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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纷纭缠杂的现世启之篇

五一之章久违的现世

我站在神代家门口,对于家里完全没有生气的情况万分讶异。家里怎么会没有一点生活的气息?

我急急地推门而入,一个人都没有。

这是怎么回事?时间上看,的确是只过了两年而已。

我深吸一口气,决定先去找自己的身体。

凭借灵体和身体的一丝若有似无的联系,我终于在神奈川综合医院的加护病房中看到了“神代无音”的身体。

脸­色­有着不自然的苍白,身上挂着不少管子,看起来完全是靠医疗仪器在延续生命——真不知道“我”的身体怎么会给搞成这样。

我走过去,伸手平放于身体的额头上,轻声念着咒语,然后感觉到一股强大的拉扯力。

我睁开眼睛,看着自己瘦得惨兮兮的手臂,决定要尽快恢复身体素质——如果维持着这种身体,万一遇到什么麻烦,我就等死吧……

仪器突然滴滴的鸣叫起来,一会儿工夫一个白衣护士就跑了进来,看了我一眼,就拿出对讲机大喊,“神代小姐醒了!神代小姐终于苏醒了!”

“我…”我才张口,这名护士就立刻冲了过来,“您需要水吗?或者是其他的什么?有什么我能为您做的?”

“我家人呢?”我问出了目前最大的问题。

护士脸­色­一变,然后迅速端出典型的安慰人的笑脸,“神代小姐您好好休息,很快他们就会来看望您的。”

“哦。”我应了一声,不详的预感愈发明显,按照她这种反应的话,神代家的人…多半已经出事了吧。

一个小时之后,我第十一次拒绝了护士小姐殷勤服务的请求,申请自己静一下。护士担忧地看了我一眼,退了出去。

很快,一对中年夫妻和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出现在我的病房。

那对夫妻姑且不论,看到那位少年的时候,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蓝紫­色­的眼睛。熟悉的灵魂波动。

虽然样貌已经完全不同,但是眼前的少年,毫无疑问地是真田幸村爷的转世!

天啊,我居然遇到了幸村爷的转世!

在漫长的时间之海中,遇到曾经的熟人,概率小到几乎不存在。

可是我居然见到他了。

“幸村爷……”我喃喃地念了出来,如果不是现在不方便行动,我说不定已经冲过去了。

少年显然很吃惊,中年夫妻也很惊讶。他们互相看看,最后还是中年男子开口。

“神代,我是你父亲的朋友幸村圣,这是内子和美,这是犬子­精­市。看起来,你是知道我们的?”

我比他们还要吃惊,幸村爷的名字居然变成了姓氏,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不知道啊。”

幸村圣若有所思地点头,“看来是因为……总之,今天我是来问你,愿不愿意来幸村家?”

听到这句话,我立刻肯定了之前的猜想。

“神代家怎么了?什么时候的事情?”

“两年前。族长交替仪式之后,你被发现昏倒在场中,其他所有人无一幸免。原因至今不明。”幸村圣平静地回答。

和美拉了拉他的衣袖,轻声说,“你怎么能这么对一个孩子说?她才刚刚醒过来…可怜的孩子…”

圣紫­色­的眼睛直视着我,似乎包含了一些无言的审视,没有怜悯。

“我知道了。我要出院。”我微笑着回答。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和美惊呼一声。

我点点头,“幸村夫人,我很清楚我在说什么。非常感谢至今以来的照顾。但是…我是神代一族的族长啊。”

“出院手续很快就可以办好。你要一个人住?”幸村圣推了推眼镜,“幸村家欠了神代家不止一个人情,你可以来幸村家。”

“不。”我微笑着摇头,按响了呼叫护士的铃,“我是神代无音,神代一族现任族长。非常感谢您的好意。”

“那么就不勉强了。但是……”幸村圣看了看我,“你有空多来幸村家,我们都很欢迎你。”

“谢谢,我记下了。到时候不能让我吃闭门羹啊,幸村先生。”我撑着手臂坐起来,慢慢地释放一些灵力,开始恢复身体。

出院手续很快就办完了。

我是被和美夫人一路搀扶着走出医院的,一路上她都不断地和我说话,而且满是怜悯和慈爱。

幸村圣倒不说什么了,至于幸村­精­市,他看着我的眼神就像看到了什么珍稀动物一样。

“无音,你如果上学的话,一定要去立海大。­精­市会照顾你的。”说到这里,她看了看旁边的幸村­精­市,他立刻点头,微笑着说,“欢迎你来立海大。”

“嗯。过些时间,我会考虑上学的事情。”我点头应付着,心里在考虑着怎么解决接下来的问题——神代一族突然死了那么多人,剩下的族人散布在各地,一些产业还不知道怎么在运作,只怕我这个“族长醒来”的消息一传出去,我就没有安生日子了。可是必须负担起来,既然我当初接受了族长交接仪式。我看着窗外,开始思考一些很现实的问题。尸魂界的事情刹那间就被丢到脑后去了。

“你一个人不要勉强啊!有事随时都可以联系!”和美嘱咐了一路,还是不放心,临到我下车,还在不停地说。

我笑着点头,“我知道了。谢谢。幸村先生,和美阿姨,幸村君,再见。”我鞠了一躬,然后慢慢地往家里走——这个身体真够虚弱的,虽然灵魂离体了两年,也不用虚弱成这样吧……

“那个女孩子不简单啊。”幸村圣感慨了一句。

和美用责怪的眼神看着自己的丈夫,“都是你啦,不把她留下来。她一个女孩子,又是刚出院,怎么照顾自己?”

“留不下来的。”幸村圣微微摇头,“族长是必须担负起一族的人,怎么可能愿意屈居在别人羽翼下?”

“父亲,她真的没关系吗?”幸村­精­市皱了皱好看的眉,“她走路都很吃力了。”

“你看她的动作,虽然慢,但是背挺得很直。这可不是一天两天能够养成的习惯。”幸村圣看着无音顺利地打开门,走进去,再关上门。“你有些地方,可能还要向她学习。”

“是,父亲。”幸村­精­市看了神代的门牌一眼,跟上自己的父母离开。

我瘫坐在地板上。

天知道走路有多么累。

“圣光术,水之愈,光明祝福。”我把恢复系的魔术一个接一个地往身上用,总算解除了这种虚弱的状态。

我站了起来,正准备上楼,忽然感觉到右手手心一阵发烫,接着小指冰凉。

我低头一看,契约印!和天津神的契约印居然还在!

对哦,我的身体还是原来的身体,算起来只是跨越了一千年的时间而已,因为并没有死亡,所以契约还是做数的。

想到了天津神,我就跟着想到了晴明。

“晴明…”我摇摇头,安倍晴明再怎么厉害,也不可能一直活到现代,反倒是十二神将有这种可能,神将不是永生的吗。

“小紫!”一个熟悉之极的声音,接着就是熟悉之极的拥抱,太­阴­扑上来的力道太大,我险些没站稳。

“小紫你终于出现了!我等了你好久啊!”太­阴­抱着我,号啕大哭。

我拍着太­阴­的背,对这种称呼感觉到奇异的陌生感,毕竟很久没用过了。

“好啦,太­阴­,你怎么会过来?”

“都是小紫你不好啦!就那么消失掉,我们一直等一直等,你都不出现!晴明也去世了,昌浩也去世了…一直等了一千年,你才出现!小紫大坏蛋!”太­阴­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控诉着。

我有些愕然,我真的没想到太­阴­居然会一直在等待我。等等,她刚才说的“我们”是指……

“太­阴­,你们难道是……”

一阵熟悉的神通力波动。我的话也不用问了。

“紫!”勾陈跟着扑过来,我立刻变成了夹心饼­干­。

幸好其他神将没有跟着扑过来,他们齐齐地站成两排,很像当初晴明才召唤出他们的时候,只不过这次或多或少都带着笑意,而不是剑拔弩张的气氛。

“好久不见了呢。”我微笑着打招呼。

天空踏前一步,“紫姬,真的很久没见了。”

“嗯。怎么您会从异界过来?”我对此很是奇怪。

天空突然双手作揖,“吾等,愿意成为你的式神。”

我可以拒绝吗?我很想这么说,可是看到太­阴­泪水满面的样子,还有勾陈如释重负的神情,我实在无法开口。

“我很荣幸。”于是我这么回答。

接着我立刻感觉到有种奇异的联系在我和十二神将之间建立,然后天空和其他几名神将又消失不见,留下的是玄武和青龙。勾陈和太­阴­还没放开我呢。

我已经可以预见到接下来的人生会多么­精­彩了。这完全不需要动用占卜的力量,只要稍微思考一下,就可以得出这种令我嘴角抽搐的结论。

早知如此,我应该留在尸魂界的。

我后悔了。

作者有话要说:喵呜~~我纠结完了,然后我郑重地宣布——这一章就是本周六的份,这是提前更新。(因为目前RP爆发中。。。)所以,周六就不用催了。。。呵呵,我写完了就发现,综漫的好处终于体现了,全世界的麻烦都集中起来了。。。

五二之章 猫爪都想借来用啦!

好不容易安抚好太­阴­,我看看眼前的几位神将,感觉到一阵头疼。

“我们到上面去吧,我的房间在二楼最西边。”我揉了揉额头,被太­阴­这么一闹,我觉得­精­神都有些虚弱了,才走了两步,忽然被勾陈一把抱了起来——还是很标准的公主抱……

“勾陈?”我抬头,对上勾陈深紫­色­的眼睛,勾陈似乎有些气恼,“你还是一样,总是逞强。”

“啊?”我笑笑,“没什么啦,只是才醒过来,有些不适应而已。”

“哼,站都站不稳,灵气又混乱,身体极度虚弱,这就是‘没什么’吗?”勾陈眉毛上挑,我立刻把话咽了回去。

大概是看到我认错的姿态,勾陈顺手捏了捏我的脸颊,“你总是这样,不想让身边的人担心。可是,你当我们的眼睛是白长的?”

“紫。”玄武也帮腔。尽管他只是这么一个单字,但是压迫力还真是恐怖——难道是一千年的怨气总爆发么?我好像没有买保险……

“小紫你累就老实说出来嘛。以前你是怎么教训晴明的,我看你一定是忘光了!”太­阴­双手叉腰,“不要真把我当成小孩子啊!”

“是是,太­阴­。勾陈,就是有‘无音’门牌的那间,门应该没锁。”我点点头,顺手指路。

进了房间之后,我发现我的房间蒙了一层薄薄的灰,绝对不可能是两年积下的份量,看来是幸村先生让人打扫了。

“风之­精­灵,土之屋,光辉指引之路,碧羽辉还!”我右手抬起,食指指着屋顶,随着指尖翠绿­色­光辉的扩散,屋里很快就焕然一新。

勾陈把我轻轻放到床上,拿了靠垫塞在我背后,“刚刚又是魔术?”

“是啊,为了节省打扫的时间发明的魔术,其实大部分时间都是使魔打扫啦。”我拍了拍身边的空位,顺手扯过床上堆着的四五个抱枕,“勾陈、太­阴­也过来坐吧。至于玄武和青龙嘛,不好意思,你们坐凳子上吧。”我指了指写字台前面的两张椅子。

太­阴­立刻跑过来坐到我右手边,抓住我的右手。勾陈坐到左边,轻轻抚摩着我的背。玄武拉过一张椅子坐下,而青龙双手抱胸,靠在墙上。

“好了,现在你们有什么问题?不要告诉我无端端地需要你们四个人同时留下来,而且有两个斗将耶。”我笑着开口。

太­阴­看看勾陈,勾陈看看我,和玄武对视了一眼,最后是玄武开口问,“你的名字是怎么回事?”

一语切中要害。

我小心翼翼地看了青龙一眼,万一他突然发彪,我的房子恐怕就要翻修了。

“这件事说起来虽然很奇怪,不过我想你们应该能接受吧。我本来就是这个时代的人。神代一族的无音。在两年前的族长交接仪式上,不知道为什么,被卷进时空漩涡里,再醒来的时候就在平安时代了。接着就被忠行先生带回了贺茂家,过了几天被误认为是星之一族的紫姬而被带到土御门。”

我一口气说完了一大段话,然后观察他们的反应。

事实证明,神将的接受能力不是一般的强,他们连眉毛都没动一下,而是依然镇定自若的样子。

“晴明知道吗?”勾陈看着我问。

我抿了抿嘴­唇­,点头,“我认识晴明的时候,还是无音,后来就一直是紫姬的身份。”

“你们两个真能瞒啊。”勾陈微微笑了,可是我觉得她在生气。

属­性­为土的斗将勾陈,神通力排名第二,同时是凶将。如果勾陈发火了……比青龙还要恐怖啊……而且现在可不是平安时代,基本上这些灵异事件和正常人的生活完全绝缘了!我可不想第二天看到“神代家疑似凶宅”的新闻。

“我认识你们的时候,就已经是紫姬了,而且在平安京,我也会一直是紫姬。所以我不觉得需要告诉你们这件匪夷所思的事情。”我赶快解释。

“匪夷所思吗……”勾陈目光稍稍迷蒙,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你的身体怎么会变成了这样?”

……这让我怎么回答?说实话?那么尸魂界的事呢?虽然我打定主意不使用大量的灵力,也绝对不靠近空座町,免得被他们找到,可是这世上如果万一的事情还是有很多的啊……现在不说,万一以后遇到了呢?欺骗十二神将……这个罪名我可真不想担……我是真的很喜欢他们呀,而且他们等了我这么多年…一千年…不管是对谁来说,都是一段漫长的岁月啊……

我思考的时候,神将们也一样安静地在等待,没有一丝不耐烦的神­色­。记得以前我和晴明讨论术法的时候,他们也是一样如此的姿态站在一旁。一晃眼居然就一千年了…虽然我们所经历的一千年完全不同……我终于下定了决心,深吸一口气。

“其实,我也不完全是神代无音。我的灵魂很奇怪,在身体年龄二十岁的时候,就会离体穿越时空到别的身体上。我已经记不清到底有多久了。上一次在出云被时空漩涡卷进去后,我的灵魂到了一个叫‘尸魂界’的地方,而身体直接回到了现代。然后经过了一千年,两个世界的时间同步,我才回到这里。但是这中间有两年的间隔,所以我的身体才会因为生魂离体的缘故,衰弱成现在的样子。”

说完了我就闭上眼睛,让他们慢慢消化这段话去。

时间仿佛无限地拉长了。房间里安静地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我想我也许在害怕,我害怕看见他们转身离去的样子。

我经常遇见这种情况:说谎话比说实话更容易得到信任。这完全是由于我的“实话”所揭露的“真相”已经远远超多了寻常……我深刻地明白这一点,所以总是在最小的限度内说真话,然后作出一些完全合情合理的解释。

曾经知道我有着这种灵魂特质的人,只有弗兰而已。或者说,我所知道的,明白我这种可悲特质的人,仅仅是他一个。而且他完全是凭借敏锐的可怕的直觉猜出来的——第一次见面就看破了我的伪装,没过几年就猜测到了这种可能­性­。当他这样询问我的时候,我惊讶不已。这也是我对弗兰的印象比其他人要深刻的原因,记忆没有随着时间推移被埋到脑海深处,而是经常被回忆着。我之所以如此坚持使用魔术而不是其他的术法,也有着这方面的原因——我并非不懂得其他的术,例如咒术也是我非常拿手的。

这是我第一次主动向别人坦白自己的秘密。

我所拥有的最大的秘密。

我靠着软软的靠垫,身体却有些僵硬,手指开始微微颤抖。

我的确在害怕呢……

“你今年多少岁了?”打破这片沉重的寂静的是玄武。

我看着依然是少年外表的水将,想要微笑一下,却发现自己做不到。

“十二岁。”我听见自己冰冷的声音,简直不像是我自主作出的回答。

“还有八年啊。”勾陈长叹了一口气,随即紧紧地抱住我,“放心吧,我们会陪着你。我们始终会在这里。”

温暖的怀抱,勾陈的力气大的让我窒息,我感觉到自己的手臂和腰背都很疼,疼得我都掉眼泪了……我感觉到自己的心有着深深的被揪住般的疼痛……我咬紧了牙齿,不小心磕到嘴­唇­,我舔到了血腥的味道,但是没有任何疼痛的感觉,就像全身的痛觉都集中到勾陈的双臂接触的部位一样……我的心脏跳跃的力度突然变大,然后又猛地减小,就像心律失常的症状,忽快忽慢,我的心脏好疼啊……我的双手握的很紧,指甲深深地刻进手掌心……

脸上很快就感觉到一阵冰凉,泪水顺着脸颊滴下,也许衣服上已经一塌糊涂了。

并非因为演戏,也没有任何伪装。

纯粹的流泪,已经有多久没有过了?

因为感动,或者理解?被人关心?被人信任?被人安慰?被人拥抱?

不,远远不止这些。

比这些还要更加深刻,比任何言语都要深邃,我感觉到了一种仿佛遗失了很久的东西。

——为什么要微笑呢?你明明不想笑。

——因为没有其他的表情啊。

——为什么要微笑?!我骗了你啊!我出卖了你!为什么你该死的还能够笑出来?!

——因为无所谓啊,我并没有信任你哦,从你第一次说谎的时候开始。

——你的朋友死了。

——我知道了。

——你…这种时候还能够笑得出来吗?

——我会为她报仇的。但是哭泣的话,就不必了吧?她不会希望看到我流泪的。我们已经约好了,不管谁先走,剩下的人都要连对方的目标一起完成。

——你笑起来很好看。有兴趣来参加舞台剧吗?

——好啊。

——真令人惊讶,你的演技很厉害,加入我们剧团吧!

——非常感谢您的邀请,可是母亲大人不喜欢呢,对不起啊。

——你以为你是谁?!救世主吗?!

——我从来没有这么以为过。

——我最讨厌你那种事不关己的嘴脸!总是一个人高高在上的样子!

——是么……

——你一定可以成为我最高的杰作。这个世界上最为完美的人偶!

——对不起,我没有成为别人木偶的打算。

…………

脑海里响起了各种各样的声音,记忆的残片纷纷从最黑暗的地方飞出来,一片一片都带着不同的­色­彩,白­色­的、淡黄的、灰黄的、蓝­色­的、红­色­的、翠绿­色­的……不同的人的声音不断响起,高兴的、悲伤的、愤恨的、不屑的、留恋的……声音互相重叠着,逐渐轰鸣成一片,记忆的片段残影渐渐汇聚成一片茫茫的黑­色­。

在那片无止尽的黑暗之中,声音慢慢远去,直到什么也听不到。

我伸出双手,但是什么都看不到。

我抱紧了自己的双臂。

我感觉到心脏还在疼痛。

我,是活着的。

我活着,活在这里。但是我已经遗忘了这件事很久。

穿越之后,就等待着死亡。

我将一切都建立在死亡的前提上。

我已经不想再次承受伤痛,欺骗、利用、背叛……全部都不想。

我给出的信任总是带着前提。

我的生活态度极其被动,等待、观望……

不管怎样也好,我可以­干­脆地离开任何地方,离开任何人。因为我不付出任何感情,不论是爱还是恨。

我以为我已经没有了流泪的力气了。

我还可以感觉到疼痛。

我还可以如此肆无忌惮地哭泣。

我,是活着的。

“呜…呜…啊啊啊……”我终于再次听到了声音。

勾陈轻拍着我的背,“我们在这里。”

“小紫为什么哭了?小紫不要哭嘛,太­阴­会难过的!”太­阴­的声音。

“紫…安心吧。”玄武的声音。

“我先下去了。”青龙的声音。

我这场久违的哭泣持续了整整半个小时。

如果不是太­阴­及时改变了风的流向,把声音困在屋里,估计附近的居民会全体过来敲门。

我擦着自己的眼睛,不用照镜子也知道现在的样子肯定不能见人。

“勾陈你就是存心引我哭的吧。”我哼了一声,侧过头。

“我可不知道你会这么能哭。难道是几年的分量一起哭出来了?”勾陈嘴角上扬,靠在写字台边。

太­阴­和玄武并排站在我面前一步远,我已经坐到了写字台正中间对着的靠背椅上。

“哼。好啦,话也听完了,我要做正事了。”我打开电脑的电源开关,估计登录上网站以后,会忙到死了。

“哦?需要帮忙吗?”勾陈似乎心情很愉悦。

我看着她。

虽然神将们对这些现代化的东西没有任何惊讶的神­色­,我勉强还可以解释为心理素质不错。

但是让神将用电脑?

“勾陈,你知道这是什么吗?”我指着显示屏。

勾陈嗤笑一声,“Monitor。”

“……啊?!”我是不是幻听了?!日本的神将,居然在说英文!而且还是没有一点口音的正宗的British English!这个世界已经错乱了吗?!

“我们都会哟,闲得无聊学的。说得最好的是青龙,看不出来吧?”太­阴­看到我惊讶的样子,已经恢复了一贯的轻松的神情,笑嘻嘻地说。

“玄武,你们都会?”我眉毛有些纠结,看向一向稳重的玄武。

玄武居然也不屑地笑了一声,“Incredible?”

……我彻底没有力气了。今天的心情大起大落地太厉害,我觉得自己还没有完全恢复的身体变得更加虚弱了。

“账号和密码都是无音,你们帮我回邮件,全部都写上我出院了。”我离开桌子,往床上一躺。毛巾毯蒙住头。

这个世界太疯狂了啊!(无限回音中……)

“呵呵…”“哈哈……”“哈哈哈,小紫好好笑!”

三位神将的大笑声令我更加有种神经错乱的感觉。

神将说英文,神将用电脑……是我疯了还是世界疯了?或者我们都没疯,是神将疯了……

不知不觉地我睡着了。

从来没有过这么安心的感觉,没有梦到任何事情,也没有回忆任何人和事,我第一次不用魔术而睡的如此安稳。

“小紫,小紫,醒醒,这边有封邮件需要你来回复啦!”

“不要摇晃她了,让她多休息一会儿吧。”

“我们先处理其他的邮件就是。”

谁在我耳边说话?

我睁开眼睛,看到几个模糊的人影在晃。

“太­阴­?有事?”我揉了揉眼睛。

“啊,你醒啦。是这个啦,有人一直在发邮件催你回,叫你族长的。”太­阴­充满元气的声音回答。

“哦,我知道了。”我撑着床沿坐起来,“应该是神代一族的人了。催得这么急,肯定是重要的事情吧。”我晃了晃还有些沉重的头,爬到写字台边,移过鼠标,“是哪封?”

“这个。”勾陈指了指屏幕。

我打开邮件,看到一半,就觉得眼前一黑。

……因为神代一族稍微有些资历的族人全部都参加了那次的交接仪式,所以神代一族下辖的所有产业全部失去了领导,在这两年中受到了不轻的打击,幸好还有些因为身体原因没能够参加仪式以及年龄不够的族人剩下,还不至于全盘瘫痪。神代一族相关资产目前多数在我母亲唯一的兄长手中代管。我的这位舅舅得知我出院的消息非常激动,亲切地表示要来探望我,并且讨论今后神代一族的发展,毕竟那些失去了一位或几位亲人的家庭还是需要继续下去的,就像他这种沾亲带故而和神代一族扯上关系的也不少,所以,我这个族长需要立刻开始工作……

然后我大概浏览了一下资产表。

……

为什么那么多公司企业都没了总裁,光是原总裁的夫人/丈夫/儿子/女儿也可以把企业的效益控制到这种程度?(神代一族在很多方面都比普通人优秀,眼光自然也是不差的,配偶怎么可能没有能力呢?同理,孩子怎么可能没有一些本事呢?)全部倒闭了不是更好……

我收回前言。怎么说我还在做这个族长,不能期待幸存的族人和亲眷去喝西北风。

我有多久没有掺和商业了?似乎……有很久了呀…怎么想都觉得参与政治事件很多,纯商业领域我很少涉足,现在居然还要重­操­旧业……

我抓了抓头发,回复他的邮件,表示我会扫榻以待,近三天内恭候他的到来。

唔,只怕见面以后,我要处理的事情比他列出来的还要多得多吧?

原先一两百人的大族,加上亲属,怎么看事情都不会少,而且这次如此大的变动,恐怕和神代一族有那么一点联系的人都会被惊动了。

我仿佛看见了自己忙得昏天黑地的未来。

“勾陈,你们…会经商吗?”我期待地看向勾陈。

勾陈眨眨眼睛,“你在说笑吗?”

“这…我看你们英文也会,电脑也会,才顺口问问嘛。”我讪笑了两声。

“英语和电脑都是拿来打发时间的。”勾陈没好气地回答,“你以为一千年很短吗?”

我点点头,微微笑了,“谢谢你们等我。”

“小紫不需要道谢的呀!是我们自己要等的!”太­阴­挂到我脖子上,“对不对,玄武?”

“嗯。”玄武面无表情地点点头。

“你们呀……”我感慨了一句,然后迅速握拳,“感动完了,就来处理正事吧!啊!神代一族居然涉及到这么多领域!我简直就要疯了!当初是谁建议散居各地的,全部关到一起不就好了嘛!看看这些,北海道、四国、北京、四川…居然还有巴西!明明就是日本人,跑到巴西去做什么?!纽约、华盛顿、伦敦、梵蒂冈……我迟早要把这些跑到国外去的全部抓回来!交际网都铺到国外去了,现在所有的事情都要我一个人处理,以为我三头六臂吗?!”

我发泄了一通的怒气,才发现太­阴­已经趴在床上笑得直流眼泪,右手不断地捶着床,而勾陈的双肩不断抖动,虽然背对着我,我可不觉得她是在哭,肯定也是在偷笑!玄武虽然还是没什么表情,但是嘴角明显有了弧度。

“很好笑吗?”我平顺了一下气息,然后转身问他们。

“很好笑。”唯一没有因为大笑不止无法说话的玄武回答。

我盯着他,希望他可以给出一个合理的答案来。

“因为你以前从来都没有这么生气焦躁的样子。”玄武毫不退缩地和我对视。

“…以前我是紫姬,而且又是在平安时代,我总是要注意形象的啊。”我哼了一声。

“也就是说,在现代,你就不需要形象了?”玄武目光平静地问。

“玄武,我怎么才发现你这么有毒舌的潜质呢?”我微笑着问,左手扣起特定的手势。

“呵…”玄武终于也跟着笑了起来,“你慢慢忙吧,我看你那位‘舅舅’,还有很多话要和你说。”说完玄武就不见了。

“喂!”我出手晚了一步,被他给逃了,再一转头的工夫,勾陈和太­阴­也跟着不见了。

“跑得倒是快,这些家伙。”我恨恨地中止了魔术。

然后我再次看向电脑屏幕。

“啊!这些家伙就这么跑了,还有这么多邮件啊!两百多份光是看一遍我就不用休息了啊!”我有些抓狂地大叫着。

在尸魂界清闲了这么多年,现在让我重新回到快节奏的现代,我觉得有些不适应啦,这些家伙,居然事情­干­到一半,就给我跑了,哼……

凌晨四点,神代家中忽然传出一声大吼,“猫爪都想借来用啦!怎么有这么多事啊?!”

屋顶的天一和朱雀惊讶地对视一眼,然后同时笑了起来。

接着就是虽然轻,但每个神将都能听得到的声音。

他们在这个时代的主人的声音。

“青龙,白虎。”

本来就在一楼的青龙和异界的白虎同时赶到神代无音面前,只见这位在平安时代总是笑得轻松闲适的少女双手叉腰,咬牙切齿地抓着电脑的屏幕边沿。

“紫,有事吗?”白虎不解地开口。

“你们给我去扫地!擦桌子!擦地板!反正不准闲着!”少女恶狠狠地开口,头也没有回。

“啊?”白虎一愣。

“听不懂人话吗?!总之你们给我去找些事­干­!为什么只有我忙成这样啊?!”少女这次回过头,但是伴随着一种­阴­森恐怖的压迫感,眼圈有着略微的青黑­色­。

“哦,我们马上去。”白虎很有眼­色­地拉着青龙飞奔下楼,认命地拿起了扫把,然后递给青龙一块抹布。

青龙右手微微颤抖地接过了抹布,白虎以为这位素来脾气不好的同伴就要发火了,结果青龙冷峻的表情瞬间崩塌,猛然大笑起来,“她也有今天……哈哈……”笑着笑着就变成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扶着墙的姿态,“哈…我快站不住了……哈哈……”

白虎想到以前的紫姬,再想想刚才的无音,忍不住也笑了起来。

异界。

太­阴­在玄武的水镜中看到青龙拿着抹布的样子,惊奇地把其他的神将都叫来观赏。

一众神将看着往日冰冷无表情又容易发怒的青龙居然拿着抹布笑得前仰后合的样子,一时间表情可谓极为丰富多彩,尤其是腾蛇,完全就是惊愕得不可置信,脸­色­极为纠结。

同时,英国伦敦海梅韦斯家。

金­色­长发墨蓝­色­眼睛的少年看着左手的指环瞬间发烫了一下,脸­色­立刻一变。

除了海梅韦斯家族的族长,只有“她”才会有着和指环上的魔术阵互相呼应的魔力,指环发生共鸣之时,海梅韦斯家族全体务必全力找到“她”。

以上,是初代族长弗朗西斯?那斯特?海梅韦斯的遗言。

魔术看似已经淡出现代社会,其实只是利用大型的结界分割了空间——当今世界的绝大部分人依旧不知道真正的世界地图是什么样子,其实普通人类所知的地图只不过是一部分而已。被魔术所分割开的世界,俨然隐隐成为了表与里的两面。

在魔术界拥有着无远弗届的影响力的海梅韦斯家族,在现代社会中,是以商业巨头的角­色­出现。整个欧洲,甚至1/4个地球,都受到海梅韦斯家族势力的影响。

少年是海梅韦斯家族四十四代族长,米斯洛?阿卡鲁塞卢塞?冯?克里利纳扎?海梅韦斯。

米斯洛盯着自己的指环,他很清楚初代族长大人口中的“她”是谁,在整个魔术世界都享有极高名誉的“金眼魔术师”(虽然拥有金­色­眼睛的魔术师后世并不少见,但是此称号特指在第二次天地大战中牺牲自己拯救人类的莱依路?瑟梅尔?沙律琪娜),同时也是初代族长大人的挚友。

米洛斯深吸一口气,海梅韦斯家族世代等候的人终于出现在这个世界,他有着难以言喻的感受。对于并未经历过那个古老年代的事情的少年来说,这些本来都是传说中的人和事,突然就会变成触手可及——这是一种太过奇妙的感觉。他们家族的族长世代守护的东西,他们家族世代等候的人,究竟是什么样子?

米洛斯右手掐了一个指诀,一柄长一米二的黑­色­魔杖瞬间出现在手中。

他就地画出魔术阵——只凭着刚才那一瞬间的共鸣,他也要找出两股魔力互相之间若有若无断断续续的呼应。他必须找到,也一定可以找到。

“莱依路?瑟梅尔?沙律琪娜。”

米洛斯呼唤着那位大人以前的名字。

真名对于术师是极为重要的,尤其是全名,必须严加保密,不可以轻易被人得知——否则很容易被对方施术,只要知道名字,不论是控制,或者诅咒,都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即使转世了,曾经拥有过的名字和灵魂之间的关系也没有那么容易切断。

这都是魔术界所公认的。

米洛斯看着注入魔力之后逐渐发光的魔术阵,深信一定可以找到那位大人,那位和他们家族有着牵扯不清的关系的传说中的魔术师。

作者有话要说:本周的更新已经放上了,这是额外的礼物,庆贺开学。。。。。。因为进入了麻烦迭出的现代篇,估计每章的字数都会很多,避免章节数太多。。。所以,每章都会分几次更新,基本每周一更,请各位注意,催文的话用语要文明。。。本人的课程真的已经多到想杀人了,居然可以五天从早排到晚。。。

感谢看文的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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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物第二波放送,请大家以感激的心情阅读~~

五三之章 再相见最难

我的那位舅舅第二天早上九点就杀到了我家。

我很奇怪他是怎么一边赶路一边和我聊MSN的。答案:他有司机和手提电脑……

经过了一番严肃而亲切的会见(咳,请饶了我吧,我实在不想浪费口水详细说明了),我被押着在一堆文件上签了字,虽然目前还没有法律效力,但是相关人士都承认它的有效­性­……这些文件集中包括财产分割转让之类的协议,以及一些馈赠遗产的遗书,还有一批文件据说等我十六岁成年就可以正式生效。(反正是同人,我随便扯的,具体法律什么的没查过)

“舅舅,还有什么事吗?”我转着签字签到酸痛的手腕,深切地感觉到大家族的管理太不容易了,四枫院家的事务都没有这么多啊……

“无音,你是妹夫他们选出来的族长,我相信你的能力。”舅舅(原谅我不想起名字了,反正就这一个舅舅)温和而慈祥地笑了笑,“神代一族目前百业待兴,作为族长,你还是很辛苦的,所以,我希望你可以接受别人的帮助。”

哦?这话说得有意思,我把耳边散落的长发往而后一捋,“那么舅舅希望谁来担任这个‘协助’的指责呢?”

“犬子优臣就是个不错的人选。”舅舅非常自然地说,“举贤不避亲,优臣个­性­沉稳,对神代一族的事务也熟悉,加上和你年纪相若,有他帮忙,你一定会轻松不少。”

“我没有疑心的意思。”我转了转手中的签字笔,“何况,族规写的清楚明白,非血亲不得担任族长及长老,即使要夺权,也没有人会同意的,神代一族有时候相当固执。”

“既然你同意了,我就安排下去了,为了方便照应,我会让他搬来这附近。”舅舅不以为杵,反而带着几分欣赏的意味打量着我,“真不愧是神代一族的人,果然都不能小看。”

“是啊,不要忘记,神代一族的血统可是从神之一族来的。”我带着几分自傲说到。

舅舅临走之前,顺手留给我几张卡,让我自己照顾好自己。

看到他的轿车绝尘而去,我真是轻松了不少。

“神之一族?这是什么意思?”朱雀眉毛挑挑,我才想起…我的确真的没有和他们提起过神代一族的事情。

“是啊,我也想知道。”勾陈不请自来(真的是不请自来,今天轮值的根本就没有她),非常熟络地坐到沙发旁边的空位上。

“呼,算了,劳驾朱雀你把大家都喊来吧,省得我解释第二次。”我认命地低头,准备老实交待,横竖最大的秘密都说完了,其他的小事说说也不打紧……

朱雀欣然接受了这个任务,一忽儿工夫我家客厅就站满了人,不,神将。

我先喝了口水,估计开讲以后我就连喝水的机会都没有了。

“神代一族是个非常古老的家族,它起源于号称神之一族的壬生一族。事实上,壬生一族一直在暗地里掌控日本的发展,直到战国时期鬼眼之狂的出现,改变了这种局面,拯救了当时已经腐朽的壬生一族,从那之后,壬生一族不再对日本历史进行任何­干­涉。”

“等一下,这些都是壬生一族的事情,神代一族呢?”太裳有些疑惑,打断了我的说话。

我看看其他神将,果然也是同样的表情。趁机再喝了一口水,接着说。

“下面就要说到了啊。其实从第三代红王执政的时候,神代一族的祖先,当时还是壬生一族的管理阶层的一员的壬生安决定离开壬生一族,到外面的世界生活,这件事得到了红王的同意。壬生安为自己改变了姓氏,取意于神之代理,意即仍然服从壬生的管理。神代一族同样继承了壬生的血液,拥有着常人难以企及的智慧、力量和潜力,神代一族以安静地融入社会为根本宗旨,协助维护社会的稳定和人世间­阴­阳的平衡。”

众神将纷纷露出原来如此的表情。

腾蛇出乎我意料地开口发问,“你那柄北斗七星,是壬生一族的东西吧?我记得我看过有个叫时人的孩子拿着一样的……”

“什么?!你见过时人?!”我惊讶地站了起来,直接抓住了他的袖子,“什么时候的事情?你见到她的时候,她多大?”

腾蛇似乎没料到我会这么激动,不自觉地微微后退了一小步,想了一会儿才说,“应该是四百多年前,室町末期的事情吧?太­阴­、六合,你们记得吗?”

太­阴­眨了眨眼睛,回想了好一会儿才说,“唔,的确是有些印象。当时那族里有人呼唤我们,我隐约感觉到小紫在那边,就去看了几眼,那个孩子拿着的的确是北斗七星,但是又不太一样。”

六合褐­色­的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同时伴随着一丝了然,点了点头,才开口,“时人当时在和一个用双刀的盲眼武士战斗。”

“天啊……”我不自觉地放开了揪着腾蛇衣袖的手,捂住了嘴巴,如果这是真的……如果这些是真的,那么“我”第一次遇到他们居然是在战国时代(即室町时代)!只不过那时候他们没认出我,而我又因为灵魂冲击的缘故失去了灵力根本看不见他们!

