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脏都要破掉了。休息一下好不好啊。”
“好是好,可是今天晚上你不许再半道睡着哦?”
向着担心地叮嘱着的草纯也,半途睡着的前科犯水城透苦笑了一下,调整着呼吸。
本来的话,他们应该在昨天晚上就久违地营造了爱情的,可是累坏了的透丢下纯也一个人,在临门一脚的时候却呼呼地睡死过去了。
难得透主动挑逗一回,可怜已经是干劲满满的纯也,落得个只能压抑着无处可发泄的欲望,痛苦地一个人呻吟的地步。
可是看了透那幸福而无防备的睡脸,纯也也做不出把他硬摇起来发泄欲望这种杀风景的事情。结果纯也只得“忍无可忍,还要回头再忍”,就这样忍啊忍地挨过了一夜。
(哼哼哼,昨天晚上的报应这才刚开始呢。小透透。今天晚上不到天亮,我可是不会放你走的哦。)
在一战之后,纯也从背后一把抱住了为了洗澡而起身的透,在心里发出这样的奸笑。
一个多月的禁欲经历,让纯也变得很性急了。
透和第一次的时候比基本没什么变化,要接受纯也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因为会给身体造成不小的负担,所以平时的话,他都会严词拒绝纯也这种要求的。
可是毕竟都是男人,有着同样的身体构造,所以透也能理解昨晚的纯也有多么烦闷。所以他觉得很内疚,便没能做出强硬的拒绝来。
“……好吗?”
估摸着透也该恢复平静了,纯也就再次提出了要求。
把他抱得紧紧的,再亲吻上去,透就逃无可逃了。定定地看着他,身体内部的火焰就越烧越高。
透那被汗水浸湿的白皙肌肤上,散落着淡红色的可怜花瓣,看来更加诱人。
“啊……”
第一次的时候他还疼得扭歪了脸,但是现在已经越过了分水岭,如今快感占据了上风。在纯也搔弄着他最脆弱的部分时,他就会发出叹息一样的细细的喘息声,想压抑也压抑不住。
位于内侧的手指那放肆的举动,让他回忆起了忘记很久的甜美悦乐。在手指微妙地偏离开中心的时候,自己那焦躁地张开的嘴唇,渴求着更多的感觉的头脑,都让他感觉到体内潜藏着的剧烈的饥饿感。
带着热量的下半身,以与胸口的鼓动同样的节奏脉动着,寻求着奔流的出口。就连轻轻的一搔,都会令全身颤抖起来。
“……啊……!”
为了不至于丧失理性,透拚命地忍耐着冲动,但是每一分、每一秒,他都在丧失着对自己身体的控制权。
“只要再稍微忍耐一下就好了。”
“--呜……!”
我们一起去吧,听到耳边的这句呢喃之后,透咬紧了牙齿。
在那不断地重复着可怜的浅浅呼吸的柔软嘴唇上落下一个吻,纯也挺进了腰,达到了透的深处。
像张弓一样紧紧地绷了起来的透的脊背上,窜流过一阵就好像从高处落下的惊悚般的麻痹感,
透产生了一种会被这大大的波浪吞噬、卷走的不安感,他无意识地抓住了纯也。而纯也也用更强的力量把透的身体拉了过来。
“啊啊……!”
甜美又激烈的折磨令透觉得目眩,他几乎无法呼吸。
从被贯穿的部分,交织着痛楚与悦乐的感觉蔓延而上。
因为在极度接近的地方被人看到有感觉的脸孔的羞耻感,透紧紧地闭住了眼睛。
终于,身体里泥沼般的快感渐渐减退成了余韵。在余韵也淡去的时候,纯也的身体颤抖了起来。
他突然间觉得好冷,这也许只是因为汗水干了,夺走了身体的热量而已吧。或者就好像祭典之后的寂寞一样,自己是陷入了为快乐的时间已经结束而空虚与惋惜这类的感伤里去了。
为了寻求热量,他把头偎依在纯也的胸前。纯也似乎感觉到了透的颤抖,像是要把他包在自己的臂弯里一样抱紧了他。在大大的手温柔地抚摸着他的头发与后背时,透的心中终于充满了自己是被守护着的安稳感。
“……好了,你睡吧。”
“咦?你不是说要一直到早上的吗?”
