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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小说网 > 血海孤鹰 > 第二章书生疏狂释旧怨

第二章书生疏狂释旧怨

萧剑寒笑道:“那我才多大?十岁么?”

吕心佛大笑道:“有志不在年高,小兄弟,以你的武功十岁下山,也足以扬名立万于武林之中了……”萧剑寒笑道:“吕老哥过奖了……”吕心佛道:“小兄弟,你怎么找到老哥这儿来了?”

萧剑寒笑道:“我有事要跟老哥商量!”

吕心佛笑道:“什么事?很重要么?”

萧剑寒笑道:“可能很重要……”

吕心佛笑道:“来,来,坐下说!”目光一转,忽然大笑道:“老朽真是糊涂了,小兄弟,我来给你们介绍!”指着那秃顶老人道:“这位老哥哥乃是‘昆仑三叟’中的‘花叟’郑玄明!小兄弟可曾听说过?”

萧剑寒抱拳一笑道:“区区久已耳闻郑老大名!”

那“花叟”笑了一笑,未曾说话!

他觉得这个十分落拓的年青人身上,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味道,既有些傲,也有些狂,但更有些令人觉得可亲!

吕心佛哈哈一笑,向郑玄明道:“郑兄,这位老弟名叫萧剑寒,乃是‘二圣’中‘不醉狂生’方梦卿方老的衣钵弟子!”

“花叟”郑玄明怔了一怔!心想这就难怪了,原来是方梦卿的徒儿!他哈哈一笑道:“原来是方老传人么?”难怪这位小兄第有些逼人的英姿了!跋艚:淡淡一笑道:“不敢当,郑老过誉了!?

吕心佛容得萧剑寒坐定,这才笑道:“老弟,你来此作甚?”

萧剑寒笑道:“吕老哥,”黑堡‘中的事,你可知道?“吕心佛一惊道:“黑堡?有什么怪事出现了么?”

萧剑寒笑道:“怪事到还没有出现,只怕那华山一派已经有了灾难!”

吕心佛皱眉道:“小兄弟是说‘黑堡’与‘华山派’结下了怨?”

萧剑寒道:“那到不一定,区区只是猜想而已!”

方必正忽然Сhā口道:“萧老弟,到底是怎么回事?”

萧剑寒道:“区区在华­阴­城内遇见了‘五步夺魂’宇文龙……”“花叟”笑道:“那宇文龙乃是‘黑堡’三大护法之一,为何出现在华­阴­城内?吕兄,你可曾派人在外……”吕心佛摇头道:“没有!”话音一顿,向萧剑寒道:“老弟,到底是怎么了?那宇文龙说了些什么?”

萧剑寒笑道:“那宇文龙曾经告诉于我,要我莫要前往华山!”

室内的三人闻言同时一怔!不要前去华山,那是为了什么?

方必正眉头一皱道:“老弟,可是那‘黑堡’要有不利华山的举动?”

萧剑寒道:“也许……那宇文龙率了百多名‘黑堡’弟子,适才已匆匆离去,区区以为,他们可能是要对华山派进袭!”

吕心佛笑道:“那也不一定,据老朽所知,华山与‘黑堡’之间,并无丝毫恩怨可言!黑堡’又怎会找上华山一派??

“花叟”不以为然的笑道:“吕兄,话可不能这么说呢!”

吕心佛笑道:“郑兄认为‘黑堡’中的人物,可能向华山派的人物下手么?”

郑玄明笑道:“当然有此可能!”

吕心佛道:“老朽不信那‘黑堡’会忽与无名之师而树此强敌!”

郑玄明笑道:“宁可信其有,不可情其无!何况……”此句话音一顿,忽然摇头道:“萧老弟,你只见到宇文龙一个人么?”

萧剑寒道:“还有他一百多名属下兄弟!”

郑玄明笑道:“那……他的力量不足以动摇华山啊!”

吕心佛笑道:“老朽也是如此想……”

萧剑寒忽然笑道:“区区认为他们如果真的有心对付华山派,则分途进击,亦未尝不可……”方必正拍手道:“对!萧老弟说的对!”

吕心佛皱眉道:“老朽……萧老弟,那宇文龙如是真要对华山派有何不利举动,他又为什么对你先说呢?”

问得好!萧剑寒笑道:“吕老哥,这中间的道理,是因为区区骗了宇文龙!”

“哦?”三人都愣了一愣!

萧剑寒笑道:“区区自承乃是‘五步断魂,催心老人’公冶弘的徒儿,以致叫宇文龙错以为我也是魔道中人,他才肯稍稍透露了一丝口风而已!”

方必正听得哈哈一笑道:“这么说来,不会是假的了!吕兄,咱们得助那华山一臂之力才是!”

吕心佛笑道:“真是如此,咱们确是未便袖手……唉,武林六大门派­唇­齿相依,郑兄你呢?愿不愿去看看?”

郑玄明笑道:“老朽当然不能坐视!”

吕心佛哈哈一笑道:“郑兄热忱可感!”话锋一转,向方必正道,“兄弟,你去调动一下人手如何?我们立即起程赶去华山!”

方必正笑道:“兄弟这就去……身形一转,已出了书房!

萧剑寒大笑道:“吕老哥,咱们这就去么?”

吕心佛道:“救兵如救火,当然这就该走的了……”华山紫盖峰的半山向阳的方位,有着一片很大的突出的山凹,这山凹之中,矗立着一所占地百亩的宅第!

这所外貌颇似观院式的巨顶,正是华山一派的中枢重地“玉函别府”,华山掌门人就是住在其中!

萧剑寒,“白驴醉乞”吕心佛,“花叟”郑玄明,“青杖无常”方必正以及丐帮十名子弟十四人一行,虽然是连夜兼程赶去,但抵达华山“玉函别府”已是天亮前后!

攀上紫盖峰半山,远远望去,那“玉函别府”一派宁静丝毫未见有什么凶恶惊人之状!

“白驴醉乞”哈哈一笑道:“小兄弟,老朽以为你可能想错了!”

“花叟”也点头道:“如果‘黑堡’真要对付华山派,至少此刻不象这等平静,萧老弟也许真的误会了宇文龙话中之意了!”

萧剑寒这时心中也有些儿暗暗奇怪!

就一般常理而言,宇文龙监去的那一句话,实在是含意极深,明朗的暗示自己不要卷入华山一派纠纷之中!为什么此刻众人赶来,这儿居然不见丝毫出事痕迹?

他略一沉思,笑道:“两位老哥说得也有道理,但区区认为其中必有原故,咱们既然来到此处,少不得先过去看明究竟!”

方必正朗声一笑道:“正是,我们理应前去查看明白,如是华山派并未出什么事,我们也好预先向他们报个信儿,有道是有备无患!”“白驴醉乞”笑道:“方兄说的是,咱们这就走……”这位白发老人,话音未已,人已腾身而起,领头向那尚在数里以外的“玉函别府”奔了过去!

萧剑寒向方必正淡淡一笑,连袂而行!

一行人抵达“玉函别府”的正门之前,依然未闻人声,那两扇红漆大门,闭得紧紧的,雪亮的铜环,在旭日中闪起一片金光!

“花叟”抢先一步笑道:“看样子这华山派的子弟变懒了,还没起床呢!”一挥手向那铜环扣去,口中又道:“待我来叫醒他们!”

一阵“当,当,”敲击之声,在清晨的山野,直可传出里许之外!但是,他仍等了约有一盏茶之久,仍未有人开门!

萧剑寒皱眉道:“华山子弟莫非都不在府中了?”

方必正笑道:“不可能!除非是出了什么意外!”

