的问题了,原因嘛??──不就是他终于醒悟自己长年把时间花在伟大的革命上,忽略了宝贝儿子让他现在整天黏着别人……

越是想到这个,爸爸大人越是不爽了!!

那些人凭什么乘虚而入啊!红叶在意的明明只有我一个,你们都只是替代品而已!!

话虽如此,习惯是个可怕的东西,红叶仍旧整天巴着身份是玩物的鼬,爸爸大人还是心理不平衡了……

纠结半天,爸爸大人没有结论,倒是越发想念起宝贝儿子,于是霍的站直身子决定忽略这个问题,先到红叶身边看好他才是正事!!

爸爸大人一个瞬移来到红叶所在的位置后,他当下觉得这个决定正确无比!!

那个人、竟然又再次出现在红叶面前!!实在太不要脸了!!

他口中的那个人不是别人,而是……双生弟弟麻仓叶。

真说起来,麻仓好真正讨厌的人不是他,而是他背后的麻仓家……

再说起来,麻仓好本来也没有这么讨厌麻仓家的,虽说在叶王那一世与麻仓家结弄仇口,但麻仓叶明真正惹怒他的原因是……他从占卜到自己是叶王转世便决定不留活口的做法!

任叶王再强悍也好,一名身体连骨头也没硬的婴儿还是很脆弱的,最终在火灵的保护下,麻仓好庆幸没有出世便被逼去转世。

但他憎恨这个令自己如此狼狈的人!

再加上叶王那代的仇口,麻仓好对麻仓家的仇早就不能释怀了……

至于麻仓叶?──本来是不讨厌的,但自从爸爸大人发现这位名义上的弟弟三番四次纠缠红叶后,他就不悦了。

他一个外人凭什么摆出宠溺的眼神追着红叶看??

经由灵视,爸爸大人得知麻仓叶觉醒了属于叶王的记忆,但那又怎么样??──麻仓好清楚知道,自己才是真正的叶王转世,至于麻仓叶自梦中经历的回忆……那充其量只是属于灵魂的记忆而已。

麻仓好虽然不清楚双生子是不是真如外人所说般拥有心灵感应,但就现实来说,麻仓叶确实是他的半身,甚至拥有与他对等的能力,因而他有一半叶王的记忆也不是什么出奇的事情。

这让他不悦了……

叶王与红叶的过往明明是属于他一个人的,这个他凭什么以为自己也是叶王?又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去接近红叶??

“麻仓叶,一次又一次放过你,这回……”麻仓好的目光转冷,注意到会场的人员变动后并未出面,默默站在角落冷眼观看着接下来的一切。

**

这场剑道大赛虽然说是全国级的,但剑道所花的时间绝对要比网球来得少,这次出线的全部都是黑马,当然,也有喜爱剑道的高手来观看比赛了,例如说这次没有出赛权的立海大……

“弦一郎,没想到这回你没能下场呢。”幸村不经意似的说。

“­精­市……”真田颇感无奈的拉下帽子掩住眼底的不甘。

“部长是来看红叶的吧?”

“大概……看出部长很喜欢红叶。”

立海大网球部的人渐渐走近被人重重包围住的剑道部成员,还没走近便红叶几近冷酷的宣言──

“记住我说过的!违者……切腹!!明白不??”

“……明白了!!”

“伍长,我要对方的主将,除此以外的我不感兴趣。”

“我明白了,我将把妨碍你前进的敌人通通消灭。”老大一字一顿的保证,任谁看见他眼底的杀气也不会怀疑他的话,而红叶更为满意了。

“很好……”红叶的样子也有些怪怪的,总的说起来在场的人们也明白这孩子有着两面­性­,握剑很邪很煞气、平常倒是可爱无害的,但今天实在显得更为异常了。

幸村挑了挑眉,才要说话时便被一道温雅的声音打断──

“红叶,没想到我们会在这里见面。”

红叶转身回望,竟看见是麻仓叶正笑得和缓的盯着他,似乎完全不在意上回不欢而散的经历似的。

红叶高高扬起眉,显得有些疏离,“是很久不见了。”

麻仓叶对他的态度有些不以为然,忽然把手伸进口袋似在摸索,走上几步,无视防备着他的几人直直停至红叶跟前,反手一张露出藏在掌心的东西,站在附近的都万分好奇的凑近去看。

红叶一看,蓝眸不禁微微瞠圆,就连紧紧捏住竹剑的五指也不自觉张开,直到啪的一声传出,他才缓缓回神,表情是不可置信的。

他怪异的反应引起他人的注目与好奇,丸井把头挤过去看后低叫出来,“糖果??”──但这有什么特别的?

