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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小说网 > 织工、沉钟——诺贝尔文学奖文集 > 第13章 沉钟(4)

第13章 沉钟(4)

劳登莱茵:你能这样断言?

海因利哎,可以断言。不,不能断言吧——我说了什么?要是梦,就别醒来!真的可以这样说吗?你是这样问吧。是梦,还是非梦,怎样都可以。有的东西很明显,因为我觉得,也看见你活在那里!不管是在我的内部,还是在我的外面,总之,我的心已自动长出来,可爱的­精­灵!——仍然很可爱!请待在这里!拜托你。劳登莱茵:只要你喜欢,我就待在这里。

海因利希:总之,是梦。

劳登莱茵:哎呀,你看!抬起我的小脚啦。红靴跟,看得见吗?看得见吧?这,这是­棒­实吧,我抓着,就这样抓在拇指和食指之间。现在放在脚跟下。吧嚓!——裂成两半。这样能说是梦吗?

海因利希:不是上帝,怎会知道!。

劳登莱茵:那,再看清楚点儿!现在,我走到你身边,坐在床上——喂——然后津津有味地吃榛实……你不会觉得拥挤吧?

海因利希:没关系。不过,你要告诉我;你生在什么地方?谁送你到这里?在我这儿做什么?我已筋疲力尽,痛苦非常。我的生命可预期而知了——

劳登莱茵:因为我喜欢你。生在什么地方,我自己也说不出来。到哪里去,我也不知道。据说,森林中的老婆婆从地衣中把我捡起来,用母鹿的­奶­把我喂大。森林、沼泽地和山,是我的故乡。风咐咻地­骚­闹,像山猫样鸣叫的时候,我喜欢翻筋斗,在风中打转儿。打转着发出笑声,发出欢呼声。于是,那声音变成了回音,树­精­、­精­灵、丑人和水­精­都被引得大笑。我喜欢恶作剧。生气,会搔人痒,会咬人。触怒我的人最好小心。要我安静的人也样。我全凭心情来决定我的喜怒。心情不好,我什么都会变。不过,我喜欢你,不会找你麻烦。你要是愿意我可以待在这里。你不愿意起到山上去吗?我定尽力照顾你。有个从来没人知道的竖坑,我要让你看看沉睡在那里面的钻石、红宝石、蓝宝石、绿宝石和紫水晶等等——你交代什么,我都做。我决不会不礼貌,顽固,偷懒,虽然会像淘气的孩子那样说些淘气话——但是,只要你示意,还没有叫我做,我就会先点头称是。据森林中的老婆婆说……

海因利希:你说的森林中的老婆婆,是谁呀?

劳登莱茵:森林中的老婆婆?

海因利希:是的。

劳登莱菌:你不认识老婆婆?

海因利希:我是人,所以看不见。

劳登莱茵:看得见啊。我有奇异的力量,只要亲亲某人的眼睛,他就可以直看到天边。海因利希:那你就亲亲我。

劳登莱茵:静静不要动好吗?

海因利希:哎,试试看。

劳登莱茵:(吻他的眼晴)眼睛张开吧!

海因利希:你真是个可爱的孩子。你到我这里来,是天父亲手折下,从遥远的春之国土送来的枝花——野生的­嫩­枝!啊,如果我像以前那样­精­神奕奕的话,我将不知要发出怎么样的欢呼声,把你抱在胸前哪。我的眼睛本来看不见,现在满眼都是光,模模糊糊看到了你的世界。说真的,谜样的姑娘,我觉得越了解你,眼睛越看得清楚。

劳登莱茵:啊,既然这么想看,你就尽情看我吧。

海因利希:你的金发多么漂亮!多么美丽的头发!如果跟我梦中所见、最可爱的你同行,黄泉的渡轮会变成国王的龙舟,赤红的船帆会涨满风,朝清晨的太阳,庄严地向东前进。你知道西风会悄然而起吧?你会觉得风像掠过南海的白­色­浪头样吹过来——以钻石般的清爽把飞沫扬在我们身上吧?然后,我们……躺在黄金和丝绒做成的床上休息,心怀天国,觉得跟我们离开的婆娑世界隔得好远。你知道绿岛就浮现在前面吗?白枠树枝低垂,仿佛在闪耀的碧蓝水面上沐浴。为我们欢呼的歌手发出了喊声,也许你听得见……

劳登茱茵:唉,听得见!