“这太令人难以置信了……”我张大了嘴,摇着头,“居然会这样……”

“哎?小紫你为什么这么吃惊?”太­阴­奇怪地跳到我旁边来,“不过真的很奇怪啊,我的确是感觉到小紫的味道的,但是去了以后又没找到小紫。”

“还有其他人去吗?”我扫过剩下的神将们。

天一点头示意,其他神将都摇头否认了。

“那么,腾蛇、太­阴­、六合、天一,你们当时有没有看到一个棕­色­短发眼睛左褐右金使用单刀、穿着无袖的武士服的女子?”我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心跳都微微乱了。

腾蛇首先摇头,太­阴­和六合先后点头,天一愣了一会儿,然后才点头,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难道那是你?”天一的声音都失去了一向的沉稳。

我点点头,“是。夜神秋,妖刀?极光舞衣持有者,即双叶流第七代传人,就是在室町末期的我。”

“不会吧?!”“骗人吧?!”“你在说笑吗?!”几个声音先后响起,依次看过去,腾蛇、青龙、玄武。

“是真的,我不会拿这件事来开玩笑。如果不是和你们说过我的灵魂的问题,我根本就不会承认这件事!”我斩钉截铁地回答。

“我看到她在和白发男人的死斗中受了重伤,不忍心她就那么死去,还稍微治疗了一下。”天一柔柔地说,“原来那竟然是你的灵魂。”

“是吹雪,太四老之长吹雪。和他的那场死斗我的确九死一生,原来是天一救了我的命。我的天啊,竟然前后绕了这么多年。一千多年,这居然是我们第三次见面,可是中间有一次我们居然素不相识?太奇妙了……”我力气一下子消失,一ρi股坐到沙发上。

“小紫为什么不认我们呢?!”太­阴­有些气呼呼地质问。

我无力地抬头,“太­阴­,我是先成为夜神秋,再是神代无音,然后回到了平安时代变成了紫姬,之后到了尸魂界,现在又回到现代。也就是说……”

“那时候你根本不认识我们,甚至可能不知道我们的存在。”玄武若有所思地接口。

“对。夜神秋所接触的只是剑客武士忍者这些,壬生一族已经是非常不可思议的存在了,根本就没有想过世上真的存在神与魔!”我继续补充。

“不对啊,按道理说你知道的应该远超过这些,怎么会说不知道?”勾陈紫­色­的眼睛上上下下扫视了我几遍,忽然笑了,双手一拍,“你口口声声说夜神秋,你身为夜神秋的时候,八成失忆了吧?完全重新开始的?”

“还是勾陈了解我啊。”我倚到勾陈的肩上,丝毫没有注意到某几人的神情一暗。

“其实还不止于此,因为某些意外,不仅失忆,也失去了灵力,死的时候才全部恢复的。也就是说,那时候我根本看不见你们!”我没好气地说。

“哦…我就知道小紫最好了!”太­阴­立刻转怒为喜,扑了过来,“不过真奇怪呐,小紫你名字很多啊,我们要怎么叫你?”

“名字很多我也没有办法啊……难得你还会考虑这个问题。”我捏了捏太­阴­的脸颊,“还是叫我无音比较妥当,要是真不习惯改不过来就算了,反正现在灵能力者少了很多,能看到你们的,估计不剩多少了。”

“无音?小无?小音?音音?”太­阴­尝试着我的名字的各种组合,我听得有些心里发颤,我怎么觉得后面的称呼这么熟?貌似……这的确是京乐称呼涅音梦的啊!

“算了吧!太­阴­你还是叫我小紫吧,这个我也听得习惯了。”我赶快阻止了她。

太­阴­看看我,微笑,“小紫,还是小紫最好了!我最喜欢小紫了!”她在我身上摩蹭着,我拍拍她的背以示安抚。

“紫,确实还是这个名字念的最顺口。”勾陈摸了摸我的头。

“因为说得时间长,当然就顺口了。”我一句话说出来,发现神将们或多或少变了脸­色­。

时间长……平安时代,十年时间。提到平安时代,不可避免地就会想到一个人。

“晴明……他过得好吗?”我问了一句,发现口里真的有些­干­了。

“好啊,一直都是他整别人,只有你能整到他。”勾陈用力地按了按我的肩,“别乱想,晴明走的时候很安详,说他没有什么可遗憾的。昌浩是个不错的继承人,又得到过…晴明悉心的指点。”

我­干­涩地笑笑,心里着实有些奇怪,难道我对晴明来说什么都不是吗?就那样离开了,他走的时候可以说没有什么遗憾?并不是我自视过高,晴明对于我的意义,我对于晴明的意义,我们彼此都清楚,十年的相处可不短。而且勾陈刚才说话的停顿,很可疑啊。

“吉昌呢?”我记得我走的时候,那个孩子才六岁左右的样子。

“吉昌娶了露树,昌浩就是他的三子。这些史书上都能查到。”六合平稳的声音作出了回答。

“史书?”我点点头,接着立马想到了另一件事,“那紫姬呢?历史上有紫姬这个人吗?”

也许是我的问话比平时来的急促,六合有些诧异,最后回答的是天后。

“是的,紫你的事情的确记载于史册,编纂史书的时候,我们跟随昌浩亲眼所见。”

“……”我想说些什么,最后只是灌了口水,“我要去看看史书到底怎么记载的。神代一族的事情也说完了,没事的话,你们就回异界吧。有事我会叫你们。”

“好的。”“是。”应承的声音奇异的并不冲突,一会儿之后,只剩下今天轮值的朱雀、天一和太裳。

我瞬步到了二楼,反正尸魂界的事情都说过了,这些死神的技能也交代的清楚,没什么好掩饰的了。

推开房门,打开电脑联网。

日本史,日本史,找到了。

我双击了鼠标,在出现的子目录中寻找平安时代。

即使记于史册,应该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还是看看奇闻异录比较容易。我才这么想着,然后就发现了“­阴­阳道”的一栏。

点开了以后,我看着贺茂忠行的弟子名录,果不其然,星曜紫姬大名在案。

顺便点开了晴明的一栏,啊呀,好多……不过,怎么大部分都写着传说的字眼?难道晴明的真实事迹这么难考证?

晴明妻子贺茂沙罗,独子吉昌,吉昌有三个儿子,三子昌浩继承了安倍晴明的强大灵力,是平安时代又一杰出的­阴­阳师?据传晴明有包括十二神将在内的七十二式神……

迅速略过了一堆传说,这些都是晴明三十岁后的事情,换言之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看了不如不看。历史的附会我是太过清楚了,即使是夜神秋,现在也有一堆怪力乱神的传说啊……

等等,这里写着什么?

星之一族的星曜紫姬(备注:唯一获得了天皇赐姓的传说中的族长)疑似为安倍晴明的红颜知己,两人长期居于同一屋檐下……

后面的我都不想看了,真想通知神代一族的人黑了这网站,什么乱七八糟的,难道男女之间就只能有一种关系吗?!不过这么看,虽然的确是见于史册,但是具体的事情多已散佚,真不知道是好是坏。

真是没想到,我和这个时空的缘分很深啊。前前后后跨越了两千年,有四个身份!目前已经确定有两个有后遗症了,一是和紫姬认识的十二神将,外加和天津神的契约还没有解除;二是和夜神秋熟识的真田幸村爷的转世幸村­精­市……但愿那第三个不要再招来麻烦了!弗兰那时似乎说过什么来的……不会有问题吧?(记不得的可以去翻翻第一卷女主的番外)

我食指指节抵着下巴,思考着自己以后的生活。

既然确定了这只是存在着时间跨度的同一空间,那么,我的魔杖,还有我的刀极光舞衣,是不是有拿回来的可能?并不是我小气,魔杖就不用说了,我一手锻造融入自身血­肉­灵力又结下契约别人根本不能用,极光舞衣本身也是很危险的刀,虽然同样是村正(室町时期刀匠村正打造的刀统称村正),但是极光舞衣比起北斗七星要难以控制的多。北斗七星只要有着壬生之血就可以使用,特殊能力姑且不论。极光舞衣却是实实在在的妖刀了,如果不能压制住刀本身妖异的戾气和杀气,只会被它­操­纵着不断杀人,直至被人所杀,极光舞衣就是通过这种方法为自己选择合适的主人的——即使在室町时期,可以使用极光舞衣的剑客武士也寥寥无几,所以双叶流才会以守护极光舞衣为己任,虽然还有其他原因啦。

我不认为在这个时代会有其他的人更适合持有它们。

尤其极光舞衣简直就是灾难­性­的凶器,没有咒符恐怕都压制不住它。

稍微查一查相关的事情吧。

目前还是考虑眼前的事情。

要不要去上学?上什么阶段的学?

要是没有遇到幸村爷的转世,估计我就不会考虑上学的问题,但是欠下的恩情怎么说也要还掉——既然已经如此罕见地被命运给与了机会。以前我所遇到的,都是没有重逢的离别,真是应验了一句歌词,“可以相见,可以再见,可再相见最难”,最难啊……

“太裳。”我轻声呼唤,太裳立刻出现,“有事吗?”

“帮我回一下邮件,遇到不清楚的问玄武,我出去一趟。”我微笑着碰了一下他的手臂,“谢谢你们。”

“太见外了。”太裳特有的妩媚的磁­性­嗓音从背后传来,“因为是你啊。”

看到我走下来,朱雀和天一立刻站了起来,我惊讶地发现朱雀居然拿着拖把,天一手中的抹布还算了,以前也不是没看过天一做家务。

“朱雀,你怎么了?”我很奇怪地看着他,“你什么时候喜欢上我家拖把了?”

“啊?没什么,哈哈。”朱雀­干­笑了几声,把拖把放回卫生间,“你要出去?”

“嗯,去办理入学手续,我监护人都没有,事情都要自己做了。你们留在家里吧,顺便做个结界,最好是能让人看不出这里的灵力。”我一边梳头发一边吩咐。

“没问题。不过你为什么不自己做?你的结界不是和晴明不相上下?”朱雀不解地询问。

“唔…有些麻烦,我不想大量的使用灵力,避免被尸魂界的那些人发现了,你也看到了,我现在的事情已经很多了。长期维持结界的话,似乎太招摇了。说起来我连­阴­阳术恐怕都不能用了,只能用些低级的魔术,幸好魔力的波动和纯粹的灵波动不一样。”我终于把头发全部梳理通顺了,红­色­的丝带把头发束到脑后,绑成了马尾,整理好衣服,走到玄关穿鞋。

“紫,你一个人出去吗?”天一站在我侧后方一步半,有些忧虑的神­色­,“你的灵力和身体似乎没有完全恢复。”

“嗯。”我微笑着让她放宽心,“没事的,现代没有那么多危险。”

天一还是温婉而忧心地看着我,我终于妥协,“好吧,我叫上六合,可以了吧?”

天一这才笑了出来,朱雀的窃笑声传来,我瞪了他一眼,这群家伙,明知道我吃软不吃硬,最没办法对天一和天后的要求置之不理,就故意这么轮班吗?

我背着单肩些挎包,深蓝­色­为底,中间有着一道银­色­的横纹。衣服是白­色­长袖衬衣、米­色­中袖T恤,加上牛仔裤——我真的已经太久太久没有穿到这么正常的衣服了,尸魂界的一千年都是和服,并不是不喜欢,再怎么喜欢穿上一千年也会有些意见吧……

披着褐­色­披风的褐­色­长发的神将六合比起一千年前还要沉默。

“六合,你们瞒着我什么?”

六合停住了脚步,我跟着停下来,但是没有回头,不然路上的人肯定觉得很怪异,某女生突然回头对着空气说话……

“不能说吗?那就算了,既然连你都不说的话。”我叹口气。

六合个­性­沉稳,这种沉稳和勾陈火爆沉淀后的镇静不同,带着更多深思熟虑的考虑,六合并不是对主人的命令盲从,而是在信任的基础上加以思考,只要没有超越规则,就会竭力完成。六合都参与到隐瞒的活动,必定是有着足够的理由了。

“你果然还是这样。”六合轻轻笑了,“无怪老翁总是说,你比任何人都更适合成为十二神将的主人,也比任何人都不适合。”

“哦?天空居然这么评价我啊,以前都不知道呢。”我继续往立海大走,既然决定了要报恩,还是直接去立海大附属好了,Сhā班考试应该可以过去,虽然已经很久没摸过现代的教科书了,还不至于记不起来吧?

“紫,你对身边的人太过温柔了,你会很累。”六合低沉的声音让我的脚步一顿。

“喂,你们不是老的判断力出问题了吧?我以为,温柔这种词已经和我没有任何关联了呢。”我自嘲地笑笑,“说不定我只是说谎上瘾哦。”

“不论你说什么,你都是我们认定的主人。”六合轻轻地摸摸我的头,“你已经不是一个人了。”

我沉默着没有回答,我发现十二神将越来越有把我说哭的本领了,总是准确地踩在我心里层层防备的空隙中最柔软脆弱的部分。

你已经不是一个人了。

如果不是真正地明白“一个人”的概念,永远也不懂得这句话掩盖着怎样的悲凉和沉重的承诺。

我最为渴望的,我最为害怕的,都被他们看出来了吧。

“彩辉,你是不是喜欢过什么人了?以前你可从来没有这么会说话呢。”我挂上微笑,带着几分促狭开口。

“是。”出乎意料,六合异常­干­脆地回答了。

我忍不住回过头,看到六合依然是平静中蕴藏着大海的眼神,反而不好再继续说下去了。

“只有生离死别的爱情才最动人,最深刻。在最美丽的时候结束,也是一种幸福。”我不自觉地微笑起来,“比起他们来,你更加幸福呢。”

六合微微笑了,眼中访如霞光露出云层,果然很适合彩辉这个名字。

(说明,不好意思,少年­阴­阳师的剧情被我改了,没有风音这个人,所以六合风音的配对就木有了……抗议无效,全部驳回。虽然死神基本忠于原作,但是接下来的漫画剧情嘛,哇咔咔,恐怕就不是那些作者可以控制的了……反正我写的是同人,我才是作者~~)

立海大的教务处。

我递上了Сhā班申请以后,负责人看了看我的申请书,“你确定要Сhā班到国二吗?”

“是的。”我点点头。

“那么你把这几份试卷完成,限时四个小时。需要去教室吗?”

我接过试卷翻了翻,“多谢您的好意,我在这里就可以完成,两个小时就可以了。”

国语、数学、英语、物理、化学、历史。

要不是那个国语颇有些恶心的填空和语法分析,我压根就不需要那么久的时间。文科就是比理科容易忘记,印象不深了呀。

负责人看了我一眼,“好吧,你可以去旁边的桌子做。”

“谢谢。”我弯腰鞠躬,走到一边,完全不知道刚才的动作让负责人一愣。

拿起钢笔看了几眼,在尸魂界用的都是毛笔,我应该不会忘了怎么用钢笔吧?早上签字时的签字笔也可以用的。我这般想着,试探­性­地先在作文的区域写了几笔,哈,幸好还会用。

两个小时完成了全部的试卷,估算着应该有九十分擦边了。

“老师,我做完了。”我交上试卷。

负责人看了半张数学试卷,突然把国语试卷翻上来,看了之后惊喜交集地拉着我的手问,“神代同学师从哪位书法名家吗?你的字体…在现在已经很少见了,想必毛笔字会更好吧?”

我迅速回忆了一下,我最开始在哪里学写日文的?应该是和真田信幸爷学的吧?后来在神代家练了几年,又跟着贺茂忠行练了几年,葵姬也教过,惠子也教过……

“不是哪位名家,是先父教导的。”我低头回答。以上一排的人,只有这个最合理了……

“哦…真可惜啊…神代同学要进入立海大没有问题,之前真的没有上过学吗?”

“嗯,因为身体原因,一直在家里自学。”我稍微露出几分怀念的意思。

“这上面说神代同学前天才出院,明天就上学会不会勉强?”负责人关切地问。

“不会的,我自己的身体我还是清楚的,不过体育课恐怕就……”我露出为难的神情,果然他立刻截住我的话,“没关系,体育课暂时免修,你见习就可以了。社团活动的话…我和学校再商量一下,看看可不可以免掉。”

“太感谢您了。”我再次鞠躬。“那么,今天我先参观一下学校可以吗?”

“请便。这张临时学生卡你先拿着,三天后正式的证件会全部做好。”

我接过学生卡,看着上面仅有校方的盖章,并没有学生资料,笑笑退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少少地更新。。。弱弱地从论文堆里爬出来,我要爪。。。谁来拉我一把。。。我真的快没气了。。。

再次更新。。。论文。。。还是很多。。。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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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终于把一篇三万字的医学文献翻译完成了。。。快断气了。。。不过成就感还是不错的。

更新完这章~感谢大家友情资助的爪印啊,时间有限,就不一一回复了~~

五四之章 即使痛苦也不想忘记

把立海大基本走了一遍以后,我兴致缺缺地准备回家。

但是,怎么说呢,人生总是充满意外的。

“神代小姐,今天来立海大参观吗?”一个并不熟悉的熟人出现了。

紫­色­的头发,紫­色­的眼睛,身后还跟着一个板着脸的少年。

因为这两位是正面直接遇上了,我连回避的空间也没有。

“是啊,明天就正式上学了呢。”我微笑着点头,“幸村桑是有社团活动吗?刚才下课铃响过了。”

“网球部的活动。神代小姐有兴趣来参观吗?我诚挚地邀请你。”幸村­精­市居然连‘诚挚’都用上了。

他身后的少年似乎很惊讶,虽然还是板着脸,不过,凭着我和玄武六合以及许许多多面瘫相处的经验,我敢担保他在惊讶——他原先审视的目光变得更加凌厉了。

奇怪的是,这种眼神反而激起了一种奇异的熟悉感……

幸村爷身边以前也总是有着十勇士跟随,夜神秋和他们最开始见面的时候,的确算不上愉快呢……

猿飞佐助……真达罗!

我总算发现了他给我的熟悉感从何而来,没想到这位也是熟人。我一边感慨着命运的神奇,一边微笑着鞠躬,“我很荣幸呢。请问这位是?”

“哦,这位是网球部的副部长,真田弦一郎。”幸村微笑着作介绍。

“我是神代无音。应该说是幸村桑的世交吧?”我笑着询问他。

幸村点点头,“那么就一起过去吧。”

“嗯。幸村桑可以不用给我加敬称吗?毕竟……幸村桑比我年长呢。”我自觉地走在幸村身旁两步多的地方,和陌生人站的太近很不礼貌,毕竟并没有那个立场啊。

“可以啊,那神代也一样。”幸村狡黠地眨了眨眼,“神代不会不同意吧?”

非常巧妙的问话方式。近乎诱导,完美地隐藏掉了句式中带着的强势意味。

“怎么会不同意呢?对了,真田同学难道是真田幸村爷的后裔吗?”我看着幸村身后半步的真田。

真田的目光又一次凌厉起来,“神代桑是怎么知道的?”

“原来真的是啊。”我无意识地点点头,这可真有意思,幸村爷成了幸村­精­市,佐助居然成了真田家的后人……

“那么真田家的剑道还是境心流吗?”(备注,此为杜撰,和史实无关,纯粹为了写文方便而已)

“是的!神代桑以前不知道吗?”真田弦一郎似乎有些怀疑了。

“因为以前我都没有离开神代家啊,外面的事情的确不太清楚,抱歉。”我立刻鞠躬。

真田反倒不好意思了,“没什么。”

“神代会剑道吧?”幸村适时地Сhā了一句。

我点点头,“神代家可是飞天御剑流的传承之地哦。”

“什么?!”幸村并没有怎么惊讶,真田弦一郎就瞪大了眼睛,“你是飞天御剑流的传人?!这个流派不是自明治时期断绝了吗?”

“呵呵,断绝的是比古清十郎宝贝徒弟绯村剑心那派的吧,他的确是没有收徒,但是,神代家某任家主是比古清十郎的师弟,所以神代家世代流传着飞天御剑流,虽然并没有做什么宣传。”

我话才说完,真田弦一郎就郑重地上前一步,猛地一个九十度鞠躬,“请您一定要和我比试一次。”

幸村­精­市这时候也有些惊讶的表情了,随后就笑着看我。

剑客请战,从来没有拒绝的道理,除非对手不够资格成为对手,虽然真田弦一郎的剑术肯定比不上幸村爷,不过看看也好,幸村爷的剑术不知道还剩几分……平稳的时代会磨去刀剑的光辉呢。

“可以。真田同学已经有真刀了吗?事先声明,飞天御剑流从来不做木刀的比试。”我问了一句。

绯村剑心虽然极力想要融入安稳的社会,并不希望飞天御剑流传承下去被人利用,认为和平的年代不再需要那样的剑术,不过我可不认同。神代家的飞天御剑流绝对不会是无锋的。

“是,今年年头进行过授刀仪式。”真田弦一郎脸­色­凝重地回答,“神代桑也有真刀?”

“当然。神代一族世代相传的刀可是非常锋利的。”我笑得眯起了眼睛,“约个时间吧?”

“请容许我问过家里。明天给你回答可以吗?”真田目光炯炯有神地看着我,已经没有了先前隐隐约约的怀疑。

在这个年代,得到真正开锋的武士刀的机会很少,必定是剑道达到一定水准,被师门认同才可以。难怪剑术会退步,所谓刀剑,不用来砍杀怎么可能进步?纯粹用来修心的剑道请恕我不能接受。木刀我更是无法忍受。有时候还是比较怀念战国时代,那才是真正适合用剑的地方。

“我可以去参观吗?”幸村笑着问。

“欢迎。”我代替真田作了回答,因为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不可能反对幸村的提议,幸村原本也就只在问我而已。

“快到了,就在前面。”幸村右手一指,我看到了铁丝网拦住的一片场地。

幸村和真田走进去后,一阵“部长好”“副部长好”的问候声震耳欲聋。

幸村看我没有跟着进去,回头看着我,“神代不进来吗?”

“我还是站在外面看吧。”我看看周围观看的女生们以杀人的眼光看着我,就知道走进去一定没有好结果。

幸村顺着我的目光看去,闷笑了两声,“好吧,不好意思呢。”

“我可是对网球半窍不通的,即使站在场内也没什么意义吧?”我耸了耸肩,走到人少的地方站好。

[六合,你知道网球吗?](凡是[]的均为­精­神交流,不需要出声音)

[不知道。]

果然……我索­性­安静地靠着铁丝网随意看看了。

不是我不明白,而是这世界变化快。

因为对体育并不热衷,我完全没有留心过网球方面的事情。连规则都完全不知道呢。

那个黄绿­色­的小球很好玩吗?场内的人都异常的热情啊,这大概就是挥洒青春的汗水了……虽然我宁愿因为战斗而流汗……

幸村虽然是部长,不过看起来似乎还兼任教练,在给部员进行指导。

真田负责的是不是低年级的?

还有一个看不见眼睛的,真奇怪。

深紫­色­头发的眼睛男,银蓝­色­绑小辫子的狐狸脸——说到狐狸,我突然想到了银,不知道他为什么那么死心地跟着蓝染——红­色­短发很有活力的少年,光头黑人。

很奇怪的球队。

不过说真的,我看着他们打球,忽然有一种很超现实的感觉。这个世界的重力和空气阻力明明没有问题,为什么他们打的球看起来有那么一些科幻呢?这到底是普通的网球还是异种网球格斗大会?

我摇了摇头,对自己的猜测感觉到无语。

总觉得有些累,看来身体还是没有恢复啊。

我后退几步,靠着一棵树半眯起眼睛养神,反正有什么事六合会通知我。

“哎?比吕士,部长带来的女生居然睡着了?”仁王雅治仿佛看见了什么很不可思议的事一样,立刻通知自己的搭档。

“确实有些奇怪。”柳生比吕士推了推自己的眼镜,从来没有女生会看他们打球看到睡着……

幸村自然也发现了神代睡着了,想到她才出院,看来还是勉强了一些,体力都没有恢复就到学校来了。反正社团活动时间也不长,结束以后再叫醒她吧。幸村如此这般地想着,然后继续练习。

“小心!”一声惊呼伴随着一颗高速飞行的网球朝着假寐的神代飞去。

幸村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变故,看了一眼把球打飞出去的仁王,立刻跑出去。真田弦一郎喝止了场内的喧哗,让他们继续练习,而罪魁祸首的仁王跟着幸村跑了出去。

按照速度来看,肯定来不及。

不过,神代无音会被网球砸中吗?何况旁边还有隐身的六合。

众人看到的就是,神代还是闭着眼睛,然后,似乎有什么东西飞出来,和网球撞在一起,网球突然减速掉在地上。

幸村和仁王惊奇地对视一眼,仁王捡起了球,幸村则在网球落点旁边一点找到了两枚一百元的硬币。

“部长,什么东西?网球都被砸出了一道痕迹。”仁王看着手中的网球,他真的不是有意的,刚才丸井突然过来捣乱,结果一失手球飞了出去,还以为会酿成大祸。万一把部长的客人给砸伤了,恐怕他日子就难过了。

“硬币。”幸村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手中的两枚亮晶晶的硬币。

“不会吧?!那种东西可以把网球停下来?”仁王雅治发誓,他从来没有见过这种事。

“哎?幸村?你们在这里做什么?”我听到吵闹的声音,再加上刚才似乎感觉到什么威胁­性­的风声,睡意消退了不少,一睁眼就看到了幸村和银蓝­色­头发的狐狸。

“你才醒?”幸村似乎有些不能相信似的看着我,一旁的狐狸也是一样,看着我的神情就和看到外星人似的。

“啊,不好意思,不小心睡着了。有什么事吗?”幸村邀请我过来参观,结果我居然睡着了,虽然理由正当,还是道歉的好。

“这是你的?”幸村摊开右手,掌中赫然是两枚亮晶晶的硬币,从那上面的残留气息就可以知道的确是我的。

我看看他手中的硬币,再看看狐狸少年拿着的网球,联系到刚才的风声,大概知道了事情的原委。

“呃,这个……是我的没错啊。谢谢。”我接过硬币,“我看我还是站远一点吧,免得影响到你们练习。”

我笑笑就要离开,没有丝毫意外地被幸村拦住了。

“你怎么做到的?”幸村带着三分的疑惑和七分的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我。

狐狸少年也点点头,“我的发球虽然不是特别快,可是只用硬币……你是忍者吗?!”

我脸上还是微笑着,心里却不得不为自己过于敏锐的反应和出手感觉到后悔,今天怎么偏偏在口袋里放东西了,要是什么都没有,肯定只能让开,那还好解释一点啊,最不济被砸个包很快就能恢复嘛……

“我不是忍者哟,要是真的说的话,应该更接近剑客吧。”我眯了眯眼睛,“只是感觉比较敏锐罢了。”

“剑客?”狐狸少年拧了拧眉毛,“你会剑道?”

“是呀,我从小学习的呢。”我点点头,顺便指了指他们身后,“他们还在等你吧?幸村部长?”

幸村这时才恢复了镇定自若的表情,虽然还是疑惑的看了我两眼,但也没有继续追问,“你没事就好,如果真的不舒服,就先回去吧。抱歉我硬是让你过来。”

“没关系,我自己的情况自己清楚。是我自己答应要过来的嘛。”我摇摇头,“我真的没事,只是稍微有些累而已。”

幸村微微点头,率先走回了场内,狐狸少年也跟着走了进去,路上还回头看看我。

[六合,如果不是有致命危险,你千万不要出手。]我这时才想起来嘱咐这么一句,不然问题就大了,从超人直接变到灵异事件了。

[我知道。]六合回了一句,过了会儿又开口,[你的暗器准头很不错。]

[这是夸奖的话我就收下了。]我索­性­靠着树坐了下来,[那个少年的感觉倒是敏锐,就算是蒙的也算是本事了,这的确是忍者发出暗器的手法,是夜神秋以前从追杀的忍者那里偷学到的。]

[追杀?]六合的声音里除了疑问,还透出其他的情感,只是我懒得去分辨,也没有这方面的才能。

[嗯,夜神秋因为妖刀极光舞衣的关系,常年受到追杀。不过……也并不是全无好处,至少……夜神秋遇到了他们……]我垂下眼帘,[光希、信幸爷、幸村爷、清理……]

[以后有空的话,我和你们说说夜神秋的故事好了,那可是非常波澜壮阔的一生呢。]我伸了个懒腰,我可以想象到我一定露出了非常怀念的神­色­,[夜神秋很纯粹地活着,为了生存而战斗,从来不考虑过多的问题…说不定,我很羡慕她呢,可以不受到记忆的困扰,自由自在地活着,然后死去。]

[你可以选择忘记。]六合轻轻抚摸了一下我的头,[你可以做到。]

[是啊……我可以选择……可是……]我闭上了眼睛,回想到那些往事,那些故人,许许多多不见于史册记载的人和事,许许多多除了记忆再也无处可寻觅的人,以及,许许多多过往的自己……

一路走来,渐渐成为今天这个样子……

我可以忘记,但是之后呢?

如果没有了这些记忆,也许我就什么都不会剩下了吧……

我曾经发过誓会永远记住的,我曾经承诺永不忘却的,那些记忆的片段依然如此清晰。

我们曾经握着手,我们曾经勾起手指,我们曾经一起誓约记得的事情,即使如今只剩下我一个,我也依然想继续遵守着我们的约定。即使只有我一个……

网球场内突然传来一阵整齐的呼喝声,我睁开眼睛一看,原来已经结束了。

少年们尽情挥洒着青春的光彩,为了自己的梦想而拼搏。

真是耀眼的年轻的光辉……

我站了起来,保持着礼貌的微笑站在树荫下,以此回应三三两两走出球场的少年们有意无意的视线。

唔,谁叫我刚才做出了有些“特别”的举动呢,何况还是幸村部长带来的客人,得到如此的注目礼很正常。

过了一会儿,幸村换回了校服,发梢还沾着一些水珠就走了出来,准确地说是一路小跑地出来。

“神代,我送你回去。”幸村的神情有着几分自责,紫­色­的眼睛带着关切和温柔,同时伴随着仿佛可以透视人心的犀利——我仿佛看见了四百多年前的幻影……

我闭了闭眼睛,不可以混淆……轮回的意义就在于可以让一切重新来过,如果把他们混淆起来,不论对于幸村爷,还是幸村­精­市,都是一种侮辱。

“那可就却之不恭了。”我笑笑,“估计我明天就没有好日子过了,网球部的部长幸村­精­市亲自送我回家,看到那些女生的视线没有?”

“呵呵,神代就不要取笑我了。”

“这怎么会是取笑呢?分明就是夸奖啊。从我站到球场旁边,就一直不断地有人瞪我。”我叹口气,“女人的嫉妒心真是永远都那么可怕。”

“神代这么觉得吗?”

“差不多吧。”

说话间我们已经走出了立海大的校门,一路上的人没有不看过来的,还有人一直在后面跟着,细碎的议论也隐隐约约地传来,我皱了一下眉,然后就听不到那些议论了。

[六合?]

[是。]

十二神将什么时候这么贴心了?总觉得以前晴明不开口,他们就没动作啊,怎么现在似乎我没吩咐什么,都是他们主动在找事情做呢?真奇怪。

“神代以前很少出门?”幸村走在左前方半步不到,巧妙地挡住了来往车辆的烟尘,同时不着痕迹地配合着我刻意放慢的步速。

“是啊,一直都是在家里自学,也没有上过正规学校。本来准备从国一入学,没想到……我住进了医院。”我扯了个无伤大雅的谎,“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在……人世的聚散真是难以逆料。”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在。这是中文?”幸村重复了一遍我的话,听得出来他还是有些中文的基础,至少读音都是正确的。

“是啊,不觉得这句话说得很好吗。”我自嘲地笑笑,这简直就是我自己的真实写照,树欲静而风不止……

[紫!]六合突然出声示警。

[我知道,妖气。这附近怎么会突然出现了妖气?]

[需要通知其他神将吗?]

[暂时不要麻烦他们,布下结界,普通人类的身体受不了妖气的侵袭。]

我不想引起幸村的怀疑和担心,还是和他说着话,右手悄悄地捏了个手印,准备随时发动魔术。昨天明明没有感觉到如此明显的妖气,今天怎么了?

“神代很喜欢古典文学?”幸村品味了一会儿刚才的话,才接着问。

“嗯,的确是的。也许,现代总是透出一种急躁的感觉,相比之下,我更喜欢宁静悠远的韵味。中国的古代诗词我尤其喜欢,若说到西方的文学,反倒是十七世纪以后的我更加偏好。”我如实回答,心里却觉得更加奇怪,这妖气虽然并不浓烈,却有种奇妙的感觉,而且……似乎并没有攻击­性­。

“这倒是很有趣。有机会的话,我们可以交流一下读书心得呢。”幸村眉眼弯弯,带着十分温柔的笑意,“神代虽然看起来娇弱,却比想象中还要坚强。”

我抬头看看他,确认他的确是在称赞才开口回答,“若说坚强,每个人都一样吧,只要有着必须守护的信念,或是无路可退的界限。”

幸村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你真不像是十二岁的女孩子。”

“幸村也不像十三岁的少年啊。其实说到这个的话,真田桑才是真不像十三岁,不知道他家为什么把他教成那个样子了呀,好好的青少年偏偏冷面老成到这种程度……”我故作惋惜地叹气,引得幸村轻声笑了起来。

“咦?你家有客人?”幸村的脚步停了一下,视线朝着神代家的方向。

站在这个距离,已经可以看见门牌了,虽然是以我的视力来算……

一个红发的少年?看起来穿着整齐规范的校服。

本来这样都很正常,可是不正常的地方就在于…他的身上散发出妖气。

排除智力有缺陷这个可能,一个妖怪站在我家门口,这实在很引人寻味——朱雀和太裳合力做好了结界,可以隐藏屋里的灵力波动。即使这并没有净化妖气的作用,光凭着我家周围那一点点神将流露出的神气,他也不应该在这里徘徊吧?怎么说也会不舒服啊。

我看到青龙站在屋顶随时准备战斗的样子,连身边的六合也气势一变。

“我到家了。多谢幸村呢。”我在家门口十多步就停了下来,礼貌地鞠躬道谢。

“那么明天学校见。”幸村跟着停住脚步,微笑着和我道别。也许他敏锐地感觉到了什么,只是没有说出来让我为难而已,或者他知道,即使他问了,我也不会回答。“父亲让我转告你,有空来幸村家做客。”

“嗯。今天有客人,不方便招待你了,不好意思啊。”我看看陌生少年,幸村微笑着表示理解,转身离开。

看着他走出了五十多米,我才往家门口走去。

“请问这位‘客人’有何贵­干­?”我微微笑着,制止了青龙要冲下来的动作。

红发的少年同样微笑了,给人一种和煦而文雅的感觉,绿­色­的眼睛犹如碧玺,微微模糊的透亮。

“我是南野秀一,也可以叫我藏马。我今天来,是有件事想确认。”少年礼貌地行礼,除了那些妖气,竟然完全就是温润优秀的学生的感觉。

“我是神代一族的无音。来者是客,请进吧。”我没有取钥匙,而是直接在门上一按,我在门上施加了魔术,一个小伎俩而已——针对特定魔力气息的反应。

门自动打开,不出意外的,朱雀同样是警戒的战备姿势,而太裳和天一则坐在靠墙的沙发上,玄武站在沙发前面。

……这些神将是不是太担心我了?即使来个妖怪,有必要来六个神将吗?总觉得我被小看了啊……

“南野…”我看了看身后的少年,他也不自觉地加强了戒备——也许他看不出神将们的隐身术,但是,还是能够感觉到屋里充斥的神通力吧,对于妖怪来说,的确是像遇到天敌一样,会浑身不舒服。

“藏马。”想了想,还是决定用这个名字,看来他作为妖怪,本来应该是这个名字的。

“请坐,看起来你是赶过来的,直接说正事吧。”

藏马身体绷得很紧,然后慢慢放松,坐在我对面。

“我今天来,主要是为了这面镜子的事。”他从怀中取出一面小圆镜,放在茶几上。

“这是什么?”我很自然地询问着,尽管这面镜子看起来的确是有几分眼熟。

“灵界密宝,暗黑镜,可以实现任何愿望,但是要交出一样东西作为交换。”藏马详细地给出了回答。

“我可以拿起来看看吗?”它看起来真的是出乎意料的熟悉……虽然造型的确丑了点,而且浸染了很重的怨念和妖气死气。

“可以。”藏马右手作出“请”的动作。

我拿起镜子,正面反面看了两次,忽然反应过来为什么熟悉了……

“六合,玄武,你们来看看,这个是不是‘那面镜子’。”

得到我的召唤,六合玄武在藏马面前显出了身形,看藏马的样子并没有太吃惊,只是看我的眼神更加深邃复杂而已。

六合和玄武走过来,都是先警告­性­地看了藏马一眼,然后再看着我举起来的镜子。

“的确很像。”

“不是原件。”

两位神将先后回答。

我点点头,“果然……我就觉得奇怪,什么时候它还能取人­性­命来实现愿望了,原来是仿制品。”

“仿制品?神代小姐的意思是?”藏马似乎很惊讶,完全没有想过得到这样的回答。

“既然你找到这里来,一定是认为我和这面镜子有所联系,是吗?”我放下镜子,坦然和藏马对视。

藏马点点头,“我到神奈川来是偶然,经过这件屋子时,突然感觉到镜子上有股和这里相似的灵气,虽然极其微弱。”

“那这么说好了。这面镜子是‘天命上镜’的反面‘命镜’的仿制品,真正的命镜只能够吸取人的生命力和寿命作为献祭,那本来是平安时代星之一族的宝物。这面镜子仿制而成,可以用生命交换愿望,大概是因为里面寄居的魔族的关系。”

“神代小姐怎么会这么清楚?”藏马的眼神变得有些危险,就像即将展开狩猎的豹子一样。

我深吸一口气,“因为……我前世正是星之一族的人啊。不巧我保留了一些记忆而已。再次介绍一下,本人即将是立海大国二A组的学生,兼职­阴­阳师,这些都是我的式神。如果遇到什么麻烦,可以来找我帮忙,当然,不是免费的。”

“前世的记忆?!”藏马吸了一口冷气,眼神却柔和下来,“难怪……现今的人类,已经很少拥有如此纯净的灵气了。多谢你的解释。”

藏马收起镜子,站起来,似乎打算离开。

神将们还是一样警惕,不过我觉得他并没有战斗的意愿。

“藏马,你打算使用那面镜子吗?”我靠在沙发上,右手抵着下巴,左手靠着沙发边沿。

“是的。”藏马微笑了,带着异样的坚定,“请不要劝说我,我已经下定决心。”

“我知道。看你的样子,必定是为了最重要的人……不过,牺牲自己,真的就无所谓吗?你觉得被留下来的人就不会悲伤?”我站了起来,语气中带上了一丝丝的严厉的质问。

藏马愣了一下,露出了有些伤感的表情,“那…就算是我自私吧。”他深深地叹了口气,然后诚恳地道谢,“今天真的多谢你。”

“妖怪做到像你这样,还真是少见。”我不由得叹气,“一般来说,你这样的妖怪,是不会为了人类做到如此的地步吧?”