“准确来说是金平糖。”柳推了推眼镜补充。

幸村微微皱起眉,总觉得事情开始朝怪异的方向走去。

对于麻仓家的纠结,他有几次都在上场,麻仓叶这个人更不是头一次遇见了,每次见着总觉得他看红叶的眼神很奇怪,这回更明显了……只是他在意的不是这个人,而是红叶为什么会表现得这么惊讶了?

“你、为什么?”红叶没有伸手去接,只看着他问。

麻仓叶见状,主动握起他垂放在身侧的手,将手中那几颗金平糖放至红叶的手上,以食指轻弹他的额心,温声说:“这是你最喜欢的,不是吗?还是说……你现在已经不喜欢了?”

他的语气有些担心,毕竟红叶喜欢金平糖也只是在那个久远的平安京年代,也许……现在的红叶已经被别的甜点或是糖果所吸引也不奇怪。

“不、只是……为什么你会知道?”红叶抬眼十分认真的询问。

麻仓叶­唇­边的笑意更盛,目光显得非常柔和,然后他说:“你的事我都知道,包括你为什么会成了剑术高手。”末了,他犹豫了一下,黑眸略过复杂的神彩,好半晌才继续说:“我以为你会记得的、最少应该有一点点吧?”

他指的是红叶应该也有做过有关前世的梦,在通灵人中灵力较强的人通常都能感应到一点,只差灵魂记忆深浅程度而已,但红叶既然是名字和外貌也没有变,应当是记得的。

想是如此想,麻仓叶仍旧是有些不确定。

“……”红叶低头看着那几颗金平糖,眼底闪过几许疑惑,又抬头看了看正默默注视他的麻仓叶,忽然觉得这一幕非常熟悉。

“原来红叶喜欢金平糖吗?我以为你更喜欢这个呢?”

正当两人陷入某种特异气氛,像是无人能介入他们的空间时,幸村那道温文的声音却硬生生把一切打破了。

“­精­市?”红叶仍未回神,所以表情有点愣愣的。

幸村扬起微笑,那张本就俊秀的脸显得更为吸引。

本来麻仓叶的外表已经有够吸引别人的注目了,不为长相、而为那带有飘逸的气质,只是幸村一笑起来,这一瞬间的错觉令在场注视着这里的人不由得恍神。

与麻仓叶相反,没有古人气质的幸村仅仅依靠被称为神之子的优雅而已。

幸村对这种结果很满意,朝红叶一笑再笑,指尖缓缓拨开手上那颗糖果包装,退去小蝴蝶结包装后,一颗被灯打照­射­得金灿灿的水果糖被幸村以两指夹住,还服务到家的放至红叶的嘴角,男孩愣愣的眨眨眼,最终在幸村温柔的目光下张嘴吞掉。

“呵……”幸村轻笑出声,若有似无的瞥了麻仓叶一眼,引来对方的打量。

──他绝对是在示威!!绝对!!

“……部长好可怕。”早就对这种圣母式笑容免疫的丸井头颅一缩。

“看来是有戏了呢?比吕士。”仁王有些轻佻的把玩着自己的头发。

“嗯,不过……要越来越乱了。”柳生意有所指的看向右方。

仁王转头回看,首先看见的是那名举止作风非常张扬、令人难以忽视其存在的灰发少年,亦是领着冰帝学园学生前来的冰之帝王,迹部景吾。

迹部还没走近便发现这方的气氛带着奇怪,也可以说偌大的会场上,红叶几人的存在感强烈到令人无法不注意,自然地,离开又回来的迹部一眼便看见这群人了。

挑了挑眉,迹部直直走到红叶边上,先朝幸村开口,“没想到立海大的神之子会对网球以外的运动有兴趣。”

“剑道也有令人着迷的地方,特别是要比赛的人是红叶,我又怎么可以不来捧场呢?”幸村的笑容越发温柔起来。

迹部冷哼一声,转头面对麻仓叶,语气嚣张的说:“怎么?作为对手就这样把队友丢着来挑衅好吗?”

