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一千八百年后,山河依旧,国泰民安
?两天后,李祀和老太爷交代了一番琐事,虽然县内拨下的银钱还是差了太多,可或许是给李祀几分情面,总归是比往多些,怎么分配合适,自然老太爷心里有数,然后李祀就和小凉借了一辆村里马车上路。
本意李祀是要给些钱,却不想那个乌村车把式,连声笑着不肯,看那殷勤样子,若非小凉不许外人跟着,加上马匹骏马比他家的驴子要神骏,他肯定要把两人送到地方。
些许钱财,李祀自然不乐意推让,否则平白恶了人心,可是自己来去,按照小凉说也要三四天,耽误人家生意,李祀也过意不去,便私下给了老太爷一些钱财,让他随意找个由头分给那个家中房屋小半被破坏的汉子。
杂事不需多提,只说两人上路,李祀赶着车,让小丫头独自坐在车里。
捧着李祀提前给她备好的干粮,用猪油加葱姜末细烹的大饼。
以她的矫情,要是搁在平日,是嫌弃绝不肯吃的,可是车马劳顿,她急着赶路不肯去找店家,自然饥饿疲乏,就着清水吃来竟也觉得滋味不错。
便是有些油腻,嚼根甜脆胡萝卜也就是了。
两人只求速速去,所以走的多是偏僻小路
搁在往日李祀自然百般不许,可是他手里如今握着的那些金色杀字符録,虽然与张飞一战用去三枚,还剩下四个,但是随意用掉一个,也足够打发任何麻烦。
看得出来她确实有些着急,自然随着她。
到了晚上,小凉就在车里凑合一夜,李祀则独自坐在车外吐纳月华。
自从那莲苞开了一瓣后,李祀身体再次得到一番改善,并不一定长大后能成为张飞那种彪炳大汉,可是其中劲道潜力想来若是恒久俢持下去不会差。
而重要的是,整个人思绪通明,有几分在窗户纸上捅个眼儿的霍然通达,更连带着其练气之术,隐约比小成境界更近一丝丝nAd1(
李祀若是愿意,还是能勉强使用一点类似小搬运或者小开剥的小法
就算在九州练气一脉没被一道圣旨格杀废除之前,
以李祀的十一岁的年纪也是让师门惊艳的成就。
何况李祀只是以一部残缺之法修炼基础,竟真有几分一百年后登仙之希望,。
自然不是他资质逆天,只是福缘太厚,有这等秦始皇倾尽一国之力寻得的仙物。
若是严格来算,人在鬼神之上,仙则在人之上。
按照那黑色古籍所戏言:
“练气大成之人,得灵山而伴,则成仙……”
其中玄妙说不尽。
只不过自从练气一脉死绝之后,传承再无,自然成仙无望。
不过即便成仙,想来在千人军队的围杀下,也只有兵解而死的下场。
不过李祀想到这句话,倒是想着去那深山之内,寒潭之下的桃源一看。
他不贪记载中升仙后的八百年大寿,太虚无缥缈遥不可及,不过是想给日后争霸积攒资本。
不说张角这等无意得前辈偏门小术就掀起大波澜的走运家伙,
就是太史慈那等修炼有成的山野异人,虽然怕气数反噬不敢下杀手,而只是戏弄一番曹操。
虽然仍是被追杀逃窜,很是狼狈nAd2(
但终究据说逃的性命。
以一贱民,而抗公侯,潇洒而去……
这才算是以武犯禁的极致,荆轲比起他来也要逊色。
而这种本事,用在争霸之上,作用从来不容小看。
就算给他李祀再延五十年寿数,也可以做太多事情了。
今夜杂念太多,思虑很重,李祀不得不暂停了吐纳,果然修行之人都须清净。
而李祀注定今夜不得清净。
小凉因为马车太硬,根本睡不着,她很后悔没把那张完整剥下来的白虎皮留下。
不然软软的垫着多舒服。
侧耳听着,外面没有声音,
“真是的,这也能睡着……”小凉表示很惊讶。
然后叫道:“猪,你睡了吗……”
李祀叹了口气答道:
“睡了……你也快点睡,小孩子晚睡长不高……”
里面很丧气的道:“睡不着,你讲故事吧……”
“我正在睡觉……”
马车里面静了半晌,就在李祀以为她已经睡了的时候。
里面幽声传来一句:“猪,我要带你去见的那人,叫张宝,知道么……”
“哦,黄巾反贼首脑……”
“你真淡定……”
李祀撇嘴,心道:
庞统我骂过,张飞我打过,你天天赖在我家蹭吃蹭喝的,我要是再不淡定才是出鬼了nAd3(我这也算是大汉最牛的村长了……
“哈哈”李祀想到这里轻轻一笑。
马车里面的小姑娘,坐起来,托腮从帘子缝隙看着李祀的背影,同样轻轻一笑。
慢慢的柔声说道:
“猪,我睡着了,下面我说的都是梦话,你不许当真……”
“好,你说,我当梦话听……”
“我从来都觉得我是天下最厉害的人,没有之一,什么庞统郭嘉都差出十万八千里去……”
“那凭什么我就不能做皇帝…而非得给姓刘的当臣民…”
“可是天下有那么多人都做过皇帝,我凭什么和他们做一样的皇帝,古往今来没有人配让我和他们一样……”
“可是这天下只有一个啊,那我只好让这天下变成不一样的天下,那么等我当了皇帝之后,就是不一样的皇帝了……”
“比如登基之后整合道家,以道抗儒,将孔仲尼从此压到万劫不复的地步,世间读书人再无敢脊梁刚直死谏求名之辈。
甚至布佛毁儒
将春秋诸子百家尽皆复立,那么门阀宗族制度就会在我的打压下崩毁……
每个寒门子弟都能读书,一个乞丐的儿子也能位列三公……”
“史书上,人心里,都再没有需要我做戏礼敬的前辈古人,孔孟道祖尽是我掌间玩物,身旁伶人”
“天下万世再没有百年的世家,再没有天定的君主……”
“把整个匈奴屠杀尽了,再没有边关战声……”
“不管后世如何讲,在我死去之前,天下只以我一个人的意志进行运转,没有第二个声音,因为我比天下人要正确……
只有这天下是我的天下,
我才愿意让它好好的”
这才是最好的天下啊……
……
小姑娘近乎痴心妄想的说了很多。
直到累的睡着,才停下来,李祀挑开帘子,看了看她团成一个小团,三千青丝散乱的可爱的睡相。
柔声道:
“听起来不错的啊,那可要杀到天下无人称王称霸才行,”
而碰巧我想把刘备,孙权,曹操,郭嘉,袁绍,董卓,袁术,孙坚…刘表,公孙瓒…
把这个时代一切敢以大义二字害民,妄以己心为民心的所谓豪杰。
一个个杀掉……
让每个老人死的不含怨气,
让每个孩子活的不失纯真,
让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
让天下人皆有可活的方法…
让每个小民皆有吃饱喝足的翻书解闷的闲暇…”
“就如一千八百年后那样……,
”山河依旧,国泰民安”
“那,我们暂时同路……”
静静长夜……
只有李祀默默看着命池中那一朵红莲,
流光溢彩。
杀伐镇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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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嗯,基本这一章所说的,就是此后几百万字到完本,主角都会贯彻的宗旨。
本书很怪……不会虐主,但是很怪。
例如大纲中,在虎牢关讨伐董卓时,李祀会对斩华雄后的关羽私下一问
“李某曾闻有人赞您,忠义勇武,
那,敢问云长,若是忠义,
此生为谁忠义千秋……
为汉,为刘?
