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冲就那么一眨不眨的望着她,慢慢的靠过来,唇角是魅惑的笑,云笑一看到他靠过来,想起上次那个缠绵的吻,忍不住闭上眼睛等待着,谁知头顶上方传来一声噗笑声,随之是戏谑磁性的话。
“笑儿,你的脸好红,想什么呢?”
轰的一声某女被雷住了,随之是恼羞成怒,陡的睁开眼睛,小小的火焰跳跃着,越燃越旺,最后成了燎原之势。
“很好笑是不是?”云笑一本正经的问,不待慕容反应过来,身子陡的一翻,双手就摸上了慕容冲的腰,给他搔起痒来,慕容冲立刻笑了起来,原来他怕痒,这是云笑一次无意间发现的,此刻正好拿来对付他,他不是喜欢笑吗?就让他笑个够好了。
两个人在床上闹腾,忽然,楼下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在暗夜中分外清晰,可见来人是有急事的,云笑忙停住手,嘘了一声,慕容冲一动不动的睡在床上,双瞳幽深凌寒,冷冷的气息染在他的身上,戾气顿起。
云笑人已起身,移到小楼的窗前,借着灯光往下望,却是婉婉。
“怎么了?”
“主子,是公子,公子回来了?” 婉婉明显有些结巴,云笑错怔,一时反应不过来,公子是谁?直到婉婉的身后,不远处走过来一道欣长的身影,才猛然的回身,来人竟然是哥哥云祯,没想到哥哥竟然回京了,而且还是秘密回京,这事若是传出去,只怕上官耀不会放过他们,云笑一急,也顾不得理会别的,身形一纵从窗台跃下来,而云祯还不知道她身怀武功,生怕她有所闪失,身子陡的一跃,拭到半空,抱住云笑的身子,急切的开口。
“笑儿,你急什么?”
不过很快发现,原来笑儿竟然身怀武功,是自已太激动了,两个人落到地上,云祯并没松开手,相反的搂得更紧了,眼瞳闪过满足,一向温文懦雅的容颜上,闪过热切,瞳仁闪烁着动人的光泽。
婉婉也很高兴,笑望着主子和云公子,可是很快发现一丝不对劲,不远处似乎有凌寒彻骨的杀气浮起,还有那铺天盖地的戾狠,瞬间笼罩在她们四周,只是主子和云公子太高兴了,竟然没注意。
婉婉一抬首,看到二楼的窗前,立着一人,溶于月光里,一袭白色的锦衣,栩栩如辉的面具,看不真切脸上的神容,只是那眼瞳,闪烁着嗜血,杀气重重,周身寒光四溅,森冷阴骜,婉婉不禁有些头皮发麻,她竟然忘了楼上还有一个人,而且这个人对主子可是霸道得很,十分的宠她,只怕也容不得人靠近她,他此时的样子就像午夜的索命修罗。
婉婉赶紧唤了一声:“主子,主子?”
云笑哪里在意婉婉的神情,只拍拍哥哥的肩,示意他放开手。
“哥哥,你怎么回京了?爹爹还好吗?”
云祯既没有动,也不说话,依旧紧搂着云笑,眼瞳是一闪而过的魔魅,他的心中在她离去时,便住了一个魔,一得到她的消息,便赶了过来,哪里还管得了那么多。
“笑儿,笑儿。”
云笑挣扎了一下,整个人窝在哥哥的怀中,慢慢的觉察出一些怪异,哥哥似乎有些异样,而且这样紧抱着也有点不合时宜,但是云笑只理解为他是太激动了。
“哥哥,好了。”
云笑试图让他放开,可惜多日来的相思之苦,让云祯忘了一切,自从在峰牙关,亲眼看到她灵动的一面,知道了她的不再是他的妹妹,他心中就住了一个魔,只是当时没在意,直到她离去,他才感受得那么热切,从来没有如此惦记过一个人,刻骨的相思,每日想着她过日子,那些苦便不再是苦了。
云祯依旧一动不动,可是楼上的人终于发怒了,他是男人,对于男人的本能了解得很深,所以这个云祯对笑儿根本不是单纯的兄妹情,他的心中隐藏着一只小兽,想吞噬掉他的女人,这是他绝对不允许的。
慕容冲身形一拭,如蓝天的苍鹰,直扑过来,身势凌厉而霸道,如钢刀,如冰凌,铺天盖地的扫了过来。
云祯一惊,飞快的放开云笑的身子,一伸手拉着她避开那锐不可挡的杀气。
待到两个人站定,云祯放开云笑的手,抬眸望过去,只见皎皎月色之下,一人白衣胜雪,周身逼人的光华,此时那光华之外,罩着的是戾冷的杀气,冷瞳如冰,深不可测,似草原的狼眸,更似嗜血狮瞳,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已,恨不得一招毙了他。
云祯一眼便认出来人是神龙宫的宫主慕容冲。
没想到本尊竟然如此的不凡,世上没人见过他,听说见过他的人都死了,今晚倒是个意外,不过他为何要杀他,云祯百思不得其解,也不惧怕,柔和舒缓的开口。
“不知道神龙宫宫主何以在此?”
云笑错愕,望望这个,望望那个,生怕两个人打起来,她心下明白,哥哥云祯是断然不会让她和慕容接触的,此时的场面还真不知道如何收拾,赶紧站到两个人中间,干笑两声,望向哥哥云祯。
“哥哥?”
可惜她的话还未说出来,云祯生怕慕容冲伤到她,身形一动,就想拉她过来,那慕容冲如何让他得手,电光火石间,云笑已落入他的怀抱,高大的身躯紧搂着怀中的女子,小心翼翼的神态,和先前天壤地别,一抬首,那瞳仁依旧是冷酷嗜血,戾气冷沉,霸道的宣誓着他的所有权,这是他的女人,即便是哥哥,也别想碰他的女人一下,刚才已是极限。
一瞬间,云祯的脸色难看异常,对上那双冷酷嗜血的眼神,再看看他怀中的云笑,恍然明白,可是他实在不愿意相信眼前所见的,他千里奔波,赶回来看望的笑儿,竟然靠在另外一个男人的怀中,这深深的刺激了他,云祯倒退一步,月色下,脸色有些苍白,冷冷的盯着慕容冲。
“笑儿,这是怎么回事,你竟然和一个杀人的魔头在一起,爹爹若是知道?”
凉夜中,那声音尖锐无比,云笑有些黯然,不过很快便坦然了。
一向温文懦雅待人的云祯,一定会听她解释的,她笑着开口:“哥哥,他并不像外人所言。”
可是她的话还未说出口,云祯已飞快的出声阻止了她的话。
“笑儿,哥哥不同意你和这个杀人大魔头在一起,你还是我云家的人吗?”
云笑有些错愕,抬首望着云祯,只见他瞳仁闪烁着冷寒,脸上罩着青霜,狠戾的怒视着慕容冲,似乎他们是不共戴天的仇人,她从来没看过哥哥云祯竟然有如此冷寒的面貌,一直以为,他都是温文丰朗的,如玉一般圆融,即使在峰牙关,那样的险境里,他也是优雅飘逸的,可是今晚他似乎失态了。
这种时候,似乎不再适宜刺激他,等慕容走了,她再和他慢慢解释好了。
云笑抬首望着慕容冲:“慕容,你先回去吧。”
“不行,”慕容冲断然拒绝,而且一双手霸道的紧搂着云笑的腰,这男人名为云笑的哥哥,可是他分明从他的眼中看到了一个男人对女人的占有欲,他生气,并非因为妹妹交了他这样的男人,而是因为他想独占着自已的妹妹,一想到这男人的心思,慕容冲脸色冷如冰,寒如铁,周身杀气,腾腾的怒视着对首的云祯。
暗夜中,一人白衣轻扬,黑发如墨,那栩栩生辉的面具,使他的脸更冷寒。
一人青衣缓带,细缕腰带飘逸,那张温文尔雅的容颜之上,是寒意陡峭的冷绝,眼瞳腾腾的冒着愤怒的火焰,两个人就这么僵持着,立在凉夜之中。
云笑望望这个,望望那个,忽然慕容冲手一松,放了开来,云笑心下一喜,以为慕容认同了自已的话,谁知道,他身形一纵,跃到半空,云祯也不甘落后,惦足往半空拭去,一白一青的身影眨眼缠斗到一起去,这时候,云笑的手下流星,和慕容的两个手下追风和追月都冒了出来,追月想上前帮忙,慕容冲冷声喝止。
“谁都不许动。”
这是他女人的事情,不容别人Сhā手。
两道光影在半空相缠,速度很快,出手也毫不相让。
说实在的,云笑知道云祯是打不过慕容冲的,慕容的身手十分厉害,这世上恐再难找敌手,因为听他提过一次,似乎是他的师傅把一甲子内力都输送给他了,再加上平时服一些提升内力的丹药,所以他的内力已达登峰造极的地步,常人不是对手,除非是顶级的高手。
虽然她没见过云祯的功夫,但是可想而知,再高也不会高过慕容。
果然,两个人很快便分出胜负了,云祯落败,慕容顾虑云笑的感受,所以没有打伤他,要是一般人,想和他抢女人,今晚必死无疑。
冷冷月光里,云祯一脸的惨白,那青衣上罩了清霜,一身的静寂,连周围的空气都凝了霜降,他的双瞳死灰,紧盯着慕容冲。
不甘心,不服输,可是败了终究是败了。
云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哥哥即便是输了,也没有必要如此凄惨,好似发生了什么天大的事一样,只不过是输了一场比赛,胜败仍兵家常事。
云笑想走过去,给予他一些的安慰。
但是慕容冲却不给她这样的机会,身形一动,已揽她入怀,沉着霸道的开口。
“笑儿。”
云笑抬首,白了他一眼,对于今天晚上发生的一切,她是从头到尾有些莫名其妙。
而慕容冲也聪明的什么都不提,笑儿是不会想到,这嘴里的哥哥,对她生了不该有的心,他如何能让他们在一起。
云祯受不了眼前的刺激,转身急急的离去,云笑不知道他要去哪里,心急的唤了起来:“哥哥?”
云祯猛然驻足,回头蓦然一笑,那笑沧凉无比,冷冷月色中,好似盛放的幻镜空花,那么缥缈不真实。
“没事,我回王府去了。”
说完,他头也不回的离去,背影萧条,温润如玉的脸上,牙齿咬破了唇,却感觉不到一丝的疼痛,难道让他把笑儿拱手让人,不,这绝对不可能,但是他有什么办法,能从这个男人手中把笑儿夺回来呢?
月夜下,清瞳罩血,冷异万分。
楼内,云笑眼看着哥哥离去,啪的一声拍开慕容紧搂着自已的手,身形一拭,便飘到二楼去了。
流星和追月,还有追风等人立刻四散分开,接下来的事情,可是闲人免看,闲人免听,有多远滚多远,所以大家伙聪明的避开,就是婉婉,也到雁眉的房里窝一晚去了。
二楼房间。
云笑端坐在一张椅子上,双腿折叠,整个人盘在上面,脸上黑沉沉的,一身的冷寂,连空气都漂浮着凉薄的寒意。
慕容冲一动不动的倚在窗前望她,幽深的黑瞳中是一抹忧心,现在出现了一个云祯,不知道后面还会有谁发现她的美好,而他该怎样才能牢牢的守着她呢?
云笑不知道今晚云祯是怎么了,她虽然生闷气,倒也没有怪慕容,只是觉得胸中阻得慌,可是其中的原因也说不上来。
云祯不准她和慕容在一起,原也是正常的。
世人都道神龙宫宫主嗜血成魔,谁知道他其实有一颗七窍玲珑心。
“慕容,你回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我陪你,”慕容冲知道她心里不好受,哪里放她一人孤寂冷坐,身子一移大踏步的走到床边,淡然的开口:“说过了今晚睡这里。”
说完当真一撩衫摆,理直气壮的仰靠到床上去,和衣而眠,看也不看云笑,双手肆意的叠在脑袋下面,翘着腿一脸的赖皮,云笑无奈,这原是两个人说过的,她也没反抗。
何况今天晚上,是哥哥莫名其妙的发了一通脾气,和慕容没有关系,云祯连她的话都听不进去,看来明儿个应该找个时间和他谈谈,慕容并不是传说中那么十恶不赦的人。
“慕容,明天你去哪?”
“江南。”
慕容冲并未睁眼,唇角微动,轻盈的吐出两个字,他做什么事,并未瞒着云笑,只要她问,他都会说,早晚有一天,他会把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的告诉她。
倒是云笑,有些惊讶,他去江南干什么?一张俏丽的脸蛋上笼了一片清光,早忘了先前生闷气的事,现在她全身心关切的是慕容冲要离开烟京的事。
“你说去江南吗?这一去要多久呢?”
