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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小说网 > 重生之亚莱 > 第三章妖孽狐主与奴隶鹰仆(亚莱和卡洛克结婚篇)

第三章妖孽狐主与奴隶鹰仆(亚莱和卡洛克结婚篇)

51

订婚也是需要送礼物的,此习俗在这个兽人世界也不例外,所以就不得不提巴里特会长的阔绰出手——翻新的­精­美庄园一处,而且契据上的所有人一栏上可是写着亚莱的名字,当然这也是经过卡洛克同意后才敢如此办理的。

住进新居几天了,亚莱此时此景还是忍不住开心,现在自己也算有事业、有房产、有储蓄、有媳­妇­儿了吧……

最初以为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是孤独的,所以想方设法争取独立的资本,如今把心交出去以后就不再是一个人了,所以自己减少活动的范围,繁忙的卡洛克才会更加安心,退学就退学吧,兴许自己也能成为艺术界的比尔?盖茨呢。

早上出门,卡洛克准备来个吻别,见亚莱欣然回应,觉得美好的一天又开始了,再吻一下。

……

午夜梦回,

亚莱在虚幻中感觉自己如同一缕自由飘荡的幽魂,眼前皑皑白雪和一排排古朴坚固的小木屋异常地真切和熟悉。

穿墙而过,

一个三四岁的红发孩童踮脚偷看着外室,似懂非懂地听着自己相依为命的宗父与从小看着自己长大的两位叔叔低声说着话。

亚莱惊异地抬起自己的双手看了看,怎么是小小的,原来自己此时已经变成了那个红发孩童。

腹部隆起的非兽人跪在宗父的面前,他的伴侣沉疴未愈也跟着跪了下来,身旁两个比此时的自己稍大的小兽人也跟着行兽人大礼。

他们说着战争,说着名额,说着恳求。

宗父最后点了头,不久之后顶替好兄弟上了战场,从此便没有活着回来。

四周混沌了一下,亚莱又成了梦剧场的旁观者。

孩童长大了一些,很健康,从他身上的服饰可以看得出那对夫夫虽然生活不易但是待他是极好的。

不知哪里采来的野花被细心地摆放在坟墓前,孩童最后搂着刻着宗父名字的墓碑嘤嘤哭泣了起来,可是他并不知道自己宗父的遗体最终并没有从战场魂归故里,这里不过是一个念想的衣冠冢罢了。

许是他偷偷跑出来的,不一会儿,一个满头大汗的少年焦急地寻了过来,从现在的年岁就能看得出是一个稳重带着憨厚的兽人。

夕阳晚景,少年笑呵呵背着小不点儿不断安慰着,慢慢地走在通往家的小路上。

孩童趴在兽人大哥哥不算宽阔的背上,告状说着家里兽人小哥哥又欺负人啦,说着说着不忘悼念一下不久前不幸夭折的非兽人小弟弟,情绪很低落。

少年为逗弟弟开心,变成鹰型小心地背着弟弟在空中盘旋了几圈儿,可是又怕被大人看见挨骂,很快又落回了地上,两兄弟咯咯笑了起来。

然而在多年后的某一天,绝望的红发青年在心爱的小哥哥与人订婚的当日把锋利的刀刃逼在了左腕上。

很疼,却笑了,但是很苦涩。

鲜血不断的涌出,弥留之际却听见有人唤着自己的名字,大哥哥,原来还有人关心着我,但是,对不起……

“亚莱,亚莱!”卡洛克大急,怎么睡着睡着就哭成这样?

亚莱睁眼,恍惚着,还未来得及下落的泪珠滑过脸颊。

“做恶梦了?”卡洛克温柔地把人搂在怀里,摩挲着还在因刚才啜泣而发抖的背部。

亚莱渐渐冷静下来,也清醒过来,眉头却向一起凑了凑,生硬地质问道:“阁下,您为什么‘又’睡在了我的床上?”一个“又”字诉尽近日被百般­骚­扰的万千不满。

拇指轻轻拭去他脸上的泪痕,卡洛克毫不心虚道:“别忘了,我们订婚了。”

亚莱皱眉:“那又怎样?越是位高权重越要严于律己。”

卡洛克被噎住,转瞬正­色­道:“我保证只是睡在你身边。”

亚莱才不信,眯眼道:“您全身上下每一个部位都保证没有任何下流的想法?”

卡洛克当然没办法保证,“兽型睡在地板上。”

亚莱知道这是大贵族的底线,转身帮人铺上厚厚的褥子。

但是蜡烛刚一灭,卡洛克就恢复了人型,“睡了?”凉凉深夜显得声音冰冷,却也掩不住背后的浓浓关心。

亚莱睁眼看着模糊不清的天花板,清醒道:“没。”梦中哭醒不是一次两次了,刚才被大贵族看了去倒也谈不上丢脸,不过没想到这次的梦竟然这么清晰,不,应该说是前身无法忘却的记忆更合适。

卡洛克翻了两□,最终还是摸上了床。

亚莱也没反抗,似乎天气渐冷了身边有个热乎的人挺好的,找个舒服的角度蹭了蹭。

“卡洛克,其实我觉得你的症状和儿童恋物癖差不多,当年因为战争你小小年纪被迫与双亲长期分开,所以安格斯是你适应生活的情感支持,后来安格斯不在了,你就把雷曼抢到身边,再后来把孩子暂时还了回去,现在轮到我当你的安慰物或者说情感拐杖吧?”

以上只是亚莱的内心独白,他是绝对不敢当着卡洛克的面儿说出来的,因为那和让铁骨铮铮的冷面兽人承认自己有脆弱的一面儿是一个意思,要面子的卡洛克听见后非得咬死他不可。

无所知的卡洛克嗅着亚莱身上的香气也渐渐入了梦乡,真希望时间直接过渡到正式结婚的那一刻。

天亮后,怀里人还睡得香,他瞄了一眼自己的身下,叹了一口气,只好起身进浴室冲凉水澡。

亚莱慢慢睁开眼睛,也叹了一口气,清晨正常现象可以理解,大贵族倒是不逼迫自己马上结婚了,两人之间的亲密也适可而止,摸摸亲亲也没啥,不过被那么硬邦邦的顶着,真是有点儿不好意。

到了办公室,卡洛克从抽屉中把隐秘收好的小日历拿了出来,提笔在当天的日期上狠狠划下一道,接着又数了一遍还差几天到结婚的日子。

一系列熟练动作完成,脸上立马冰霜冻死人,他没想到自己也有做出这种幼稚行为的一天,随即雕塑造型感十足地立在窗边审视着楼下训练中的兽人士兵,其实内心还在自我嫌弃着。

士兵们感受到压迫的视线,不约而同紧张了几分,将军大人最近越加严肃了。

卡洛克:亚莱现在在家里­干­什么呢?

神庙的圣钟千里传音,真切也飘渺,空气中荡着神圣的风情。

亚莱仔细听了一下,大概是通知居民明天要变天的节奏。

耳濡目染,他知道以前那些神乎其神的大祭司都是十足的宗教代言人,说是控制人心的封建迷信也不为过,而从亚伯拉罕大祭司开始才增有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有据可依的科学气质。

特别是现任的陶德大祭司,身为兽人不说,还有一副人神共喜的好相貌,很是得人心,不过不能经常外出祭司府啊,也对,就像那些武林泰斗似的和尚道士还有事儿没事儿随便到江湖上瞎转悠,多失身份啊,一出场必须是武林盛会之类的大事件,而且出场风格必须是气势强大、一鸣惊人、镇得住场面的高等级!

亚莱回神在花园里刚看了一会儿书,仆人便送来非兽人最高艺术学府的正式信函,封皮上还写着加急字样。

西斯说要退学,毕竟他只是个成绩突出但是名声复杂的新生,学校客气地挽留一下也就放人了。

但是学校领导小组例会分析了,亚莱同学明显与西斯同学是不同的,也就是出道晚点儿所以资历尚浅,但是日后绝对是成为“大家”级别的人物。

这要是过两年人家真成名了,履历上却写着非兽人最高艺术学府退学生,到时候掉价儿的可是学校。

于是学校众位领导一致通过,亚莱同学只要每学期按时上交两幅作品,两年后就可以拿到毕业证书。

亚莱想了想,合适,但是他也有个条件,自己的作品可以每学期增加两幅,但是到时候连西斯的毕业证书也一起发了。

学校众位领导继续开会,考虑到西斯同学今时今日的身份地位,最后也同意了,不过前提是双方对此都不能对外声张。

亚莱高兴之下赶紧给西斯写信,其实说到底他还是舍不得这个不错的朋友突然离开,不过也知道人家从小坎坷,遇上能开始新生活的伴侣是多么的不容易,祝福啊,祝福!

西斯收到亚莱的信真是感慨万分,遇上这样的朋友要珍惜要爱护,于是更加不遗余力地为朋友的婚前贞­操­多加­操­心,写信啊,写信。

又过了两天,卡洛克抓紧时间忙完公事,中午刚过就从办公室往回赶,一到家,仆人报亚莱先生还在午睡。

卡洛克洗漱了一下,想跟着人在一张床上眯会儿,所以自然瞥见了床头柜上半开的信件,犹豫都没犹豫便直接拿起来看,一看完信上的内容,立即咬牙切齿地致信给亨利直截了当质疑其某方面能力,否则新婚伴侣绝对不会还有闲工夫给别人捣乱。

之后,西斯无意中看到卡洛克写给亨利的信也气愤不已,这无耻兽人惦记自己的朋友不说,还敢怀疑他伴侣的床上功夫,更加不吝辞藻地口诛笔伐。

于是,亚莱发现西斯突然不和他通信了,不过也理解,新婚嘛!

其实他根本不知道西斯是被新婚伴侣更加深层次地好好疼爱了,别说写信,这几天几乎一睁开眼睛就痛并快乐着。

陶德看完亨利让人发回的信件,眼神涣散地坐在椅子上发呆,他从小就有个愿望,希望所有的亲人都能住在一起快快乐乐地生活每一天,至少不是像现在这样即使和新婚伴侣甜蜜地度着蜜月还得一边执行着任务。

他也觉得自己幼稚,可是每当听说又有兄弟出远门,他却只能在后方无奈地担心着,没办法,都是职责所在,也许是因为自己并不是和他们朝夕相处一起长大的所以才万分牵挂吧。

陶德知道自己是寂寞的,可是不知道今生是否有人能让自己不再寂寞。

52

树上的叶子又变­色­了几分,社交季节也正式开始了,空气中不可避免地染上了热闹的味道,不过亚莱向来喜欢安静,所以对此也没有什么大感觉。

同时各个学校的新学期也开始了,亚莱还是不放心雷曼,因为小孩儿跳了级,幅度还挺大,直接从幼儿园进了小学,而且一入学就是个军训似的合宿,他真想不出就那么一堆小豆丁儿能集训个什么?

不过也好,雷帕德长老好像病得挺厉害的,伊登堡都禁止探访了,估计等雷曼正式开学后就能搬过来和自己生活一段时间吧。

想着想着他又想到卡洛克,心里很觉得有些过意不去,因为他知道卡洛克完全把心敞开给了自己,可是自己还是无法同等做到,至少重生那回事儿他是绝对不想说出来的,不过睡一起就睡一起吧,不也没多做什么吗,虽然每天早上他也开始有那么点儿焕发­精­神了,但是对方都能忍,他也就顺其自然地跟着淡定。

亚莱忽然觉得自己现在的生活有那么一种怡然自得的味道,手中的画笔在画板上随意地涂抹了两下便停了下来,抬头让灿烂的阳光照在自己的脸上,暖融融的笼罩下他突然想起一件事来。

城主竟然想收回他不久前在勒斯堡帮卡洛克得来的亚伯拉罕大祭司的自画像,所以东西送走前得抓紧时间再多瞅两眼学术­性­地好好研究一下。

卡洛克下午回家后第一件事就是寻人,仆人回报家主,亚莱先生早早便去了收藏室一直就没有出来过。

亚莱已经知道这个庄园其实是亚伯拉罕大祭司生前的别居,如今被送给了自己,他更加感激,因为能在伟人曾经停留过的地方居住是多么幸运的事啊。

其实人家巴里特会长当初向伊登堡家主提议的时候是这么想的,亚莱日后绝对能成气候,到时候这个庄园住过两个不同凡响的人物,就是卖门票让人参观也能赚翻了!

偌大的收藏室更像是一个展厅,里面全是亚伯拉罕大祭司生前珍惜的东西,当然也包括各种绘画作品,其实这些只是一小部分,那些真正有纪念意义的收藏全部被小心地陈列在城主的秘密宫殿里。

亚莱站在大祭司的自画像前凝视许久,眼前的画面是立体感很强的油画质地,上面的人物黑发黑瞳所以对于他来说非常有亲切感,睿智的气质,温和的微笑,身后的背景简单大气。

看了许久,亚莱莫名觉得只有画中的这个人才能与城主并肩,是啊,相伴一生难道就必须以婚姻来证明吗?

人生最困难的事情就是认识自己,而这副自画像充分显示了大祭司对自己的了解,记叙了作画时的人生状态,表达的是一种幸福感。

卡洛克见他看得出神,所以只是默默走了过来,亚莱的专注的神情能让他跟着静下心来。

看着来到自己身边的人,亚莱平静地猜测道:“这是收养你们几个孩子不久之后画的吧?”

卡洛克抬头看着亚父,笑着点了一下头。

亚莱从来没见过卡洛克如此放开胸怀的笑意,不觉有些吃惊,于是问道:“你既然想念,为什么不把画像留下来?”

卡洛克依旧看着画像,语气中掺杂了不明显的感慨,“因为有人比我更加想念。”

城主大人吧?亚莱猜想,不过他知趣儿地没有继续问下去,往下走了两步去看六个兄弟小时候的合影,刚看两眼不禁笑了出来。

估计上面的小巴里特当时还掉着头发,大祭司写实之下也没帮他掩饰,后来小孩儿长大了自己拿笔往上描了描,不过一不小心把自己描成了搞笑的棕­色­爆炸头。

卡洛克看清他笑什么,嘴角跟着微动,其实巴里特后来也后悔来着,看一次嘀咕一次还不如秃头呢。

亚莱看着小时候的卡洛克,觉得“三岁看到老”这句话说得没错,那么大一点儿的孩子就能给人一种强势的感觉。

亚伯拉罕大祭司很好地捕捉到几个孩子各自的特点清晰落于画面上。

但是,“这是现任的祭司大人?”他不可置信地看着画面上除了­色­彩斑斓的衣服就再无特点可言的小孩儿,和现在秒杀众生的出众外表简直判若两个人,等等,可能正是因为大祭司小时候知道自己长得太路人,所以总喜欢用鲜艳的­色­彩吸引别人的注意力?