他的身上,明明就渗透了冰冷的冻结在深沉湖底般难以察觉的微薄血腥气,即使在微笑,也无时无刻不在进行着计算,所有的言行,都经过了严格的考量。冷静、决断迅速­干­脆,即使妖气仍嫌不足,不过他这样的妖怪,不可能是无名小卒——比之当初的黄泉,他要厉害得多。我不是指力量,而是其他的方面。

“若是以前,我也不相信。”藏马苦笑了一下,“人类真的很难以理解。”

我沉默了一下,灵力具现化出一张符纸,左手拇指指甲在右手食指一划,一道血痕立刻出现。

我迅速画了一张符,然后舔了舔伤口,过会儿让天一治一下好了。

“这次就算做见面礼好了。你带着这张符,也许不必付出全部的‘命’。虽然是仿制品,也许多少有些作用吧。”我把符递了过去。这原本是星之一族用来保护自己的方法之一。

藏马惊讶地看着我,我并没有收回的打算,藏马只好接过了符。

“我欠你一次。如果我可以活下来,必定会报答。”藏马深深地鞠了一躬。

其礼节之流畅与一气呵成,让我再次感叹,他到底是要做妖怪还是打算融入人类社会啊,这种程度,恐怕一般的灵能力者都发现不了什么异常了。他控制收敛妖气的本领不错,在如此强烈的神通力逼迫下,都没有大量地散发妖气保护自己,若不是有着强烈的自制力,完全不可能。

“说了是见面礼啊,不过你若是坚持要还人情,我也不会介意的。我家就在这里。”我笑笑,“希望你重要的人平安无事。”

“再见。”藏马微笑着,推开门,迅速消失了踪影。

真有种‘风萧萧兮易水寒’的决绝……难得妖怪也会如此有趣,若是死了真可惜啊……但愿那张符有用吧。

“天一,帮我治一下手。”我关上门,才把右手伸出去,就看到几位神将脸­色­不太好。

“怎么了?”我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

“没什么。”玄武扔下一句话就不见了,六合也跟着消失,只是临走的时候,似乎瞪了我一眼。

六合瞪人?!是不是我的错觉……应该是吧……

“紫,你也不要太随意了……”天一叹口气,还是帮我治好了手,“我们都很担心。”

“嗯?藏马应该没有恶意,这点分辨能力我还是有的。”

“名字和血。如果他真的有恶意,紫你打算怎么办?”天一素来温柔,此时也有几分责怪的味道。

名字和血,都是施咒的重要道具。

原来他们在气这个……

“没关系啊,我的名字…我最初的名字已经被忘记了,现在的名字并不能起多大的作用。至于血……镜子上我施加了魔术,如果他真的不怀好意,绝对是他先出事。”

天一这才换了脸­色­,“是啊,你一向思虑周详。也许…我们太担心了吧…”

“是啊,我也这么觉得。”我重重地点头,结果吃了个意料之外的栗子。

太裳收回了手,“你以为我们为什么担心你,还不是你会莫名其妙地不见!”

……

我低下头,“对不起。”

只有这件事,我永远也没有办法理直气壮地反驳。

无能为力可以作为理由吗?

面对曾经被留下的人们,面对等待了我一千年的神将,我没有办法对他们用强硬的态度,没有办法漠视他们的存在……有些事情,我还需要仔细想清楚,还需要和他们好好沟通才是啊……

“我们不是要你道歉。”太裳温柔地拥住我,“对不起,让你想到了难过的事情。”

“没关系…太裳和天一今天陪我聊天吧?至于朱雀,你似乎很喜欢我家的拖把,家务交给你了,千万别客气。”我一手拉住太裳,一手拉住天一,愉快地往楼上走,留下僵硬的朱雀。

作者有话要说:改错字。。。。。。。我要爪,我要评~~~

五五之章 来自梦中的问候

和天一、太裳聊到半夜,天一押着我去休息,躺在床上,我感觉到心里丝丝的甜意。

我在这里,十二神将也在这里。

我抱着软软的抱枕,不自觉地想要微笑。

我经常在梦里看到以前的事情。

那些回忆,愉快的、悲伤的、深刻的、模糊的,断断续续,以前的伙伴,以前的朋友,以前的对手,以前的敌人,以前的亲人,以前的仇敌,以前的熟人,以前擦肩而过的陌生人,一幕一幕的记忆就像舞台剧一样上演,而我就站在中间,看着来往的演员——每当他们喊出我的名字,我都有着熟悉而陌生交错的感觉。

那些都曾经是我?

那些都曾经是我。

“莱依路,即使分别,我也依然会等待你。”墨蓝­色­长发的青年带着深邃的微笑如此说。

弗兰……

我动动嘴­唇­,没有叫出名字。只是在一旁看着。只是梦而已,这不过是一个梦。

弗兰的影像慢慢淡去。

羽毛从四面八方飞来,遮挡住了我的视线,一阵柔和的光辉之后,化作身着白­色­狩衣长身玉立的青年,虽然已经元服,却没有戴着立乌帽,而是把长发用发带束在颈后,嘴角勾起云淡风轻的微笑,一举一动都带着古老的平安京特有的高贵和典雅。

“好久不见,紫。你长大了。”

“晴明!”我惊讶地睁大了眼睛。这句话在我的印象中并不存在啊,什么时候我梦里的人可以说出剧本外的台词了?或者……

“红莲、宵蓝他们都在你身边吧?”晴明微笑着问。

我倒吸了一口冷气,“梦…你居然到我的梦里?!你疯了吗?相隔一千多年,一不小心就会被术反噬啊!”

“只是个投影而已。看起来你过得不错。”晴明似乎很乐于见到我生气的样子,笑得更加愉悦,“我只是很想见见你而已啊。”

“这种­精­神投影的魔术你不要再用了!又不是在同一个时代,时间有差别的话,不管是向过去投影,或者向未来投影,全部都是极其危险的!”我气愤地瞪着他,“当初真不该教你魔术。”

“可是你教了。”晴明无辜地耸肩,“看到你这么有­精­神,我就放心了。”

“晴明……”我看着他的身影逐渐淡去,知道他的术的作用正在消失,这种跨越了时间进行­精­神­干­涉的魔术极其消耗魔力,而且有着很大的风险­性­……

“我会试试看有没有回到平安京的方法,你不要再使用这个术了!”我朝着他大喊一声。

在他即将消失时,我看见了他惊讶而喜悦的笑容。

“随时欢迎你回来。”他的声音飘来。

晴明居然使用如此危险的术……

我和弗兰对这个魔术进行改进使它可以跨越时间使用时,发现了其中暗藏的规则。

单向投影只需要强大的魔力就可以;

双向的交流则必须处于“过去”的人能够­精­确定位“未来”的人所在的时间点。

这是非常严格的要求,绝对不可以反过来,由“未来”的人使用这个术,这是因为“不得­干­涉过去”的绝对禁忌。如果­干­涉“过去”、“已经发生的事情”必然会引起历史进程的混乱,那么基于“过去”而形成的“现在”就会轻易崩溃,或者好一点的情况是,会产生一个新的平行时空,也就是说通过改变过去而改变现在是不可能的。因为“现在”已经存在,已经存在的事情不可能发生改变。

因此,我不可以对晴明提及任何对于他而言是“未来”的事情——这和占卜的情况完全不同,占卜窥视的未来是尚未发生的,而当事人的行动可以从千万种可能中确定出一个方向。而对于我来说,历史是已经确定的东西,不可以有丝毫的改变,我既然存在于这个时间点,就不能够­干­涉之前的事情。

晴明是通过占卜确定我所在时间的吗?

晴明已经可以做到这样的事情了?

他问到十二神将,这些也是占卜得出的吗?

等等,有件事情很不对劲!

十二神将为什么刻意回避我的问题?任何关于晴明在我离开后的事情都不告诉我,这是因为什么?如果没有什么特殊的理由,他们对我提到“过去的事情”应该是完全没有问题的,除非这些事情对于我来说并不完全是“过去的事情”……

时间点的错乱?或者……在这段时间中,还有我存在的痕迹!

我还会回到平安京?!

所以我回去之后的事,对于他们而言是“过去”,而对于此刻的我,却是完全的“未来”!所以他们才坚持不告诉我,否则触犯了时空禁忌,不仅是我们会受到制裁,这个世界都可能崩溃掉……

这么想的话,就完全可以说得通了。他们的“禁口”,多半也是“再次回到平安时代的我”的嘱咐。难怪历史上关于晴明和紫姬的记载几乎全是传说之类的,因为不可以让我看到……因为我的穿越的关系,对我而言的“过去与现在”有着和别人完全不同的分界,并不是连续的,而是跳跃的啊……

“咦,这不是绯夜大人吗?”一个略显轻佻的男中音打断了我的思考。

我立刻回神,后撤半步,本能地摆出防御的姿势。

是谁?!而且他叫的名字居然是绯夜?!

“你是谁?”

穿着花哨的青少年微微皱眉,显出非常受伤的神态,“呀,绯夜大人居然不知道我。明明我们见过的呀,虽然就那么一次……我可以一直都想见您呢,可是您的内心防备太重了,要不是最近有了一些波动,我根本就没办法…呜,真让我伤心啊,我当初可是一心想让您做主人的,谁知道您的情况特殊,而且北斗七星又小心眼得很,根本不让我接近……”

听他念到这里,我总算有了一些头绪。

“你是斩魄刀?”

我稍稍松了口气,刀魂出现在我的梦里还可以,要是随便被人侵入梦(­精­神领域)中,那还得了?!在梦里进行攻击的话,­精­神会直接受创,这可比□的伤害要严重得多了,所以我一向防备的严密。刀魂原本就是­精­神体,所以相对容易进入。而且,这也说明他的力量很强,并且很熟悉我。

“是啊是啊,我是神枪哦!银非常可爱吧?我可是一眼就相中了他,多么有天分的孩子,我一直一直不断地和他说您的事情呢…”神枪自顾自地陷入了陶醉中。

我眼睛微微眯起,“原来银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提出那种要求,和你有关系啊?”

“啊?呵呵,这可和我没有关系。虽然说他是主人,不过平时我们都是各­干­各的,我并不喜欢那个蓝染啊,镜花水月也是个讨厌的家伙,相比之下,灰猫就可爱多了。”神枪摇头晃脑地说。

“等一下,你刚才提到北斗七星小心眼,这是怎么回事?北斗七星又不是斩魄刀。”我打断了他的话。

神枪疑惑地瞄了我一眼,接着就摸着下巴笑起来,“哈哈,原来是这样啊。怪不得这么小气,虽然有意识,可是却没有形体,它没办法这样和你说话,才不想让我们接近。真好玩,绯夜大人身边果然有意思的很,不要说黑猫公主了,冰山白哉、白毛小狮子都很有意思,真是便宜了冰轮丸,早知道我也等一等,找那个小鬼了。”

有意志没有形体?我笑了笑,我并不希望自己的兵器拥有独立的形体,这会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因为我并没有可以一直携带它们的自信,所以宁愿它们保持着有些微灵识的状态——但是北斗七星经过天津神们的重铸,灵识增强了不少。算了,暂时不考虑这个,大不了也结下契约,就像血之长鞭希雅一样好了。神枪的话透露了太多的东西。是故意的?或者……

“为什么你不提京乐和十四郎呢?”我笑了,指出他话里明显缺失的部分。

神枪的脸­色­一变,苦着脸说,“绯夜大人不要明知故问啊。花天狂骨和双鱼理都是老资格,目光那叫锐利,我哪敢去招惹它们?而且它们都是…对哦,绯夜大人反而不知道…它们都有一些北斗七星的力量残留,我们哪敢得罪他们呀……”

“北斗七星?”我愣了一下,北斗七星为什么保护它们?随即释然,刀自然是遵从主人意志的……又因为经常对练,两柄刀上有北斗七星残留的力量并不奇怪,特别是北斗七星故意为之的话。“冰轮丸也是老资格啊,你不是一样得罪了?”

“这不一样嘛,是银对上了小白毛啊,又不是我主动招惹的。不过幸好银和他打起来,不然我都没有见您一面的机会呢,冰轮丸太狡猾了啊!借着你训练小白毛的机会,趁机跑到您梦里去!还几次被您使用!啊,太­奸­诈了啊,我们都希望可以被您使用,却没有机会,冰轮丸老头的脸皮真厚,硬是找着理由去见您!”神枪居然有碎碎念的习惯……不知道银是怎么习惯的?

“你到这里来,银呢?你是不是马上就要去告诉他我的位置和身份了?”我微笑着问,右手在空气中一握,北斗七星出现在手中。

“啊呀,绯夜大人千万不要拔刀啊!我可没有随便告密的习惯…何况,不能太便宜银小子嘛,虽然说是我主人,还是让他自己努力找吧~我们可都等着您死了,好成为您的斩魄刀呢,怎么会现在就把您得罪了呢?”神枪双手连连摆动,可是说出来的话……

“你们等着我死…这个说法还真是诚实啊…”我的眉毛跳跳,即使知道他的意思,这句话还是怎么听怎么个不舒服。

“绯夜大人不要生气嘛……如果不是这么希望,我们怎么会一直为您保密呢?对吧,所以您完全不用担心啊,其实我们的想法很简单的…”神枪的话一顿,轻佻的神情转瞬消失,紫银­色­的眼睛里透出不加掩饰的凛冽的杀气。

“既然是刀,当然希望由最能发挥自己力量的人来使用。人选择最强的刀,我们也会选择最适合的主人——想被最强的人使用,这有错吗?”

“不,完全正确。刀剑失去锋锐的话,就没有价值了。”我话锋一转,“不过最强的人,并不是我吧?你们怎么不去找山本老头?”

“咳…”神枪似乎噎到了,“还是算了,流刃若火不是已经跟着他了嘛。您明知道我的意思啊。在用剑上,您是尸魂界最强的,您了解刀剑,懂得刀剑存在的意义,所以我们选择您是非常自然的事情。”

“呵,是吗。有比我更强的人的,最强的剑客,单纯的最强的剑客……只不过,看起来那些人并没有到尸魂界而已,非常善于用剑的人们……”我多少有些感慨,有些人我已经见到了,以转世的方式,而有些人,已经无法知道他们到底归于何处。

“虽然非常喜欢您,但是如果银要让我伤害您,我还是会听命的呀,毕竟,我现在的主人是银呢。不过您放心吧,等到您死了,我一定立刻就来找您。”神枪又恢复了不正经的神情。

“呵…我可不想死。你快点从我梦里出去!不然我就动手了。”我笑笑,隐约听出了神枪玩笑话之下的警告和劝说的意味。

“呀,真是绝情,好不容易见上一面,以后要见面就难了呀。说不定我只好让银来找您了哦?”神枪耸耸肩,“但是说真的,您还是金­色­的眼睛比较好看。”

“说话太多会死的。”我握住北斗七星的刀柄。

神枪立刻就不见了,嬉笑声依然隐约可见,“不要相信镜花水月——那家伙比蓝染还不可信呢。”

梦里的舞台剧依然在继续,可是我忽然听不到任何声音了。

我一直在思考着今天这复杂的梦,晴明的事情,还有神枪的话。

“紫,紫!”天一的声音在耳畔作响。

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怎么了?有事吗?”

“七点了,你该起床了。”天一试了试我的体温,“幸好还正常,你说梦话了。”

“啊?是什么?”我坐起来,揉了揉眼睛,确认自己已经醒了。

“你梦到晴明了?”太裳在天一回答之前Сhā了一句话。

“嗯。”我笑了起来,“我有一个重大发现哦。对于天一来说,这是我们第四次相遇,对不对?”

天一收拾床铺的动作一顿,惊讶地转过身,“你…你发现了?”

“呵…不要小看我的智商啊,我的逻辑能力可是引以为豪的,不然你以为这么多人生,我是怎么区分清楚的?虽然这次情况特殊,复杂了一点,不过还是可以弄明白……总之,我不会再问到任何平安时代的事情了。因为以后我都会知道的。你们也不用那么担心了——唔,真要说麻烦的话,考虑怎么回去才真是一件麻烦的事情。而且尸魂界又有动静了。如果不是遇到了幸村爷的转世,我绝对不要去上什么学——我觉得自己的时间真不够用。”我站起来,去洗脸刷牙。

“呵呵…能者多劳嘛……”勾陈一手搭到我肩上,“紫真是聪明过头,想瞒都瞒不住。总觉得和你作对是很糟糕的事呀,不管什么­阴­谋阳谋,你都能一眼看出来吧?”

“哪有这么神奇,我也是需要进行思考的。只不过见得多了,就容易推断而已。”我拨开勾陈的手,没好气地回答。“其实若是对手倒没什么,敌人就该当心了。”

“哈哈,宁愿正面宣战?最讨厌算计利用吧?”勾陈把我本来就乱的头发揉得更乱。

正中红心。

“原来我这么容易被人看透。”我笑笑,冷水冲冲脸,神志清醒了不少。

“一直看着你,总会了解。”勾陈的声音传进来,带着不比寻常的严肃和镇静。

“是啊……”我把湿淋淋的脸埋到毛巾里,再抬起头时,已经是一贯的微笑了。

“你们最近多留意一点,尸魂界和虚圈可能快找到我了。”我拍拍勾陈的背,“有空陪我锻炼吧,好久没和你们打了。”

“好。不过…紫你是不是忘了什么?”勾陈戏谑地挑起眉,满脸的幸灾乐祸。

我想了想,事情太多,我到底忘记了什么?有什么没考虑到?

打架…忘记…

我看到自己的右手,脸­色­一白,两道契约印明白地提醒着我——天津神们恐怕还没有忘记我。

“哈哈,终于想起来啦?建御雷大神,高龙神,日本武尊,还有月读神命,都没忘掉你哦。”勾陈抚着肚子大笑不止,“你就等吧,一千多年的份,我看你准备天天打架吧!”

“……”我纠结地无语。

“算了,船到桥头自然直。我要去上课了。”我把房门一甩,砸在墙上砰的一声。

“你还没吃早饭。”天一温柔地提醒我。

“我没有烧饭的习惯啊。”我顺口回答。“反正不吃也可以。”这个习惯由来已久,甚至根深蒂固了。

“早饭已经烧好了。”天一笑着说,“朱雀忙了很久才弄好。”

“啊?他什么时候喜欢上这些事情了?”我奇怪地看着天一,结果天一、太裳和勾陈同时笑起来,勾陈原本就在笑,现在笑的直不起腰了。

“我就说她忘了吧?果然忘了吧!朱雀真是可怜……”勾陈笑得眼角挂着泪珠。

“忘了?我忘了什么?”我抓了抓头发,努力地回想,无果,并不是有意记住的事情,选择­性­地忽略了,应该是什么无关紧要的事吧。

“忘了?!”一声大吼从走廊传来,愤怒的朱雀和我面对面,朱雀指着我大吼,“你昨天说家务全交给我了,我才忙了那么久,你居然忘了?!”

“啊?我的意思是…昨天的家务……难道我说的时候少了定语?”我侧头回想,这次想起来了。“不好意思,好像的确忘记说了。不过你不喜欢可以不做啊,我又没有盯着你。”我耸耸肩。

“你是没有盯着!他们都在这里盯着!”朱雀一声更加愤怒的控诉,终于让我发现了在看热闹的众神将。

腾蛇、青龙、六合、玄武、太­阴­……

“哈哈……”“小紫真的忘了耶!”“活该…”腾蛇、太­阴­、玄武先后开口。

青龙似乎想到什么事情,只是拍拍朱雀的肩膀,没有出言讥讽,但是双肩抖动,显然在憋笑。

六合则罕见地微笑了,然后语重心长地对朱雀说,“既然你如此自觉,不需要我们在旁监视,那么以后的家务就拜托你了。”

“喂,你们不能这样啊!勾陈、太裳、天一,你们来说句公道话啊!”朱雀气得七窍生烟。

“朱雀。”太裳走出来,拍拍朱雀的肩膀,“习惯就好了。”

勾陈一路笑下楼,天一也掩着嘴在笑,而我忙着吃早饭,还要不时地和太­阴­说话。

真是非常愉快的早上,梦里的些许压抑烦恼一扫而空啊。

“小紫今天就去上学了吧?真是无趣,小紫明明就都知道的东西还要再听一遍。”太­阴­扁扁嘴,颇为不以为然地说。

“情况特殊,不然我也不去上学。”我一边系鞋带一边回答,“实话说,要从学校里学到一点新的东西,几乎就是不可能的。而且我也确实很久没上学了,我指这种正常的人类学校。”

“没关系啦,大不了就让式去冒充一下,反正现在的人类没几个有灵力。”太­阴­忽然神情愉快地说。

我咂咂嘴,“太­阴­,这种方法你都能想出来啊……不如你去冒充我?”

太­阴­立刻摇头,双手不停地摆动,“饶了我吧,要冒充小紫未免太困难了呀!”

“呵…今天是哪几个轮班啊?我都不知道呢。”

“我、玄武和勾陈。青龙和太裳看家。”太­阴­没有丝毫犹豫地回答。

“你们到底是怎么排的顺序?”

“抽签。我好不容易才抽到呢!”

“……反正没有我吩咐,你不要随便显形现声。现在的社会也没有那么危险,大部分的事情我都可以应付的。”

“知道!小紫最厉害了!我­操­纵风的本领也变强了哦,大家都说没有以前那么晕眩了!”

“那很好啊。”对于太­阴­狂暴的旋风,我依然心有戚戚焉。

我和太­阴­一路上聊着天,玄武和勾陈则隐身沉默地跟随着。

慢慢走到人多的街道,我也不再开口。

立海大国中部二年A组。

我跟在国语老师后面走进教室。

教室里的学生们似乎有了一些­骚­动,想来也是针对我的议论。估计六合和他们说过了什么,玄武的结界格挡开了那些闲言碎语——十二神将真好用。

“神代同学,做一下自我介绍吧。”老师带着长者特有的慈爱的笑容对我说。

我点点头,“大家好。初次见面,我是神代一族的无音,很高兴可以和大家成为同学,希望我们今后可以和睦相处。我的爱好…应该是看书吧,音乐和剑道也是非常喜欢的。”

我一鞠躬,发现这些少年少女们都带着笑容或是好奇探究看着我。

“神代同学刚刚出院,身体可能不是很好,大家要多照顾她一些啊。神代同学就坐靠窗的空位,可以吗?”老师温言询问。

“多谢老师。”我顺着老师所指的方向看去,的确是个好位子。透气透光,视野开阔。而且,好巧啊,银蓝­色­头发的狐狸坐在邻座呢。

在这些平稳的开场白之后,老师开始上课了。

今天讲解的是现代主义的一部作品,真不巧,恰好是我不感兴趣的,所以我打开书本,一手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视线飘到了窗外,堂而皇之地开起了小差。

“咚”,轻轻的声响吸引了我的注意。一个白­色­的纸团躺在我的桌上,邻座的少年眨了眨眼睛,显然是他的杰作。

‘仁王雅治。昨天已经见过一次了,还记得吗?想不到我们成了邻桌呢,今后要互相照顾啊~’

这句话里的假名比汉字要多,看得出来写字的人并没有很高的文学素养。看完这句话,我的第一想法竟然是这个。不过他的确需要练字呢,这些字的水平不要说和夜一、白哉、蓝染相比,就是和阿散井恋次相比…咳,也就是半斤八两。为了自己的副队长写字太差的关系,白哉不知道罚了阿散井多少次,但是显然没有效果,六番队副队长的报告书是所有番队里最让人“目不忍视”的。

提起笔来,在纸条的背面回信。

‘我记得呢。请多多指教啊。’写完之后,差点习惯­性­地加以署名,最可怕的是差点就署上了四枫院绯夜的名字——尸魂界生活的太久了,一些习惯居然还没改过来。

纸条重新搓成团,轻轻一抛,仁王接过纸条,看了之后,露出了一个大大的微笑。

唔,不得不承认,这个少年的微笑还是很好看的。几分少年特有的朝气和活力,几分聪慧而狡黠的意味,在加上他长得还不错,整体效果居然相当好——就是让人联想到某位熟悉的死神而已。

狐狸真多啊。

‘你是幸村部长的朋友?’这一次的字迹比刚才稍微工整了一些。

‘不知道呢。我和幸村也只是才认识几天而已,应该说是世交吧。’

‘哦~’接下来是一串意味不明的省略号。

之后我继续我的走神,仁王似乎也没在听课,看他写写画画的动作轨迹就不像是在记笔记,倒像涂鸦的感觉。

下课铃终于响了。

我伸了个懒腰,的确就像太­阴­说的一样,听这些听过的东西,实在很无趣。

“想不到神代桑看起来乖巧,也不听课啊。”仁王戏谑的声音没有阻碍地传播到耳蜗里,抬头一看,他有几分懒散地站在我桌子旁边,满脸笑容地看着我。

我不禁笑起来,“也?”

“哈?神代桑真会挑刺。”仁王耸了耸肩,不在意地说,“没想到神代桑会Сhā班进来,很突然啊。”

“是吗?其实我昨天就是来递申请的呀,然后凑巧遇到了幸村,就去网球部参观…”说到这里,我有些心虚地停了下来。

“我第一次看到有女生会参观到睡着了。”仁王眉梢挑起,虽然是开玩笑的口吻,却似乎隐含了几分不满。并不是因为立场不同而敌对的那种不满,而是自己珍惜的东西被人漠视的不满。

这种心情我也不是不能理解。我立刻双手合十,有些歉意地看着他,“对不起啊,我对网球真的是一窍不通,完全看不懂。又才出院没几天,体力没有完全恢复,结果就……”

“我没有责怪的意思啦,只是很奇怪而已,那些来参观的女生也未必就是喜欢网球…咳…你才出院就来上学,没关系吗?”仁王摆摆手,换了个话题。

“没关系啊,差不多都恢复了。多谢关心呢。”

“那下次就不会睡着了吧?”仁王笑着问。

“哎?这是在邀请我去参观吗?”我有些惊奇,总觉得那些练习的少年们对于围观的女生态度并不怎样啊,如果是我的话,我也不喜欢自己训练的时候有人在旁边吵闹,他居然邀请一个陌生人?

“你可以这么理解啊。我们都很好奇,你到底是怎么截住球的?”仁王可能考虑到旁边的同学,换了一种比较温和的说法。

“其实并没有什么啦,动量守恒原则的应用而已。”我拿起笔,在笔记本后面的空白页上演算起来,“假设球飞来的速度是X,那么它的动量就是MX,为了使动量减到零,首先…正面的撞击消去一部分动量,然后利用侧上方的撞击消去向前的分量,只剩下一部分向下的动量就可以了。”我一边说一边列出了算式,最后写到两枚硬币用X表示出的速度时,我停了下来。

似乎不方便写出来啊……如果球速是100km/h,因为网球和硬币的质量差异,最后的结果会非常惊人啊……原来居然有这么大的速度哦,以前还没算过呢……

“是这样。”一只手拿着一支原子笔写完了算式,“请原谅我冒昧的打扰。我是柳莲二,也是网球部的成员。”

低沉冷静而透出严谨规范的声音,我顺着声音看去,“咦…柳桑也是这个班的吗?”好险,差点把没眼睛的给说出来了——八千流,你带出来的好习惯,随便给人起外号……

“神代桑的物理水平不错。”柳看着我运算的过程,微微笑了一下。

我心里小小的惊了一下,这个人…真不像是普通的学生,昨天参观的时候他在做什么?幸村对少数的人进行了指导,真田指挥剩下的人训练,柳…拿着笔记本……军师?想到这里,我不禁笑了起来,真有意思,不过是个小小的国中社团,居然连军师类型的人都出现了?果然是异种网球格斗大赛吗?可是他们又没有特殊能力……

“还好,只是有些兴趣,所以接触的多而已。动量守恒不是国中的内容吗?”我斟酌了一下用词,对于这种类型的人,还是小心一点。

“是高一的内容。”柳用平板的语调回答。

……糟糕,忘记确认日本国中学的范围了,只顾着看我是不是都会,忘了我会的不一定都是国中就学到的……

“我一直在家自学,所以不知道呢。”我微微笑了一下,“柳桑很厉害呀,心算能力真好。”

“好了吧,你们两个别在这里互相夸了,反正我看不懂。”仁王苦着脸搭上柳的肩,然后很快转变成笑脸,“柳,看来你的第一名宝座要保不住啦!”

“至少…我不会国语不及格。”柳看起来依然平静,只是说的话嘛……

仁王像是被噎到似的,“喂,你也不用这么小心眼吧?”

“看来你的训练计划需要重新制定。”柳微笑着说。

我仿佛看见了恶魔的犄角——现在的少年都是这样的吗?怎么觉得像是妖魔化形似的?

“你这是公报私仇!”仁王指着柳说。

柳看也不看他,走回了自己的座位。

原来在仁王的后两排——那我上课走神他应该全都看到了吧……

“神代桑,你看到啦,我们网球部的军师简直就是魔鬼。”仁王愤愤不平地对我说。

“嗯?还好吧,柳桑应该是为了网球部考虑吧?”我笑笑回答,心里想的是真正的魔族应该不会跑来伪装成中学生吧?结果才见过面不见的红发妖怪藏马的影像闪过脑海,厄,似乎真的有魔族伪装中学生了…但是柳的身上没有妖气,也没有灵波动,肯定不是魔族。

“小气的家伙。”仁王孩子气地吐吐舌头,然后就似乎有阵女生的尖叫声传来。

看了一眼班里的同学,啊呀,“仁王桑,你们网球部的成员人气很高啊。”

“哎?”仁王听出了我话里有话,看看四周,笑了起来,“怎么?现在后悔和我说话了吗?”

“不会。”我摇摇头,反正昨天因为幸村的关系,敌对视线已经充分接收了,“不过我总算知道为什么有那么多人参观了。”

“哈,神代桑你真的对网球一无所知吗?”仁王手指在自己的小辫子上绕了一圈,似笑非笑地问。

“真的啊,昨天是我第一次看人打球。”我点点头。

“那你看懂了什么?”仁王似乎对此很有兴趣,稍稍靠近了一点。

“两个人拿着很大的拍子,把球打过来再打过去,球落在哪边,那个人就输了。地上还有好几道线,似乎是边界,球打出去了也算输。”我回忆了一下,如实回答。

仁王立刻就笑了出来,“很大的拍子……噗…那是网球拍…打过来再打过去……”

“不对吗?”我看到的的确是这样啊。

“很对。非常正确,简单说起来就是这样。”仁王正了正脸­色­,“说起来,你还没有参加社团吧?有什么意向吗?”

“暂时没有。也许可以不用参加。”我摇摇头。

“哦。”仁王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是上课铃响了。

反正上课心不在焉的样子全都被柳看到了,那么也不在乎多几节课不听了。

‘神代桑的字写得很好啊,从小练字的?’

才上课一会儿,纸团又飞过来。这节课是数学,他也不听?

‘嗯,是的呢。家人督促着练的。仁王桑不用听课吗?’

‘没关系。你可要小心,柳是个数据狂人。’

我瞄了一眼侧后方的柳,依然是眯着眼睛看不见眼珠的样子,但是和银笑眯眯的样子又不同。

‘谢谢呢。我会注意的。’

仁王也就不再写小纸条。

我乐得一心看窗外。一月里的天气还可以,没有太冷,但是看不到雪景也很遗憾——或者下次在神代家附近用冰系的魔术降点雪?

“神代同学,请回答问题。”老师的声音。

我立刻站起来,看看黑板,刚才她说到的就是这里吧?平面几何?

“黑板上的问题。”仁王小声地作口形提醒我。

我笑了笑,人还不错嘛。这就是“互相照顾”的意思吗?

“是。对于这个问题,我认为有两种解法。一种是利用相似形计算出EF的长度,这种方法比较易于计算,因为其他线段的长度都是已知的,但是证明相似需要先用一次余弦定理。或者也可以建立坐标系,以底边为横坐标,B点为坐标原点,矢量计算长度,这种方法相对来说不需要太多思考,可以直观地得出结果。”

“回答的很好,请坐。”

怎么我觉得老师的语气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感觉呢?如果你真的想为难我,就不要用国中水平的问题啊。

‘厉害哟。’仁王又飞了张纸条过来,后面还有个笑脸的符号。

‘还好啦。多谢你提醒啊。’

‘互相照顾嘛。’

‘互相照顾啊。’

[噗哈哈,小紫找到不听课的同伴啦?]太­阴­似乎终于忍不住了,传了一句话到脑中。

[太­阴­,很好笑吗?]

[不是啦,总觉得你们这像是狼狈…什么来着?]

[狼狈为­奸­。]玄武冷冷地补充。

我握着笔的手稍稍用力,[你们这些家伙……]

仗着普通人看不见,太­阴­居然还在旁边做鬼脸……其他两位神将依然隐身……

左手一扣,强制隐身的魔术发动,太­阴­咦了一声,乖乖地不见了。

平安时期他们对我还算比较礼貌呢,怎么现在都喜欢拿我来开玩笑了?一千年可以带来这么大的变化?不过想到他们都学了英语会用电脑……与时俱进的神将啊……

数学课后是体育,可是我体育免修,所以站在场边“见习”。

日本的体育课男女生分开上,而且要换上体育服。只不过女生的裤子实在…太短了…幸好我免修…才从相对古老的尸魂界回来不久,我发现有些现代的东西我还没完全适应——大概这也和我接连几次都在古老的时代有关系。

热身的跑步我简直觉得不忍心看……不要说和瞬步来比,就是纯粹跑步,她们的速度也实在是……隔壁场地的男生也在跑步,看了一会儿,我发现这个时代的人体力普遍比战国时代差,虽然这是肯定的了。看来以后要注意,速度要控制起来,还有力量——我以为自己的力量已经够弱了,在尸魂界里这都是公认的弱点,结果到了这里看看,似乎大家比我还要差的多……

接下来是排球。

这项运动我也很陌生。在我看来,就是把球颠过来再颠过去……

看了两节课,向老师说声谢谢。

同班的女生纷纷来安慰我说不要紧,等我身体好一些就可以一起活动了。

我笑着道谢,心里嘀咕,我有表现的非常想加入吗?

画外音,为什么无音的同学觉得她很想和大家一起活动呢?

首先,她用一种悲伤而怀念的眼神看着她们热身(其实是觉得她们的体力和速度太惨不忍睹了,怀念的是战国和尸魂界的事情),接着,她用好奇和渴望的目光追逐着排球的轨迹(其实是觉得很奇怪,把球颠来颠去很有意思吗?),最后,她带着落寞的笑容向老师说谢谢(其实是觉得上这种课纯属浪费时间)。

结论:神代无音同学非常想加入大家。多么可爱的女生啊!

……误会就是这么产生的。

—————————————————————————————————————————来贴张图:(不要问我原来这是谁,横竖这形象我借用了。。。主要是整体感觉不错~头发和眼睛P图P了好久才弄好,大家凑和着看吧)

金眼魔术师莱依路·瑟梅尔·沙律琪娜

作者有话要说:本周的更新放上~~发现一章的字数好多。。。幸好也收获了足够的爪。。不然我都想分章节骗点击了。。。嗯,目前的剧情越写越有爱,同时越来越觉得人物太多了。。。真想世界大战一下。。。

中秋节特辑

鉴于今天是意义重大的中秋节,《无尽的回廊》连载至今的主角配角们集体出席中秋节聚会。

聚会发起人暨主持人:莲妖银夜。

与会者:无音、十二神将、死神那一拨、安倍晴明、弗兰。(其它人由于种种原因没有来到聚会的场地)

莲妖银夜:大家好啊!中秋节快乐~

无音微笑着点头,左手似乎随意地扣了几个手势,“哟,这位不是传说中‘很亲妈’的作者吗?怎么今天有空来看望我们?”

蓝染同样万分纯良地笑了笑,“久仰大名啊,今天终于见到你了。”

莲妖银夜抖了一下,偷偷地低声说了句,“怎么这么冷呢……”

“哦?原来您冷啊,这好商量,莱依路,给她一个火球。”墨蓝­色­长发的青年笑嘻嘻地站在无音左边,右手搭在无音肩上。

无音眉毛一挑,“对哦,那么……”

“停!!!拜托你们几位,今天是来聚会的!不是给你们泄愤的啊!”莲妖银夜举起双手作阻拦状,同时大声拒绝这两人的美好提议。

“哼。那么,你总该解释一下,为什么这些人会聚到一桌上?”无音脸­色­沉了沉。

从刚才开始,就不断有灵压和魔力的碰撞,要不是浦原拉着,估计夜一都要瞬开了。白哉和乌尔奇奥拉面对面对地放着冷气,晴明则拉着十二神将不断地询问着她在现代的事情。剩下的一­干­人等,包括随时准备不遗余力地帮助夜一大人的碎蜂、笑眯眯地站在蓝染侧后方的银、拉着浮竹在旁喝酒的京乐、被京乐拉住喝酒但仍然想上前说话的浮竹、个子依然是一三三的日番谷、喝酒喝得不亦乐乎的乱菊、至今还没有找到场地的剑八和八千流……

莲妖银夜讪笑了两声,“哈,那个,今天中秋节嘛,大家聚一聚,乐呵乐呵。”

“是吗?我觉得有别的办法可以让大家更‘乐呵’一下。”无音­阴­恻恻地笑了笑,然后转头对身后半步左右的蓝染说,“右介,我不喜欢台上那个女人呢。”

蓝染愣了一下,随后露出欣喜而腹黑的暗夜帝王般的神情,柔声回答,“好啊,绯夜不喜欢的人,右介帮你送走她。”

灵压瞬间爆发,在场的除了晴明被十二神将围在保护圈内仍然微笑着,就只剩下无音和弗兰两个人依然面带微笑地轻松地站着,其他人不约而同地动作僵硬,队长级别以外的都坐下或者跪在地上。

“右介的灵压果然很强呢。”无音右手绕了绕自己的发梢。

“喂!今天禁止暴力啊!只是个聚会嘛,大家为什么火气这么大呢?!”莲妖银夜趴在桌下,瑟瑟发抖。

蓝染一步一步地慢慢走上前,随着距离的缩短,莲妖银夜抖得更厉害了。

杀气!我发誓有杀气啊!莲妖银夜内心流着泪,为什么蓝大这么针对我?难道我真的那么对不起他吗?