话里已升起浓浓的离别之忧,月色下清灵逼人的容颜,一半阴暗下来,长长的睫毛眨动着,生出几分旋旎。
一直躺在床上的人陡的睁开眼,只见那双眼荡起潋滟的波纹,唇角勾出笑意,一身的温暖,连周遭的空气都涌过阳春三月的温馨。
慕容冲听到云笑微微轻愁的话,一晚上所受的气,竟然嘎然而止,心情愉悦起来。
这丫头也知道离别的轻愁了,这是好事啊,抬眉潋笑。
“要不,你陪我去一趟江南。”
自从看到云祯,他就心绪不宁,那男人的眸光太直接,太霸道的了,他留她一个人在烟京,总觉得不放心,刚才就在思绪,该如何处理这件事,现在看来,唯有带她在身边才是最放心的事。
云笑一怔,没想到慕容竟然想带她去江南,说实在的,心底挺高兴的,而且去一次苏城,对于烟雨江南,有很深的喜爱。
但是云祯怎么办?她总不能置他于不顾,眼下应该让他尽快回峰牙关去,如若让人发现他流连在烟京城内,不但是他,就是爹爹和府中的其他人也会受牵连的。
还有上官曜让她三日后进宫的事,如果到时候接不到人,上官曜一个恼恨,给她来个抗旨不遵,只怕医馆内的人都逃不过恶运,云笑前思后想一番,断然摇头。
“慕容,我在这里等你。”
她斩钉截铁的说,然后扬起如花的笑靥,轻拈起葱白玉指,一下下的轻点:“你要给我带江南莲藕,还有龙眼。”
“好,只要你想要的,我都会给你带回来的。”
慕容冲宠溺的开口,不再坚持让她陪他一起去江南。
因为只要她坚持的事,一般人是改变不了的,不过心仍然免不了担忧,那深幽的眸子笼着清霜,泛着微微的凉薄,浅浅的开口:“你等我回来。”
“好,我等你。”
云笑难得的答应一件事,既然她认真答应了,必然会做到。
“那睡吧,别想了,”慕容拍了拍里面的床位,示意云笑休息,夜已经很深了,别想那么多了。
云笑起身,抖落一身的银芒,轻盈安静的走过来,上床躺在他的身侧,暗夜中,彼此的心跳声那么热切,馨香味充斥着,倦意慢慢的袭上心头,睑上目便睡着了。
暗夜中,慕容睁大眼望她,看她自然的倦缩在自已的身侧,像一个玲珑可爱的猫咪,不由得心底升起满满的柔情,伸出修长的手轻触她水嫩的肌肤,只想把她的眉眼深深的刻画在心里,永世不忘。
夜越来越深,他看了一夜,东方浮起一抹青白芒的时候,他起身离去,床榻上的人依然安睡着,那么美好香甜。
慕容心底叹息,等到一切都完满的落局,只希望笑拥她晨起夕落,身形一闪,便消失在小楼里。
东秦的朝堂,一片萧杀冷沉,江南连日大雨,冲挎了沿江堤岸,使得一个郡,两个县全部被淹没了,现在岭南郡郡守快马加鞭送了八百里的加急进京,希望朝廷派官员下去抗洪救灾,否则岭南和两个邻县将不保。
上官曜一接到奏折,一夜未眠,早朝之时顶着两个黑眼圈,把此事提出来议案,希望尽快拿出一个方案,派谁前往岭南救灾。
岭南位属于长江中游地区,如果一郡二县被淹,只怕周围几个县也不能幸免,这事可大可小,就看如何处理。
一时间朝堂上议论纷纷,吵杂一片,就是没人站出来,丞相司马青云被杀,叶太傅和夜尚书都受伤了,还有一些人陆续受了惊吓,都没有出来,金鸾殿上,一眼望去,稀稀落落的,很是凄凉。
上官曜眼瞳攸暗,决定尽快安Сhā自已的人手,他的眸光似有若无的扫向一旁沉默无语的上官霖,缓缓的开口。
“霖王爷认为此事由何人前往?”
大殿一下子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在上官王爷身上,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上官霖微微一笑,抬首望向高处的男人,那俊逸的五官,虽然同样出色,但是比起真正的太子皇兄,还是差了很多,而且他此刻微眯的眼,眼瞳中射出阴寒的光芒,这说明什么,说明自已的猜测是对的,这高座上的皇帝果然是叶倾天孩子,而叶倾天怀疑自已了,这个假皇帝准备对自已下手了吗?自已是继司马青云之后被害的人吗?
不过?上官霖出列抱拳,恭敬的开口:“禀皇上,臣弟愿出任救灾大臣,前往岭南振灾,并和当地的百姓一起抵抗灾洪。”
上官王爷的话音一落,诺大的金銮殿,鸦雀无声,众人没想到,堂堂亲王,竟然自愿出任救灾大使,上官王爷果然是爱民如子啊,大殿响起如雷掌声。
上官曜唇角勾出笑意,一脸的和煦。
“好,果然不愧为皇室血脉,”上官曜一声赞叹,掉头下圣旨:“户部尚书何在?”
户部的尚书立刻走出来,恭敬的跪下来:“臣在。”
“立刻拨三十万两银子,用于抗洪救灾。”
“是,皇上。”
上官曜又沉声命令兵部:“兵部侍郎何在?”
蓝清伦立刻出列,因为兵部尚书夜大人重伤在床,所以未上朝,这兵部的事情,全权由蓝清伦做主,蓝清伦为人极机警,每天会把所做的事,尽数禀报于兵部尚书夜思源大人,这夜思源很满意,也放心的把大权暂时交给他管理。
“臣在。”
“拨一队精兵,押送银两,还有保护上官王爷的安全。”
“是,皇上。”
蓝清伦领命,退下。
早朝决议,皇帝退朝,大臣们散朝,上官霖脸色冷冽,一身的清寂,连周遭的空气都异常的凌寒。
即便很多大臣害怕,但仍有那么一两个不怕死的人过来打招呼。
蓝清伦一脸清雅的笑,扬起眉,双手抱拳:“王爷真是爱民如子的人。”
“好说,”上官霖对于蓝清伦没有丝毫的好感,只觉得这人会阿谄奉承,把皇帝哄得心情舒畅,连兵部都让他掌管了,只怕夜家的大权很快就会落到这人的手上,上官霖越想越好笑,就让皇帝和夜家去斗吧,太后不会坐视不管,到时候一定很好玩。
上官霖冷笑着和蓝清伦一先一后出了金銮殿,想起什么似的叮咛。
“蓝大人,可要挑一些好的精兵,要是本王出了差池,或是三十万灾银出了问题,本王饶不过你。”
蓝清伦立刻奉上笑脸,他似乎永远没有脾气,周身的隽秀,令人讨厌不起来,但是上官霖就是看他不顺眼,从来没给过他好脸色。
“王爷放心吧。”
两个人在殿门外分手,一路顺着人流往宫外走去。
上官霖回到王府,立刻找来了管家,吩咐把王府内的下人全都打发了出去,管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吓坏了,上官霖也懒得解释,他其实已经想清楚了,这皇帝问他,不就是想设套害他吗?岭南离烟京说远不远,也有干里,这一路上什么事不会发生啊,若是灾银出了事,他是逃不掉的,相反他人出了事,却是天灾人祸,最多悼念一场,那皇帝便可除去他这么一个敌手。
果然如上官霖预料的一样,一路上大大小小的遇到了不下十次的劫银强盗,可惜那银两被换做了砖头石子,真正的三十万两库银被他派得力的心腹从水路偷偷运出去,然后存在全国通兑通换的钱庄内,他们只要人到岭南附近的邻县,便可以取到灾银,而用不着一路押送,最关键的是皇上命令户部准备现银,为何不准奋三十万两银票,那样即不是万无一失。
不过,听得力的手下说,从水路走的三十万两官银,竟然同样有人抢劫,若非有人暗中相助,那三十万两灾银只怕已经被抢了,上官霖吓出了一身的冷汗,倒不是怕死,而是这可是岭南和两个县城的救命钱,现在郡县被淹,灾民吃饭穿衣都成问题了,他们如果丢失了银子,要死多少人啊。
好在是老天保佑,没出任何的大问题。
一队人浩浩荡荡的押着数十箱的砖头,奔赴岭南,一路上遭遇了数十次的强盗,都被他们打退了,最重要的是一路上有人助他们。
上官霖诧异莫名,究竟是谁在暗中助他?他平素并没有十分交好的朋友,除了几个得力的心腹,再也没有别的朋友了,虽自认冷月是个朋友,可是这远隔千里之外,冷月不可能跑到这里来帮助他,那么还会有谁帮助他呢?
经过十数天的马不停蹄,眼看便到岭南了,上官霖命令木离和乔楚,即刻到附近的钱庄先取出一部分的现银,押送着一路往岭南而去。
岭南郡,比一般县城略大,此刻一眼望去,已分不清哪里是农庄,哪里是洼地,从城外开始,到城内,全部漫延在水中。
天上小雨弥漫,漫天的雨暮,雾气从水面升腾出来。
对面看人,隐隐绰绰,上官霖搞不真清楚城里现在是什么状况,远远近近的只见河面上浮着烂菜叶子,烂树叶子,衣服,鞋袜,甚至连木质的桌椅都漂浮在上面,耳边到处是哭喊声。
上官曜心一紧,莫名的抽疼,为眼前的状况,这时候脑海中什么都没有了,唯有救活这些灾民才是眼下的前提。
“木离,立调去查郡守和郡尉等官员,现在在何处?”
“是,属下这就去办。”
木离一挥手领着几个人,一路询问进城打探去了,而上官霖继续分布身侧的人乔楚:“我和你带了人去救人,选一高处,把人往一处拢。”
“王爷,你小心点。”
乔楚不放心,一再的叮咛着,可是王爷已经领着身后的人往前走去,一路往城中走去,沿途看到大人抱着孩子,青壮人挽扶着老年人,可就是这样,那水已到肚子,人总不能一直泡在水里,会受凉进而生病的,这当中已有很多人,脸色一片菜色,再加上未吃饭,更是精力憔悴,如要再耽搁下去,只怕死亡的人会增加。
上官霖一路上已对岭南郡有所了解,知道在城外不远处有一座山,一路上走一路喊叫起来:“立刻往山上转移,所有人马上往山上转移,马上开始振灾放粮,大家往山上移。”
听说有粮,那些灾民立刻有了精神,全都将信将疑的望着上官霖,看到他们身上穿的是朝中的官服,当下不再怀疑,但凡能动的能走的,全都一路往城外走,向山上转移。
城内的情况不比城外好多少,水更深,既看不见路,也看不见人,很多人都揩老扶幼的爬在屋顶上,或者是大树上,要不然就是扒着窗户的,先前能吃的食物都被抢吃一空,现在是什么都没有,那一双双腊黄的脸,赤红的眼瞳,还有浮着菜色的面孔,显示这些人快撑不下去了,如若再不诊治,只怕要死很多人。
上官霖刚进城没多久,木离已领着岭南郡的一班官员走了过来,人人泡在水里,彼此都很尴尬,既没办法行礼,也没办法接见,只能抱拳打招呼。
“下官领郡内的一干官员参见上官王爷。”
领头的正是岭南郡太守,脸色同样难看,这岭南太守倒是个刚直不阿的人,并没有因为发洪水就弃城不顾,相反的和百姓团结一致,没饭吃了,大家一起挨着饿,很受地方百姓的爱戴。
上官霖摆了摆手,这时候还讲究那些客套干什么,沉着的开口。
“你调集郡衙内所有的人,还有本王带来的精兵,一起通知郡内所有的人往山上迁移,还有让人通知邻县的,再这样泡在水里,很快便会遍地浮尸,若是尸体泡在水里,只怕会发生瘟疫。”
上官霖想起峰牙关的那一次,虽然是人为下的毒,可是他对瘟疫实在是心惊胆颤,是以不希望再发生这样的事。
“是,下官立刻命令人去办。”
太守大人掉头命令手下的郡尉:“听到王爷的话了吗?立刻派人四面通知,所有人往山上转移,还有那些孩子和老人,务必要帮助他们转移到安全的地带,另外派人到两个邻县,吩咐人往高处迁移。”
“是,大人。”
郡尉领命,上官霖凝眉唤他:“你就说,到山上开始放粮。”
相信这个提议会比任何话都有说服力,因为他已经看出大家都饿了。
“木离,你领着人带着银两到附近的县城购卖大米,还有一些帐蓬,今晚所有人撤到山上过夜。”
“是,王爷。”
木离和那个郡尉全部领命而去,城内很快响起了铜锣声,敲盆声,凡是能拿来敲得响的,全拿来了,组成了一个个奇怪的队伍,不过谁也管不了那些,一声声的喊叫声响起。
“皇上有旨,派霖王爷前来救灾,现在所有人向山上转移,放粮救灾,所有人向山上转移,放粮救灾。”
这喊叫声,于绵绵细雨之中,无疑天降神簌之音,那些灾民不时激动的叫起来:“快,往山上转移了,快,有饭吃了。”
所有人都从高处攀爬下来,大街上陆续人影晃动,往城门外移去,看到这样,上官霖松了一口气,掉头望向岭南郡守,五十岁上下的年纪,生得面目端正,一看就是个正派的人,此次洪灾中,能坚守郡县,不离百姓,可见是值得嘉奖之人,若非自已前途未卜,这种人才一定重用。
“走吧,这一郡二县,现在共死了多少人?”
上官霖声音有些寒,于雨幕之中,阴湿湿的。
岭南郡守一听他的话心情无比的沉重,恭声回禀:“都是下官的无能,一郡二县死了约有几百号人。”
“几百号人?”