麻仓叶这才收回一直放在红叶脸上的目光收回,转头以毫不在意的语气回答,“船到桥头自然直,输赢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剑道­精­神不是吗?”

他这副温和的表情落在热爱网球并付之一炬的王子们眼中很是碍眼,特别是这种全国级大赛,出乎意料的是迹部还没反击,便有人率先开口了……

“抱着这样的心态是对对手大大的不敬,更有违武士道­精­神,如果你还能尊重你的对手,就该全力以付”真田铁青着一张脸沉声说着,虽然这回他不能上场,但这种追求胜利的心态仍旧存在。

“我不是这个意思……”麻仓叶有些苦笑,面对这种­性­格严谨的人他向来最不擅长应付了。

“那是什么意思?你是看不起人吗?红叶是打败真田副部长的存在,绝对不会输给你的!”丸井孩子气的逼问,对上回在真田遇见的人,包括那个讨人厌的老人家(麻仓叶明)都清楚记得,虽然不清楚红叶与他们之间的纠结,但他是个护短的人。

“不、更应该说我并不希望与你为敌。”麻仓叶的态度突然坚定起来,一瞬不瞬的直看进红叶有些恍神的蓝眼,再次勾起了­唇­角。

他的表情温柔得不像敌人或是对手,这令迹部开始不悦起来,闪身挡住他的视线,手指轻点眼角的泪痣放话,“既然是对手,还是别尽说些漂亮的话才好,更何况红叶可是本大爷认可的人,不是你这种毫不华丽的人可以打败的。”

麻仓叶皱了皱眉,没有回答只看了看红叶。

终于,红叶一直低垂着的头颅微微抬起,以坚定且决绝的态度说:“你是麻仓家的人,待会不管你要以超灵体还是剑术来攻击,我也会奉陪的。”

“红叶……”麻仓叶的表情开始无奈了。

红叶明明不是毫无记忆的,为什么还要说这种话?难道他还认不出自己是谁吗?

怀着这样的心态,直到大会开始宣布开始比赛,麻仓叶才转身返回席位。

没走几步,耳边突兀传来几声轻语,而那道声音的主人更是他熟悉无比的人……

但听他说:“认不清的人是你,竟然被回忆迷惑,真令我失望……”

“!”麻仓叶猛然止步,转头张望,似乎有道白影正藏身在角落冷眼回视着自己,再眨眼却又像是错觉。

“叶主公,怎么了?”阿弥陀丸见到他突然止步,脸­色­又有些奇怪的便关切起来。

“没什么……大概是有点紧张而已。”麻仓叶决定专注面对待会的比赛,紧了紧拳头,其实他心里也不清楚自己做的是对或错,只知道……顺着心中所想去做而已。

**

“小个子,你在发什么呆?快要比赛了,别丢本大爷的脸,啊?”眼利的迹部早就注意到红叶的走神,不由得佯怒似的激将。

红叶没有说话,低头看着静静躺在手心的金平糖,蓝眸底下尽是复杂。

“红叶就这么喜欢金平糖吗?”幸村难得没有主动挑衅迹部,反而关心起红叶的状况来。

“我……”红叶张了张口,突然紧紧包笼掌心,再次展露纯真的笑容说:“嗯!曾经是最喜欢的,现在嘛……我喜欢蛋糕也喜欢甜点!”

“呵……那么红叶不介意跟我们分享吧?丸井可是想吃得紧。”幸村见状非常自然的接话。

“诶!??”丸井懵了,正想开口反驳这是无中生有时被身后的仁王一把掩住嘴巴,抬头怒目正想抗议时却听见仁王说的话。

“这个黄莲吃下对你没坏处不是?”

丸井顿了顿看向红叶手上的“黄莲”,倒也点点头认同了。

好和叶最终的谈判

“请双方选手准备下场,比赛快将开始……”

大会的宣告声为比赛拉下序幕,红叶的目光连动也没动的,这让了解他的人有些担心,总觉得今天他身上有什么不同……

场内,也许只有站在角落的白影是唯一看穿他心里所想的。

当然,也不是说这人有多理解这孩子的大脑,只差爸爸大人拥有的是能听出心音的灵视而已。

“麻仓叶,不能放过……”

“麻仓家的人都是不可原谅的……”

“他们欺负爸爸,我就要十倍讨回来!”