蓝染右手抬起,“破道之九十…”

“慢着!我冤枉啊!”莲妖银夜不知道从哪里来了勇气,大吼了一嗓子。

蓝染似笑非笑地看了地上的莲妖银夜一眼,收回了右手,“那你倒是说说看,你哪里冤枉了?”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围了过来。

莲妖银夜心虚地瞄了瞄在场的大多数人,“那个……我又没有虐待你们,你们在我的文里不是过的很好嘛……”

“很好?”无音冷笑了一声,接着迅速变成巧笑倩兮的神态,“那么让你去不定时地穿越好不好?”

“原来我从出场就只是回忆中的人物,叫做很好啊。”弗兰摸了摸下巴,顺手把脖子上的挂饰取了下来,“封印解开。”挂饰变成了一米七左右长度的魔术杖。

“从小就一直被一柄莫名其妙的刀­骚­扰,总是和我说起一个陌生女子的事情,好不容易见到她,又两次被拒绝,最后只好跟着队长去了虚圈,原来是很好啊~”银眼睛睁开,露出血红的双眸,之后迅速变回眯眯眼,右手放在神枪的刀柄上。

“从小一直莫名其妙地被四枫院家的猫妖恶整,后来妻子又早早辞世,收养的妹妹完全不亲,绯夜总是什么都不告诉我,现在又不知道失踪到哪里去了……”白哉难得地碎碎念了一堆话,脸­色­更加冰山,“散落吧……”

“救命啊……”莲妖银夜惨兮兮地双目垂泪,不禁想要仰天长啸,我这是招谁惹谁了啊,为什么平时那么冷静的人都要拔刀啊……

出乎意料,阻止的竟然是蓝染,蓝染压住白哉的刀,笑眯眯地说,“朽木队长,虽然我们也有些帐要算,不过今天,可以先给我一点时间吗?”

白哉狐疑地看了蓝染一眼,“好吧。”于是收回了千本樱。

蓝染掏出不知道塞在哪里的眼镜,先是戴上,恢复了好好先生的模样,然后摘下,又恢复成虚圈霸主的形象。

“蓝大你在­干­什么?”莲妖银夜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我原本在尸魂界过的好好的,虽然没有特别的力量,但是慢慢地变强进入静灵廷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结果你突然扔给我一个姐姐,直接改变了我的人生。在我的人生观还没有形成的时候,就一直听着姐姐那些对现实虚伪的揭露和讽刺的言论,好不容易决定要两个人一起生活,姐姐又被四枫院家带走,之后每个月只能见一面,平时我还要受到两方的监视。在十四区数着日子,等待两百年过去,没想到又发生了姐姐重伤濒死的事情。等到再次见到绯夜,已经人事全非。她身边总是有着各种各样的人,浮竹、夜一、朽木……我最看不顺眼的就是夜一,整天一口一个姐姐,当年要不是她家老头子抢走了绯夜,现在绯夜身边根本就不会有她的位置!但是她谨慎的很,一直都没找到机会。后来先给浮竹下毒,以为他肯定会死,谁知道他居然保住了一条命,虽然身体变得很差。朽木白哉更加可恶,跟着绯夜学了剑术还不够,整天跑到十三番队去找绯夜。再后来绯夜居然从流魂街捡了个叫绯真的女孩子。绯真居然在我和绯夜当初的屋子里住了三天——不可饶恕。等到她嫁给了朽木,我就愈来愈看他们不顺眼。这一次用了改良版的毒药,我就不相信毒不死她!过了些年,终于被我找到了机会。浦原喜助的确是个人才,居然开发出了崩玉。抓住机会陷害了他,总算把四枫院夜一逼出了尸魂界。但是绯夜却一力维护四枫院家,不然我一定要让四枫院从静灵廷消失。绯夜和我似乎越来越生疏,后来居然还去教十番队的小白毛剑术,等到我离开尸魂界的时候,我终于砍了他一刀出气。等到最后我离开尸魂界,绯夜还是不愿意加入我,反而解除了镜花水月的暗示,从尸魂界消失无踪。”蓝染一口气说完了这么多话,才冷笑了两声,看来是积怨已久。

“你觉得我过得很好?”蓝染的语气愈发地温柔,杀气也愈发地凛冽。

周围的人纷纷投以同情的眼神。

京乐推了推浮竹,“果然是他动的手脚。不过…这么看来,他真的很可怜……”

浮竹咳了几声,微微笑道,“要不是他下毒,绯夜也不会一直照顾我。就算扯平了吧。”

夜一和浦原互相看看,同时无奈地耸了耸肩。

朽木白哉和日番谷同时放出冷气,原来如此啊……

乱菊同情地看了看自己的队长,“队长,原来是这样……难怪他谁都不砍,偏偏对你和朽木队长动刀子……”

弗兰凑在无音耳边,“喂,这小子真被你害成这样?”

无音瞪了他一眼,“什么叫我害的?要不是这破烂作者乱写,能出这么多事吗?”

“也对啊…不过他还真是不走运,遇到你的时候太早了……”弗兰叹口气,“你觉得这个莲妖银夜能从蓝染手中撑多久?”

“她?”无音鄙视地看了看莲妖银夜,“半秒都不到就会被渣成粉了,没看到白哉日番谷也准备动手吗?看样子夜一和浦原还打算拿她的灵魂去做实验呢……”

“紫,你在尸魂界过的不错啊。”晴明似乎终于问完了话,走过来笑笑,“这些人居然没有一个怪到你头上。”

无音沉默了一下,然后瞥了晴明一眼,“你的意思是这些是我的错?”

“我可没有这么说。只不过……你既然知道所有的事,还袖手旁观,所有的伤亡都应该算你一份吧?”晴明右手折扇拨了拨,眉毛上挑。

无音扁了扁嘴,“怎么说右介也是我教出来的……直接和他对上,似乎说不太过去……”

“幸好今天这不长眼的作者开什么聚会,他们气有处发,就不会责怪你了。”晴明呵呵笑了两声。

无音同样笑笑,“其实…最想动手的是我才对啊…被她这么乌龙地折腾了一辈子又一辈子,现在她居然还敢出现?只不过…看来大家的火气也不小就是了……”

不远的地方。

“卍解?千本樱景严!”“卍解?大红莲冰轮丸!”“破道之九十?黑棺!”“­射­杀他,神枪!”

“看吧。”无音耸耸肩,“根本就轮不到我动手。”

“那今天的聚会怎么办?”弗兰眨眨眼睛,“似乎就是为了这个聚会的关系,才让我临时复活了来客串啊。”

“还不赶快溜?等他们打完了,就要找我算帐了啊。”无音瞪了他一眼,“晴明,反正我还会回到平安京,到时候再聊吧。”

“呵呵…你还是尽快走吧,那边已经开始讨论鞭尸的问题了……”晴明揶揄地看了那边一眼。

“啊?那再见啦。弗兰,快溜!”无音拉着弗兰,转位阵瞬间启动,两个人溜了个没影。

等到一­干­人等终于讨论完怎么处理剩余的灵子的问题时,发现无音不见了。弗兰和晴明也不见了。

蓝染笑了两声,“走得真快啊……银,我们回虚圈。”

银笑眯眯地对乱菊挥挥手,“下次有空再见~”

剩余的死神们开了一场愉快的聚会。

中秋节特别聚会到此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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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遥远的剧透,放图:( 图上的都是谁呢?请各位发挥想象力,猜猜看吧。。。)

作者有话要说:祝大家中秋节快乐~~

五六之章 网球部的“­阴­谋”

走进餐厅之后,很容易就发现了网球部的人聚集的地方。只要顺着女生们的视线就可以看到了……

有个海带一样头发的人……他是怎么把头发弄成那样的?

打好饭以后,仁王走到紫发眼镜男旁边坐下,顺手把书包放到右边的空位上,于是我只好走了过去。

因为并不是圆桌,而是长方形的桌子。全部的人分两边坐着。

幸村坐在面向窗户侧对着餐厅门口的一边,他两边是真田和柳。真田旁边是那个海带头。

剩下的人都坐在另一边。从左往右依次是黑人光头,紫发眼镜男,仁王,我。

奇怪,昨天的红发少年呢?

“你们来啦。”幸村微笑着打招呼,然后视线落到我身上,“神代和柳他们同班?”

“是啊。”我点点头,“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了呢。”

“没什么。神代能来,我很开心。”幸村微笑着的这句回答立刻为我招来了几道视线。

“神代还不认识其他的部员吧。我来介绍吧。这位是胡狼桑原,二年E组。这是柳生比吕士,和我一样是二年B组。这位是网球部的新人切原赤也,一年C组。真田你已经见过了,他在D组,还有一位正选丸井文太没有来,也是D组的。”幸村一一介绍。被点到的少年都微笑或者点头示意。

“我是二年A组的神代无音,很高兴认识你们,请多多指教。”我微笑着说。

“正选是什么意思?”我没有听明白这个词。

话才问出口,立刻被所有人盯着看——就像看到外星人的那种看法。幸村和仁王不在此列。

仁王看了我几眼,最后嬉笑着对其他人说,“她是个网球白痴,连球拍都不认识的。”

幸村和真田还好一些,胡狼桑原和切原赤也立刻就笑了起来,柳生比吕士虽然没有笑出声,可是嘴角的弧度……柳在笔记上记录着什么。

“有这么好笑吗?”我有些不满,又没有全知全能的人,只不过凑巧网球我不知道而已。

“正选就是参加比赛时的选手。看来神代对网球是真的一窍不通呢。”幸村微笑着回答,眉毛都弯起来了。

“可以吃饭了吗?”我转移话题,不出意外地收到仁王揶揄的目光。

“当然可以。”幸村很好脾气地给了我一个台阶下。

席间他们谈论的一些东西对我来说都很新鲜,我安静地吃着饭,记下这些陌生的名词。

幸村在说话的时候,隐隐有着上位者的威严和压迫感,但是又奇妙地不会让人觉得压抑,大概和长相与说话方式有关吧,的确和真田幸村爷非常不同啊……

我自顾自地想心思,突然被仁王手肘轻推了一下,赶快回过神来,发现幸村看着我的方向。

“神代加入了哪个社团?”

“目前还没有呢。”我摇摇头。

仁王跟着附和,“是啊,部长,她体育课都见习。”

“今天下午没有课,都是社团活动的时间。神代不如来网球部参观,好吗?”幸村微笑着说,眼里全是真诚。

这下我真的有些奇怪了,为什么幸村总要让我去参观?虽然幸村圣让他照顾我一些,这是不是有些超过了?但是他如此礼貌的说法,我总不能直接开口说不行啊,何况还有个报恩的事情……要怎么报答呢?帮助对方实现梦想是最容易想到的方式了,他的梦想又是什么?总之,先增加一些了解再说吧。

“好啊,非常感谢呢。”我应承下来。

接下来的话题又没我的事了,我继续扒着饭——学校餐厅的饭味道还不错,不过比不上四枫院家的啦。其实朱雀早饭烧得不错啊,以后中午的便当也拜托他好了。

吃完了饭,幸村首先站了起来,其他人也跟着站起来,往网球场的方向走。

幸村和真田几乎是并排的,真田稍微滞后小半步,柳跟在幸村左边,还在讨论着什么。柳生一直保持沉默,胡狼和切原也在热烈的讨论中,不过内容好像不是网球……我和仁王走在最后面,我的书包还在他手里……

“你家人很讲究礼仪?”仁王似乎已经想了好一会儿,才用古怪的眼光看着我问。

“是啊,怎么了?”我不明所以。

“也没什么。看你吃饭总觉得很累。”

那是因为我真的吃的很累……

“幸村、真田、柳桑、柳生桑…还有仁王桑,不都一样是世家子弟吗?”我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不是受过相关的训练,绝对看不出那些看似优美的动作中暗藏着多少规范。

“啊…观察力真敏锐…算了,你要不要学网球看看?”仁王双手背在脑后,随意地说。

“学网球?”我愣了一下,一个念头闪过脑海,“好啊,你愿意教我?”

“只要你不怕那些女生杀人的视线就行。”仁王带着几分戏谑的笑意说。

“你没有女朋友吧?”

“目前还没有哦,神代桑想应征吗?”

“不,我只是不想被一个人怨恨地盯着而已。”

“哎?那被很多人盯着就没事?”

“不一样的。仁王桑,你是想表明你的人气很高吗?”

“哈,随你怎么想。”

说说笑笑中,网球场就到了。

“我还是…”站在外面吧还没说出来,就被仁王直接拉进了场内。

“喂!你这是蓄意谋杀!”就算我不在乎被人瞪,也不表示我喜欢啊……

“死心吧,反正你都是和我们一起走过来的了,还差这一点吗?部长都没说话,你安心坐在旁边吧!”仁王把我往场边一扔,自己去社办换衣服了。

进都进来了,再出去也没什么意义了。

现在的情形……

真像动物园,只不过…我属于熊猫、金丝猴那一类被人看的……怀疑、审视、不满、漠然是场内的反应,嫉妒、气愤、怨恨就是外面的反应了……我听到了呼声啊,“凭什么那个女生可以进去?!”此起彼伏的声音真是热闹……真田黑着脸瞪了一眼场外,鬼叫声立刻没了——厉害,比结界还好用啊……

“真田副部长,我站哪儿比较好?”

“不妨碍练习的地方都可以。”真田很快给出了回答。而且措辞颇为礼貌。

“后天晚上七点,在真田家的道场。”真田脸­色­严肃地说。

我想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是剑道比试的事情,“好啊。我可以问一下,参观的都是什么人吗?”

“道场里的弟子,还有其他道场也会有代表来。”

“这么轰动啊……”我不禁觉得好笑,又不是砸场子,去这么多人做什么,何况若我真是去踢馆的,你们拦得住吗……

“因为飞天御剑流已经很久不见于世了。”真田带着几分憧憬和期待回答,“家祖非常期待神代桑的剑术。”

“我知道了。我不会辜负他的期待,也希望真田家不要辜负我的期待呢。”说完这句话,我就走到角落去。

幸村他们换好衣服出来了,柳的脖子上挂了一块码表,所有人都拿着球拍。

网球拍和羽毛球拍相比,拍面真的很大啊……

“全体集合!”真田一声大吼,原先杂乱的人群立刻整好了队。

“全体绕场十圈!”又一声大吼,少年们迅速两人一排地开始跑步。不过中午一起吃饭的几位还在这里耶。

“正选十五圈!”

原来特殊待遇……

幸村带头跑出去,跟着是真田,仁王,柳生,切原,胡狼。柳怎么站在原地?

柳似乎察觉到我的目光,竟然走了过来。

“神代桑,你会用码表吧?”

“会。”我点点头。

“那么麻烦你记录一下正选每圈的时间。”柳把码表和记录本一起放到我手上,加入了跑圈大军。

我拿着这两样东西,有些莫名其妙。

为什么我突然变成打杂的了呢?这种事情可以随便交给社团外的人做吗?

网球部的少年们太奇妙了……

我翻开记录本,发现里面密密麻麻地记满了东西,草草地翻阅一下,以前的训练计划和记录,还有些建议和评价之类的——这种东西可以随便交给别人看吗?柳你真的不是吃错药了?

翻到今天要记录的页面,我在页眉标好了现在的时间和天气,然后开始工作。

看看场地,大概有六百多米的周长,少年们的速度不错嘛。正选则明显比一般的社员要快。

这么快就一圈结束了呢。

“1'16''02,1'17''03,1'17''05,1'19'20,1'19'44,1'21'13,1'27''38。”因为柳后来加入,所以现在跑在最后面。总的来说速度都差不多。

我在记录本上填上时间。

两圈,三圈,四圈……

第十三圈,正选们已经领先普通社员三圈多了,这个世界果然很夸张。

眼看着十五圈就要到了呢,是不是去拿毛巾和水给他们?

当这个念头冒出来以后,我立刻把它掐灭了。打住,我现在又不是在作社团经理,只是被硬塞了记录时间的工作而已,管那么多做什么?

“20'12''01,20'12''23,21'24'53,21'25'10,21'28'44,21'30''03,21'31'39。辛苦你们了。”说完我就想掐自己,明明不是经理了,怎么拿着记录本和码表,最后一句话就自然地冒了出来呢?

少年们纷纷去拿自己的水壶,都是一身汗呢……

过了会儿,幸村走过来说,“不好意思,麻烦你了。”

“没关系,反正我也闲着。”我摇摇头,微笑着回答。

幸村接过记录本看了两眼,看我的眼神就有了一些改变,“神代以前做过经理之类的工作?”

“没有啊。我都没有上学,怎么会参加过社团呢。”我感觉到一丝不对劲啊……

“看起来记录的很规范呢。”幸村意味不明地微笑着说。

“我看前面柳桑都是这样记录的,所以……”

“呵…”幸村笑了笑,把记录本递给柳,拿起球拍去练习了。就刚才瞄了一眼的训练计划来看,幸村和其他人的很不一样呢,几乎都不参加集体练习……

柳看着记录本,微微笑了……柳居然笑了?不对劲的感觉益发明显……

“非常感谢神代桑。”柳说完之后,把记录本递回来。

我很自然地接下来才觉得不对,又给我­干­啥?

“接下来的练习也麻烦你记录一下。”

“可是我完全不懂网球啊…”

“没关系,只要写下看到的东西就可以了。”柳温和地说,接着也拿起球拍走到球场中去了。

我拿着记录本——我是不是被设计了?

其他人也已经开始了各自的练习,我四处看看,和昨天没有太大的差别,还是一样看不懂……

走到练习挥拍的仁王旁边,“仁王桑,你能教我一些网球的基本知识吗?”

仁王看了看我,又看了一下我手里的记录本,嘴角勾起笑容,“我都让你小心了,被柳设计了吧?”

“啊?什么意思?”我不大明白。

“…反正也不差这一点时间,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仁王索­性­停止练习,偏着头问我。

“记录练习情况。”

“这是经理的工作。”

“嗯,我知道啊。”

“我们社团因为一些原因,目前没有经理,这些事情一向都是柳在做。”

我总算听明白了……

“你的意思是,你们社团在找经理吗?”

仁王笑了笑,“不用说的这么委婉,你被盯上了。看来刚才的记录作的不错嘛,部长和柳都没意见。”

我沉默了一下,微笑着抬头,“你是故意把我拉进来的?”

仁王耸耸肩,“我不否认啊。我都说了,不差这一点。你以为部长会允许随便什么人一起行动吗?何况作介绍……”

我笑得更加开心,眼睛微微眯起,“原来是这样啊。”

幸村你什么时候兴起的要让我作经理的念头?完全没有察觉呢。这些少年们都清楚的很啊,怪不得中午那么看我……因为没有伤害­性­,所以这种小小的设计我居然没有发现?警觉下降了啊……不过算了,虽然我讨厌利用,看在幸村爷的份上,就不去计较这种不算恶意的事了……只是有点不甘心而已。

“总之,正选们应该基本上同意了,下面还要看其他社员的意思,不过应该不会有什么影响。部长的影响力很大。”仁王了然地笑笑,“他也是好意。”

“好了,还是教教我网球知识吧,我可不想出现一大堆很好笑的记录。”我扬了扬手中的原子笔。

“也是。连球拍都不认识…你的基本太差了…”仁王似乎觉得很好笑,“那么首先,来认识一下球拍。这是拍面,这是拍柄。球拍的握法有两种,分别是东方式和西方式。网球场被球网分成两个半场,每边的边线有两道,分别是单打和双打用的。发球的时候只有落在对侧半场的才是有效球。在球落地两次之前接起并且回击就不会丢分了。”

仁王指着球场开始介绍,我边听边点头,最后他说了句,“基本规则就是这些。至于技术­性­的问题,你还是慢慢学吧。总之把球打到对方的场地就可以了。”

“差不多清楚了。可是…我还是不知道应该记什么。”我双手一摊,“难道就记录挥拍的次数吗?”

“这个不用记了。主要是发球的时候,记下球的落点还有速度,或者对打的时候记录分数,打球的习惯动作之类的,柳应该没期待你这次能记下多少东西。”仁王说完就继续挥拍。

我站在旁边,仔细看着他的动作。原来挥拍是这样的啊……

过了会儿,真田到发球机边练习发球,我立刻过去看。

网球和羽毛球的发球方式很不一样啊…大概和球重有关吧?

环视一下四周,发现在做发球练习的人不少,但是没有真田这种姿势的……莫非这是独家秘诀?

虽然的确是比其他人挥拍快不少,看起来和挥刀倒有点相似,他那种严肃的表情也很像剑客决斗就是了。不过……我仔细看着他的动作,果然……

在本子上记下几笔,然后去看旁边的柳生。

唔,这位的姿势更奇怪……怎么让我联想到了高尔夫?难道姿势越怪球速越快?

目测了一下球速,的确很快,212km/h,记下来。

真田的球速倒比不上他,只是挥拍速度很快,大概一般人看不清吧。柳生是看得清发球动作,就是球速很快。

海带头切原在和胡狼对练,基本是切原在攻击,胡狼防守。两个人的体力不错。切原打球的时候挑衅的意味很浓啊,让人不自觉地想揍呢……胡狼看起来就比较平庸了,跑动和移位速度不错,但没有什么特­色­。

我看看手中的记录本,把“不自觉地想揍”给划掉,彻底涂黑,怎么顺手写下来了,给他们看到就不好了……

柳在指导二年级的训练,听了几句以后,觉得有些明白了。看了一会儿之后,对网球的规则差不多完全知道了,其实一开始我很奇怪,为什么一个球就15分了,但三个球又不是45分,是40分……

最后去看幸村练习。幸村独占了一个场地呢。

如果和其他人比较,感觉上幸村的动作更加规范,至少没有奇奇怪怪的姿势和不良习惯。

虽然平时感觉很温柔,一站到球场上就立刻不一样了。平时隐藏的霸气和压迫感完全显露出来,让人­精­神一振啊……

看了几球之后,我总觉得有哪里不协调,奇怪的违和感……到底哪里不对?

“怎么了?”柳走过来,大概已经指导完了?

“觉得不对劲。有种很奇怪的感觉…可是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场中弥漫着一种奇妙的气氛,让我不自觉地想用自身的气隔绝开。

“记录完成了?”柳没有接着问,而是指了指我手中的本子。

我补上关于幸村的记录,“好了。不要期待我能写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比较好。”双手递还。

柳笑笑,“神代桑不需要太谦虚。”说完就走开了,边走边翻着记录本。

我没和你谦虚……我在心里说。

既然没有事情了,我就继续参观幸村练习。越看越觉得奇怪,就像一种弥漫开的粒子似的,抓不到确切的形状——到底哪里让我感觉到不协调了?

“部长,四天宝寺的人在场外。”一个不认识的部员跑过来说。

幸村听了之后,立刻停止了练习。

“他们有说是为了什么事吗?”幸村微微皱眉,大概这件事在他预计之外吧。

“不清楚。看起来是渡边教练带着三位正选和一个女生一起来的。”

“我知道了。”幸村神情一变,“我马上过去。”

不认识的部员跑走了。

“神代,一起去看看把。”幸村看着我,我点点头,“好。”

走出去才发现气氛全变了。

本来一种和乐融融的气氛变成了一触即发的紧张。

看到幸村走过来,所有人都看向他。

我走到仁王旁边,小声问,“怎么回事?”

仁王摇摇头,柳轻声说,“去年的四强。也许是来挑战的。记录不错。”柳把记录本递过来。

我习惯­性­地接过,之后才觉得奇怪,怎么又到我手上了?

“我是立海大网球部的部长幸村­精­市,很高兴见到您。渡边教练此次前来有何贵­干­?”幸村微笑着行礼,但透出一些戒备的感觉。

“哟,幸村部长啊~不要这么严肃嘛,我们只是来参观参观~”一个戴着帽子有些流气的中年人开口。我怎么觉得他有些像浦原?幸村叫他“渡边教练”,是四天宝寺的教练啊。

“四天宝寺的各位能够来参观,我们非常荣幸。”幸村回了一句场面话。

“来来,我来介绍一下,这是我们的新人,财前光。白石和忍足你们都见过了吧?这是我们的经理,早川樱下。”渡边拉过一个男生和一个女生做着介绍。

“很高兴认识你们。”幸村微笑着说。

“啊,我是财前,能见到你很荣幸。”男生有些局促地说。

我手肘碰碰仁王,压低了音量,“幸村很厉害吗?”

“部长是全国顶尖的选手,可以说是站在王座上的男人。怎么?你不知道?”仁王同样轻声地回答,言语中颇为自豪和惊讶。

“我是早川,初次见面,请多指教。”十三四岁的女生棕黄|­色­的长发扎成了两个辫子,淡绿­色­的眼睛很大,忽闪忽闪地投出典型的少女情怀特有的羞涩与激动憧憬。身高有一米六吧……看起来也是经常运动的,皮肤呈现着健康的颜­色­。

看她那种一看到幸村就呆了一下的表情就知道,这女生八成犯花痴呢……

不过她似乎激动的有些过啊…别有隐情吗?

渡边笑呵呵地说,“难得今天有空嘛,立海大和四天宝寺练习一下如何?我们的新人和经理打得都不错哦。”

真田正要说什么时,幸村抬手拦住了,“立海大不进行私下的比试,不好意思。”

“没关系没关系,只是打打玩玩,我们的新人和你们的新人一起打一场?”渡边笑嘻嘻的话里却藏了一点锋锐。

幸村不可能不理会如此暗藏机锋的试探……

“既然这样,赤也,你活动一下,准备上场。”幸村回头瞥了一眼海带头。

“是,部长!”海带头似乎很兴奋啊……

“至于早川嘛…哎?你们招了经理了?那正好都是女生,可以比划一下~”渡边似乎很高兴。

“经理?”幸村立刻看向我,我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渡边说的是我!

“立海大的经理水平肯定也不错吧?就当作指导一下好啦~”渡边乐呵呵地说着。

“可是,我……”我才开口,早川就笑着说,“我们都是女生,应该很公平啊,或者说你觉得我不配和你比试?”

“不,但是……”

“那就好啦,我非常高兴可以和立海大的经理打一场呢。”早川截住了我的话,笑眯眯地说。神情很是天真,可是却有着一股怪异的敌意。

我应该没有招惹过她吧?今天是第一次见面没错啊。

“太好了,那就这么决定吧!”渡边教练一锤定音。

我在幸村眼里看到了自己惊讶和无奈的神情。

你们这群人……我既不是经理也不会打球啊!打一场……打架还可以考虑……网球你要我怎么打?

幸村也不好再说什么,示意使用旁边的球场。

“财前VS切原,一盘定胜负!”担任裁判的是真田。

我们站在场边,四天宝寺的站在对面。

“幸村,过会儿怎么办?”我无辜地看着他。到这时候,我总算知道柳把记录本塞给我的意思了——直接害我被误会成经理了。

“你随便打打好了。”幸村很轻松地说。

“啊?”我惊讶地开口,“我可什么都不会。”

“没关系啊,到时候再解释好了。顺便也可以看看那个女生的水平。”幸村笑笑,继续看场内。

原来我是白老鼠吗?

仁王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你那是什么脸­色­?安啦,没人会怪你,虽然可能不太愉快,不过你不会打网球也没办法。哎,要不然这样,你用昨天那招,趁人不注意,把她的拍子打坏就好了嘛。”

“这还不如输了呢。”我嗤之以鼻。

“那就没办法了。要我借你拍子吗?”仁王耸耸肩。

“这还差不多。我看你还是教我怎么握拍吧,免得场上太丢脸了。”我想到了比较实际的问题。

“说得也是。”仁王点点头,对幸村打了个手势,我们两个就离开场边。

等到学会握拍和基本的接球姿势以后,仁王很大义凛然地拍拍我的肩膀,“下面就期待对方失误吧。”

这家伙……我握着球拍,熟悉着重量和长度。

不会打网球我作弊可不可以?风系或者控制类的魔术随便用两个,要么把对方的球拍打断算了……

“你们来啦。正好,赤也的比赛结束了。”幸村带着满意的笑容对我们打招呼,“神代会握拍了?”

“嗯。我有言在先,这可是我第一次打网球,打成什么结果我可不能保证。你们不要因为这个责怪我啊。”我事先说清楚。

“放心吧,你尽力就好了。”幸村安慰道。

“哟,小美女来啦。那么就开始吧!”渡边的声音还真是不正经……总让我联想到浦原,自从他到了现世,就越变越像不良大叔了,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夜一应该还好吧。

“早川樱下,请多指教!”早川拿着一只墨­色­拍柄的球拍,目光比刚才凌厉了很多。

“神代无音,请多指教。”我懒懒地站在场边,幸好是她发球,我还不会呢……

“早川VS神代,一盘定胜负!”真田一声吼,比赛开始。

作者有话要说:告诉亲们一个不幸的消息,为了备考计算机等级考试,本人的更新速度可能下降,不过还是按照已经说好的,一周一定有一更,字数应该在四五千。。。

感谢所有看文及拍爪的亲们~

还有那啥,我决定写十二国了,应该会另开一卷,而且很晚才会写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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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拍爪的亲们,尤其是每章都出现的亲们,如果没有你们,我一定已经因为懒惰而弃文了。

五七之章神与魔的谎言

早川弯下腰,抛球,迅速起跳,右手挥拍,网球迅速地飞过来。动作熟练而流畅,看起来练过不短的时间了。

“好快!”场边传来赞叹声。

我看清楚球的轨迹,挥拍去接,但是才刚刚碰到球,就感觉到右手腕一阵酸痛无力,动作稍稍一顿,球就落在了地上。

“这就是我的流星发球,怎么样?”早川得意而颇有挑衅意味的说。

我揉了揉右手,“真像是变魔术一样呢。”

早川得意的笑容稍稍一滞,笑得更加得意,甚至带上了一种高傲和轻视的意味,“还早的很呢。”

球场边一片议论声和赞叹声,不过很遗憾,大概知道真相的只有我一个。的确是魔术,在球上有着触发­性­的魔术,只要一接触,就会使手部肌­肉­酸痛无力而无法接球。一般人大概只会以为是球速和球重导致的吧……魔力波动,虽然只有一瞬间,我不会弄错的……这个女孩怎么会使用魔术?明明之前没有感觉到丝毫的魔力气息……

“流星第二形态,接招!”早川气势十足地再发一球。

这一次的球速比刚才还要快,不过我可不认为那是她用□力量完成的,一种晦暗的味道飘来,魔族…西方的高等魔族魔术遗留的味道……

‘神的呼吸化为风,光明普照之野,光耀清风!’

我默念着咒语,在接球的同时发动魔术,这一次果然没有古怪的感觉了,净化­性­的加持果然有效,她用的肯定是黑魔术了,而且带着诅咒的气息。手臂轻轻用力,正拍击回。

球以不输给飞来时的速度回去,落在了她的场地内。

早川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喃喃自语,“居然击回了……”随即若有所思地移开视线,“神的力量居然无效……”

神?她的声音虽然低,不过我还是可以听得清楚。哪门子的神会给她这种力量?明明没有魔力,却可以使用魔术,只有一种可能,而这种可能­性­和神绝对无关。并不是我为神辩护,而是神不会采用这种拖沓的方法。

夺取生命力作为驱动魔术的动力。以自身的生命力献祭,从而在魔术发动的瞬间交换到魔力——只有西方的魔族会使用这种契约魔术来慢慢获取人类的生命力。

“巧合不可能发生第二次!”早川很快打起了­精­神,比刚才更快的球飞来。这一次魔力的波动比刚才还要明显。

我直接张开了净化作用的结界,球上的魔术经过结界时全数被抵消,左脚为轴,身体旋转,肩到臂到腕,利用惯­性­把球回击——我不敢随便加力,因为我不确定她的抗打击能力怎么样。过会儿我还想问清楚,她到底怎么一回事,居然交换那种契约,简直就是存心找死,她真的知道严重­性­吗?

这次早川虽然惊讶,但还是成功回击了,只不过…看着我的目光,似乎更加燃烧着意味不明的敌意。球被打得很高,直往空中飞。虽然按照抛物线来看,百分之百地会出界,不过球上有魔术……但是如果我跳得高高的把球给打下来…是不是也不太好?我握着球拍跑到底线,扩大了结界的范围,,看着球飞过来,然后直直地往下坠,太突兀了,完全不是依靠物理力实现的,分明就是重力变化。

场外再次爆发惊叹声。

在球落到我的结界范围内时,果然恢复了正常的重力加速度,反拍稍稍加力回击。这种球打下去她真的会死……

这一次早川虽然及时赶到了球的落点,不过因为我的加力,以及球上残存的净化魔术,她没能击回,拍子颤了几下之后,球落到地上,球拍中央三根拍线啪啦几声断裂了。

“不可能……”早川有些失神。

“比赛暂停。”真田一挥手。

我立刻跑到对面场地,“早川小姐,你还是不要打那种球了。”

早川慢慢恢复了正常,之后抬头看着我的神情从敌意直接到了怨毒,声音是压低了音量的控诉般的笃定,“你果然是不应该存在的。”

“什么?”我完全不明白她这种结论从何而来。

“我的手腕受伤,无法继续比赛。”早川举起左手,然后压低了声音说,“不要太得意了,这里是属于我的世界。”

在我还在错愕的时候,早川就哭丧着脸回到四天宝寺那边去诉苦了。

“因为早川无法继续比赛,神代获胜。”真田宣布完比赛结果,我就摇摇头走回场边。

“打得不错嘛!那种球都能打回去!”仁王笑着接过球拍,“完全不像初学者。”

“确实很漂亮。”幸村笑着说,“最后那球很出人意料啊。想不到神代的球那么有破坏力。”

“部长,昨天她都能截住网球,何况今天手上有拍子呢。我就说嘛,直接把对方拍子打断就好了。”仁王笑着勾起了柳生的肩膀,“怎样,比吕士?”

“不错。”柳生推了推眼镜,依然没什么表情。

“呀呀,两战皆胜,果然不愧是王者立海大。获益匪浅啊~以后有空再打吧!”渡边不见丝毫沮丧,依然笑嘻嘻地说。

“欢迎各位有空来大阪。”渡边吹了个口哨,“小美女的球和阿银的波动球有的一比了!”

阿银?我第一反应是市丸银,随即想到不可能……大阪的话,真是令人怀念的地方,战国时代在大阪地区也住过不短的时间呢。

“多谢您的夸奖。”我低头行礼。

“那么再见啦,各位!”渡边双手Сhā在口袋里,对幸村点点头,转身走了。

淡褐­色­头发的少年——是叫白石吧——和一直一幅无所谓的表情在旁边看的少年忍足跟着离开,早川死死地盯着我看了几眼,一转身又变成柔柔弱弱的样子,财前还在安慰她。

“他们到底是来做什么的?”我疑惑地看着幸村。

“大概是收集情报吧。那个一年级的水平确实不错,女生也很出人意料,不过…还是神代比较让人意外,完全看不出来是第一次打球啊。”幸村看着他们的背影说。

“神代的力气居然比男生还大,拍子打坏可没有这么容易。”仁王感慨着。

“这是夸奖还是讽刺?”我微笑着问。

“哈…你和那女生在场内说了什么,她那么盯着你看?”仁王打个马虎眼,迅速转移话题。

“没什么。”我摇摇头。有空还是处理一下这件事情吧,她的头脑里到底装了什么?神经纤维还是涤纶毛线,怎么思考回路有点问题?

“好了,今天的时间差不多到了。大家各自练习一下就结束活动。”幸村一句话之后,场内聚集的人又散开。

我索­性­坐在场边的椅子上休息会儿。怎么现世的问题比尸魂界还多?既十二神将之后,连西方魔族都扯上了,神代一族的事情又繁杂的很,那个优臣表哥后天要来,还有这边幸村的事情……

过了会儿,部员们纷纷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神代桑,再见!”不认识的部员A。

“再见。”我挥挥手,某人拿走的我的书包还没回来,我根本没法走人。

“再见!”不认识的部员B。

“再见。”我又挥挥手。

“神代桑,明天见!”“再见,神代同学!”不认识的部员C、D。

“再见。”我觉得很不对劲啊,为什么都来和我打招呼?

像这样的招呼持续了几分钟,立海大的网球部人真多……可是为什么都要和我打招呼?

“哟,神代还在这里等啊。”仁王嬉笑着说。

“我的书包……”

“没事没事,在这里呢。”仁王晃了晃手里的书包。

我一把抢过来,“你们部员怎么回事?为什么都和我打招呼?”