上官霖知道这岭南郡守已做得最好了,因为如此严重的洪灾,在没东西吃的情况下,竟然只死了几百号人,说明这太守维持得好,否则抢粮打人,只怕不会少于上千人。
“说说这郡县范围的情况。”
“是,王爷,”两个人领着几个手下往外走去,其他人都参加到救人的队伍去了。
“这岭南有一郡两县,虽是相领,却也是相通的,因为连日暴雨,这里是长江中游的地区,中上游地区因为堤坝未筑好,致使堤坝倒蹋,那洪水泻到我们这里来,现在长江内的水位比我们郡县内的水位还高,根本泻不出去,如果我们筑开堤坝,倒可以泻洪,可是下游的县城必然会受损,这样一来,即不是连损多少个县城。”
上官霖听着听着,对这个岭南郡守肃然起敬,这人是个可用的人材,如果可以,真该委以重任。
“你受累了。”
上官霖沉着的开口,岭南郡守有些震动,这是他连日听到最温暖人心的一句话了,心里激动得说不出话来,其实他手下的一帮官员是坚持了筑开堤坝的,是他坚持不准这么做的,等着朝廷的振灾,这样一来,只损了他们一郡二县,保住了别的地方,如果再筑开堤坝,虽然岭南郡没事,可是别的村庄也被掩没了,如此类推,会形成恶性循环,东秦今年的洪涝会很大,灾情严重必然影响到全国的生机大计。
“这是下臣该做的。”
两个人说着话,已步出了岭南郡城,只见城外,越来越多的人,仍然到处是水,庄稼和沟渠全部淹没有水里,只有远处的一片山峰,绿村成荫,高出了水位很多,已有人到达了山峰脚下,往山上攀爬。
这迁移一直持续到晚上,所有的人都转移到山上,半空搭起了数十钻的帐篷,细雨霏霏中,缕缕清烟浮起,大米煮出来的粥香味,弥漫在半山腰,这时候,每个人都觉得这是世上最香的味道了,一座座帐篷门口,挤满了饥饿的脸,那些脸微睑上双目,任雨丝从脸上漫延过,腊黄中透着一丝生机。
直到有人一声喊:“有粥喝了。”
这一声如平空惊雷,人流往外涌,也顾不得雨不雨了,远远的便听到人声混合在一起。
“别抢,站好,挨个来,要不然大伙都吃不到了。”
这话一落,果然安静了很多,长长的几队人,排列整齐的一个一个往前移动,即便再饿,也不能乱抢乱挤的,反正不会少了谁的,多少日子挨过来了,这一点时间还是能挨的。
一盏烛火在在帐篷内摇曳,上官霖端坐在桌边,凝眉望着桌子上铺放整齐郡县的图纸,现在要想办法泻洪,只有尽快把洪水排出去,才能挽救岭南郡和紧领的两个连在一起的县,否则,朝廷再有粮食也维持不了多久,总不能一直靠救济吧。
木离和乔楚端了稀饭进来,这种地方,王爷也只能将了。
“王爷,吃点东西吧。”
上官霖抬眉扫了一眼,示意木离和乔楚把那粥放在桌子上,依旧对着桌上的图纸愣神,一时还真想不出可行的方法。
木离和乔楚不敢打扰到王爷,眼看着王爷瘦了一大圈,连日来的奔波,再加上吃不好睡不好,现在又操心这岭南的灾民,这样下去可怎么受得了,两个人心疼却没有办法可施,走出帐篷,立在门前,细雨略小一些,像轻蒙蒙的雾,弥漫着整座大山,远近看不到一个人影,吃过饭的灾民,经过连日来的劳累,此时早沉睡了过去,只有郡衙的一部分小兵在四周巡逻,还有他们带来的精兵,也不敢大意的分散在外围,这些可是百姓啊,若是遭到什么意外,可就麻烦了。
夜越来越深,上官霖的帐篷内仍然亮着灯,木离和乔楚也离了不远,两个人一左一右的坐在帐篷内,打起了瞌睡。
天黑沉沉的,雨停了,帐篷四周点着的玻璃灯,透着莹莹的暗芒。
大地一片沉寂,这时候,几道黑影悄无声息的靠了过来,如鬼魅,如夜魂,慢慢的靠近上官霖的帐篷,为首的人轻挑帐蓬一角,望着趴在桌上累得睡着了的人,黑瞳闪烁了几下,啪的一声甩出一柄飞刀,刀尖上Сhā着一张纸,那人闪身准备离去,可是上官霖经历过一连串的事情,和以前已不可同日而语,为人内敛沉稳了很多,一听到响声,也不看柱子上的钉着的刀,反而是人一窜直奔帐蓬之外。
只见远处,有几道身影快速的闪过,隐于大山密林中。
上官霖身形一起,紧追不舍,几个起落,总是不远不近的跟着,想再靠近一些,却全然做不到,可是那些人想甩开他,也是不可能的事,木离和乔楚也被惊动了,一抬首帐篷内已没有了王爷的影子,倒是远处有黑影晃动,心下一惊,赶紧飞身而起,直追过去。
一时间,他追他,他追他,倒是玩起了猫捉老鼠的游戏。
最后前面的人似乎下定了决心,陡的停住身子,挥手让身后的手下退了下去,自已站在一棵大树下面,静候着上官霖。
天黑漆漆的,如泼墨一样,浓得看不清楚人,但是对于练武出身的人,眸光本就比常人敏捷,是以上官霖追到前面的人,一眼便看清,那人一身白衣,在暗夜十分的醒目,墨发垂肩,那修长的身姿,如泰斗立于天地间,即便是高大的山峰,也压抑不了他周身的霸气,他缓缓的转过脸来,露出一张戴着面具,醒目个性的脸,那脸立体有型,眼瞳晶亮得像一颗璀璨的宝石,唇性感魅人,下巴个性倔傲。
这人竟然是慕容冲,传说中神龙不见蛇尾的慕容冲,神龙宫的宫主,难道他是一直在背后帮助他的人,不,这怎么可能?
上官霖直觉的摇头,他的眼神好熟悉,望着自已的时候,带着丝丝的宠溺,就好像很久很久以前有人,这样望过自已,那个人是曜,可是他是谁?
上官霖有些不能抑制自已澎湃的情潮,他觉得自已快不能呼吸了,全身颤抖,通体冰凉,只有用力的抓住身边的树干才能撑下去,他用尽全力的开口。
“曜,难道是你吗?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为什么你在这里?”
上官霖的身子再也控制不住的慢慢的往树干下滑落,他的心如万千的蝼蚁钻心,痛苦不堪,如果这才是他的曜,那么他究竟吃了多少苦呢,他要如何才活了下来呢,他为什么不来找自已呢。
远处那白色高挑的人影微微的叹息一声,如酥手轻拂柳枝,如东风摇了一地的轻絮:“霖,你还好吗?”
这一次,上官霖再也控制不住了,眼泪从眼瞳里冒出来,原来神龙宫的宫主,专门对付皇室的神龙宫,是因为他才是曜,他才是当朝的太子,那皇位原本就是他的,是父皇留给他的,可是现在他竟然成了一个江湖头目,而一个贱种,一个孽子却爬上了皇位,这一切都是那妖婆搞出来的,她毁了曜,也毁了那个贱种。
皇权虽然诱惑,可是同样的,这皇权不是一般人想做就做的,曜从小的时候,父皇便教他习帝皇术,做君临天下的事,心胸广阔,纳长人之处,能容天下之事,可是那个人有什么本事做这些。
“曜,为什么不来找我,你知道我有多伤心。”
因为想到皇兄对自已的疏忽,冷漠,他很难过,所以用冷漠来伪装自已,别人总以为东秦的上官王爷冷漠无情,有谁知,他只是茫然,不知道曜为何一下子和他这么疏离,他和他是最好的兄弟啊。
那高大的身影走了过来,慢慢的蹲下(禁止),伸出大手握着他的手,暗沉的声音中带着无奈。
“怎么还和小时候一样喜欢赖皮呢,我以为你长大了。”
上官霖一听他的话,眼泪流得更凶了,这才是他的曜啊,拿他没办法的曜,总是用宠溺的口气对他说话,上官霖一把拉过慕容冲,紧紧的抱住他。
“曜知道你活着,真是太好了,这是老天爷给我最好的礼物了,谢谢,谢谢。”
慕容冲一动不动的任他搂着,心慢慢的染上暖意,这是笑儿之外,另一个可以温暖他心的人了,他喜爱的女人,他喜爱的兄弟,早晚有一天,他会拿回所有属于他的东西……
笑看云卷云舒 第093章 恶男和恶女相斗
远远近近的天际黑沉沉的,没有半颗的星辰,光线昏暗,半空笼罩着一层浅薄的雾气,树影婆娑,斑驳迷离,一阵轻风吹过,鬼魅异常。
上官霖和慕容冲在经历过心灵的洗礼之后,两个人总算安定了下来,找了一处干净的地方坐下来。
此时,慕容冲已摘掉了脸上的面具,露出了自已本来的真容,那一张精美的五官,在黑夜之中,依然夺目璀璨,眉眼光辉逼人,和上官霖记忆中的人重叠在一起,果然是风华绝代。
“曜,当年倒底发生了什么事,那个人是叶倾天那个奸贼的儿子吗?”
慕容冲无声点头,他绝色的脸庞上罩着嗜血冷戾的青芒,一身寒气,连四周流畅的空气都凉薄起来。
想到那个人,必然要想到生他养他的人,心便再一次被撕裂了,一滴滴的血流淌下来,他无法和别人说到这件事,包括笑儿,他该怎么告诉别人,他的母后亲手毒杀他的事。
恨如蚀骨之汤,漫延全身,令人无力。
这四年来,他没有一个晚上能忘了这不堪的事。
他宁愿死在别人的刀下剑下,死在朦憧无知里,而不是亲眼看着笑靥如花的母亲,亲手给儿子端来了一碗毒药,亲眼看着儿子痛苦的挣扎,然后在他的耳边喃语。
你不是我所要的,你是那个男人弓虽暴我生下的,我讨厌你,一看到你就恨不得杀了你。
慕容冲微微仰头,眼瞳中是血红的隐寒,他没有泪,泪在最初已流了,有的只是恨,可是再恨,他做得到亲手弑母吗?他不是没有这个机会,只是每一次都放弃了,现在他只想亲手推了那个人下位,然后杀了他,让她看看自已一手促成的悲剧。
上官霖感受到皇兄心中的痛楚,知道他一定经历了非人的对待,皇兄的武功如此厉害,一般人根本靠近不了他的身,能伤他的,只有太后娘娘。
“皇兄,难道我们要眼睁睁的看着那人一直霸占着上官家的皇位。”
“这不可能。”
声音响亮,击破苍穹,大气磅礴。漆黑的瞳仁中注满了暴风雨将来的凛然。
“那么我们接下来如何做。”
上官霖沉着的开口,知道皇兄还活着,他周身充满了力量,他一定要和皇兄联手拿回上官家的皇位,这天下不会让乱臣贼子霸占着。
“眼下还是解决岭南洪灾的事,千万不能毁了这一郡二县,老百姓是无辜的。”
慕容冲磁性暗沉的声音响起来,停顿了一下,又接着开口:“今天晚上我送过去的是一张图纸,岭南郡三面高处,唯有向下游泄洪,但若是这样,必然使得灾情严重,所以只有用另外一个办法,这山其实是四面合围,中间有一处洼谷,你们组织所有的人力,开挖通道,把郡内的洪水泻到这洼谷中去。”
“这倒真是个办法。”
上官霖激动的一拍脑袋,他想了一整晚上,就是没想到办法,没想到皇兄一出马便解决了。
“好,我明日立刻去办这件事。”
“嗯,”慕容冲点头,站起了身,上官霖一急,赶紧拉着他的手:“曜,你去哪?”
“我不会走的,你放心吧,等洪灾过去,你就转到暗处来吧,因为上官曜不会放过你的。”
“好。”
上官霖立刻点头,对于曜所说的话,他是绝对支持的,接下来,他们要做的是如何拿回东秦的皇位。
“回去吧,”慕容冲一言落,白色的身姿翩然而去,上官霖愣愣的望着眨眼消失在暗夜之中的人影,远处的一直候着木离和乔楚,赶紧走了过来,紧张的追问:“王爷,刚才那个人是?”
他们远远的瞄了一眼,知道是神龙宫的宫主,只是没想到自家的王爷竟然抱着人家痛哭一场,后来他们不敢多看,也不敢多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走吧,别待着了。”
上官霖领先往山下走去,身后的人面面相觑,最后一起下山。
那张图纸上,显示出岭南郡往山谷里泄洪的位置图,哪条是捷径,最容易又最快速,为了加快泄洪的速度,可以同时开通几条山道。
上官霖把图纸交到岭南太守的手上,这五十岁的官员,一脸的敬佩,连他这个本地的官员,都还不太清楚这大山的地理位置图,没想到王爷一夜竟然熟悉了,而且画的图纸如此周详,因此立刻命一郡二县,所有的青壮力全部集中在这大山四周,开始挖山道,老弱妇幼的人每日负责烧饭洗衣,男女老少全部上阵,就连上官霖也不例外,亲自参与到青壮劳力中开山道。
岭南的百姓,对于这个王爷爱戴有加,认为他是东秦国最正直有为的皇亲国戚了……
烟京。
自从慕容冲离京,云笑便悄然的回了王府,见了哥哥云祯,对于那天晚上的事,两个人都没有提,云祯依然温文懦雅,和之前的差不多,云笑便理解为哥哥只是一时太激动了,他现在是坦然接受了,所以两个人相处和沐。
不过云祯偷偷离了峰牙关的事,云笑不赞同,让他赶快回边关去,因为若是被人查出来,爹爹一定会受到拖累的。
但是云祯并不急着走,反而是每日留在王府内,安静的习武,只是比之前更勤备了,其他的看不出来任何的状况,云笑也不好直接撵了他去峰牙关,云笑有时间就去陪他聊天,听他弹琴。
三日后,宫中来了辇车,是接云笑进宫的。
不管她愿不愿意,这宫中是肯定要去的,否则她就别想在烟京待下去了,而且一个医馆建起来不容易,至少帮助了很多无能为力的人。
虽然讨厌进宫,但是现在的她和之前的云笑已不可同日而语,她不再是傻子,而是名医冷月,最重要的,她不认为自已有怕上官曜的必要。
云笑揩了婉婉前往宫里,医馆的事交待了雁眉,如果有什么事,就去夜府找无昀公子,让他进宫找她。
吩咐完店内的事,她比较担心的是云祯,因为事先没告诉他自已要进宫的事,还真怕他一个冲动,跑进宫去看望她,要知道宫中高手如云,云祯对于宫中不熟悉,如若露出马脚,不但害了自个儿,还害了爹爹,所以云笑留了一封信,派了一个小伙计悄悄送进云王府去,她在信中讲明进宫的事,另外让云祯,赶紧回峰牙关去。
其实现在的烟京,很乱,待在峰牙关倒是最安全的。
辇车一路进宫,这一次既没有拜见太后,也没有见皇上,而是由太监直接把她安排进了靠近景福宫的清风阁,这里原是西门钥住的地方,也是慕容之前住的地方。
从车上下来,清风同门外站了一溜儿的太监和宫女,看到云笑从马车上下来,全都看直了眼,然后在大太监的冷瞪眼下,总算回过神来,恭敬的开口:“见过冷月公子。”
“起来吧。”
云笑笑得如沐春风,温文尔雅,双手轻拈纱扇,说不出的风流倜傥,别人拿纱扇是因为扇风,而她拿纱扇是为了挡住面前的破绽,虽说喉结处被她做了假,可倒底不是那么逼真,为怕露出破绽,她习惯出外带着一柄绢扇,自有一股洒脱,更兼有掩盖破绽的功能。
可惜别人不知,一看这风流翩彩的公子,玉树临风,纱扇轻摇,真是酒不醉人,人自醉。
清风阁,临湖靠岸,这里的风光,云笑是见识过的,很是喜欢,要说有什么不满意的,那就是离景福宫太近了。
临门进去,只见靠墙的一边翠竹掩路,另一边是假山堆叠,上面有绿色的滕蔓,滕蔓之上点缀着白色的小花,在轻风中肆意摇晃,闲意盎然,往前面走去,只见一些奇怪的石头摆出各种的造型,芭蕉几株,牡丹几株,画龙点晴的作用,令人惊艳,云笑身侧的婉婉忍不住发出惊叹。
“真漂亮啊。”
她的话音一起,身后跟着的几个宫女脸色黑黑的,想到这漂亮的女人是冷月公子的贴身侍婢,心就不由浮起嫉妒,要是她们是冷月公子的贴身侍婢该多好啊,这么俊的公子,就是一辈子做奴做婢的也甘心了。
“嗯,确实不错。”
一行人往前走,越过这一段的路程,便看到红墙黄瓦,琉璃屋檐,翻翘如云,在阳光的照射下栩栩如辉。
雕梁画栋的房屋前,是一个七彩玲珑的花园,花园四周是白玉石栏围拢,姹紫千红的花朵,争奇斗艳,夏末很多花朵都凋谢了,但是皇宫内都是珍品,一年四季常开不败。
小巧的花园外,竟是一汪碧湖,湖水清澈潋滟,闪着鱼鳞片一样亮闪闪的波纹,刺激人的眼目,湖四周全是柱子,柱子上吊着各式各样的宫灯,夜晚来临的时候,这里美不胜收,比白日更加的美丽。
清风阁,有厅有房,一整排的殿阁内,分布细致,云笑被安置好后,小太监和宫女退了下去,只留下四个人侍候她。
两个宫女两个太监。
“见过冷月公子。”
太监虽然惊异于冷月公子惊人的风姿,但相对要镇定得多,两个小宫女看到自已侍候冷公子,一双俏目含着春水荡漾,满脸的红晕。
云笑有些无语了,这些女人太能思春了吧,大概是在宫中待久了,好久没看到男人的原因。
她在清风阁住了下里,一直到晚上,皇帝才在景福宫召见了她。
景福宫大殿,琉璃灯亮灼耀眼,把大殿照得如同白昼,上官曜并没有坐在高座上,而是换下了身上的龙袍,随意的穿了一袭织锦明黄的长衫,此时歪靠在大殿一侧的软榻上,一看到云笑出现,便淡然的开口。
“冷月过来了,过来帮朕看看吧。”
他说话的语气随便自然,似乎和冷月是个朋友一样,也没有杀气和戾气。
云笑冷笑,大概是收起了锋利的爪牙,等着她来医好他呢,这算不算做梦呢,也不对,重点是这种人是没心的。
云笑虽然心里腹绯,但脸上挂着的是清冷,她可没有傻到让这位多疑的皇帝看出来,领着婉婉缓缓的走过去。
皇帝的贴身太监小亭子早搬了个矮凳过来,摆放在皇上的榻边,云笑抱拳开口。
“冷月遵旨,”然后不卑不亢的坐了下来,躺在软榻上的男子双眸一眨不眨的望着她,唇角勾着隐暗难明的笑意,眼瞳晦冷。
婉婉站在云笑的身后,镇定淡然。
上官曜伸出了手,云笑示意婉婉拿了手垫,开始号脉。
大殿寂静无声,太监和宫女都离得远。
云笑状似全神贯注的把脉,其实眼瞳之下的隐光,注意着皇帝的动静,知道上官曜一直在看她,好半天才懒懒的开口。
“冷月,你是哪里人啊?”