“白驴醉乞”吕心佛白眉也渐告紧锁,大喝道:“方兄弟,破门而入!”

方必正摇头道:“吕兄,这是一派掌门人的府第,更是华山一派的根本重地,破门而入,岂非容易引起华山的误会么?”他是为了丐帮设想,自是十分有理!

吕心佛愣了一愣道:“这……老朽到是难以处置了,方兄弟顾虑得很对,丐帮门下,总不能击破别派掌门人的府宅大门……”“花叟”忽然大笑道:“吕兄和方老弟真是迂得可以!其实两位乃是为了华山一派着想,纵然击破府门,又有什么关系?”

萧剑寒心中闪电般的忖道:你为什么不顺手击开此门,难道昆仑一派的人就可以置身事外么?

他心中虽作如是怀疑,口中却未说来,只是淡淡一笑,大步走到那黑漆大门之前,举手一掌击出!

“嘟——”两扇大门,应手而开!

萧剑寒这才一笑道:“区区动手,自是不会引起门派之争了!”随着话声,人已奔进门内!

蓦地,一阵血腥臭味,扑鼻而来!

萧剑寒怔得一怔,未再前行!

方必正随后而来,他们似是也已觉出不对,大声道:“萧兄弟,你闻到了腥味了么?”

萧剑寒点了点头,未曾出声回答!

“花叟”在旁应声道:“这气味颇似人血……”吕心佛目光如电的大声道:“这正是人血的气味,莫非华山派已经遭劫?”

萧剑寒冷哼了一声,举步向内走去!穿过了两重大厅,依然未见人迹!但是,血腥的味道,却越来越重?

此时,那十名丐帮弟子,已由方必正交代他们,守候在门外,如遇陌生之人,务必设法将其留下!

进入内院的,只有他们四个人,当他们一行人到达华山派供奉师祖爷圣象的殿堂,才算发现了第一个人影子!那是一双露在神案外面的双脚!而这个人并非活人!

萧剑寒一跃而前,在神案之下抱出这具尸体!

四人同时注目,发现这是个中年道装的大汉,混身上下并无丝毫伤痕,而且,死态十分安样!

萧剑寒转头向方必正道:“方兄可知此人是否华山门下?”

方必正点头道:“此人乃是华山现任掌门人的师兄,名列华山七大高手之中的第一位名叫‘白羽真人’何望群!”

萧剑寒道:“如此看来,华山一派大概已无噍类了!”

“花叟”道:“何以见得?”

萧剑寒指着白羽真人道:“此人若是七大高手之首,既已陈尸此地,其他的人何能躲过此劫?只是……这人死去之时竟是如此安祥,委实使人费解!”

方必正道:“不错,照说应该身上多是伤痕才是合理!”

吕心佛突然长叹一声道:“方兄弟,通知门口的弟子们留下四人在外守望,其余六人立即以这‘玉函别府’为中心五里之内,拒细无遗的好好检查一番!”

方必正应声而去!

萧剑寒又在那白羽真人身上检查了一遍,摇头道:“这真是令人难解……”“花叟”应声道:“想必是这位道兄中了别人暗算而死,才会不曾留下任何伤痕!”

吕心佛低叹道,“郑兄,如是受人暗算,不会神情如此快藉!你瞧这白羽真人临死时神情,尚且面含微笑呢!”

郑玄明怔怔道:“是啊,这位道兄怎会含笑而亡?”

萧剑寒忽地冷冷说道:“区区认为先查查这座别府,也许会有发现!”

吕心佛点头力表同意的沉声道:“小兄弟所见甚是,咱们不妨分头查看……”萧剑寒未等吕心佛说完,立即大声道:“吕老哥,依区区的看法,咱们还是四人同时一路查看,这样虽是浪费时间但决不会再有遗漏!”这时,方必正已然赶来,远远闻言就大声道:“萧兄意见,方某赞成!”

郑玄明­干­咳了一声道:“萧老第心细如发,老朽十分敬佩!”

萧剑寒盯了“花叟”郑玄明一眼,道:“郑老,这座别府你往日来过么?”

郑玄明道:“来过!”

萧剑寒道:“区区初出江湖,见闻甚少这‘玉函别府’尚是头一次来,应从何处查起较为顺道,尚请郑老指点了!”

郑玄明点头道:“老配理应效劳!”回头向吕心拂道:“吕老,此间你也极熟,咱们应从何处着手较好呢?”

吕心佛皱眉道:“就从这间祖师堂向后查去便是!”

萧剑寒淡淡的看了方必正一眼道:“方兄,你我开道吧!”说着,就跨出殿堂,向后进的房舍行去。

方必立,吕心佛,郑玄明一声不响的跟着萧剑寒,一路十分仔细的打量着四周,看看有否可疑之物!怪的是,除了那股沉重的血腥味之外,他们竟然连一滴血迹也未找到,皇论要查出什么可疑痕迹了!

萧剑寒在心中可是不信的,既然整个“玉函别府”充满了血腥气味,为何又不见一点一滴人血?

再说,宇文龙也只不过比自己早了个把时辰不到,他们哪能有这么高明速捷的手法,把这等灭了华山—派满门之事做得如此­干­净利落!

当他们把这座别府走遍,什么也没找到时,他们只有把愿望放到那祖师殿堂,和白羽真人身上!于是,他们重回那座殿堂!

四人脚步甫告踏入门内,方必正不禁惊咦叫道:“人呢?”

人?什么人?吕心佛道:“方兄看到什么人了?”

萧剑寒在跨进殿堂,也就发现了白羽真人的尸体失去了踪影!不过他比较沉着,因为,他早就想到,这屋子里不会一个人不见,也不会一个人没有,而是有人藏在暗处!

他所以要四个人一道去查看,其中的理由,就是想证实这点!果然,被他料中了!不过,他却不知道这人究竟是隐身何处?

“花叟”郑玄明也失声道:“难道这别府内尚有活的人么?”

萧剑寒冷哼道:“当然有!那白羽道人总不会死而复生自己躲了起来的!”

方必正双眉一扬道:“萧兄,这人藏在何处呢?”

萧剑寒竟然笑了!

在这种情景之下,他能笑得出来,也来免令人吃惊!

萧剑寒笑声一顿,扭头向花叟道:“郑老,你老在我等之间,算是对这别府最为熟悉之人,这府中何处可以藏人,你老知道么?”

他这等突然相询,不禁令方必正和吕心佛同时一怔!

因为吕、方二人对这“玉函别府”,不比“花叟”陌生!

郑玄明闻言脸上神­色­大变!他愣了一愣道:“老弟,这……老弟怎会知道呢?”

方必正在一旁心中不觉的动了疑念!

萧剑寒这等说法,必有他的道理,莫非“花叟”有什么漏洞让这位“不醉狂生”的传人看出来了么?

然则,“花叟”又怎会有什么漏洞呢?他是昆仑一派的长老,名列三叟中的第二位,总不会与黑堡有勾结吧!

方必正转念未已,吕心佛Сhā口道:“萧兄弟,郑兄只怕对‘玉函别府’之事,并不比老朽和方兄弟知道得为多,你不必向郑兄责问了!”

“白驴醉乞”吕心佛究竟心地耿直,不知萧剑寒说话的用心,所以,他到出语替“花叟”解围了!

萧剑寒闻言,淡淡一笑道:“既是如此,区区果然不必再麻烦郑老了!”话音一顿,掉头向方必正道:“方兄,咱们得看看这间殿堂是否藏有暗门夹壁!”