“因为你是好不容易找来的经理啊。”仁王双手一摊,“你可是大大地挫了四天宝寺的风头,维护了我们网球部的声誉嘛。”

“那是误会啊。”我立刻分辩。

“来不及了,大家都这么认为了。”仁王嗤笑了一声,“你已经说晚了。”

“什么?不是吧……”我深深吸气,再呼气,“原来这就是到时候再解释的意思…幸村…”

“我怎么了?”幸村微笑着出现,背后衬着夕阳——这就是传说中的Boss出场必备场景。

“你不愧是王者立海大的部长。”我没好气地笑笑。

“多谢夸奖。”幸村的笑加深了,“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我怕半路被你卖了。”我摆摆手,一个人走出了球场。

“部长,被讨厌了哦?”“呵呵…”

少年们的对话还可以听到,不过我今天一定得独自回家。

有杀气啊……

走到快到家的时候,果然看到了早川。身体周围缠绕着许多怨气,而且这次有着明显的魔族气息。

“消除不应该存在的配角,维护世界的稳定,就是我的使命。不要怪我。”早川冷笑着,右手一张,一团黑­色­的能量团­射­来。

“壳圆防除!净化之风!”我伸出右手,半球形的结界削若了攻击力,净化之风立刻将剩下的污秽全部净化掉。

“什么?!你竟然可以防御神的力量?”早川有些诧异地停下了动作,审视的目光来回扫视,“不可能!这个世界只有我才是神的使者。你到底哪来的力量?”

“神的力量?”我听到这个词,眉毛微微皱起,“哪位神?”

“时空之神!”早川脸上显现出敬畏和骄傲,“时空之神赐给了我穿越时空的机会,赐给了我神力,我才是这个世界的主角!至于你,不过是个原创角­色­而已!算了,你根本就不懂,跟你说了也没用。”

我确实听得不大明白,不过她说到的……“穿越时空?”

“没错!我是从数百万人中选出来的幸运儿,可以穿越到网球王子的世界。漫画里根本就没有神代这个角­色­,而且你又有这么古怪的能力…你一定是恶魔的使者!”早川得意地如此宣布。

我似乎有点明白她在说什么了……

“你认为这里是漫画吗?”

“当然。我才是这个漫画世界的主角,为了接近王子们,我才交换了打网球的才能,等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进了四天宝寺,怎么可能被你这个恶魔破坏!”早川恨恨地说,“本来今天应该是我在立海大展露光彩的一战,偏偏被你这个恶魔破坏,要再找到机会多么困难!算了,你根本就不知道。你们这些原创的配角再怎么样,也不是我这个主角的对手!”

[小紫,这个人有­精­神问题吗?]太­阴­疑惑的声音响起。

“的确可能……”我点点头,“你们直接出来吧。”

[你以为我不想吗?解开你的魔术啦!]太­阴­死命的吼声震的我头疼。因为被强制隐身,结果只能­精­神交流,太­阴­的怨气使得脑海里传来的声音异常的大。

“解!”我左手一扣,太­阴­立刻出现在旁边,接着玄武和勾陈也显出身形。

“太­阴­,玄武,勾陈!十二神将?!这里明明是网球王子的世界啊,怎么会有少年­阴­阳师的角­色­?!难道这里有几部漫画吗?”早川的惊叫声让我彻底确定了她的身份。

“这里是现实。所有的人都是真实存在的。”我好心地最后提醒她一次。

“不可能!你们都是二维角­色­罢了,充其量是为了衬托我才会存在,时空之神承诺过我,我才是唯一的主角!”早川斩钉截铁地说。“所以,我要消灭你,让剧情回到正常的轨道!”

“这里并不是你以为的二维世界,这里的命运也和你知道的剧情并不等同。况且…没有谁是为了衬托别人才会存在的,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我轻轻笑了,对她这种一根筋到底的想法多少有些说不出的感慨。

“不用再说了,我要用时空之神赐予我的力量,消灭你这个不应该存在的配角!”早川似乎终于下定了决心,开始念诵一段长长的咒语。

好好的女孩子偏偏­精­神扭曲成这样……自我中心,歇斯底里……她到底是怎么弄成这样的?应该存在和不应该存在,类似于这种话,她真的知道这之中的含义么?

“紫,这是怎么回事?”玄武问。

“一个­精­神不正常的可怜孩子。她在念的是召唤咒,我们姑且看看,她到底要召唤出什么来?”我退了几步,迅速布成了几道结界。

“她刚才说的那些名词,什么‘网球王子’、‘少年­阴­阳师’是怎么回事?而且她为什么认识我们?”勾陈拔出了笔架叉,回头问我。

“这些我也不清楚。不过应该是漫画的名字吧……这些时空断点感应的事情回去再说,总之,她十有八九是被骗了。”我抱着双手看她念。

实话说,如果真的进行魔术大战,按照她这种念咒的速度,早被敌人劈死了。

随着黑­色­的雾气逐渐凝集,雾气中开始出现一个人影。

“时空之神,我发现了一个不应该存在的人,请您消灭她!”早川恭敬地对着那个人说。

“哦?什么样的人需要我亲自动手?我赐予你的力量不足以消灭她吗?”一个有些妖娆的雌雄莫辨的声音回答。

不过……为什么这声音听起来有些耳熟?

“是的,她掌握着奇怪的力量。她一定是恶魔的使者。”早川的声音充满着敬畏,同时透露出对于我的鄙弃。

“那我倒要看看了。”于是雾气散去,我可以清楚地看见他。

黑­色­的长发柔顺地舒展着,一路逶迤到地面。穿着红­色­为底的长袍,外面罩着黑­色­和金­色­交织的外衫,一身的环佩作响,眉目清俊,墨绿­色­的眼睛有如深潭,脸上的神情显示着他很无聊。

他的长相也有些熟悉啊……搜索着记忆,这样子,这魔力的气息……

“贝路亚罗!”我惊讶地说。“居然是你!你怎么会和这种人签订契约?而且那个穿越又是怎么回事?”

男子同样惊讶地看着我,右手中指一弹,纯黑­色­的冲击波传来。

“雷链!”我双手一张,拉开一道青白­色­的电光网。

青白­色­的雷电和冲击波互相抵消,他这才笑着挥手,“哟,想不到居然是你啊。转世以后长相和以前差的有点大啊,眼睛的颜­色­怎么都变了?”

“这是因为这次的身体血统的关系。”我笑笑,第二次天地大战时,魔族的高级将领,掌管七大罪之一“傲慢”的贝路亚罗,这可真的很久不见了。

“什么?!神…您居然认识她?”早川似乎无法相信,声音都在颤抖,指着我的手指不断地抖动。

“你不要罗嗦。我和老朋友久别重逢,你去歇着吧。”贝路亚罗厌烦地挥挥手。

“你还是一样啊,反复无常。这孩子明明就是你骗来的吧?”我扁扁嘴。对于贝路亚罗的恶劣,当年我和弗兰真是知之甚深……

“她可是自愿的。主动放弃了她在原来世界的寿命,现在的身体是我做的魔偶而已。”贝路亚罗随意瞥了她一眼,视线再度回到我身上,“只是打发打发时间罢了。早知道你在这个时代,就不用这么麻烦了嘛。”

“神?!您说什么?我不是万众无一的幸运儿吗?所以我才会穿越到这个世界来啊!我才是主角,不是吗?”对我和贝路亚罗的对话感觉到难以置信的惊愕毫不掩饰地表现在早川的脸上,她的声音微微颤抖着。

“现在也不需要继续看你表演了,你可以去休息了。我可不是什么时空之神,我是你口中的‘恶魔’,真正的魔族。而这位,才是不折不扣的有神格和神职的神。”贝路亚罗讥讽地笑笑,手指着我说,“这位是仲裁之神哦。你口口声声要消灭的恶魔使者。”

“什么……?!不…不可能的!您明明就是时空之神啊!而她根本就是不应该存在于这个世界的配角!”早川先是喃喃低语,之后迅速转为坚定的神情,右手指向我,“我一定要消灭你,让这个世界回归正轨!”

“不应该存在?”贝路亚罗眼睛一眯,嘴角勾起,俊美的面孔一时间如同冰刻,“你在说谁?”

“就是…”早川右手依然指着我,‘她’字还没有说出口,贝路亚罗就已经扼上她的喉咙,我阻止的动作还是慢了一步。

“你倒真是符合‘傲慢’二字的定义啊。”贝路亚罗尾音上扬,右手微微用力,早川剧烈地咳嗽起来。

“只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东西,把自己的存在视为绝对,完全无视其他的存在——完全自我中心的傲慢。看来在这里生活了几年,你一点长进都没有啊。”贝路亚罗稍稍松开手,早川急促地喘息着。

“算了吧,贝路亚罗。”我叹了口气,抬眼看看贝路亚罗。

“莱依路,你居然同情这种人?一千年的时间让你变了不少嘛。”贝路亚罗皱起了眉,“她怎样说话你也看到了。”

“贝路亚罗,她穿越的时候几岁?”我皱了皱眉,这个问题我比较想知道答案。

“十三岁吧。”贝路亚罗没想一会儿,就迅速回答。

“十三岁的孩子能知道多少东西?还在完全天真的年龄……再加上你刻意的瞒骗,她根本不知道这里也是现实吧?”我斟酌着用词,即使和贝路亚罗熟悉,交情也算好,但是魔族有着魔族独特的尊严和骄傲,万一一不小心触怒了他,恐怕就真不好收拾了。

“…好吧,既然你这么说。”贝路亚罗右手一松,早川瘫倒在地上,拼命地喘气。

“不过,当年你十三岁的时候,和天真两字可没什么关联。”贝路亚罗恢复了三分懒散七分无聊的神情,似笑非笑地屈伸着手指,“怎么如今看来,你反倒过回去了?”

“…一切活着的生命都会改变,只是变化的方向和程度不同而已。”我大方地和他对视,承认自己的改变并没有什么困难的地方。

“你总是有道理可讲。”贝路亚罗哼了一声,“你这种家伙居然生为人类,真是一种笑话。”

“关于这一点,我也无可奈何哩。”我耸耸肩,知道贝路亚罗的火气下去了,这才转身去看早川。

“早川,如果还可以回去,你愿意回到你原来的世界吗?”我试探地问了一句,这是我给她最后的机会了,也是贝路亚罗给她的最后机会,贝路亚罗是什么样的人,我实在太过清楚。

早川睁大了眼睛,以一种奇异的眼神看着我,似是愤恨,似是嘲笑…而那其中,竟然隐隐有着癫狂的味道。

“你这个魔鬼,你想要抢夺我的位置吗?!我不会让给你!这一切都是你制造的幻觉对不对?!一定是,不要以为这样我就会屈服!我是注定被关注被爱的人!而你,只不过是一个稍微特殊一点的配角而已!我才不会相信你!如果我死了,这个世界就不复存在!当初时空之神对我说过,是因为我的到来,这个二维世界才会开始运转!你不要以为自己有多重要,如果我死了,你也会消失!所有一切都会消失!你敢杀我吗?!”早川骄傲地抬起头,充满了挑衅的意味。

我看向贝路亚罗,他笑得益发开心,“只是一点小谎言而已。谁知道她会深信不疑呢?”

早川的话让我有了罕见的愤怒,并不是对她极度自我中心自我满足式的傲慢的愤怒,而是对她主动抛弃了自己归所的愤怒。我在时空间漂泊流浪,苦苦追寻着可以停留的地方,而她却如此轻易地抛弃了她的归属之处——以某种角度而言,这比任何事都更加令我不能忍受…也许,这也是嫉妒,嫉妒她拥有着我没有的东西,所以才会更加气愤她那样轻易地抛弃。

“早川……你的父母养育你十三年,还有同学、朋友…就那样抛弃所有的羁绊来到这里,你没有过一丝后悔吗?”

“只要能和王子们在一个世界,我绝对不会后悔!何况在这里,我过得很开心,原来的世界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学生,但是在这里,我是独一无二的主角,我为什么要后悔?!”早川没有丝毫犹豫地回答。

“是吗……”我握紧了右手,“绝对不会后悔啊…那么…即使遇到了意外,也应该不会后悔吧。”

“你说什么?”早川似乎意识到了某种危险,立刻后退了一步。神情紧张。

“我说…晚安,早川樱下。”我笑了笑,左手掌心的翠绿­色­光辉一闪即逝,风刃准确地打进她的后脑延髓,早川大睁着眼睛,倒在地上,没有发出一丝声音,连挣扎都没有。

“果然还是一如既往地­精­准。”贝路亚罗在旁鼓掌,之前右手中指尖上隐约的灰黑­色­光团已经不见了。“极致残酷的温柔,或者说,你的温柔和慈悲总是用如此简洁冷酷的方式表现吗?”虽然笑着在说话,周身的杀气和压迫感却急剧上升。

我没有回答,对身后警戒和战意明显上升的三位神将摇了摇头,“你们回去吧。”

勾陈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率先走了,接着玄武冷哼一声,也消失了身影,太­阴­埋怨地盯着我好一会儿,才不情不愿地吐出一句“小紫自己小心啊”然后离开。

“这么担心他们?”贝路亚罗靠过来,勾起我一缕头发把玩,“黑­色­的头发果然也不错,很适合你。比起金发,我更喜欢这样的夜­色­般的长发。刚才的是你的使魔?”

“他们是我的朋友。”我隔开他的手,“像这种骗小孩子的游戏,你玩了多少次?”

“没几次。以前有过几个,没有这么不长见识的。不过也亏了她不长眼,找麻烦找到你身上,不然我都不知道你居然在这个时代转世了。”贝路亚罗笑了笑,杀气迅速地消失了,眉目间流转着好笑和喜悦的情感。

“你们见过弗兰吗?”我有些期待地问。

贝路亚罗愣了一下,随即摇头,“没有哦,这两千年都没有什么有意思的人类。还是你和弗兰小子在的时候有趣。天地大战又打了好几次,人类的战士和魔术师完全不比以前,羽族和魔族都有内乱,下级的妖魔我们都懒得管,但是又不能撒手不理。你好不容易出现,不如一起去聚会吧,贝路瑟布布、卡尔丹第、博涅几奇可都各自躲了好久不见了,这次一定把他们挖出来!”

看着贝路亚罗越说越来劲,我做出制止的手势,“贝路亚罗,我现在可不是莱依路?沙律琪娜,我可是需要上课的学生。”

“啊?你还要去上课?都能突破轮回保留记忆了,怎么说也不需要再上什么课吧?人类的知识反反复复不就那么一些……”贝路亚罗轻蔑地撇撇嘴。

“总之我要上学。”

贝路亚罗以怀疑的眼神看着我,“你不是为了上学才去上学吧?欠了人情?”

“嗯,算是。你还是一样敏锐呢。”我点点头。

“不要以为一句话就可以带过了。刚才抢在我之前出手,把那女孩的灵魂送入了轮回——你就笃定我不会翻脸?”贝路亚罗语带笑意,右手在我颈边摩挲,动作轻柔,指尖冰凉——凉得可以清楚地感觉到指甲在动脉边划过的痕迹。

我没有使用任何灵力去抵抗,不要说现在,即使是灵力全盛的两千年前,我也不是贝路亚罗这种等级的魔族的对手。

我抬头微笑,“就当作是我­精­神病发作好了……只是这么一个人类的灵魂,对你来说,也没什么吧?”

“是啊…的确不算什么…”贝路亚罗说着把我拥入怀里,左手抚摩着我的长发,呼吸的气流吹在我耳边,带出了一丝暧昧的气息,“如果是你,我一定会视若珍宝,不让任何人看,不让任何人碰触,成为我一个人的宝物——如何?”话语中深藏着蛊惑的意味。

魔族,原本就很擅长欺骗和诱惑人类……诱惑人类堕落……背离神所定下的节律和教义,走向名为地狱的黑­色­天堂。

浓烈的魔力缠绕在身边,贝路亚罗冰冷的体温也让我身体微微一颤。

神志有瞬间的恍惚,也许是魔术的影响吧……?咬了咬嘴­唇­,疼痛立刻驱散了模糊不清的意识,阻止了差点脱口而出的回答。

“还是和以前说过的一样啊,如果你有把握在我碎裂了灵魂之前就能囚住我,我便无话可说啊。”我微微笑了,虽然看不到贝路亚罗的表情,就凭着忽而闪现的杀气,就可以知道这句话还是一样让他生气了。

贝路亚罗笑了几声,­干­脆地放开手,墨绿的眼眸半是杀气半是赞赏,或许…还有着那么一缕怜惜…笑逐颜开,“果然还是一样。不管过了多久,莱依路始终是莱依路。对了,贝鲁瑟布布让我转告你,罗贝洛纯属咎由自取。”

我的心里格登一下。食魂魔罗贝洛……平安时代的事情,他们知道……该不会还知道其他的事情吧?我心里有些惊疑不定,虽然脸上还维持着平静的微笑。

“再见,我的莱依路。”贝路亚罗欠了欠身,同来时一样,被黑­色­的雾气包围,然后消失。

今天还真是惊心动魄的一天啊。

和贝路亚罗打交道,时刻都要提高警惕——贝路亚罗最擅长引诱人类堕落,悖德之都就是他的杰作。

但是,贝路亚罗不会珍惜会被他引诱的人,被他的甜言蜜语舍灿莲花蛊惑的人类、被他的优雅迷惑的人类、被他的力量吸引的人类——全部都只有一种下场。

如果我刚刚说“好”,恐怕已经被贝路亚罗划破喉咙送到冥府去了。

和高等魔族打交道,始终都像走钢丝一样呢,要是掌握不好平衡,顷刻就是万劫不复,人类和魔族的力量毕竟差的太多了……

我看看早川,打电话报警。

希望她来生可以过得幸福——天真也好,妄想也好,就是不要随便和神魔做交易啊,平平凡凡地长大,老去……为什么总有一些人不明白平凡二字的可贵呢?如果从一开始…我就没有这样的穿越,又或者不曾拥有灵力……也许,我会好过得多吧?只是这些事情…又有谁能说得清楚呢……

回家后要解释的事情又多了一件。

看太­阴­、玄武和勾陈的神­色­也知道,不解释清楚,肯定没得休息。

作者有话要说:嗯嗯,收获爪印很多,高兴地更新一下。。。

厄,既yasa亲之后,迷亲也开始补分了。。。感动and惊讶不已,so,再放上一段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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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终于星期六了,本周的更新放上~那个,早川其实也是个被骗的娃,大家也别拍她了,反正她很快就会退场了——等到她背后的“神”出来的时候,那场面还真是够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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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那个哈,我也知道这两章有点郁闷,怎么说呢,对本来就非凡的族类,无音的警戒度比较高,而对普通人类,她没那么费心,再加上才从尸魂界­阴­谋圈脱身,所以才一不小心踩中了无恶意的陷阱。。。放心啦,设计无音的,怎么可能不付出代价呢?(­阴­笑中。。。)过几章他们就会知道厉害了。。。嘻嘻嘻嘻~~

还有那啥,猜测那神是弗兰的童鞋们,太强大了啊。。。我没往这方面想。。退一步说即使是弗兰,他也不会做这种无聊事吧。。。肯定全部时间都在找人才对嘛。。。

蓝染番外 天边之月

蓝染惣右介,心绪平和,眼藏静谧,无比安稳的火。

心思细腻,聪敏谨慎,擅长推理,­精­擅演戏,谦虚忍让,剑术优秀,灵压强大。

有一句话,蓝染始终也没有勇气问出口。

绯夜,你是不是知道我的计划了?

这样一句话,蓝染在心里翻来覆去了无数遍,终究无法问出口。

尽管不想承认,但是…他的确在害怕。

他害怕这句话一旦出口,就会发生某种难以逆转的变化。

“如果你相信我,我就会相信你。”绯夜曾经微笑着对小小的蓝染说出的这句话,并不单单是回报他人信赖的意思。它的反面,藏着冷厉的警告。

如果你怀疑我,我也将不再信任你。如果你怀疑我,我就会站到你的对立面上。

蓝染惣右介无数次地看着月亮,克制着自己想要问出口的欲望。

金­色­的月亮,清冷的月光。

和绯夜无比的相似,同样在不可触摸的地方,空留给身边的人一地清峭泛白的月光。

但是即使这样,有谁能够不抬头看着天边的月亮?

无论人们怎样,月亮始终都在那里。

孤独的,清冷的,悬挂于天际。即使有漫天的繁星,也无法争夺它的光亮。

独一无二的月光。

最开始的相遇,蓝染始终保持着天真的怀疑和不解。

为什么这个人要救自己?为什么她会把自己带出更木区?

但是他微笑着,利用自己小孩子的外表,甜甜地喊着姐姐。心里盘算着如何从她身上获得最大的利益。

见过了她的身手之后,蓝染迫切地想要学会,想要变得和她一样厉害,或者更强。

拗不过他的请求,她总算答应教他剑术。

唯一的遗憾是,自己太急于试探,而被她发现了吧?

结果,一直到很久之后,蓝染才知道,绯夜擅长的是二刀流。

最开始,只是想要利用而已。

什么时候开始发生了变化?

蓝染有时候这样自问,无奈地摇头,发现无法定位出确切的改变点。也许是循序渐进的变化,也许是一朝或者一夕的突变。

也许是习惯了她微笑着叫他右介,然后轻轻地捏捏他的脸颊;也许是因为她毫无芥蒂地对待,她没有试图欺骗他,也没有想要利用他,只是单纯地把他当作亲人照顾而已;也许是一个人挣扎了很久,贪恋上一双微凉而­干­燥的手;也许,在他第一次因为疲惫而昏倒,被她抱回家时,朦胧中感觉到的温度实在太让人留恋;也许,只是对她清澈的眼睛感到憧憬,她的话总是揭露出真实;也许,他只是想要个家人,想要个家而已……

一个人,真的太寂寞了。

于是某一天,小小的蓝染惣右介看着绯夜平静安稳的睡颜,在心里发誓,他一定会保护好他的姐姐。他第一次靠近沉睡中的绯夜,轻轻地在她额头印上一个吻。

这一次,他迎来的是完全没有见过的冰冷目光,那双黑­色­的眼睛里完全是无神的死寂,绯夜的右手扼在他喉咙上,左手扣住了他的右手。

他没有见过这样的绯夜。绯夜姐姐,永远都带着淡淡的似有似无的笑意。

蓝染感觉到害怕,但是更多地感觉到心里揪起来一般的疼痛。脖子一点都不疼,绯夜姐姐完全没有用力,只是单纯地扣着而已。

他的绯夜姐姐,曾经经历过什么样的事情,才会在这样安稳睡着的时候都有着异样的警醒?

“姐姐,是我。是右介。”他竭力露出微笑,语音轻柔地说。

绯夜漆黑的眼睛看看他,慢慢松开了手,重新闭上眼睛陷入睡眠。

蓝染守在旁边,看着绯夜安稳的睡颜,露出了孩子不应该有的复杂神情。

姐姐,希望总有一天,你可以完全安心地休息,可以不用防备任何危险。总有一天,我可以保护你,保护你远离一切伤害,总有一天,你不需要去战斗,我希望,你可以站在安全的地方。

我想要保护你。

蓝染在心里默念着。这不是承诺,也不是誓言,他只是决心如此做。

第二天早上,绯夜完全没有关于这件事的记忆。

蓝染更加肯定,那时候,绯夜姐姐神志并没有清醒,但是身体却有着防御的本能。可是即使这样,她也没有真的伤到他。

蓝染练剑比以前更加刻苦,更加疯狂。他想变强,他想尽快变强——强到可以保护他的绯夜姐姐。

每天他都会累的倒在地上,但是没关系啊,姐姐会抱着他回家。

回家。蓝染闭着眼睛,咀嚼着这个词,心底一阵暖流。如果,可以永远这样生活下去就好了。

当她终于问到他为什么拼命努力的时候,他看着她黑亮的眼睛,想要回答,可是又怕会被她嘲笑。

“我想变得很厉害…可以保护姐姐…”

蓝染这样说的时候,的确是全心全意地这样想的。

绯夜似乎很讶异,但是没有嘲笑,她弯下腰,正视着他的眼睛,“如果右介真的想保护什么人而锻炼的话,那么就一定会变得很厉害的。有愿望的人才能变强。”

蓝染觉得呼吸一滞。绯夜对他还有些微的怀疑,但是没关系,的确是他先心存利用的。总有一天,绯夜姐姐会明白。

“姐姐不相信右介吗?”蓝染有些委屈地问。

绯夜放软了声音,直视着他茶褐­色­的大眼睛,“那么你相信我吗?”

蓝染重重地点头,“当然相信的!右介相信姐姐啊!”这种事情,需要犹豫吗?

“只要你相信我,我就会相信你。”绯夜笑着说,“信赖这种东西,一定要对等才有价值。”

于是蓝染永远地记住了今天的对话。

有愿望的人才能变强。所以,他一定可以变得很厉害吧?可以保护绯夜姐姐不受任何伤害。

只要你相信我,我就会相信你。这句话成了蓝染始终悬于心中的记挂。从那时开始,他就一直清楚地记得绯夜说出这句话时,眼里是怎样的真实的温暖和漠然。既温暖又冰冷的一句话。

如果可以,他想要永远牵着绯夜姐姐的手,遮挡去所有的风雨,让他的绯夜姐姐可以过得安稳而舒适,不需要面对任何烦心的事。

“我很乐意一直照顾姐姐的!”当小小的蓝染这样说出来的时候,他满心都是真诚。

“不要欺骗我啊。”绯夜几乎没有对小时候的蓝染说过任何责怪的话,而这样一句话,就已经是严重的警告了。

我不会欺骗你。蓝染看着绯夜的笑脸,在心里下定决心。

两个人的生活虽然平淡,蓝染感觉到很满足。

绯夜姐姐的感觉很敏锐,细小的响动都会听到。绯夜姐姐味觉非常敏感,尽管她吃菜时没有皱眉,依然平静地笑着,自从蓝染发现她吃完味道重的菜会多喝一杯水以后,他就始终记得要多烧一壶水。

幼小的蓝染,一度以为这样子的生活可以继续下去。

大虚袭击、死神、四枫院、贵族……

一夜之间,他就失去了他的绯夜姐姐。他再也无法在人前叫她姐姐,因为她和他已经是云泥之别。

四枫院绯夜。蓝染惣右介。

两个名字怎么可能并列在一起?

四大贵族之一的四枫院家,是幼小的蓝染无法反抗的。即使是有着那样惊人剑技的绯夜姐姐,也无法以一人之力对抗。不,或许绯夜姐姐一个人是可以逃掉的,但是……他实在太弱了啊……

在蓝染被四枫院家的暗卫送到十四区前,他死死地看了四枫院家高耸的大门一眼。

总有一天,他会把绯夜姐姐从这个冰冷的地方带出去。

蓝染开始失眠。

脑中总是不断闪过那天大虚的爪子就要抓到自己的画面、绯夜姐姐的手中突然出现斩魄刀的画面、绯夜姐姐拔刀后那电光般迅急而清冷的光华,然后就是绯夜姐姐被四枫院家的老头带走的一幕。

就在不久之前,他还向她保证过,会永远和她在一起。

蓝染对于自己的弱小感到焦躁和绝望。

为什么,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情?他还没有可以保护她的力量,他反而成了四枫院家威胁她的弱点。

蓝染清楚地知道自己受到监视,他什么都不能说,什么都不能做。

只能一遍一遍地回想,脑海中不断地重复着绯夜姐姐当时那极致美丽同时威力惊人的剑技。

也许和这时候一遍一遍把印象刻的极为深刻有关,几百年后,他终于可以用出一样的剑招。而那也是他所掌握的,唯一和绯夜相同的剑招。

唯一的疑问是,为什么绯夜姐姐的眼睛突然从黑­色­变成了暗金­色­?

但是蓝染永远失去了询问的机会,当绯夜走进四枫院的大门之后,一直到她离开尸魂界,都冠以四枫院的姓氏。

蓝染相信绯夜姐姐的能力,同时也担心着四枫院家的­阴­谋。他以某种奇异的直觉,感觉到绯夜姐姐所卷进的­阴­谋会是难以预料的复杂。

为了一年后的见面,蓝染费尽了心思。为了不让监视的人疑心,不管天气怎么样,他总是往河边跑,到了初十左右,他更是整天整天地逗留在河边,营造出一种自己对河有着异常执念的错觉。

他还记得,在那个七月初十,绯夜姐姐平静地说,今天是我的忌日。

绯夜姐姐,我现在还太弱小,无法光明正大地陪在你身边。但是总有一天,我会变得很强,比任何人都强——让所有人都无法抢走他的姐姐。

约定的见面之日,蓝染终于见到了他担忧了一年想念了一年的绯夜姐姐。

看起来和以前一样,对呀,无论在哪里,绯夜姐姐都可以过得很好。

蓝染有着没有来由的确信。

绯夜姐姐说着自己的事情,真央、四枫院……当浮竹这个名字出现第三遍的时候,蓝染发现自己对这个名字的主人有了本能的厌恶。绯夜姐姐说满喜欢他的。也许这才是蓝染愤怒的由来。但是他没有说。还有一个叫做京乐的,虽然姐姐也经常提到他,但是神情不一样,口气不一样。蓝染更加肯定了一点,他不喜欢那个浮竹。蓝染没有把这种情绪表现出来,经过了一年被几方监视的生活,他在控制自己的言行神态上有了长足的进步。

如果可以一直这样听着绯夜姐姐说话该多好。

“姐姐,我下一次要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你呢?”

“不会太久的。”绯夜姐姐这么回答。所以蓝染深信着他们很快就能再次见面。

蓝染把自己身边的事情一件件地告诉绯夜姐姐,当他说到经常多烧了水的时候,绯夜姐姐眼里噙着温柔的笑意。

这一次,他得到了绯夜送给他的第一个礼物。

一只手套。

而且正是他迫切需要的东西,幻术的结界——他早就知道绯夜姐姐有着一些奇妙的力量。

是什么力量都无关紧要,最重要的是,他可以随时随地锻炼自己了,他可以再次拼命努力。

当绯夜姐姐叮嘱他两百年内不要进灵术院时,他非常清楚地知道,这两百年一定会是腥风血雨的两百年。在他还不够强的时候,他不想增添她的麻烦。

每个月只能见一面。即使这样,蓝染也非常地快乐。总有一天,可以一直在一起的,蓝染这样对自己说。

每次得到绯夜的指点之后,蓝染都会拼命的练习,力求在最短的时间内熟悉动作。

这样的生活一直到绯夜姐姐进入二番队之后。

在那一次的见面时,绯夜姐姐的眼睛甚至变成了金褐­色­。

蓝染直觉到一定有什么很高兴得事情。

当他问的时候,绯夜笑了笑说,“也许…我们能在一起的时间,会比我原先想象的还要长。”

蓝染莫名地感觉到一股危机,难道四枫院家或者山本要伤害姐姐吗?她为什么突然这么说?蓝染紧紧地攥着她的手,“姐姐,我们会一直在一起的。姐姐不是说过不会丢下我吗?”

“嗯。”绯夜笑着安抚他,“只是有的时候,并不是有希望,就会实现的。”她抵着他的额头,“我们能做的只是尽力让自己的愿望成真而已。”

蓝染点了点头。对,我一定会竭尽全力让我的愿望成真。不管是四枫院也好,山本也好,所有伤害姐姐的人,我全都不会放过的。尤其是四枫院景人——从我身边抢走了我的姐姐。

蓝染无端地感觉到了危机,一种非常没有根据的想法,他总觉得绯夜会突然消失,就像辉夜姬回到月亮上一样。他送出了自己刻了很久才完成的吊坠,在这之前,他刻坏了无数个。那上面的图形,他每天都会摩挲着,终于到了烂熟于心的地步。

他才刚刚学会灵压的感知运用。他害怕她发现他送出吊坠的真实用意。

并不是为了监视她的,也不是不相信她,只是…他只是不想她突然消失,不想她没有预兆地消失不见。

绯夜姐姐笑着把吊坠挂在浅打上。

蓝染感觉到这一个生日对绯夜姐姐有着非比寻常的意义。

那一天他一直没有休息,不断地感觉着吊坠上的灵压所在位置。

一直都在尸魂界——绯夜姐姐没有消失不见。

绯夜姐姐似乎很忙,一直都在静灵廷内。

蓝染收集着和绯夜有关的情报。

四枫院家的小姐当上了三席,四枫院家的小姐当上副队长了,四枫院绯夜成为了二番队队长,四枫院绯夜和十三番队的浮竹队长很亲密。(听到这一条的时候,蓝染压抑着想掐死酒馆里说话的死神的欲望。)

四枫院家主夫人怀孕了,四枫院夜一出生了,四枫院夜一进了真央,四枫院夜一进了二番队,四枫院夜一当上了副队长。

根本的变化发生在那一次的事件。

二番队的队长进了四番队急救,昏迷不醒。

当蓝染听到这个情报的时候,他的心脏差点停掉。他猛然察觉到,如果没有绯夜,只有他一个人活在尸魂界,他一定会想尽方法毁灭四枫院家,毁灭静灵廷,甚至是整个尸魂界——都是他们让她失去了她。

蓝染终于意识到,他对绯夜的感情,不仅仅是对于亲人的感情。一直以来,除了绯夜,他的世界里只有“可以利用的人”和“没有利用价值的人”,他温和地对待每个人,但是,全部都只是假象而已。他真正想要全心对待的,真正想要用心照顾和保护的人,从始至终只有一个。他全部的感情都放在一个人身上,而那个人,现在却因为这个腐朽的尸魂界陷入了不知何时才能醒来的长眠。

在这一天,蓝染惣右介第一次萌生了摧毁整个腐朽的尸魂界的想法。他想要在这里掀起一场全新的变革,他想要拥有最高的位置——只有这样,才能无所顾忌地保护她。

蓝染惣右介,从这时候开始,再也不想叫绯夜“姐姐”,尽管他已经失去了光明正大这样称呼她的时光很久了。

两百年的时间终于到了。

当蓝染进入真央以后,发现这里的学生完全没有什么力量,不但远不能和绯夜相比,比起他来,也差的太远。蓝染开始压抑着自己的灵压,把自己伪装成普通的好学生。见到绯夜的时候,他感觉到异常的激动。为了这一场重逢,他已经等了太久太久。

办公室里,看着很久不见但是依然维持着当年样貌的绯夜,他温和地笑着,就像和陌生人见面一样行礼,“绯夜老师,我是蓝染惣右介。”

这的确是重新作自我介绍。他不会再叫她姐姐。但是绯夜似乎没有察觉到他的用意。

绯夜的灵压比以前弱了很多,旧伤没有恢复?蓝染在右手背划了一下,借以提醒她,有人在监视。

绯夜似乎并没有察觉到,眼里惊讶和了然一闪而过,做出了完全得体的应对。

完全符合四枫院绯夜和蓝染惣右介的第一次正式见面。

临走的时候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是不是旧伤没有痊愈。

绯夜笑着说谢谢,蓝染在这时已经开始计划如何让四枫院家败落,杀掉那个四枫院景人。

当蓝染看到绯夜和四枫院夜一亲密熟稔的互动时,尤其是听到了夜一那一声熟练无比的“姐姐”,他毅然决定把四枫院夜一列入清除名单。

四枫院夜一整天粘着绯夜,每一次她叫姐姐的时候,都仿佛有刀锋从蓝染脖子旁边划过。

他盯着四枫院家的公主,脸上依然是温和的微笑,眼里尽是冰冷的杀意——如果不是你的父亲,能够一直呆在她身边的人就是我。你们已经抢走了她太久的时间。总有一天,我会全部夺回来。

在他的计划平稳地进行时,他发现绯夜身边的人越来越多。

夜一、京乐、浮竹、朽木。

那个朽木家的小鬼头居然和绯夜有过婚约!幸好没有作数,不然他一定会想办法杀了朽木白哉。

而据他的观察,四枫院家的夜一似乎也不喜欢朽木,总是想办法恶整他。

蓝染微笑了,看来果然是一样的。绯夜就像毒品一样,凡是接触过的人,都会慢慢上瘾,在自己没有发现的时候,就没有办法离开她了,甚至于想要除掉她身边其他的人。

高悬于天际的月亮。

想要摘下月亮的人,是不是痴心妄想?

