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激起那妮子的色心。
别理那妮子,水妖!
纵使不受欢迎,也要全力以赴。
海很深,世界很辽阔。
水精被抓住可有罪受。
模仿土耳其的君主大闹番还算好。
他们起在床上忙着,
即使看见也满不在乎。
尼格曼:杀死他,那家伙……
树精:那妮子缠着那家伙不放。
尼格曼:……咬断他的喉根……
树精:毕竟没办法!你说能做什么?森林的老婆婆袒护那家伙。不管你怎么叫,老婆婆就是不理。他们俩已得老婆婆欢心。只要有线希望,就要耐心等待。
尼格曼:你竟说这种讨厌的话。
树精:时间总会过去的——人到底是人,不会长久持续下去,以酒后愉快的心情等待吧。
劳登莱茵:(人没有出现,歌声越来越近)
独角仙停在树上。
噗!噗!
穿着黑白相间的衣服。
噗!噗!
(劳登莱茵出现)
哎呀,真是稀客!你们好,晚安!水叔叔替我冲洗了金子没有?山羊脚的叔叔,搬来了树根没有?瞧,我背了好多珍贵的东西。我真的拼命到处奔跑哪!看,山水晶,瞧,钻石,这袋子装满了沙金。这儿是蜜蜂窝……好闷热的曰子。
尼格曼:白天闷热,晚上也很热。
劳登莱茵:也许吧。冷水是你负责的,快钻下去把水弄冷。(树精傻笑。尼格曼默默钻入,消失不见)他叨扰不停,真叫人生气。
树精:(还笑着)这太过分了。
劳登莱茵:带子在我膝盖上扭做团,痛得受不了。
树精:可以的话,我帮你解开。
劳登莱茵:你不正经!——山妖啊,你回去吧。你奇臭无比,招来许多苍蝇,四周尽是苍蝇,简直跟云样。
树精:我觉得苍蝇比蝴蝶好得多。蝴蝶来,就扑扑地鼓着沾满了粉的翅膀在你四周飞舞,挤进嘴巴,钻人头发,到晚上还会黏在你的胸部和腰际。
劳登莱茵:(笑)嘻!嘻!我不在乎。
树精:嘿,这东西嘛——把这车轮送给我好吗?什么地方找到的?
劳登莱茵:你知道得清清楚楚,还要问,真坏!
树精:如果我没有把载钟的车子弄坏,那良种的老鹰也不会上你圈套。所以为了报恩,应该把这个给我。圈上涂了树脂的粗绳,点上火,从最陡的山坡推下去,定很有趣。
劳登莱茵:这样村里就会起火呀。
树精:是的。那是红色的供奉牺牲之火,赤红的风!
劳登莱茵:这绝对不行。快走开,你这山妖!
树精:这么急干嘛?定要离开吗?——请听我说句,那师傅在做什么?
劳登莱茵:在创造件作品。
树精:想必会做成很奇特的东西。白天工作,每晚都在接吻吧。我先前就知道他在铸钟。高山爱低谷,谷也爱山,这样就会产生出奇迹的作品。他是半兽半神之子,是地上有荣光、天上有耻辱的人。呵,亲爱的,到榛树林去吧。他会做的,我也做得来。做他的情妇,没什么光彩,反正生不出救世主来。
劳登莱茵:你这禽兽,坏蛋!再侮辱那得恩宠的人,我可要向你吹口气,让你变瞎。你认为他通宵响着铁锤是为了什么?是为解除你们的符咒而战呀!你们什么也不知道,你们和我们所以会在这世上,是因为中了诅咒。要待在这里也行!但你在这里无论如何都发挥不出威力。师傅在这带可以为所欲为。
树精:你说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向你丈夫问候。我定会去看冶炼场的炉灶。(笑着离去)
劳登莱茵:(停了会)我怎么办呢?这么闷热,苦得很。还是到附近的雪原去看看。那儿洞|茓很凉快。喝像水样清凉的雪水,定会觉得清爽——刚才在上游的河滩踩到了蛇,它在沾了硫黄的绿石上晒太阳,被它咬了口,总觉得气闷得很——
嘿,脚步声!是谁?—
牧师:(登山装,脸已变色,拼命爬上来,上气不接下气出现在门前)在这里,理发师!跟上来,爬到这里就行!——虽然不容易,不过已经没问题了。想要来找师傅,也是为了上帝,只要我这个牧人办得成,带回迷途的小羊可以获得超过辛劳百倍的报酬。鼓起勇气往前行!(走进工作坊)没有人吗?(找到劳登莱菌)哎呀,瞧!原来你在这里!果然如我所料!
劳登莱茵:(脸色苍白,怀着恶意)到这里来有什么事?
牧师:什么事?马上会让你知道。上帝已预先知道。好久没休息啦,先喘口气。呵——汗水干了些。我想先问你,只你个人?
劳登莱茵:你没资格问!