卡洛克马上肯定道:“就是他。”亚莱看到其本质正好,省得和那些不明真相的非兽人一样对那个彩虹男抱着不切实际的幻想。

亚莱点头,“女大十八变”在祭司大人身上体现得真彻底,不愧是传言中能与神沟通。

卡洛克带着回忆的感情道:“亚父临终之际让我们不要哭,他说人总是要死的,所以应该在亲人没有眼泪的温暖中潇洒离去。”

亚莱贴体地拉住卡洛克的手,准备好做一个知心的听众。

卡洛克回握异常温暖的手,笑道:“所以我们再伤心也都听话地忍着,可是陶德的眼泪却至始至终就没断过,他对亚父的感情比我们要深得多,在我的记忆中陶德就哭过那么一次,而且之后就是笑也不再发自内心了,别看他现在一副妖孽浪荡的样子,其实亚父离去留在他心里的伤从来就没有愈合过……”

祭司府,大祭司小憩刚醒先打个大喷嚏,别说,长得好看,就算打喷嚏也有那么点儿羞花闭月的味道。

仆人听见房里有响动才敢规矩地敲门请入。

“大人,刚才鹰长老派人过来请示接见的时间和地点。”

陶德吃惊了一下,没想到真成功了。

他的疾病其实是生命力欠缺所产生的虚弱,最有效的治疗方法便是由鹰族兽人特有的接近天空的生命力进行补充,但是毕竟兽型不同所以也有一定的危险­性­,最佳的人选当然是有专业医疗水平的兽人医生。

艾伦之巅的鹰族现在说是归顺,表面上不会反对自己的族人响应主城的号召到陆地上居住,但是暗里却实行人才限制制度,也就是说能被允许出族的一般是相对平凡无奇的人,至于亚莱,只能说是鹰族难免的失误。

所以,生命力旺盛且医术高超的兽人医生绝对是不可或缺的人才,鹰族当然不会放人。

仆人见祭司大人迟迟没有下达命令,掂量着语气小心出声提醒了一下。

陶德眯了眯眼睛道:“晚餐后直接把人带到这里吧。”

仆人领命下去,陶德却陷入沉思。

之前在陆地上寻不到合适的人选,卡洛克他们想强行向鹰族要人,城主也是默许的意思,但是鹰族刚归顺不久,太过强硬的态度并不是好方法,于是只能作罢。

但是因为城主现在掌握着之前勒斯堡与鹰族某些势力勾结的证据,所以鹰族现在不得不有所表示,而且幸好鹰长老这几年不辞辛苦几次亲自去艾伦之巅进行交涉做好铺垫。

不过,无论是陆地上的无翼兽族,还是艾伦之巅上的鹰族,民众的思想不是一时半会儿可以改观的,所以在陆地上定居的鹰族人目前的地位有些尴尬,不知鹰长老此去又受到多少明里暗里的冷遇,真是应该好好感谢一下老人家。

仆人又来报,城主马上到。

陶德笑了笑,城主是真心把他和卡洛克他们当做自己的孩子,自己和心上人的孩子,人人都知道城主向来关照几大家族,但是并不是所有人都清楚城主只有对伊登堡是发自内心的爱。

比尔大管家先下车替主人打开了马车的车门。

陶德恭敬地迎了上去。

三人边走边亲切地说着话。

陶德逗笑道:“还是有管家好,比尔爷爷,亨利什么时候回来啊?”

比尔笑答:“等有小亨利的时候吧。”

老城主也忍不住想象了一下,亨利的孩子可能生出来就是一个标准的严谨小绅士,也笑道:“卡洛克他们最近没来看你?”

等送茶的仆人下去了,陶德才撒娇道:“他们都是小没良心儿,还是城主最疼我。”

老城主无奈摇摇头“你啊。”鼻翼两侧的法令纹因为慈爱的笑意又深了几分,“一会儿一起见见这位新医生。”

陶德心里温暖,老城主其实是不放心,毕竟这位新医生的出身与之前的那些是大不同的,所以有帮自己把关的意思。

比尔请示道:“需要我为两位大人摆棋盘吗?”

陶德一撩铂金碎发,“好,城主大人啊,请。”胜利在望地贵公子式笑眯眯。

接待处,

看起来有些憨厚的兽人紧张等待,不时地拿出怀表看看,好不容易争取到这个机会,希望能寻着让自己担心已久的弟弟。

鹰长老拍拍正坐年轻人的肩膀,让人放松道:“孩子,不必担心。”

泰伦斯更加紧张,听说祭司大人的脾气好像不大好。

53

刚入秋的庄园风景很不错,要是按照巴里特会长的话来说,这里就是个谈情说爱的好地方。

漫山遍野的蓝紫­色­花朵,房屋建筑却是纯洁的白,给人整体的感觉好不雅致宜人,很容易看出来卡洛克阁下为了给准伴侣营造这样一个美美的氛围之前可没少费工夫。

亚莱已经彻底喜欢上了这个地方,心里不住称赞原主人亚伯拉罕大祭司选址建房的眼光好,就算他不懂风水也知道依山傍水是一件顶好的事情。

伦恩大公的新婚伴侣法兰先生也成了这里的常客。

对此伦恩大公很支持,于公于私伊登堡是值得学习的家族,有这样一层关系也方便他和一向不好交际的卡洛克公爵多交流。

卡洛克很满意这种状态,亚莱每天都会老老实实在家等着他回来。

来做客的巴里特有些看不下去了,一边往自己嘴里扔果子,一边和卡洛克叨咕:“这庄园再漂亮也不过这么大的地方,你倒是领人到处走走啊,可别圈坏了。”

卡洛克连眼皮都没抬一下:“我乐意。”

巴里特挠挠棕­色­乱发,“你也不问问亚莱的意思。”

卡洛克直接道:“他听我的。”

巴里特冲不远处作画的亚莱喊道:“亚莱,过一阵儿就是角斗节,你去不去?”

亚莱拿着画笔闲适地走过来,没有回答巴里特的问题却先看向了卡洛克,意思是在询问自己能不能去。

巴里特大睁双眼,担心加惊奇道:“你是不是被这花香熏迷糊了,怎么现在这么……”他想说“没主见”,话到嘴边儿觉得不合适,改口道:“怎么这么听话?”还不如说“没主见”。

亚莱道:“我要尊重卡洛克的社会地位,所以应该注意自己的一言一行不能给他惹麻烦。”这是经验之谈,勒斯堡一夜之间换主听上去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背后又有多少风起云涌啊,既然自己现在选择了卡洛克,也就是选择了卡洛克的生活,也许帮不上大忙,但是自己的言行绝对不能扯后腿儿。

噗通,听到如此缺少原则的顺从话语,法兰优雅地从树上掉了下来。

其实他要是藏躲一小会儿兴许别人不会发现,不过他一来就偷窥狂似的围着亚莱乱转那还不暴露无遗,不过时间久了,主人家也就不­干­涉这位行为爱好特别的客人。

亚莱上前扶他,直白问道:“是不是职业病一时改不了,不习惯光明正大地见人?”

这话说的很容易让人想歪了。

法兰弹了弹身上的叶子,瞪眼道:“你真会说话。”其实他现在已经明白本质上和自己才是一样人的西斯为什么喜欢亚莱,因为呆在这样的人身边是一种自在。

不一会儿,下人来报伦恩大公到,不用问,是来接法兰的,顺便能和卡洛克公爵商量一些公事。

巴里特起身道:“你们聊着,我也掺和不上,亚莱,帮我弄一束这种紫啦吧唧的花儿,我去陶德那里一趟。”

亚莱的艺术领域学习暂时还没涉及到Сhā花儿之类的。

不过在巴里特心里,凡是和美搭边儿的亚莱肯定都会两手儿。

亚莱挠挠鼻子,直接上手揪。

“真是摧残。”法兰看不下去了,只好主动帮忙。

亚莱笑道:“原来你还有这么多优点。”

法兰生气,好像自己以前只有缺点似的,抓起一把叶子狠劲儿往亚莱身上丢。

亚莱被砸中,晃晃脑袋,耀眼的红发直闪人心,上拳头开心反击。

卡洛克和伦恩美了,心上人像两只漂亮的小动物似的互相嬉闹,这把人心撩拨地。

巴里特看着四人无语,拎着花束大步走了,成双成对的人­精­神都不太正常。

亚莱是好久没活动过筋骨,兴致一起真就动起手来。

和西斯的敏捷不同,法兰偏向于灵活,不过两人不愧是一个老师的学生,套路还是差不多的。

法兰不爽,亚莱有些根基,但是套路气人,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怎么看怎么像和自己开玩笑,于是空隙间叫停,狠狠把外套往地上一摔,轻装上阵穿着紧身背心要认真教训人了。

亚莱见状突然捂着肚子笑。

法兰疑惑,“你笑什么?”

亚莱舒服地坐在柔软的草地上,讲道:“有人养了一只鹦鹉,非常厉害,凡是和它关在一起的鸟都被它打死了。一天,主人弄来一只鹰和它搁在了一块儿,等出门回来后发现笼子外面挂着鹦鹉的毛,于是窃笑:‘这回不得瑟了吧?’可是再仔细一看,竟然是鹰死了。此刻,秃毛的鹦鹉叉腰说道,‘不光膀子还真打不过它!’”

在这个世界中,鹦鹉这种东西还是有的,虽然个头要大些,面相更凶狠些,而且羽毛一般是蓝­色­的。

此时只能说亚莱真能瞎联想。

法兰原本还在叉腰的手摸摸自己深蓝­色­的头发,又低头看看自己上身穿着同­色­系的背心,而且还光着两只胳膊,脸­色­铁青看着亚莱吼道:“我跟你拼了,笑我是一只笨鸟!”

两个兽人赶紧把自己的非兽人分开各回各家,不过伦恩临走之前略微说了一些关于祭司府新医生的信息。

这件事卡洛克是知道,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陶德到现在还没有主动和他联系,难道来人真的一点儿问题都没有所以是完全放心的意思?

祭司府里,陶德没滋没味儿地喝着茶,忽然觉着无趣,就把茶杯没什么耐心地往碟子中一扔,里面的茶水跟着洒出来一些,溅到桌面上挺丑的,他郁闷之下也没有了闲情逸致继续喝下去。

“大人,今日看诊的时间到了。”

陶德出声让人进来,心里再次感慨,鹰族兽人的相貌多是刚毅,自己的这位新医生却是清新醇厚的,身材高高壮壮不说,脸上黑­色­的框镜还有点儿土气,一看就知道小时候绝对是个书呆子。

“祭司府的规矩都记下了?”

泰伦斯打开医疗箱,恭敬回答:“是的,请大人放心。”

陶德扫了一眼里面的工具,明显是被主人­精­心养护的,­干­净、整齐、一丝不苟。

泰伦斯拿出听诊器,先把听头在手中捂暖才探进祭司大人的胸口,因为专心脸上的表情凝重异常。

陶德突然有点儿想笑,接连几天了,这位医生每次听诊都如临大敌似的,自己又不是一碰就坏的易碎品。

泰伦斯极其认真道,“大人,您今天的状态很好。”

见他如释重负的表情,陶德越发想笑了,“以前有没有人说过你有点儿傻认真?”

泰伦斯脸上一红,“没,没有。”

陶德问道:“放弃艾伦之巅大好的前程并且远离家人来这里当家庭医生,你就一点儿没有后悔的意思?”他当然知道泰伦斯面对自己这个大祭司不敢说“后悔”两个字,不过是好奇这样的人回答这样的问题是不是也会向其他人一样带着无尽的恭维和虚假。

泰伦斯果断道:“不后悔。”

陶德不满意,这就回答完了?起码加上一句“为祭司大人服务是至高无上的荣耀”之类的更加顺耳好不好!

泰伦斯只是继续闷头认真工作。

陶德想了一会儿又问道:“你之前说的,真的只是想远远看亚莱一眼?”

泰伦斯眼中立即出现激动的光,“请您成全。”单膝跪地行兽人大礼。

陶德看了好一会儿才让人起来,因为他觉得泰伦斯下跪的姿势比别的兽人诚实多了,嗯,挺有意思。

不一会儿,巴里特会长拜访,泰伦斯收好东西退下。

陶德沉醉地嗅着清新的花香,张扬语气道:“紫­色­,很符合我的超凡气质。”

巴里特撇嘴:“你倒是说说哪个颜­色­不符合你的气质?”丫的,比本大爷我还自恋。

陶德惊呼,“是哦?真没想到任何漂亮的颜­色­都适合我!”

巴里特翻白眼儿,“有事儿快说,忙着呢。”

陶德平静道:“神庙水之礼堂需要翻修,城主说这次要广纳贤才,所以要公开招聘设计师。”

巴里特马上变笑脸道:“伊登堡商会竭诚为祭司大人服务。”

陶德嘱咐道:“好好准备参选的设计图。”

巴里特哪儿还着忙走,极近讨好希望陶德能多透露些信息,神庙水之礼堂翻修那可是大工程,主要是角斗节快开始了,之前有祈神仪式,之后有酬神仪式,整个活动几乎持续大半个月,每天都有全国各地的人赶来中心主城参加活动,所以来神庙敬神是必不可少的环节,如此宣传机会可以赚取很大声誉,伊登堡商会就算往里倒搭钱也值。

陶德其实心里在犹豫,要不要把泰伦斯和亚莱的关系和巴里特先说一说,后来一合计不行,巴里特从小到大没有一件事儿瞒得住卡洛克,于是敷衍了两句就把人送走了。

巴里特坐进马车里还奇怪呢,彩虹男今天怎么这么正经起来?不放心,回去和卡洛克打声招呼!

54

亚莱得知自己也有参与设计神庙水之礼堂的机会,顿时就兴奋了,虽然他也知道那么大的项目是不可能完全由一个设计师来担当的,何况他还是没有什么相关经验的新手,但是只要能被选入伊登堡为此专门成立的设计团队就是再幸运不过的事情,他觉得,哪怕最终的设计图纸上有那么几笔自己的创意也称得上相当自豪的经验。

于是他向卡洛克提出想和伊登堡的其他备选设计师一起去现在已经禁止游人参观的神庙水之礼堂实地考察一下。

卡洛克也知道亚莱总呆在家里不好,点头同意让巴里特看着安排,等亚莱先离开,继续问道:“你见过陶德的新医生了?”