为一己之执?
或为千秋做沽名钓誉,伪君子事?”
再比如,汉献帝刘协一身衮服,于许昌曹营文武前,丰神绝世,将天下万万苍生托于曹操。
一句:“臣,刘协参见陛下……”
便是这男子一生风流佳话。
比如郭嘉到死两不负……
司马懿的破布衣,老账本和葱油饼。
比如周瑜青衣泛舟江心游,奠古时月……
这些东西是我一定要写的。
提前和各位报告一下
若你不被毒死,你我便有着相同审美和意趣,你我便是同道,便可同道……我幸甚。
要是觉得三观不合,诸位请包涵。
毕竟我是任性的人。
我之所以剧透,就是怕毒死诸位。提前打个预防针。但是本书一定是爽文。
董卓和吕布就要出场,我好喜欢他俩的
一定是最好的吕布,最无愧董卓二字的董卓。
我今天尽力多写一些。
36.夺命,凝格,封神 1
?小凉醒来的时候,天蒙蒙亮,发觉自己被包的和一个小粽子一样。苦着小脸挣扎了半天才挣脱。
然后跳出马车要去找李祀算账,却发现那家伙蹲在地上的一个火堆里扒拉着一个泥球,十分专注的样子,不自觉的也凑过去,想要摸一下。
“哎,靠边,烫……”李祀赶忙拦一下。
“什么啊这是……”小凉很嫌弃的样子。
“你的早饭……”
“你是要毒害我么?”她眯着眼幽幽瞅着李祀
却看到那人利落的把那团泥破开,里面是秋梧桐的青黄叶子。
李祀因为身体被改善的缘故,倒不怕这点烫
只是和她介绍说:
“我钻山好长时间才抓的野鸡,这时节肉虽然不嫩了,可是香……就是没有夏天鲜荷叶了,不然味道更好……沾着点白盐才好吃,不过现在应该也不差……”
说话间就掰了一个鸡腿递过去。
自己也掰了块咬了一大口,含糊道:
“就是没弄到野蜂蜜,不然沾些蜜块,烤化了,肉熟了……啧啧……更是人间难得……”
小凉看他吃的香,将信将疑的接过去。
小口咬了一口,弹性很好的嫩肉丝带着肉香
让她眼睛小小的亮了一下。
显然还是合她口味的。
于是,反正此处只有她和李祀在,她也不在乎什么形象,直接塞了满满一大口的肉嚼着
李祀嘲笑道:“小女孩儿吃饭要有仪态,否则会嫁不出去的……”
小凉不理他,专心消灭了整个鸡腿,喝了口清水nAd1(
才慢条斯理的回道:
“女子若以色侍人,终究算是自落下乘,必有色衰而爱弛的凄惨日子在后头……本可以自己打下一片天下,却不知何时,天下女子都习惯了依附男人,真是没意思…
天下女人,活的都没意思……吕布那女人还好些,却也就只有点小意思………”
“……”
李祀乍然听闻,只觉得五雷轰顶,在这个与历史书上颇为不同的时代,他自信已经能从容面对很多不符合他认知的事情。
比如他已经习惯了青史上那位大智如妖的谋士是眼前这个小女孩……
那还有什么不能接受的……
可是此时,以小凉言语里的意思,汉朝最后一段历史中,压了天下武人一个时代的那位天骄……
李祀呆呆的问了句
“吕布那女人?”
小丫头很自然的点点头。
“……”
李祀表情古怪,非哭非笑,此刻他觉得清北图书馆内那一部汉史,尽是荒唐……
不过即便狂傲如诸葛孔明,提到吕布这个名字,也仍是多说了几句。
她拎着吃完鸡骨头摆弄着,倒是有几分认可
“喏……她带兵确实很厉害的,万人以下小战役厮杀,天下将领中稳居前三,若是骑战,只要是平原遭遇战,在局部小战场上,说句第一也不为过……”
“可是,格局太小,战略眼光太差,对于大势把握也不擅长nAd2(
女人那些诸多缺点,她偏偏学了最致命的那个,
…这辈子也就是给人当枪使的…董卓……呵呵,捡了个便宜……难道胖子都运气好吗”
这女孩毕竟骄傲的一塌糊涂,明明是在列数吕布的优点长项,到最后仍是把对方批判的不值一提。
李祀带着几分眩晕的下意识反驳道
“可是,人中吕布,马中赤兔,勇武天下第一人……”
“有个屁用……”小凉骂人的声音都很好听。
然后不给李祀教育她的时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
“有句话是说,破家县令,灭门太守……”
“自古以来,任你是多大的游侠,在人数堆叠的正规国家力量面前,也只有横死的下场……”
“你能一己之力杀多少?就算是吕布,估量到最高,二百人也是极限了……”
“而,一个县令一句话就能让无数家破人亡,一个郡的太守,足可决定一个泱泱豪族盛衰……”
“所以那些大侠客,大壮士,若没有沙场功勋,兵权人马,那你算个屁。
就只是给人看家护院的狗…为了口吃的弯腰做奴才…或者捅人的刀……脏了也就扔了……”
“自春秋来,乡野壮士,逞肆勇武二字,哪个有好下场,若是不通韬略用兵,有时候连狗都没资格做……
都不过是下棋之人随手取用,随手扔的棋子……
你还真以为你那天拼杀的,张飞那种劣种废物,有什么了不起的……”
“她吕布,之所以能入天下豪强的眼,从来都是靠着那小规镊战,如神锋无敌的用兵本事……难道还真是靠那一杆方天画戟?,肤浅!”
“要说……可能董卓那死胖子,对于她还有些不干净心思……倒也是摆在明面上的……”
……
李祀和小凉正在去往会见张宝的路上nAd3(
刘备则带着一队人去往白村。
刘备走在一个服装华丽的汉子跟前,本来高大的身子,看起来很卑微屈膝。
一张脸上带着诚惶诚恐加谄媚的复杂笑容。
那汉子开始还能挺胸抬头,目中无人的跋扈样子,可是时间一长,他就再绷不住。
苦着脸讨饶道:“玄德公,你这可是折煞我……”
看着这人这般神态,刘备眼神阴沉一瞬皱眉,然后瞬间恢复,轻声温和提点道:
“你现在是县里的典史,拿出点官威气派出来…你我都是自家兄弟,谈什么折煞不折煞的……”
“好……哦……好好”
那人慌忙应道。又强撑着摆出那种官老爷的样子来。直接到了白村,进村而入。
直接找到孟修老太爷的住处,看来就是早有准备打听周全。
等到面对那个老朽东西的时候,这位汉子终于拿出了刘备叮嘱的那种官威气焰
“老头,我是县里典史李诚,奉命调查你村李祀状告刘备一事,此刻据我们调查,那土匪和你村一个叫夏草的女娃有关,本官要带走调查……”
孟修老太爷因为李祀当了甩手掌柜,而他这村长又是老头子亲自保举推荐的,所以没奈何的,只好自己挑着涤来处理些杂事,忙活了半天,终于有了片刻闲时,却想到自己那些书,闲书和儒家典籍都一股脑送了那没良心的小子。
只好闲着坐在椅子上晒太阳。
此刻自己家院里跑来这多人,老人依旧如死僵一样窝在椅子里。
听到对方跋扈的嚣张叫喊,那位读书一辈子的无用老人,才微微张开眼睛,并不起身。语气悠然如闲聊。
“……大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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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夺命,凝格,封神 2
?“大人这话,未免荒谬,一个九岁孩子,有什么可调查的……
不侦查刘备,反倒来此直接找上一个娃娃。
如此行事,令人费解
莫不是大人认为,比起养禾乡刘备,一个乳臭未干的孩子,反倒更像是暗通土匪害我百姓一百性命的贼人有关?”