方必正伸手一拍脑袋,失声道:“是啊,这屋子到处充满血腥气味,白羽真人又是无故象湘西赶尸一般的走了尸身,若非另有密室,怎能叫人相信?”

吕心佛身形一转,大步走向殿堂的角落,伸手在四周墙壁之上寻找,想找出秘室的暗门机关!

萧剑寒卓立原地,一语未发!他在沉思!

郑玄明脸上掠过一丝笑意,带着吕心佛,和方必正两人在另外两面墙壁之上敲敲打打的不停!也许他们不懂土木建筑之学,是以敲了半天,什么名堂也没有敲得出来!

到是萧剑寒忽然快步走向那供奉着华山开山祖师神像的佛龛之前,极为仔细的向那神龛察看!

他觉得“白羽真人”何望群不但死因可疑,而且那陈尸的位置,竟在神案之下,更是可疑的很!

因此,他把重点放在这座神龛!

方必正大概在萧剑寒走到神案之际,也想到了这一点,闪身奔来,竟是直向神案之下俯身探觅!同时说道:“萧兄你看看那神像的后面……”神像的后面,是一面木板薄壁,薄壁的中间,果然还有—扇小门!

萧剑寒目光一亮,探手拉开那扇大约只有尺许见方的小门,沉声喝道:“在这里了……”几乎在他说话的同一时间,方必正也在神案之下叫道:“这儿果然另有门户……”吕心佛,郑玄明闻声一跃而来,对于萧剑寒和方必正两人居然同时发现了两处不同的暗门而大为惊奇!郑玄明更是忍不住道:“怎么有了两处暗室呢?……”第四章扑朔迷离怪事多萧剑寒此时不但已听到了方必正的话声,同时,也已经看清了那自己顺手拉开的暗门之内的一切。

那只是一个深约三尺的暗洞,洞中已是空无一物!

萧剑寒明白这个小小的方洞,想必是华山派放置什么极为机秘贵重的要物之所,此刻空空如也,当然是那些物件已经被人取走了!

萧剑寒一抖手,关上那道暗门,跃下神龛!

吕心佛、郑玄明两人已将那木质的神案挪了位置,只见那神案之下,示出了一个地道的入口门户!

方正必蹲在那入口之处,正在向下张望!

萧剑寒剑眉一皱道:“待区区先行下去看看!”举步就沿着地道石级,向下行去!

方必正一闪身抢在萧剑寒之前,道:“萧兄,这开道之事,应由方某担任!”说话之间,两人已几乎同时走到了石级的尽头!

一间两丈见方的地下室,四面空无一物的呈显在两人眼前,室内悬一颗明珠,光度虽嫌不够,但已够照得见这室内的一切!

萧剑寒打量一眼道:“方兄,这儿空无一物,岂本有些不合道理么?”

方正必点头道:“按理应是另有出路……”这时,吕、郑二老也走了下来。

吕心佛应声道:“方兄弟,你何不再找找看,也许果真另有门户呢!”

方必正微微一笑道:“兄弟再试试……”转身在室内四壁寻找。

萧剑寒大声道:“方兄,不必找了,兄弟已然知道了……”大步向面对的一扇石壁走去,伸手在壁上一按!把健…”两扇石门,应手而开?

郑玄明目光一寒,心中暗自打鼓,忖道:“这小子可不简单……”他脸上神­色­的变钦和心中所想之事,别人自是瞧不出。此人看来也极富心机,心中虽是吃惊,口中却道:“萧老弟智慧过人,委实令人敬佩。”

吕心佛出自衷心的笑道:“方老传人,自是天人之质,郑兄不必惊讶了!”

萧剑寒耳闻两人赞誉,心中好笑,扭头向方必正道:“方兄,这里面房子多着呢!”

方必正笑道:“想不到‘玉菡别府”竟有着地上地下两层。”说着,陪着萧剑寒向那敞开的石门之内跨去。

这是一间宽伟约有十丈的地下大厅。厅内的光亮,如同白昼一般,四颗大如荔枝一般的明珠,悬在大厅的四角,寒光照遍了厅内每一寸土地。萧剑寒走进这所大厅,发觉这正是一间练功的所在。沿着大厅的两壁,是列兵器架,架上Сhā满了各类兵刃,兵器架前,则一边摆了四张虎皮交椅。而向石门的正后方,靠那石墙处有一扇白玉屏风。

这屏风高达八尺以上,宽有丈五出头。

屏风前面,设有一丈高低的沉香书案。书案的后面,是一支雕制得极为­精­细的玉石锦凳。

看这陈设,那锦凳似是用作华山掌门人座位。

萧剑寒心中这会儿更是疑念大起。

那“白羽真人”何望君的含笑而死,那“别府”之中的到处可闻血腥气味,以及白羽真人的尸体不冀而飞,和这地下的石室,全部连在一起时,隐隐约约地在他心中勾结了一个奇异的轮廓,他认为这中间还另有蹊跷。

一念及此,萧剑寒低声道:“方兄,咱们似是先要找到“白羽真人”的尸体才行。”

这是个关键。方必正明白,他应声笑道:“萧兄,这所练武的石室,好像另有通往外间的道路呢,我们何不再找上一找,也许……”吕心佛这时已大步走来,笑道:“兄弟,你们瞧见那白玉屏风了么?”方必正道:“瞧见了。”

吕心佛道:“这是不是武林传言中的‘九转玉龙屏’?”

“什么?”吕心佛的这句“九转玉龙屏”,只惊得郑玄明失声大叫。

萧剑寒也混身一震,掉头道:“真的么?‘九转玉龙屏’几时落在华山了?”

方必正这时己走到那高大的屏风之前,凝目注视着那玉石之上的纹理,眉头拧在一起,一语未发。吕心佛长叹一声道:“老朽曾听得‘三佛’之中的‘布袋和尚’说过有关此一屏风之事,据说在失传之前,最后的一位持有之人,乃是‘雪山怪客’葛寒青大侠,屏风藏在雪山‘啸云洞’内……”郑玄明忽地笑道:“葛寒青乃是华山上一代掌门人‘梅萼处士’裘玄均的老泰山,屏风落在华山,自是算不得意外的了。”萧剑寒心中一动,暗道:原来是这等关系么?

方必正却忽地大声道:“吕兄,这屏风上面的纹理,看来似是真的,但不知何日方是合于九转之期可以查证屏上显出……”他话音未已,吕心佛已经笑道:“不必等它九转变幻,这座屏风大概是不假的了。”

郑玄明道:“吕兄从何见得此屏未经变化,即是真品?”

吕心佛笑笑道:“若是此屏是假,华山派大概也不会遭此大劫了!”

萧剑寒不以为然的道:“区区听说此屏每隔九九八十一天,玉石表面方始显出‘玉龙真解’的武功,据说半个时辰。是以如要修练玉屏之上的武功,就算智慧最高的人,每次只能练就一招,而且机缘凑巧,那第一次见到的即是真解的起手之式,最快也得等这玉屏九次转幻,费时也须两年之久,吕老认为可对?”

吕心佛道:“正是如此!”

萧剑寒道:“但区区又曾听说,这‘玉龙真解’武功,迄今并未有人真正练就,包括雪山葛家之人在内,可也是真的?”

吕心佛点头道:“不错,事实上正是无人曾经练就过。”

萧剑寒道:“吕老可曾想过,这是为了什么?”

吕心佛闻言皱眉道:“这——老朽倒未想过。”

萧剑寒忽地向方必正道:“方兄可明白其中道理?”

方必正道:“不瞒萧兄,方某早就不肯相信这是真的了。”

萧剑寒最后才向郑玄明道:“郑老呢?”