云笑一怔,很快开口:“回皇上,江南苏城人,祖上行医,因为家道败落,所以便到烟京来混口饭吃。”
身后的婉婉先听到皇上的问话,吓出一头汗,此刻听了主子自然的回话,总算放下了一颗心。
“家中还有什么人呢?”
皇帝继续问,好像谈家长一样随便,但是云笑即会不知道这男人打的什么如意算盘,他生性多疑,是个很难相信别人的人,所以才会一再的试探她。
“只有我一个,父母双亡,留下几间薄产,所以冷月卖了。”
说到这里,云笑煞有其事的抬首,望着上官曜,眼里蒙着一层浅薄的轻烟,俊秀的五官添上一层愁苦,看上去分外的伤心。
上官曜心头一跳,这一双凄迷愁苦的眼睛,还真的让人心生怜悯,仔细的打量冷月,发现他真的长得很出色,就是身为男子的自已,多看两眼,也忍不住被迷惑了,这人还真是惑人心神啊。
云笑号了脉,赶紧松开手,站了起来让开,心底有些厌恶,这男人竟然用怜悯的眼神看她,她有那么惨吗?
“皇上,冷月已诊过了。”
“怎么样?有办法吗?”
云笑假假的凝眉,然后摇头,一脸的无奈:“禀皇上,最主要是不知道究竟下的什么药,如果能查清,必然能试试,现在恐怕没有办法可施。”
“试试吧。”
上官曜的脸色很难看,阴沉沉的,一扫先前的温和,周身罩着寒气,殿内,笼罩着一层冷冰的气流,站在远处的太监和宫女看皇上神色不好,头都垂到胸前了,大气都不敢喘。
云笑好气又好笑,看这男人真有够好笑的,都说了没法医,还让自已试试,看来是死马当活马医了,他是绝望了吧。
“皇上,其实要想试,还要靠皇上自已啊。”
“什么意思?”
上官曜动了一下姿势,眼瞳有神起来,紧盯着云笑。
“大抵男性功能失调的事,是因为自已心中有魔障,若是皇上真的很喜欢哪个女人的话,也许会冲破那药力的作用也说不准。”
“你是说?”
“对,后宫美人很多,冷月相信,皇上一定会特别喜欢哪一个人,所以何不从美人身上找找感觉,说不定对自已的病有好处,皇上越是心中忌惮它,越是难以痊愈啊。”
云笑说的话真真假假,其中确实有些道理的,上官曜眼瞳阴暗,深不可测,思量过后赞同的点头。
“好,朕决定试试。”
说完挥了挥手,示意小亭子过来把冷月送出去。
云笑福了身子,恭身告退走了出去,蓝天上月儿很圆,真是临风听琴的好时机啊,掉头望向婉婉。
“走,去给公子弹一首曲子。”
清风阁中有琴,那琴还是一把相当不错的古琴,相信婉婉弹出来会更好,临湖听琴,别提多惬意了。
“是,公子,”两个人往外走去,领着四个太监宫女的往清风阁而行,绕过几道弯便到了,想到待会儿上官曜会召后宫的美人,寻找刺激点,她的脸上不由得盈盈笑意,那笑浓厚至极。
踏着月色,轻雾往回走,只不过清风阁门前有人挡住了去路,一个不认识的宫女,眼中露出惊艳的光芒,然后恭敬开口。
“小婢参见冷月公子。”
这婢女一说话便带着浓重的北地之音,云笑马上猜测出这丫头是北朝公主燕灵手下的人,不知道她来做什么,云笑淡淡的开口:“起来吧,不知道这位姐姐有何事?”
那婢女噌的一下,脸更红了,没想到俊美的冷月公子竟然叫她姐姐,心底说不出的高兴,激动的开口。
“我们主子病了,请公子移驾千岚宫。”
云笑挑眉,对于北朝公主燕灵,她一点好感都没有,那个女人上次看自已的眼神赤果果的,很是让人头皮发麻,这么晚了,她可不想和一个后宫妃子纠缠不清,惹来皇上的杀机,即便北公主不得宠,那皇帝也没用,可是他是皇帝,即便自已不用的女人,怕也不准别人染指。
“请贵妃娘娘宣御医诊治,本公子只是一个客人。”
云笑说完一甩手准备进去,那小婢吓了一跳,没想到温文儒雅的冷月公子会发怒,不过也不敢阻拦,这冷月公子说得没错,他可是皇上救命恩人,进宫是做客来了,怎么可能给娘娘治病?
那小婢正胡思乱想,不想身后响起脚步声,一行人提着灯笼很快走了过来。
为首的正是皇上的贴身太监小亭子,小亭子恭敬的开口:“冷月公子。”
云笑停住步子,掉转身诧异的望着他:“何事?”
“贵妃娘娘病了,太医一时查不出什么病症,皇上让冷月公子去给娘娘瞧,看可有办法?”
云笑唇角一挑,冷笑看着小亭子,眼神阴骜凌厉,小亭子唬了一跳,这冷月公子生性古怪,自已千万别惹到他啊,越发的小心,颤抖抖的开口:“冷月公子请移驾千岚宫,为贵妃娘娘检查一下吧,小的这就给冷月公子跪下了。”
亭公公一跪,那身后的太监和宫女谁敢不跪,竟跪了一地。
云笑扫了一眼,心里好笑,对北公主燕灵更是不屑至极,这女人可真是阴险啊,估计自已不去,紧随其后的去找了皇上,她就不信她真的有病,倒要看看她搞什么花招。
看着跪了一地太监宫女的面子上,云笑又踱步回来,站在高阶之上,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小亭子。
“既然亭公公都下跪了,本公子总不好不给薄面,好吧,去千岚宫走一趟吧。”
云笑话音一落,那小亭子感激的松了一口气,缓缓的起身,用蓝色的衣袖抹了一下头上的汗,今儿个若是请不动这位冷月公子,只怕那贵妃娘娘会把所有的帐算到自已的头上,以后他的日子就更难过了。
“谢冷公子了。”
天上冷月皎皎,青纱白芒,笼罩着雕梁画栋的皇宫,雕龙绘凤的廊柱之外,花枝摇曳,树木郁葱,香气弥漫。
一行人快速的穿过长廊,往千岚宫而去。
千岚宫位于后宫偏西的位置,所以这路程说远不远,说近不近,走了约有一柱香的时辰,方到了千岚宫外。
诺大的宫殿内,鸦雀无声,连一丝儿的声响都没有。
守门的宫婢一看来人,忙福了身子,等到他们一行过去,才敢站起了身子。
穿过廊厅玉柱,幽兰曲径,方到了干岚宫的正殿,大殿内灯火大作,到处一片通明。
一溜儿的太监和宫女立在门外候着。
先前去请云笑的婢女此刻恭敬而小心的开口:“冷月公子请。”
云笑不动声色的扫视了一眼,看来这北朝公主燕灵还真打算明目张胆的勾引她,竟然把宫女和太监都调了出来,这殿内不知道是怎生的景像,可怜的皇帝啊,因为你的无能,你的妃子正打算出墙呢,云笑想着想着,蓦然心惊,燕灵病了的事,皇帝是知道的,他既不过来探望,也不吩咐人守着,却坦然由着燕灵胡闹,他不会不知道燕灵这么做是故意的,而北公主燕灵,分明是拿自已来吊皇上,想把皇上引过来?
可恶,这女人竟利用到自已的头上,好啊,还真是淫妇一个,今晚上就让你淫个够。
云笑面色一正,已冷然的点首,掉头吩咐婉婉留在殿外,自已接了药箱进殿。
婉婉不放心的唤了一声:“公子,我陪你进去吧。”
云笑还未出声,先前请她过来的婢女,立刻出声阻止。
“娘娘吩咐了,只让夜公子一人进去。”
婉婉立刻觉察了不正常的气息,掉头怒瞪着那婢女,唬得她一跳,这时候,云笑开口。
“好了,你留在殿外吧。”
转身一人迎着华白的光芒踏进了千岚宫的大殿。
千岚宫,一片锦绣辉煌,流光溢彩,大殿四周,垂吊着很多美丽精致的琉璃珠帘,地上铺着豹纹地毯,黑白分明,带着一股野性,大殿上首,凤椅之上,搭着一张精致的狐皮毡,斜斜的放着,映衬着凤椅之上华丽的锦锻,说不出的狂野,此时那凤椅上,正侧卧着一个如玉似的美人,美人面朝里,看不清脸靥,只见那如云的青丝如瀑布一样垂泻下来,姣好的曲线一览无遗,听到殿门外走进来的脚步声,微微的动了一下,慢慢的转过身,那一张千娇百媚的脸,泛起微微的红晕,眼瞳温柔多情,欲语还休,当真是黛眉琼鼻,美不胜收。
云笑抱拳作揖,恭敬的开口:“冷月见过贵妃娘娘,听说娘娘身子不好。”
上首的女人微蹙了一下黛眉,当真是西子捧心,我见欲怜,修长玲珑的身躯慢慢的坐直了,三千青丝倾泻如水,身上着一件柔滑微有些透明的纱衣,内里鸳鸯交颈的艳红肚兜清晰可见,配着下(禁止)的白色亵裤,身材丰满,曲线玲珑,整个的展露出来,可真是天生的性感尤物啊,是男人只怕都躲不过这样的喷血场面,可惜云笑是女子,对此自然毫无感觉,如果硬说有感觉,便是觉得不屑,这女人当真是可耻,难道离了男人便不能活了,不惜利用她来勾引皇帝过来。
“冷月公子,帮本宫瞧瞧吧,本宫觉得心闷,胸慌,连说话儿都没力气。”燕灵慵懒的靠着凤椅,单手去抚额头,似乎当真病了一般。
“好,娘娘请。”
燕灵一听云笑的话,俏丽的双瞳浮着兴奋的红光,满目含情的望着下首的冷月,长得可真是俊啊,如果上官曜真的不过来,那么自已找个小清倌又怎么样,在北朝,有权贵的女人养小清倌是惯见的现像。
燕灵兴奋的等待着,可惜云笑的身子动也不动一下,慢长斯理的打开药箱,取出一段红丝,手一扬,红丝抛起,轻轻的绕上燕灵的玉臂,而云笑已微睑上眼目,静心而听。
北朝公主燕灵呆住了,没想到竟然悬丝诊脉。
她原以为这悬丝诊脉是个传说,没想到今晚竟然真的有缘见识了,可是竟是在这种时候,在她盛装打扮,想勾引这俊色少年的时候,他给她来了个悬丝诊脉,公主燕灵,脸色涨红,胸口上下气伏,喘气声特别的重,一双冷瞳阴森森的怒视着云笑,这个不识抬举的东西,自已一个如玉的美人呈现在他的面前,他不但不为所动,竟然给她来了个悬丝诊脉。
好,很好,这口气无论如何她咽不下,她就不信了,自已这样一个千娇百媚的女人还勾引不了他。
云笑冷眼旁观,眼看着公主燕灵要发飙,早抢先一步开口:“娘娘,肝火太大了,请娘娘调整一下气息。”
燕灵冷眼睇着她,慢慢的平顺气息,安静的等着云笑诊脉,直到她手一扬,收起红线,方不紧不慢的开口:“不知道本宫生的是什么病,竟然如此无力?”