“大人说,经你调查……
要是老儿还没老糊涂,…县里离我白村,从李村长状纸上去算到今日,这些许时间,刚够大人车马初到白村……”
那敢问一句,大人调了什么查……又有何线索证据,何人是人证…而若真有所谓人证,这人证凭什么可以采信。
还望大人切莫因旁人一面之词,便草率断绝,否则和县尊也未必好交代……”
那冒充李典史的汉子瞪着眼睛看着躺在椅子上不曾起身的老太爷。
涨红着脸,这一幕全然不在他预料中,在他看来这破落小村的小民,见到那等大人物,岂不是诚惶诚恐,予取予求。
竟是不想,这眼前看着就要老死的老头,一串连问,给了‘自己一个钉子。
当下脸上挂不住,就要发怒。口中只是嚷着
“你怎敢……”
“大人息怒,老人家难免糊涂,您奉上命调查草民暗通土匪一事,事关百条人命,职责所在,自然应独断,又何须在此多说……知会一声也便罢了……”
混在差人中站着的刘备,看着被这废物的拙劣表现,眼神阴冷,却又不得不站出来说话
然后温良冲着老太爷一拱手:
“老人家,我便是刘备,或许不知什么缘故,与贵村长有些误会,但本都是图县百姓,刘某平日也对那些土匪暴徒深恶痛绝,岂能做里通贼人,害我父老,禽兽行事”
“清者自清,村民夏草确实于此事关系重大,我刘备尚且不怕与李大人来此……老人家又何必担忧…”
“好一个清者自清……”
老太爷依然没有起身,只是眯着眼睛目送这堆人出门nAd1(长长叹了口气。
县里典史,他两年前是见过一面的……又岂是此人。
不过对方十几人来者不善,若是戳破,自己这把老骨头许是完好不了……
“唉,尚且不敢为了个女娃儿说句话……狗屁的读书人啊……”
本就佝偻将死的老太爷,满目疲倦的闭眼,觉得脊梁弯的直不起来。
那群人直冲夏草家里,邻里要拦的,再看到官府公文后,也都讪讪退下。
没多少时候,就看着几个大汉,带着一个瘦小女孩儿出来。
捧着一个小凉送给她的小玩偶。
她勉强笑着对追出来的娘亲安慰:
“娘,回去吧,没事儿,就是叫过去问话,很快就回来了,快回去看看,我煮的水要干了,别烧坏了锅子……
…”
那妇人还要说什么,却被差人推了一把,踉跄后退了几步。
姓夏的妇人看着女儿小小的背影,满目的担忧浓郁的化不开nAd2(
平日小心疼惜的女儿,就要被带走……
而担忧的不止她一个,阴土宋娘子庙内。
她看着阳世的这些事情,眉头皱的十分紧
要知道这种与阴神相和的体质,实在是难寻,要是有个好歹,她可要肉痛,况且她自然看得出李祀与这孩子关系不同寻常。
而她对李祀多有倚仗之处,若是能得李祀相助,宋娘子觉得阴土开辟地扩大三四倍都不是妄想。
而此刻若是眼睁睁让他们把夏草带出白村,必然李祀要找她追究。
念头到了,也顾不得代价,挥手间阴土庙内支撑庙的几根大柱子之一轰然粉碎。
阳世平地起风,混杂着细细沙子,迷的那些差人睁不开眼。
宋娘子正打算趁此以小搬运法将夏草挪移到白村随便某处。
却陡然异变生起,李祀命池之中那一尾红金鲤鱼,因为近期被孽数纠缠,灵性已不如往昔,也很少再动,很蔫的样子。
而等到宋娘子此风一起,那鲤鱼立刻强撑着活跃起来。
尾部用力拍在刘备命池之中气运流上。
荡起微微涟漪,它浑身光彩熹微,如神物不可侵犯的贵气浓郁。
而这时远在阴土的宋娘子,却突然如遭雷霆的飞出去老远,撞在庙门墙壁上。
这尚算是走运,若是飞出这庙的开辟地范围,在紫日之下,必然受重伤。
这只阴神感受着那一道正封圣旨带来紫痕颤动,她双目无神,失魂落魄:
“此人,竟是汉皇苗裔……”
基本算是刘家奴才的她,再不敢胡来nAd3(
眼睁睁看着他们把夏草带走……
跟在后面走的刘备,面上不动声色,心底看着夏草却是兴奋无比。
要知道屠村一事张飞已经完成,只要再将这女娃带回去,那家中阴物,必然是要给他不输张飞的勇武。
那么带着自己手下这三五十人,刘备觉得就是真的投了黄巾,也必然是重用。
只要用心攀爬,手里再掌握了几百人,就弃了黄巾这漏水的破船。
随便找个什么军阀去投,自然是有个光明前程,以前勾结杀人作孽的事情,自然没谁追究。
心下做了这般计较,自然加紧赶路,怕出了什么变故,终于在傍晚前回家。
而等到夏草踏入他家宅门的时候,就算是那冒充官员的混混,都能明显感觉到刘备家里庭院那棵参天桑树的暴动。
那个类似阴土的苍翠空间内,已经没有人形的夏德状若疯狂的大笑。
“就是她……哈哈哈,就是她……”
能听到这阴物言语的刘备,也不胜欣喜,暗中问道
“那你答应我的……”
“好好好……放心,放心,这就给你,你先割破手掌,绕着树干摸一圈血迹……”
刘备心下狐疑,却也没有选择,就在旁人诧异的眼光中如此做了。
而这般完了以后,在他眼中,那一圈血色变成了密密麻麻的文字,他偏偏一个也不识得。
那阴神又道:“以你左掌纹,做画押状……”
刘备依然遵从。
然后就听见那阴神肃穆庄严问道:
“刘备,你可愿遵此文,不失不毁……”
刘备此刻心中隐隐有不好的预感,但是已经到了这一步,他也没有回头的打算。
只是木然答道:“愿……”
他这没来由的一声应答完毕,只觉得霍然间像是在冥冥中丢了什么。
那只本来神采灵动的鲤鱼,仿佛蓦然成了行尸,双眼空洞,而且再不是沉在刘备命池底下。
而是无根浮萍一样漂浮在上。
夏德双眼血红,没有原样的畸形手掌颤动。
伸过去,轻轻一动,就只见那条鲤抽搐了一下,显然痛苦异常。
却还是那种任凭摆布的样子,全无半点反抗。
夏德死死盯着掌心那微小的一片红金色鳞片
只觉得此生圆满。大道可期待。
诡异笑着五指玄妙律动,就只见那桑树剧烈摇晃,
有枝如活物般伸出,Сhā入院内诸人体内,不过刹那,鲜血抽干化作干尸。
神秘空间内,团鲜血漂浮在夏德身前。
他随手把那鳞片一抛
然后那几人的鲜血团,将那一片鳞片化在其中
任由浑身长满根须的他吸收了去。
好半晌后,夏德睁眼,双目瞳孔如妖如玄,大受滋养。
夏草见到人瞬间死成干尸的一幕,已然吓晕过去。
刘备虽然脸色一白,可是却也顾不上这事
因为他正感觉到,自己的力量增长了不少。
果然,听到夏德和他说到:
“这是第一次,再来它十几次,你的本事,也就超越那张飞了……”
刘备听闻,心下也有几分激动,连忙谢了。
夏德语气阴沉沉嘱咐道:
“你要照顾好这女孩儿,毕竟,按照你们人的说法,她可算是我女儿……啊哈哈……女儿啊”
——————————
白村一切事,李祀自然不得知,他此刻已经和小凉来到收谷乡。
按照小凉的指示,七拐八拐的来到一处极其僻静的黑色宅子前。
老旧无比,网尘节节,不知荒废了多少岁月
那小丫头上前长短不一的敲门四十九下,那看起来尘封不知多少年头的门才开。
开门的是个小道童,却是个哑子。开门之后见到小凉,也自然惊艳的眼睛一亮。
却极其有规矩的把二人让进去,然后把那门关的牢牢的,引着二人来到后院一个小舍。
,那道童自然退出去后,一个道人正在那里等着。
上下打量了一番李祀,眼神诧异,却也没多说什么……而是对着小凉行礼道
“见过先生……”
(今天就一更,明天需要交个药理报告,我还没写........基本就要很晚睡了,加之感冒还没好。明天补上)【明天除了写吕布之外,就是儒家的功与义之争,和气运增减】
38. 李祀有一刀,道长敢试否?