四枫院景人竟然派人暗杀绯夜。

蓝染在斩杀刺客的时候,忽然无比地想要再次见到绯夜的剑技——那样清丽无双的剑技他已经很久没有看过了。

他握着自己斩魄刀镜花水月,可以催眠的斩魄刀——灵感完全得自那只手套,幻术可以欺骗人,他一直都想拥有这样的力量,然后某一天,他终于找到了自己的斩魄刀。

于是,大虚意外入侵静灵廷的事情发生了。

原本以为那个朽木家的小鬼难逃一劫了。

远远地看着这里的蓝染微笑了。

没有想到的是,绯夜始解了斩魄刀——这是蓝染第一次知道,绯夜擅长二刀流。

比起以前,还要更加华丽而强大的剑术。看着她凌空挥刀的姿态,蓝染眨眨眼睛,怀疑绯夜本身就像镜花水月一样——太轻易就可以迷惑住人。

之后的发展顺理成章。

朽木家请了绯夜去做礼仪老师。朽木白哉对绯夜忽然变得异常尊敬和崇拜。

蓝染握着窗棂,感叹着真可惜,上次那小子居然没死。

绯夜的名声大涨。

如果不是她本人的希望,不可能这样迅速地崭露头角。

蓝染知道,这多半符合她的愿望。

四枫院家监视自己的暗卫都已经在镜花水月的支配之下了,四枫院景人,你好好珍惜你省下的时间吧。

尸魂界剑术第一。

对于绯夜的这个名号,蓝染打从心底里赞同。

四枫院夜一非常聪明,而且谨慎。蓝染找不到对她下手的余地,而且,他的势力,还远远不足够。

所以,最先死掉的,是四枫院景人。

对于这个老人,蓝染没有一丝的好感。

抢走了绯夜姐姐,又差点让绯夜死去。

在四枫院家举行丧礼的时候,蓝染还没有去参加的资格。他坐在八番队的办公室里,自斟自酌。非常值得庆祝的一天啊。

唯一奇怪的是,丧礼过后,绯夜似乎并没有显得高兴。

难道她并不希望那老头去世吗?不,如果是这样,她一定会阻止自己。绯夜什么都没说,可是蓝染奇异地感觉到,她应该清楚所有的始末吧。

可是他无法开口去问。

如果你相信我,我就会相信你。绯夜的这句话,始终在他心里牢记着。

不能怀疑,不能询问,一旦开口,就变成敌人。

尸魂界的时间平稳地流逝着。

蓝染积累着力量,慢慢地发展着自己的势力。八番队,席位慢慢上升,等到他成为四席的时候,他忽然感觉到京乐队长悠闲中暗藏锐利的目光。

恐怕继续呆在这里并不好。

绯夜的同期,山本的弟子,没有那么好应付。

蓝染于是申请了调队,理由是想要锻炼自己——五番队比八番队更常上战场。

他开始研究药物。

经过了五年的研究,他把一幅毒药掺杂在十三番队队长每月都会去拿的药里。是通过了四番队的队员辗转送去的,镜花水月的确好用。

浮竹果然毒发,情况非常危险。原本蓝染预计他应该活不了多久,没想到卯之花队长竟然可以开出稳定他病情的药物。但是身体到底变差了。

蓝染对此次试验结果不太满意,于是着手改良。

令他不满的是,自从病秧子浮竹体质变差以后,绯夜比以前频繁地多的来往于十三番队和一番队,每次都是她去四番队取的药。

蓝染不想被她察觉到什么,于是也没有再次投毒。

又过了一些年,绯夜捡了个女孩子。如果不是因为他知道六十二区的屋子被那女孩住过三天,也许他还没想过要除掉那个女孩子。

他对自己解释,这是因为可能被发现以前绯夜在六十二区住过,一切的危险都要消灭在萌芽中。绯夜和他曾经是姐弟的事情,已经是尸魂界的绝密之一。无论出于何种理由,他都不希望有人知道这一点。

绯真住进了四枫院家,蓝染一时找不到机会下手。

等到绯真和朽木结婚,蓝染简直想仰天长啸,这两个人居然凑到了一起!

朽木家的白哉,这些年对绯夜的追逐,蓝染看在眼里记在心头,时刻想着要算清楚这笔帐。

现在,真是一个天大的好机会。

朽木白哉固然正直而固守规则,是个优秀的贵族(要不是绯夜教他,这个火爆脾气的小鬼能成长到现在的样子?蓝染握紧了拳头),但是说到­阴­谋斗争,他根本就不擅长,也不懂得如何应对。在这一方面,绯夜没有教过他,或者说,从来没打算教任何人吧?

蓝染想办法认识了朽木家的仕女。作为五番队的副队长,要博得别人的信赖并不困难,或者说,有镜花水月在手,信赖这种东西根本无关紧要。

他下大力气改进过的毒药,绝对不会像当年那样,能让中毒的人捡回一条命。

蓝染预计绯真可以活上十年,但是实际上绯真五年后就死了。

蓝染有了一丝危机感,从他的计划进行以来,他从来没有这种事情脱出掌握的情况。即使绯真是整,也应该可以撑上七八年,怎么会这么快?

蓝染忽然想起什么,拿出当年用在浮竹身上的毒药,在番队里的死神身上做试验。结果令他惊讶,这种他认为没有多大作用的毒,轻松地夺走了那个试验品的命。

为什么浮竹一直没有事?

蓝染心里蓦然一惊,一直以来,都是绯夜从四番队取药送给浮竹。

他想办法拿了一份四番队配的药,根本不能缓解多少毒­性­。

绯夜……绯夜她知道了……

在绯真的葬礼上,绯夜看他的眼神,依然很平静,但是曾经有过的不加掩饰的真诚已经没有了。绯夜客气地称呼他蓝染副队长。

蓝染的手心一片冰凉。

也许他不必去问,绯夜什么都知道的。绯夜早就知道是他动的手脚。

因为他没有说,她也就什么都没说。只是这样静静地旁观着。不妨碍阻止他的事情进行,但是也不会帮助他。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或者,她从一开始就知道?从两人相遇的时候?

蓝染不敢继续想下去。

一直到现在,没有被任何人发现过的完美的计划,一点一滴地颠覆着尸魂界的计划,被一个人全部看得清楚……他不敢想象,如果绯夜要为了绯真或者浮竹的事情报复的话,自己会怎么样。

不会的…一直以来,这么多年,她都没有说。

蓝染很快镇定下来。

只要他不问,她就会一直站在旁观的位置。

蓝染忽然醒悟或者说确定了这一点。

一句话束缚的是两个人。只要他不问,她就会秉承当初的话,相信他。即使不是帮助,至少不会妨碍。

蓝染微笑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单纯的想要保护变成了更加强烈的愿望。

紧接着,他想要握有更高的权力,想要掌握更强的力量,不单单是因为她,更是为了自己内心的渴求。权力二字,从古至今,就吸引着无数人。

蓝染惣右介,要成为万人之上的人。而那时候,他希望,她可以站在他身旁。

时间继续推移着。

当他在增强力量的道路上碰到了奇怪的障碍,无论怎样锻炼灵压都不会上升时,他想到了虚化。

虚化比他预想的复杂。而开发出瞬间打破死神和虚界限的物质的,不是他,而是浦原喜助,四枫院夜一的青梅竹马。

蓝染有了一个大胆而完美的计划。

一次除掉所有碍事的人。

平子队长也好,一直没有丝毫破绽的四枫院夜一也好,其他多事的队长副队长们,至于朽木白哉,自从绯真死后,他就和去了半条命一样,暂时不理也罢。

蓝染找到了一个非常优秀的助手。

带着一脸奇怪笑意的市丸银。

蓝染不想去探究他为什么这么笑,也不需要知道,只要他可以为自己做事,其他的事情,蓝染并不计较。

于是,震惊了整个尸魂界的“浦原事件”发生了。

如果说,有什么出乎预料的,就只有最后绯夜的出现。

记忆里,这是她第一次站在他的对立面上,为了掩护四枫院夜一。

真正令他愤怒的,是她的回答。

夜一是我的妹妹。

那么我是什么呢?!你告诉我啊!

蓝染只是这么想了想,没有问出口。

右介难道忘了,你的剑术是谁教的?

这句话让蓝染有了无法言明的情绪,相隔几百年再一次被称为右介,这让他很高兴,可是……剑术?如果说到剑术,你教京乐和浮竹的更多吧?!还有那个白哉!

但是他还是没有说出来。如果他这样说,也许一切就不能挽回了。

市丸银突然的打岔缓和了气氛。

绯夜绝然转身的背影,让蓝染心口感到疼痛。

两个人之间,终于有什么,划出了一道鸿沟。再也回不去了吧……曾经的那种温馨的日子……

审查,释放,继任家主,担任队长。

绯夜把所有人井然有序地处理好,然后再一次回到了一番队担任副队长。

蓝染不明白,他始终不明白,为什么她一直坚持站在旁观的位置。明明已经对立过,可是她还是回到了旁观的位置。

两人几乎没有什么说话的机会,除了公事的交流。

蓝染知道绯夜在回避他。

可是他没有任何办法。

时候还不到…还不到时间,我希望你可以站在我身边,只看着我一个人,只对我一个人笑……蓝染这样想着,同时他也非常清楚,如果他现在这么说,绯夜一定会成为他头号敌人,一个他无法战胜的敌人。

夜一走了,浦原走了,绯夜的身边还是有着其他人。

她和十三番的死神们关系都不错。十一番队更是她的忠诚拥护者,八千流和她的熟悉就不必说了。女协当初也是她提议创办的,名誉会长的头衔人人都知道。

为什么呢?以前什么都不在乎的绯夜,突然间融入了这个世界。

能让蓝染感觉到疑惑的事情屈指可数。

其中的一样就是,他忠实的副官市丸银对绯夜的态度非常奇怪。两个人的接触并不少,但是也谈不上很多,市丸银却仿佛对绯夜有着天然的熟悉和景仰一般。蓝染几度怀疑,如果绯夜对银说跟我走吧,银会毫不犹豫地跟她走。

绯夜又教别人剑术了。

日番谷冬狮郎——你迟早得为此付出代价。

蓝染听到银的报告时,右手攥得紧紧的。还差一点点而已。所有的计划,就快完成了。不能功亏一篑。

因为日番谷的关系,绯夜和雏森、吉良、阿散井他们也熟悉起来,唯独避开了露琪亚。

露琪亚是绯真的妹妹,这一点蓝染早就知道了。所以对于绯夜避开露琪亚的举动,他更加生气。如果不是为了保护,何必刻意避开?但是露琪亚对绯夜却有着奇异的崇拜和亲切感,看着绯夜的目光,和她的姐姐倒是相似。

当所有的一切都完成之后,蓝染知道,他离开尸魂界的时间就要到了。

很多年以前,他曾经决定好的事情,彻底地改变这个腐朽的尸魂界,现在就要实现了。

中央四十六室原本倒也可以不杀,但是他们太多事了,竟然拿出了一千年前的记录。

关于绯夜和蓝染在六十二区的事情。

蓝染于是不再犹豫,把他们全部杀掉。

他现在只想知道一件事,如果最后,他揭穿这件事,尸魂界会如何呢?绯夜呢?

蓝染知道她不可能加入自己一方,但是…他也不想看到她继续安静地站在旁边了。他有着这样的预感,她很快就要离开尸魂界了。从她的身体突然开始成长时,他就有了这样的感觉。

那么,在最后,让我看看你会怎么做吧?

北斗七星的力量究竟是什么呢?

当绯夜笑着这么说的时候,蓝染也不自觉地笑起来。

如果有镜花水月骗不了的人,一定包括眼前的这一位。

目光清澈而暗藏犀利,可以轻易地看到真实。

一千年前是这样,一千年后当然也是如此。

如果会被骗过,那就不是绯夜了吧?蓝染这么想的时候,笑容愈发扩大。

“解除一切幻象暗示,将所有的真实呈现出来,这就是北斗七星真正的力量。”绯夜微微傲然的神情让蓝染着迷。

就应该是这样的人。清冷孤高,即使站在人群中,也永远处于高于他们的境界俯视着大地。

“原来真的是这样。”蓝染开口说道。没有绝对的事情,他一直都知道,尸魂界可能存在克制镜花水月的刀,只是不知道到底在谁手中。隐约猜测过,甚至可以说是期盼过,如果真的存在这样的刀,他希望那是在她的手中。

我会离开尸魂界。而你也无法继续留在这里,即使你依然不愿意加入我这一方。

蓝染站在天际,看着绯夜消失,并没有惊慌,绯夜不会这么死去,她一定躲藏在什么地方。

我一定会找到你。

蓝染坐在虚夜宫顶部,仰望着天空。

虚圈的天空太广阔,太寂寞了。还欠缺一轮月亮。

蓝染微笑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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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染图片一张:

作者有话要说:嗯,想想还是写了篇蓝染的。总之这是我的理解,和亲们不一样的话,我也无能为力。我只写我认知中的人和事~

那个啥,复习计算机真累,我脑子完全乱了。。。我要爪啊,我要评啊,我想要长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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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亲们尊重我的劳动成果,正如我尊重看文的亲们而认真挤出每一点时间来写作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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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亲们的支持,银夜非常感动~来和大家讲个笑话吧,本来我的笔名就是单字银,因为重复了,变成了银夜,还是重复,于是再加了两个字,总算没有重复了。。。。。。话说,变成妖­精­一直是我的梦想啊,可惜,现在还是老老实实地做人吧。。。

五八之章 妖狐再访

推开门,就看到五位神将一副联审犯人的架势齐齐坐在沙发上。

“有什么要问的就直接问吧。”我倒了杯水,坐在他们对面,颇有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姿态。

勾陈和太裳互相看看,勾陈点点头,太裳首先发问,“贝路亚罗是谁?”

“西方高等魔族,魔界的七位领主之一,象征傲慢之罪的魔神级别的存在。”

“莱依路又是谁?”

“我。差不多两千年前欧洲的魔术师,莱依路?瑟梅尔?沙律琪娜,人称金眼魔女。”

“那时候你是人类?”勾陈接过了问话的­棒­子。

“是的。如假包换的人类。就是在那时候学会了魔术,弗兰也是那时候的朋友。”

“那你是怎么和魔族扯上关系的?”

“所谓的魔术本来就是指魔族的术,事实上也有其他种族在使用。人类接触了魔术以后,进行了大范围的改造,创造了许多新的魔术。我和弗兰使用召唤术的时候,不小心弄错了,见到了贝路亚罗,后来又经过他,认识了其他的魔族。”我一语带过。

“很好,下面我们来讨论另一个问题。为什么那个女孩认识我们?”

我停顿了一下,看看他们,“你们知道多重次元论吗?在广阔的宇宙中存在着无数的平行时空,而这些时空的事情在偶然的情况下会被其他时空的人感知到,或许是全部,或许是片断,然后这些人就可能以文字或者图像的形式记录下这些偶然感知的事情,也就是俗称的小说或者漫画。那个女孩多半在原来的世界看过和这个世界相关的作品吧。”

“你的意思是…在那个世界,我们是文学作品里的角­色­?”勾陈停顿了一下,有些迟疑地开口。

“嗯。所以早川才一直坚持认为除了自己,其他人都是配角。她始终不明白,这个世界并不是二维时空,而是真实存在的。即使是因为一部作品而延伸形成的时空,也会逐渐向着真实发展,在世界稳定之后,就是完全的真实了。”

玄武做出暂停的手势,“慢着,你刚才说的是两种情况?”

“是啊。先有世界再有作品,或者先有作品再有世界。后面的这种情况,作品会演变成规则本一样的东西,在它限定的命运之内,无法进行大的变动,但是一旦以一个基点扩展开的时间轴和定律完全运行之后,世界的发展就和所谓的剧情完全无关了。只有时空的定律可以限定时空的发展。”

“我听糊涂了,小紫,什么基点、定律?”太­阴­顶着蚊香烟举手发问。

“反正就是一个平行时空形成的过程而已。最后不论是哪种情况,世界都是真实存在的,从虚拟到真实的过渡期是最不稳定而易破坏的,一旦渡过,就是完全独立运行的时空了。所以,没有谁会是‘虚拟的’、 ‘配角’,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真实,都是自己人生里的主角。”

勾陈听到这里,突然伸手猛地揉了揉我的头发。

“勾陈!我的发型都乱啦!”

“哼,说这么多,是在安慰我们吗?我们才没有这么脆弱,书里的角­色­也好,真实存在也好,反正我们现在在这里,不就足够了?”勾陈不屑地偏过头。

我释然地呼出一口气,“是啊。我们在这里。其实想想也很有意思,对于其他时空的人来说,也许我们的一生只是一个故事,甚至还是并不完整而且加入了作者虚构成分的故事,而我们看的故事说不定正在某个时空上演。”

“结果你只是想说,尊重每一个存在吧?”太裳笑笑,双手环胸,悠然自得的表情。

“切。你自己注意点,招惹的人不要多到不能收拾。”青龙似乎有些生气,可又不是完全冰冻的表情,冷冷的扔下句话就不见了。

勾陈呵呵地笑了几声,“是啊,昨天是妖狐,今天是魔神,明天你又想招惹谁?”

“勾陈,不是我自己去招惹的吧?分明都是别人找上门的呀!”我不平地反驳。

“天下的人这么多,怎么偏偏都来找你?自己反省反省!”勾陈一个栗子砸在我脑袋上,也不见了。

“小紫不痛哦!”太­阴­帮我揉揉额头,温言安慰。“不过小紫认识的人真的很多……高龙神说过好几次想见小紫呢。”

“高龙神?我和她见面应该没几次啊。”我说完之后,太­阴­的动作一顿,一副做错了事的表情向玄武求助。

“好了,我知道了,多半又是再回去的事情。”我制止了想要解释的玄武,“啊,麻烦啊,随机的穿越我就熟悉,怎么定向穿越到平安时代啊……肯定不能求助于认识的人,不然就逻辑错误了……难道会是莫名其妙的时空隧道打开吗?”

“你慢慢想吧。有一点可以肯定,你完全没有告诉过我们是怎么回去的。”玄武事不关己地站起来,“我相信你一定可以找到方法。”说完也不见了。

太­阴­嘻嘻笑了几声,“对啊,小紫这么聪明,一定有方法的哦!”

太裳笑得眯起了眼睛,走过来帮我把辫绳解开,手指轻柔地梳理着头发,“顺其自然就好了。既然是已经发生过的事情,必然会有解决的契机。你呀,总是揽上太多的事情,有时候不负责任一些也没关系的。”

我眨眨眼睛,“太裳你在说什么?我有揽上很多事情吗?”

“呵…即使是非自愿的好了,你不觉得你要处理的事情已经远远超出一个人的能力范围了?能者多劳也是有限度的,有些事情,不是你的责任,你可以不理会。”太裳轻轻按着太阳|­茓­,“如果上课很麻烦,就让式或者使魔去好了。看起来报恩的事情你应该已经有眉目了?”

“嗯。幸村喜欢网球,那么得到比赛的胜利一定就是他的梦想之一。我去查一下国中网球比赛的日程好了,初步决定学习网球。不过我已经被陷害成社团经理了……这些少年真不像十几岁,虽然没有恶意吧,我居然没有发现他们的‘­阴­谋’!真让人郁闷,枉费我一向自以为……”

“再聪敏谨慎的人也不可能事无巨细地面面俱到啊。考虑太多事情会老得快哦。”太裳收回了手,眨眨眼睛,“你好不容易才从尸魂界的事情里脱身,现在就放松地享受学校生活好了。真有什么危险,还有我们在呢。”

我故意哼了一声,偏过头,“难道你的意思是,让我不动脑筋地过着傻乎乎的生活吗?!”

“呵呵……紫果然还是一样好玩…现在是叫无音吧?还有莱依路、绯夜…你说,要是有一天,同时有人称呼你不同的名字,你怎么办?”太裳睨着我。

我想象了一下,一身冷汗,“这种玩笑还是算了吧…四个名字一起被叫出来,至少也有四方的势力啊,普通人类姑且不论,平安时代认识的现在也就是你们和天津神了,西方的魔族,尸魂界的那些……要是碰到一起,我还要不要过日子了,直接逃跑算了……”

“嘻…身份大揭穿不好玩吗?估计没几个知道你这么多名字的吧?到时候要来逼问的还不知道有多少呢,要么几方大战。这么算起来,你最早的名字是莱依路啊。”太裳轻巧的话说得我一阵一阵的黑线。

想想看,如果夜一浮竹京乐蓝染问我“你在到尸魂界之前,到底是什么人?!”或者天津神们抓着我讨论“你到底有几个身份”,再要么贝路亚罗他们直接和天津神打了起来,尸魂界和虚圈再来个大战的话……我为什么有这么多身份啊?!最好你们两方势力不要碰头啦,不然解释起来会死人的!

“太裳…我很感谢你提醒了我这件事,如果一定会被找到,还是要想办法错开他们……在一个时空待得久了果然不好……”我无力地站起来,“我去上网…”

“慢走啊。要我抱你上去吗?你似乎站不稳啊。”太裳取笑的声音留在身后,我摇摇晃晃地往楼梯口走去。

唔,果然我还是欠考虑,太天真了啊……以前只觉得有几个身份很麻烦,经过太裳这一分析,简直就是灾难啊……单独面对任何一方我都不担心,但是三堂会审的话,我可就麻烦大了……说是转世吗?那尸魂界的那一千年怎么解释?我现在可是真正的□,不是义骸!说出穿越时空的秘密的话,简直就和找死没两样,一个“活”了这么久的灵魂,会引来的注意脚指头都能猜到——过往存在的一切都会被彻底颠覆。先是紫姬再是无音吗?那就是无音的身份对不上了,才从尸魂界离开,怎么会拥有人类的身体呢?­干­脆说成夺舍好了,“绯夜”抢占了“无音”的身体,嗯,好,就这样吧。但愿不要再出现其他身份时认识的人了……可是,如果真的可以见面……?

顺其自然吧……事情总能够解决的,对吧……

“叮咚。有客人。”

才摸到楼梯的扶手,门铃就响了。

我有些奇怪,这个时候会是谁?

玄武和勾陈呼拉一下现形,“是昨天的妖狐。”

“他?”我点点头,“你们回异界去吧,我想和他单独聊聊。”

勾陈眉毛皱了一下,叹了口气,“好吧。不过,如果有危险,我们会过来,即使你阻拦也没用。”

玄武沉默地跟着一起消失,青龙、太­阴­、太裳的神气也消失掉。

我这才走过去,打开门。

“欢迎光临,很高兴你还活着,藏马。”

红发绿眸的少年笑得温柔,浑身都流露出欣喜的感觉。

“我来感谢你。如果不是因为你的帮忙,也许我已经不在人世了。”藏马深深一鞠躬。

“请进吧。”我侧身让开。

藏马很有礼貌地脱了鞋,换上拖鞋才走进屋里——他到底还当不当自己是妖怪了?

藏马进去之后,先是露出疑惑的神情,随后目光复杂地看着我,“你不怕我心怀不轨?”

我关上门,耸耸肩,“来打打杀杀的妖怪会按门铃吗?”

“只是这种理由?”藏马有些哭笑不得似的,“昨天你也轻易地把自己的血交到我手上。该说是艺高人胆大还是什么?”

“请坐啊,别客气。我这里没别人,家人都去世了。”我倒了杯水给他,“尝尝看这个?”

藏马接过杯子,慎重地看了一眼蓝­色­透明的液体,很­干­脆地喝了两口。

“咦?”藏马眼中闪过惊奇的神­色­,再抿了一口,神情几乎就是惊奇和惊叹各半的了,“这是怎么做的?”

“看来应该是有用的了?”我欣慰地感叹,“总算没有白辛苦一场,我不知道对于魔族晶水有没有作用。”

“晶水?是结晶制成的水?”藏马准确地捕捉到关键字。

“也可以这么说。主要是水晶一类的宝石制成的。你应该知道的吧?宝石中常常蕴藏着各种力量,因此经常作为术法的媒介。通过一些工艺,把这种力量抽取出来并且纯化,保存在特定的容器里,这就是晶水。你喝的就是专用于恢复疲劳和灵力的‘蓝之梦幻’。”说着我又喝了一口,这还是我从莱依路时期封印的亚空间里找出来的。

藏马放下了杯子,祖母绿般的眼睛中满是不解,“这样珍贵的东西,你为什么会轻易拿出来?”

“还好吧,制作晶水虽然麻烦,不过也算不上珍贵,大部分魔术师都会制造。只要有原料,剩下的都不是问题。”我不在意地笑笑,“因为现在它很有用,所以就拿来用啊。”

“魔术师?”藏马眼中光华一闪,呼吸稍稍收敛,平添上三分的戒备之意,“你说过自己是­阴­阳师。”

“唔,说过是兼职吧,本业是魔术师哦。那么,既然我已经开诚布公地说明了自己的身份,藏马是不是也应该说说呢?”我转了转手里的水晶杯,微笑着说。

藏马沉默了一会儿,郑重地回答,“我原本是魔界的盗贼,十多年前被厉害的追捕者打成重伤,迫不得已附身到人类的受­精­卵上……”

“你本来打算等到□完全妖化就从父母面前消失,但是因为一些原因,所以你现在想继续做‘南野秀一’,上次去灵界偷盗暗黑镜,就是想救那个让你改变的人。”我中途打断他的话,说出了自己的推理,以“对吗?”来结束。

藏马的瞳孔收缩了一下,右手似乎无意识地抬起,但是迅速克制了动作。没有恼怒,藏马露出了一个堪称优雅的微笑,微笑中诉说着罂粟的香气,“完全正确。神代小姐很善于推理。”

“谢谢。只是从结果上这样推想而已,不然我无法理解你冒险使用暗黑镜的理由。不过现在看来,要救的人应该救回来了,可以告诉我到底为什么要用到镜子吗?”我给他的杯子里添上一些水。

藏马左手拿起杯子,略作停顿之后回答,“我的母亲得了重病,现在的医疗无法治愈。”

“以你的妖力也不行吗?”我有些感兴趣了。

藏马摇摇头,“我的力量…并不是用于治疗的类型。而魔界的药草人类的身体无法承受。”

“啊…这样啊,的确是最让人悲哀的情况。空有力量而不能救人……如果你上次说清楚,也许就不需要用那面假冒伪劣的镜子了。我是懂得治愈系的术的啊。”我晃了晃手中的杯子,看着蓝­色­的晶水变幻出深浅不同的蓝­色­来,层层叠叠互相交错,仿佛看见了以前的残影。

“嗯?这我倒忘了问……”藏马不禁笑了起来,“当时就像走进了死胡同一样,只想着镜子的事情了。”

“呵呵,这也不奇怪。而且如果是寿数将尽的话,治愈的术也是没有意义的,如果是这种情况,暗黑镜势必夺取了你的寿算。但是考虑到原本魔族的寿命就长,这点倒是无所谓吧?”我舔了舔杯壁上的水滴,然后小小地抿了一口。

藏马突然抬起头,祖母绿般的眼睛里透着犀利的审视意味,“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愣了一下,旋即不可遏止地笑了起来,藏马被我笑得有些莫名其妙。

“不好意思,我只是觉得高兴而已。至少你还把我定义在‘人类’的范围里嘛……我是神代无音,就像你是南野秀一一样。”我眨眨眼睛。

藏马跟着笑起来,“我们交个朋友吧。如果和你成为敌人,似乎很不妙啊。”他伸出右手。

我握住他的手,轻轻用力,“好啊。你可以直接称呼我名字,不需要加上敬语的。”

藏马收回了手,轻轻靠着杯壁,微微笑了,“说起来很奇怪,也许你不会相信。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就觉得自己和你应该很合得来。”藏马说完就摇了摇头,“是不是很自大的想法?”

“不会啊,现在我也有这种感觉啊。从某一点来说,我们很像…虽然似乎都没有表现出来,但是同类嗅到同类的味道总是比较容易的。”我笑笑,从桌上拿起蓝宝石做的瓶塞,给晶水盛放的紫水晶瓶盖上。“这瓶晶水送给你吧。要是有好的宝石,我可以帮你加工的。不过手续费还是一样要收。”

藏马没有做任何推辞,只是笑着说,“你要什么样的手续费?”

“唔,最多克扣一点分量罢了。做一瓶晶水花的时间不少呢,要两次月圆的时间。”我食指点着下巴思考着回答。

“怎样的宝石适合做晶水?”藏马调整了一下坐姿,变得比先前要随意一些,同时更加老成一些,或者不如说他刚才有意无意地维持着“中学生应有的姿态”。

我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绿­色­的眼睛忽而又像水晶般剔透了,“你真的很聪明,并不是所有的宝石都可以成为原料,有些做出来的就是魔药,而不是晶水。一般来说,水晶类的都可以,珍珠只要品质最好的,黑曜石和紫水晶效果特殊,而且紫水晶是制作容器的材料,需要的很多。玉器类的以硬玉居多。虽然普通的人类认为紫晶和黄晶是低档的宝石,对于魔术师来说,这都是很好的材料,也适合制作容器,目前市面上流通的就有相当一部分蕴藏着力量。钻石并不适合制作晶水,不过我可以用它制作配饰,如果你需要的话。”

藏马点点头,“我都记下了。看来只是一点晶水付手续费似乎并不足够呢,坦白说,你是不是根本无所谓要不要报酬?”

“这也被发现啦。”我吐吐舌头,“反正不过举手之劳,只是形式上不甘心做白工而已。如果你真的过意不去,可以直接送点宝物啊什么的。原石比较适合做晶水,雕刻之后的会降低价值。”

“幸好我以前并不认识你。”藏马舒了口气。

这句话听起来很没头没脑,不过我明白了他所指为何。说不定,该说幸运的不止是他,我也一样吧?如果早一些年,在他还不是现今的模样时,我们见了面,就只能用兵器说话了吧?

“十二年前我也没有出生啊。”我耸耸肩,十二年前我还在尸魂界混呢,怎么遇到你?

“我住在皿屋敷市,目前是盟王初等中学三年级的学生。”藏马喝完了杯里的水,站起来,左手握着水晶瓶的瓶颈。

“你打算怎么回去?”我把喝到一半的杯子放下,也站了起来。

“应该是搭新­干­线吧。”藏马想了想。

妖怪搭乘新­干­线……我有种看见世界末日的感觉。

“我送你吧。你可以确定你家的确切方位吗?”我揉揉太阳|­茓­,深刻地感觉到这个世界太奇妙了。

“可以。”藏马说完之后,用疑惑的目光看着我,“你要怎么做?”

“瞬间移动。脑中想着你家的位置,不然移错了地方我可不管。”我左手平摊,一个小小的圆形魔术阵迅速成形,手腕一翻,魔术阵飘到地面,正好足够我们两个人站。

“空间连接开始,传送阵启动!”不给藏马分辩的时间,我直接发动了魔术——万一移错了地方就再移回来好了,反正家里已经打下了魔术印记。

目光所及的场景迅速变黑,再次可以看见之后,已经身处一个我完全陌生的地方了。

我拉拉藏马的袖子,“是你家吗?”

藏马惊疑不定地看着我,“这是魔术吗?”

“是啊。”我点点头,在同一空间内的位置转移并不困难,难的是不同空间的转位,当初在平安时代为了这个,我还被弄到魔界去了……

“好啦,既然没有错,我就回去了。在此之前……”我右手迅速画出一个标记,直接打入地面。“传送阵已经做好了,以后要去神奈川的话,用你的妖力就可以发动。”

藏马似乎有些担忧,我笑笑,“别担心,这是非公用的。设定是只识别你的力量,对于其他人来说,这纯粹是装饰。如果有事需要通知我,就用这个好了。”我从亚空间取出一个黑玛瑙编成的坠子,递给藏马,“这也可以隐藏你的妖气,镇定­精­神,如果你不想惹麻烦的话。”

藏马把坠子放进口袋,“谢谢。现在的灵界侦探叫浦饭幽助,是个很有活力的少年,也许你会见到他吧。他也住在这座城市。”

“我知道了。再见。”我挥挥手,瞬移回家。这种传送阵最大的缺点就是发动时间比较长,不适合即时战斗,只能作为代步工具而已。以前没有火车飞机的时候,每个城市都建立了大型的公用传送阵。也不知道现在还是不是保留着了。

直接回到自己的房间,打开电脑开始上网。

国中、网球比赛,关键字搜索。

哇,居然有这么多网页。

立海大还有专门的介绍?

打开一看,我才知道立海大有多么的强。连续两年的全国冠军啊。

还有今年比赛的资料。

柳居然有“数据之王”的外号?好惊人。

仁王是欺诈师?球场上的欺诈师?看到这行,我差点把口中的晶水给喷出来,他和我认知中的欺诈师相差太远了吧……在我的记忆里,欺诈师始终是瑞萨的代号,四处流亡的爱情骗子,欺诈师中的无冕之王——当年整个埃尔达斯涅都公认这一点……

柳生是绅士?回想一下似乎的确差不多,不过基本没接触,不好下结论呢——仁王双打的搭档,如果仁王的外号属实,柳生真的就完全是绅士?

真田,评论比较多啊,主要都是表情太严肃之类的,绝技是风林火山?!这真的是打网球用的吗?分明就是战斗时的嘛,还是说——他们参加的是异种网球格斗大赛?

看过了比赛的录像,我更有这种感觉……

幸村­精­市——神之子。绝技是剥夺对手的五感。

看到这一行,我手中的杯子终于打翻了。

“喂,你发什么呆?”玄武及时接住了杯子,对我喊了一句。

“哦…没什么。”我从他手里拿回水杯,还是掩不住心里的讶异。

下午我怎么看都觉得不协调的地方就是这个吗?可是这是什么原理实现的?前面几个再怎样还可以从物理来解释,剥夺五感…怎么看都像­精­神控制类的东西…当年的剑术决斗要实现这点也不是不可能,但是网球……?

神之子的称号也让我感慨万千呢。真田幸村号称是“伏龙”,即睡着的龙。丰臣秀吉爷将作为质子的幸村爷送回真田的居城时,就曾经写下“伏龙归还”的字条,幸村爷既是一代名剑客——剑术到达修罗的地步,又是一位出名的将军,智将之名全国皆知。

幸村­精­市——这个少年比我想象中更有意思呢。

然后顺便查查网球基础知识。

明天去买拍子吧。

我如此想着,关掉电脑。

“紫,有件事我想问你。”玄武面­色­沉重地看着我,双手垂在身侧。

“尽管问啊。”我拔掉了电源Сhā头。

“如果那个女孩子说想要回去,你会怎么做?”玄武双目直视着我,不给我任何回避的余地。

我看着他,不禁笑了,“因为我的确没有送她回去的能力,所以你认为我在骗人?”

“你会怎么做?”玄武重复了一次问题,固执地要得到答案似的。

“她是贝路亚罗带来的,贝路亚罗有送她回去的办法。不过如果送她回去,势必要消耗极大的魔力,贝路亚罗根本没有这么打算过。”我笑了笑,“如果她真的愿意回去,表示她的­精­神还有的救,没有陷得太深……至少,我可以让贝路亚罗解除和她的契约,消除她这部分记忆,让她作为普通人继续活下去。”

玄武定定地看着我,一言不发。湖水般的眼睛平静无波,许久才开口,“那个男人说的对。你的温柔…很残酷。”

“是吗?我也从来没有说自己是好人啊。”我也不再微笑。“说起来,这应该是我第一次在你们面前杀人吧……不能接受吗?”

“你把我们当成傻瓜吗?!”玄武的声音压抑着怒气,“十二神将不能杀人……但是…情况特殊的话,也许我们会开杀戒。”

“如果你们想那么做,我一定会阻止你们!”我想都不想就吼回去,接着就看到玄武得意的微笑的脸。

“就是这样吧?只有对自己身边的人,才会尽心考虑,对于其他人,甚至自己也好,都抱持着无所谓的态度,以不伤害别人为第一优先,一旦决定反击则不留任何情面——这些都和善良冷静没什么关系,因为从一开始,你就从来没有投入多少感情,所以才能如此的理智,理智地思考,理智地决断,理智地行动。但是,全部,都只是被动的应对而已。”玄武微笑的样子和某个人像极了,甚至连说出来的话也异常的相似……

“你这么觉得吗?”我眼睛稍微睁大,瞳孔收缩,对于如此熟悉的评断感觉到异样的惊讶。

“你都没有自觉到吗?!不管什么事情都理所当然地接受,解答疑惑,解决问题,承担责任——你都不会去反抗?”玄武走上前一步。

“反抗又如何呢?没有人能赢过上天,命运终究是不可违逆的……”我苦笑一下,“我还不是占卜者的时候,就有人给我批过命,‘你的命运是上天闲暇时的调剂,永远与平淡安稳无缘’,后来我自己成了批命师,地上人间一切可算之事我都了如指掌,但是结果呢?还不是一样吗?”

“笨蛋啊!你这个大笨蛋!”玄武猛地吼了出来,“我们的意思你还是不懂吗?!无论什么事情,无论好坏善恶对错,只要是你决定的,我们都可以和你一起分担,所以我们才会在这里!”

我被这句话说得傻了眼,眨巴着眼睛,“玄武……你们……”

“所以不要再自以为是地保护我们了,我们是为了保护你才会存在于这里。无论什么事情,都希望你可以坦诚地说出来。今天的事情……死亡并不是终点,我们都很清楚。”玄武说完侧头,眼神里有着心痛和气愤。

我不自觉地捂住嘴,我觉得我会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十二神将……竟然是抱着这样的心思吗?

勾陈和太裳都说过‘我们在这里’,那居然有着我所不了解的深沉含义……

“对不起……以后我不会再瞒着你们了……无论怎样的考量,我都会告诉你们。如果有一天,你们觉得我不再适合做你们的主人,随时可以离开。”我尽量微笑着说。

对于我没有察觉到的潜意识中的思虑,他们居然这样清楚地看破了。而那些评语,居然和当年瑞萨的评语有着惊人的相似,不过,到底还是改变了吧?因为瑞萨说的是‘不会被感情所牵绊,任何时候都以理­性­思考为第一优先’……

怎么可能没有变化呢?热烈的爱,激烈的恨,欢笑悲痛,信任背叛……我已经受够了,所以不想投入多少感情…已经太过习惯,只有自己“一个人”的生活——于是我忘记了,有些事情,可以和身边的人商量……

太裳的话也是一样的意思吧,不要一个人承担的太多……

结果我还是受到照顾的一方呢……

“哼,你想得美。”玄武瞪了我一眼,“以前你还教训晴明,现在看来你自己也是一个毛病,因为外表像小孩子,就真的把我当成小孩子来对待了?即使是看起来粗枝大叶的太­阴­,也绝对不是小孩子的智商。”

我哑口无言,其实我心里真的有点这样想的……没办法,外貌的影响还是很大的嘛……

“那也是你不好,­干­什么一直一副小孩子样?勾陈六合他们我就不会产生这种失误啦。”我掩饰着自己的不好意思,哼了一声。

“外表又不是我能选择的……”玄武磨着牙,“还是说你希望我死一次换个样子?”

“不要乱说话。怎么可能那样想……你现在这样很好啊,正好陪我一起矮。”我敲了一下他的头。

“原来你很介意自己的身高啊。终于了解我的感受了吧?在尸魂界当了一千年的小矮子感觉如何?”玄武抱着双手,几乎是­阴­笑着看着我。

“玄武!看我不揍扁你,我就不叫神代无音!”即使是玄武,也不能忍受他加了重音的“小矮子”!啊,我已经受够了!一千年,整整一千年的矮子——你以为我会很高兴吗?!