“相思病。”
云笑淡淡的开口,把红丝放在地上的药箱里。
燕灵一怔,没想到竟然得了这种病,难道自已日思夜想,渴盼上官曜来千岚宫,是因为得了相思病,所以才会整日的盼着他进后宫来。
“此病可有法医。”
“解铃还需系铃人,娘娘既然得的是相思病,皇上正在景福宫,何不与皇上一解相思之苦。”
云笑已提起了药箱,准备离去,高首的燕灵,一看到他的动作,早心急了,哪里有半分的病态,动作利索的下来,挡住了云笑的去路,眨巴着一双水润的眼眸,轻雾撩绕,满脸愁云,那相思泪珠,慢慢溢出眼眶,轻点粉颊,平添几分腻媚,如云的墨发披散在若隐若现的纱衣外,那玲珑娇躯,曲线完美,波涛暗涌的胸部,好似要呼之欲出了,好一个性感尤物啊,这样圆润盈满的身子,只怕是经过男人浸漫而成的,看来这个燕灵是个不简单的人物,难怪吵着闹着,要上官曜进她的宫门,原来这是她的需要啊。
云笑心内冷笑,北朝真的好有意思,竟然送了一个荡妇淫娃过来。
不知道上官曜若是知道,会做何感想?云笑瞳仁一闪,便是阴寒,笑意盈盈的抬首望着那梨花带雨的佳人,只见她含怨带嗔的开口。
“冷公子,难道你真的不明白本宫的一片心吗?本宫的相思之人,正是公子啊。”
云笑冷睨着她,丝毫不怀疑燕灵的话,现在只要站在她面前是稍有姿色的男子,只怕她都说得出来这样的话,这个女人根本就不是个安份的女人,不适宜待在后宫之中。
“娘娘言重了,这不是害冷月吗?若是皇上知道这事,冷月就是有千张嘴也说不清楚啊,娘娘还是自重些吧。”
云笑脸色一冷,清瞳幽淡冷冽,霜雪一般寒,神情高雅,似兰似梅,高贵典雅。
燕灵愣住了,没想到她堂堂一朝的公主竟然被一个小小的大夫嫌弃,不由得恼怒,脸色铁青,阴骜的瞪着云笑,咧嘴阴森森的笑。
“今日你若是从了我,从此后就是我的人,若是不从?今儿个你就别想从千岚宫走出去。”
“不走出去吗?好啊,那么冷月要试试娘娘的本事了,娘娘是想和冷月玉石俱焚吗?我想贵妃偷情,这条罪足以让贵妃娘娘一辈子待到冷宫去思过,就是北朝的皇帝也无权干涉吧,相反的只感觉到羞耻吧。”
云笑脸色更冷,感觉真是太好笑了,她一个女子,竟然被另外一个女人威胁,让她从了她,这可真是天大的笑话,即便自已真的和燕灵偷情,想必上官曜也不会治自已罪吧,相反的只会要求她治好他,而燕灵才是真正的罪魈祸首,她恐怕要在冷宫里思过了。
不过对于此刻燕灵威胁她的事,和上官曜的诡计多端,她同样生气,既然他们让她不开心,有什么理由让他们开心呢。
云笑冷望着燕灵,嘴角勾出不屑的鄙视。
“听说贵妃娘娘连皇上的心都拢不住,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燕灵一怔,飞快的回过神来,瞪着云笑,警戒的开口:“为什么?”
“因为娘娘有狐臭,这狐臭味太重了,所以皇上不敢靠。”
云笑皮笑肉不笑的开口,燕灵难以置信的睁大眼,倒退一步,脸色惨白,坚决的摇头:“不可能,我以往?”
她说到这里,便警觉的住了口,可是冷月乃是一个大夫,难道他敢欺骗自已不成,自已真的有狐臭吗?燕灵满目疑云,惊惧的望着大殿正中,笑得一脸云淡风轻的男子。
“娘娘如此风姿国色,为何皇上不动心,冷月不动心,正是因为娘娘的狐臭味。”
云笑看着像被霜打了的美人,丝毫没有半点的同情心,对付荡妇淫娃,用不着心慈手软。
她说完,看也不看大殿上,焉了的女人,径直往外走,快走到殿门外的时候,忽然停住脚步,好心的开口:“对了,忘了告诉你,皇上正在景福宫内宠幸其她妃嫔呢,娘娘若是不信,何不亲探?”
云笑笑得阴暗,就让这位燕贵妃大闹景福宫去吧,这感觉不错,上官曜,你竟然敢利用我,这可是你自找的。
殿门外,婉婉一看到云笑出现,总算松了一口气,倒是千岚宫,燕灵的贴身婢女,感觉诧异,目送着气质皎皎的冷月公子离去,直到大殿内传来巨响,才恍然回神,娘娘怎么了。
千岚宫的宫女冲了进去,一地的狼籍,贵妃娘娘砸了名贵的青瓷玉花瓶。
一抬首见到有人冲进来,燕灵陡的抬首命令:“凤娇,立刻去景福宫。”
如果上官曜真的在景宫宠幸其她的妃子,今晚她一定要大闹景福宫,让他敢如此对待她,她已经一忍再忍了,没想到欺人太甚了。
“娘娘,要不换下(禁止)上的衣服吧。”
凤娇头皮发麻,对于自个的主子心知肚明,主子生性泼辣,看中的男子向来不轻易放手,在北朝暗下里有两个交好的男子,现在到东秦,皇帝对她不屑一顾,本就使得她难堪,没想到今儿个宣了这冷月公子,依旧没顺了她的意,似乎连皇上都惹到她了。
“换什么换,我这样有什么见不得人的,难道他不是我男人吗?”
燕灵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样子,那张精描细绘的容颜,此时有些阴森森的狰狞,上官曜,今儿个如果冷月所说的是真的,你带给我的耻辱,我绝不会咽下去的,你这后宫,我必要闹个天翻地覆。
燕灵一甩手,领先往外走去,门外,当值的太监一看娘娘身上的衣服,不由得眼光发直,这样性感妖娆的身段,他们何时看见过啊,凤娇冷瞪过去,命令小太监奋了软轿,侍候着主子坐进轿内,一起往景福宫而去。
景福宫的寝宫之内,皇帝上官曜正端坐在软榻上,紧盯着床榻上柔媚的女子,试图找出冷月所说的心动的感觉,可是那女人挠首弄姿的摆了半天,把自已搞得满脸的红晕,娇喘吟吟,可是上官曜愣是一点感觉都没有,相反的很是厌恶,可是一想到自已的病,还有后宫的这么多佳人,只能极力的忍住,继续找感觉。
可怜床上的佳人,感觉找得太多了,有些把持不住,望着如此俊美伟岸的皇上,恨不得一头扑上去,可是皇上愣是一本正经的端坐着,连眉头都没动一下,这使得佳人感觉不对劲儿,究竟哪里不对劲儿,也说不上来。
景福宫的殿门外。
小亭子领着一班太监守着,看皇帝召了后妃,好久没出来,不由得高兴至极,看来皇上终于又重振雄风了,要不然不可能这么长时间没出来。
正在这时,一顶软轿停在了景福宫的门口。
从软轿内下来一个如玉似的美人,那美人身着一缕透明的纱衣,连里面艳红的肚兜都清晰可见,胸前的那对浑圆似乎要弹跳出来了,颤颤的,看得人心口小鹿似的乱跳。
小亭子和殿门前的太监赶紧跪伏下来,看也不敢看:“见过贵妃娘娘。”
燕灵直走过来,径直停在小亭子的面前,沉声问:“今晚皇上是不是宠幸了后妃。”
“这?”
小亭子微微抬首,望着面前的一双红锻金线面的软鞋,那香味儿扑鼻而来,令人忍不住心猿意马,可是他知道眼前的主是个狠角色,一时左右为难,不知道如何说。
“皇上?”
“你说话最好长长脑子。”
燕贵妃沉声而语,小亭子苦了一张脸,原本还想编个什么话,没想到竟然被这贵妃娘娘看穿了,娘娘是怎么知道皇上宠幸后妃的,难道是冷月公子,这家伙真是害人不浅,小亭子抱怨,最后只得小心翼翼的开口。
“皇上是召了蓝美人进去。”
他话音一落,眼前的脚已抬起往里走去,小亭子赶紧跟上前面的身影,一边走一边叫:“娘娘,你别进去了,没有皇上的召见,娘娘私闯景福宫,可是有罪的?”
可惜那贵妃娘娘理也没理,如玉容颜之上,眼里是凝霜冷雪,周身的寒气。
小亭子也不敢伸手去挡她,只能在后面叫着,借以提醒寝宫内的皇上,贵妃娘娘过来了。
寝宫,上官曜果然听到了,身形一闪,快如旋风,床上的蓝美人还没搞清楚是怎么回事,只见一道高大明黄的身影已压了下来,大手对着她的身子揉摸起来,手下的力道大得惊人,蓝美人疼得轻呼出声,可是皇上的唇对着她吻了过来,顿时间,蓝美人的轻呼化为承受雨露的暧昧之吟,就在两个人缠绵恩爱的时候,屏风后面走出来一众人,为首的正是燕贵妃,一脸清寒,周身萧杀,双瞳怒睁瞪视着床上两个人。
小亭子领着两个小太监进来,一看床上缠绵在一起的人影,不由得脸色大变,也来不及去想,皇上和蓝美人这么长时间,怎么才进行到这阶段,而且皇上连衣服都穿得整齐。
“皇上,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小亭子连连磕头,地上的求饶声,总算使得大床上的人,慵懒的收回动作,优雅的回首,一只手仍然在床榻上,兰贵人的浑圆的胸上,只是皇上上官曜的眼瞳黑沉沉的,好似深不见底的深渊,阴森森的扫过燕灵的脸,冷冷的声音响起。
“去领二十板子。”
“是,是”小亭子一脸的苦不堪言,做奴才的永远是这么倒霉,不管惹到谁,被打的永远是他们,想想自从这燕贵妃进宫,自已就没挨打,皇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罢了,今儿个竟然还被他打了,小亭子的心就像苦酒,一个反抗的字也不敢,领命往外奔去,自动去领板子。
寝宫里,上官曜怒视一眼,沉声:“都退下去。”
所有宫女鱼贯而退,只留下气势汹汹的燕贵妃和床榻上,还没有从情潮中退出来的蓝美人,蓝美人看到燕贵妃如狼似虎的眼瞳,不由得害怕,身形一翻,垂下头摆弄锦衣,皇上没让她走,她是不会走的。
“蓝美人先下去吧。”
“啊?”
蓝美人没想到皇上竟然让她下去,一肚子的郁闷,为什么,他们还什么都没做呢,忧怨的抬首望了一眼皇上,皇上并没有看她,但是周身罩着寒气,寝宫内,凉飕飕的,蓝美人是聪明人,自然知道进退,赶紧抓了衣服便穿,动作利索的退下去,心底不免愁怅,本来今儿个晚上会成全自已好事的,没想到竟然遇到这刁蛮的贵妃娘娘。
蓝美人退了出去,寝宫之内,只有两个人,皇上和一身透明纱衣的燕灵。
上官曜莹莹冷瞳瞪视着燕灵,这女人穿得如此妖娆性感,身段倒是姣好,只是个性太刁蛮任性了,仗着自已是北朝公主的身份,难道以为自已不敢动她,上官曜越想越怒,俊逸的五官上,遍布着杀气,似乎燕灵再惹他一点,他便会大开杀戒。
北公主燕灵,一看到寝宫之内,只有皇上一人,再看皇上的五官上虽然有杀气,可是仍难掩其俊美,那经过激烈动作的白晰肌肤竟然绯红一片,更添性感,燕贵妃吞咽了一下口水,轻缓步子,神色柔和,慢慢的走到床榻边,蹲下(禁止)子,一双如玉的手便抚上上官曜的身子,整个人顺势的偎进皇上的怀里,腻媚如美女蛇的声音响起。
“皇上,你别怪人家,人家只是太想皇上了。”
上官曜一动不动的看着,说实在的,贵妃燕灵确实是个天生尤物,望着她曲线玲珑,丰满如玉的身子,是男人都会有所动作的,既然自已想治那病,何不让她试试看。
燕灵见自已的动作,皇上并没有恼恨,不由得大了胆子,如蛇般的小手直接的攀上了皇帝的衣襟,慢慢的一边轻解皇上的衣服,一边吐气如兰,暧昧之极的开口。
“皇上,妾身一直在等皇上,皇上不知道吗?皇上如此伟岸不凡,如青山一样俊秀的身姿早就铭刻在妾身的心中了。”
燕灵看上官曜微睑上双眸,似乎一脸享受的样子,动作更快了,那明黄的外套褪了,里面是纯白的亵衣,那微敞开的胸肌,光滑如玉,看得燕灵心里一窒,呼吸都困难了,脸颊灼热绯红,再看上官曜依然一动不动的仰靠在床上,任凭她的摆布,可是他的脸越来魅感,容颜俊美,似乎极力的隐忍着什么?
燕灵的手再次的移到皇上的身上,此时心底已隐隐有些怒气,皇上还是不是男人,自已这样柔媚的人儿,在他的面前,竟然一无所动,而且自已如此极尽所能的挑逗他,竟然不给一点反应,可是事情已进行到这地步了,今晚上,她一定要和皇上成全好事,看明儿个后宫还有谁敢说她。
那手陡的一用力去拉皇上的亵衣,谁知道上官曜一甩手,竟然挡开了燕灵的手,从床榻上站了起来。
一脸阴骜的踱步走到床前,一双细长的桃花眸,比窗外的星空还要幽深漆黑,唇角是一抹无奈的绝望,难道他真的没救了,连这么漂亮的尤物在自已的面前,竟然产生不了作用,上官曜大手上握,陡的捶向窗栏。
床上的燕灵脸色难看,冷盯着上官曜的后背,慢慢的一点一点有了些头绪,然后阴暗的冷笑起来,讥讽的开口。
“原来东秦国的皇帝竟然是这样的,我说怎么不进千岚宫呢?”
燕灵在北朝本就有两个相好的男子,对于床上的秘术是精通的,男子在这种情况下,竟然还能全身而退,要嘛忍力惊人,要嘛是无能,而这位皇帝看上去不是能忍的人,那么就是无能,没想到东秦的皇上竟然是个不能人道的男人,徒有虚表,自已到底挑选了一个什么样的人啊,燕灵笑了起来,狠狠的瞪着上官曜的背影。
直到他阴骜狠戾的转过身,那一双眼瞳泛着绿莹莹的寒光。
上官曜后宫佳丽数十人,对女子也是了如指掌的,此时一见燕灵的指责,很快便发现一件事。
这个北朝的公主根本不是一个完壁之身,之所以一直纠缠着他,竟然是为了自已的需求,这可真是天大的笑话啊,上官曜身形一纵,快如闪电,那五指金钢已掐上了燕灵的脖子,阴寒的开口。
“你竟然是一个残花败柳,还胆敢如此张狂,就算我杀了你,你父皇有脸说什么?”