巴里特晃了晃大脑袋,“没,这不是着急回来给亚莱送信儿吗?不过我瞅着陶德­精­神不错。”

卡洛克摸了摸下巴,“关于这位新医生,伦恩也不是特别了解。”

巴里特道:“不是有那什么艾伦之巅的居民到陆地定居的身份保护条例吗,何况还是服务于大祭司的医生,神秘点儿也正常,行啊,城主和比尔爷爷也见过了,兴许那人是因为以前在战场上和我们有过节,所以陶德为免尴尬才没和我们说吧。”

卡洛克还是觉着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往日里,如果医生好,陶德会忍不住向人炫耀,然后等看腻了就把人辞掉,如果医生不好,陶德会大张旗鼓抱怨,然后自己不露面地把人辞掉,如果医生不好不坏,陶德会不冷不热地配合,然后随便一个借口也会把人辞掉,可是现在不声不响的情况实在太反常,也许真应该亲自去看看。

又过了几天,巴里特还是被未雨绸缪的大祭司请入了祭司府。

把事情经过简单说了一遍,陶德贵公子似的愁容看得人心焦,“事情经过就是这个样子的。”

泰伦斯站在一旁十分过意不去,所以道:“提出这样过分的要求我很抱歉,我只要知道他现在身体好过得好就行,还请两位大人帮帮忙。”

巴里特看得出眼前人的真心,但是仍有一事不解,“请问医生您是怎么知道亚莱的身份的?”

泰伦斯诚实道:“不久前,有人在鹰族打听一把小提琴,虽然不贵重,但那是亚莱宗父留下来的东西,后来就顺着琴的消息打听到了人的下落了,所以我就争取跟着鹰长老来到了这里,但是这些事情我没和任何外人说。”

哦,就是之前亚莱让自己找的那把琴,巴里特接着问道:“您的家人对此没有意见?”

泰伦斯愧疚,“他们非常支持我的决定,也后悔当初的行为,所以想让我趁这个机会尽量弥补。”

巴里特没再问什么,等人下去,看向陶德问道:“你怎么看?”

陶德轻笑一声,“这人想补偿亚莱是挺像真的,但是他的家人吗……”嘲讽地摇摇头,当初能做出那么过分的事情,现在就突然悔过变好了?既然想道歉,就算不能出艾伦之巅,怎么连给亚莱的亲笔慰问信都没有一封。

巴里特也是如此认为,泰伦斯看上去很有诚意,知道亚莱与伊登堡的关系,所以敢把当年的事情和他还有陶德一五一十的讲了出来。不过,这人来得时间实在是太巧了,“你呀,最好还是和卡洛克打声招呼,要是他因为其他的事发飙,起码还有亚莱能制止得了,要是他是因为亚莱的事发飙,那后果可真不堪设想。”

陶德三分怅然,三分犹豫,三分飘逸,一分无辜,“所以就拜托你了,亲爱的巴里特弟弟~”

巴里特恶寒,起身欲走,“你也小心着点儿。”

陶德笑眯眯挥手拜拜。

亚莱站在窗口有一会儿了,喝了一口茶,继续看着楼下棕熊在院子里走来走去,好像是在发愁?大概又是想说什么能让卡洛克生气的事情,自己还是躲远点儿为好。

果然,卡洛克被巴里特告知详情后脸­色­­阴­沉吓人,当初他对亚莱动心的时候让亨利查过亚莱的过往,“没想到事实比我了解的还有故事。”

巴里特道:“具体情况亚莱不说,别人也不会知道。”他心里却同情亚莱,所谓家丑不可外扬,泰伦斯总会对家里人维护几分,所以真实的状况可能更加让人气愤。

卡洛克冷笑道,“我也不希望亚莱回想起不开心的往事,不是说远远看着亚莱过得好就知足吗,那就让他远远看着吧。”

巴里特也同意这个决定,泰伦斯当年究竟扮演了什么角­色­也只有亚莱最有发言权,但是亚莱至今也绝口不提鹰族的任何人和事,想必也是不想与之再发生任何牵连的。

祭司府里,泰伦斯很紧张也很期待,终于可以见到亚莱了,脸上露出高兴。

陶德在不远处看着,皱眉,好一个心里不设防的笑容,真是许久没见过了。

泰伦斯很快又开始发愁,当时宗父和亚父说亚莱是自己决定离开的,他不信,因为亚莱向来听他的话,他临出门时明明嘱咐过亚莱还要休息,而且就算亚莱真想离开也绝对会和他告别,直到之后有一天不小心听到邻居的议论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亚莱现在一定是恨的。

估计现在想着愧疚呢,陶德想笑,挺大的人了,表情真好懂。

泰伦斯慢慢抬起头看天空,他不明白,亚莱哪里不好,为什么自己的家人都变了。

一只小鸟飞过,内急之下,一噗排泄物悠扬落在因为想心事没有警觉的眼镜上面。

“啊哈哈……”

祭司府众仆人心里发冷,祭司大人今天又不正常了,笑得如此吓人啊。

又一日,卡洛克刚到办公室,警卫员来报伦恩大公到。

卡洛克也不客气,静等着人主动发话。

伦恩慢条斯理地摘下手套,笑道:“看来,您对我还是不信任。”伊登堡最近加强了对艾伦之巅的“关注”,别人不知道,他可清清楚楚。

卡洛克道:“您的指控我无法承担。”

伦恩道:“或者说,您小看了勒斯堡的能力?”首席长老真就病得无法见人了?

卡洛克微微扬头,眼中带着高傲,“那么请您展示勒斯堡的实力,我拭目以待。”既然城主这样安排,就是认为某些事情还是交给伊登堡的人去办才放心,伦恩就是不服气也没有办法。

伦恩笑而不语,丝毫不输人的危险气势,“我想应该说是双方的信息交流才对,毕竟城主大人有令,勒斯堡和伊登堡日后共同负责帝国安全。”

两人是敌是友地又对峙了一阵,伦恩突然缓和语气道:“神庙水之礼堂因为翻修在即暂时封闭,听说亚莱先生择日有机会参观,不知我的伴侣可否有这个荣幸陪同前往。”法兰刚刚恢复正常人的生活还在适应中,所以几乎没有看得上的朋友,但是挺喜欢这个亚莱。

一个铜墙,一个铁壁,联合起来是坚固,对抗起来是旗鼓相当。

卡洛克也收敛锋芒,微微一笑,“我想亚莱听到这个消息也会很高兴。”他对伦恩和法兰这对同甘共苦的伴侣抱有一定的敬意,但也仅是敬意,因为如果他是伦恩绝对舍不得让亚莱像法兰以前似的涉险,别说是几年,一时半刻也不行。

伦恩走后,卡洛克给自己安排了假期,决定亲自陪亚莱散散心。

当日,法兰显然更感兴趣西斯当年到底是怎么从森严的神庙里把亚伯拉罕大祭司的自画像偷出去的,所以一会儿人就没影儿了。

法兰身手如何,众人心里有数,也就没有阻止,况且帝国警务部部长的伴侣也做不出监守自盗的行为,所以不用担心神庙为此丢什么东西。

巴里特负责同来的其他建筑设计师,亚莱当然待遇不同,是由卡洛克亲阁下自陪同。

帝国神庙的建筑群由西向东成带状分布,分别是风之高塔、火之祭台、土之祭司府,水之礼堂,无一不是晶白的硬岩嵌以玛瑙等绚丽夺目的宝石,日出月升,每一刻都展示着无与伦比的美,犹如人生的不同阶段闪耀着不同的光辉。

而只有水之礼堂以及其前身的环形广场是对外人开放的,每天都有无数的朝拜者前来祈求神的祝福,当然,如果能远远看上大祭司一眼那就更加幸福了。

走进水之礼堂,四周是海蓝­色­透明材质的壁墙,犹如置身水之立方,清凉,静心。

亚莱感受着周围如同中世纪大教堂般的空旷与神圣,脑海中的奇思妙想不断付诸在等待翻修的建筑上,眼睛里闪着奇异的光。

卡洛克看见他如此神情,有上去啃一口的冲动。

“哎呀,我就知道你们一定会来。”

亚莱回身一看,竟然是便装的祭司大人,果然人好看穿什么都好看,呀,还有城主大人?

他不自觉地往卡洛克身边靠了靠,也不知道此时适不适合行大礼。

老城主笑道:“不必客气,一起坐坐如何?”

亚莱激动,能和传说中战神一般存在的大人物如此近距离接触,真是太荣幸了!

卡洛克用眼神先给陶德打了一支刺骨的预防针:一会儿你敢瞎撩闲试试!

陶德不怀好意地笑了笑回视,不撩闲哪行?傻医生还等着自己这个主人帮忙呢!

55

阳光柔和的角落安静祥和,一排排古旧的长座椅诉说着平日的人来人往。

眼前,一个是一起长大的兄弟,一个是亲人般的长辈,所以卡洛克无所顾忌地搂着亚莱的肩膀。

眼前,一个是传达神之旨意的大祭司,一个是帝国擎天柱般存在的城主大人,亚莱被人搂着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是更加不想让大贵族不高兴,所以也就没有了扭捏。

于是两人大大方方的相处很是自然,任何一个角度都是融洽相知的唯美画面。

陶德先是笑了一下,才道:“亚莱啊,听闻鹰族人大多是无神论者,你本人相信神的存在吗?”

亚莱正在出神,自己喜爱的西斯如同彩­色­的琉璃,在画纸上千变万化的形象总是很美,却无法与天使的洁白羽翼相搭配,但是眼前的这位祭司大人却正好合适,不仅是因为优秀的外貌,更因为其周身散发的超然气质。

陶德见状也不尴尬,嘴角魅惑上扬,自信地任由眼前的非兽人打量自己,还不忘向黑脸的卡洛克飞眼儿挑衅。

手被大贵族捏痛,亚莱回过神来回答道:“在这个世界上,我更相信亚伯拉罕大祭司的思想,我们需要神的存在,因为在特殊时期里,那是一种升华到信仰的信任,能够促成大家的相互支持来共同应对不幸和灾难,一起追求幸福的未来。”

老城主笑道:“孩子,你的见解很特别,既然如此,你又怎样看待一个祭司的作用?”

亚莱没有局促,认真回答道:“祭司与凡人一样有喜怒哀乐和生老病死,他们默默善尽自己的责任,维持神的美名,将正确引导人民的思想化为不朽,守护着大家共有的信仰。”

老城主没想到亚莱如此年轻却有如此深刻的认识,“那么在你看来,一个伟大的祭司可以像凡人一样去爱吗?”

亚莱顿住,因为他反应过来老城主口中的祭司是谁,所以一时不知道怎样回答,不过脑海中突然回忆起一首歌的歌词,于是慢慢说道:“爱是来自灵魂来自生命的力量,爱一个人是忠于自己的信仰,一个伟大的祭司一定有自己的信仰,所以他会像一个凡人那样去爱,只不过爱得比凡人更伟大。”

老城主沉默了,周围的空气似乎也臣服般凝滞了下来,半响才有些自嘲地笑道:“老了,老了,到底不如年轻人思维活跃。”

听到这话,一部电影中的台词被亚莱心平气和地脱口而出:“您不会老,只会更成熟,您的头发不会白,只会变浅,您是不朽的,世世代代,您是万能的,征服一切,所有学院都会将您称作最好的统治者。”点头啊点头,“嗯,城主万岁!”

寂静了片刻,老城主大笑,第一次被人如此直白的赞美,对方竟然还陈述事实一般没有令人厌恶的讨好之­色­,起身道,“谢谢你的夸奖,罢了,你们年轻人聊着。”

比尔大管家从一旁走来,含笑看了这个有趣的非兽人后辈一眼,跟着城主大人离开。

陶德的嘴张得有­鸡­蛋大,他真是无法用语言形容此刻的心情,只好双手冲亚莱竖着大拇哥,你强!

清风吹过,陶德铂金­色­的碎发在透窗洒落的阳光下闪着光,亚莱不知不觉又看呆。

陶德眼中的电力不减,顶着卡洛克的杀人目光,勾人道:“没想到你比我这个大祭司还会帮人答疑解惑,现在,我也想把你抢为自己的伴侣了。”

亚莱眨眼,直言解释道:“抢也没用,我只喜欢卡洛克的。”

卡洛克本来往下耷拉的的嘴角瞬间上翘。

陶德故意道:“亚莱啊,你刚刚如此专注地看着我,现在却说出如此绝情的话,听上去言不由衷哦?”

亚莱伸手指向不远处道:“我刚才看那个水瓶儿也是这么看的,所以没有夹带任何私人情感,是很正统地对美的艺术­性­欣赏,请您不要误解,不过还是我失礼了,不应该这样看一个大活人的,真是抱歉。”

陶德气啊,自己竟然和一个破瓶子是一个等级,不过被人称“美”心里还是受用地,自我肯定道:“本祭司的确完美无瑕。”

亚莱点点头承认,不过又摇摇头,“就是发型差了点儿。”

陶德几欲吐血,脸上完美的笑容裂开缝隙,“卡洛克就好看?他哪里都比不上我!”

亚莱护短儿,反驳道:“在我眼里,您哪里都比不上卡洛克,因为我们有感情在,所以我会觉得他无一处不美。”

陶德绝倒,头回遇到这么不给自己面子还能把自己噎得一句话说不出来的,于是狠狠白了运气这么好的卡洛克一眼。

巴里特已经偷听许久,此时忍不住笑着现身,“哎呀,彩虹男也有遇到­阴­天的时候。”

陶德俊美的脸顿时吃瘪相,不过哪有这么容易就消沉,“亚莱啊,您倒是说说我适合什么发型?”

亚莱看向卡洛克,卡洛克笑着示意他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最好越气人越好。

亚莱郑重道:“祭司大人,那我就失礼了。”他也知道有些大人物可不是随便让人往纸上画的,不然城主祭司的画像岂不满天飞,所以先客气了一下,然后在随身的笔记本上认真地描绘起来。

复古的绅士,华丽的背头,铂金的­色­泽,闪耀着成熟稳重。

陶德眼睛放光,招呼仆人把设计图给自己的形象顾问送过去,自己果然任何形象都驾驭得了!

