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她从一个名角走下舞台，犹如刚走下神坛，当平凡人已经不习惯了。在宣传科­干­了一段时间后，她标新立异提出宣传团里成绩的种种方案，给丈夫看；原来她就有一 个习惯，既还利用去给师领导送戏票，顺便将自己写的赞扬第十团的小诗，也一起放到师领导的办公桌上。

隔上几天再打电话问问领导，读诗的感受。她的诗比如说顺口溜合适。杜宽每次看了都觉得很有趣儿，而且那不到十句的小诗，错别字就会占到一多半。尽管如此，但是读她诗的领导，总是宽怀的，因为她毕竟是唱戏的，虽然没有当诗人的才能，也说明她的热情和对团场建设的关注。

杜宽有次在全师宣传会议结束后，在上厕所时与熊路遇上，没有别的话，就寒暄了两句；

“老熊，小马回团里还适应吧？”

“啊，她呀……”熊路说话的时候，尿就尿不出来，面对领导问话，可能是紧张。如果比他官小就不作声，而且心里还会骂两句。他额头在出虚汗；“她­干­宣传算是对路了，­干­得很欢呢！

杜宽已经完事了，在提裤子的时候，又问；“你们宣传科长是谁？”

“原来的老科长痔疮开刀，老不见好，又不能上班，在家修养呢。”

“那就让小马锻炼锻炼嘛，年轻人有工作热情，难得……”他说着话走出厕所，身后才断断续续传出放水的声音。

熊路回到团场，头件事就是免去原来老科长的职务，任命马玉花为团宣传科科长。回家他对她说；“杜师长对你很赏识呢。好好­干­吧。”

“真的？”马玉花兴奋地说。

“不骗你。要不我­干­嘛让你当这个科长？如果不是他的话，我提拔老婆，别人服气吗？”

马玉花乐了，哼起秦腔，在镜子跟前梳起头来。

“你梳头­干­嘛？”

“我去托儿所，把萍儿接回来，好好地做两个菜，庆贺一下。”她说着一阵风似的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