?此处小舍,毕竟不大,可容人不过六七。
一张木胡床脱漆,几张坐垫团,
此外也没什么摆设装饰,当真单素。
那道人让了两人入座,也并无话。
他在等着眼前这女子开口,到了他这种高度的人,才真正能接触到一些秘事,才勉强能领略到这女子几分风采气魄。
因为知晓,所以这个本该清净的道人敬畏。
小凉再不复和李祀相处时的样子。
神态凉薄,带着通透清明。
无意识的脊背笔直,无意间的一点眼波,便如天变诡谲之景。
语气清淡,却是上位者的不容置疑。
“你杀张角,给我做狗,我保你平安,给你太平道留下一份薪火,最多让你等二十年,道学可为国学,你可为国师……”
“很诱人,然而张宝不愿……”
那道人尊敬而客气,却不犹豫的拒绝。
小凉没有流露出什么情绪,对那道人道
“大势之下,黄巾必灭,张角必死,不容更改,那么怎么都是死,不如死的有价值些……”
“先生所言不虚,张宝也不曾在乎过家兄性命,至于做狗,也是无妨,可是唯独给先生您做狗,张宝不愿…也是不能…”
“我的狗,自然活的好些……”
“当然,先生您天纵无双,前后各推千年,未有可与比肩者……
可是,以您乾坤独断之心,容不得儒家浩然,看不得佛门慈悲,那自然,也不允许我道学逍遥……
先生若得江山,必然天下僧道人人入籍纳税,佛道经书必由朝廷修改,统一下发,各地庙观必有专门官府职位监管辖制nAd1(
此后,道士举目皆不可修之道,僧人抬眼有不可读之经,儒生闭眼尽不可思之义。
皆看帝王眼色而活,如行尸走肉伶人小丑
张宝一人做狗无妨,佛儒生死也是无关,可若天下道门尽被先生套上牢牢一条狗链子,我道家无人敢应……”
“嗯,有几分气概…看的也明白…”
小凉看了那道人一眼,不咸不淡的赞了句。
“这正是家兄所言……贫道远远不及”
“若我应你太平道任选一处清净福地,可纳门人三千,凡你道弟子可不入籍,朝廷不派官员辖制…太平道为囯教,你家兄弟世袭王位…给你一份超然又如何……”
“若是可以,贫道自然更想要我道家超然……而且先生这条件太厚……厚到贫道心惊,惊则不利于修道……”
“退一万步说,先生纵然此刻应了,可是家兄也教诲过,天下女子最易反复,何况是千古未有的女子帝王,贫道不敢信……”
“我来这里,走了两天,我亲自浪费了两天时间,居然连条狗都牵不回去,那你还是死吧,
不然我会不高兴好长时间的…反正扶持一个其他傀儡虽然麻烦,但是也挺好玩的……”
小凉轻轻皱着眉头,很抑郁的说道nAd2(
张宝也不恼,笑容清淡而底气十足
“贫道得兄长教诲,得传道门仙术,无数寒暑修炼不辍,纵然已有百骑赶来包围,自信择还能侥幸于先生手下逃的性命……”
“呵呵,我家这小丫头记仇,你要是不听话,她可不会只杀你一个,到时候天下道门无数清修道人,大好头颅,滚滚如谷堆……道长岂不更愧做道家人……”
李祀笑眯眯的伸手帮小凉理了理衣襟。
点了下她的鼻尖。
一边抬头温声对张宝道……
张宝看着那女子居然在如此放肆的动作下,也只是撇了撇嘴。
心头那惊骇就不是言语能形容的,对李祀也谨慎客气
“阁下这话便是想当然了,若小先生真有拱手山河动的那一天,自然要制衡天下儒门,以巩君权,我张氏三兄弟纵然得死,可不论谁坐龙椅,总归少不得我道家一席之地……”
“…道长这话才是想当然了,儒家要制衡不假,可是又何须假佛道之手,事功事义二者,
加之仁与义之根本便是对立,天下儒生但凡有见识者,谁敢捅破,只是小心糊墙,留些大家共用的遮羞布。
孔子之道传后,儒家分流虽不甚显,可是只是时间未到,其各宗本质争议之大…哪逊色于与佛道之争…自孟荀人性善恶开始,就不曾停过…”
李祀拂了拂衣袖上的微尘,笑道:
“就如同道长这小舍,再如何清理,总有四万八千尘除之不尽,天下儒生里,也自然有甘愿为狗屈膝之人,
只要刻意激化儒家各分流间的核心矛盾,再扶持听话者,提出新的儒家宗派理论见解横空开宗,将水一次次搅的更混……”
“文人自古相轻,越是大才之人,对于理念分歧,就越于重于性命,
面对别派理念者,其仇更甚于杀父夺妻,只要我家这丫头摆出不偏不向的态度,再偶尔推波助澜几次nAd3(
那些大脾气硬骨头的酸腐,各个都将如大门小妾,为了争宠求位而献媚于君王…
一次次内斗里,天下读书人自己就磨软了自己的骨头
不需压儒,只需刻意分儒,则效果更胜灭儒………”
“李祀问道长信否?”
“到那时,天下儒生自救尚且不能,更无道教分毫容身之地,
李祀问道长信否……”
张宝未及细细思量,只是听来,便觉得心头发振。
小凉微微长大嘴巴,一双眼睛亮晶晶的,觉得自己真是厉害,才教了这只猪不到一个月,他就有这么厉害了……
“而,道长所说,不惧死,不外乎有底气死而化阴神不死……但,就是张角在此,我也杀得……”
李祀平举右臂,一柄刀子震颤如蝉翼,因此看起来有些不真切,不知是否是光线缘故,总觉得锋刃上有金色光芒流转。
李祀轻声含笑,语气却带着几分未曾有过的自信霸气
“我有一刀,无古人,无来者,可斩鬼神,问道长愿试否?”