海因利希:(沮丧)啊,行了,反正我已经知道,这次醒来,死神大概会说:“跟我走吧。”于是,光消逝了。胸部慢慢冷起来。本来眼睛看得见的人也跟瞎子样死了。但是,看见你了——然后……

劳登莱茵:(做魔法仪式)

休息吧,师傅!

醒了,你就是我的人。

但愿我的­精­神力在睡眠中治好你。

(在炉灶旁边面施法面诵唱)

宝物即使发出光芒,

在谷底也显不出亮光来。

地狱之犬吠叫也没用,

在我法术之前会哭泣逃开。

我们欣與服侍新生的生命之母!

(面对海因利希做手势)

、二、三,重生吧重生后又贏得自由。

海因利希:我到底怎么啦?从什么样的睡眠状态中苏醒过来?晨曦从敞开的窗口照进来,把我的手染成金黄|­色­。啊,晨风!天啊,如果这是你的意志,如果这股透身跃动的力嫌,这股心中燃烧的崭新迫力是你意志的表现和印记——好,那就在再造的曙光中重新向生命趋进。我要再祈愿、努力,怀着希望试次然后创造。(妻子玛格达进来)

玛格达,是你吗?你在哪里?

赛子玛格达:他醒来了吗?

海因利希:嗯,玛格达,是你吗?

赛子玛格达:(看他气­色­,很高兴)你觉得怎么样?

海因利希:(万感交集)很好。啊,好了,可以活下去啦,真的,我觉得可以活下去啦。赛子玛格达:(忘我地)活啦!活啦!啊,亲爱的,亲爱的海因利希!

(劳登莱菌亮着眼睛,站在旁边)

幕落

山中荒废的玻璃厂,在挖雪洞的附近。右边有道清流从替代墙壁的天然岩石,经土制水管流入天然石槽。左边可自由移动的后墙,有冶炼炉、烟由和风箱。左后方有库门般敞开的出入口,可以看见高山的景致:山顶、沼泽、很深的枞树林及不远处的陡峭断崖。工厂的屋顶有烟自,右边有拱形岩石凿开的山路。

工厂外,树­精­搬了根松树根到门外堆积如山的木柴堆上。树­精­螨珊地进门,环视四周。水­精­尼格曼从水槽露出上半身。

尼格曼:不要客气,呼咕,呼咕!

树­精­:是你?

尼格曼:是的。燃烧松树的臭烟和煤炭,最好由魔鬼带走!树­精­:他们走了?

尼格曼:谁?

树­精­:哎呀,他们啊。

尼格曼:大概走了,不然的话,应该会待在这里呀。

树­精­:我碰到那个可恨的家伙了……

尼格曼:呃!

树­精­:挑着锯子和斧头。

尼格曼:他说了什么没有?

树­精­:他说你在这带到处呼咕呼咕的。

尼格曼:要是不喜欢听,把耳朵塞起来算了。

树­精­:他还说,你好可怜,呱咕呱咕地哭泣着。

尼格曼:把他的颈子扭断!

树­精­:那家伙还算好。

尼格曼:除了那家伙之外,另外个也……

树­精­:(笑)

他们可恨极了,

涌入山中,挖土建屋,

铁矿挖出,燃烧,熔化,又搜混。

系在车上的山妖与水­精­未经允诺,擅自驱使。

­精­灵中最美的是他情­妇­,

我只能扼腕观看。

那妮子又在偷窃,瞿麦­色­的石英和花

摸着什么便是什么,宝石、黄金和琥珀­色­的树脂。

口夜服务。

吻那家伙,却不理我。

没有人能对付他。山上老树纷纷倒下,

地面动摇。他的铁锤,

日夜造成回声,从这山谷传到那山谷。

冶炼场1:的红火,

直照到最远的洞|­茓­——我的家。

做什么?只有魔鬼才知道。

尼格曼:呼咕呼咕!那时候,你狠下心就好了,这样那铸钟的家伙也跟妖怪般的吊钟并枕躺在湖底腐朽。这样钟就成了我的骰子筒——那家伙的骨头和骰子没有不同。

树­精­:那可就痛快了!定如此。

尼格曼:可是不知为什么,那家伙竟然又健健康康、辛勤工作起来。他的铁锤每挥动次,就像击在我的骨髓上。(哭泣声)那家伙还送那姑娘指环、别针和发饰。在肩上、胸上、脸颊上调情。

树­精­:指着我山羊脸说:你疯了!

那家伙总装出俊美的脸孔,欲哭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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