燕灵大惊,脸色苍白得像纸,她是忘了掩饰自已的真性情,一个处子之身,怎么会懂这些呢,上官曜再无能,也不会希望自已的女人非完壁之身,燕灵感觉到自已的呼吸因难,双手用力的去扳上官曜的手,困难的开口。
“别忘了我是北朝的公主。”
上官曜眼瞳赤红,唇角勾出冷狠的笑容,一身的苍山野兽之芒,寝宫,好似冬日霜降,凝了一层薄冰。
眼看着燕灵只有进的气,没有进的气了,料想今日必死无疑了,谁知最后的关头,上官曜竟然一松手,放过了她,冷冷的把她扔到地上,只见北公主燕灵,就像一只垂死挣扎的病猫,哪里还有一点狂傲嚣张,拼命大口的喘气,然后眼泪止不住的流下来,如雨一般。
上官曜面无表情的走到一侧的软榻上,阴冷冰寒的声音响起来。
“从今日开始,你待在千岚宫,不准出来一步,如若让朕知道你出来,你就等着让你父皇给你收尸吧。”
“你?你?”燕灵眼瞳阴暗,骇怕的盯着上官曜,同样的眸底是不甘心。
难道她堂堂一国的公主,竟然就这样守一辈子活寡,不,这男人还有脸如此对待她,很好,她不会让他好过的,她要让他们东秦断子绝孙,还要让自已的皇兄过来接自已回国,再也不要呆在这个地方了。
“你应该知道,你既然不是完壁之身,必然有男人,朕只要派人去北燕取证,到时候就算把你杀了,你们北朝的皇帝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上官曜继续开口,而燕灵知道他所说的话没错,如若真的父皇知道这样的事,只会以她为耻,谁还会为她伸张正义,但是她有皇兄,太子昱可是她一母同胞的兄长。
寝宫很静,上官曜歪靠在软榻上,轻睑上睫毛,轻轻的闭上眼睛,好似睡着了,燕灵等到身子好了一些,挣扎着起来,朝外面走去,她还不想丢那么大的脸,不过上官曜,你给本公主等着,我不会让你好过的。
寝宫之中,燕灵离去后,软榻上的人陡的睁开眼睛,那漆黑无边的眼瞳寒光四射,莹莹嗜血,冷月,今晚的事是你搞出来的吗?真是太好了,看来是朕小瞧你了,你究竟是无心,还是有心此为呢?
清风阁,碧湖之堤,云笑正悠然自得的轻靠在椅子上,闭目凝神的听着婉婉弹琴,那琴声灵动,在碧湖之上盘旋,飘出去很远,湖上有睡莲,莲的清香飘浮在空中,令人神情气爽。
夜风如水,轻逸的飘过,凉习习的舒服。
身边浮起清晰的气息,她知道是流星和追月回来了,慢腾腾的睁开眼睛。
“那边怎么样?”
她刚才派了流星和追月去景福宫打探消息。
流星趋步上前,沉着的禀报:“主子,那燕贵妃似乎受伤了,刚刚离去。”
云笑捧着茶,笑得清雅逼人,氤氲的雾气轻撩,看得人心惊胆颤,不知道她要做什么,想做什么?
“主子?”
“没事,很有意思不是吗?恶男和恶女相斗,斗斗更健康。”
“主子,我是怕?”流星沉着的开口,他真的很怕皇上把这个帐算到主子的头上,到时候主子即不是吃不了兜着走。
“怕什么,我可不知道燕贵妃想做什么事,只不过让皇上找找感觉,难道进宫不是为了给皇上治病吗?”
云笑说得一脸的无辜,不明所以的人还真的会被她迷感了,可是身为她的手下,流星和追月,嘴角抽搐,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笑看云卷云舒 第094章节
果然,第二日上官曜便召见了云笑,一大早害得她懒觉都没有睡成,跟着四个小太监的身后往景福宫而去,惺松的眼光扫过去,竟然没看到皇上的贴身太监小亭子,不由奇怪的嘟嚷。
“亭公公怎么没来?”
其中一个小太监飞快的四下瞄了一眼,小声的回话。
“亭公公昨儿晚上被打了二十板子。”
“呃,”云笑有些意外,这些关那个亭公公什么事啊,竟然挨了二十板子,自古伴君如伴虎啊,这话果然不假,看来自已还是要尽快出宫啊。
婉婉在一边挤眉弄眼,小声的嘀咕:“看来是又不行了。”
云笑皮笑肉不笑的望过去,婉婉自动自发,规规矩矩的站在身后,不再表现得那么明显,宫中处处有眼线,就算眼前的这些人,只怕也是皇上的眼线,所以小心方是万全之策。
两个人进了景福宫。
皇帝不在大殿上,小太监回禀,皇上在寝宫休息呢。
早朝过后,上官曜想到昨天发生的事,心烦意燥,所以无心处理公务,又回寝宫休息去了。
想到自已面对燕灵那个女人竟然全无半点的感觉,不由心头绝望,难道自已终身无能了,如果真的是这样,还要这江山何用,江山在手,无非权利与美人罢了,可是到头来自已竟然变成这样了,究竟是何人给自已下药了。
云笑走进寝宫,便见到上官曜一脸的若有所思,眼瞳深幽难明,一半的脸罩在阴暗中,看不真切神容,忙淡然的见礼。
“冷月见过皇上。”
“你来了?”
上官曜一抬首,声音很冷,余音轻旋,怎么听都有凉飕飕的感觉,婉婉轻颤了一下,看来她的功力还不够,倒是主子很是淡定,不焦不燥,似毫不为所惧。
“不是皇上传召了吗?”
云笑反问,脸色同样也有些不好看,她是个喜欢睡觉的人,没想到进宫了,连个觉都睡不安宁,昨儿晚上听琴,听得有些晚了,寅时又起来练了一遍穿云十六步,所以现在觉很困。
“说说昨儿晚上是怎么回事?”
上官曜既未发怒,也未生气,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身子微往后靠,倚在团垫上,慵懒散慢。
云笑唇角挽笑,站直了腰,懒得理会这些俗礼,清妍的面容上,神色淡淡,笑意浅浅,不卑不亢的开口:“皇上召冷月进宫,就是为了尽快治好隐疾,冷月昨儿个晚上去了千岚宫,发现贵妃娘娘长得天姿国色,美若清潭,所以希望皇上对娘娘能动心思,只要皇上动了心思,恐怕这病就大愈了,冷月不知道自已做错了什么,皇上竟然一大早连个觉都不让人睡。”
说到最后,这话可就是冷愤,上官曜陡的睁开眼,盯着她,希望看出一些不一样的端睨,可是那双澄清如琉璃的眼瞳中,一丝杂质也没有,好似清湖透明,眸底光辉灼人。
上官曜忽的感觉胸口一窒,似乎有什么东西狠狠的撞击了一下自已的心脏,没来得及深想,便一闪而逝了。
“原来是朕想多了。”
云笑看他低垂下眼睫,掩去阴沉暗冷,这个人可不是那么轻易相信人的人。
“皇上如果没什么事,冷月还想回去补一觉。”
云笑说着,当真打了一个哈欠,倦容依依,上官曜抬眸,剪影灼灼,淡淡的开口问:“冷月,你说朕的病是真的无法医了吗?贵妃娘娘那样国色天香,美貌多端的人,朕竟然一点感觉都没有。”
云笑一听他的话,立刻兴奋起来,这样说来皇帝放弃了吗?太好了,自已可以回去了。
不过上官曜接下来又补了一句:“不过朕还想试试。”
云笑立马冷了脸,都没治了,还试什么啊,你这种无心之人,再试十万年也是没用的,不过白白浪费时间罢了。
“皇上,冷月困了。”
“好,那就回去休息,这事稍后再议。”
难得的上官曜没有为难她,待到云笑走了出去,他的眼瞳浮起若有所思,刚才他望着冷月的时候,那澄清如碧湖的眼瞳,令他的心一窒,似乎有了那么一丝的感觉,冷月所说的心动,可是冷月是个男子,难道自已?
上官曜惊骇的仰望着头顶上的彩绘,这发现,还真是吓人?
云笑离开景福宫,当真回宫重补了一觉。
直睡到下午方醒,等醒来的时候,肚子饿得咕咕叫,吃完了饭,长信宫的林安过来传话,说有客人要见她,云笑奇怪,谁要见她跑到深宫来,最后想到了夜无昀。
这家伙一定是为了治巧凡的病,知道她在宫中找了过来。
想到夜无昀,她的心情好多了。
这个人不图名利,心地纯明,倒可以发展为朋友,而且治好巧凡和他的寒毒,就让他欠自已几次,总会需要帮忙的。
云笑领着婉婉跟着林安的身后往长信宫而去,一路上闲步适意,林安几次瞄他们,希望从云笑的眉眼中找出一点警慎小心之类的情绪,不过他最后是失望了,这冷月公子看起来,吃得好睡得香,而且精神愉悦,在宫中似乎混得如鱼得水,皇上竟然没为难他,这可是极少见的。
林安心里突突的跳,看来自已要小心了。
一行人进了长信宫,大殿上,除了夜无昀外,还有巧凡,没想到夜无昀竟然把巧凡给带进宫来了。
大殿上首的太后娘娘脸色有些阴暗,一看到冷月进来,不待她请安,便淡然的开口:“冷月,无昀想让你帮他看看这小丫头疯了有没有救,你看看可以治吗?”
巧凡一看到云笑出现,早飞奔过来,一把扯着她的衣袖,笑得单纯:“哥哥,哥哥。”
没想到这丫头竟记得他们见面时的情景,云笑点头,伸手模了一下巧凡的头:“好,巧凡好吗?”
巧凡用力的点头,然后掉头望着夜无昀,夜无昀招手示意她过去,别影响云笑,宫中不比别处,巧凡乖巧的走到夜无昀的身边,一侧的云笑忙对着高座上的人禀报道:“禀娘娘,她是受了刺激,一时之间只怕难以治疗,不过长久治疗应该不成问题。”
没想到太后对小小丫头竟然关心,看来她对夜无昀这个侄儿,还是挺关心的,云笑猜测着。
好久没听到太后的声音,云笑奇怪的抬首瞄过去,只见太后娘娘脸色清寂,凝了一层冷霜,不过只是一瞬间的事,随之慈善的笑了,可就是那一刹间的戾气,让云笑给捕捉到了,不由得诧异,太后听了她的话并没有高兴,相反似乎有些冷,被什么困住了似的。
难道巧凡的病别有玄机。
云笑不动声色的再次开口:“娘娘召冷月过来是为了?”
“巧凡一个小丫头竟然疯了,够可怜的,无昀很心疼她,哀家准了你给她医治,让她留在清风阁那边吧。”
夜无昀一听姑母的话,忙起身恭敬的开口:“谢太后了。”
太后温和的笑笑:“无昀啊,都是自家人,说什么谢不谢的,只要冷月能医好巧凡,哀家何乐而不为呢?”
她的话很柔,但是云笑总觉得她眼睛闪烁的是另外一层意思,可是巧凡一个小丫头和太后有什么关系,按理不会影响到太后才是,难道说这其中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那太后留下巧凡,只怕不安好心,云笑一想到这,身上沁出冷汗,她不希望巧凡再有什么危险,赶紧垂首。
“禀娘娘,冷月进宫是为了皇上的事,至于巧凡的病,等到冷月回医馆再行诊治也是一样的。”
夜无昀没想到冷月如此说,抬首扫了一眼,知道他的个性一向怪异,惹恼了他,只怕不给巧凡医治,因此顺着云笑的话开口。
“既然冷公子没时间,那么就改日吧。”
夜无昀话音一落,云笑还没说话,太后却抢先一步开口:“冷月公子闲着也是闲着,就为巧凡丫头医治医治吧,要不然无昀会心里不踏实的。”
太后一开口,云笑便肯定了自已心中猜测的事,巧凡的疯绝对不单纯,后面一定还隐藏着什么,或许她听到了什么不该听到的秘密,所以才会遭到这样对待。
云笑不动声色,现在太后想把巧凡留在宫中,只怕想除掉巧凡,宫中有她的人。
“太后请别为难冷公子。”
夜无昀站了起来,他高雅精致的五官上,轻霜微染,星瞳疏离。
太后不看夜无昀,一双桃花眼眸冷然的盯着云笑,只怕云笑一拒绝,她便会把这帐算在云笑的头上。
老妖婆,你以为留下巧凡你就会得手吗?云笑冷笑,然后缓身开口:“既然太后娘娘如此坚持,那么留下来吧。”
夜无昀回首,见云笑答应了,微微有些诧异,印像中这冷月不会如此好说话,不过他能够答应,夜无昀还是很高兴。
“谢谢冷月公子了。”
夜无昀掉头吩咐巧凡:“以后跟哥哥住在宫中,等巧凡病好了,我就带巧凡回去。”
巧凡用力的点头,云笑望着他们两个人自然的相处,不由得想起哥哥云祯来,她可以看出夜无昀对巧凡的用心,就像一个亲妹妹一样。
也许他以为自已的寒毒无法解了,所以一心想安置好巧凡的后路,因为谁会照顾一个傻子,到时候巧凡一定会活得很苦。
巧凡留在了宫中,皇上短时间内并没有召见云笑,似乎把她这个人忘了,可也没有让她离开,云笑虽然心急,但一时找不到理由出宫,只能静下心来,在清风阁给巧凡治病。
宫里的珍奇药材,应有尽有,于巧凡的病是有利的,只是云笑不知道那只黑手什么时候伸到巧凡的身上,嘱咐了流星和追月,一定要保护好她,因为她答应了给巧凡治病,就不能失信于夜无昀……
半个月后,岭南郡的泻洪山道终于挖好了,开始放水,天仍然时有下雨,继继续续,但是山道挖好了,大批的水往低洼的山谷里泻,很快水位便退了下去,露出了田块,还有沟渠,城内的洪水迅速的往外退,很快便到腿肚子,然后是脚面,最后洪水退了。
泻洪只用了一天的时间,水位全退。
岭南郡和两县总算保住了,街道上,鞋子抹子衣服,还有各式家私,零零落落的堆积在大大小小的水洼里,房屋内被冲得惨不忍睹,不过好在水位退了,人们就像重生了一般,岭南郡守命令大家各自回家,重整家园,至于救灾活动,继续下去,另外城外的田地,也会重新补种,虽然受到灾情的影响,但是至少温饱会保住。
郡衙内,上官霖把此次的灾银,除了吃的用的,剩下的二十多万两,全部交给了岭南郡南守,让他务必做好协调,让灾民安然度过饥慌,然后上官王爷带着来时的人离开岭南,回京。
城门外,岭南郡所有的百姓,全都齐集在门前,恭送这位为民谋福利的王爷,直到一队人马消失不见了,才退回城内,重振家业。
上官霖领着手下的侍卫,还有一队精兵,一路招摇回京。
一连经过了两个城镇,都没有出现意外,他不禁有些诧异,难道说上官曜在刺杀无果的情况下,放弃杀他了。
不过他这想法很快便变为不现实了,因为他带来的精兵,人数众多,不宜住店扰民,所以一般情况下,他们都就在宿营。
这一晚,在一座高大的山峰下,安营扎宿,行了一天的人都累了,早早的用饭休息。
是夜,星月无光,光线昏暗。
寒夜冷薄,帐篷四周挑起火把,其余的帐篷内黑漆漆的,唯有一顶帐篷亮着火,上官霖感觉今夜有些异常,叫了木离和乔楚进来,小声的吩咐:“今天晚上恐怕有不好的情况,到时候你们两个乘机撤下去。”
“王爷,那你呢?”