(我章节名向来随意,N年不改,不必在意为啥不是XXXX(三))
情节都是贯下来的,章节名无力党。
39.认主与留命
?张宝不算高大,但是李祀这个十二岁小孩子手臂举起也就勉强才能指在他心口。
悬殊至极的对比,可是那孩子,眼中神采莫名,笑容玩味,似乎他张宝在对方眼里,真的就如同一只野鸡家狗,宰杀随意。
在那一柄薄刀上,张宝确实感觉到了莫大威胁。
张宝轻轻后退了一步,李祀并不逼近,轻笑道:
“将天下千百豪门气数,还归万万寒门黎民,哪怕仅仅沾染截留十万分之一,又是多大的功果……道长和李某算半个同道中人,应该清楚……”
看着李祀的双眼,听着他蛊惑言语,张宝微微失神,然后十指用力深陷掌心肉内。
理智驳道:
“天下豪杰并起之势,谁敢说定能夺鼎,我若是应了,想来还不等那儒道之争,我黄巾弟子,便是得为了孔明先生霸业战死无数……”
“你就是不答应,黄巾死的还少么……”
“那还托福孔明先生算无遗策,大小之战无一不胜,加之手段铁血,竟不许我黄巾子弟,任何一个俘虏而活…在其余各州,纵使战败,都还有一条收编活路………”
饶是张宝俢黄老清净多年,说起此事,也是语气森然,面色冷怒。
从李祀站出来,就一直没出半个字的,低头数布鞋上小纹路的小凉,轻轻抬了抬眼。
语气宛如闲谈般平淡。
“所谓收编纳降,不过是各地扩充壮大的手段,而我不需要……以我用兵之术
只要五十万精锐人马,即便到了民心尽失,举世为敌的最坏地步,我也有三成把握,逆天下大势而登帝位……”
“有没有黄巾,都没太大影响……那么,敢犯我,我自然要杀……
张宝,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这是我给这天下定的最大规则,
在这天下,除了顺和死之外,没人有第三条路,和你说的够多了,现在选一条……”
听着那丫头自然而然的语气,李祀满心忧愁,真不知她从小到大才十几年,是什么样的师父才教出这样的魔疯性格nAd1(
可是要教育也得回去教育,刚才这丫头一番话明显就是下了最后通牒,李祀还得防备着张宝暴起伤人。
李祀身子半侧,手臂微妙的小小动了一个角度,就无形中封死了张宝前冲伤人的路。
一枚金色杀符録化为一片金色光流,全部被,压缩到区区四寸刀身之中。
面对张飞的时候,李祀并不敢这般孤注一掷的出这一刀。
可是在面对一个远远逊色张飞太多的张宝,李祀还是很想验证一番这一刀到底威力几何,况且这张宝也是身负气运者,杀了他得到的好处,比不上那只动用了几百精兵围杀的老虎,可仍诱人。
“阁下异人,风采难得,卓有仙风,竟也甘心给孔明先生这等狂悖无理之枭雄当狗。”
张宝对于李祀心存忌惮,以孔明命数之贵,若是杀之,必然他张家兄弟气数全消,死后要入轮回,而且即便投胎,也要殃及后世整整三千年,五十世。
但是他自认安然而走是无碍的……这就是他敢赴约的缘故。
可是多了一个摸不清深浅的李祀,张宝心里也有些小忐忑。
按照张角的话说,天下练气死绝,像是他们三兄弟这种,修习点偏门小法,就已然是世间绝顶,世人眼里的仙人nAd2(
但是面对李祀虚指自己心口的一刀,张宝只觉得脊背发冷,有一种只要李祀这一刀出手,自己必死,神消魂灭的那种。
不敢妄动,只是出言讽刺李祀,希望能寻得机会逃走。
可是出乎他意料的是,李祀神色不恼不怒,不悲不喜,只是看着张宝道
“其实我一开始觉得黄巾挺好,至少在它给流民分粮,治病,分药,讲理的时候,真是很好……”
“可是等张角举旗反汉开始,它就该灭了,市恩于民,继而弄术,以小惠害民以死……”
“各地鲜血横流的时候,你就早该翻不得那一页页血染的《道德经》”
“张宝,李祀问你,知罪否……”
一个十几岁的少年,语气带着肃然和几分感慨沧桑。
片刻间一刀出手,那一瞬刀光璀璨。
小刀飞弹出,以极快的速度,如流星一样划过两人之间的方丈距离。
刀没入张宝心口。那刀锋中蕴藏的金色光芒如困龙入海,在张宝命池之中肆虐。
如硬弩箭雨倾盆而下,那命池不堪一击的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小。
顷刻就将他的气运流斩去九成九,须臾片刻间便被打落到淡白气。
比起李祀如今这种纯白夹红丝尚且差了两个层次。
而这些变化说来迟,那时快,等到运数尽被斩落,张宝才只来得及捂住心口nAd3(
这望气神术,天下只有李祀学得,张宝自然不能如李祀这样直观的看到运数增减。
但是毕竟也修过粗浅玄术的他,自然比起刘备失去命格主位时更加真切的怅然若失。
何况他也能感觉到俢持的神术正在流失散尽
十几个呼吸之后,本来精气神都极好的道人,脸上明显多出道道皱纹,鬓角霜白。
脸色苍白而惊恐的看着李祀,宛如看妖魔。
李祀很无辜的眨眼道:
“你就是扔来几十个汉子,都能杀我,一个十几岁的小子,见到个县里官员都得陪着笑脸,可是李某但凡一息尚在,天下神鬼之术……呵呵,弹指可破……”
“再十年后……”李祀在心里默默念着那损毁古籍末章的序言
“阴土亿万鬼神皆是我臣妾奴仆……”
“作此书者,当真好大的口气……李祀神往”
张宝瞬间衰老,小凉倒并不惊讶,不过倒是惊奇李祀居然不曾骂她,若是搁在平时李祀听到自己这般说话,肯定是要唠叨教育一通。
李祀无暇顾及这姑娘是怎么想的,上前拉起颓然跌坐的张宝,小声安慰道:
“虽道长罪大恶极,然在下已代天罚之,道长还需弃暗投明,死后才好成正果……那一处福地,道家魁首的位置,已然不亏了……”
“否则以道长现在的情况,如无天大气数偏补,最多再撑两年,死后难成阴神……道长还能有不怕死的底气么……”
张宝终于不复刚才的风度,看着笑眯眯的李祀,神色怨毒,却转而面如死灰的认命。
挣脱李祀扶着他的手,踉跄的对着小凉跪下
“臣,张宝,参见主公……”七个字说完,面容苍老的道人已然泪流满面。
小凉看着丑陋落拓的张宝,心里有点嫌弃,在她的理想,自己脚下跪拜的臣子,都该是各有风姿,各有各的惊艳,满朝才俊。
才算是舒心,张宝这条狗她不太想要了。
可是瞥了李祀一眼,发觉后者神色不快的瞪了自己一下,小凉有点小心虚。
只得很不情愿的应了一句:“嗯,起来吧……”
此言一出,小凉命池之中懒睡的小蛟龙,才轻轻睁眼,看向张宝,它眼神中是和主人一样的嫌弃神色。
很敷衍的张口浠水,将小凉命池中的明黄色液体吐进张宝命池几滴……
那液滴到了张宝命池之后,转化成满满一池子纯白气数。
散逸出来,滋养着张宝的身体,虽然寿数的减少和一身术法被废的后果无法弥补,可是总算给了他几年再寻运数补足的缓冲时间。
而两人主仆身份已定,张宝在能承受反噬之前,必然要好好听话。
李祀这才放心,脸色瞬间苍白,咳嗽着断续对张宝道
“既然如此,就请道长将这宅院附近布置的暗人都撤了吧,一二百人,李某现在就是想杀……也无……无力……咳咳……”
李祀伸手捂住嘴,手指缝间血色殷红。缓缓扶着桌子倒下。昏迷不醒,最后一个念头竟然,计算自己第多少次晕倒。
张宝面色大变,看着小凉这个新主人垂在身侧的五指微屈,长发飘摆,眼神炸出几分疯魔意味。
语音有点发颤,宛如大前兆雪崩,却字字坚定
“幽十三,把这宅院附近所有人,找出来,都杀了……一个不留”
暗中有人恭敬轻声应了。
小凉一边走到李祀身旁,一边没有语气的平静冲着张宝道
“……为了不让这只猪白费了心思……我留你一命………”
40.吕奉先,独孤求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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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车大马可卖千两纯金。
赶车老人,曾经腰间轻重双刀败尽匈奴高手
如今只是低头专心当马夫。
御马娴熟,任是崎岖小路,
马车依旧没有颠簸。
小凉坐在马车上,皱着眉头看着枕在自己腿上的李祀,似乎没有大碍,不知什么时候会醒来。
再等小半时辰,李祀果然幽幽转醒。
只觉得鼻间痒痒,睁眼瞧来,原来是小凉垂下的长发随着马车的行进而摆动。
看见李祀醒来,冷若清霜的脸上才算是露出柔和笑意。
“醒了?感觉怎么样?”