郑玄明摇头道:“老朽不明白。”

萧剑寒陡地重咳一声道:“区区认为这‘九转玉龙屏’根本是句谎言。”

他此言一出,倒是令人吃了一惊!

这么多年以来,他们都相信“九转玉龙屏”之上,每隔九九之日,就会现出一招“玉龙真解‘武功之事,而且,有不少武林之中心怀妄想贪得之徒,不止一次的去至那雪山”啸云洞“中,­骚­扰葛家,想豪取巧夺那扇白玉屏风!

料不到今日被萧剑寒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会全盘否定了!

这几位老人自是有些不信。

郑玄明第一个­干­笑道:“萧老弟,你这等说法,倒是前所未闻。”

吕心佛也大声道:“老弟怎会有了这等想法?”

萧剑寒笑道:“若非是句谎言,‘玉龙真解’武功怎会无人练就?”

这未必没有道理!

方必正道:“萧兄见地,果是与人不同,兄弟相信萧兄所说……”萧剑寒道:“这座玉石屏风的真假,眼下并非重要,倒是这间大厅之中,依然未见人迹,那白羽真人究竟那里去了?”

方必正道:“待兄弟再查一下,恐怕这地下尚有其他门户……”蓦然,一声冷笑由那屏风之后传来道:“阁下不必查看了,在下已替四位打开了门户。”

厅内的萧剑寒等四人闻言,不禁脸上同时变­色­。有人!果然有人!方必正身形电闪,转向屏风之后,大喝道:“什么人?”

一阵苍老的­干­笑过去,两个人影由屏风之后走了出来。

萧剑寒目光一转,心中暗道:“这一老一少大概不是华山人物……”转念未已,那“花叟”郑玄明已大声道:“池老哥怎地跑到华山派的地下秘密室中来了?”

吕心佛也忽地皱眉道:“池兄,华山派中的人呢?”敢情这位白发披肩,面容冷酷,穿着一身黑衫老人,乃是“黑堡”之中的高手,“三眼鬼剑”池广平。

吕心佛话音一落,池广平嘿嘿一笑道:“华山派的人么吕兄可是想见见他们?”

吕心佛道:“池兄可是知道他们现在何处?”

池广平看了身旁那位青衫少年一眼道:“少堡主,老夫替你介绍这几位朋友……”指着吕心佛、郑玄明和方必正道:“这两位都是丐帮高手,‘白驴醉乞’吕心佛和华­阴­分坛坛头方必正,这一位则是‘昆仑’三叟中的‘花叟’郑玄明。”

那青衫少年长的十分英俊,年纪大概只在二十三四出头,但萧剑寒却觉出此人目光不正,眉目间有着—股杀气!

这时,青衫少年冷哼了一声道:“听来倒是有点名望……”池广平向吕心佛一笑道:“吕兄!这位老第乃是‘黑堡’堡主的二公子,武林中称为“铁心玉龙”赵琅赵少堡主!”

吕心佛闻言一惊道:“老夫久仰了……”方必正却淡淡一笑道:“池兄,‘黑堡’少堡主突在华山根本重地出现,可是有着什么不太寻常之事发生了呢?”

池广平哈哈一笑道:“方老弟倒是聪明的很……”话音一落,忽然向赵琅道:“少堡主,可要带他们去看看华山门下的人物?”

赵琅嘿嘿一笑道:“当然可以!”

吕心佛道:“池兄,那华山门下的人物,仍在这座别府之中么?”

池广平笑道:“华山人物,自是都在华山的了!”

吕心佛笑道:“如此就请池兄带路了!”

池广平目光在萧剑寒身上一转,道:“这位老弟可是兄台门下弟子?”

他倒是很瞧得起人。吕心佛听得脱口大笑道:“不!不!这位老弟乃是老夫忘年之交。”

萧剑寒冷冷接口道:“在下萧剑寒,武林中的末学后辈,不劳池大侠挂齿。”

池广平闻言,心中可是大大的不痛快;但他已然觉出,既是吕心佛的忘年之交,这小子若不是武林世家的后代,就是某一高人的子弟,是以,他不想给自己树下强改;只当作听不懂萧剑寒那讽刺的话音一般,淡淡一笑,敞声说道:“萧老弟忒也自谦了……”那位“黑堡”少堡主赵琅忽然冷冷一笑道:“这位萧兄倒不客气的很,本座跟萧兄亲近、亲近可好?”说着,大步上前,抱拳又道:“萧兄请了!”

萧剑寒心中暗笑,你这可真是自找苦吃了!口中却淡淡一笑道:“不敢当得少堡主拜见!”两手随意地在胸前供了一拱!

突然,那位少堡主“铁心玉龙”脸­色­大变,“蹬——蹬——蹬——”地连连退了五步,方始拿桩站稳。

好厉害的真力!赵琅大概是连做梦也不会想到萧剑寒武功如此高明,他本想给萧剑寒一个下马威,孰料自己倒弄得灰头灰脸。

方必正看得心中大为快慰的笑道:“萧兄这一手‘秋水神功’,真是令兄弟大开眼界。”

“秋水神功么?萧少侠可是方大侠的传人?”显然,池广平大大的吃了一惊。

萧剑寒根本不理他所问,却向方必正笑道:“方兄,这位少堡主的‘罗汉功’比区区强得多了。”

赵琅此时可是心中已然怒极,但是,却又不敢发作。他只有嘿嘿一笑,掉头向屏风之后行去。

池广平也自找了个没趣,讪讪道:“四位请随老夫去看看那华山人物吧!”

吕心佛、郑玄明、方必正、萧剑寒四人一语未发,跟在那“三眼鬼剑”池广平身后,转向屏风后面。

原来屏风的后面,是一条长达十丈的秘道。沿着这条秘道行去,抵达了另一间石窒。

这是—间比前面大厅稍小,但却四面均有门户的堂屋。

屋内除了几张茶几和七八张木椅以外,别无他物。

这时,池广平和赵琅是领着他们走向左侧的那道门户。

从这道门户走出去,约莫又有十多丈的一条秘道,秘道的尽头,突然透进了一派天光日­色­。

敢情这儿是一处山崖,很平坦的,占地约有三亩左右。

池广平站在崖边,指着崖下大约有十丈深的一个小小山谷道:“四位请看。”

四人伸头望去,吕心佛不觉变­色­道:“这……全是死人?”

方必正更是怒喝一声道:“这可是池兄的杰作么?”

萧剑寒没有说什么,他只是静静地瞧着那大约有十丈深二十多丈宽的小谷,皱起了眉头发愣。

那山谷之中,全是血­肉­模糊的尸体。

萧剑寒心中略一盘算。那尸体的总数至少有两百以上。大概华山一派的人物,已全在此处了。

这时,池广平已向方必正摇头道:“方老弟,你不妨想想,华山派岂是老夫等人所能一举击溃?”

方必正冷笑道:“方某本是不信,但如‘黑堡’堡主‘无影鼓叟’赵昊夫­妇­有此居心的话,华山派不敌黑堡,谅是人人皆信的了。”

池广平听得白眉一剔道:“方兄可是认定华山灭门于本堡手中?”

方必正笑道:“正是如此!”

池广平哈哈一笑道:“看来本堡已百口莫辩的了?”

吕心佛突然冷笑道:“池兄根本不须辩白,咱们亲眼所见,难退还会有错?”

池广平大笑道:“吕兄,你这句话不对。”

吕心佛道:“什么地方不对?”

池广平道:“吕兄既说亲眼所见,老夫曾经杀了华山的哪一位大侠了?吕兄可否指给老夫看看?”