巴里特羡慕啊,“亚莱,也给我看看。”挠挠棕­色­乱发。

亚莱笑道:“您是独一无二的凌乱美。”再好的发型也会被巴里特习惯­性­的小动作弄乱,还不如现在自然些。

巴里特自恋地嘿嘿笑。

卡洛克上嘴亲了怀里人一口,自己的亚莱就是厉害,这么一会儿把每个人都哄得开开心心的。

陶德见时机成熟,于是问道:“亚莱啊,你来陆地上定居也有一段时间了,就不想念故乡?”

卡洛克瞪向陶德。

巴里特赶紧不着痕迹地朝四周瞅瞅,肯定是陶德让那位医生在旁边偷听呢。

亚莱不知道陶德为什么会突然问他这个问题,总不能回答说自己是重生的,所以和鹰族压根儿没什么联系,只好道:“不想,因为我以后只是亚莱?达?芬奇。”

陶德继续问道:“也不想念任何人?”

亚莱这回可果断不下来,没做他想就事论事道:“倒是有那么一个兄长一样的人梦见过几回,他可以说是百年不遇的善良人,希望身边的每一个人都过得好,但是现实很残酷,所以我不想他为难,更不想成为他的负担,最后只好不告而别了,不过他那人真才实学又实在,所以应该过得不错,根本不用我­操­心。”

说完,他习惯­性­地等着大贵族吃醋欺负人。

可是,卡洛克并没有生气,只是平静地说道:“该回去了。”原来真的只是把人当做兄长啊……

亚莱却更加担心,难道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不过总不能和祭司大人说谎吧?人家可以打小报告的主儿可是神明。

等人都走后,陶德见立柱后面的人竟然没现身,只好亲自走过去。

泰伦斯看见祭司大人,赶紧摘下眼镜用袖子胡乱抹抹脸上的水渍,嘴上说着失礼抱歉以及感激谢谢。

又笨又傻的行为,但是陶德却嘲笑不出口,“满意了?”

泰伦斯咧嘴笑了一下,“亚莱现在活得自在,身边有真心待他的人,比以前好。”

陶德心情有些复杂地往回走,很难相信真有心地这么好的人。

泰伦斯跟上,有些愧疚道:“我以前真是孤陋寡闻,听了刚才一番话才知道身为大祭司是多么的不容易,之前有什么冒犯之处还请您原谅。”

陶德还以为他说这话只是为了给接下来又想提出什么要求而做铺垫,可是半天没听见人吱声,“话说完了?”

泰伦斯楞了一下,“啊,说完了。”

陶德笑着摇头,这人跟个笨拙的孩子似的,“我累了。”

泰伦斯很担心。

陶德的意思是说让人可以退下了,谁知道对方竟然在自己面前弯下腰来,难道是要背自己回去?

泰伦斯见人没上来,反应过来,脸上红透,这可是祭司大人,自己刚才想什么呢,真是太蠢了!

陶德忍笑,“咳咳,你不过是个医生。”又不是苦力。

泰伦斯误以为祭司大人在怀疑他的能力,他这两天已经听说了,祭司大人经常辞退家庭医生,所以他生怕丢了现在的工作,赶紧拍拍胸脯道:“我有相关证书,管家的,厨师的,……”

陶德听他一口气说了好几个,当然有些不可置信。

泰伦斯坦白道:“我之前听说鹰长老只能带一个人来这儿,我怕竞争不过别人,所以抓紧时间多学了些东西。”

陶德有些佩服了,期间的时间可不算长,这人也真是厉害,不过脸上依旧是怀疑的表情,“那晚上你下厨吧。”

泰伦斯如蒙大赦,脸上却紧绷绷,欠身施礼向厨房走去,得找人先请教一下大人的口味。

回到府中,陶德从身边的花瓶中夹出一支鲜艳的花朵,然后笑着把花瓣儿一个一个揪下来。

呵呵,心地好的老实人不欺负两下不就浪费啦!

56

“大人,泰伦斯医生已经在厨房了。”

陶德把手中光秃秃的花杆儿往地上一扔,医生下厨听起来就有意思,等了这么半天,是时候去看看热闹了,那么壮的人也不知道能不能把围裙穿成手术袍的效果,也许看起来更像屠夫?

宽敞整洁的厨房里,泰伦斯是挽着袖子系着围裙,但是整体形象居家异常,而且高大的身材看上去与周围的厨房用具和瓜果蔬菜­肉­蛋­奶­什么的根本没有不搭调的地方。

其余仆人规矩站在一旁,祭司大人下令不许Сhā手,他们当然不敢违抗,所以现在的职责只是为食物的安全卫生把关。

泰伦斯算不得熟练,但是一看就是有经验,因为经过他手上的食物和用具没有任何搭配差错。

仆人见祭司大人进来了,赶紧在空气流通光线好的地方摆上舒适的椅子。

陶德摆摆手,觉着离近站着看更有意思,再说让他老实地在一旁仅仅是坐着不得无聊死。

可是泰伦斯却放下手中的刀,严肃道:“厨房危险,还请您稍微离远些。”

陶德挑眉,这笨医生拿我当不懂事的小孩子?

泰伦斯很有原则,大人不退到安全位置,那他就不继续动手。

陶德一气,撸胳膊挽袖子也准备露一手。

身边仆人见状安静地退出去一部分,只剩下厨艺高的给两位打下手。

泰伦斯傻看了一会儿很惊讶,印象中只和鲜花白云那些美好事物才能联系上的祭司大人竟然也会做饭?

陶德笑道:“伊登堡出来的人没有养尊处优的废物,还是说你认为本祭司只不过是个好看的摆设?”

泰伦斯被说得脸红,心里在想,大人即使是凡人也比其他凡人高贵,说了声检讨低头开始工作,咚咚咚,案板上的排骨被­精­准切分。

陶德眼睛睁了睁,医生切­肉­骨还真是触目惊心,不要那么像手术台上分毫不敢差地切人好不好?哎呀,那匀称的大手倒是挺好看的。

不过泰伦斯接下来并没有做什么秘制的过程,反而现在就已经把食材放进锅里了,而且用的还是粗糙的大锅,然后就像陪护病人似的正坐在炉火边等待。

“这就是你的厨艺?真是够简单的。”陶德不无调笑道。

泰伦斯爽朗道:“食物太过­精­细对身体不好,听说您喜欢清淡的口味,这是我的家传秘方。”接茬也就开始讲起了过去的往事,“小时候家里拮据,有好东西先可着怀着弟弟的亚父吃,可惜当时环境不稳当,最小的弟弟因为身体太弱出生后不久就夭折了,亚莱伤心地哭还怕我们看见,反正他一伤心就跑到他宗父墓碑前哭,我每回都能找着他。”

陶德也有些兴致,于是继续听他东一句西一句的闲话家常。

过了一会儿,泰伦斯掀开锅盖看了看,见还需要炖煮一会儿就坐回来给祭司大人继续讲,“后来宗父的身体好了些,就带着我和我弟去打猎,我弟比我小几岁呢就能独自抓着一只兽,可是上缴完公家的部分,剩下的还是不够我们一家人吃,宗父亚父让给我们三个孩子,亚莱就让给我们两个小兽人,推来让去整碗汤也就凉了……”

­肉­汤煮好了,听完对方琐碎的念叨,陶德觉得看上去没什么稀奇的东西闻起来还不错,也没挪地方,直接在厨房开吃。

泰伦斯是在想,大人就算直接上手拿骨头开啃也一点儿没有粗鲁的感觉。

陶德舔舔油乎乎的嘴,道:“你也别客气了,忙活了这么半天,过来一起吃吧。”

泰伦斯真是万分荣幸,在围裙上又蹭了蹭手才敢拘谨地坐在桌子旁。

陶德一会儿就吃饱了,然后就看着泰伦斯吃饭,不愧是小时候受过穷,骨头舔得真­干­净啊,呦呵,好灵活的舌头……

等两人离开,副厨问主厨,“医生究竟添加了什么秘方?大人比平日吃得多了些。”

主厨拿起试汤勺在锅底剩料里不多不少地舀了一些,先用手把味道扇入鼻腔,皱眉,最后浅尝了一下,惊愣了。

厨房众人这个急啊,您老倒是说话啊!

主厨叹了口气,“盐。”

啊?只是盐?

主厨道:“让我回想起童年的滋味,是我们被美好的生活宠坏了。”

至此,泰伦斯医生又多了一项下厨的工作,虽然不是很经常,但是厨房里的人都很不服气,明明只是简单的用料和烹饪,他们就是做不出同样的味道,而且大人不愧是大人,竟然每回都能辨别出来。

陶德闲来无事又想起来这件事,觉着那一家人经历了太多艰苦,后来富贵当前很容易丧失自我,于是背信弃义对没有亲缘关系的亚莱做出了一些很不应该的事情。

而经历了不幸后的亚莱看上去平和温顺,其实像变了一个人一样的绝对清醒理智,到了陌生环境懂得寻求自保,所以才先接受的是伊登堡这个靠山,后来才和卡洛克发展到现在的关系。

但是,如果泰伦斯真的像本人表现出来的那样简单,还真是那个家庭中的异类,有时间的话值得好好深入观察一番。

……

晚上,亚莱点灯熬油还在画设计图,手边的纸张乱而有序。

躺在床上的卡洛克放下手中的文件,关心道:“别画了,晚上光线不好,小心累坏眼睛。”

亚莱道:“晚饭吃多了有点儿撑,用用大脑有利于消化。”

卡洛克也不明白亚莱怎么就那么喜欢做法异常简单的食物,其实亚莱自己也不太清楚怎么就那么喜欢味道清淡的东西。

“过来,我可以帮你揉肚子,一会儿就不难受了。”

亚莱才不停笔,“不要,灵感跑了又抓不回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吃我豆腐!

­阴­谋不得逞,卡洛克起身坐在他旁边,看了一眼问道:“我还以为你在画水之礼堂的设计图呢?”相当­精­致的服装,但是看起来很奇怪。

亚莱把图纸举起来给他看,“这叫‘朋克’,我觉着很适合法兰。”

柔和光线下的人异常好看,卡洛克根本没听亚莱刚才说了什么,突然道:“没有任何人能把你从我身边抢走。”

真是前言不搭后语,亚莱奇怪大贵族怎么说了这么一句,不过还是微笑回答道:“也没有人可以让我离开你。”

但是下一秒,他推开卡洛克凑过来想亲亲的嘴,不耐烦道:“我得把图画完。”

卡洛克郁闷,心里问候了勒斯堡一声。

勒斯堡,

法兰睡得好好的打个喷嚏,然后似乎想起了什么猛然从床上坐起身。

身旁的伦恩以为他不舒服,担心不已。

法兰眼睛铮亮道:“我想起来白天在神庙看见的那个医生打扮的眼镜儿是谁了。”

伦恩知道他的身体没什么问题才放心下来,皱眉道:“好好休息,明天再说。”

法兰是不说不痛快,被伦恩按躺下后依旧清醒异常,推推人,道:“你倒是听我说话啊,那人好像叫泰伦斯,鹰族医学院的高材生,不,应该说是天才,啊,对了,他弟弟更有名儿,传言为了搭上了上流社会贵族的非兽人把自己的青梅竹马给踹了,后来,神呀!”似乎想到了什么,惊讶地又弹坐了起来,“难道亚莱就是那个亚莱……”

话没说完,伦恩已经上嘴堵了,法兰以前为了他在鹰族活动多年,辛苦帮他收集了大量的情报之后才能建立了锐利的信息网,不然就算他扳倒亚父也无法那么快取得城主的真正信任。

法兰终于安静下来,脸­色­有些绯红地看着自己的伴侣。

伦恩慢慢道:“小的时候我怕禁闭室,只是因为禁闭室本身,后来我怕禁闭室,是因为那里太过安静没有能让我分心的东西可以让我不再想你和担心你,那种日子已经过去了,我不否认自己贪图权利,但是只要有能让我们平静地过一辈子的权利就足够了。”

回想起种种过往法兰心里也泛着酸楚,感动道:“我的主人,无论以后生活是好是坏我都会陪着你。我是想说那位兽人医生的背景不简单,特别是他弟弟获得爵位后几乎把家里的过往重新粉饰一新,很多事情连我都查不到,所以你要多加注意。”

伦恩沉思片刻,嘱咐道:“你要是关心亚莱先生,平时多走动就是了,其他的不要太过Сhā手。”想必伊登堡也绝对不会把危险的人物留在祭司大人的身边。

法兰也明白,勒斯堡刚刚稳定下来,的确不是随便向别人施以援手的时候,固然不能明哲保身,但是也决不能引火上身,缓和心情突然想起来八卦道:“我今天也见到大祭司了,近距离瞅更好看,你说历来也没规定说祭司不可以成家啊,怎么一个个都在神庙里孤独终老了呢?”

伦恩对此也不是很明白,“这是连城主都参透不了的问题,不然当年也不会和亚伯拉罕大祭司无疾而终,你就别费脑子乱合计了。”

法兰听话闭上眼,有机会还是应该打听一下,生活枯燥,所以娱乐­精­神不能少!

57

天不意外地亮了,亚莱的后腰又被顶着,皱眉,抿嘴,不过他突然觉着自己不知不觉太过融入这个世界,以至于被各种条条框框限制住,其实心意互通了也认准了,再这么­干­忍着对彼此都是煎熬。

卡洛克猛地睁开双眼,震惊地看着眼前脸上带羞的亚莱。

亚莱垂下眼帘小声道:“我没给别人做过,轻了重了你吱声。”

卡洛克本来还想说些什么,不过握住自己身下的手已经动了起来,全身的热流眨眼间都急速往那一个地方涌。

亚莱生疏至极,所以拒绝了卡洛克伸过来的手,认真道:“我就不用了,要不然我的注意力会不集中的。”

卡洛克心动啊,狂动,呼风唤雨地动,只有合上双眼享受着来自心上人美妙绝伦的服务,一双大手忍不住在亚莱发热滑腻的身体上来回游走。

亚莱很努力,几乎把毕生手上的功力都发挥了出来。

卡洛克的呼吸很快变得粗重,然后逐渐发展为闷哼。

亚莱左手换右手,又右手换左手,最后双手齐上,可是大半天了,他纳闷儿,大贵族怎么还是不缴械投降呢,要么是因为自己技术太差,要么是对方的持久力太好,前者好说,要是后者,自己以后的日子可不好过了。

身下的手轻轻重重简直折磨死人,但是卡洛克怕亚莱更加难为情一下子停手怎么办,所以也不好自己上手调整,于是情愿这么不失快乐地继续忍着。

尺寸的关系,亚莱的手很快开始发酸,这会儿­干­着急想不出解决的办法,最后一气之下跪坐在卡洛克的腰部旁边观察,准备学术­性­地想研究一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难道兽人那里是讲究|­茓­位的?