玄武一边躲避着我的攻击,一边回了一句,“不叫无音,叫紫姬也可以啊。”

且不论二楼惊天动地的声响,一楼的勾陈和太裳正在喝茶。

听到声音以后,勾陈看看楼梯的方向,笑笑说,“看来玄武终于把紫给惹火了。”

“是啊,很久没见到她发火了。玄武也真是的,明知道她最不能忍受的就是‘矮’这个字还要说。当初就为了这个‘矮’字,穷奇差点被她烤来喂猪了……”太裳想到当年的情景,有些啼笑皆非,“你说会不会因为现在的刺激,所以到时候她更不能忍受别人说她矮啊?”

勾陈愣了一下,有些担忧地说,“等到紫从平安时代再回来的话……玄武会不会被她整死?当时玄武似乎没有少挑她的刺……”

“应该不会吧?”太裳没什么底气地回答,然后变为有些忧虑的神情,“那时候还有另一个人的事呢,怎么办?”

勾陈面­色­也跟着沉重下来,“的确是个严重的问题……紫…我们都看得出来她刻意回避感情……可是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如果当初我们知道她的灵魂会随机穿越的话,还是应该阻止他的吧?”

“这种事情,阻止有意义吗?”太裳瞥了勾陈一眼,“晴明从一开始就知道紫不是平安时代的人,还不是一样吗?只能顺其自然吧……”

“你说的对啊。老翁应该是最先察觉到的吧?所以才会警告。可还不是没用。十二神将全体都是‘喜欢’紫的,各种各样的喜欢——不要说他,太­阴­对紫的依赖大家也都看得出来。要说看起来感情最淡薄的,应该是白虎吧?紫最少叫白虎的名字。”勾陈往沙发背一靠,身体深深的陷进去。

“因为紫的灵力就是风属­性­,又有太­阴­整天粘着,完全不需要白虎去帮忙。那时候白虎一般都在看家。”太裳解释了一句。

“大概吧。其实最好玩的还是紫去捉弄腾蛇的时候,昌浩还帮着一起折腾,腾蛇当时的表情……哈哈……”

“不是还经常和青龙打起来吗?青龙以前一逗就发火,现在都冷静多了,完全是被她折腾的,亏她上次还问我,为什么青龙的脾气变好了。”太裳边说边摇头。

“天一和天后是完全没被捉弄过的,对吧?我记得为了晴明要捉弄天一的事情,紫差点拔他胡子。”

“大概因为她们两个很温柔吧?紫对这种人最没辙,还有老实人,她不是有不捉弄老实人的宣言吗?”

“呵…反正她总有道理可说。估计上面也快闹腾完了,今天我守夜,你去休息吧。”

“我有点不放心,听你们的说法,那个西方的魔族似乎很危险,和紫似乎不是单纯的朋友这么简单。她一定隐瞒了什么……我也一起留守吧。”

“也好。玄武看来是走不掉了,我去告诉青龙,让他去休息吧,他连着看了几天了。”勾陈拍拍双手站起来,临走之前忽然回头说,“虽然没什么依据……不过,你和他的情况也差不多吧?”

太裳眯了眯眼睛,自顾自地笑着说,“你猜呢。”

“一群笨蛋。”勾陈下了结论,“不要给紫增添麻烦。不然,我会生气。”

“呵…谁是笨蛋啊?只不过你比较走运而已。”太裳懒懒地笑笑,“我很清楚。我可不想吃你那笔架叉的攻击。”

“唉……”勾陈叹了口气,消失了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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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裳天后天空的图片(大家忽略天空吧。。。)

作者有话要说:非常感谢大家至今以来的支持呢~非常地感动呢~扭一扭~

其实,我一直都有个疑问,大家是怎么知道我的小说从而来看的呢?好好奇啊。。。厄,如果是满足我这个好奇心的回答,请打零分,这JJ的规矩我是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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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不要点下一章,那不是我更新的,这章都没更完我怎么可能开新章。那是晋江抽出来的。。。

我在复习VB,被一个死循环的程序绕了半天,发现题目印错了,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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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祝国庆节,友情放松~~话说,今天我更了三次了,所以,亲们也不用期待接下来几天有什么更新了,我被那该死的VB搅得头全乱了。。。刚想码文居然写了一堆代码。。。

五九之章 不会辜负别人的好意

和玄武闹腾了好一会儿,我才回到房间里继续看着电脑,神代一族要处理的事情真的很多啊。

但愿那个优臣表哥很擅长处理这些事情,这些财政类的东西未免太消耗脑力了。

希望明天是个好天气。

我躺在床上,暗自祈祷着——让我的生活平静一点吧。

梦里再一次上演的舞台剧,年代换到了两千年前。

莱依路和弗兰所生活的那个年代。

纷繁众多的神与魔,拥有美丽纯白翅膀的羽族,毅然染黑翅膀堕天的羽族,强大骄傲的魔族,魔力驱动一切的时代——全部,都像梦一般遥远了……

虽然只有短短十年,这段记忆却给我留下了刻骨的印象——无论如何都不想忘记。不想忘记那个时代,也不想忘记那些人,最初看破了我可悲的灵魂特质的人——弗兰,无论如何都不想忘记。尽管只有十年,也是足够多姿多彩的人生呢。

甚至可以说,如果没有和弗兰的相遇,我就不会是现在的我。

因为遇到了弗兰,我才开始学习魔术——而在这之前,我只会攻击­性­的咒术而已,依靠咒力而发动。

空有力量却无法保护重要的人,空有力量却无法救回重要的人——即使可以顷刻间消灭成千上万的敌人,却无法救回一个朋友。

这样懊悔自责而无奈的情感,我实在受够了——所以我很了解藏马的感受啊。空有无法发挥作用的力量,还不如什么都没有。

掌握了系统的魔术之后,我终于可以摆脱这样的无奈。

弗兰……弗兰对我而言,始终是特别的。他是我第一个找到归属感的人。

即使被取笑也好,说是雏鸟情节也罢,对我来说,弗兰和其他任何人都不同,他处在一个更接近我内心的位置——他明白我,了解我,包容我,信任我……他所看到的,并不仅仅是“莱依路”而已,他清楚地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一个寄宿的灵魂,他看着的,是我。是我这个人,而不仅仅是我暂代的身份。

贝路亚罗说没有见到他,那就是真的没有了。

弗兰并没有在这个世界再次转世过。

说不上来是怎样的感受,我觉得眼睛有些肿胀。

我回来了啊……那么说过会永远等待我的你,又在哪里呢?

可是内心深处却也隐隐有着庆幸,如果真的再次见面,我们…会是什么样呢?

“懒虫起床~懒虫起床~”

耳边响起了闹铃声,我一把按下去,揉揉眼睛坐起来,七点半。

“你醒了?赶快起来吃早饭吧。”天后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看到我醒来立刻站了起来。

“哦。”我点点头,去梳洗一下。

提着书包走下楼,看到朱雀围着围裙,一手拿着锅铲,我当场呆住。

“…朱…雀…?”我指着他的手指不断地颤抖着,“你哪根筋搭错了?怎么弄成这样?”

朱雀皮笑­肉­不笑地咧咧嘴,“你说呢?!啊?!”

我看看他身后转着笔架叉玩的勾陈,还有沉默地提着银枪的六合,靠在墙上手执大刀的青龙,把话咽了回去,“我懂了。辛苦你了。”

朱雀,你娱乐大家的功劳我会记得的。

十二神将不用吃饭,所以只有我一个人吃了。

“我走了。”我对他们挥挥手,今天轮值的是天一和六合,看家的是天后和青龙、朱雀。听说勾陈只是来凑热闹的……

“对了,朱雀你饭烧得不错。”

我的临别赠言收到了一阵热烈的回应——朱雀气愤的骂声还有勾陈、天后的笑声。

生活的乐趣果然需要自己发掘。

差不多踏着铃声走进了教室,心情愉悦地走到座位上。

“早上好,仁王桑。”

仁王看了我两眼,才挥挥手,“早上好啊,神代桑。有什么高兴的事情吗?”

“嗯,确实是有。”我笑得眉毛弯弯,“只是不足为外人道也。”

“是吗…”仁王不在意地耸耸肩,“还以为至少算是同伴呢,经理大人。”

“我还没有申请过加入社团,所以…这并不是正式的任命啊。”我翻开课本,原子笔在手指上转了一圈,恶劣地挑挑眉毛,“或者,仁王桑自以为是我的内人吗?”

啪嗒一声,仁王手中的书本掉在地上。而他本人一副被噎住了的表情。

“看不出来…你居然会这么说话……”仁王呆了一会儿才捡起书,上上下下打量我几圈,“我以为你是不会开玩笑的人呐……”

“兔子急了还会咬人呢。对你们昨天的照顾,我可是感激在心啊。”我微笑着点点头。

因着幸村爷的关系,不生气是不生气了,不过…不扳回一城,怎样都不甘心呢。

“你生气了?”仁王带着些许的小心翼翼问。

“没有哦。我一点都不生气。只是不太愉快而已。”我笑ⅿⅿ地回答。

“其实……”仁王才开口,上课铃就响了,他只好坐回位置上,有些歉意地看了我几眼。

上课的时候仁王扔过来的小纸团我看都没看,就原样丢了回去。

仁王这才有些不安似的,但是上课不能说话,他对后面的柳摇了摇头。

别以为这么容易我就原谅你们了。哼。

[呵呵……紫居然真的和这些小孩子较上劲了?]天一大概感觉到了我的怨念,低低地笑了出来。

[有什么关系嘛,反正我才十二岁。]我耍赖地回答。

[嘻嘻……][呵…]这回连六合也笑起来了。

[笑吧笑吧,反正我是货真价实的十二岁。]

不理会两位神将压抑的笑声,我继续看着窗外。

没多久就是圣诞节了吧?虽然对那位“基督耶稣上帝”没什么好感,不过圣诞节毕竟还是个很热闹而温馨的节日呢。

一直到中午放学,我没有理会仁王的邀请,独自往餐厅走去。结果在走廊里看到了和仁王、柳会合的幸村。

“幸村?”我不好连幸村也无视,停住了脚步。

幸村低下头,诚恳地说,“抱歉。没有经过你的同意…”

看着幸村真诚恳切的神情,尤其是那双紫­色­的眼睛……我没法生气啊。不管怎样都会想到幸村爷,对夜神秋有着数度救命之恩同时亦是惺惺相惜的挚友的幸村爷——无论如何都没办法对他生气啊。

我闭了闭眼睛,过往的残像消散,只剩下这个散发着青春活力的少年的影像,“好吧,这次就算了。不过,下不为例。”

“好啊。”幸村微笑着回答。“那么神代可以去填社团申请表了吧?”

“不可以哦。”我嘴角勾起,神情轻松地笑笑,“我只是说不责怪你们而已,没说我要接受这个职务啊。”

幸村一愣,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说。

呵呵,难怪…这个少年,毕竟还只有十四岁而已,即使再有才能,终究还欠缺历练呢。以为经过昨天的事情,今天再来道歉,我就一定会按照他的心意行动吗?

气氛一时间有些凝滞和尴尬。

仁王看看我,又看看幸村,忽然间似有所悟地走到柳旁边说了几句话。

柳点点头,走过来之后,四十五度的鞠躬,“对不起,神代桑。我郑重地为昨天的事情道歉。”

我没说话,他也就没有直起身。中午走廊上来来往往的学生不少,有些人往这边看了几眼,但不知怎么,就是没有人来围观。

僵持了三十秒左右,我觉得时间也差不多了。

“没关系,我原谅你了。只不过…希望你们可以记得,你们有你们的骄傲,我也有我的骄傲。我尊重你们,也希望你们可以尊重我。不要让大家都不愉快呢。”我稍稍放松了对气息的收敛,对面的三位少年身形微微一顿,想必是感觉到了吧。

神之威严,是不可触碰的。并不是对神明的歌颂,这只是神代一族的祖训而已。

看到他们紧张的表情,我扑嗤一声笑了出来。

“好啦,我去交申请表。今天放学后,麻烦柳桑教教我经理的工作吧?”

凝滞的气氛一扫而空。

仁王率先笑了出来,“你还真是让人难以预料。”

“有吗?”我双手一摊,“大家还站在这里­干­什么呢?”

幸村微微摇头,笑了几声,“真不愧是神代家的人。”

柳对我笑笑,“没问题。中午就可以交代清楚。”

于是事情就这么确定下来。

既然话说开了,中午还是和他们一起吃午饭了。

红发的少年终于出现了呢。

看到我们四个走进来,网球部的少年们起身行礼——当然是对着幸村的。

“你就是神代无音对不对?”红发的少年,丸井文太兴奋地跑了过来,毫不避讳地拉着我的手说,“你好厉害!我听说了呀,你把别人的球拍都给打断了,真厉害!教教我吧!”

啊?我愣了一下,心情有些纠结,“你要学那个做什么?”

“因为很厉害啊。教教我嘛。”丸井居然开始撒娇。

这可不是什么技巧,纯粹是力量造成的而已,有什么可教的?

我摇摇头,抽回了自己的手,“抱歉呢,我才刚刚学习打球,昨天只是意外而已……”

“啊?是吗……”丸井似乎有些沮丧,但是很快就打起了­精­神,笑脸非常可爱,“那我来教你吧!网球非常有意思呢!”

“不用你费心……”仁王拉开了丸井,得意地笑着说,“昨天已经说好了,我会负责教神代桑。”

“真的?”丸井疑惑地看着我,我点点头。

“唔,仁王你太­奸­诈啦,趁我不在的时候…哼!对了,我是丸井文太,昨天被留堂没有来。很高兴认识你!”丸井瞪了仁王一眼,然后笑着自我介绍。

“很高兴认识你,我是神代无音,叫我无音就可以了。”我笑着和他打招呼。我喜欢这个少年呢,很有活力,而且真诚。

“那你也叫我文太好了。我听说你要来当经理?”丸井眨巴着眼睛问。

“是啊,请多多指教哟。”我笑着点点头。

丸井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是被仁王硬拉着坐到胡狼旁边去了,和我的座位离的真远。附带一提,我还是坐在昨天的位置。

席间幸村依然和他们讨论着网球部的事情,我一直没开口,安静地吃着饭。

柳对我交待着经理的工作范围,做记录和训练计划我还可以接受,包扎伤口也可以理解,仪器整理什么的勉勉强强可以不反对,洗衣服是怎么回事?

“等等,柳桑,你以前也负责洗衣服吗?”我放下了碗筷,眼睛微微眯起,心里有些好笑——再试探下去,我可真的要生气了。

“不,正选不需要做这些事情。”柳说完之后,才意识到什么似的,补了一句,“一年级的会负责打杂,神代桑只要做记录就可以了。”

我笑了笑,发现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到这里来了。

“我知道了。”我点点头,正好对上幸村有些复杂的目光。

“我只是不喜欢做这些琐碎又没什么价值的事情而已。洗衣机正常人不是都会用吗?”我大方地任他们看,就算其他人不知道,幸村可是清楚,我作为神代一族的族长,事情多到忙不过来呢。让我去打杂?做梦!

“我明白了。神代还有什么不愿意做的事吗?”幸村微笑着问,言语间已经没有了试探的味道。

终于知道了吗?试探神代一族的族长……幸村家胆子不小啊,值得敬佩。幸村圣不愧是幸村家的家主,手握着日本最大的黑道势力——昨天查资料时,不小心查出来的。

我只欠幸村爷一个人而已。容忍幸村的设计,不代表我可以容忍幸村家的小动作。不过,看在这是一家之主为了全族的考虑,倒不必手段太激烈,无论怎么说,父亲和幸村圣都交情不浅。为了一个大家族的利益考虑,幸村圣需要确定我是否值得幸村家信任,幸村家是否要和神代家继续合作,所以就借着这次的事情观察我的为人吗?

基本算是光明正大的阳谋,而且暗地里的商业活动也做得很隐秘而­精­彩,我姑且承认你吧,承认幸村家有和神代一族合作的资格——在他试探我的时候,我何尝不是在观察他呢?要不然怎么会说上个学都很累人。那几个子公司的损失…让那个优臣表哥来处理好了,人尽其才嘛……

“还有啊…烧饭做菜吧?”我想了想,“确实是啊,我不喜欢下厨呢。”

“难道是因为厨艺不好?”仁王挑挑眉毛,戏谑地问,“女孩子厨艺不好可有些糟糕啊。”

“厨艺好不好我是不清楚…不过,因为我很任­性­啊,我只想给自己喜欢的人做菜。”我说到这里,脑中闪过一些记忆的画面,微笑起来。

记忆中的温馨,始终没有褪­色­。

“哦?”仁王似乎很意外,“你这个人真有意思。”

“多谢夸奖。”我笑着点点头。

接下来的时间可说是轻松愉快的。

我和幸村目光相撞,然后很自然地分开,仿佛没有看到一样。

作为幸村家的少主和神代一族的族长,我们已经彼此认同。

既然已经不用想着家族的事情,今后的相处自然会轻松一些了。

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呢,幸村­精­市。

下午的选修课我选的是日本古典文学,没想到柳和丸井居然也在这个班,柳姑且不论,我以为丸井那么活泼的少年是不会选择这种课的呢。

走进教室的时候,我们三个明显地愣了一下,这节课只开后半个学期,也就是说这才是第一节课。

“柳桑。”我对他点点头,迎上丸井的笑脸,“文太也上这节课吗?”

“是啊~本来想选音乐鉴赏,但是课抢得太快啦,我根本抢不到~”丸井愤愤地说,“等到后来补选,就只有这门课有余额了。”

“是吗?”我笑了笑,“我就觉得奇怪呢,这门课看起来和文太完全不合呢。文太喜欢音乐吗?”

“嗯,是呐!听到音乐会觉得心情好起来,无音也喜欢吗?”丸井大力地点头,期待地看着我。

“会让人高兴的音乐…多半是小品或者谐谑曲之类的?相对来说,我更喜欢表达感情细腻的抒情曲目。若说到音乐家…首先就会想到肖邦,小提琴的话——肯定是帕格尼尼。简直就是神技!”我回以同样的笑容,音乐我的确是非常喜欢,而且亦曾经演奏过许多曲目。虽然为了避免麻烦,到目前为止,只有在平安时代演奏过古琴,在尸魂界或者现代都没有碰过乐器。

“对啊!不过我不是很喜欢肖邦的曲子——感觉上很压抑和悲伤……”丸井神情暗了一下,然后迅速明亮起来,“其实在小提琴领域,还有一位演奏家也是非常引人注目的!六岁开始学习,十岁扬名欧洲,被誉为‘小提琴界的莫扎特’的天才少女演奏家萨伯林纳?冯?罗斯兰道尔?多里帕。她的演奏风格和当时的音乐家完全不同,她的曲子表现出和年龄完全不符合的细腻而深刻隽永的缠绵风格,只要听过一次就不会忘记。只可惜在她二十岁时,意外葬身海啸。真令人遗憾……”丸井摇了摇头,“要不是如此英年早逝,她应该会有更多­精­彩的演奏吧?可惜现在留下的唱片和复刻盘都几乎绝版了。”

“是啊,的确很可惜。”我惋惜地笑笑,掩饰住内心的震动。

谁来给我解释一下这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萨伯林纳居然也是这个时空的人?!明明是在很久之前的穿越,远在认识弗兰之前,以时间来算,也是十八世纪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完全不知道那居然也是这个时空!已经不能用巧合来解释了吧?五次——在这个时空已经五次了,绝对不是巧合!

是谁的剧本?是谁的安排?或者说……是为了什么目的而作出如此的安排?

我隐约感觉到有什么­精­密而复杂的机械在运转,而我自己就是那之中的一个齿轮。衔接着许许多多的齿轮,缓缓转动着……

似乎…是现在的我无法触及的领域。

在考虑这个之前,我还是考虑更加现实的问题吧。以后绝对不能拉小提琴了!不然就不只是麻烦而已了!

“无音喜欢听流行音乐吗?”丸井在我邻桌坐下,于是我再度收到女生们的嫉妒视线。

说不定我会是史上速度最快成为“立海大最招人嫉恨的女生”的人……

“一般吧,相比之下更喜欢古典音乐。不过听古典音乐需要气氛呢,平时也会听听流行音乐。”我想了想回答。

“说的也是啊。”丸井点点头,看了坐在角落的柳一眼,忽然凑过来,压低了声音说,“你是不是被柳陷害了?我告诉你啊,柳完全是恶魔啊!我们平时都被他折腾惨了!”

“看得出来吗?”我有些感兴趣了,这个红发的少年对人还真是不太设防啊。

“嗯。虽然你对柳也是微笑,不过总有点不太协调的感觉。昨天的事情的确有点过分啊!我听了都觉得生气,不管怎么说,陷害一个女孩子——实在说不过去啊!”丸井颇有些义愤填膺的味道,“幸好你赢了呢。”

“呵…谢谢你,文太。”我的微笑慢慢扩大,心里觉得有些暖意,原来有人打抱不平就是这种感觉啊。果然和直觉的一样,这个少年完全是凭着本心在行动,没有掩饰,没有谎言——我喜欢这种人呢。

“啊…不用谢,没什么啦。”丸井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抓了抓头发,“我们是朋友嘛。况且本来就是这样啊!”

“嗯。是啊。”我笑得眉眼弯弯,“丸井喜欢甜点吗?”

“非常喜欢!你不觉得甜食会让人心情愉快嘛?”丸井的神情变得非常可爱。

“那我明天带小蛋糕来吧。”我微笑着说。

“哎?好啊好啊!呀,上课了。”丸井兴奋的样子被老师的怒视打断,立刻规矩地做好。

两节课上完,丸井几乎没有活力了——不能怪他,绝大多数的同学都趴在桌上了。

“文太?起来啦,下课了。”我摇了摇“萎蔫”的文太。

“啊?下课?下课了?!”文太的神情一振,书包一拎,跳了起来,“我们走吧!我可不想继续坐在这里了!”

看着他那种终于得救的样子,我不禁笑了起来。

“好啊,我们走吧。”

丸井拉起我的手,用跑的往外去。看着他这种飞奔逃命的姿态,我实在忍不住了,一路跑一路笑着到了网球部。

“文太,我去那边喽。”我指了指角落,丸井点点头,“我知道啦。”说完就奔去换衣服了。

站在角落靠在铁丝网上,思维稍稍有些空白。昨天遇到了贝路亚罗,梦到弗兰的事情,忽然对自己的生活有了一点恍惚的错觉。

总觉得作为普通人类的生活,我是完全不用去奢望的了。

贝路亚罗的­性­子我还能不清楚吗?恐怕不用多久就会纠集着当年的“故人”来造访了。

这还真是小庙请不起大和尚啊……灵力只有当年的一半,又没有弗兰在身边,万一那帮家伙忽然翻脸我可受不了……十二神将嘛,本来倒是想让他们置身事外,但是玄武又挑明了说不可能放任我的事情不管……还有尸魂界的事情……蓝染惣右介……

当初是我捡到了他,一手把他带大,不管是剑术也好,其他的方面也好,他受我的影响实在太多,而我又因为某些原因,在他面前展现出的“真实”远较在其他人面前来得多,所以…我才一直没有办法­干­脆地和他敌对,即使知道他之后的许多­阴­谋都把我计算在内,而我身边的人,譬如浮竹、譬如夜一、譬如绯真、譬如朽木,甚至之后的日番谷,都先后遭遇过他的­阴­谋,而绯真更是为此直接付出了生命的代价。我不喜欢看到我身边的人受伤,换句话说,只要在我看不见的地方,哪怕血流成河我也懒得管,可是…绯真的死,让我明白了蓝染在某些方面的改变,或者说,对我的态度,有了某种本质的变化,而这种变化,恰恰是我最无法接受的。尤其,那之中夹杂上疯狂的味道之后。所以,我才开始避开他,但是尽管如此,还是放任着他鹏驰的双翼,我做的仅仅是不让他有机会对身边的人下杀手而已。

浮竹或者没有发现,不管是夜一、京乐或者朽木,可能还要算上那个山本老头,他们应该都对我这样的旁观各有想法吧?因为我的无所为,因为我的袖手旁观或者可以说是默许,蓝染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说我是最大的帮凶亦不过分啊,打从一开始,最先发现了蓝染心中暗藏的­阴­谋的种子的人就是我啊,但是我没有去加以限制或者改变他,反而浇上一些水呢,我本来是希望四枫院家乃至尸魂界都大变天的,所以才会一直一直沉默。等到对尸魂界多了一些好感的时候,也觉得这种腐朽的地方要彻底换一下风气不容易,因此还是看着蓝染发展着自己的势力,甚至暗中推动一把。等到发现了蓝染对我的感情发生了变化的时候,也只是消极逃避而已。

我最无法容忍和接受的,就是独占欲。尤其是想把我和世界隔开,让我的世界里只剩下一个人,为此不惜伤害我身边其他人的独占欲,这样带着疯狂意味的独占欲让我有着很不好的回忆,而且,我无法接受,我的世界变得那样狭隘——眼里只看见一个人,或者说无法看见其他的人,这样的事情,我无法做到。任何时候都无法做到,即使在我曾经那样炽烈地爱着一个人的时候,我也无法做到这样的事情,那时候倒的确是无法看见其他人,不过连他也无法看见,因为那时我瞎了啊,而最为讽刺的是,之所以会弄成失明,还全是拜我最初爱过的人所赐……身为缇希洛雅的时候,跌宕起伏的六十年岁月……在自己还保持着天真与幻想的时候,遇到那样的乱世,不知道该说是幸运或者不幸。

缇希洛雅…是第一次拥有力量的人生吧?咒力…而因着咒力,才会被卷进之后所有的风云际会,整个埃尔达斯涅翻天覆地的大革命,亲情、友情、爱情、计谋、信任、背叛、战争……

人总是在逆境中容易成长。经历过血与火的洗礼,才会彻底脱胎换骨。丢弃掉所有的天真梦幻,也不想再去爱或者恨,一生都和战争政治为伍,一直到厌烦,所以才会懒得再去算计什么,或者被人算计。

杀的人太多,欠别人的债和别人欠的债都很多,到了最后,只能用生命一次偿还。

而那个时候的自己,甚至还不知道灵魂会穿越的事情,因为埃尔达斯涅的人体质不同,三年才算一岁,所以自己甚至不知道那六十年简直就是捡来的人生。即使有悲伤,即使有痛苦,但是能够遇到那些朋友和敌人,遇到让自己全心全意爱过的人,还是应该感谢上天吧?

我很清楚失去的悲伤,也不想看到别人因为失去重要的人流泪,所以如果可能,我不想主动伤害任何人。有谁可以断定,没有人会为了这个死去的人而哭泣呢?因为拥有力量,就可以随意地伤害人吗?因为比别人强,就可以轻视其他的存在吗?

我不想辜负别人的好意,因为我清楚善意的可贵,没有人有义务对别人好,所以,要珍惜别人给与的善意,珍惜一切的情感。自我中心和唯我独尊这样的想法,在我看来,是非常可笑的。世界不会为了一个人旋转。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慢慢地,我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投我以桃李,报之以琼琚。

我的逆鳞,只有两个,一是伤害我身边的人,一是想要囚禁独占我。除此之外的事情,我几乎都可以静静地旁观。

想要伤害我的话,务必做好准备啊。在这一点上,我实在没有什么宽容的­精­神,若是向着我挥刀,就应该也有被杀的觉悟。

蓝染,已经几乎触碰到这两个逆鳞了,只是因着以前的感情,因着他最开始是我从八十区带走的,我才一直没有反击。

如今尸魂界的事情也算是告一段落,如果真的在现世遇到,有些话还是说清楚吧。

其实说到这里,还是不得不感慨蓝染的聪明之处。

由始至终,他没有给过我可以让我下定决心站到他敌对面的理由。当年的那句“只要你相信我,我就会相信你”所羁绊住的,到底还是两个人呢。他从来没有当面质问过我,没有当面怀疑过我,如果他有过半分猜测的言辞,说不定我就会通知山本了呢,毕竟还是没有啊……也因为他不曾猜测怀疑过,我也就本着最初的诺言,不Сhā手阻碍他,只是一直安静地看着而已。

说起来还有件事很奇怪,比起浮竹和绯真,明明就是京乐和我更加相互熟悉和了解吧?为什么蓝染从来没有对他动手?难道真的是长相问题?

“全体集合!”真田威武的吼声打断了我的思绪。

看着这些朝气蓬勃的少年们,我忽然觉得自己老了。

打住,还是不要生出这种感慨地好。

想些别的吧,例如……该怎么“好好训练”这些少年们呢?

我可是要好好报答各位对我的好意啊!

我在心里好好地谋划着一大堆的训练计划,不管是当年荒川凉给夜神秋的训练,还是真央灵术院的课程,撇开普通人类无法学习的不谈,光是基本体力强化训练,就可以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哼,让我当经理,你们真有胆量和眼光啊,即使是为了报答幸村爷,我也一定会把你们训练成全日本体力最丰沛的队伍!

这时候天一忽然开口,[紫,为什么你笑得有些奇怪?就像…就像…]天一的话说到后来,似乎找不到准确的措辞一样,停住了。

六合温和的声音在后面补充,[就和想恶整晴明的时候一样。]

[是吗?也许是你们的错觉啊。我怎么会想整他们?不过是在其位,谋其政而已。不能辜负了他们的好意啊!]我微笑着,眼睛微微眯起,右手食指绕了绕颈边的乌黑发丝。

天一和六合不再出声,我也不好回头去看他们的表情,只能继续看着眼前开始训练的少年们而已。

幸村和柳走过来,柳把记录本正式交给我。

“记录工作拜托了,神代桑。”柳低头行礼。

看着柳这种严肃而郑重的样子,我有些好笑,“请放心吧,我一定会好好完成工作。幸村有什么事吗?”

“是关于昨天的记录,弦一郎的那份。”幸村笑眯眯地指了指我手中的本子。

我翻到昨天的那一页,“怎么了吗?”

幸村紫­色­的眼睛看着我,眼中噙着笑意,“昨天的比赛…你是不会输的,即使可能也不会赢。”

“所以你就放心地让我上场?”我颇有些没好气地开口,“你倒是哪里来的信心啊?”

“这里。”幸村指着我对真田挥拍的记录评语,“能够清楚地看见弦一郎的挥拍动作,目测出球速,还有估计了他的脚踝可能的受伤情况,这些足以说明你的动态视力和对运动力学的了解。”

我看了看昨天信手写的东西,微微笑了,“原来是这样啊,不过我可是连球也没打过,你就不怕如果万一的情况?”

“神代无音会站上没有胜算的战场?”幸村尾音上扬,一脸的笃定,话中还有一丝挑衅的味道。神代二字还加上了重音。

看着他那样十拿九稳的笑容,我反倒不好说什么了。呵…对神代家很了解啊,洞察力也不错。

“我神代家的人,怎么可能轻易战败?即使没有胜算,也要让它变成有胜算。”我带着几分傲然回答。

“那么,让我们一起去获得胜利吧。”幸村微笑着淡淡地说。这句话在他口中,居然没有一点狂妄的感觉,反倒是理所当然般的平淡。

“好。”我伸出右手,“我们一起努力吧!”

这个邀请,我接下了。

幸村和我握手的时候,柳微笑着站在旁边,而其他的少年们,也有意无意地看向这里。

“那么首先,请容许我更改训练计划。目前的训练表…太温吞了呢。”我扬了扬手中的本子,“要想继续称霸全国的话,这样还不够哦。”

幸村­干­脆地点点头,“莲二,训练麻烦你和神代了。”

幸村走开之后,我益发地笑的开心,“柳桑,首先,我们来讨论一下关于体能训练的问题吧?”

柳点点头,“神代桑有什么好提议吗?”

我刷刷刷在本子上写下了半张纸的训练表,递给柳,“你看这样怎么样?”

过了好一会儿,柳才抬头,视线和我对上,哎?他居然睁开眼睛了?

“神代桑…”柳的话中奇异地有着各种完全不相­干­的情绪交杂着,最明显的就是一种咬牙的叹息和坦诚的敬佩,“我相信,有你的帮忙,立海大的实力一定会增强很多。”

“呵呵…不客气啊…我可不想和失败者站在一个场地。所以,要战胜啊。”我笑得眯起眼睛。柳莲二,给你的特别体力强化训练表,你就不需要感谢我了。反正经理的工作有我来做嘛,你就安心地练习去吧。我非常心安理得地想着,“那我去找仁王桑,还要学习网球呢。”

“神代桑一定很快就可以学会。”柳肯定地说。

我没有回头,还是走着自己的路,“谢谢你的夸奖。对了,护腕明天我会让人送来,不需要柳桑费心准备。”

“神代桑,你是什么时候准备好这些东西的?”柳的话与其说是疑问,不如说是为了肯定心中的某些猜测。

“昨天晚上啊。不用感谢我,这是我应该做的。”我语带笑意地回答。

二回交战,全面胜利。呵呵,明天你们准备“好好训练”吧,不要浪费了我的好意啊~

作者有话要说:第七次卡文结束。

从卡文地狱中走出。

值此三十万字之际,呼唤长评中。。。或者,亲们至少不要BW我了。。。鲜花和掌声都来吧~来者不拒~

番外 逝去的过往

人生有七大苦。

生、老、病、死,此四大苦很容易理解。那么下面的三项,每看一次,我都会觉得心里揪起来。

爱别离——和深爱的人分离,不仅仅指恋人而已,爱原本就是一个广义的概念,事实上,我也一直倾向于使用更广义的爱的含义。亲情、友情、爱情,这里的爱情才是特指恋人之间的感情。与所爱之人别离,不论是经历痛苦决断的自主选择,还是世事无奈,的而的确是非常的苦。

怨憎会——和讨厌的、憎恨的人或事相遇。比之前者,这透露出更多人­性­的可悲。因为有喜欢的,必然有不喜欢的。如果和自己内心里看不顺眼乃至仇恨憎恶的人事处于一处,大概确实让人无法忍受吧。而不得不去忍受的话,就是另一大苦。

求不得——求而不得,是为最苦。若是不想与爱人分离,那么不爱就是了;若是不想与怨憎相会,那么不怨就是了,可是,人,真的可以没有丝毫渴求的吗?或者欲望也好,或者权势也好,或者希望,或者爱情,或者幸福,任何一切的祈求若是都没有了,才可能摆脱求不得之苦吧。但是,那还是人类吗?或者,任何活着的存在都不可能没有所求吧?

四百年前的尸魂界。

四枫院家屋顶。

“姐姐,你没有想要的东西吗?”夜一一手提着酒壶,轻盈地跳到屋顶上,坐在我旁边。

“有啊,所以才会难过吧。”我仰头看着上弦月,“你怎么也上来了?”

“本来去找姐姐喝酒,就看到姐姐在屋顶啦。从这里看月亮比较好看吗?”夜一递给我一个酒盏,倒了浅浅的一盏酒,月下流动着淡金­色­的光华。

“在哪里看都差不多吧。”我不禁笑了起来,“从哪里拿来的酒?我怎么看着像是白哉家的呢?”

夜一眼睛一眯,嬉笑一下,“姐姐,酒不就是让人喝的嘛。”

“嗯,是啊是啊,不过你是死神吧?”我嗅着酒的香气,淡淡的、清洌的竹青香气。

夜一似乎被噎了一下,讨好地蹭过来,“呀,这种小事就不要在意了。”

“好啊。”我应了一声,抿了一口酒。

为什么要在屋顶?其实根本就是习惯遗留吧。

战国时期,或者说室町末期,夜神秋和森川清理奔走躲避追杀通缉的时候,总是有一人在屋顶守夜,而另一人也往往坐在不远的地方休息。久而久之,也就成了习惯。

坐在屋顶,吹着夜风,仰望或圆或缺的月亮。

即使,后来清理背叛,也没能改掉夜神秋的这个习惯。

什么样的伤最痛?

