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贵徵带着玉涟到了书房,屋子里只有他们二人在场,只见荣贵徵朝前头一坐,便问道:“玉涟,你说的可是真的?”
玉涟在后半跪下,轻声说道:“这件事先前瞒着爹是我不对,只是我生怕出了像夜魁那样出了岔子,所以就拖到了今日。只希望爹听完能心平气和,莫要动怒。”
“你先说。”荣贵徵闭上眼睛细细听着玉莲的交代。
玉涟吸了口气,垂下眼来,“此前夜魁弟跟着父亲学做生意,虽然无大功劳也没有小错误,后来夜魁弟接了第一笔单子便失了大笔钱财,像他这般小心的人实在不该会有这样的失误。本来也是担心弟弟,所以这回玉涟便多了一个心眼儿,那两位新主顾,其实是我先与他们联系上的。”
“你继续说。”
“后来两位新主顾同夜魁联系上了,我便罢了手,他们俩亦非是骗子,他们也是听了夜魁弟才这么做的,后来他们将此事告诉了我,我这便知道了弟弟在中间动了手贱,所以我才将计就计——”
“设一个圈套给你弟弟钻?”荣贵徵睁开眼睛,正视着玉涟。
玉涟心底一颤,她连忙说道:“若是弟弟规规矩矩做生意,这只当我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可是弟弟并未按规矩来办,而且还从中敛财,谋取私利,那我就……”
她抬头看到荣贵徵正狠狠瞪着自己,她后头的话便不敢再说了。
荣贵徵看着眼前自己的女儿,屋外头跪着的是自己的儿子,这两边手心手背都是肉,这要他怎么衡量才好。他扶着自己的额头唉声叹气,想法怒却似乎也没了力气。
“我不知道玉涟你为什么要怀疑自己的弟弟,可这回的的确确也是夜魁不对,你这么做未免稍显下作了些。”
玉涟低下头去,“只是为了荣府,就是下作的事,玉涟也会去做,我不想荣府受到半分损伤,更何况做这种事的还是自己的弟弟。”
“你万分确定夜魁从中获利吃两头?这种事一定不能胡言,不然这个罪就定的太大了。”荣贵徵叹了口气,这时,玉涟才觉得自己的父亲似乎老了许多。
玉涟不敢妄断,她停了一会儿,只是说:“女儿这边有夜魁弟弟亲手签的单子,若是爹不信,女儿可以拿给你看。”
“不用了,这样的儿子,不需要再多做解释什么了。”荣贵徵狠狠拍了桌子,气上心头。
“爹答应过女儿,听了之后不得生气的。”
荣贵徵懊恼地想了一会儿,“为什么你会怀疑自己的弟弟?”
“先前那次生意,女儿便有些怀疑了……”玉涟说得很轻,不敢多说什么。荣贵徵正在气头上,便没有多做追究。
“这个臭小子……”荣贵徵想了想,突然站起身来,“我非打死他不可。”
荣贵徵想都没想,便迈开步子朝屋外走去,玉涟生怕出什么事,也急急忙忙起身跟过去。她心里有些后悔,或许自己的计划太着急了,这才把事情弄得那么大,但又或许如刚才她说得,要是弟弟能规规矩矩的做事,也就没有那么多事了。
她跟在自己父亲身后来到大厅,可眼前的场景竟然与方才离开时截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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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玉涟被荣贵徵叫去了书房,留下一屋子人大眼瞪小眼来看,杜夫人松了口气朝地上一坐,忙着抹自己的眼泪。萧氏看着心疼,上前要去扶她,却被杜夫人朝旁边一推,幸好有顾里山托了一把,不然必要摔倒在地。
夜魁依旧哭丧着脸,他凑在杜夫人耳边问:“玉涟姐跟爹说了什么?”
“这我哪能知道,你最好祈祷不是关于你的坏话,否则你非得被这个姐姐弄死。”杜夫人没好气地回答。
“我没欠她什么啊,她干嘛要害我。”夜魁一惊一乍,心里很是奇怪。
杜夫人摇了摇头,“我哪能知道,你自己也好好想想吧。”
夜魁哪里还有工夫想这种事,心里是七上八下的,也不知道自己这次怎么就看走了眼,竟然上了这种当。他身后还欠了一ρi股的债要还,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才好。
杜夫人撑着儿子的肩膀站了起来,又把自己的儿子给拉了起来,她忽然扭头对萧氏说道,“也不知道大小姐跟老爷有什么话要说,竟然到现在还没有出来,希望不是什么坏话才好。”
“这——玉涟怎么会说坏话呢。”萧氏担忧地看着杜夫人。
正是此时,管事火急火燎地冲进大厅,对萧氏与杜夫人说道:“大夫人,二夫人,外面有一群人来闹事,说是我们欠了他们的钱,这要怎么办?要不要找衙门的人来——”
“怎么、怎么会这样?”萧氏看着管事,又扭头看着夜魁。
夜魁怎么晓得发生了什么事,不自主地朝杜夫人身后躲了躲,杜夫人往前怎么了两步,“谁敢上荣府来闹事,他们到底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