“嗯……”
李祀答道,然后两人自此无语。
见过张宝之后,两人都心知肚明的身份问题,终究再装不得糊涂。
一时间两人都只好沉默。
然后不知过了多久,小凉才开口道
“我复姓诸葛,单名一个凉字,字孔明,世人也有称我卧龙的……”
一句话,小姑娘说的平静,可是复杂神色里还是有几分自己都没察觉的紧张nAd1(
然后就看见枕在自己腿上的那个俊秀少年愣了愣后,语气虚弱带笑的道
“我姓李,名祀,无字无号,白村有人叫我杀猪的……很高兴认识你……诸葛凉……”
“噗……”
本来还颇有几分紧张的小凉噗嗤一笑,白了李祀一眼。】然后正了正色柔声认真答道
“嗯,很高兴认识你,李祀……”
两人间氛围微妙,然后就看着李祀露出一个可怜巴巴的表情
“我家主人好坏好坏的,经常欺负小凉……让人家浇那么大,那么大的菜园子……”
小凉听这人揭自己当初的短,小脸通红的伸手去拧李祀的耳朵。一边怒道:
“又没骗你,我的菜园子都是我自己亲自打理的……”
“……”
两人话说开了,都觉得一阵轻松。
安静赶路了一会儿,李祀叫她
“小凉……”
“嗯?”小凉低头看他
“要不要再软软叫声李祀哥哥?”
“信不信我咬死你……”
小丫头凶巴巴呲牙,引的李祀一阵大笑。
……
幽并交界处,后世曹植曾有一篇《白马篇》有名句云:”借问谁家子,幽并游侠儿”
其实就是赞幽并男儿控弦破敌,狡捷过猴猿,勇剽若豹螭nAd2(
即便汉朝建立以来就边城多警急,可是因为有这道边军防线,大半岁月都能使虏骑数迁移。
此地剽勇名将多出,大多都能在青史上占个几行文字。
可是近三年来,无数勇烈男儿,尽被一女子压下一头。
而就在三月之前,她又一次带着七千凉州铁骑借道走辽西郡往北,大破匈奴两万人。
将整整八千敌人尸首聚集起来,,堆在道路两旁,盖土夯实,宛如高冢。
此乃仿春秋楚庄王例,以炫耀威武军功。
名曰:筑京观。
那一道在匈奴腹地建成的京观,连绵雄伟。宛如长龙在野。
大单于羌渠听闻之后亲自带人前往,据说独立于那道京观“龙头”之上良久,
最后感慨,若你吕奉先愿为我阏氏,大长生天下河山,我匈奴男儿何处不可得……更可分你一半。
而那早归并州的卸甲女子,后来听说这话,也只是笑着问了旁人一句
“若我心在江山,所得何止一半呢……”
这等忤逆之言语,自然没人愿意真的相信真的是这位四百年大汉唯一的女子将军所言。
可是若是无人时候笑谈一句,再迂腐的读书人都不会煞风景的说什么悖逆,只是对这传奇女子赞叹其气概。
护匈奴中郎将张奂,就曾酒后有话赞曰
“四百年大汉,八万场好雪,自有将军后,才有英雄血不冷,青山不白头……”
比起那些在都府内一纸文书操纵权谋的上位者,这位将军更让边城百姓熟知nAd3(
固然是因为她几乎被神话后的一个个传奇故事。
更是因为天下皆传闻,那一匹红马,天下无敌的传奇女子,容颜足倾一国。
在凉并幽三州,只要官衔到了千石以上的人物,都对于一个复姓诸葛的小女孩敬畏恐惧
可是她终究只活在上位者的噩梦里,是小百姓辛苦攀爬一生也望不到一个背影的神人。
可是吕奉先,则算是无数男儿的图腾和梦想
有的家中富庶子弟,偏偏要寒衣裹身的跑到沙场拼命,或许只是为了远远望一眼那红色马背上的窈窕身影。
然后再黯然神伤,痴痴念念……将她化为心底最干净的一抹暖色。
天下男儿尽败之,尽倾之。
终究无敌。
而此刻一千劲旅,就已然装扮成西凉铁骑,按照自家主人的命令,在这一条路上劫杀这位神话。
这让这群已经被小凉敲打的没有多少自我意识的杀戮兵器心生复杂。
他们内心都隐约生出点大逆不道的想法,最好是先生错了,那人并不会走这条路进幽州
不是因为不曾见过的那所谓绝世容颜,只是同为大汉军人,不能不对这女子心生狂热崇拜。
他们可以一百人去剿灭土匪,看着那个匪首张飞蛮横强大的撕开一个口子逃走。虽然败了,但是也服气。
可是无论胜败,他们并不愿意对那女子拔刀
而先生又用她的绝对正确,百战不败,给他们建立了刻到骨子里的服从习惯。
而这个时候,这群精锐则饱尝了纠结和挣扎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等到他们远远看着那一匹红马出现时候。
那是一匹红马,并不巨大。
通体赤红,蹄子如牛分瓣,腹部有一片马毛长的层叠如鳞。头上生了小小一角,却被毛盖住,并不明显。
它的主人并没有骑上来,只是牵马慢慢行
马上横挂一杆方天画戟,锋锐冷冽。
可是它的主人,却并不如传说中那样,如同边塞月光一样清冽肃杀。
自然极美的女子,仿佛为造就一个她,便用去了上天对于边界三州所有的眷恋。
才有绵延了几百年的不断烽火。
一身浅灰白色的麻衣,轻便而薄,并不着甲,她也并不因为秋风而生寒。
如凝脂软玉的脸上带着清淡却让人舒服的笑
如同被阳光晒暖的白石和清泉。
整个人都如同用烤暖的古墨,素手晧腕研磨后,浸润透了的软笔,由最细心也最惊艳的女子,小心勾勒晕染在薄如卵膜的白如玉的宣纸上。
北国大风大景致,那些雄伟人物,写下的那些壮阔词句,滚滚烽烟,残破山河。
全然都是她一人的陪衬。
一人独行,如敦煌壁画上女子飞仙般神圣端庄,
可眉眼含笑却不失温婉,看着四周景色,让人以为是下一刻就会为哪个男子洗手煮酒的温婉妻子。
就是这般矛盾而和谐。
仿佛自有她后,天下再无女子……
等到这位不属于人间的女子走到距离那一千人还有一百步时,脚步轻停。
一双说不尽风流的素白手掌握住那一杆方天画戟。上马前冲。
然后,就只见一抹红色,伴随战马嘶鸣。
将一道军伍黑色铁幕平整切开。
毫无停滞,铁戟向处,所向无敌。只有鲜血如花铺路,马蹄踏过无所停滞。
整整千人,竟无可阻挡,不伤分毫,只那女子如天外飞鸿,绝尘而去。
吕奉先
自有世间独孤求败真寂寞。(为了女神吕姐姐,求一次收藏,明日上董卓小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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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仙人
?就宛如从凉州到幽州也要横穿整个并州。
从收谷乡到养禾乡,也是要横跨其余四乡的。
即便已经赶路很久,李祀两人估计也还得大半日才能回白村。
但是这一番辛苦毕竟结果还算让人满意。
小凉坐在李祀对面,突然想起什么一样,翻出一本札记递过去道
“喏,这是张宝给你的赔罪礼,黄巾力士的训练方法,我觉得也算有些诚意了……”
李祀一愣,明明是自己突然出手的雷霆一刀废了张宝,怎么反倒对方还得赔罪?
