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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小说网 > 最后的留言 (第四部 恋情的沉积) > 第一章

第一章

而今年纯也的房间出现了一个空缺,透之所以能够补进来,是因为法医学教授宇都宫帮了他的忙。

宇都宫教授是透母亲的熟人,所以在她死之后,成为了透的监护人一样的存在,一直都对透照顾有加。

“我们虽然是以那么事务­性­的方式见面的,可是现在回想起来,那真的就好像是‘命运的相遇’一样呢。”

“……”

看看一个人兴奋万分的纯也,透觉得认真跟他打交道会让自己也变得愚蠢,就丢下他自己吃起早饭来。虽然说根本没有食欲,但是今天一天既要上课又要做实习,不吃的话.体力会跟不上。

昨夜做了那么大的消耗,而且睡眠也不充足,那么至少要多摄取营养才行。理科系学生和文科的可不一样,课程安排得可是很紧的。

但是别看现在两个人只是默默对坐吃饭而已,已经比刚刚成为室友那会儿好得太多了。那时透从骨于上就讨厌和别人打交道,而与他形成鲜明对照、经常成为人群的中心的纯也会遭到他体无完肤的默杀。

由于透有着一张过于端正的面孔,一旦他报以拒绝的眼神,表情就会超过单纯的冷漠领域,近乎刻薄了。

但是,虽然透乍看起来是个冷血动物,但稍假时日,纯也就发现到那能面一样毫无表情的面孔下,其实意外地隐藏着激烈的情绪。

然后在知道了他那不幸的遭遇,以及那装作冰冷的言行举止背后的温柔时,纯也就下定了决心一定要与他成为朋友。

那之后就算透对他再不闻不问,纯也也毫不放弃地进行着主动出击。透到最后也终于输给了他的热心,两个人可以进行日常对话、一起吃饭这种程度的交流了。

而纯也关心透的心情到底是在什么时候超越了友情的感觉,进入了“恋爱”的领域的呢?说不定虽然当时还没有自觉,但是在知道了透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的瞬间,纯也就已经成为他的俘虏了吧。

但是他们超越那一条线,是在八月将尽的一个风暴之夜里。

从五月相遇到现在,他们一起度过下半年左右的日子。在拿到了生活资金之后,他们在九月份搬出了学生宿舍,同租了一间公寓,然后就这样秘密地过着同住的生活一直至今。

虽说这是纯也不想与透分开,于是弯腰低头地恳求了透的结果,但以透的习惯来说,如果他真的不要的话,就算纯也把脑袋磕破了,不择手段地胁迫,也是不可能会答应的吧。所以透一定也有着想和自己在一起的想法,不管多少,总归是有那么一点的。这就是纯也所抱定不放的希望了。

实际上,他们自从相遇以来,经历了青木原树海的冒险,透的绑架事件,还在大学祭里一起被卷进谋杀事件里去,可以说是意外事件不断。但他们都以两个人的力量共同走过来了。

经过了这许多各式各样的事情,两个人的牵绊也变得更加深刻--纯也是想这样相信的,但是--

“我吃饱了。”

迅速地结束了用餐的透无视纯也,放了筷子就站起了身来。

“我这就走了,之后的事情拜托你收拾,草君。啊,还有今天我想我会晚点回来,你就先睡吧。请你不要挂门链。我晚餐不在家里吃,不用等我也没关系。”

透以事务化的刻板口气这么说着,简直让人难以相信,他在不久之前还睡在纯也的怀里。

即使是在发生了关系之后,透也没有改变使用敬语的口气。与其说是在和同居的恋人对话,倒不如说是和同住的年长朋友说话更合适些。

他最近与医学部的同学越走越近,甚至都只叫对方的名字了。可是对纯也却还在叫姓。

纯也不是没跟他说过:“希望你只叫我的名字。”可是他只说了一句话“不要”就­干­脆利落地彻底驳回了。而且追问他到底是为了什么理由,他就报以:“反正就是很恶心”、“单纯是个人感觉的问题”之类不讲理的回答。

透这种不管到什么时候都不能抹除隔阂感的言行举止,让纯也感到了不安。

“咦?你说你不吃晚饭了,有什么安排吗?”

纯也停下筷子,一脸奇怪地打量着透。

透一直都探受宇都宫教授照顾,在教授的邀请下,得到了出入法医学教室的许可。当然教授并没有强制要求他来,透本人也对法医学很有兴趣,说不定,他将来会就这样成为法医学者。

虽然他还只是个学生,但是透已经可以在助手与研究生们之间见习司法解剖,帮助他们做杂事了。

解剖需要的时间要视乎遗体的状态决定。有时候两三个小时就能结束,也有时候要拖到六个小时以上。像是车辆碾压死、烧死或者被刺死这种外伤很多的尸体就会需要很长的时间。

所以透经常会深夜晚归。他以前还坚持说反正又不是家人或者恋人,没有做什么事情都非得联络的必要.常常连电话都不打-个,也不吃纯也做好了的晚饭。

但是最近透的态度也有了软化倾向,不管怎么晚,晚饭都回家吃了。所以纯也也总是等着透回来,两个人一起吃饭。

虽然有的时候透会因为太过疲劳不吃饭就睡下,但是从一开始就说不在家吃饭的,这还是最近的第一次。

“你要和法医学教室的同伴们一起去吃饭吗?”