卡洛克感觉到动静,谁想一睁眼就看见亚莱正盯盯瞅着自己高昂的那里,结果一个紧张加激动,积攒许久的白浊悉数交代在了原本全是红润好奇的脸上。

第一次就往脸上来,亚莱是又羞又愤,一个猛子扎进卫生间不出来了。

卡洛克大急,之前顶多算是虚张声势占占便宜,谁想刚才一个意乱情迷就没忍住,也是他人生头一回羞愧难当手足无措,只好站在门外­干­等着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亚莱现在已经开始后悔自己刚才头脑发热的行为,在里面挠着门外加语句有些破碎道:“那个,你,你先离开,我现在看见你,不,不好意思。”

卡洛克咬牙,犹豫了一下,“那我先走了。”

听见门外的脚步声,亚莱慢慢打开门,结果一只强壮有力的手直接把他拎出去扔在了床上。

欲望像洪水,亚莱一个不小心把人家的河堤弄脆弱了,于是卡洛克彻底爆发,连啃带咬上下其手,什么被单衣服统统消失!

咚咚咚,猝不及防的敲门声,“老师,我来了,您起床了吗?”

小雷曼是前一天晚上到的,可能是最近有些累,昨天吃过晚饭也没说上几句话就上床睡觉了,但是睡饱了可不就第二天早上­精­­精­神神早早起了床。

亚莱赶紧推开卡洛克,急忙平复着呼吸,眼睛里水润润,身上白里透着红。

卡洛克也知道亚莱是不会同意继续下去了,只好回浴室万分怨念地冲凉水。

小雷曼在门外等了好久都有些着急了,和老师约好今天一起去看神庙燃神火的,是不是工作太累睡过头了,可是这个活动每个月只有一次而且时间很早的,一会儿会赶不上了吧?

亚莱一开门就看见小孩儿有些委屈却强忍着不说的小表情,顿时心里愧疚不已,其实如果大贵族刚才不继续胡闹本来时间是来得及的,对,都怪大贵族!

于是他也不吃早饭了,撇下卡洛克,抱着小孩儿直接上了马车。

燃神火仪式的流程并不复杂,由大祭司从火之祭台的长明火鼎中取出火种,再亲自护送到风之高塔点燃塔顶的火炬,之后并不用特意维护,或燃或熄都象征尊重自然的神之旨意。

完成仪式,陶德站在塔楼上看着脚下水之礼堂前的环形广场上欢呼的众人,热闹欢腾总是别人的,自己身边却只有无尽的落寞。

泰伦斯仰望着,即使是视力最佳的鹰族兽人,他现在也无法看清祭司大人的表情,但是他有些感觉得出高高在上的那里与自己所在的热闹是不同的风景,祭司大人所处的安静让人心里发疼。

亲力亲为,有些地方也只有大祭司才能踏入,陶德独自一步一步登上无尽的台阶到了塔顶,接着在清晨的凉风中吹了半天,现在又得一步一步走下来,等到达平地的时候整个人从里到外都是凉的。

突如其来的外套罩在了自己的身上,而且上面还残留着其主人身上的暖,陶德转头看着人。

泰伦斯马上就后悔了,心里担心得直打鼓,完了,自己真是欠考虑,也不知道有没有破坏仪式,但是,祭司大人会很冷吧?

陶德看见他的踟蹰,微微一笑,多久没有人记得把自己当做一个会冷会热的普通人来对待了?

泰伦斯见祭司大人把身上的外套拢了拢,这才放心下来,自己没有犯什么低级错误就好。

看完仪式,吃过早饭,亚莱直接送小雷曼去上学,然后也没回庄园。

其实他有点儿弹簧­性­格,早上被抻大发了,于是现在比平时更加回缩,所以明知道今天卡洛克休息,他还是宁愿参加一个在神庙前广场举行的听起来就无聊的贵族茶会,虽然不喜欢,但是以后难免要接触,就当做是适应学习吧。

社交季节一开始,许多老牌贵族纷纷从乡下的领地回归中心主城不厌其烦地参加着以各种名义举办起来的聚会。

亚莱再次感慨自己对这个世界了解的不足,原来这种无病呻吟似的炫耀阶层还是大有人在的,许是城主开创了新世界却也不能立即斩除这种旧势力的遗风,所以只能任其慢慢消亡。

古旧的摆设中隐约透露着上一个时代的矫饰与浮夸,足以想象当时的奢华,看来此次活动的组织者异常想念以前的光景。

格格不入,亚莱如此感觉,特别是看着一个个鼻孔朝天的非兽人游刃有余地在人群中穿梭来回的时候。

不过,他很快发觉自己不是孤单的,蓝头发的那个比自己还不适应,果然是习惯于暗处行走的人,一时还无法适应白天吧。

法兰的仪态没有任何错处,但是已经不知第几次调整自己的领结,真是难受得要命,但是为了伦恩他愿意学习适应这种生活,转眼就看见红发非兽人向他走来,不知不觉少了些烦躁,心里也稳当了下来。

两人刚聊了两句,一小撮儿明显是同一类型的非兽人向他们走来,亚莱很容易就看明白这种人,他们的兽人伴侣有一定的权势,所以他们不需要工作,讲究外表越光鲜说明身份越尊贵,于是整日在衣着服装这些事情上面比心思。

“法兰先生,请原谅我们无法及时赶上您的婚礼。”

亚莱皱眉,他知道这些人是在诟病伦恩和法兰没有按照礼节一步一步地进行婚姻仪式,同时也明白过来卡洛克愿意放慢脚步的原因,否则,现在的自己也会受到同样的指责,不过他不认为伦恩和法兰有什么错处,两个人能光明正大的在一起相当不容易,当然应该抓紧每一分每一秒。

法兰并不擅长应付这样的场合,何况他时刻考虑着不能给伦恩丢脸,所以难免有些畏首畏尾。

亚莱见对方有些年纪,语气也就没法那么强硬,只是笑道:“时间就是生命,速度就是金钱,勒斯堡大公日理万机,当然是注重效率。”

“您就是亚莱先生吧,果然与众不同呢,不过按您这么说,您的准伴侣卡洛克阁下一定没有伦恩阁下繁忙咯?”

明显的挑拨离间,你说不要规矩立即结婚是对的,那你怎么没这么做?

法兰此时也缓了过来,微微一笑,道:“伊登堡家大业大,何况亚莱先生才气过人,自然不能和我这样无所长的非兽人一般见识。”

对方怎么会这么轻易地善罢甘休,又有人道:“卡洛克阁下当然高人一等,不然当初在战场上怎么会如此理智地连非兽人都不留后患,哎哟,身为兽人杀死非兽人,真是想想都可怕。”

亚莱心里发笑也发狠,这么快就开始人身攻击,这些人果然没什么大脑,战场上连父子都没有,其他因素又能算得了什么,就像那些人弹似的,只是因为对方老弱病残,己方就得心甘情愿地被炸死?故作无知道:“真有这事儿?是您的伴侣在战场上亲眼看到的?”上战场是什么概念,那是拿生命来维护家园的安宁,一个个在后方养尊处优的站着说话不腰疼。

有人仗着自己家族古老,轻蔑道:“现在的年轻贵族越来越不像话,根本不尊重本身的优良血统。”

血统论本来就可笑之极,亚莱严肃道:“一味的追求血统的高贵与纯正是家族遗传病的祸端,想必您还没有拜读过一位年轻的天才医生轰动整个帝国的医学论文。”

对方马上脸­色­发黑,这些闲人就怕在上流社会别人说什么自己一点儿都没听说过落了潮流。

“哎呀,各位真是光彩夺目,如此欢乐,不知在谈些什么呀?”

58

众人回头一看,来人竟然是祭司大人,怪不得声音如此打动人心。

绅士背头的陶德含蓄中彰显自信,随便一个微笑立即成为焦点中的焦点,双臂微微环起示意亚莱和法兰可以挽住自己。

法兰有些犹豫,不过看到亚莱示意的眼神,略显紧张地接受了祭司大人的好意。

来自现场非兽人无数嫉妒的目光劈头盖脸向两人袭来。

亚莱似笑非笑给人留下一个果断的背影,认识不得了的朋友就是有好处,让这些可恶的人羡慕去吧,呀,自己怎么也变得如此势力了,真是近墨者黑,以后可得离这些人远点儿。

伦恩看着三人走过来,对卡洛克笑道:“果然还是祭司大人最有风度。”

主意是卡洛克出的,陶德的出场无形中会增加身后没有家族背景的亚莱和法兰的分量。

法兰说声谢谢便情绪不高地和自己的伴侣伦恩先离去了,如果今天不是有亚莱在,他知道自己很可能会吃亏丢面子。

亚莱和两人说完告别,却挽着陶德不撒手,然后别着脸不看卡洛克。

陶德故意用气死卡洛克的声调甜腻地问着亚莱:“你们吵架了?我还是单身哦~”

只见亚莱脸上见红道:“没,因为之前做了一些成|人喜欢做的事情,现在见面难免有些不好意思。”不过也肯定地看着陶德道:“而且就算我和卡洛克吵架也不会留给别人趁虚而入的机会的。”

不过是一个玩笑好不好,陶德眼皮跳啊跳,这种事不用和他说,亚莱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候的率真真是……

卡洛克上手把人拉过来,“我不是说过不用事事都和祭司大人实话实说?”

亚莱担心道:“那要是说出的话与事实不符,祭司大人向神明告我的状怎么办?”这里匪夷所思的力量还是存在的,所以神明也许是真有的,关键是自己有秘密所以心虚啊。

陶德郁闷,“亚莱啊,在你的心里我究竟是个什么形象啊?”

没事找事儿的贵胄公子,神经敏感的天气预报员,大惊小怪的地震分析家,不撩闲就闹心的心理学大师,……亚莱刚张开嘴,卡洛克赶紧捂住,他能想象得出亚莱在巴里特的平日灌输下此时能把陶德说成什么样子,陶德知道后不得生气折腾人才怪!

陶德见两人走远,不忿地哼了一声,冲旁边浓密的灌木丛道:“还不出来?”

泰伦斯拍了拍身上的小叶子,脸上笑意难掩,像是听见什么喜讯似的。

陶德好笑道:“你又高兴什么?”

泰伦斯是因为刚才听到亚莱反击血统论的时候提到了他发表的论文,所以实话实说回答祭司大人。

陶德道:“这么点儿小事儿都给你高兴成这样儿?你还不承认喜欢亚莱?”

泰伦斯赶紧摇头,“可不能让卡洛克阁下听到,我倒是无所谓,亚莱被误会就坏了,看得出两人现在很幸福,亚莱啊,永远是我的好弟弟。”

陶德话赶话地就问道:“那你喜欢什么样儿的非兽人?”努努嘴指向远处叽叽喳喳的一群。

泰伦斯还真就看了两眼,不过觉着都没有祭司大人好看,惊吓于自己在不着边际地想什么,知道冒犯了大人,现在也不敢说话了。

陶德觉着他这一系列奇怪的反应真是傻兮兮的,不过看得自己心情不错,“回去吧。”

泰伦斯低着头跟上,做了坏事的被抓包状儿。

一天很快就过去了,陶德不住在想,以往每个月燃神火仪式的这一天不会有人及时给自己披上外套,不会有人让自己必须泡个热水澡,也不会有人强拉着自己去晒晒午后的阳光,因为自己是人们心中无所不能的大祭司,说一不二的强壮兽人,所以只需要关心众生,不奢求被当做普通人的对待。

很快到了夜晚,陶德穿着花孔雀似的睡衣懒洋洋地换个姿势坐躺在华丽的沙发上,随意看了几眼手中的书,就开始欣赏蹲在地上擦地板的自己的医生。

他觉着有趣也无奈,眼前忙碌的人任劳任怨,脾气好得不得了,让­干­啥就­干­啥,偏偏还什么都会­干­,所以让人越使唤越想使唤,不欺负一下都觉得对不起自己!

“捏脚。”

“大人请稍等。”泰伦斯把清洁工具送出去,然后认真洗了手换了­干­净的衣服才敢回来服务于祭司大人。

好手法,陶德舒服地半眯着眼,“看来你经常这么伺候人吧?”

泰伦斯道:“嗯,没,刚学会没多久,大人您是第一个。”

陶德突然就把脚收了回来,“我困了。”刚才心里出现的感觉是开心吗?就为了这个毫不相关的人的一句奉承的话?

泰伦斯已经不会再像刚来的时候那样傻实惠,知道这是祭司大人让自己离开的意思,于是小心检查了一下门窗后就轻手轻脚地离开了。

守夜的仆人同情地看着边走边往下放回袖口的医生,以前祭司大人对待家庭医生最差也不过是冷言冷语然后礼节­性­地打发掉,这位,哎,如今已经彻底成为全能苦力了……

陶德躺在床上看着窗外近圆的月亮心里慢慢冷了下来,又快到时间了,自己身为大祭司能与神沟通的代价……

回到房间,泰伦斯调整了一下烛台,然后在工作记录上唰唰写着,抬头看了日历一眼,又继续翻开厚重的工具医书。

此时,夜景很美的庄园里也有人欣赏着窗外的月亮,同时尽量忽略摸上自己ρi股的游手。

食髓知味,卡洛克既然知道亚莱现在愿意和他做到哪一步,怎么可能还能像以前那样让自己忍耐。

亚莱见他越来越过分,抿嘴,直接回应一个肘击。

卡洛克利落避开,但是马上又重新黏回来,“雷曼他们今晚不在。”

这是什么借口?背着人偷­情­不成?亚莱瞪人故意道:“别以为我不知道!”

卡洛克心里一惊,难道亚莱已经知道泰伦斯的事儿啦?

亚莱也就是咋呼一下想趁机摆脱大贵族而已,但是看清对方细微的表情变化,心里一咯噔,加了一点点气势道:“原来你真有事儿瞒我。”

卡洛克才反应过来,不过也不想再隐瞒下去,拉过人正经坐在桌边把事情的经过讲了一遍。

可是亚莱并没有出现他想象中的反应。

亚莱愁啊,就因为泰伦斯是好人,他才不忍心告诉其所真正关心的这具身体的正主儿已经不在了,也正是因为泰伦斯是好人,他才不想继续欺瞒所以当初才下定决心不告而别。

卡洛克看着亚莱在屋子里来回转圈,于是道:“你若是不想见他,他便永远不会见到你。”

亚莱走过来跨坐在卡洛克的腿上,双手捧着卡洛克的脸继续愁眉道:“我现在还没想好。”人家不远万里就是想看看“弟弟”怎么样了,就算自己不是正主儿也深受感动,不过好人大哥倒是便宜,可是那也是一份责任,以后自己是否能承担起这份责任,还是需要再想一想。

既然主动入怀,卡洛克岂有放手的道理,疼爱疼爱!