“麻仓叶,就算他是……”

“不能原谅的……”

红叶传过来的心音有些断断续续的,麻仓好略蹙起了眉,努力分辨他心音底下掩藏着的意思。

一直默默把一切看在眼内,墨黑的眼眸看向此刻正站在场地中央的二人。

一人是他的半魂、麻仓叶,一人则是他的宝贝儿子、红叶。

右脚展开,正想上前的麻仓好最后还是按兵不动。

“红叶,让我看看你的选择吧……”

低厚的声音带着一点几不可察的颤音,也许他心里还是在意的。

存在于眼前的、另一个自己。

红叶在例行的敬礼后,忽然作出令人错愕的举动来──他抬手脱下脸上的护具,随手将之往旁丢弃,无视旁人的侧目走向正双手捧剑的老大旁边,没走几步,猛然止步,转头盯着对方说:“我不会手下留情,劝你还是认真一点才好。”

作为他的对手,麻仓叶显得有些无奈,更别说提起劲了,直到红叶说完握起老大手中的竹剑,右手猛地一挥,耳边竟能听见隐隐的破风声。

而­性­格变得张狂的红叶更开始挑衅起来,目光轻蔑的转了一圈,冷冷的说:“凭你这副窝囊样,我真怀疑你能挥剑吗?”

麻仓叶曾经远远见识过浑身煞气的红叶,听见他的话仍是拧了拧眉显得非常不习惯,虽然未至于会动怒,但身后传来的声音明显是不愿放过他──

“叶!你要输了回来别想好过!!”

安娜低喝出声,让早被她折腾习惯了的麻仓叶当下收回那副懒散的态度。

“叶!我们来支持你了!别输了啊!”

“是啊!叶!别输给那家伙的人!!”

“叶!加油啊!”

麻仓叶微愣,转头一看竟发现……曾经的同伴和战友比如轰隆轰隆、道莲、木刀之龙等等的……都一一坐在安娜旁边,甚至有些激动的站直身子朝他挥拳打气,有些无奈的看了眼安娜,心知铁定是她找来为自己打气的。

也许她早就看出自己想的是什么吧?

见状,红叶勾起一记冷笑,忽然抬起握剑的右手摆出一个手势。

“啊嗯?看来小个子很有本大爷的风格嘛。”迹部笑得非常自满,妖孽的模样更让旁边的忍足满头黑线,没等他吐糟出口,下一刻便被满场早被训练有数的后援团的尖叫声给掩盖。

“沉醉在本大爷华丽的剑法下吧!胜者是──”

红叶摆出迹部大爷上场时的骄傲自恋模样,虽然表情还是很冷漠,但由于他长相是可爱型的,做出来的感觉让人不由自主的萌起来。

“胜者是冰帝、冰帝、冰帝!!!”

后援团在阵阵尖叫下仍旧是很标准一致的应援着,这等阵容强大得让对手不得不囧住……

“喂喂!这是什么跟什么啊?”轰隆轰隆止住打气声反问。

“不知道……”安娜的嘴角猛抽。

然而,没等他们感慨完,红叶猛的挥剑直直指向麻仓叶,冷然道:“胜者只会是我!等着你的将会是失败!”

“……”麻仓叶已经被他身后的后援团给愣住,还是没有生气。

毕竟面对可爱如红叶就算他说的话自恋得很欠扁,还是让人难以下狠手的。

“冰帝、冰帝、胜者是冰帝!森罗是失败者!!”

也许旁人会说冰帝的作风很嚣张,但这正是迹部要的效果。

向来偏爱张扬嚣张的迹部就是想让对方感到失措,当然他是不会承认自己会产生嫉妒这种不华丽的情绪,只是单单让红叶助威有什么问题的?

可惜忍足还是忍不住了,“迹部,我想我不得不佩服红叶了,竟然连这个也跟你学。”

嘴里说的很客气,心里想的却是──这孩子好的不学,净去学些坏的,这不、虽然很气势,还是有点丢人啊!特别是……剑道馆不比网球场,是该清静严肃的场地却非常不合符的摆出这种气场。

迹部挑起眉瞥了他一眼道:“你对本大爷的安排有意见吗?”