“不。是今天我们实习班的有酒会。”

“实习班……医学部的吗?”

纯也呆呆地望着透。

透用他那锐利的视线、毫不留情的言语,把他人拒绝在自己的范围之外,周围树敌无数。纯也虽然没有亲眼见过,但也知道医学部的人都孤立他,甚至还欺负他的事情。

不过医学部的学生毕竟也都是珍重自己将来的人,他们就算欺负人.也不会像中小学生那样弄出暴力冲突或者勒索钱财之类的事情来,顶多只是说说坏话,给人添堵,或者在实习的时候拖拖透的后腿而已。

既然基本没有什么实际危害,透也就懒得去管他们。觉得和这么幼稚的家伙认真的话,会降低自己的水准,保持着一副超然的态度。

可是虽然他本人不在意,纯也却没法不去在意。

纯也这个人最喜欢打抱不平照顾别人。从小时候起,他就有很多很多的朋友,如今也和大部分的同学与住宿生都是熟人,所以他从来没有过被人排除在外的经历。对他来说,总是孤单一人的透看来就让人心里不忍。

可是他一边报以同情,一边又觉得透的朋友只有自己一个而已。偷偷地在心里产生了独占欲与优越感,这也是事实。

所以纯也在听说透要和医学部的同学们去喝酒的时候,简直怀疑起自己的耳朵起来了。

话说起来,医学部里最近也出现了能够理解透的人,让纯也本来就已经够复杂的心境又变得更加复杂。

这个抛下了纯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与透互称名字的青年,叫做三浦一彰。是个曾经毕业于帝都大学药学部,在成为麻药取缔官之后,又回到医学部重新攻读,志愿成为医生的人。他有着对常人来说非常特殊的经历。

他比其他的学生们远远成熟得多,不只经历的事情多,也具备理解力与包容力,即使面对不易相处的透,也能突破他的心防。

“这……这样吗。你和大家和好了啊。太好了!”

抛开其他的感情不说,透能和同窗共读的医学部同学们搞好关系是很可喜可贺的一件事情。所以纯也虽然犹豫了一下,还是这样祝贺了他。

“这也没什么。”

透自己却报以毫无情绪的回答。

“也不是我自己去的。我想那两个人也和我一样吧。”

“那两个人?”

“松方仁志和毛利昌行。还有一彰先生和我。我们四个人是一个班的。从今年春天开始,一直都以这样的分组实习的。”

“啊,这么说起来,你说过人体解剖的时候是四人一组来做的。”

纯也想起了两个人刚刚认识不久的时候,去吃烤­肉­时透说过的话来。

“解剖学实习开始之后,接着是药理学实习和病毒学实习--现在到了法医学实习的时候。”

透不在意地撩了撩头发,嫌麻烦似地答道。

“哦,就是你们四个人一起去喝酒啊。可是既然你不想去,为什么还要去?如果换了是平时的你的话,不是当场就拒绝了吗?”

“因为提出这个建议的是一彰先生,所以就答应下来了。那个人对我有恩,没什么正式理由,我也不好拒绝人家的。”

“三浦先生吗……”

“其他两个人也是一样。他们才不会想和我同桌喝酒的,可是又怕惹一彰先生不高兴。所以才不情不愿地答应了下来。”

班里最年长的三浦深受教授们的信赖,是班里说话最管事的存在。所有的学生都对他敬重几分。

既然是三浦的热情邀请,的确是不好拒绝吧。他们又是一个班的同学,今后还必须得一起做很多实习才行。

“其他班的人在分组之后不是去联谊过,就是去唱过卡拉OK,只有我们这一组一次也没去过了。”

“原来如此。虽然是晚了一点,但三浦先生制定这么个计划,是想要促进你们的关系吧。”

恐怕他也和纯也一样在担心着不能溶进同学之中的透吧。为了消除他在班里的隔阂,才热心地给他安排了这次酒会。

“好不容易才有这么个机会,你就好好地去玩吧。”

“怎么可能玩得好。我是出于情理和义务不得已才参加的而已。本来就没什么可说的,估计也就加把劲吃吃喝喝罢了。真是的,如果是和一彰先生两个人也就罢了……”

“唉?”

耳朵敏锐地捕捉到了透自言自语一样嘟囔出来的最后一句话,纯也的身体一下子紧张了起来。但是他还是小心着没有让透看出来。透觉得很麻烦似地叹了一口气,走出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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