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裕隆公司的大门,张绍康大脑里面的空白并没有被有逻辑的画面填满,还是那样一会儿空白,一会儿跳出一个个不相关的画面,仿佛是身上的血被人抽走了一部分,因此心里空空的,大脑也出现间歇式的供血不足,太阳|茓有一种向内收缩的感觉,欲哭无泪。
张绍康立即拦了一辆的士。上去之后,可能是坐下的缘故,大脑供血明显充足一些,居然还懂得特意把车窗摇下来,向厂里面挥手,仿佛是跟什么人告别。但此时的蒋德厚已经回到大门里面了,并且是背对着门外往里走,根本就没有回头看,当然也就没有看到张绍康的这个挥手动作,不但没有看到他这个挥手动作,甚至也没有看到他上的士的这个动作,所以,张绍康的这个动作除了给他自己看之外,就只能理解为是给的士司机看的。
“去哪?”司机问。
司机这样一问,还真把张绍康给问住了。是啊,去哪?张绍康也不知道去哪。
“往前走。”张绍康说。
张绍康只能怎么说,如果不这么说,他该怎么说?难道说往回走?
张绍康这样说,说明他身上还有钱,还不至于为的士费发愁。
是的,张绍康身上确实有钱。张绍康来的时候,身上就带了钱,现在身上带的钱还没有花完,又多了几千钱块。除了昨天领的一千多块钱工资,刚才办理手续的时候又领了将近两千块。
“什么地方有招待所?”张绍康问。张绍康是问的士司机的。
司机不好意思地笑笑,说不知道。
“怎么会不知道?”张绍康有点不高兴。或许是张绍康本来就不高兴,所以这时候说话比较生硬。
“不好意思,”司机说,“我也是刚来深圳,真的不知道。”
“你也刚来深圳?”张绍康问。
“是的,我也刚来深圳。”司机说。
“哪里来的?”张绍康又问。问的口气像查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