“没有……很华丽。”

忍足倒是真相了……原来迹部先前突然说要作出安排准备,原来是回去招唤那群忠诚的后援团吗?

但是冰帝没疑问,可不代表作为客人的立海大没有。

“真是……太松懈了。”真田再次拉下帽子,这回不是习惯,要不是担心破坏形象他简直是想要掩脸了。

“呵……弦一郎不觉得这样很适合红叶吗?这样子的他很可爱啊。”幸村倒是笑眯眯的直直盯住场中央的红叶,心里首次认同迹部的作风。

也许立海大的作风是稳健的,但对于红叶作出的幸村倒是没有意见的。

从医院内可以称得上骇人的相识后,幸村便觉得红叶就是适合夸张、隆重的作风,到目前为止,他最喜欢便是站在火灵上笑得自信可爱的红叶了,相比起自己当时的虚弱,每每看见这样的红叶便能觉得­精­神不已。

可是他可以这么认为,但不认为别人也会认同的……

“那里可爱啊?我觉得红叶分明很吓人啊!”丸井就是无法接受红叶的两面­性­,平常明明是个可爱无害、称得上好骗的人,一拿起剑却整个变得锐利而冷漠的。

“不愧是部长,总有一天我会超越他的。”赤也感慨的同时更认为部长可怕。

“……赤也的结论到底打哪而来的?”仁王受不了的吐糟。

“看比赛吧。”柳生只能这样回答。

红叶按兵不动,右手捏紧竹剑,双目紧紧盯住对方似在等待对方出手。

忽地,麻仓叶急步上前,侧过右腕攻向红叶的腰间。

蓝眸一闪,红叶矮下身子,右脚滑步,竹剑轻巧的格开对方的剑,抽回手,反手一转,竹剑狠狠击向麻仓叶的腹部,后者反应很快,双手一缩便挡了下来,但……

结果出乎意料之外的,麻仓叶竟生生被逼往后退去……

“!”几近是以往后飞去的速度,直到麻仓叶一个侧翻才止住红叶的力度。

“天啊!他的力量跟个子完全不相配!!”

“外表看起来这么可爱,出手这么狠!”

“简直像个怪物阿!”

在场的观众终于收起玩心,以恐惧且愕然的目光直视着站在原地身材矮小的红叶,现实与幻想的对比差让他们难以接受这个事实。

而他们的目光换来冰帝自豪的笑意──这就是他们的小部长实力,更可怕的你们还没见着呢!

在后援团的尖叫助威之下,本来抱着顺其自然心态的麻仓叶开始感觉到压力了……

冷汗自额边滑下,他再次上前,以阿弥陀丸所教的剑法,先高高举起竹剑再闪身来到红叶后方,眼看就要突袭成功时,却突然迎上红叶冷静的视线,心一突,还没来得及反应,红叶瞬间消失在眼前。

“……!”麻仓叶直觉便往后一转,看见红叶不知何时起竟伫立在后却不出手。

淡淡扯起­唇­角,红叶清脆的声音落下,“你的动作太慢了……”

话音刚落,麻仓叶便被眼前的剑影给愣住,反应过来时,身体已不受控制的被重重击落,这回反应过慢的他只能狼狈的往后倒去。

“白方,一本!”

“冰帝、冰帝──!胜者是冰帝!”

后援团的尖叫声此刻听在耳内开始让人觉得烦躁,麻仓叶深吸口气再次站起来,双手才握紧剑,红叶便又开口。

“用超灵体吧!凭你这副三脚猫身手是碰不到我的。”

“这是我们的战斗。”麻仓叶下意识反驳,心里倒是完全不希望将红叶视为对手的,这场比赛单单只是学校的名义,而不是作为通灵人的生死之战。

“……”红叶沉默的盯着他,一言不发的开始动作了。

这回,红叶像是要逼对方使用超灵体般,以灵巧的剑法逼近麻仓叶,一连几十下猛攻、在刻意放轻的力度之下,麻仓叶没再倒下却被逼得节节后退,更可以以毫无反击之力来形容现在的状态了。

“叶公主,召唤我吧!”阿弥陀丸把一切看在眼内,对红叶的剑法佩服之余却也明白以叶现在的程度是不可能打败对方的,既然对方同意超灵体战斗,那么他很想见识一下对方的实力。

“不、我不想……”