牧师:什么?这样也好。你立刻会现出原形。这样省事多了,你这个小姑娘……
劳登莱茵:小心,你这个人类!
牧师:(合掌向她走去)我不能动手!我的心坚贞纯洁,什么也不怕。给我这老骨头勇气,让我爬到你们洞|茓来的,会随时照顾我。这点我十分清楚——你这魔鬼的女儿最好不要徒然反抗,即使用邪术也白费;你诱惑那人起到你山上来……
劳登莱茵:谁?
牧师:谁?海因利希师傅!除了他还会有谁?你用魔法、甜美的地狱秘药,让他像小狗——样就范。他是家之主,最虔诚的世人楷模。竟然让你这无耻的女人把他这种人物塞到围裙里,带着到处跑,这是我们所有基督徒最大的耻辱!
劳登莱茵:我即使是小偷,也不会从你那里偷走任何东西!
牧师:不会偷走任何东西?你这无耻的家伙!不仅从我这里,妻子、孩子更不用说——你还从全人类里夺去了那个人!
劳登莱茵:(突然改变样子,得意洋洋地)哎呀,你看,谁从那边走来?没听见他缓缓而行的脚步声、整齐的步伐吗?你那不像样的责骂难道不马上变成欢呼吗?你不觉得他那有如太阳神的双眸正闪闪发光?你不会禁不住要手舞足蹈吗?连他脚上所踩的草都欣喜欲狂哪。是国王归来了,你这个乞丐和尚还不高呼万岁?哎呀,师傅,你回来啦!
(奔过去攀住他的手臂。海因利希穿着画家样的工作服拿铁锤出场。跟劳登莱茵手携手走过来,发现牧师在场)
海因利希:好,你好!
牧师:师傅,你好!呵,真没想到!你竟然这么健壮,站立的样子跟刚成长的山毛榉模样,点也看不出最近曾躺在病床上,憔悴苍白得快要没救的模样。我只能说,至尊的爱,在刹那间,以全能的气息,把慈悲吹进你体内。你简直要双脚从地板上跳起,像大卫样跳舞击鼓颂扬救世主。
海因利希:确如你所说。
牧师:你的身体已表现了奇迹!
海因利希:说得不错。我觉得奇迹也由五官展现了。喂,你让牧师见识下我们的葡萄酒好吗?
牧师:呵,不,虽然难得,但现在不行,今天不行!
海因利希:没关系,去拿来!我担保那是最高级的。随你喜欢,要喝多少就喝多少。呵,请坐。从那次羞人的疾病复原以来,跟牧师这样高高兴兴地见面,今晚还是第次哪。其实,第次在这小小工作坊招待你,我也跟你样很觉意外。这样说来,更有双重的喜悦。不过,我知道你带存使命、力量和爱。我曾亲眼看到你逃离人间的职分,立志皈依神,握紧拳头冲破了俗世烦琐的网罗。
牧师:你这样说,实在太感谢了!我清楚知道,你还是跟以前一—样,没有改变。山下的人都吵嚷说你完全变了。那是假的。
海因利希:我跟以前样,没有变,但是有重生之感——就是所谓“打开窗子,让光和神进来!”
牧师:很不错的名言。
海因利希:是我所知最好的金玉名言。
牧师:虽然有更好的格言,但这句话也不错。
海因利希:我们握握手吧。我愿向雄鸡、白鸟和马头发誓,我衷心以你为友,迎接你。我要敞开我心灵通往春天的大门。
牧师:你放心敞开吧。不过,这种事是常有的,你应该很知道我的性情。
海因利希:是的,我很清楚。如果我看错,坐在这里的竟是心地卑鄙的人,戴着友谊的面具,想利用我的傲气的话,sp——反正,黄金始终都是黄金!即使沾上叛徒的尘埃,黄金也不会消失不见。
牧师:师傅,想问你句,你刚才的妙誓是什么?
海因利希:你是指雄鸡和白鸟吗?
牧师:不,是指马头?。
海因利希:为什么会说出那种字眼,我自己也不知道。也许因为看到你教堂上的风信鸡,在教堂顶上,对着太阳伫立吧——也可能看到隔壁卡尔格家的山形墙上钉着马头——或者看到白鸟在蓝空上飞去——嘿,大概是随便想起的。总之,怎样都行——呵,酒来了。以最真挚的心意祝你健康。为了你’我们干杯!
牧师:太感谢了。我只能祝你康复后身体更健康。
海因利希:(面走面说)对,我复原了,我重生了!对事事物物,我都有这种感觉。我的心因喜悦而高歌,强有力地呼吸着,它也有这种感觉。我觉得5月的力量直逼入身体,渗透到心脏。连这铁般的手臂也知道我重生了。这双手像鹰爪样,在空中紧紧抓着,心只想工作,当然也知道我重生了。你看见这院子里的神殿没有?
牧师:你说什么?
海因利希:嘿,就在那边。那也是奇迹。你瞧!
牧师:什么也没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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