第二日,法兰又来­骚­扰亚莱,其实他就是想明白明白那个亚莱是怎么变成这个亚莱的,过程一定挺惊心动魄值得回味。

亚莱放下茶杯,笑道:“我还想让人去请你呢。”

法兰心情不错地跟着人往里走,尽量自然道:“那天谢谢你。”

亚莱想起来法兰说的是哪一天,平静道:“如果那天西斯在,绝对会让那些人更加难堪,我理解你的想法,要为伦恩大公着想么,当初我对卡洛克也是一样的,但是太过为别人着想很容易丧失自己的底气。”

法兰被他说得情绪复杂,不过刚一进屋手里就却被塞进一本书。

亚莱好心道:“西斯已经看过了,现在借你,多看看书有好处。”

法兰气道:“你是在说我没文化?”

亚莱赶紧摇头,“没,我就是个喜欢拯救迷失儿童。”

法兰想把书撕了,想当年黑道上名声响当当的自己到这人嘴里怎么就成了学坏的屁孩子,“谁迷失了,谁迷失了?”

亚莱见他要变脸,赶紧让人把加急赶制的东西摆放在他面前,笑道:“帮我试穿一下。”

“你想戳死我?”法兰更加恼火,他是喜欢带颈圈儿,但是往上加那么多钢钉儿做什么。

亚莱由浅入深地给他解释“朋克”文化的时尚感。

法兰被说得心动,“好吧,不过脸上也得像你说得那样配套画上。”自己美了伦恩才更有面子。

从头到脚把人武装一遍,亚莱也想明白了,西斯是表面轻浮,但是骨子里保守至极,而法兰可以说是生冷无忌,完全是凭心情做事,换句话说,西斯是高贵的波斯猫,眼前这位是纯种的野猫,真是好奇那位教两人功夫的“老猫”是怎样一个人。

而且最近让自己很想动笔的是祭司大人,也不知道以后有没有这个机会,不过一想到大祭司,就不得不想起现在在祭司府任职的泰伦斯,那么老实的一个人也不知道能不能应付陶德,怎么好像有种把勤勤恳恳的大公­鸡­放在狡猾大狐狸身边的感觉……

“痒死了,还没完?”法兰已经不知第几轮的烦躁。

亚莱有点儿了解为什么顶级化妆师大多都是男的了,模特儿要是一闹腾,一个电炮就能打老实!

59

过程中法兰得一直闭着眼睛,所以根本看不见亚莱眼中流露出的坏心眼儿之光,而且为了美就算痒痒他也不敢上手挠。

亚莱还真不是会化妆,粉粉膏膏涂了一层又一层,根本就是拿人家的脸当做画板进行随心所欲的艺术创作,手上的力道没有多少准头,使用的工具也是奇奇怪怪,没有感觉到疼痛已经算是法兰走运了。

所以现在可以看得出来当初的西斯是多么尽职和禁折腾的好模特。

两人一起努力配合的过程还算顺利,只不过一个专注于工作,一个一直在等待时机张口发问。

不过法兰也知道从亚莱的嘴里应该是问不出什么个人往事了,所以也就转移了方向问道:“哎,你和陶德大祭司很熟?”

亚莱道:“你想问什么就问吧,不过我不一定回答你。”

法兰道:“你都这么说了,我还怎么问?”

亚莱道:“那就别费力气问我了呗。”也许法兰没有什么其他用心,但是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他心里有数,因为纵观两世历史,多少事件都是由那些无心之语引起的。

法兰还是没办法死心,“我就问你一个问题,你说现任的祭司大人以后会不会成家?”

亚莱以自己的角度分析了一下,神秘道:“其实我也很好奇,但是我不敢问卡洛克。”

法兰:……

高耸入云的头发,像被人狠揍过两拳的眼眶,鼻子上还挂着中间链子连着耳环的银圈儿。

黑­色­皮质的短背心,镶满铆钉的外套,但是无论哪一个都遮不住那小半截蛮腰,布满磨白与破洞的裤子在阳光下面竟然还闪着奇异的亮光。

再看那靴子,足足让人高了一头,鞋带儿也像五花大绑似的系了一圈儿又一圈儿,也不怕崴了脚。

来接人的伦恩真想和法兰说,“乖,以后别和伊登堡家的非兽人玩儿了。”但是看在卡洛克阁下的面子上他只能嘴笑眼不笑地假客套两句。

而此时的法兰看着来接自己的伴侣还在高兴呢,腰链子被他扭得哗啦哗啦响,“怎么样,够劲儿吧?”

亚莱道:“这是样品,你不能带回家。”

伦恩暗暗舒了口气,总算不用回家继续丢人了,对法兰温柔道:“还不换下来,不要让人家为难。”

法兰不­干­,冲亚莱喊道:“我给你当模特儿,你把这身送我!”

亚莱摇头,“你是勒斯堡的人,伦恩阁下现在与伊登堡交好不外乎因为利益合作,万一哪天翻脸了,勒斯堡拿这件事儿做文章怎么办?”

卡洛克没去捂亚莱的嘴,反而笑着看向伦恩,意思是说您的心思连我家亚莱都知道。

法兰心里也是一咯噔,到底是对亚莱掉以轻心了,亚莱可以让人瞬间找回自信,也可以毫不留情地指明事实,无论他多么喜欢这个人,但是两人身后是不同的家族,不过他没想到亚莱会如此直白又像是玩笑般点破,于是故作耍赖道:“小气,明天给你送回来。”这种成熟理智的朋友他法兰交定了。

亚莱伸出右手,掌心向上,眯眼笑道:“那把过夜费付了。”

……

晚上,卡洛克搂着亚莱躺在床上,道:“你不必这么明白。”

亚莱回答:“这叫大智若愚,明白什么意思不,那我再顺便给你讲讲卧薪尝胆……”那伦恩就跟勾践似的忍了那么多年,现在一出来就装小,谁知道心里想的是什么,作为卡洛克的后方,他认为自己也必须谨慎。

等他说完想说的也就睡着了。

卡洛克却久久闭不上眼睛,一是回想亚莱的话,还有就是,浑圆的月亮肆意把刺眼的光­射­进房间,陶德今夜又会不好过吧……

祭司府上下习以为常,早就没有初见时的慌乱。

陶德冒着冷汗,紧咬牙关,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叫嚣着深入灵魂的痛感。

巴里特也帮不上忙,只能挠着乱发在一旁陪着,依稀回忆起小时候第一次见到陶德发病的时候,那天正好亚父和比尔大管家都不在,仆人们不知所措,雷帕德带着人冒着大雨去请医生,安格斯一步不离地守着陶德,他和卡洛克还有亨利年龄小就知道在一旁嚎,后来就是亚父把陶德送到主城接受祭司教育,之后陶德便很少回伊登堡,再后来陶德接任大祭司后就几乎不出祭司府了。

痛苦的呻吟渐渐弱了下去,虽然巴里特也知道陶德这病其实没有生命危险,但是每回陪护都是心惊胆战的,能让大祭司都忍受不了的疼痛那可不是一般人能想象的。

不过看清眼前的状况他真是惊愕,陶德痛苦见消不是因为时间到了,而是因为被医生紧紧抱住。

“你?”巴里特情急之下暴怒,好大的胆子,竟敢冒犯大祭司!

陶德强打­精­神道:“这是我同意的。”

泰伦斯胸有成竹地幻化成兽型用厚实的羽翼把陶德拥入怀中,并且让怀中人在最舒服的角度躺在自己的身上,然后慢慢地释放着鹰族兽人独有的接近天空的生命力。

眼见陶德脸上的痛苦渐渐消失,巴里特也稍稍松了神经,但是依旧防备地守在旁边。

泰伦斯建议巴里特最好不要呆在房间里,自己的力量对大祭司有好处,但是对健康兽人是有损害的。

巴里特怎么可能放心,拧着眉毛拎着椅子在远离两人的门口一坐,眯上了眼睛调整着自己不被泰伦斯的力量影响。

泰伦斯也没有再说什么,但是心底却很羡慕这种兄弟感情,不知道为什么,亚莱都是和他相处得极好,反而是同胞的兄弟对自己总是有一种疏离感。

终于熬到天亮,巴里特见陶德醒了,这才回客房眯一会儿。

泰伦斯为了让祭司大人舒适,所以整夜保持着同一个姿势,等变回人型后全身关节酸痛,一动还咔咔地轻响,但是仍旧不忘先把大人安排好才敢离开。

陶德嘴上没说什么,脸­色­还有些苍白,心里却是起伏着,不想让人看见自己虚弱的一面,所以发病的时候顶多让更加心宽的巴里特陪着自己,就算卡洛克他们也不曾被允许来照看,但是陌生人还是兽人昨晚倒是第一个,自己身为大祭司竟然被人抱在怀里整整一夜……

泰伦斯疲惫不堪迫切需要睡眠来恢复体力,直到把一切安排得滴水不漏才放心地真正进入梦乡。

卡洛克早早便来了,同时带着来自城主的问候,虽然医生没在,但是后续工作井井有条,而且陶德也要比以往好得多,他对泰伦斯的印象好了几分。

照比以前的第二天早上陶德现在算是活蹦乱跳,正­骚­包地拿镜子照照审视着里面自己的影像,双眼迷离道:“一种憔悴的美,又帅了!”

卡洛克懒得搭理他,把亚莱知道泰伦斯的事以及亚莱的决定说了出来。

陶德叹气道:“现在只有可怜的泰伦斯蒙在鼓里了。”转而立眉控诉道:“你们太会欺负老实人啦!”转头吩咐仆人安排自己和卡洛克一起用早餐。

陶德又想起来道:“卡洛克阁下,很遗憾地通知您,您心尖儿上的亚莱先生的水之礼堂设计方案落选了。”

卡洛克眉头都没皱一下,“亚莱在参选之前就已经做好了失败的准备,他的原话是自己经验尚浅很荣幸有这次锻炼的机会。”

陶德撩拨不成很郁闷,还是自己的老实医生好,一会儿让人多准备些东西好好给人补补,身体恢复健康才能继续被欺负!

巴里特闻着早餐的香气就从睡梦中爬了起来。

陶德故作沧桑道:“年轻人的身体就是壮实,睡了那么一会儿就这么有­精­神了。”

巴里特直接上手把他盘子里的煎蛋扔进了自己的嘴里,一边嚼一边说:“年轻人也吃得多,你就省了吧,老胳膊老腿儿!”喝口水就变成棕熊抓紧时间跑去赚钱了。

卡洛克这时也用好了早餐,同样不地道地扔下两句看似挤兑实则关心的话才乘马车离开。

又剩下自己一个人,陶德感觉嘴里的茶水有些苦涩,让仆人把他之后的工作推迟些,准备现在就去欺负老实人来安慰一下自己被兄弟们气伤的心灵。

泰伦斯的门被慢慢推动,作为土之祭司府的主人,陶德哪个房间打不开。

陶德还是第一次来这个专门分配给家庭医生的房间,被人归置得很整洁,不像自己那里­色­彩艳丽的宫殿风格,淡雅得像田间朴实洁白的小野花儿。

轻微的鼾声想起,陶德忍不住发笑,他知道随便进入人家的房间是不对的,不过反正已经不对了,那就不对下去吧。

翻开书桌上没来得及收拾的其中一本最厚重的书看看,里面夹着的许多书签上面写有满满的小字注释,全是关于自己的病症的,以前的那些医生也是如此认真么?

拿起瓶底儿似的眼镜往自己眼睛上比划了一下,好晕,摘下来仔细打量,又旧又丑!

回头看向还在熟睡的人,竟然是没有一点儿防备的睡相,真就善良到如此地步吗?

泰伦斯没到中午便醒了,首先发现自己的书桌被人整理过,而且上面还有一副好看的新眼镜,一看就是很贵的样子,忍不住拿起来戴上试试,没想到竟然是正正好好的……

60

看着泰伦斯医生心情不错地戴着新眼镜走出房间,仆人终于松了一口气,祭司大人一声令下,这么短的时间内弄出成品还真是难为了眼镜店的老板,哎~

陶德坐在阳光充足的阳台上看着楼下向自己这边走过来的人,脸上很快露出些许疑惑,怎么一见到这个木讷的医生就想做些奇怪的事情呢?

泰伦斯突然有一种警惕的感觉,可是并没有发现有谁在窥视自己,只好自我解释可能是因为新眼镜有点儿不适应的关系,也不知道祭司大人把药按时吃完了没……

办公室,卡洛克放下手中的笔对警卫员道:“请人进来。”不知道伦恩突然来访又有什么打算。

两人先是商讨了一下角斗节的安全部署,富余时间就谈论起了一些私事。

伦恩道:“大公的名号对于勒斯堡来说太重了。”

卡洛克不动声­色­道:“您是在征求我的意见。”又像疑问又像肯定。

伦恩道:“是的。”没有迟疑。

卡洛克道:“听从城主的命令才是明智的选择。”不知伦恩究竟有什么目的。

伦恩道:“在和平时期我担不起这个名号。”

卡洛克道:“但是对于此事伊登堡并不适合发表意见。”

伦恩笑道:“不,您来向城主提议才是最合适的,因为伊登堡是亚伯拉罕大祭司为城主准备的最坚固的后备力量,不是吗?”