麻仓叶拒绝的话语没说完,耳畔便传来红叶的低语声,“召唤吧!你压根儿不是我的对手,我可不想这场比赛就这么落幕。”

最终,麻仓叶的决定是……

“比吕士。”仁王忽然叫道,但声音显得有些怔然,完全不像平常的轻快,但这也不能怪他的。

“嗯?”柳生的反应有些迟钝,被眼前的一切给弄懵了。

“这真的只是高中级的比赛吗?完全不合常理吧?”仁王很佩服自己能以这么冷静的语气陈述出来,只因为……

大会的场地在他们回神时,仿佛只是眨眼的时间内……突然变成废墟般的,这真的不是夸张话,最少仁王会说地面连一片完整的地板也找不着了。

“听说我们的网球也是不合常理的。”

柳生的回答引来仁王的侧目,受不了甩下手中把玩的发尾低叫:“可是我们再怎样也不会把网球场毁了啊!这算什么比赛啊!”

这回,柳首先开口了,“仁王,这是剑道比赛。”

“用不着你提醒我,我的脑子还在。”仁王没好气的撇了撇嘴。

而丸井只是怔然,再看向自家部长大人笑得满足的笑容,再次见识到部长的可怕──看见这阵势还能面不改容的??还能觉得这般破坏力十足的红叶可爱???

赤也很坚定的总结,“红叶真可爱。”

“赤也那家伙到底明不明白为什么部长会说红叶可爱啊!”仁王忍不住给他一个爆栗并无视后辈委屈的眼神。

这场全国大赛来到最后,几乎无人能记起详细的过程,就连场内的录影机也诡异的失效,当中只有几人能有幸能把一切给记住……

原因嘛?──不就是自家宝贝儿子到最后把比赛搞得­鸡­飞狗跳,在正常人的接受范围外的比赛自然不能被普通人给记住了。

爸爸大人几个挥手把在场人们的记忆给改掉,瞄见录影机还不忘将其破坏,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高调落在中央,一手极其自然抱住红叶,抬目迎上被红叶完败的弟弟上更是平静。

“我的半魂,看来你还是没有多大长进。”

“好,你……”麻仓叶皱起了眉,看着如今已经成为通灵王的好他总有种说不出的复杂。

把一切看在眼内,麻仓好勾起­唇­角,心情显得很愉快又说:“你可以放心,我对人类已经没有期望了,改变世界也不在我现在的计划内。”

麻仓叶大大松了口气,露出一抹微笑道:“这样就好。”

“但是……”麻仓好忽视他的表情,低头看了看红叶后说:“红叶只是我的红叶,别再为我们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就算我心情不错想要放过麻仓家,我还是不能保证遇见你们会作出什么事来。”

这番话怎么听都完全是个威胁!!

麻仓叶听出他的言下之意是想让麻仓家从此远离他的视线,要不然可不保证会留下他们,从来都知道好是个多么冷血的人,通灵大赛时死在他手下的对手不在少数,但这么一来……

红叶不就看不见了吗?他明明是……

然而,没等他纠结完,麻仓好竟然低头在红叶的­唇­上轻触一下,若有所指的瞥向他,似乎在警告。

这一瞬间,麻仓叶什么也明白了……

也许他从一开始就已经输了,无论是比赛还是……

勾起苦笑,麻仓叶以无力的声音回道:“我想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明白就好。”

麻仓好对于这个结果非常满意,其实要不是红叶在这场比赛中给予他无比的信心,坚信红叶就算一时迷惑,心里还是只有自己一个人,可以说现在的结果就不是这样了。

把所有残局收拾以后,麻仓好连同红叶转眼便消失在众人眼内。

回到寝室,麻仓好把抱在怀中的男孩放在大床上,压落自他顶上,脸上露出真心的笑容,轻声说:“红叶,谢谢你选择我……”

“爸爸是笨蛋!”红叶却非常不给面子的指出。

“那你就是小笨蛋!”爸爸大人笑得更开怀了,明白他说的是轻易放过麻仓家的人,但他真的一点也不在意了。

如果说爸爸大人曾经想太多、纠结得太多,今天红叶给予他的信心已经超过一切了,也让他明白到红叶是真心想要永远和自己在一起的……

这样便足够了。

──能永远不背叛自己的人,一个便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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