背后的伤最痛。因为,能够在背后给与致命伤害的,只有生死相托的战友。

我沉默地回想着从前,夜一也没有开口,只是悠哉地喝着酒。从她提着酒上来,我就知道,她不过也是找个安静的地方放任思绪飞散而已。夜一所肩负的东西,也已经很多了。尽管她不说,想来也是难免有感到疲惫的时候。

月亮不管在哪里都是一样的颜­色­啊。

清冷的淡黄|­色­,如果注视着它,就会看到近似金­色­的光辉,然而月光却是接近银白的清峭。似是遥远,又似伸手即可触及。那样沉默地,悬于天际。

我抬起右手,摸着自己的右眼,作为夜神秋的一世,最初是怎样被敌视被排斥,仅仅因为这近乎金­色­的右眼。左眼是有着褐­色­意味的黄|­色­,右眼却是一激动就会变成类似金­色­的光泽。

月鬼之子。从夜神秋拿到妖刀极光舞衣开始,就和这个称呼如影随形。那个教会了她剑术的孤傲剑客荒川凉,也许是第一个不因她的眼睛颜­色­而歧视她的人。不过因为他把刀传给夜神秋的关系,她可是受到了长期的追杀啊。在那种没有是非观的情况下,夜神秋就已经惯于杀戮。因为完全没有人教过那时的她,什么是对,什么是错。夜神秋的原则极其明确,凡是对自己有敌意的人,一律杀了。从追杀的武士忍者身上学习杀人的技巧,补全荒川凉没有教完的剑技。

金­色­右眼的月鬼之子,手持两尺八寸五分的极光舞衣,速度如鬼魅,在月光下展现的是怎样冷酷、惨烈、决绝,却美丽得令人全身发寒的,杀人艺术。对峙只需要一瞬间,胜负也只有一瞬间。

手起刀落间,分出的是成王败寇的区别;

尔虞我诈中,模糊的是亲人朋友的界限。

然而没有亲人,夜神秋从来就是孤儿。如果不是遇到了真田信幸,也许夜神秋就会成为纯粹的杀人机器了。亦师亦友,真田信幸使夜神秋脱胎换骨。那时候认识了幸村爷,真田十勇士。再然后遇到了森川清理。夜神秋一生中无法抹去的深入骨血的印记,和伤痕。

遇到他,是她从来没有想过的意外,是他计划已久的谋算;

如果说有什么人,是她可以放心交托背后,那么只有他;

如果说有什么人,在她完全睡眠的时候可以允许接近,那么只有他;

如果说有什么人,她可以用生命去信任,那么只有他。

他之于她,是顶尖剑客的惺惺相惜,是并肩作战的深刻信任。

森川清理,夜神秋。同样受到追杀,他和她一样在浴血奋战中,让自己的名字染上一层不可逼视的光辉。用无数鲜血和死亡堆砌成的辉煌。纵使,并非他和她所愿。之后,遇到立木光希。三个人,携手在那样的战国乱世开创了属于他们的传奇。即使在他们死后,也依然是人们以敬畏的神情,口耳相传的传奇人物。

三个人的旅途总会到最后。只是无法预料,欺骗是清理最初的­阴­谋,而背叛就成为了夜神秋一生最大的伤害。月鬼之子,最强的妖刀使用者,无数剑客追逐的目标,被清理从背后一刀刺中。

原来所有一切,从最初,就已经注定了会成为伤害。无关乎他们的意愿。

森川清理,隶属于德川家康的武士。德川属下第一剑客。这就是所有一切的根源。

短短一句话,就写尽了他和她的缘分。

“我是家康大人的属下。”清理的一句话就揭开了曾经如雾般朦胧的一切,原来所有的传说,始终都是编造出来的。就如同他和她宿命般的相遇。也不过是一场彻头彻尾的骗局。

是的,如果能只是这样,让所有事情停止,也许……

清理在关原大战中,背后偷袭夜神秋之后,却不顾自身而为她挡开所有敌人,直到幸村爷和光希救出她。在那一场战争中,清理独力斩杀了近千人,然后战死。

清理这样做的原因,夜神秋想了四年也没有想明白。而现在的我,却依稀可以窥见其间的端倪。

森川清理,到底是一个怎样的男人?他沉默,甚至一个月也不一定会说出十个字;他冷静,即使是在全身染血的情形下;他会在月光下静静地擦拭刀刃,神情专注得仿佛全世界就只剩下那一柄刀;他即使是站着不动,也有着含而不露的压迫力,整个人就像一柄打磨得锋利的刀;他有着洗练的剑技,刀身的残影犹如流星划过天际,即使下一秒就会被他杀死,也会沉醉在他的剑技之下……

被他所伤,夜神秋也许是恨过怨过,然而我无法去恨。

因为我太清楚,背叛是怎样的沉重,沉重到让人无法呼吸的地步。无论是背叛的一方,还是遭到背叛的一方,只有那些相处中存在过真心,就一定会变成双方的十字架——背上了就洗不脱的伤疤,碰触一次,流血一次。

以他的能力,要脱离战场并非做不到,要救出夜神秋也不是做不到,可是,他仅仅是守护着夜神秋,等待着必然到来的援兵,他和她都知道,幸村爷和光希决不会让夜神秋死在那里,所以他就怀着这样的信念,执着地挥刀,然后等待,等待她的被救,等待着他的死亡。

从这场战争的最初,他就没有打算过活下去。伤害她,是他不得不服从的命令,却也是最抹杀他本心的行动。他用死亡为他的背叛作为补偿。既是对德川家康的背叛,他无法杀死她;也是对夜神秋的背叛,他还是伤害了她。

对于夜神秋而言,这些太过沉重。夜神秋是全然的新生,她在乱世中一点一滴地成长,纵然能面对黑暗和­阴­谋,然而对于这些­阴­暗中深藏的温柔,冰冷中细腻的守护,她无法体会。

所以夜神秋只是难过,只是哀伤。

可是我,却被这种沉重的感情压得呼吸困难。

内心的矛盾,背叛的痛苦,誓言的沉重,我太过清楚。对于接受正统武士教育而成长的清理来说,条理清晰的思维已经如呼吸般自然。忠和义的矛盾,他不是最先遇到的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有些事情,即使我们知道会受伤,还是一样不得不做。清理他最后选择的,不是忠诚,而是友情,也或许,有着爱情。刺入夜神秋身体的刀,不是为了完成命令,而是自我惩罚。那一刀,伤的是两个人。只有对重要的人的伤害,才会让一个人痛彻心肺。他对她的伤害,是长久以来的欺骗。所以,他为自己的罪,选择了最决绝的惩罚方式。这种思维模式,我再熟悉不过。太像了啊…清理和很久以前的我…只不过那时的缇落,从一开始就背负了背叛者之名,而他,却是直到最后才揭开一切,然而伤害还是一样的,不论对何者来说。

所以,我无法怨恨他。

即使知道,总有一天,会揭开谎言成为刀剑相向的敌人,还是贪恋着短暂的温暖,竭尽全力地守护着夜神秋;在最后的时限之前,无声地维持着他们的信任,用自己的刀为她指明道路,她的剑术能够­精­进之路。所有一切,都是因为早已知道将会分离,所以才希望她能够更强,强到足以保护她自己。不知道有多少个夜晚,他会祈求着明天不会是他们朋友相称的最后一天。在这样的忧虑和矛盾中,他给出的是沉默的温柔。他不会说任何动听的言语,但是他会用行动去证明。他的心,从来都没有轻松过吧。用绝然的死亡划下句点,他的隐忍,他的痛苦,他的笨拙,他的温柔,他的信念,到底要藏的多深?像这样什么都不说,对感情无比迟钝的夜神秋怎么可能会明白?!

也许,全是因为是夜神秋,才会有这所有的传奇。

如果是我,可能,连相遇的机会也不会有。我是不会去接下一柄明显有很多人觊觎的刀的。也就不会有这之后的一切发生了。那样的话,可能我会比较轻松啊。我所无法知道的是,和夜神秋的相遇,对于他们而言又意味着什么?尤其是一生几乎完全被夜神秋改变的光希,他本来只是个热心于剑道的少年,却因为她,卷入了那腥风血雨的时代。

只有人与人的相遇,是无法预料的。没有人知道,和一个人的相遇,会产生什么影响。也许只是擦肩而过,也许会是普通的熟悉,也许,会是生死之交,或是平生挚爱。人心产生的影响,是连占卜师也无法预测的。

没有错,我一直以来都把夜神秋作为一个独立的个体来看待,而不是无数穿越中的“我”。

就像曾经思考过的那样,我羡慕她,情愿将她作为完全的独立的生命个体看待。

正因为没有记忆的困扰,才会有那样的活力吧。

“姐姐,浮竹的身体还好吧?”夜一晃着手中的酒盏,没有一滴洒出来。

“算不上好,只能尽力不让他继续恶化而已。”我回过神来,看着夜一陷入深思的表情,“没关系的,阿烈的医疗水平很好的呢。”

“姐姐认得药草。”夜一咬了咬­唇­,金褐­色­微微上吊的眼睛看着我,“是姐姐配的药,对不对?”

我愣了一下,随即笑笑,“哟,隐秘机动的能力真不错,该不会是浦原调查出来的吧?”

“姐姐,为什么?”夜一异常认真地看着我,没有平时的戏谑,这才是夜一真正的样子吧。

“你想问的是,我为什么会懂得药草,还是为什么我没有声张这件事?”我把酒盏放下,摇了摇头,“夜一,这件事你不要调查了。”

夜一张了张嘴,没有说什么,最后只是点点头,沉默地跳了下去。

对不起,我不能回答。

因为,打从一开始,就已经决定站的位置了。

右介…这次你做的稍微有点过分了……可是,既然你依然如此聪明地遵守着最初的约定,我也不能擅自毁约啊。

所以,夜一,你不要调查了,如果真的察觉到什么,而和蓝染对上,这可是我非常不愿意看到的局面啊。

作者有话要说:这些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呢。。。放出来大家看看好了。然后发现,最近我对番外也很有爱,唯独写不出正文来。。。

死神番外 所谓队长聚会

绯夜进入尸魂界的第九百二十年,距离她离开尸魂界还有七十八年。

每天的生活都是很规律的。

早上八点,一番队报到。

八点到十一点,处理文件,或者被山本老头叫去商量一些事情。

十一点下班,去十三番队蹭午饭,那边的厨师手艺比一番队的好。而且最重要的是…已经不会有人拿着饭盒说“姐姐我们一起吃吧”……夜一走了很久了。不过她过的还不错啦,间或去现世也可以见到。变成黑猫的样子也很可爱呢,真没浪费那双漂亮的猫眼。

午饭的时候可以和浮竹随便聊聊,有时候京乐也会来凑热闹,往往会被七绪抓回去,他总是偷懒不批文件。

之后午睡两个小时。

两点钟回到一番队,继续无聊地处理文件。反正不管做的多快,一番队永远不缺少文件,尤其在山本那个老头手下。不过工作多就多,反正我的工资也多,是队长级的三倍,虽然四枫院家钱多得很,我就是要高薪水……

晚上四点半下班,到四番队找卯之花拿药去。

“阿烈,我来喽。”我顺门熟路地直接跳进卯之花的办公室。被夜一带出来的毛病,有门不走喜欢跳窗……

“绯夜吗?”卯之花温柔地笑着,指了指桌角的包裹,“药都准备好了。”

“嗯,谢谢,这么多年总是麻烦你。”我小指勾起系着包裹的线。

“没什么,只是力所能及的事情而已。浮竹队长幸亏有你照顾,不然……”卯之花的笔停了一下。

我看着她沉静的笑脸,回以微笑,“我能做的也很有限啊。今晚的聚会你来吗?”

“聚会?哦,上次说到的队长聚会吗?我一定去。”卯之花点点头,“你们三个的感情真好,让人羡慕。”

“毕竟是同期出来的嘛。”我笑了笑,“以前的同学也就剩他们两个了。”

卯之花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绯夜,不要太累了。”

“我知道。”对于卯之花,我向来是钦佩的。卯之花担任队长的时间也已经四百多年了,除了山本老头和我们三个,是时间最久的了。沉静、安定、温柔,我从来不怀疑她能够看穿很多的假相,而且,她也只是看着而已,并不会说出来。她很清楚这些事情揭破了会导致的混乱。所以,我们也一直维持着良好的朋友关系,自从浮竹的病恶化以后,每天都会见面呢。

“如果勇音想来就一起来吧,虽然说是什么队长聚会,其实作为发起者之一的我就不是队长啊,也不知道那些死神怎么想的。”我无奈地耸耸肩,明明我就不是队长,偏偏所有的死神见到了都是“绯夜队长”,要么就是“绯夜大人”地打招呼……

“呵呵。”卯之花笑着摇摇头,“你呀。”

我看看她,没有下文,算了,估计这也成了不解之谜了。

依然是惯例聚会的酒馆,只不过比往常的人多而已。京乐忽发奇想要让大家都来聚聚,最后也不知道怎么就说成是队长聚会了,其实来的大部分都不是队长,队长也不是全来了。

“京乐,人还没来齐呢,别喝醉啦。”我叹了口气。

原本我就称不上喜欢喝酒,以前还有浮竹陪他喝,自从浮竹身体突然变差以后,酒也不沾了,这样的聚会也不大参加了,结果每一次都是京乐一个喝掉几坛子的酒。

京乐挥挥手,“没事,这才多少。”

“七绪怎么没来?”我看着他身后没有那个严肃规矩的副队长,还真有点不习惯。

“啊呀,绯夜啊,我好不容易才诳得她不来,不然我怎么喝。”京乐一幅告饶的样子。

“啊啦…绯夜队长,京乐队长只是稍微喝了一点而已,没关系吧?”银笑眯眯地坐在我左前方,手中的酒杯转了转。

“银。你家副队长没有来吗?不会又被你塞了太多的工作吧。”我每次看到他那位兢兢业业跟在他身后神情拘谨的副队长就一阵说不出来的感觉。自从银当上队长之后,看起来是和蓝染疏远了,他们在计划什么吧,静灵廷外乱七八糟的东西变多了呢。

“啊咧?”银嬉笑着说,“他不会喝酒的嘛。”

“真是个体贴的队长啊。”我嘴角有些抽,“总觉得在你手下的副队长好可怜。”

银抬头看过来,眉毛皱起,似乎有些疑惑,“绯夜队长怎么会这么说呢?”

我瞄了一眼身边的京乐,“一、三、八番队的副队长似乎都是超额工作的吧。”

京乐被我看得有些冒冷汗,“绯夜,这种小事情就算了嘛~”说着还讨好地帮我倒酒。

我笑了笑,“七绪还真是努力。想当初你偷懒,还被八番队悬赏……”

“哦?这是什么时候的事?”银挪了挪凳子,靠过来一点,表现出充分的好奇心,“我从来没有听说过呢。”

“很久以前的东西了…你没听过的多呢,京乐还是真央史上的名人,那时候叫灵术统学院吧。他还两次上榜‘真央史上最惊爆事件’…”说到这里我顿了一下,看着京乐忽然僵住的身体,不禁想到,似乎直到现在他还是没有女朋友啊……

“哎?那个排行榜吗?”银摸了摸下巴,“我好像也看过……”说着同情的目光看向京乐。

京乐郁闷地端起酒杯猛喝,我在旁边笑的有些肚子疼,“你知道的啊。”

“真央的学生都知道。入学时会有高年级生来发书,里面有很多这种排行榜……”银侧头回想了一会儿,“对了!绯夜队长也在排行榜上!”

“啊?”我愣了一下,真央虽然我间或去看看,但是对于这种偏向于八卦类的东西我没留意过,除了八千流和乱菊硬塞给我的女协月刊,我对这方面几乎没有涉猎呢。

银却顿了一下,没有继续说是什么排行榜。

“哼!就是那个‘护廷十三番战斗力排行’!居然把老子排到十名之外!”一角吵吵嚷嚷地走进来,不客气地往空座上一坐,“哪个吃饱了撑的没事乱排!给老子逮到砍死他!”

我肩膀微微抖动,“哦,既然你认为他是乱排的,那你管他怎么排呢。”

“老子就是气不过他把我排到那么后面!”一角愤然要掀桌的样子,躬亲拉了拉他的袖子,他这才发现到坐在角落里闷不吭声喝酒的是朽木白哉。

一角脸­色­猛地一白,似乎没料到白哉会出现在这种喧闹的场合,“朽木队长……”

“呀咧,原来斑目三席眼里只有朽木队长啊~真伤我的心呢。”银委屈的语调一出,我清楚地看见京乐的手一颤,不能怪他,我自己手里的杯子都晃了一下。如果我没有感觉错,似乎沉默的白哉刚才小小地爆了一下灵压。

“市丸队长……抱歉!”一角惊慌失措地站起来鞠躬,可怜的孩子,因为角度问题,刚才他只看到我和京乐,还有右手边的卯之花吧……

“斑目三席真是的,人家只是说说而已嘛。”银调侃的话没说完,我就看到一角头上的十字一个接一个地出现,不过,这话我听得都浑身不舒服了……

“银,别逗他了。”为了我自己的耳朵考虑,我决定停止银这种语气的说话,“一角和躬亲是我请的。剑八和八千流呢?”我转头问躬亲。一旁传来银低声的“真没趣”的说话。

躬亲侧头叹了口气,“已经快到的时候,副队长突然说要去买糖,不然太失礼了,于是两个人就……”

“啊?哈…我看他们恐怕又会找不到地方了。”京乐嘴角一抽,估计对于那个“买糖和失礼”完全无法理解。

我点点头,“你们坐吧,我会留坛酒,你们带回去给剑八和八千流好了。”

“谢谢。”躬亲礼貌周全地道谢,我同情地看了看他,有着样子个­性­的队长和副队长,的确是很辛苦。

“绯夜,能不能喝了啊?你让我看着这些美酒不能动口的话,未免太不人道了。”京乐苦着一张脸问。

“你不是已经喝了吗?”我白了他一眼,结果发现他一脸馋相盯着的是我手边的酒坛。

“原来你想喝这个啊。”我端起酒坛,手在封口处转了转圈,“鼻子真灵,都没打开呢,你都闻到了?”

“这么香的梅花酒十米之外都能闻到~绯夜,让我喝一口吧~”京乐恶心巴拉地拉扯我的袖子,要不是知道这是什么样的人,估计谁都当他是不良猥琐大叔。

“不行,像你那种喝法,纯属浪费这酒。这可是酿了四十年呢,经不起你那么大碗地喝。”我扯回自己的袖子,义正词严地回绝。

“绯夜你好狠心啊……想当初我们三个一起长大,青梅竹马,感情深厚,如今你有了浮竹,就弃我于不顾…”京乐说着还唱做俱佳地以袖掩面,做哭啼状。

一个十字路口不可遏止地窜上我额头,京乐你耍宝还上瘾了吗?从八番队到十三番队到这里,演上习惯了?!孰料我还没来得及开口,一个身影突然拦在我前面,白­色­的羽织挡住了视线。

“京乐队长,请您注意言行。”这异常规范和冰冻的言辞想也知道是哪一家出产的。羽织上大大的六字真是显眼啊。我感觉到一阵冷气呢,白哉你的斩魄刀真的不是冰雪系的吗?

以前在八番队和十三番的队长办公室里都闹惯了,京乐似乎完全没想到今天会半路杀出一个程咬金来,本来就下来的唱词就卡在了喉咙里,半天才卡出一句,“白哉?”

“吾等身为十三番的队长,理当以身作则,请您注意措词。”白哉冷冷地丢出一句话,就走回了角落里。

我看着他的背影,只想到一件事——有进步,以前拉着他来这种聚会,他怎么都不开口,今天居然说了两句话!于是我愣是把他话里的意思给听丢了。

京乐先是愣愣地看着白哉,一会儿又转头看我,最后长叹一口气,“绯夜,你真不该教他。”

“朽木家的老当家让我去,我还能说不去吗?”我没好气地回了一句,“何况他现在也满好的啊,礼仪比当年好多了。”

“……”京乐看了看我,不知道为何沉默了一下,接着又恢复了嬉笑的面孔,“绯夜啊,让我喝一口吧。”

“刚才说过不行,现在恐怕更不行了。”我看看手中的酒坛,转了半圈,把刚才挡住的地方对着京乐的眼睛,朽木家的家徽清晰地印在坛身。

京乐的脸一垮,“啊?怎么是他家的东西?”­精­神面貌立刻萎靡掉了。

“他送的呀。以前夜…拿的也不少呢。”说到夜一的名字,我反应过来,一下子含糊过去。

“嗤…呵呵…哈…”一阵闷笑声传过来。

我抬头看过去,闷头大笑不止的银、张大了嘴巴的一角、动作僵硬的躬亲,还有呆立在门口的勇音和清音,碎蜂非常平静地走进来,对大家点了点头,坐了下来。

“怎么了?”我不明所以。刚才有什么好笑的事情吗?或者有什么令人惊讶的事情?

银趴在桌上笑了好一会儿,才抹着眼角说,“以前听说的时候还不敢相信……原来队长们真的有不为人知的一面啊……哈哈……”

“怎么了吗?”我还是不明白,于是看向京乐,后者一脸无辜地喝酒,再看看卯之花,她还是温柔地笑着,所以我确定了一件事。

“银,你最近是不是比较累?让阿烈帮你看看吧。”我这句话说完,就发现大家僵硬的程度上升,银的笑容也诡异地僵住了一下。

“勇音,清音,进来呀,站在门口­干­什么。”我不理会“在座”的,先招呼那两个还站在门口的。

“哦。”“队长们好。”勇音和清音愣愣地点头,然后坐到卯之花旁边。于是我发现了,我左手边都是男的,右手边都是女的,原来我是分界线呢。

过了一会儿,这种僵硬的气氛解除,大家开始聊些轻松的话题。

从“今年流行什么颜­色­”一路扯到“哪个番队美女死神最多”,后来连“虚的长相为什么越来越奇怪”都聊上了,顺便提一下,前面两个话题,谈得最热烈的既不是我,也不是勇音或者清音,更不是卯之花和碎蜂,而是我旁边的这位“京乐队长”。要不是我捅了他一手肘,估计他要连­内­裤的流行款式都报出来了……银不知为何地也颇为热烈地参与到讨论中来,一角和躬亲自顾自地在旁边划拳喝酒,白哉依然沉默地坐在角落。谈到后来我忽然有了这样一种感觉,作为一个女­性­,我十分不合格——为什么那些女生间的话题京乐和银居然聊得比我还多……

到了后来,我索­性­换了个位置,坐到卯之花旁边。

“阿烈,我觉得有些悲哀呢,为什么有些话题我都Сhā不上话?”我无奈地耸耸肩,“还是说我真的老了?”

卯之花笑笑,轻轻端起酒杯碰了我的杯子一下,“又在乱想了。”

“哈…我觉得以后还是看看那些女协的杂志算了,不然真的和时代脱节了似的。”我摇摇头,看着依然在热烈讨论中的几人。

“时代吗……”卯之花眼帘低垂,依然是温和镇定的笑意,“也许我们真的属于过去的时代…觉得累了吗?”

“不……只是忽然感慨一下而已。阿烈,你比我还年轻好几百岁呢,别跟着我乱想啦。”我喝掉杯里的酒。

卯之花摸了摸我的头,笑容忽然有些促狭,“嗯,可是看着你这个样子,总觉得你很小啊。”

“阿烈!”明知道我最忌讳的词,还在这里说,我伸手去咯吱她,“叫你乱说话!”

卯之花笑着和我打闹了一会儿,然后我们才看到,那边本来在聊天的又呆住了,惊疑不定的目光齐刷刷地落在这边。

“你们又怎么了?”我忍不住打破了这种静默。

“不…我们很好,很好,哈…”这次回答的是加入了话题的躬亲,一角不知何时变成自斟自酌了,不过看他那种满足的样子也知道,对这里的酒他满意的很。不满意才奇怪呢,这些都是很贵的品种,估计十一番队平时也就喝最便宜的那种酒了。

在这天的聚会之后,参与者都对这天的事情绝口不谈。

只是勇音、清音、躬亲有时候会忽然来一句,“队长们果然不愧是队长啊。”

银向蓝染汇报的时候,拉拉杂杂地说了一大堆,最后蓝染只是笑着点点头,“以后这种聚会,你有时间就过去。”

银抓了抓头发,完全不明白蓝染队长在想什么。

银困惑地坐在三番队的队长办公室里,以前队长不是不让他去参加这些聚会吗,怎么又忽然改了主意?

过了会儿,银摇了摇头,“反正…按蓝染队长说的做就好啦。”

此次聚会银最大的收获是,绯夜队长果然在某些方面不是一般的迟钝,蓝染队长真可怜呢。

银无谓地耸耸肩,“神枪说的果然没错啊。”

作者有话要说:嗯嗯,果然我对番外比较有爱。

六零之章 红世魔王与火雾战士

有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

人衰起来喝水也能呛到。

对于自己的运气,我从来没有多么乐观的评估。就像那次在尸魂界被时空漩涡卷到室町时期时腹诽的一样,从天上掉下来不是脸朝地我就应该三呼万岁了。

很好。

那么,来看看这个莫名出现在网球场中央的体形巨大长相很有毕加索风范而且明显富有攻击­性­但是身体充斥的又不是灵力而是一种奇怪力量的东西到底是什么玩意儿?!(有哪位亲可以一口气读完,我会非常佩服。)

请原谅我使用难得一见的长句,我实在是心情很不好。

真是应验了勾陈那句,昨天是妖狐,今天是魔神,明天你又想招惹谁?

我明明就说过了啊,不关我的事啊。

来看看吧,我真的没有去招惹啊,是它自己跑出来的!

可是全世界的人千千万,怎么偏偏它跑我这儿来了?

我和天一、六合飘在半空,正下方就是立海大的网球场,整个学校的范围都被设下了结界,结界内的一切时间定律和因果律都会暂时失效——我实在不想去解释灵异事件。

而对面就是那只张开了大嘴拼命吸气,可是因为我用风系结界阻挡,结果只能吃到一堆空气的不明生物。

时间倒退。

我和仁王学习网球还没一会儿,突然感觉到一股力量的波动,天一六合也立刻示警,在我能够反应过来的时间内,一只奇异不明生物就锵锵登场,我只来得及迅速展开结界保护住校园内的人,不明生物的第一发攻击还是六合和天一挡住的。

事件重放完毕。

在我试探地发出一道冰锥术而无效后,我果断地张开防御结界。

“天一!六合!退后!这东西很不正常!”

“这是什么东西?”天一有些惊慌地回头问我,“为什么灵力对它几乎无效?”

“我也不知道啊!”我有些气恼地咬咬嘴­唇­,这到底是什么玩意?!

防御­性­质的白魔术统统有效,攻击­性­的黑魔术对它几乎没有伤害作用,到底是什么原理啊?

难道要我一直这么看着它­干­瞪眼吗?

我伤不到它,它也伤不到我。

六合的银枪和它挥动的爪子擦过,发出一阵尖利的金属划拉的声音。

“六合,快回来!别离它那么近!”我把天一往后面一推,加强防御结界,迅速跳到六合旁边,旋风形成的真空及时挡住了不明生物的反击。

我立刻拉着他往后退,“你发什么愣!”

六合还是古井无波的神情,只是略微有些讶异,顺从地被我拽回来,“这是什么?武器也几乎无效?”

“呵,我比你还想知道呢。”我心情很不好地看着不明生物,它还在继续着吸空气。

天一、六合站在我身边一步的位置。

以自身为中心,我总共布下了三道结界,风系、光系和冰系。

三个圆球形的结界微微放­射­着特定的光芒,我双手十指分开,掌心相对,指尖几乎要碰在一起,两手以中指相对之处为转角,呈六十度角。

双手中央出现一个明亮的绿­色­光点,迅速扩大,膨胀成一个渲染着淡绿­色­的球形,球体中轴面是不断放­射­出青绿­色­光芒的圆形咒阵——这还真的是很久没用了。

“紫,这不是魔术吧?”天一看看我手中的光团,疑惑地看着我。

我一面继续着编织咒阵的工作,一面注意着不明生物的行动,它似乎把我们定义为敌人了,也不再吸空气,而是大嘴一张,一团巨大的冲击波发­射­过来。

六合立刻释放出神通力,和我的结界互相呼应,结界的光辉增强了。可我的心里只觉得更加不妙。

这鬼玩意到底是什么?!这种高度压缩的能量我的结界不知道能不能防御住啊!偏偏我现在不能一心二用呢,手中的咒阵还没完成,万一一松懈,直接把我们三个炸死了了事了……

随着冲击波的接近,天一和六合的脸­色­都更加凝重,这团深红­色­的冲击波蕴含的能量还真的是多到让人发指,居然和禁咒的威力差不多了——这世界还有没有天理了?!

哈,是我错了,天理就没在我这儿发挥过作用。

我自嘲地腹诽一句,才觉得自己还真闲,这种一不留神就要交待在这里的场面还能走神。

天一和六合果断地释放出最大的神通力加强结界,天一的脸­色­更加不好,本来她就不是战斗系的呀!

看着手中的光团颜­色­变为纯粹的绿­色­,我果断地双手向前一推,“风之咒阵,打开!”

原先完满的光球迅速破碎开,剧烈的旋风从掌中飞出,强风刮过,我的长发立刻散开,衣服紧紧贴着前身。

天一和六合也举起手遮挡风,不过没什么实际意义,这种因为咒力形成的风才没那么容易挡住。

只是在咒阵背面,被没有攻击­性­的风刮到的我们都是这样,咒阵正前方的景象更是好看啊!尽管风很大,我还是尽力睁着双眼,看着这种久违的难得一见的场景。

原先只有巴掌大小的圆形咒阵瞬间扩大,变成半径十米的巨大圆圈,放­射­出刺眼的绿­色­光线,狂暴的风刃一道接着一道,夹杂在龙卷风中,向前飞­射­出,从三米长的巨大风刃,到无数细小的直径只有几毫米的风刃不断地旋转,风中飘散出许多粉­色­花瓣,狂风和深红­色­的冲击波正面相撞,轰隆之声不绝于耳。

视线中尽是红­色­与绿­色­交织的景象,就像无数红­色­和绿­色­的羽毛飞散开一样,夹杂着粉­色­的花瓣飞旋,煞是好看。

而被这些羽毛扫到的建筑,立刻裂开一道道裂缝,周围带起的烟尘中夹杂着无数的血沫。

地上的学生们受到波及了吧?

我都没时间去查看他们伤的怎样,而且也没这个必要,假如我没死,结界收回的同时,结界内的一切都会修复到布置结界的一瞬间;假如我死了,他们也没得救。

当然,如果被敌人吞噬掉,就没有恢复的可能了。

光芒全部散去之后,我看到那个不明生物的身上开了一些口子,但是,没有血流出,而是诡异地呈现出一片空白。

“紫…刚才是什么?”天一似乎惊魂未定,脸­色­都有些苍白。六合的情况稍稍好一些。

不能怪天一这么紧张,受到之前两股力量相撞的冲击爆炸影响,我的结界都被消掉两道。可以净化一切不净、对暗系的力量有着天然抵抗作用的光系结界和可以部分反­射­攻击的冰系结界(反­射­率和力量比值有关,假如结界上的力量比攻击力强,就可以完全反­射­,否则只能反­射­低于防御值2/3的攻击)。

被天一和六合直接强化过的风系结界也弱了不少。

唔,本命咒力的破坏力果然不同凡响,这不明生物的攻击力也相当惊人。或许我应该说,幸好咒力对它有效,不然就好看了……

“咒阵。本命咒力同属­性­的法阵,可以最大限度地发挥咒力的破坏力。”我稍稍松了口气,既然咒力有效,也就不会太惨了。既然魔力攻击无效,把灵力全部转化成咒力来作战好了。尽管都是灵魂的力量,不同的力量系统最后差别还真是大的像道鸿沟了,看看这种完全两样的结果就知道了……

“咒力?埃尔达斯涅的缇希洛雅的咒力?”六合保持着高度的警戒,头也没回地问。

“呀,你记­性­真好,确实是那时候的力量。看来这不明生物至少是吃咒力攻击的,魔力和神通力都无效吧?”我把眼前的头发往而后一拨,双手分别托起一个法阵,一个水蓝­色­,一个青白­色­。

不明生物似乎发怒了,说是似乎,因为我实在无法从它那张五官欠缺的、姑且能成为脸的部分,看出表情来,不过……从这暴涨的杀气判断,应该八九不离十。

“神通力确实无效。”天一有些沮丧和担忧地说,“紫,你有办法解决它吗?”

“我正在想办法。”我尽全力回想法阵的编织方式,太久不用,除了风系的法阵,也就是咒阵,其他属­性­的居然有些忘记了!啧,雷电系的刻纹是什么样的来着?

“他准备第二次攻击了。”六合低沉的声音传来。

不明生物再一起张大了嘴巴,深红­色­的光团迅速聚集扩大。

“幸好这东西不是直接攻击系的,不然更惨!”我恨恨地说。

按照我们刚才的情况,结界来不及重铸,要是它直接冲过来攻击,估计真要挂彩了。

不过这东西是不是智力不怎么样?怎么只会这一种攻击方式?

不是我脑残,要和它硬碰硬,而是这种冲击波…居然还有自动瞄准功能,之前就已经尝试过移动位置了,根本没有意义。

天一张开双手,铸起一道结界。六合跟着释放神通力,但是铸造结界原本就不是他的工作,他只能加强我原本的结界力量而已。

“要是他们几个在就好了。”天一不无惋惜地说,“我们的属­性­和紫并不配合呢。”

“别乱想,这东西不好对付。早知道出门应该看黄历啊。”我叹了口气。

“呵…真不愧是紫。”天一被我故作惋惜的样子逗笑了。对嘛,天一笑起来才好看。

我总算从记忆里挖出了法阵编织的方法,看来太依赖魔术也不好,不过这种黑魔术全部无效的生物也的确很神奇,它的力量到底是什么­性­质?

‘存在之力。’一个低沉的声音仿佛从某个异常空旷的地方传来,耳边环绕着回音,震得我有些头疼。

谁的声音?!

有人在这附近?!

不可能啊,我的结界内,明明没有未知能量的反应,除了眼前的这一只!

‘你竟然可以听到老夫的声音?!’

似乎是对我的疑问作出回答一般,那个低沉的、有些嘶哑的声音再次响起,我这才发现,声音不是从耳朵传来,而是直接在脑海中响起。

­精­神侵入?!

‘你是谁?!’我一边编织着法阵,一边搜索着自己的­精­神领域,察看有没有受到入侵。今天的事情都是怎么回事?黑魔术无效的未知生物,没有察觉到就被人侵入­精­神,我应该没有松懈过警惕啊……

‘哈哈哈………’一阵近乎狂喜的大笑声震得我头疼不已。

对于术师来说,­精­神受创比□麻烦的多,也严重的多。

这该死的声音到底从哪儿来的?被他­干­扰的咒力都有些紊乱了,未知生物可是就要攻击了啊!

‘老夫终于等到了!终于有听到老夫声音的人类出现了!哈哈哈哈!就是你了!’

那个异常激动的巨大的声音再次吵嚷得我头疼不已,眼前一黑,然后忽然发现自己似乎掉到某个异空间了,眼前一片白茫茫的,隐约看到眼前有个模糊的、白­色­或者蓝­色­的巨大身影。

‘你的名字是什么?’

这一次的声音就像从四面八方传来一样,嗡嗡的回音让我的鼓膜生疼。

‘你是谁?’我皱着眉,试着凝聚咒力,然后愕然发现,我就像从来没有拥有过灵力一样。这是怎么回事?

‘老夫是红世魔王冰穹之极电?索卢孚来德!人类,报上你的名字!’

‘你要我名字做什么?’我心中警铃大作,这种一定要问名字的事情,总是没有一个好的后续!

‘噢?你不想说?如果耽搁久一点,恐怕你的朋友就麻烦了。外面的磷子他们还应付不来吧?’

朋友?天一、六合!

赤 ­祼­ ­祼­的威胁!可是我现在还不得不接受他的威胁,他的力量比刚才的未知生物要强得多,我可以感觉的出来,而且他们的力量有着相似的地方。

刚才他说过的是……存在之力?

应该是比灵力的维度更高的力量,所以灵力的攻击才会有无效的情况,至少魔力的攻击完全无效,而咒力的攻击则能发挥七八成的效果,和灵力的开发方向和系统有关吗?

该死的,时间不够啊!刚才眼看着未知生物就要攻击了,如果在这个莫名其妙的地方呆下去,天一和六合怎么办?!

‘无音。我的名字是无音。’我压抑着自己的怒气,即使了解到力量的巨大差异,明白服从对方才是理所当然的,但是像这样,因为力量不足而被人威胁,真是好久没有过了。

‘听起来真是不情愿啊……订立契约吧,如果你想救你的朋友。要消灭磷子,借助老夫的力量,简直轻而易举!’

‘好,我愿意订立契约。’我握紧了双手,克制着自己的焦虑。

‘哈哈哈……老夫终于可以重见于世!契约成立,决定神器的式样!’一阵狂暴的力量压迫着我,在笑声之后,他继续说话。

我感觉到自己的体内忽然涌入一股完全陌生的力量,这股力量莫非就是存在之力吗?身体各处充盈着这种新的力量,我感觉到自己的体质在发生变化……

神器的式样?

‘耳扣。’刚才的一瞬间,忽然有许多陌生的名词涌入脑海,大量的信息充斥着,红世、使徒、魔王、火雾战士、神器、自在式、存在之力……听到了他的声音之后,我几乎是非自主地吐出了这个回答。仿佛受到某种未知的­操­纵一样。

左耳廓一凉,靠近上三分之一处多出来一个金属的耳扣。

‘下面去尽情地厮杀吧!让所有人都知道,老夫终于再次找到契约的火雾战士了!’索卢孚来德的声音宣泄着异样的激动、兴奋和杀意。

眼前忽然又变回了立海大的校园,我看到天一和六合挡在我前面,眼看着就要被冲击波吞没。

“让开!”我猛地拉开两人,也不知道哪里来的信心,觉得自己一定可以阻挡那道冲击波——之前用了四分之一的咒力才挡住的冲击波。

伸出右手,释放出大量的存在之力,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应该是这么­操­纵的,就像身体自动动作一样。

右手前出现大量冰蓝­色­的光,和深红­色­的冲击波互相抵消。

这就是存在之力?冰蓝­色­?

“老夫的契约者都有着­操­纵冰和雷电的力量,所以存在之力才是冰蓝­色­。”一个声音从耳畔传来,把我吓了一跳,然后才反应过来是索卢孚来德的声音。

“紫,你怎么了?”天一似乎不可置信般的看着我,紧张地握住我的双肩,“你的头发怎么了?而且眼睛……”

“头发?眼睛?”我低头一看,才发现……我原本乌黑的长发竟然变成了银白­色­!不对,还夹杂着一些蓝­色­调,银蓝­色­?

“索卢孚来德!”我立刻想到是这位红世魔王­干­的好事。

“哈哈…老夫的契约者每一代都会是银蓝­色­的头发,通称冰­色­的讨伐者,就像阿拉斯托鲁的火雾战士是炎发灼眼一样!”索卢孚来德得意的笑声不绝于耳。

又是两个陌生的名词。

“打完了再来问你。”我看看满脸问号的天一和六合,心里想着,这次我和你们一样,还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呢。横竖先把那个…磷子灭了再说。

“你们两个离远点。”我对天一和六合说了一句,脚一点地,向着磷子冲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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