看着李祀盯着自己,小凉有些自己都不明白来由的紧张烦躁,嗔道:“不要算了……”
李祀一笑伸手接过,交接间与那女子指尖相触,只觉触感润透如玉,微微小凉。
李祀莫名感慨道:“名副其实……”
“嗯?”对方不解
李祀遮掩道:“我是说,还希望这天下闻名的黄巾力士名副其实……”
说到这种事情,她自然更有发言权,正色说道:
“总不至于和民间说的那样水火不侵,但是定期服用专门的药物,加之几乎残酷的锻炼方法,以一人抵六七精兵还是算得上的……”
“不过养一个力士需要的成本,大约够养十五到三十名士兵,若是只组成百人以内的亲卫还好,在军伍中大规模扩充,就是得不偿失的事情…代价太大……”
“在这一点上,远远不如吕布的狼骑军,公孙瓒的白马义从之类的…毕竟后者战力并不逊色多少,普及性却超过太多…”
听她这么说,李祀不禁奇道
“可是黄巾中的力士数量,虽说不过万,但是从民间说法推算,三四千还是有的吧……”
“谁让他张角是以所谓鬼神起家,而各州又都有起义,为了多蛊百姓,让这种所谓天赐的力士布及黄巾所在战场,就成了必要……”
看着小凉神色嘲讽,李祀问道:“你不信鬼神?……”
“当然从来都不信的……”
理所当然说完这一句话后,小姑娘顿了顿,伤感的浅笑补充道:
“可是自师父死后,我宁愿世间真有鬼神……可是一次都没梦见过他……”
似乎是不能容许自己这么脆弱的样子,她调整语气道:“况且,你似乎真的手段很吓人,所以现在信了六七分了……”
“不是早和你说了……我真的能成仙……”
李祀应的认真,然后伸手轻轻戳了一下小凉的酒窝nAd1(
小丫头灵活后退到安全地方,可是这马车也就这么大,她还是觉得自己有些不安全,所以硬着头皮嘲讽道
“一个杀猪的仙人?”
“我这是在乡野里隐藏身份避世修炼,得道功成的时候,便叫风云乍起……”
李祀大言不惭的欺骗小女孩儿,脸色如常,半点不羞愧。
小凉不置可否,只是抽冷问了一句,
”你那时说分儒胜过灭儒,这话虽说有一定道理,可是这便需要开出新类儒宗,又哪里是一朝一夕可以顿悟出的……”
李祀因为情况好些,醒来后就不可能再躺在小凉腿上,但其实他胸口依然有些闷痛,虽然这红莲可以削减杀人的气运反噬,但毕竟不是全部消除,那仅存的一丝丝,还是让李祀受了些伤,还得静养些日子nAd2(
此刻他懒洋洋的靠在马车臂上,身体尽量小幅度配合马车的振动,不至于牵扯脏腑受苦太多。
听到小凉的问话,他有几分失神,想起清北那座标志性图书馆里面,薄厚不一的各类书籍,如烟若海,那些一朝以省市县各个层次高考状元进入的天之骄子,没有一个不心生感慨,踌躇满志。计算自己能读完多少。
却很少有人想过,那些书,少些火候的,也许都倾注了作者几年心血年华,纯青造化的,更是皓首一世孤篇横绝。
他们这些作者,又有哪个不是人中翘楚?
而无数代生死更迭,人杰如沙入海无踪影。
就只有这些文字留下他们一生最精粹的东西
“读书是很重要的事情,多少人一辈子想了一辈子的事情,就在几行字里,片刻间教给你了,这算是贪得了多少岁月……”
小凉闻言一怔然,只觉得这话颇为有道理,却不等深思,就听到李祀道
“关于儒家分流,我今天先给你讲第一个,心学……阳明心学……”
“引孔子之言,以良知为本。
无善无恶心之体”
有善有恶意之动,知善知恶是良知,
为善去恶是格物nAd3(
学者循此用功,各有所得……”
谓之:”学须自”
李祀慢悠悠的念叨出一段言语,并不如教给旁人般由浅入深,也不有序有节。
只是选取一小段他认为算是点题的东西出来,
却也不担心有断章取义的情况,快两个月相处下来,他太明白眼前这个对于儒家反感到骨子里的小女孩,对于儒家理解有多深。
果然,听到这里,小凉眼睛一亮,然后神色玄深莫测,显然是在思考。
李祀缓声补充道:“须自学,这仨字多妙,只要自学,就必然有分歧……”
以本体,为良知,以功夫,致良知。”
若你觉得不够,还可以以此在心学中在刻意引导中分化出“本体”和“功夫”两派,只让他们斗的杀人诛心……当然,这得我回去再和你细细讲。
但其实也没必要那么麻烦,你若还觉得不够,我再扔几个给你,“理学之存天理,灭人欲”,“王霸利义之争……要几个又几个”
丫头,在我这里住着,可不仅仅是吃饭管饱……”
小凉神色复杂的抬头,望着那个初见时候只认为是个村野少年的家伙。
在外面一片透进来的金色光晕中,俊秀的脸上,光影斑驳,竟是让她有种看不真切的神秘美感。
李祀似乎是发觉她的目光,抬头诡笑道:“好看么……”
像是只偷吃糖果被捉住的孩子,她有些神色慌张的低头,就听见李祀问道
“可是这些,你不该是坐上龙椅后再想?现在就那么笃定能争下江山?”