“我自有安排,你们在前方三十里处等我,到时候我们汇合。”
“王爷?”木离和乔楚不放心,不知道王爷这么做是什么意思,不过对于目前的形势,他们已隐约有些知道,那就是皇上想除掉王爷,那么王爷前几天见神龙宫的慕容冲,难道是让神龙宫的人帮助他们。
“我没事,这是命令。”
上官霖脸色冷沉下来,声音阴暗,不容拒绝,他周身的冷寒之气,比之前成熟沉稳得多。
“是,属下领命。”
木离和乔楚点头,这时候帐篷外忽然涌出劲风,吹灭了灯火。四周一片寂黑,而就在这漆黑中,杀气弥漫开来,连帐篷四周的火把也无端的熄灭了,上官霖身形一跃,当先闪身出去,木离和乔楚紧随其后,三个人陡的叫起来
“有刺客,全都起来。”
这一声喊,精兵全部被惊动了,有些人连衣服都来不及穿,便拿着武器奔了进来。
黑暗中,来的人很多,足有上百号人,而且身手极是厉害,更重要的是杀气很浓,那招数狠厉异常,完是拼命的打法,这些人根本没打算活着,上官霖一看,便知道来的人是死士,今儿个只怕身边的这些精兵是对抗不住的,而自已,上官霖正想着,已有人攻了上来,虽然天不冷,可是那杀气弥漫下的暗夜,让人觉得透心的凉,很快有血腥味弥漫开来,上官霖知道有人被杀了。
而他也无暇顾及那些精兵了,因为顾他们,自已必死,这些人的目标可是自已,围着他的死士是最多的,每个人下手都是死招,逼人死地的,他渐感吃力,这时候有人从不远处的大山跃了出来,几个蒙着脸的黑衣人,加入了战场,很快越过众人,滑到他的身边,几个人动作狠戾的攻击围过来的死士,来人是他的皇兄,慕容,他的身手极快,四周罩着罡气,别人靠不得,所以他黑色的披风一扬,便是一道强大的波光,自已伸手揩了上官霖离去,那些死士一看,紧随其后的追过去,跃进了大山,其他人被精兵所阻,一时间打斗喊杀声在林中,弥天漫过。
慕容冲和上官霖边打边退,往林中而去,很快便杀了跟过来的几个死士。
“我们走吧。”
上官霖留下了外衣和慕容一起离开,身后留了慕容的手下善后,用一具神似上官霖的死士替代了他,那死士的脸上被横着划了一刀,血流满面,还换了王爷的衣服,被带出了深山林子,弃在密林外面。
山外,精兵和死士拼死博斗,最后双方伤亡惨重,所剩无几,有一名死士不知道看到了什么,冲了过来禀报了为首的人一声,几个人情无声息的撤退了下去。
精兵中剩下的几十个人,相视一眼,最后点兵,来时五百人,现在只剩下四五十人了,所谓伤亡惨重,而且王爷不见了,一行人大惊,分头去找王爷,在山道边看到王爷竟然惨死了,胸前被刺几剑,脸上也被划破了。
众精兵扑通一声跪下,泪流满面,就地掩埋了王爷,希望尽快回宫禀报皇上。
慕容冲和上官霖避开了众人,在三十里外,和木离乔楚会回,两个人见王爷没事,总算放心了,大喜过望。
“王爷,你没事就好了。”
“好了,走吧,”慕容冲领先往前面赶路,很快便看到一辆马车,几个人上了马车,驾车的车夫,把他们几个人七绕八弯的带进了一座宅院,这时候,天已经亮了,高门大宅内,并没有多少人,偶有行动的人,一眼看去,也都是会武功的人,上官霖一边打打量一边询问。
“慕容,这是你们神龙宫的地方吗?”
上官霖和慕容冲两个人约好了,在外面彼此叫名字,什么时候拿回江山,才以兄弟相称。
“是一个活动联络点。”
慕容并没有隐瞒,对于霖他是全然放心的,他们两个人可是亲兄弟。
上官霖便暂时住在这庄园内,慕容除了每日要处理的事,便陪着他这个兄弟,两个人近十年未见,恍如一梦。
午后,后花园内,有凉亭一座,慕容和上官霖在亭中品茶,亭外有丫头在抚琴,琴声渺渺动人,悠然轻逸。
慕容冲一边轻品茶一边望着对面的上官霖,看到这几日霖的心情很好,他也感到从未有过的放松,两兄弟终于团聚了,父皇若是地下有知,一定很欣慰,只不过他还有事要做,不能一直陪着霖,等到拿回皇位,他们就用不着如此小心翼翼的了。
“霖,我要回京了,你就留在这里吧。”
“慕容,我知道你在做什么,我也想参与到所有的事情中去。”
上官霖很执着,他希望和慕容一起并肩打这场仗,不希望他为了保护自已,而把自已排弃在外,这让自已感觉很没用。
“霖?”
慕容冲还想说什么,忽然亭外响起禀报声:“主子,京里有信过来。”
“拿进来。”
一听到是京城的消息,慕容冲的眼神一闪而过的担忧,唇角勾出的栩辉,分外的动人,上官霖望着他,感觉皇兄似乎在京城有牵挂的人,是谁呢?
不由得挑眉,好奇的望着亭外。
一名高大面无表情的手下送了信进来,很快便退了出去,慕容冲动作迅速的看信,似乎有些迫不及待,很快看完了信,脸色并未舒展开,相反的更阴骜,眼神幽深的探不见底,凌寒罩着周身,连亭外的花草都静谧不动,似乎感受到了他的心情。
“慕容,发生什么事了?”
“笑儿进宫了?”
慕容冲轻喃,眼里是深深的担忧,此刻恨不得立刻Сhā上翅膀飞进京城去,飞到笑儿身边去。
他的话音落,上官霖很是惊奇,挑眉轻声的询问:“笑儿是谁啊?”
“云笑。”
慕容冲并没有打算瞒他,从此后,他不希望有事瞒着自已的皇弟,还有笑儿,这一次回京,他希望把所有的事告诉她。
“云笑?你说那个傻子!”上官霖受惊的叫起来,随即想起什么似的睁大眼:“你是说云笑并不傻是吗?那么以前宫中发生的那些事都是她搞出来的。”
“还有我。”
慕容冲倒也不否认,提到笑儿令他的心情大好,满面的炫彩,即便看不清整张容颜,可是那光彩灿烂,奔放张扬的气焰,也令上官霖看出皇兄是多么的在乎东秦的傻子皇后。
没想到那女人竟然不傻,想到自已之前被她嘲笑,被她怒骂,还有上官曜被她打的事,上官霖隐隐头皮发麻,没想到自已被摆了一道,就连上官曜也被摆了一道,那云笑可是够厉害的啊,不过想到皇兄也参与到其中,不由得斜睨过去。
“慕容,这是不是不够意思啊?”
“好了,以后做什么事都带着你就好了。”
慕容冲唇角勾出笑意,心情极好,伸出手握着上官霖的手,沉声:“我们回京吧,不过没有我的命令,你不可擅动。”
“是,慕容。”
上官霖用力的点头,听到可以和他一起做以后的事,上官霖总算放开了以前的事,不过光用想的,对于那个云笑便有点恐惧,没想到那女人如此厉害,不但骗得众人团团转,而且连皇兄如此出色不凡的人都被她吃得死死的,最重要的是天下人全被她骗了,云墨究竟是什么意思啊,上官霖一脸的若有所思。
两个人领着手下连夜回京城,当然慕容没忘了给云笑带江南莲藕和龙眼的事,最重要的是他还给她准备了一件好礼物,相信她一定会喜欢的……
清风阁,一向安静。
云笑给巧凡针针灸,说实在的,有时候真的不忍心医好巧凡,她一定遭遇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如果真的医好她,只怕小命不保,还有一个就是她一定受到了很大的创伤。
“来,巧凡乖,坐下来,哥哥帮你按摩|茓位。”
云笑示意巧凡在廊柱里一张躺椅上睡下来,自已坐在她的身后,双手轻按巧凡头部的|茓位,巧凡痴傻,是因为脑神经错乱,加上自已封闭了外界的感应,所以才会混沌无知,现在要想她好起来,唯有用银针刺|茓,然后每天晚上轻轻按摩|茓位,另外药材治疗是必不可少的,十天的时间过去了,她并没有好起来,不过有时候,也会在廊下发愣,似乎努力的想什么,满脸的困惑,但等到她们问她的时候,她就茫然了,依旧是傻呼呼的巧凡。
云笑从来不问她,想起什么或者记起什么,她只管做自已该做的,至于巧凡的记忆,该恢复的时候,自然会恢复,不该恢复的时候,就算问了,只会使得她厌烦,而且痛苦,与她的病是没有益处的。
“巧凡,舒不舒服。”
“嗯,舒服,哥哥的手,舒服。”
巧凡和云笑已经很熟了,而且特别的依赖她,大部分时候,她不像一个病人,就好像五六岁的孩童,纯真透明,不知道人间险恶的样子,这样的她反而活得开心一点。
云笑弄了一会儿,脸上溢出细密的汗珠子,婉婉拿了锦布过来,恭敬的开口:“主子,夜深了,早点休息吧。”
“好。”
云笑放开手,示意巧凡起来,然后柔声的叮咛:“巧凡乖,跟这位姐姐去休息。”
“嗯。”巧凡微眯着眼,她显然有些困了,所以抬头跟云笑摆摆手,顺从的跟着宫女离去。
云笑起身和婉婉一起回寝室去,巧凡离自已住的地方不远。
房间里,云笑周身的冷萧,淡淡的负手立在窗前,月光踱了她一身的银芒,神圣而不可侵犯,一双深不可测的眼瞳,带着莹莹澄亮的光辉,杀气弥漫。
“流星。”
“是,主子。”
流星听命闪身出现,抬眸望着主子,不敢轻动,这样子的主子代表的是什么,他心里明白,说明她心里有事,而且是不好的事。
“我有预感,今天晚上会有事发生,你和追月一定守好巧凡。”
“可是主子你。”
“我不会有事,你保护好她就成。”现在已不单单是一个保护的问题,而且她不忍心让人伤害单纯无助的巧凡,正如夜无昀所说,一个丫鬟的命也是命,人不分贵贱,只是因为出身不同,而出身是无法选择的。
“是……”
流星离去,云笑转身,望向身后的婉婉,淡淡的挑了眉:“婉婉,给我说说,这件事你能看穿多少?”
婉婉走前两步,立在云笑的身后,抬首望天,那妩媚的脸上,双瞳闪着智慧,跟着主子的身后,她多少也感染了一些敏捷,要不然真的不配待在主子身边了,缓缓的一字一顿的开口。
“巧凡一定听到了什么不该听到的话,所以才会遭到人的暗算,其中牵扯到的人,只怕是太后,所以巧凡才会傻了。”
叭,叭。
夜色下,两道鼓掌声,清脆悦耳,云笑满意的点头:“婉婉,进步了,看来以后会成为我的得力助手了,从现在起,你一定要多看多想,随时向我提供有用的信息,知道吗?这宫中不比别处。”
“是,主子。” 婉婉点头领命,伸手挽扶着云笑去休息。
夜深沉,烟雾轻漫的碧湖,绿氤的荷叶,朵朵睡莲静谧其中,缀着那嫩绿,在凉夜中,风动莲摆,好像美人在莹莹灯光之下翩然起舞。
天空,弯月像美人的纤眉,星星像动人的眼睛,无处不是妩媚。
清风阁,就像一福美丽的画轴,沉静在夜幕里。
忽然一声尖叫声划破苍穹,无边无际的晕开。
云笑受惊的从床上一跃而起,刚才的叫声,明显是巧凡的叫声,难道是巧凡出事了,想也没想,就往外跑,迎面看到婉婉,婉婉立刻走过来,动作利索的给她束起乌黑的发丝,那脸上的面具完好无缺,在宫中,她们两个的面具从来没有拿下来过。
两个人身形一转,出了寝室,婉婉顺手拿了琴带上,两个人顺着长廊奔过去,这时候,廊上另有太监和宫女奔过去。
隔壁果然有打斗声,数十条的人影从房间里跃了出来,云笑一看掉头命令婉婉。
“音杀。”
“是,主子。”
婉婉的琴已能控制心魂,只要心有邪念,便会走火入魔,对手人数太多,所以她们硬拼是不行的,只能借助音杀。
清风晓月之下,流星和追月和十来个刺客打在一起,根本脱不开身,而巧凡还在房间里,房里还有刺客。
这时候,琴音起。
如魔附障,重重叠音,九转十八弯,流量和追月知道音杀厉害,凝神摒除杀念,只是单纯的打斗。
而那几个围攻的人一时不察,诧异之外,只觉得这音乐美妙无比,声声入耳,如缠绵的交颈鸳鸯,更似湖上的芙蕖初绽,光芒逼人,众人的意志力,不由自主的动摇,身子软棉棉的,待到发现不对劲,人已不受控制,流星和追月一见,立刻手起刀落,一刀一个,琴音嘎然而止。
月色迷人,一地的死尸,血色弥漫,流星和追月,还有婉婉蓦然回过神。
“主子?”
三个人腾空而起,直奔寝室。
寝室中,三个刺客,皆死于一刀毙命,脖劲处,一条细细的如红线似的伤口,血并没有多流出来,可见那下手的狠,准,快,眨眼解决了三个人,这些人大概做梦也没有想到,这个俊美若仙的少年,竟然可以像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眨眼夺人性命。
“给我看看这些人是谁?”