等伦恩走后,卡洛克让人安排他和大祭司共进午餐。

陶德深虑,“伦恩根基尚浅,这么做也算聪明,即使城主不同意,长老会也一定会极力促成这件事。”

卡洛克知道有些事情陶德会比自己想得更周全,不过既然提到长老会,问道:“城主想动长老会了?”所以伦恩才会有所举动让勒斯堡退离人前,估计也是听到了什么风声。

陶德道:“兽人帝国正式建立后,之前归顺的各族族长总得给个交代,所以也就有了这个长老会,最初的时候还好,可是等生活逐渐平静下来,有人就越来越不安分于现状了,雷帕德能成为首席长老除了因为自身的能力又怎么会没有城主的安排,勒斯堡之后可不就轮到处理长老会了。”

卡洛克道:“又会是一场麻烦。”

陶德当然也不想看到那样的景象,不过城主也是不得已,想起来道:“城主有意让巴里特接管帝国的总商会,他总不能一辈子像个孩子似的躲在你身后。”回想起巴里特小时候掉毛跟屁虫的倔样子不禁一笑。

卡洛克也回想起以前,不过以巴里特现在的成就确实到应该独管一方的时候了,可是按照巴里特的­性­格可能不想承担那么大的责任吧,“你是祭司大人,当然你和他谈。”

事后,陶德真是抓狂许久,伊登堡费力不讨好的事儿又被推给了自己。

“大人,请冷静,您的血压在上升。”按时看诊的泰伦斯松了松手中的医疗器械。

陶德慢慢平静下来笑着问道:“真奇怪你这么优秀的人怎么还没成家?”

泰伦斯有些不好意思道:“以前见过几个,但是后来和我的家人见面后就不了了之了,挺奇怪的,我的家人都很好啊,再后来我因为继续深造太忙就没有时间考虑个人问题了。”

陶德心里叹气,那是因为人家看见你优秀的兽人弟弟就对你不感兴趣了,真是笨死了!“亚莱以前是怎样的人?”

泰伦斯瞬间露出宠爱的表情,“比现在胆小,当众都不敢说话的,心眼儿可好了,见着流浪的小动物就捡回家,不过不怎么会照顾,所以总是跑来找我帮忙,也不怎么会做饭,但是一直在努力学,和叔叔一样会拉琴,都收到音乐学院入取通知书了,要不是……”说到这里说不下去了。

这人是真心疼爱亚莱这个弟弟的,不过陶德也知道事情的后来发展,两位兄长在外工作的工作学习的学习,亚莱放弃了自己的学业在家照顾两位老人,然后一心等着心上人学成回来后与他成为伴侣,结果呢?

此时的亚莱正闲情逸致地在庄园里散步。

这是一条细密的卵石小道,两边种着叫做“相抱树”的植物,顾名思义两棵树只有树冠相抱才能成活,而且多一棵少一棵都不行,所以人们利用这种植物的特­性­让它们隔道相抱就形成了这种天然的紫红­色­花蓬长廊。

法兰掰下一个花枝从树上跳下来,“看得那么出神,也不嫌仰头脖子疼,喏,拿着玩儿吧。”

亚莱一笑,把柔软的花枝扭了扭变成一个花冠扣在法兰的脑袋上,“也不见你有个大公伴侣的样子。”

法兰美兮兮整理了一下,“已经不是大公咯,本来嘛,得多大功劳才能够得上这个头衔,伦恩现在是侯爵,比你家那位还低一级,不过对勒斯堡来说正好。”一拍手道:“这么说,角斗节上非兽人开场可能就轮到你身上了。”

亚莱不解,“什么?”

法兰鄙视道:“这都不知道,你说你那些书都看到哪里去了?”

亚莱抿嘴,角斗节他是知道的,到时候汇集每个月角斗大会的­精­英们进行角斗表演,也是为了纪念祖先在秋季猎杀野兽筹集食物过冬的风俗。

角斗对于兽人们来讲既可以在和平年代增加实战经验,也可以赚取可观的收入,最重要的是能吸引很多非兽人来观看,迄今为止多少对儿伴侣都是在角斗节上结识的,而且也是展现实力受到权贵注意的机会。

但是关非兽人什么事儿?

法兰给他解释:“还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也是亚伯拉罕大祭司在世的时候提议的,每次角斗节都会在贵族中选出一位非兽人代表来猎杀一头兽类算是开场,以此表明非兽人也不是就知道需要兽人保护的弱者,不过城主没有伴侣,所以只好往下数。”他掰着手指头念叨,“身份够格,年龄合适,身手差不多的,你说还有谁?”

亚莱试着问道:“应该是你吧?”

法兰笑着摸摸肚子道:“嗯,我倒是想,但是现在恐怕不行啦。”满满地幸福状。

亚莱先是一愣,然后是恭喜的一笑,紧接着是对这人刚才还往树上窜的责备。

法兰扬头自信道:“我的孩子当然像我,怎么可能那么脆弱,就像当年我的亚父从知道我的存在开始就想方设法要弄死我,还不是等我从他肚子里出去长大后弄死他。”

亚莱受到不小的冲击:“你是希望我把你的身世当成喜剧听还是悲剧听,你就不怕我说出去。”

法兰无所谓一摊手,然后又想往树上窜,亚莱小心地阻止他,道:“就你这样儿伦恩阁下还放心你出来?”

法兰道:“我现在也就能来你这儿走走。”

亚莱真心道:“欢迎你经常来。”

法兰道:“其实你也应该争取一下,虽然卡洛克阁下没说估计是因为怕你受伤,但是这也是帮你站稳脚跟树立自己威信的机会,记住,永远别一味地指着兽人活着。”

亚莱脑海里突然闪过一道亮光,“是西斯让你嘱咐我的吧,他怎么不直接和我说?”

法兰哈哈大笑,“你俩还真是互相了解,西斯说卡洛克阁下最近肯定没少向你说他的坏话,他是觉得我和你说更客观更有说服力。”

亚莱点头,“我考虑一下,你也注意休息,哎,你说你生出的孩子会不会像伦恩阁下那样天生毛毛卷儿啊?”

法兰不服气,“你以后生出的孩子也会像卡洛克阁下那样天生木着脸!”

亚莱真就想象了一下,点头肯定道:“少年老成,也不错。”

两人又说笑了两句,伦恩侯爵派人来接人回去。

亚莱把客人送走后又回到鲜花满树的小道上发呆,听说这种树都是同­性­相抱啊,按照这个世界的说法就是非兽人和非兽人,兽人和兽人,的意思,大概……

卡洛克一到家,仆人先把亚莱先生白天的活动一一汇报给家主。

卡洛克听完后直接回了书房,看上去很忙的样子,连晚饭都没有和亚莱一起吃。

半夜,亚莱又哭醒,所以问天问地好一会儿,又躺在床上愣了小半天儿,准备趁难得的好夜­色­也文艺一把。

深夜的小提琴再好听也有那么一股凄凉的感觉。

卡洛克确实不放心亚莱在角斗节上与野兽厮杀,今天听完仆人的汇报知道亚莱似乎有想试试的意思,所以他有意躲着人晚上睡在了自己的房间。

没想到亚莱没有自己在身边竟然这么伤心,嘴角挑了挑,自己怎么不得安慰一下。

所以好好的文艺音乐片有转变成文艺动作片的迹象。

亚莱看着大­色­狼,一手拿着琴,另一只手拍拍胸口道:“我这里难受着呢,小心我揍你。”

卡洛克也不可能害怕这可以忽略不计的威胁,直接拉人回房。

拉住卡洛克的手,亚莱不知怎么忽然想起另外一双曾经照顾过重生后的自己一段时间的温柔大手,赶紧晃了晃脑袋不在多想,然后继续心甘情愿被大贵族欺负。

大祭司失眠了,泰伦斯也得跟着不睡觉,不过他万分不解祭司大人为什么对他的手这么感兴趣,难道是刚才给祭司大人按摩肩膀时用的力气太重了?

陶德是在想,看上去这么笨拙的人怎么会有一双如此多才多艺的巧手呢?

……

61

几个相抱树的花瓣儿划过夜­色­轻飘飘地飞进了祭司府的某一处房间里,忽上忽下舞动着在空气中纠缠了一阵后翩然落在了水晶茶几上。

陶德把它们一个一个地拾起来放进手心里又吹出了窗外,然后回身看着自愿沦为铺床小工的大好青年道:“还没整理好啊,你倒是个细心的。”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习惯于用这种轻松的语气和眼前的人说话,也不知不觉赋予眼前人更加接近自己的权利。

泰伦斯扶了扶新眼镜道:“这水床好是好,但是天气渐凉了很容易产生湿气,所以现在并不适合您的身体状况。”

陶德逗他道:“这可是你心爱的亚莱弟弟设计的哦?”

泰伦斯摇头,“不适合就是不适合,这与其他因素无关,您不能继续使用了。”

陶德道:“你这医生管得真多,本祭司要是不同意呢?”

泰伦斯平日里脾气很好,但是一涉及到有关祭司大人健康的原则­性­问题那便绝对是个死硬派,“您是病人,应该听从专业医生的建议,不好任­性­的。”

竟然敢说大祭司任­性­,陶德想张口训斥,但是刚拿在手中的水杯也被人夺走了。

泰伦斯解释道:“睡前喝太多水容易起夜会影响睡眠质量的,您本来就有些失眠,还是不要继续喝为好。”说完欠身施礼出了门。

陶德什么时候被人这么管过啊,看着人离开的方向捧起水瓶咕嘟咕嘟大喝了几口,虽然有些撑还有些凉,但是他很解气。

然后刚睡下没多久,某祭司大人起夜回来后就顺利继续失眠了,于是瞪着眼睛问候某个笨蛋医生。

动作极大地翻了两□,起来想给人来个夜袭,可惜陶德失算了。

泰伦斯很在意祭司大人突然失眠的原因,所以都这个时间了还在拿着病历记录对照医学书籍认真参考,由于太过投入,祭司大人已经站在门口了他都没有发觉。

陶德还能说什么,只有安静地回房继续享受失眠去了,因为在这样的情况下他还招惹为自己着想的人的话真是良心上有些过不去。

又是忙碌的一天来临,马上就是祈神仪式了,卡洛克更加忙碌起来,他虽然惦记着陶德可惜□乏术,于是时间相对宽松的巴里特会长便时时过来问候。

巴里特进屋一看见肿眼泡的祭司大人马上捶着沙发解气地大笑,心里还在后悔,早知道就把小雷曼也带来一起乐呵乐呵。

泰伦斯小心地把两个茶包敷在祭司大人漂亮的双眼上,病人不听话应该批评,但是眼前又不是普通的病人所以不能批评,不过他脸上的表情可比想说出的严厉话语更加严厉。

陶德因为理亏所以没有任何怨言地配合自己的医生。

巴里特匀过气儿打趣儿道:“真应该让那些非兽人看看我们祭司大人现在的好看模样,最好还能让亚莱画下来然后到处展览收收门票。”

陶德生气,不过没忘自己还有一件儿事儿没办,忍着心中憋屈道:“巴里特啊,你也不小了。”

巴里特玩笑道:“那是。”自恋地摸摸脸,“无论是外在还是内在反正比你成熟多了。”

陶德摸摸自己眼睛上因为幼稚而得来的茶包也没办法反驳,只好继续顺毛道:“我是说,你也该成家了,从小到大没见你和哪个非兽人看对眼儿啊?”慢慢来,一会儿就把你撵出伊登堡给帝国商会工作,让你笑话我!

巴里特挠挠头,道:“看不上就是看不上,还是钱最贴心招人喜欢,要不你去劝劝卡洛克把亚莱让给我,我身边的非兽人啊也就亚莱最会划拉钱。”

打住,卡洛克一怒可不是好玩儿的,“算我多嘴。”还是过两天再说吧。

巴里特还是大大咧咧的不当回事儿,只不过提起亚莱他想起来了,西斯现在也不在,之前谈好在角斗节开幕式上表演的舞剧谁来领舞啊,演不成不就少赚钱啦,不行,得找亚莱商量商量,起身拍拍衣服上的褶皱对陶德道:“就你会­操­闲心,你看医生年龄比你还大呢,现在不也单身一个,这叫事业心强,走了。”说完就真走了。

陶德叹气,一个两个都不省心,不过也盯着泰伦斯看了看。

泰伦斯见他为兄弟担忧,道:“大人,婚姻讲究缘分,可遇不可求,巴里特会长能耐大,总有一天会遇上动心的人。”

陶德扑哧一笑,“这句话我也送还给你。”

泰伦斯讪笑一下就推着用过的餐车出了门。

路过的换班仆人:哎,可怜的医生现在已经沦为勤杂工了……

很快,神庙水之礼堂的翻修在伊登堡众能工巧匠的共同努力下终于按时完工,重新开放的当日就迎来了等待许久的人群蜂拥而入。

吉日一到,虽然天还没有大亮,但是帝国警务部和帝国军队在城里城外兽型就绪好不壮观。

晨钟响彻天际宣布着仪式的正式开始。

神庙八个方位的八扇大门同时大敞,八条笔直的大道从位于神庙最高点的神台一直延续到神庙外成环形围绕的观礼广场。

黑压压的人群虔诚有序地涌入跪拜。

身着鎏金紫袍的大祭司在行礼城主后登上了神台,双手捧天缓慢低沉念诵着古老的祭文。

雷声滚滚,无数的云团从四面八方涌向神台的上空,祭文颂必,淅淅沥沥的神之雨水洗礼众生。

大祭司合握双掌,紧闭眼眸,高声吟唱,玄奥的音节飘入雨中铺散开来。

乐响,兽鸣,人传唱,雨后的阳光照­射­大地……

祈神仪式终于结束了,陶德觉着身体还不错,并没有出现想象中苦撑的感觉,应该感谢一下老实医生的尽心尽责。

亚莱的心也终于放回原位,亲眼见证这么恢弘的场景,他怕真有神明降临然后一个顺手就把他这个非地道的灵魂收了去。

卡洛克安排好后续就回观礼台看亚莱,不过见人正在看着祭司大人双眼往死里冒星星,他很不高兴。

亚莱是好了伤疤忘了疼,现在正在回忆刚才那美妙的歌声,以及全方位三维立体欣赏着神秘美感到爆的超帅祭司大人。

“看够了?”

亚莱失神地摇摇头,“祭司大人会给予我描绘他超凡形象的机会么?想想都让人的心脏扑通扑通地跳呢。”

“是吗,我摸摸。”

亚莱糊涂一刻竟然主动解开一些衣服把仅着内衣的胸膛露给人看,冷风吹得他一激灵,但是清醒过来也来不及了。

没过多久,壮丽的人群欢呼声迫使两个在幕布后亲热的人不得不分开回到看台前。

大祭司站在城主身侧与众人招手致意,但是退后的半步显示着自己对城主的尊敬没有丝毫的逾越之感。

泰伦斯觉着自己着魔了,一错不错地望着那个享受着最高荣耀但实际上却无比孤独任­性­需要照顾的人。

他愣怔,无法理解身体里陌生的躁动,晃过神来脑袋里还是一片空白,抬脚有些狼狈的逃窜而去。

陶德前脚踏进自己的房间,后脚脸上的对外大祭司表情就卸了去,一碰着床面整个人都松垮了下来。

他无奈笑笑自嘲,真要是被那些民众看到自己的真面目,那自己还不得被撕碎了。真的很累,但是自己也会伪装,因为众人需要一个完美的祭司大人,选择继承这个职位不后悔,就是累,但是除了自己的亲人别人都没有发现,就算以前那么多医术高超的医生也没发现,呵呵……

身下的床垫儿很软,一阵平稳心境的香气从门缝中钻了进来,打开门却只有摆放好食物的餐车在外面,不是吩咐过任何人不得打扰吗?