问得妙!吕心佛瞠目无以相对,他如何指明他杀了谁?

郑玄明哈哈一笑道:“池兄,你这叫强人所难!”

池广平大笑道:“郑兄,你就不觉着你们是在血口喷人吗?”

郑玄明目光—寒道:“贵堡欲向华山不利举动,老夫等人可是有了人证。否则,老夫与吕兄又如何能适时赶来此处?”

池广平似是愣了一愣道:“郑兄言下之意,可是咬定本堡就是主凶了?”

郑玄明道:“这位萧老弟在华­阴­县城遇到了贵堡护法之一‘五步夺魂’宇文龙,是以方知贵堡出动大批人马,有事华山。”

池广平突然向萧剑寒道:“萧少侠,你果真见到宇文龙了?”

萧剑寒道:“不错,就是昨日黄昏时分。”

池广平道:“宇文龙告诉你什么了?”

萧剑寒道:“宇文龙率了百多名属下,赶来华山,并要区区莫要介入此事,而伤了彼此的交往。”

池广平道:“宇文龙的人呢?萧少侠来此可曾见到过?”

萧剑寒笑道:“这就是要池大侠说出来才是。”

池广平嘿嘿一笑道:“萧大侠,如果老夫说你昨日被人所骗,不知肯不肯相信?”

萧剑寒摇头道:“区区不大相信。”

池广平掉头向赵琅道:“少堡主,这萧大侠的话,你听明白了么?”

赵琅冷冷应道:“自然听明白了。”

池广平道:“少堡主何不向他们说明呢?”

赵琅冷哼道:“有此必要么?”池广平大笑道:“少堡主,这趟黑锅,只怕咱们不该背在身上吧?”

赵琅略一沉吟,大声道:“池老,这中只怕另有什么­阴­谋吧?”

池广平沉声道:“当然另有­阴­谋,只不知道这人为何竟欲嫁祸本堡?而且,他仿佛已经知道老夫与少堡主会赶来华山!”

赵琅道:“此事说来也并不难解,八成本堡有了内­奸­……”这一老一少的对答,只听得萧剑寒剑眉紧锁。

因为看样子倒象自已所遇到的宇文龙这个人有了问题!

吕心佛、方必正也在低头沉思,想着这“黑堡”少堡主和“三眼鬼剑”池广平两人的对答,有多少真实成分!

但是,郑玄明似是极不相信两人之言,冷冷笑道:“池兄,你可是与这位少堡主在做戏?可惜我们并非三岁顽童,也不是村夫走卒,这一点点花样,怎能骗得了人?池兄乃是成名多年的高人,不怕因此被武林朋友耻笑么?”

池广平白眉一扬道:“郑兄是什么意思?”

郑玄明冷冷应道:“池兄心头应该明白,何必多此一问?”

池广平嘿嘿一笑道:“郑兄好象别有居心才一口咬定本堡的么?如果你郑兄打的真是这种算盘,只怕你要大失所望了。”

郑玄明脸上神­色­微微一变,但他十分警惕的大笑道:“池兄的想法真是令人发笑。”

萧剑寒突然冷冷说道:“郑兄,区区想起一事,不知该不该问?”

郑玄明笑道:“萧老弟有话尽管说出。”

萧剑寒道:“郑老与那宇文龙是否相识?”

郑玄明摇头道:“从未见过。”

萧剑寒笑道:“郑老与‘黑堡’可是有什么过节?”

郑玄明心中暗暗吃惊,但口中却泰然笑道:“没有。”

萧剑寒目光­射­向池广平道:“池大侠,昆仑与黑堡果然无甚恩怨么?”

池广平道:“彼此极少往来,自是没有什么恩怨的了。”

萧剑寒淡淡一笑道:“如此看来,郑老倒是真的热心感人,为了武林正义,不惜开罪‘黑堡’的少堡主了?”

他这句话听在吕心佛耳中不禁使这位丐帮长老大大吃了一惊!暗道:“这位老弟好象对郑玄明起了疑心了?”

池广平和赵琅听后则有些儿发怔!

他们完全不明白萧剑寒的用意何在?

只有方必正在一旁暗笑。打心底赞佩萧剑寒的分析事理,­精­细,和看人的洞隐灼微……郑玄明此时竟是慨然道:“萧老弟,老夫为人如何,老弟若是不知,令师一定明白,当然也用不着老夫自我解嘲的了。”

萧剑寒哈哈一笑道:“正是,正是。区区自是相信得过‘昆仑三叟’。”话音一顿,忽然向赵琅道:“少堡主,适才少堡主之意,区区昨日在华­阴­县城‘华­阴­客栈’内遇到的宇文龙是人伪装的么?”

赵琅大概把萧剑寒仍然恨在心头,闻言冷哼道:“你萧大侠有眼有珠,难道还信不过自己的眼睛么?其人是否真的宇文龙?你萧大侠早该明白才是。”

萧剑寒碰了个不大不小的软钉子,可是,他根本没当回事的淡淡一笑道:“是么?少堡主之意,是萧某瞎了眼了?”

赵琅冷笑道:“你明白就好。”

萧剑寒此刻不但不引以为忤,反而大笑道:“区区倒是受教了。”

方必正忽然大笑道:“萧兄,你昨天所遇如若不是宇文龙,此人又可能是谁?”

萧剑寒摇头道:“区区正在思考,此人若非宇文龙,那宇文龙又去了何处?池大侠不知可否把贵堡宇文护法的行踪相告呢?”

池广平看了少堡主赵琅一眼道:“那宇文龙因为犯了堡中的戒律,此刻正在本堡的后山面壁思过,他又如何能率领属下赶来华­阴­?”

萧剑寒闻言一怔,吕心佛大为诧异的道:“以贵堡护法之尊,违反戒律,也要受刑么?”

池广平道:“本堡戒律极严,连那堡主犯戒,也不能例外,依然要照堡中规定的戒律,接受处罚,不过,护法以上人员的惩处,除了特殊重大的以外,都只仅限于面壁思过而已。”

吕心佛道:“老夫这倒是第一次听说,贵堡执法如此之严,想来属下之人,定然很少敢于在外为非作歹了。”

池广平笑道:“那还用说么?”

萧剑寒忽地笑道:“池大侠,区区有一事甚是不解,尊驾可否赐教?”

池广平对这位“二圣”的传人可是不敢得罪,笑道:“少侠有什么事不解?老夫知道定当奉告。”

萧剑寒道:“池大侠与这位赵少堡主为何来到华山?”

池广平笑道:“只怕老夫说将出来,萧少侠不肯相信。”

萧剑寒笑道:“尊驾请讲,也许区区就会相信。”

池广乎道:“老夫乃是陪同少堡主来此求亲。”

萧剑寒目光在赵琅脸上一转,笑道:“少堡主一表人才,华山派若能有此佳婿,一定是十分光耀的了,但不知对方是华山的什么人?”

池广平道:“华山现任掌门‘寒梅剑’裘青萍女侠。”

吕心佛闻言大笑道:“倒是门当户对得很,不知裘掌门人已否应允?”

池广平长叹一声道:“可惜老夫与少堡主迟来一步,华山—派已然满门遇劫。是以根本未曾见到裘掌门人。”

方必正冷冷笑道:“这真是太可惜之事。”

池广平瞪了方必正一眼道:“方兄莫要激怒老夫……”方必正大笑道:“方某就事论事,池兄何必疑神见鬼呢?”话音一顿,又道:“池兄,你们就只有两个人么?”

他冷哼道:“两个人还不够么?”

方必正大笑道:“够!够!如是说亲,自是足够的了。”

池广平脸­色­一寒道:“方兄此话何意?可是不信本堡只来两人?”