云笑沉声命令,眼瞳嗜冷,血气腾腾。
寝室的一角,簌簌发抖一人,拼命的摇头,用力的咬着自已的下唇,眼睛睁得很大,黑瞳闪烁着惊骇害怕,众人看着这样子的巧凡,只觉得心疼,云笑慢慢的走过去,只见巧凡惊骇的看着她,身子往后移,一边喃喃的说:“放过我,放过我,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看来她的记忆正在复苏中,而复苏的代价,竟然如此的痛苦。
夜无昀,你何苦如此坚持的医治她。
“巧凡,我是哥哥,我是哥哥啊。”
云笑哄她,她抬起头,望着云笑,脑海蓦然的闪过光芒,一下子扑进云笑的怀中:“我害怕,我害怕,他们要杀我,还想,还想?”
接下来她一个字说不出来,但是云笑知道她想说什么,赶紧阻止了她:“好了,巧凡,什么事都没有,都过去了,那是一场梦,一场梦。”
云笑紧紧的搂着她,希望她少受一些折磨,过去的都过去了。
房中,流星和追月喉头发紧,婉婉更是满目氤氲,好久才走过去,蹲下(禁止)打开房中三蒙面人脸,只见其中一个,果然不出所料,太后身边的贴身宫女枷叶,这个女人她们是认识的,好你个太后。
“流星,立刻去夜府,秘密把夜无昀接进宫来。”
“是,主子。”
云笑说这句话的时候,明显的感觉到巧凡的身子颤抖得更厉害了,似乎很害怕见到夜无昀,其实云笑理解她,她若是被人糟蹋了,便觉得自已不洁,夜无昀肯定是她喜欢的人,面对喜欢的人,想起那些不堪,只怕她更难受吧。
流星闪身出去,云笑又抬首吩咐追月。
“把房间里的尸体,全部清理出去。”
“是。”追月虽然是慕容的属下,但用起来得心应手,现在已俨然是她的手下了,她可不和他客气。
追月上前一步,一手一个,提着死尸走了出去,然后进来,把剩下的一个收拾出去。
房间干净多了,婉婉不用云笑吩咐,自动自发的找了抹布过来,把地上的血迹清理干净。
云笑扶起缩在她怀里抖个不停的巧凡,把她安置在椅子上坐定:“好了,巧凡,没事了,不会有人来伤害你了。”
巧凡低垂着头,一直哭,很无助,两只手用力的掐着,掐进了肉里也感觉不到疼痛,云笑不忍的伸出手安抚她。
“巧凡,我知道你一定是遇到了什么不堪的事情,你忘了吧,想着无昀,他想哥哥一样一直照顾着你,就是希望你醒过来,你还有我们这些朋友,人总不能一直活在过去,所有的事统统的忘了吧。”
巧凡抬首,怔怔的望着云笑,一动不动好似石化了,就在云笑不安的时候,她忽然开口了,小心翼翼的。
“公子,我在你身边可以吗?我留在你的身边,做牛做马都行,只是别让我跟无昀走。”
“这?”
云笑愣住了,连从门外走进来的婉婉也愣住了,两个人没想到巧凡竟然提出这样的要求,她可是夜无昀的人,他为了她,一直四处求医问药,现在她竟然要留在她身边当个丫环,这让夜无昀如何自处,所以云笑不敢擅自做主,沉默下去。
厅外,追月守着那些死尸,寝室内,三个人谁也不说话,时间静静的流过去。
夜已经很深了。
月影西移,眼看天色快亮了,好在夜无昀进宫来了。
一袭淡紫色的长衫在门前飘过,眨眼闪了进来,飞快的冲到巧凡的身边,上下的打量着她,最后抬眸,那黑眸像千年的冰潭,寒冷异常。
“这是怎么回事?”
云笑淡然恬雅,慢慢的站起了身:“我不想留她在宫中,就是怕出这样的事,结果还是来了,门外的刺客你去看看吧,相信不陌生。”
夜无昀身形一闪,人便迅疾奔了出去,很快又闪身进来,这一次眼瞳更加的阴暗,周身冷寒的光芒,侧首望向巧凡,一字一顿的开口:“难道这是真的?”
巧凡木木的望着他,眼泪如断线的珍珠,缓缓的滑下来。
曾经她侍候着少爷,那是多么美好的生活啊,少爷教她识字,教她书写,她知道自已不配成为少爷的什么人,就连小妾都不行,她只想安份的做个丫头,可是有一日,她为熬夜看书的少爷炖了燕窝,经过老爷书房的时候,竟然听了到了一段不该听到的话,她打碎了碗跑了,可是事后,还是遭受了刺杀,被杀不可怕,可怕的是那些禽兽不如的畜生,他们竟然沾辱了她的清白,她记得当时她是疯了,拿起剑来便刺,不知道为什么力气大得吓人,一通乱砍乱挥后跑了,再然后便什么事都记不得,原来她是疯了,要是永永远远的疯掉该多好啊。
夜无昀俊美疏离的五官上,出现了裂痕,眼瞳冷得吓人,他一直以为,爹娘不同意他和巧凡走的近,所以才会撵走了巧凡,等到他找到她的时候,他以为她是在外面被人欺负了,所以才会傻了。
没想到事实根本是这样,而是因为巧凡遇到了不该遇到的事。
“巧凡,你遇到了什么?你说?我会为你做主的。”
夜无昀再也忍不住的大怒,一向冷漠如冰的人,此刻颠狂如痴,那样子就像立在悬崖峭壁之上的随时准备吞噬人的雄狮。
巧凡一动也不动,任凭他的叫喊,也不说一个字。
云笑上前一把拉开夜无昀的手,脸色冷沉,周身寒意,一字一顿的开口:“她刚刚醒过来,难道你想逼死她吗?”
她知道巧凡是不会说的,因为她想保护夜无昀,所以有些事只能烂在肚子里,如果她说了,只怕夜无昀会遭到毒手,这样的事巧凡是不会做的。
夜无昀一怔,清醒过来,精致的五官浮起一抹虚软无力的笑。
“谢谢你,冷月,谢谢你治了巧凡的病,还救了她一命。”
“谢倒不用,不过你必须答应我一件事。”
“好,你说。”夜无钧想都没想,冲着冷月如此仗义,还有他心里的纯明,不管什么事他都会答应她的。
“就说是你派人保护了巧凡,我不想让宫中的人知道我背后有人。”
云笑说完已站起了身,然后沉着的开口:“别说巧凡醒了,否则她的命不会保得住的,把她带出宫去吧。”
“好。”
这种时候,夜无昀想不出来,还有什么理由来拒绝这样的安排,可是对于冷月身边竟然有这样厉害的高手,他还是很好奇的,上次和这两人打了一次,知道人家身手确实不凡,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底细。
夜无昀狭长的丹凤眼瞳微眯,眸底是深不可测的波涛,深邃神秘,就那么轻飘飘的扫过去。
云笑俊秀隽美的脸颊上罩了寒气,冷冷的开口:“你还不带她离开。”
“嗯。”
夜无昀应声而起,一伸手揩了巧凡离去,巧凡有点不甘愿,回首开口:“冷公子,别忘了我说过的事。”
看来她还是想给云笑当婢女,不想留在夜无昀的身边。
不过知道眼下是不可能的,一来暗处的人还会对付她,二来留在宫中只会给冷月公子添麻烦,所以她便随了夜无昀离去。
夜无昀临离去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带着巧凡去长信宫,并责问太后姑母,为何刺客中会有长信宫的人,太后大惊失色,连后痛骂枷叶胆大妄为,最后知道枷叶被杀,一刹那,有些心疼,不过面上什么都没有表示。
夜无昀带着巧凡离开皇宫,太后知道巧凡依然痴傻,倒也没有为难他们,准了他们离宫的请求。
等到他们一离去,便在长信宫内大发雷霆之怒。
清风阁里的刺客尸首被侍卫处理了,很快有人把消息禀报到皇上上官曜的耳朵里,皇上一下了早朝便赶了过来,看上去倒是很关心云笑。
“冷月没事吧?”
云笑苦着一张脸,满脸的惊云,紧张的开口:“皇上,冷月还是回医馆吧,这宫中太恐怖了,竟然有人敢在皇宫内动手杀人,喔,对了,听说其中有一个刺客还是太后身边的人,一个叫什么枷叶的宫女。”
“什么?竟有这等事。”
上官曜锁眉,有些难以置信,枷叶为何要跑到清风阁来杀人,母后难道想杀冷月,他又惹到她什么了?眼瞳十分的凌寒,不过隐而不动,抬首望着云笑,关心的询问。
“你没事吧。”
“谢皇上关心。”云笑倒是有一瞬间的错愕,不知这男人又是什么意思,竟然知道关心人了。
“嗯,没事便好,朕还有事。”上官曜站起身,他心急的想去看看母后究竟想干什么,这人进宫她也是愿意的,怎么又派人来杀他,或许杀的是那个夜府的丫头,上官曜瞳仁一闪,那个小丫头有什么事非要让母后动手呢。
上官曜不解,便待去解惑,所以也顾不得理会云笑。
可是云笑想出宫啊,赶紧出声:“皇上,冷月要回医馆,请皇上恩准。”
上官曜错愕了一下,随之挥手:“再等等吧,也不急在这一时。”
说完他便拂手而去,身后跟着刚好的小亭子,还有其他的小太监,浩浩荡荡的闪身离去。
云笑冷着脸,阴沉沉的望着门外,随口唤了婉婉过来。
“最近宫中可发生了什么事?”
婉婉婷妤玉立,宛如玉株奇葩,动若脱兔,静若处子,现在的她是修练出来了,成了人精了。
“禀主子,宫里的情况是这样的,贵妃娘娘安份守已的待在千岚宫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中德宫的赵昭容,前儿个夜里,忽然肚子疼,宫中的御医赶到,极力保住了胎儿,不过御医说,此胎只怕危险,不过皇上已下了圣旨,务必要保护好胎儿。”
婉婉说完,停住了,云笑慢慢的回身走到房里一侧的榻上随意的歪靠下来,轻声的说:“没了?”
“是,主子还想听什么呢?”
“其她人的动静呢?”
她伸出手轻轻的把玩着,指尖葱白细长,如玉般光滑,肆意曼然,姿态慵懒,像一株空谷中的幽兰,临渊而立,俏然奔放。
“贤妃娘娘和淑媛娘娘两个人关系很融洽,听说相处得像姐妹一般,其她各殿的人都很安静。”
是安静吗?笑轻笑两声,有意思,贤妃和淑媛两个冤家竟然相处和谐,还成了姐妹似的,这说明她们也聪明起来,一致对外了,对付燕灵了是吗?
还有中德宫那边的孩子,只怕是留不住的,到头来最多害得几位御医被杀罢了,自古帝皇皆无情啊,那赵昭容的孩子,后宫的女人只怕都嫉妒,所以才会眼睁睁的看着燕灵去对付那个孩子吧,只有皇上还蒙在鼓里呢,真好笑,有意思。
云笑笑得开心,看来这宫中的浑水越来越浑了……
房间内很安静,云笑随意的闭目,轻风从半敞的窗格子吹进来,暗花素白的轻纱飞扬,那软榻上的人舒服的闭上眼睛,慵懒随意,乌黑如云的墨发肆意的泻在锦垫上,长睫掩映着夺目的眼瞳,那俊秀的脸蛋翩然若仙,惊鸿一瞥,视线难移。
轻盈的脚步声响起,显示来人是个女子,从屏风后面绕了过来,恭敬的开口:“禀冷月公子,贤妃娘娘求见。”
贤妃?
婉婉不动声色的望了一眼躺在软榻上的主子,只见她眼未睁,随意的挥手:“让她去花厅。”
等到小丫头走出去,才缓缓的睁开眼,唇角勾出不屑的笑。
贤妃也坐不住了吗?因为好奇皇上为什么不进后宫,宠幸后妃吗?非要从她嘴里确认吗?这些可怜的女人。
云笑起身,轻理了一下(禁止)上的衣服,领了婉婉往请风阁的正厅。
一进门便看到一个袅娜曼柔的身子,正背对着外面的光亮,脸朝里的欣赏着墙上的字画,墨发挠成碧云髻,Сhā着一朵牡丹流苏,流苏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抖动,好似海水的波纹,清雅逼人。
听到门前的脚步声,贤妃叶玉云缓缓的掉过头来。
一瞬间,有些呆愣,只听到自已心房扑通扑通跳了两下,然后恢复如常,认真的打量这传闻中绝色的冷月公子,果然风姿绰约,隽秀异常,是常人无法比拟的,就是皇上只怕也比不得他的俊美,只是他似乎太年轻了,充其量只是一个少年,假以时日,是女人只怕都躲不过他的魅力吧。
叶玉云暗暗的想着,脸颊微烫,不过今日她来,是有目的的。
“见过贤妃娘娘。”
云笑施礼,贤妃挥了挥手,淡淡的开口:“冷月公子可是皇上的救命恩人,礼该受玉云一拜才是。” 她说着当真对着云笑一拜,云笑忙淡然的挥手:“贤妃娘娘太客气了。”
这女人极会用手腕,可是为了那样的一个男人,值得吗?云笑淡然若风的扬眉而笑。
“不知道贤妃娘娘今日来清风阁所为何事?”
“听说冷月公子是专门进宫来为皇上医病的,只是不知道皇上是怎么了,妾身惦念皇上的病情,所以?”
冷月微睨了她一眼,见她双瞳有些担忧,明显知道皇上的隐疾,只是不确定罢了,心里恐慌不安吧,所以按捺不住,跑来向她打探消息了。
“娘娘不是心知肚明吗?那么何必要冷月亲口而说呢。”
此言一出,贤妃叶玉云身子一颤,人已滑落到高处的座椅上,脸色苍白,双手紧握着身侧的椅柄,才不至于使自已滑落到地上去,没想到自已的猜测竟真的,皇上不能行男女之事,宫中除了赵昭容的孩子,再不会有别的孩子了,没想到最后竟是赵昭容出位了,如若只有一位皇子,她的孩子一定会是太子,而一个低下的女人,却成了当朝的皇后。
叶玉云越想越不甘心,挣扎着开口:“那个治不好吗?”
“娘娘以为呢?” 冷月不答反问,眼瞳却布着明明白白,真真切切,那就是没治了,叶玉云脑袋轰的一声响,彻底的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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