陶德突然一笑,能把餐具摆得如此分毫不差的人目前他只见过两个,一个和新婚伴侣蜜月未归,还有一个是祭司府里唯一一个看起来傻乎乎的人。

泰伦斯坐在自己房里的写字台前,看着桌面上为祭司大人定制的治疗方案严重发呆。

他觉着自己龌龊,心中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感觉,但是他知道这种感觉是什么,自己竟然对兽人还是万民敬仰的祭司大人产生了那种想法。

他认为自己不配继续服务于祭司大人,但是突然离开是不负责任的,因为暂时没有更合适的人能这么快接替自己的工作。

有些人一糊涂就爱­干­傻事儿,泰伦斯目前为止就糊涂过一回,就是因为对祭司大人心动而自我批评的这回。

陶德一觉醒来天­色­已经黑了,房间里已经被人收拾了一遍,可以听见门外是有人的,召唤道:“进来。”

但是进来的并不是那个人,他的脸上恢复到没有表情的状态,“泰伦斯医生呢?”

某大型休闲会馆特意挑了这个祈神仪式的好日子开张。

暗中的大老板一身火爆的朋克装都看不出原来的底子长什么样儿,庆祝够了,这会儿挽着同样做好伪装的伴侣向门外走去。

“咦,你看!”不是法兰眼尖,关键是某位过于老实的打扮太突兀,再说来这里的鹰族他一般都熟。

两人好奇地走了过去,然后不约而同地无奈。

泰伦斯睁着眼睛睡得正香,身上隐隐还散发着酒气,但是连坐姿都比清醒的人更正规,真是傻愣愣!

法兰让伦恩拿主意,事情可大可小的。

伦恩犹豫,但是很快就发现了救星。

62

巴里特开心啊,因为伊登堡商会不仅抢到了神庙水之礼堂的工程,而且最终成果得到了各方的好评,之前那些非议伊登堡是凭借与祭司大人的关系才能得到机会的人现在全都没话说了。

所以会长大人给下属大发奖金是应该的,而且又怎能不好好犒劳一下手下众能人,不过要是为此弄个正式宴会什么的那就没什么意思了,还不如一起找个不错的地方自由乐呵,但是不正经的地方不能去,正经的地方吧还真是需要花不少钱。

所以消息灵通的巴里特会长就盯上了这个要开业的休闲会馆,勒斯堡现在和伊登堡是什么关系啊,伊登堡无论怎么说必须得捧个场不是,他拿出会长派头来和人三言两语一说和,于是就在这里半分钱没花地请了一回客。

临走的时候他还留心着,好像挺赚钱的样子,伊登堡商会以后也往这个行业发展发展。

不过还有一句话叫乐极生悲呢,他现在就摊上了一个不好处理的醉鬼医生。

巴里特在马车里真是思考了很长时间,知道现在把人送回去肯定是不行,但是大半夜的去哪儿最合适呢?

卡洛克皱眉看着被仆人扶进客房的人,然后冷眼质问巴里特,不忘把亚莱往自己怀里带一带。

巴里特挠挠头道:“泰伦斯这德行回去就陶德那­性­子事情还得了,我已经派人给祭司府送过消息了,陶德大晚上的也不方便出来,哎呀,反正你看着办吧,撵出去也是你的事儿。”走两步故意晃了晃道:“我这儿也晕着呢。”说完钻进了另一间客房躲个清静,把剩下所有事情都推给了卡洛克。

和卡洛克打好招呼,亚莱独自来见泰伦斯。

之前没见到人还好,这一见面他是彻底改变了自己的想法,因为没有自己现在的这具身体,他活不了,当时没有眼前这个兽人的及时救治和之后的细心照顾,他也活不了,一味地撇开与前身有关的爱恨情仇是对的,但是也透着自私,既然避不开,那就理智地慢慢接受一些好了,至少这个大哥他想认下来。

太多的记忆在脑海中重新闪现,看着熟睡中的人,他下定决心道:“以后我会替原来的‘我’好好照顾你,泰伦斯,记得小时候你说过希望能挽着‘我’的手穿过礼堂,然后把‘我’交付给心爱的人手上,这习俗我原来的世界也有,有点儿女儿气但是也挺温馨,虽然我已经不是原来的‘我’,心爱的兽人也换了一个,但是你还是你,我们可以把约定进行下去。”

亚莱的脸上是点点笑意,伸出小手指与对方的小手指勾了勾,泪水却不受控制地往外涌,似乎身体里的某些东西也随之消散而去,他突然明白了,原来前身一直无法解脱的并不是以前感情上的种种,而是惦念这个从小到大真心待他好的大哥。

第二天一早,卡洛克搂着亚莱还在睡,仆人有些急促地敲门。

巴里特刚醒的颓废样儿站在走廊上,见到杀气腾腾走过来的陶德,嘴里的牙刷吓得掉在了地上,然后迅速回房关门自保。

“人呢?”陶德昨天收到消息后是越想越睡不着觉,所以天­色­刚见亮他就冲出了门。

亚莱不打自招地小幅度挡在一扇门前,面对祭司大人他不想说谎,但是看这架势他很担心泰伦斯受责罚。

陶德的眼中此时可没有往日的怜香惜玉和不在乎的调笑,目光直接扫向卡洛克。

卡洛克果断把亚莱拉回自己身边。

马上,陶德有些粗鲁地踹开门。

卡洛克见亚莱着急,小声道:“没事的,陶德不会为难泰伦斯。”

话音刚落,只见陶德扛着用被单裹成长卷的人风火而去。

巴里特探出脑袋,见人走了也敢说风凉话了,“看,陶德的身体现在好多了,比他自己还壮的人扛起来跟玩儿似的,怪不得这么紧张医生昨晚没回去。”

亚莱虽然担心,但是也相信祭司大人是宽宏大量的,泰伦斯不就是在休息时间喝点儿酒么,是在休息时间吧?

坐进马车,陶德坏脾气地捏住泰伦斯的鼻子不让人喘气儿,可是泰伦斯依旧没有醒的意思。

陶德慢慢松开手,为了能让大祭司在人前维持一个好形象,劳累的人又岂止自己一个,这个人付出的也很多,不然也不会睡得如此沉稳。

泰伦斯醒来后昏沉沉的,揉揉眼睛看着自己的房间发愣,记得昨天心烦就到大街上漫无目的地走走,路过一个新开张的地方被人热情地拉了进去,听说酒水当日前三杯免费,于是就喝了三杯,然后……

仆人敲门而入送来早餐还有酒后缓解的药品,但是紧跟着进来的竟然是祭司大人?

泰伦斯慌乱地不知道应该先整理衣服还是先整理头发,咦,身上的睡衣好像眼熟,花花绿绿的……!

陶德倚着门一站,器宇轩昂地故意瞎说道:“慌什么?你里里外外本祭司都看过了。”

泰伦斯从脖子往上开红,要是自己没有什么特别的心思,他也就把这句话当做祭司大人又在戏耍自己,但是现在,不一样……

陶德不知道心里在气什么,不过现在看见眼前人笨拙窘迫的样子,他心里开始舒服了,欺负之心也升了起来,骗人道:“你昨天求着我说要做我的终身奴仆,这个问题吗……”

泰伦斯知道自己不应该躲着祭司大人,身为医生要有职业素养,既然公私这么难分开,何不既可以守在这个伟大的人身边,又能让自己无法逾越失礼,单膝跪地道:“是的,大人,我愿意。”

陶德本来拉着长声想看看泰伦斯犯傻,谁知道对方来个惊天大逆转,竟然真答应了。

泰伦斯也不敢抬头,知道订立这种契约是要以血起誓的,于是果断地咬开了自己的手指头虔诚地举过了头顶。

陶德的内心翻天覆地,狠心拍开眼前沾着血珠的手,决然离开。

泰伦斯跌坐在地上,真蠢,祭司大人身边能人有的是,怎么会看上自己一个小小医生。

陶德回到房间心情久久无法冷静下来,愿意向自己起誓的人从来不少,但是只是因为自己是帝国的祭司大人,可是刚才那人是不一样的,因为知道所以不能接受。

仆人被叫了进来。

陶德抚额道:“把经过详细向医生讲述一遍,至于今天早上,你应该知道怎么说,顺便和卡洛克阁下他们打好招呼。”他现在不想让人知道是自己亲自把人接回来的。

于是泰伦斯才知道事情的“真正”经过,哎,喝酒误事,自己也太不擅长酒力了,原来大人之前说的“终身奴仆”确实是在开玩笑,自己真笨又误会了,心里的那一点儿期待也真是可笑。

又一日的正常看诊,泰伦斯道:“大人,您因为祈神仪式消耗太多的生命力,这两日应该多休息。”

陶德无法再像往常那样玩笑以待,公事语气道:“既然有你在,晚上再特别治疗一次,今年的角斗节我会出席,还有,你最近也很疲乏吧,注意休息。”

泰伦斯领命,比往日更加谦卑地欠身出门,祭司大人也叮嘱自己多休息呢,自己有这样的幸运,其他的一切都值了。

陶德有些脱力的靠在沙发一侧,扬头看着七彩的天花板突然觉得厌烦。

泰伦斯回去后依然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而且手心里依旧是潮湿的,他现在再清楚不过自己对祭司大人究竟是个什么心思。

亚莱把自己对泰伦斯的决定说与了卡洛克,然后就安安静静地等待卡洛克的答复,因为他知道对于伊登堡来说这并不是简单的问题。

卡洛克想了很多,他有很多理由进行反对,但是他没有那么做,因为亚莱也需要亲人,而且从现在的情况来看陶德的身体健康离不开这位医生。

巴里特知道卡洛克的意见后觉得自己不用承担那么大的责任真是幸福,不然这么点儿小事儿也得想来想去的,麻烦!

亚莱在卡洛克的解释下明白了祭司大人的家庭医生有很严格的工作要求,他也认为泰伦斯的醉酒行为有些欠妥当,不过,那并不像是一向本分的泰伦斯能犯的错误啊,滴酒不沾的人突然喝起酒来,真奇怪,先写个信问候一下吧。

充当通信员的巴里特笑道:“其实你现在直接和人见面也行。”

亚莱道:“卡洛克告诉我说,陶德小时候这样动怒的时候把他、你、还有亨利三个全都扒光了关进了仓库,所以他让我再忍耐几天以免被迁怒。”

巴里特无语,卡洛克真是对亚莱喜欢得不得了,把以前丢人的事儿都往外说了。

来到祭司府,巴里特先把信转交给泰伦斯。

泰伦斯看着看着眼中开始带有激动的雾气,原来亚莱从没责怪过自己,那天他也是一时慌了神才违反了祭司府的规定,还好祭司大人没有责罚,不然以后连出祭司府见亚莱的机会可能都没有了。

陶德忍不住好奇,所以眼神飘向巴里特询问,他才不信亚莱给别的兽人写信卡洛克不事先审查一遍。

巴里特回应,眉毛抖了抖,备份一会儿给你看。

陶德笑眯眯点头,真乖,小秃毛儿!

巴里特龇牙,揍你哦!

63

祭司大人今年会出席角斗节的消息很快被铺天盖地的报道,然而引起轩然大波的却是另外一篇篇幅比较起来相当不起眼儿的文章。

因为字里行间模棱两可地暗示艺术界新秀亚莱?达?芬奇先生是鹰族出身,而且是一个非常有“历史”的非兽人。

亚莱自己更像是一个看官,他对鹰族没什么归属感,但是也没什么可排斥的,客观来讲多少还有些敬意。

因为鹰族能独立那么长时间也不是没有理由,纵观兽人世界的发展史,艾伦之巅的有翼兽族各方面一直都要比陆地上的无翼兽族先进不少。

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族人却逐渐变得自视甚高起来,甚至认为艾伦之巅以外的无翼兽族都是下等兽族。

所以这样缺少理智的族群必然不会永存,于是在英明城主的领导下,兽人帝国统一了。

可是之后陆地上的鹰族人却有些不好过,他们本来应该是被当做促进种族融合的先驱来尊敬的,但是现实却无法避免地出现了一些偏差,以至于想堂堂正正承认自己的出身不仅需要勇气还需要魄力,所以在这个小族群里,一个人的荣誉是所有人的荣誉,一个人的耻辱也会影响到其他人。

目前,陆地上的所有鹰族人都在等待着事情的真相。

泰伦斯在祭司府里完全没了主意,这样的情况下他更不能与亚莱见面,否则身为鹰型兽人的自己只会给亚莱添麻烦。

陶德道:“即使你不相信伊登堡,也应该相信现在的亚莱。”

泰伦斯点头,但是还是无法放下心来,所有的担心都留在了脸上。

看着这样的泰伦斯,陶德觉得不舒服,不是身体上的,但是他不敢去深究。

这件事不是小事,伊登堡迅速地动了起来,职责所在的勒斯堡也没闲着。

卡洛克从没见过亚莱如此严肃的样子,甚至无法像以前一样把人直接宠在怀里安慰,他不想让亚莱之前的身份曝光,因为那就意味着亚莱不得不再次接受不开心的过往。

亚莱其实没想到那一方面,因为他并不是那些过往的真正主人,所以他现在完全是在为卡洛克着想。

卡洛克已经和城主报备过,此事绝对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但是他会首先照顾亚莱的心情。

亚莱看着卡洛克认真道:“公开吧,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

叹为观止的建筑像及古罗马斗兽场,莹白的大理石材质更显恢弘与肃杀。

礼乐响起,城主等贵宾隆重入席,开幕式也就正式开始了。

角斗场座无虚席,很多鹰族人是自发前来,这么多年的生活抑郁,他们需要一个能替大家扬眉吐气的­精­神代表,但是对于报纸上关于亚莱的消息也是反响不一,更多的人是认为亚莱现在富贵在身所以否定自己的鹰族出身是很有可能的,因为非兽人又不像兽人那样还有兽型的限制,想彻底掩饰身份并不是困难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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