方必正道:“正是,方某等在那外面的祖师殿中,曾经发现华山七大高手之一的‘白羽真人’何望君尸体,但转眼之间,这具尸体却不翼而飞,是以方某相信,除了你们两位以外,这座别府之中一定还有活人。”

池广平和赵琅闻言同时一怔。

赵琅更是脱口而叫道:“你们没有看错?”

方必正冷笑道:“方某活了四十多岁,难道连这点眼力都没有么?”

池广平皱眉道:“方兄,你们在何处见到何望君的尸体了?老夫与少堡主找到这地下室之时,为何并未见到?”

方必正大笑道:“也许两位的眼睛有毛病,那何望君明明陈尸那祖师殿的神案之下,若是见不到他的尸体,两位只怕永远找不到那入口之处吧?”

池广平似是恼羞成怒的大喝道:“方兄说话岂可如此无理?老夫如是见到那何望君尸体,又怎会让他仍然躺在原处呢?方兄如是存心找碴,池某愿意方兄划下道来,池某若是口出半个不字,就算不得武林中的‘三眼鬼剑’了。”

方必正闻言哈哈一笑道:“池兄快人快语,方某十分佩服,咱们不必划什么道,这片两亩空地,大概能容得下你我一搏……”池广平嘿嘿一笑道:“方兄,亮你的兵器吧。”话音一顿,探手拔出肩头长剑。

方必正哈哈一笑,自袖中取出一根粗如儿臂,长有尺半青铜管­棒­,迎风一震,立即变成了一根长达七尺的青­色­铜杖。口中同时道:“池兄,请吧看来咱们大概不见生死是不会罢休的了。”

池广平嘿嘿一笑道:“不错,咱们正该见上一个生死……”长剑一挥,寒光直逼方必正。

方必正哈哈一笑,青杖电舞而出。

可是,两人的两股兵刃出手始及一半,就突然遇到了一股极大的潜力,不但震歪了两件兵器,而且将池广平和方必正两人全都震得向后一连退了三步,方始勉勉强强地站祝池广平骇然却顾,大叫道:“什么人Сhā手老夫之事?是吕兄么?”

敢情他以为吕心佛护着方必正,合手对付于他呢!

孰料方必正此时却大笑道:“萧兄,你这是为了什么?”

是萧剑寒!他以八成“秋水神功”震退了两人。

萧剑寒应声淡淡一笑道:“方兄,此时不必如此相拚啊!”

方必正笑道:“萧兄,方某乃是为势所逼不得不­干­,既是萧兄认为此刻不宜相斗,方某遵命。”萧剑寒点头一笑道:“多谢方兄赏脸。”一转头,向池广平道:“池大侠,眼下要紧之事,似是应该查明华山满门遭劫之事才对,彼此之间又何必闹什么意气呢?”

池广平此时心中可是暗暗惊凛不己!

他发现萧剑寒一身武功之强,简直超过自己太多。是以闻言之后,立即哈哈一笑道:“少侠既作仲连,老夫敢不遵命!”一抬手,那根既细又长的鬼剑,已然入鞘。

萧剑寒抱拳道:“多谢池大侠……”他目光一转,又道:“池大侠与少堡主抵此之时,可曾在府内查看?”

池广平幽幽一叹道:“查过了。”

萧剑寒道:“没有发现任何痕迹么?”

池广平道:“没有。”

萧剑寒道:“这山谷之中的尸体,在别府的地面之上,想必也可以见到的了。”

池广平道:“老夫与少堡主曾在上面的悬崖向下查探过,那是别府的后园,华山门下的尸体,似是全由上面投下来的。”

萧剑寒沉思忖道:适才我们以为那后园之中并无房舍,是故未曾规勘,想来这消灭华山之人,似是对华山派的别府极为熟悉,否则,又怎能知道将尸体抛入这谷内呢?

陡然,他脑际灵光一现,想起那“白羽真人”的尸体,竟然不翼而飞,而且,混身又未现伤痕,未免太以逸出常轨!

他仿佛在灵机一动之下,明白了什么。

但是,容他再去深思,究竟关键何在之时,却又有点儿茫无措,理不出丝毫的头绪来了。顿时,他怅然无语。

吕心佛长叹了一声道:“如此说来,果然是另有其人杀害了华山满门了。”

这位老人倒是耿直得很,直到此刻,方始相信,这件华山灭门案,并不是“黑堡”人物所为。

赵琅脸上有着一丝不快之­色­,冷冷道:“吕大侠终于相信了吗?”

吕心佛讪讪道:“少堡主不必生气,老夫向来是个不到黄河不死心的直肠子人……”方必正适时一笑道:“少堡主,你们既是查过全府,也曾在这地下暗室之内逗留甚久,未知那位华山掌门,是否也已遭了劫运?”

赵琅俊面居然微微一红道:“区区未曾查明此事。”

方必正笑道:“少堡主怎不到这山谷之内看上一看?”

赵琅的脸更红了!他讪讪一笑道:“区区已然与池老下去看过,并未发现裘掌门人的玉体,区区相信裘掌门人不是夭折之相。”

方必正大笑道:“少堡主对裘掌门可谓一往情深的了。”

赵琅嘿然低声道:“方兄过誉了。”

好!他倒是承认了!这可大出方必正意料之外。因为方必正本来是想激他发怒,好从他口中再套出些话来,结果,赵琅不但未被所激,反倒出口承认,方必正的用心,可说完全白费了。一时之间,方必正竟是无言可说。

倒是萧剑寒嘘了口气道:“方兄,咱们在这别府之中,恐怕已然难以找到线索的了。依区区之见,不如先行出去再讲。”

方必正摇头笑道:“萧兄,在下的意见与你有些不同。”

萧剑寒道:“方兄有何高见,何不说出?”

方必正道:“兄弟主张再……”他忽然笑道:“萧兄,兄弟相信萧兄在发现‘白羽真人’何望君的尸体突然不见之时,一定是以为他被拖入地下室来了。”

萧剑寒笑道:“正是,区区先前果是这等意思。”

方必正道:“可是,你找寻到地道入口以后,却并未见到何望君的尸体,显然那‘白羽真人’的尸体,并不在此处的了。”

萧剑寒道:“确是如此!”

方必正道:“由此可见,那‘白羽真人’的尸体仍然在那地面之上的别府之内,而不在这地下的别府之内。”

萧剑寒道:“可以如此推测。”

方必正道:“萧兄既是认为可以如此推测,方某相信,这别府之中,除了我们六人以外,一定还有第七者在此……吕心佛恍然道:“不错!不错!方兄弟分析得大有道理。”

萧剑寒淡淡一笑道:“方兄,你大概认定那第七者仍在地面之上的了?”

方必正道:“方某果是这么想。”

萧剑寒道:“方兄,区区以为那第七者可能已经溜掉了。”

方必正摇头道:“萧兄,这恐怕不大可能吧?”

萧剑寒道:“为什么?”

方必正道:“区区带来的十名弟子,武功不弱,如果有人出府,必然漏不过他们眼底,他们未曾告警,显然并未发现有人出府而去。”

萧剑寒道:“方兄,你这十名属下的武功强弱,区区并未见识,但是,如果那出府之人武功极高,比如说,其人武功不在方兄之下时,你那十名弟子,是否能够发现,加以拦截呢?”

方必正怔了一怔道:“这……”

显然,方必正不敢肯定了。

吕心佛忽然长叹道:“果真其人武功不比方兄弟差,则那十名丐帮弟子,一定是发现不了的啦。方兄弟,你认为对么?”

