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生早上起来,玩了一会儿,看山桃花没动静,就奇怪地推她:“妈,妈,我饿,妈,我饿……”
然而,晕死过去的山桃花还是死人般,一无所知般一动不动。
明生看他妈那样,就掀开被子,一看,山桃花浑身是血。
这一下他吓坏了!
他虽然是个孩子,但该晓得种的一些事儿他还是晓得,知道他妈不好了,于是穿了鞋慌里慌张撒腿就往外跑。
他出了门,却不知那个老光棍在地里还是在那任财主家里。
想想,该往那老财主家去看看,就这么着,他跑来寻那老光棍了。
老光棍赖子正在财主家那骡马圈里出粪,看到明生哭丧着脸跑来,就停下出粪的小车,奇怪地问他:“明生,有什么事?”
明生看到他,就哭哭啼啼地说:“爹,我妈死了,浑身是血。”
老光棍惊异地看着明生,说:“怎回事啊?”
想起昨夜之事,他心里惶恐起来,难道……
明生却焦急得要死,看他犹豫不定,又跺着脚说:“快点啊!我妈死了!她浑身是血。”
正在出门的任少爷听了,停下脚步,惊异地问明生:“你说什么?”
明生又说了一回。
任大鹏一听也着急起来,对老光棍说:“你快回家看看,我赶紧找黄老中医看看……”说完匆匆忙忙也去了。
一时,老光棍的家里聚了几个人。
任大鹏看着山桃花那张蜡黄的脸,死人般地毫无气息,又焦急又难受。
多日不见,山桃花竟受到生命之忧的洗礼和光顾。
他现在担心的是山桃花的生死。
那黄老中医一个银针一个银针地下着针,又捻又提,一霎时,她的身上扎了四五十个银针。
银针颤颤,三魂悠悠,一盏香的功夫,那山桃花的鼻子里轻微地哼了一声,就这么醒过来。
她哇的一声哭了,哭得痛心彻骨,哭得泪水滂沱,她哭着那些逝去的,哭着那些自己不该承受的,当然,她也哭自己那下贱而又艰难的命。
那老中医看她醒来那样,责怪那赖子道:“这里,我可要说你了,女人有喜了,你怎么能让她干粗重的活儿呢?可惜没了,还是一个男娃”。
老光棍抱着头,一副后悔不迭的样儿,说:“我怎么知道她怀得是男娃啊,早知这样,我……”
黄老中医却又爬在哪儿开了一些药方,递给那老光棍,说:“开了十副药,一天一副,按时服着就康复了。”
老光棍从万般沮丧中抬起头来,却捧着那药方为难起来,因为他虽然不大认字,但是,黄老中医清晰地从嘴里说出那药方开了十副药。
十副药的银两不是一个小数目,所以他犹疑不定左右为难着,说:“这……这,我看先装一副药看看。”
任少爷在旁听了,却掏出二个银元给了那黄老中医,说:“你看够不够?”
那黄老中医却说:“多了!多了!一个银元就够了。”说着,退还他一个银元,任少爷又从兜里掏出几个银元,却对老光棍说:“这些银元你拿去吧,给你
女人看病和家里花销用。”
老光棍感激涕零地说:“谢谢您,少爷!谢谢您,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