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看见眼前这位约摸十六七岁端着碗朝自己走来的少女,不知如何回应。
“把这个全喝了。”少女道。少年不知所措,盯着药碗,紧张地问道:“这是什么?”徐铭秀将碗放在少年的身边,正欲离开,回头道:“是你一直抓着我的脚踝让我救你的……”
“是吗?”少年思忖着。然后端起药碗,一口气喝完。转头却看见少女正笑眯眯凝视这边,又道:“你是谁?”
少女面颊绯红,犹豫道:“你叫我阿秀吧。”这说话的少女正是徐铭秀。徐铭秀将少年手中的碗拿在自己的手上,又递上了三粒白色的药丸,看着疑惑的少年,解释道:“这是我师父留下的,你每天吃一粒,三天之后,内息就会恢复正常。”少年眼见徐铭秀正要离开,不解道:“你救我,不问我是谁的吗?”
“问你作甚?你若执意不说,问了也是自添烦恼,你我缘尽于此,我有我要做的事。告辞。”徐铭秀说罢便离开山洞。
昨日,徐铭秀在药庐的后面发现了一个山洞,她这才明白神医未说完的遗言,实则是为她留了一条活路,徐铭秀不禁佩服神医的深谋远虑。可是她也在担忧,神医不过辞世几日,便有人找到这里,而偏偏在同一天又遇上了一个身份不明的少年。
少年从石台上跃起,连做几个空翻,活动了筋骨,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好转了很多。少年心中暗自佩服徐铭秀的医术精湛,想道:“莫非她是神医的弟子?”少年不敢多做他想,赶忙离开阴暗潮湿的山洞,才出洞口便意识到眼睛没有办法立即适应光亮的环境。少年从旁折下一根树枝放在手中,一路跑到了离药庐不远的空地上。
徐铭秀一路跟踪着白虎,想要从他的身上拿到通行的令牌,却一直找不到动手的机会。身材剽悍的白虎忽地转过身来,吓得徐铭秀跳到一旁的树丛中。树叶在耳畔沙沙作响,白虎的眼神飘忽不定,似乎在搜寻什么。忽然,只听“叭——”的一声,徐铭秀身旁的灌木丛倒了一排,她好生庆幸自己没有被发现。只是,徐铭秀的心更加的忐忑,因为她自知武功不如白虎,硬拼的下场就是死。再看白虎,他似乎将目标锁定在了徐铭秀这边的丛间。
白虎大喝一声,嚷道:“真不知是哪位好汉,既然来了就现身吧,白虎再次恭候。”徐铭秀一听此言,心中不免有些着急,她紧紧地纂着手中的一把石子作为暗器,做好现身的打算。难料便在此时,几步开外的树上跃出了一位少年。徐铭秀盯着少年的背影,觉得他的装束十分眼熟。
“哟——我当是谁,兄弟你啊!”白虎高兴道,“来,来,让哥哥好好看看。咱们有一年不见了吧?这次可是盟主把你调回来的?”说着兴奋的白虎便上前拥抱少年。躲在一旁灌木丛中的徐铭秀松了一口气,想道:“这小子果然不是什么好人。”
正当徐铭秀正在为少年生气的时候,一旁跑出另一个拿着树枝,披头散发的怪老头,一见白虎便高兴得大声呼道:“老大哥,我回来啦。”白虎的脸色霎时变了,看了兄弟一眼,再看看怪老头,摸摸他的光头,百思不得其解道:“你这疯子,我兄弟明明站在这里,你来老子面前闹,找死。”白虎说着指指少年。这时少年将头偏过来,徐铭秀的疑惑终于解开了。那少年的脸和怪老头的脸竟然一模一样。徐铭秀这时便知道那是少年的易容术,而且照神医的说法天下能有如此精湛的易容术之人是少之又少。
那怪老头气道:“老大哥,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咱们几十年的弟兄,你连兄弟我都认不出来不成?”
“废话少说,试试见分晓。”说着白虎便再自己的掌上套上烈虎爪,冲想怪老头。怪老头直嚷嚷道:“老大哥,为了证明清白,我可不会跟你客气。”说着,怪老头举起手中的粗树枝,冲上前去。
这时,白虎使出一招“黑虎掏心”,叫道:“你倒是破破看。”只见怪老头一个侧身绕过了白虎的攻击,将树枝的一头指向白虎的“太阳|茓”,眼见着就要打中,却减了几分力道。白虎趁着空隙,使出“湖底捞月”由下而上,朝老头的面上袭击,老头被白虎逼得后退了十几步,忽然停下,从白虎的胯下滑过,钻到了白虎的后背。白虎虽然力大无穷,无奈动作迟缓,这瘦骨嶙峋的老头趁白虎尚未转身,将树枝顶在了白虎颈后的脑干上。
白虎才道:“你果然才是真的,这死|茓只有我们在一起练功的哥儿几个才知道。”怪老头将树枝抛开,同转过身的白虎欢喜地击掌。白虎却突然“哎呀——”一声,拍拍自己的光头。
怪老头问道:“大哥,这时怎么了?”
白虎解释道:“一定又是金传侠那小子。”白虎观察四周,早以没有了少年的身影,又道:“之前他用易容术骗过我一次,让我打伤了,谁知他贼心不死。都怪我挑起咱们窝里反,否则……”怪老头安慰道:“大哥切莫沮丧,那小子一定跑不出翠微山谷。大哥可曾丢了什么?”白虎才意识到自己佩在腰间的通行令牌不见了。怪老头信誓旦旦地保证道:“大哥放心,我青龙会誓死追随大哥。”
金传下的脚步停在了离敌人守卫不远的树下,笑道:“姑娘跟了那么久,要不要歇歇。”徐铭秀从树后现身道:“好敏锐的观察力。”
“我只知道,我要这令牌有我的用处,那你呢?”徐铭秀问道。
金传侠答道:“那我,也自然有我的用处。”说着,一边躲在灌木丛间,观察情况。
“你——”徐铭秀实在是无言以对,蹲在了金传侠的身旁。金传侠对徐铭秀说道:“阿秀姑娘,我叫金传侠。”正当徐铭秀为金传侠没头没脑的话发呆的时候,金传侠已经撂倒了巡查的两个小卒。金传侠随即向徐铭秀招招手。
二人迅速将小卒的衣服扒光,换在身上,金传侠突然道:“你一个姑娘家看见赤身祼体的男人不会害羞?”
“习惯了,以前夏天的时候,师父时常赤条条的——你会不会问的太多了,”徐铭秀不耐烦道,“我现在和你说的话,比我和师父说一天的还要多耶。”
金传侠耸耸肩,与徐铭秀走向门口的守卫,出示了白虎的腰牌后,总算以察探的名义进了药庐。金传侠一进药庐,就开始翻找物品。徐铭秀好奇地问:“你身手不错,为什么不硬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