方必正道:“不错,其人武功若与兄弟仿佛,果真可以越过那十名弟子耳目,而不被他们发现!”

萧剑寒淡淡一笑道:“这就是了!”他语音一顿,又道:“方兄,你还有什么高见吗?”

方必正苦笑道:“没有了。”

萧剑寒目光一转,笑道:“池大侠,你们在这深谷之中寻找裘掌门人的尸体之时,可曾觉出那些投入山谷之中的尸体有什么可疑之处?”

池广平道:“萧少侠所指可疑之处,是属于那一方面?”

萧剑寒道:“比如这些尸体全都不可辨认……”他顿了一顿,笑道:“区区是说,两位对华山派的人物,应是有不少相识之人,在这堆尸体之中,你们认出了几位故交?”

池广平愣了一愣道:“这个倒是不曾见到。”

萧剑寒道:“这却为了什么?可是他们均未被害么?”

他竟是讷讷良久未曾说明。

萧剑寒笑道:“池大侠何不爽快的说明呢?”

池广平低声一叹道:“萧少侠,不是你提起,老夫跟少堡主到是把这等大事给忽略了。这谷中的尸体,几乎没有一人可以清楚的辩认的出来。”

萧剑寒点头笑道:“是么?那又为的什么?”

池广平道:“人人均是头骨碎裂,面目模糊……”萧剑寒忽然哈哈一笑道:“果然如此。”

他这一番对答询问,只把吕心佛听得如堕五里雾中,而“花叟”郑玄明则在心中直打抖。这个年轻人太聪明了。

方必正则在旁边连连点头,他从萧剑寒的话意之中,已然听出不少头绪,仿佛华山一派的灭门血案,其中大有文章。

此时,池广平忽然皱眉道:“萧少侠,你可是认为这些尸体头骨已碎,令人无从辩认,乃是对方有意如此做出来的么?”

萧剑寒笑道:“为了掩饰杀人动机,这等做法并无不可……”他突然摇头一叹道:“这位裘掌门人,想必定然是位旷古绝今的女侠了。”

赵琅大声道:“萧兄说的对,裘掌门人正足以当得这等称誉。”

萧剑寒微带不屑的一笑道:“赵兄莫要泄气,好自为之,裘掌门人必将成为赵兄的百年良侣……”赵琅红着脸一笑道:“多谢萧兄金口玉言。”

萧剑寒真想失声大笑。不过,他忍住了。因为,方必正已经抢先笑出了声来。

吕心佛白眉动了一动道:“萧兄弟,咱们为今之计,该是如何?是否立即出府,向武林之中报告此一凶讯?还是……”这位丐帮长老大概也想不出什么办法,是以说了一半就自动住口。

萧剑寒笑道:“吕老哥,咱们果是应该回到华­阴­去了。”

吕心佛笑道:“这就走么?”

萧剑寒道:“当然!”

他忽地向池广平道:“两位呢?回去么?”

池广平道:“老夫与少堡主即要赶回堡中,有人伪称本堡护法之事,本堡必须查明,否则何以解各位之疑?”萧剑寒笑道:“池大侠不必担心我等疑心,区区早已说过,尊驾所说,每一句区区都已相信,何必耿耿于怀呢?”池广平慨然一笑道:“老弟此话,令老夫十分高兴。但是,尽管老弟不对本堡动疑,但本堡却不得不有所交待。”萧剑寒道:“如此说来,池大侠是一定要查明此事的了?”

池广平道:“正是!”

萧剑寒大笑道:“但愿池大侠能够成功……”话音一落,突然向吕心佛笑道:“吕老哥,咱们走吧!”一转身就沿着秘道,向来路行去。

吕心佛、郑玄明、方必正三人向池广平、赵琅略一抱拳,也就紧紧地跟在萧剑寒身后而去。四人出得地下室,萧剑寒在那华山的祖师殿内稍作逗留就举步问“玉菡别府”门外走去。

门外,那十名丐帮弟子仍在小心地守望着。

方必正修眉一扬,向其中的一名喝道:“可有什么发现?”

那名丐帮弟子摇头道:“弟子等守候在此,未曾见到一个人。”另一名弟子则恭声道:“这华山别府的四周,并无丝毫可疑之物。”

方必正此时已然在萧剑寒的话意之中,听出了一些头绪。所以,门下弟子如此回答,倒是并不出他的意料。他略一挥手道:“咱们回去了,你们留下两人在此看守,每隔一日,派人来此替换,若有任何事故,就立即回来颤报。”

那十名弟子当即留下两人,其余的八人,跟在四人身后返回了华­阴­。

萧剑寒在抵达吕心佛府中以后,连午膳都末进,就立即向吕老告辞。

不过,他却邀了方必正到那所居住的“华­阴­酒店”去谈,直到黄昏时分,那方必正方始离去。

萧剑寒结清了店帐,也扬长而去。他不是去华山,而是继续他未完的行程。不过,他竟取道嵩山。

瞧那一付懒散的神态,好象对于华山一派的灭门凶手竟会忘记了一般,悠哉游哉的奔向嵩山。

由于他根本就没有急急赶路,故而走了四天之久,才抵达那伊水中分形势险要的龙门胜迹。

萧剑寒在西岸的龙门一家面临伊水的小酒馆中,要了一点小菜,一壶汾河,面对着那两山石佛,浅斟低酌,看去仿佛极为自得其乐。

其实,萧剑寒此刻心中并不轻松。因为,他在等人,从午时一直到申时向尽,他所等的人还没有来?

萧剑寒似是有些儿焦虑了。

他不时抬头仰望天­色­,又不时低眉长叹。

其实,以他的­性­格,和恩师的二十年耳提面命的熏陶,要想叫他出声长叹,可谓必然有了不同平凡之事才会。

眼下又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呢?他居然长叹不已?

但是,如果有一个人能够细心的打量一下这家小酒馆的食客,也许你就会明白为什么了。

敢情,这儿除了萧剑寒以外,另外只有三个客人。而这三名客人几乎与萧剑寒是先后脚踏进这家小酒店,并且一直坐在原处,不曾有过离去之意。

萧剑寒可比什么人都­精­,他能看不出来么?早在他进店不久,他就看出了这三个人大有问题。原因是?这三个人的情状有些特别。

一个白发老人,一个中年道士和一位大约年纪在二十四五岁左右,一身蓝衫,神貌俊美的白面书生。

只要稍微细心的人就不难发现,象这种老老少少的和道士之流,一旦聚在一起,定非普通之士。

何况,萧剑寒己从那中年道士的不时露出的灼灼眼神之中,看出这位道士的武功确是不弱呢。

别瞧那萧剑寒这会儿表面上哼声叹气的,其实,他可是在心里不停的打着主意,想什么办法可以跟这三个人打打交道?

门外的天­色­,已近黄昏。

萧剑寒的主意可还没有想定。

这时,打那门外迅快的走进一位中年文士,是方必定。他那白白的脸­色­,已抹上了一层淡淡的黄昏。不过,萧剑寒从他那眼神之中,可以认得出他来。

方必正跨进这家小店,立即上前笑道:“萧兄,劳你久等了!”

萧剑寒大声笑道:“那里,区区根本闲着没事,在此坐对名山胜水,听那伊水奔腾,倒是前所未有的体验,竟然不知日已将暮……”方必正笑道:“萧兄,咱们这就过去么?”