在听到这个宣言的时候透没有表示异议,但是中途的赦免却让他感到了不安。
“你是已经饱了吧。也是啊,不管是多么渴望的东西,只要得到了手,这个事实就够自己满足的了,所以执着也会冷下去。就算是最上等的牛排,连着吃上个三顿也会吃腻的。”
“怎么会。你又不是牛排或者烤肉,你是米饭啦。就算一天吃上三回,每天每天都吃,我也不会吃腻的。”
“你的意思是说很便宜吗?就算是鱼沼产的超特级舆光米,只做一顿饭的话也没多少钱吧。”
“不是这个意思啦。该怎么说,那个……”
纯也拚命地寻找着合适的措辞,可是就是没法把自己的意思好好地表达出来,他闷闷地闭了嘴,用手指卷起透的前发来。
“……你是和食派的,比起面包和意大利面什么的,还是更喜欢米饭是吧。”
菜色的话,不管缺少什么都能找别的代替,但是没有米饭可就为难了。透其实知道纯也是什么意思,他在说自己对他无可或缺。透笑了起来。
“既然知道了,就别坏心眼地挤兑我了好不好?”
又被卷进了透的步调里的纯也无力地垂下了肩膀。
“我禁欲的时候做了好多好多的妄想。心想着一到解禁的时候,就要对你做这做那。像挑战好多好多体位啦,让你有感觉到站不起来的地步啦--我脑子里全是这些,却只能自己解决而已。”
这过分直接的告白,让透困惑着不知道该做出什么表情来。
面对着这个根本不觉得害羞,厚脸皮地说着羞耻话的家伙,就算自己怒气冲天,滑稽的也是自己而已。可是如果开个玩笑带过去的话,他又会当真的。
“……可是等你真的允许了我的时候,我却连脑袋里想的十分之一都实行不来。明明好久好久没做了,我本来觉得我自己会更加更加兴奋的说……”
“哼。也就是说我不如你的期待了吧。”
“不是的!我是说,就是不做什么特别的,只是这样彼此抱着而已,我就满足了--我居然觉得只要一直这样下去,我别的什么都可以不要了。就连我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啊!”
“原来如此。那么今后我们就只睡在一起而已,这样就好了吧?”
透报以一个恶作剧的眼神,扑哧地笑了出来。
“啊,不,这是今天的话。明天还会有明天的事啦,嗯……!”
纯也慌忙焦急地摇着头。
“笨蛋……”
透好不容易才克制下一个苦笑。他伸出手臂去,抱住了纯也的脊背。接触到的地方仿佛都溶解了,彼此的境界线似乎都已经消失了一样。他们在令人安稳的温暖覆盖下,沉入到了舒适的朦胧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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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过得真是快啊。马上今年就要结束了。初春的时候我遇到了你,然后经过了烈日和秋霜,等注意到的时候已经是十二月了。不知什么时候就是严冬了呢。”
“一大早的你发什么老头子感慨啊。”
“请你说这是风流好不好?风流啦。”
透对沉浸在回忆中的纯也白眼相向。
跟疲劳的透正相反,好不容易才心愿得偿的纯也不管身心都是那么健康。一起来就充满元气,外加心情大好。
无论是那一身野性的褐色皮肤,敏捷而修长的四肢,还是表现出不染世俗的纯粹般清澄的黑色眼睛,微微上挑的唇型,都飘荡着青年特有的清冽感。
他本来就很少紧紧地闭着嘴唇。就算一时消沉,他也会马上重新站起来,露出爽朗的笑容。比起沉默不语来,他说笑的时间占据了绝大的部分。
而另一边的透由于原本就色素淡薄,头发和眼睛都更偏于茶色,那没有一个瑕疵的光滑肌肤也透彻白皙到了不像是东方人的地步。
他有着尖削的轮廓,端正异常的五官,苗条的体型和中性的美貌。就算说他是模特,也绝对会有人相信。
但是他的长处可绝对不仅仅只有外表而已。看来公平的老天偶尔也会假二物与人,透的头脑也是超常的。那隐藏在眼镜的背后的细长凤眼中,闪烁着聪明与理智的光芒。
他们都是帝都大学的大三学生。纯也主修日本史,透主修医学。
纯也是由山梨县来到东京的,住在大学的宿舍里。宿舍是两人一室,室友每年抽签决定。但是今年他的同屋成了交换学生,去外国留学了。之后中途入舍的就是透。
透的双亲都已经过世,寄住在亲戚家里。为了摆脱那种憋闷的状态,所以进入大学起就希望能够单独居住。但是因为他亲戚的家在东京市内,学校必须优先照顾其他地方的学生,一直都没能被分配到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