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你们真是幸福的一代。”西苫奶说着凑上自己的身体,说:“惠子,我想让你写个领猫启事。”
江惠如刚才听到她在门外和那范冬花拉呱,对事情有了大约了解,就说:“奶,是不是那个处理猫仔的启事。”
西苫奶说:“对啊,对!就是那个意思。”
江惠如说:“那简单,写一个地址,说明这里养着猫,让那些愿意养猫的来领养就行了。”
那西苫奶听了,连连摇着头摆着手,又着急似的对她说:“不是,也不全是这样。”
这回,江惠如惊奇了:“奶,还有条件?”
“也是条件吧!”那西苫奶说,“上面写个启事,再写明具体事儿和我谈。”
江惠如说:“好吧!不就是一个简单的领猫启事么?写清楚就行了。”
江惠如翻开抽屉寻那纸和笔,那西苫奶看着从怀里掏出一叠信纸与一支笔来,说:“给你!你不是寻这些东西吗?”
“是啊!我准备先打一个草稿再说。”
“我把笔和纸这些用的东西都准备好了。”那西苫奶说着,把它们放到她面前。
江惠如笑笑,开始爬在桌上写领猫启事,那西苫奶看她专心写东西,不搭理她,就又出去和那范冬花拉呱去了。
江惠如爬在哪儿静静地写着,不时勾勾画画,好半天,才按照那西苫奶的要求写完那启事,她感觉写那东西太吃力,太费劲儿。
就那么一段文字,花了她大约一个小时的时间。
她的启事如下:
领猫启事
本人多年爱好养猫,现有猫仔数只,颜色多种,个个活泼可爱,有意领养猫仔者,请到南街165号院子里,具体事宜见面祥谈。
养猫人:西苫奶。
江惠如把这个领猫启事给西苫奶念了,那西苫奶指着最下面的她的名字,说:
“最下面是我的署名吧!”
“是啊!”
“那你把署名改一改,什么西苫西苫的,不好听。”
“我叫二奴,最后署名写上二奴吧!”
那范冬花却吃吃地笑起来,说:“谁个知道你叫二奴啊!我们多少年了,也不知你叫二奴,更何况是哪些不熟悉的人呢?我看就这个西苫奶吧!人们叫来叫去惯了的,都知道你叫西苫奶。”
那西苫奶为难地说:“可那个西苫是绰号,那样写在上面,怪败兴的,也不好听。”
江惠如照她的意思改了,改成署名二奴,那西苫奶却又摇着头,说:“也不好听,二奴二奴地叫来叫去,又土气又生偏,一看就知旧社会那时瞎起的。”
“那干脆署名女女妈吧!人们也许……大概……大多认识那女女的,一问,不就晓得了。”江惠如吞吞吐吐说。
那西苫奶还是摇头,眼里还有了些许责怨和不满:“我家的那个女女,你可别写,没结婚就挺起大肚子,让人笑话死了,想想她,我也觉着败兴。”
江惠如只好又把写好的那个女女妈又划掉了。
“奶啊!要不写上你儿子根顺,这儿写上根顺妈,你看怎样?”
西苫奶说:“根顺妈这个署名好是好,可是根顺不在一个院子里,他现在做生意,这段时间在外面欠帐,那些欠债的人有时会找上门来。”
那范冬花说:“三婶,我看署名就那个西苫奶吧!人们都叫管了,换上其它名字你又不合意,”
那西苫奶哭笑不得的样子,说:“不知什么时候,谁就给我起那个绰号了,我不承认也不行了。小孩子们见我,都喊我西苫奶西苫奶的,一个这样叫,其它的人也都这样叫,你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心里总有什么搁着。这西苫奶比我的真名都响,那就写上西苫奶吧!大家想怎样叫就怎样叫吧!”
江惠如听她这样说,就说:“奶啊,那我可写上西苫奶了。”
西苫奶说:“就那样吧!写上二小、三小他们的名字也不合算,他们也不让。这些东西,我养活大他们,他们倒嫌我,就写上西苫奶吧!”
江惠如写好领猫启事,把它递给西苫奶,那西苫奶又说:“写一封领猫启事太少,这领猫启事啊,少说也得抄上二十份,三十份。”
“写那么多啊?”江惠如一时瞪了眼。
“可不!多多益善,大家都知道就好了。”西苫奶说。
江惠如不解地看着那西苫奶,西苫奶说:“惠惠,你给我抄30份吧!明天我来拿,过一天就都上墙了。”
“那么急吗?”
“能早一天处理了就处理,迟一天,那群猫儿打闹成一团,今天把一个猫儿剥光毛,明天说不定就把脸也撕烂了。”那西苫奶说。
那范冬花看着西苫奶吞吞吐吐的样子,忽然捂着嘴大笑起来,说:“哈哈!你家的猫儿……有意思……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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