萧剑寒笑道:“一切依方兄作主。”方必正目光在那三人身上一转,大笑道:“如此兄弟就妄作主张了。”说着,掏出一锭官银,放在桌上,拉起萧剑寒就走。

萧剑寒一句话没说,任由方必正把他拖出门外。

一出门,方必正就闪身把萧剑寒拉到这家小店的屋后,并且迅快地跳上那茅草的房顶,隐好身形。

萧剑寒笑道:“方兄,这是作什么?”

方必正低声道:“萧兄,这坐在店里的三个人,你可知道是谁?”

萧剑寒摇头道:“不认识!”

方必正道:“兄弟却认识其中的两位。”

萧剑寒目光一亮道:“他们是谁?”

方必正道:“华山派的人。”

萧剑寒笑道:“果然未出区区所料,这华山门下,并未死光。”

方必正也笑道:“萧兄判断之­精­,兄弟十分佩服。”

萧剑寒两眼盯着那前门道:“方兄,你认识的是哪两位?”

方必正道:“那白发老人,乃是华山长老‘五剑惊天’洪无忧。至于那位中年道长,则是七大高手中的‘红云真人’。”

萧剑寒点点头道:“那年青娃娃呢?”

他自己根本不比别人大,却称人为娃娃,弄得方必正几乎忍不住大笑。“萧兄,此人可能是华山新进门下弟子,方某不识。”

萧剑寒道:“方兄,他们可是追踪区区而来?”

方必正点头笑道:“大概是……”他话音一顿,又道:“萧兄离去以后,方某依照萧兄所嘱,去至那华山人物可能匿身的”洗云洞“叩见华山派两位顶尖人物。”

萧剑寒双目神光一现道:“方兄早就知道这座‘洗云洞”么?“方必正笑道:“方某与华山两位辈份最高的人物‘天灵子’道长和‘醉梅逸士’诸葛明均曾有过交往,是以萧兄临去之时,要方某设法寻找华山人物可能遁身之处,方某敢于慨然允诺,并且要萧兄四日后在此相待,就是因为方某有负成竹在胸,否则。以当时情景而言,方某又怎能一口应承于萧兄呢?”

萧剑寒道:“区区倒真是找对了人。”

方必正笑道:“萧兄就是不作交代,方某也会与萧兄谈及的。”

萧剑寒笑道:“方兄,你见着那两位老辈人物了?”

方必正道:“我只见到了,‘天灵子’。”

萧剑寒笑道:“这位道长怎么表示?”

方必正笑道:“与萧兄猜想的完全相同。”

“哦!”萧剑寒一怔。

方必正道:“萧兄,那华山掌门袭青萍果然因为自揣实力不敌‘震天殿’,所以在接到那‘剑掌天王’的通知以后,一个多月来,尽夜寻思对策,结果,就定下了这条伪装灭门的隐退之策。”

萧剑寒笑道:“那些尸体是哪儿来的?区区一直不解,就是此点。”

方必正道:“说来也真巧!那些尸体,据‘天灵子’亲口相告,乃是来自哀牢山的”惊神庄“中手下之人。”

萧剑寒呆了一呆道:“是‘惊神庄’的人物么?”

方必正道:“可不是?据天灵子相告,这批人乃是‘惊神庄’的‘血手双凶’手下的­精­英,他们为何来到华山,却是令人不解,若非天灵子和‘醉梅逸士’诸葛明亲自出手,华山恐怕早就吃了大亏了!”

萧剑寒心中一动道:“方兄,那‘血手双凶’可是亲自赶到华山了?”

方必正摇头道:“没有,若是这两个魔头自己出马,天灵子和诸葛明也不见得能斗得过他们,遑论全数被诛的了。”

萧剑寒闻言,略一寻思道:“方兄,那天灵子为什么全都告知你了?”方必正笑道:“萧兄可是对兄弟起了疑念了?”

萧剑寒笑道:“方兄,区区并非动了疑心,而是有些奇怪而已。”

方必正笑道:“不瞒萧兄弟说,那天灵子乃是方某的亲叔父啊!”

“哦……”萧剑寒大出意外的点点头道:“这就难怪了!”

方必正道:“昔日武林之中有一位被人唤作‘梦叟’的方介元大侠,就是今日业已换了道装的天灵子了。”

萧剑寒笑道:“方兄,令叔昔年侠名,区区也曾听说,但不知为何方兄不作华山子弟而竟然入了丐帮之门?”

方必正笑道:“这可与方某的疏懒­性­格大有关系了!萧兄,试想作那华山弟子的拘束,比之作丐帮门下的自由自在,相差何止天壤?何况,家叔自十岁左右就令兄弟拜在帮主的门下!”

萧剑寒明白了。

这方必正乃是丐帮帮主的衣钵传人,怪不得连“白驴醉乞‘吕心佛对他都以兄弟相称呢。

萧剑寒笑了一笑道:“方兄原来是丐帮未来的帮主么?区区失敬了!”

方必正笑道:“萧兄怎么也挖苦兄弟了?倒是萧老兄不要忘了,二圣的传人,在武林之中,可是惹人注目得很呢!”

萧剑寒笑道:“方兄,你别弄错了,区区只是‘二圣’之一的传人。”

方必正笑道:“都是一样!二圣中的方老和齐老,在武林人物心目之中,向来是二者为一,有了方老之处,八成就会有那齐老足迹。是以,萧兄既是方老传人,自是也算得齐老弟子了!”

萧剑寒摇了摇头,不曾答话!因为,那酒店内的三位华山人物,已然跨出门外。

方必正低声道:“萧兄,他们大概已算准你是去少林的了!否则他们不会这等从容。”

萧剑寒一怔道:“这怎么可能?除非方兄已向令叔言明……”方必正摇头道:“兄弟确是未曾提及萧兄去处!”

萧剑寒道:“那他们从何敢于断定区区去向呢?”

方必正笑道:“中原这带的武林圣地,除了少林还有何处?”

萧剑寒道:“方兄,他们跟踪区区的用心何在?”

方必正道:“这……”他忽然神秘地一笑道:“也许是为了想查明萧兄是否为‘震天殿’的人吧!”

萧剑寒皱眉道:“方兄,如果华山的一切果然是不出区区所料,则方兄故意透露口风,要他们追在区区身后,那就大大的不智了!”

方必正不禁大笑道:“萧兄料事之准,真叫方某衷心感佩!不过,萧兄为何认为兄弟暗示要他们派人追随萧兄乃是不智呢?”

萧剑寒笑道:“方兄,那会弄出来误会的!”

方必正摇头道:“一切有我,这点萧兄但可放心。”

萧剑寒无可奈何的笑道:“那也只好听凭方兄的了。”他话音一顿,忽然又道:“方兄,那白羽真人可是伪装已死,瞒过了我们耳目?”

方必正道:“正是!”

萧剑寒道:“奇怪?他为了什么呢?”

方必正道:“这叫措手不及,因为我们前日跨进华山祖师殿时,正逢白羽真人要进那地道暗门机关困桩黑堡’少堡主。结果,他怎料到我们无巧不巧的适时赶来,一急之下,只好装死了!”

萧剑寒笑道:“怪不得他一转眼就失了踪呢。”

他想起那天以为白羽真人成了僵尸之事,不觉的笑出声来!

方必正也笑道:“萧兄,咱们可是要反宾为主的跟在那拱无忧的身后?”

萧剑寒道:“不必!咱们绕道先去少林吧!”

方必正道:“好!一切依你!”

两人身形一滑,溜下地来。

他们可不愿走正式官道渡过伊水,找了一处偏僻所在,施展登萍渡水轻功,迅快的抵达了东岸。

可是,当他们两人刚刚上岸,打一处石佛雕像之下穿过之际,陡然听得头顶之上传出一声暴喝:“站住!前进一步即是死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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