“当然不是…天下多少豪杰,谁敢说能斗到最后不败………”
小凉看他的眼神有些看白痴一样,刚才那点好不容易才破天荒萌生出的小崇拜灰飞烟灭
然后教训道:“就是有一日我兵败身死,可是这天下总是要换皇帝的,只要坐在那个龙椅上,就总会做这个事情……
我只是找把刀罢了,不论之后是不是由我动手,这儒家和豪阀的命,都留不下…那样我死的也痛快……这等殉葬规格,谁曾有过…”
说到这里,小姑娘神采飞扬,小小的身子,却硬是凭空撑出一股玩江山于股掌的气势。
李祀伸手打了她脑袋一下,力道不轻,看着她吃痛捂着脑袋,教训道:
“瞎说什么,死不死的多晦气…这么漂亮的小姑娘,死了多可惜………”
本来对李祀怒目而视的小丫头,气势一弱。
凭空有几分小矫情的害羞,从小大大,还真是没有哪个男子说过她漂亮,都是战战兢兢或者奉如神明。
然后她认真想了想,认真承认道:
“我确实很漂亮,想来长大后,不会比吕奉先差吧……”
李祀颇有兴趣的问道:“吕布很美?”
“干你屁事……”小凉有些不高兴。
然后就听着那头猪以一种很温柔的语气道
“若你诸葛凉真有兵败险死的时候,我一定会踩着七彩的云彩去救你的……我可是神仙……”
小凉在这一瞬间,看着他的干净笑脸,有几分小痴。
就听见车外一直沉默的幽十三恭敬道
“主人……白村到了……”
小凉被这声音一扰,瞬间回神,神色平静应了,可白皙灵秀的耳根,染了一点胭脂红。没头没脑的和李祀说:“哪天陪我去师父桃源和墓前拜拜.....”
李祀不曾察觉,只是枕着双臂,靠着车箱子,瞥了眼那本《黄巾力士法》悠然想着:
“我当然是仙人,因为站在多少个时代之上……”
42.杀鬼与封神 1
?幽十三下车后,不用小凉吩咐,就自己主动默默离开。
两人则下车拉马进村。
李祀刚刚进村,就觉得气氛古怪的很,心里有几分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才刚到家,就有人风风火火的过来通报。
说夏草被刘备和县里大人带走问话。
其实这小丫头被带走两三天还没回来,就已经让村里人堵心了。
虽然没人乐意为了个别家孩子去冒险操心,可是这丫头平日见了村里也,一声声大叔大娘叫的亲,笑脸也真切。
谁不是有几分疼爱喜欢,人心世故凉薄,是个人都免不了,可是谁的心不是肉长的。
没奈何,老太爷对此事态度含糊,一群乡野村人也不知如何是好。
等到李祀回来,那些人总算觉得有了个能抬到面上去说话的人。
那人唏嘘的说了一通后,看向李祀,却发觉这个小村长面如寒霜,眼神吓人,他竟有些心虚不敢对视。
李祀强行压下心里怒火对来人交代了一二句打发他出去。
然后李祀就再无顾及的将摆放小凉教给的上百篇工整策论的桌子反手掀翻,
力道之大,让砸到地上的桌子折了三条腿。
一声炸响,白纸纷飞。
一直默默无语的小凉,看着就要出门的李祀道
“随你怎么杀人,捅破天,我来补就是……”
李祀笑眯眯的道:
“若是那小丫头有事,不需要你提醒,我自然要刘备满门上下死绝……”
一句话语气温和,却如温酒藏鸠,杀意满满
李祀拽住那一匹烈马,不知为何,在李祀拍了拍它后,难以驯服的它倒是在李祀手下乖乖听话nAd1(任凭李祀爬上马背。扬起马蹄前奔
小凉看着李祀的背影若有所思,不过到底没跟上去,只是想着自己才教了夏草不到一百个字……
然后想到夏草那个温柔娘亲许是吓坏了,自己或许该去宽慰一下她。
从来没有做过这种事情的她,倒是不矫情了,披了身衣服,就直奔夏草家而去。
还是那个小小破旧,却整洁的院子,小凉来过几次,所以直接就进门,然后轻轻皱眉。
往日她来这里,每一进门,就能感觉到一阵暖融融的铺面热气,混杂着粥米或者烟火气,深吸一口整个人都很舒服。
可是今日,却只觉得小小的屋子里面一片冷寂。
那个温和妇人,头发凌乱,面色苍白,双目失神,却强撑着一口气呆呆坐着不肯倒下。
听到脚步声望过来,呆呆的不说话,只是怔怔看着小凉。
像是一只死死护着下出的蛋,却依然无能为力,看着它被拿走打碎吃掉的可怜母鸡。
后者被她凄惨眼神看的心里也觉得难受,轻声安慰道
“小草一定会没事的……”
许是当着小凉这孩子面前,这个带着孤女,在风言风语中坚强了十年的女人,终于不再死撑nAd2(
用粗糙的手掌,捧着年华不再的脸庞,哭的一塌糊涂,声音呜咽,断断续续。
“小草她已经走了两天的,什么音讯也没有,她其实很怕黑,怕陌生人,怕别人看到她脸上的毒疮……”
“我怕她在陌生的地方,被人欺负……可是我也不知道到哪里去找她……”
“还很怕她回来时候看不到我会害怕……”
看着那个其实严格来说,算是粗鄙丑陋的妇人哭的毫无顾忌。
小凉长长的叹了口气,第一次觉得对于这些活的不好的百姓,
上位者即便没有那些大局算计,也是应该让他们活的好一些的,无关于利害算计,不为了青史评价……
只是很单纯,很应当的事情。
……
刘玄德家中宽阔暗室内,周围几盏青铜灯火光碧色,幽幽发冷。
夏草小小的身子被几根赤红铁链吊在半空。
看起来没受什么伤,可是她本身的气运连同精气却随着这里根画有玄奥符文的铁链被导出来。
而她虽然始终昏迷不醒,小脸上带着痛楚。
而若是李祀这种异人在这里,就能够看到,这看似空无一人的的幽闭空间内。
其实还漂浮着一只阴神。
眼神炙热,看着夏草那些被导出的运数nAd3(
再等些时间,只要等到她气数尽了,那么这具身体就如同一张白纸,因为体质通灵,阴神可以夺舍。
他夏德因为血脉相通,占据这身体的时间,将从理论上的两年,爆长到五年。
整整五年时间,对于夏德来说可以做太多事情。
成功就在眼前,夏德反而有点唏嘘感慨,毕竟他这十年活的太难,付出的代价也太大。
却没有半点眼前人是他女儿的感觉。
只是觉得若能借此机缘博得一份淡青气数,在阴土开辟百里之地,自然神仙逍遥。
夏德尚在苦苦等待,而此时的李祀已经毫无顾忌的纵马而来。
直穿过大道,惊了不少行人。
一路不减丁点儿速度的直冲到刘备家宅院前,勉强勒马。
而此时正在宅院里喝酒的刘备和几个混混,听到马鸣长嘶,都被惊动,出来查看。
而见到李祀的一瞬间,刘备的眼睛就眯起来,露出几分狠辣神色。
说起来其实他是与这孩子第一次面对面,以前算是并无交集。
但是若非他刘备找到张飞,那村子也不至于死人无数,若非他李祀一纸告书直达县里,他刘备也不至于杀官准备奔逃。
不相交,便已结仇。世事玄妙,真是难测。
不过刘备却依旧摆出一个算得上和善的笑脸上前客气道
“这位便是李村长?据说一己之力鏖战那踏马寨匪首不败,真乃英雄出少年……这等人物刘备不禁也想结识……虽然对于贵村被屠一事,你我误会不少……但是……”
刘备自问这番仓促间出来的言语,算不得无懈可击,可是至少面上过得去。
眼前这村长只要不是个完全不通世故的,就只得按照礼数规矩来,然后和他一起去见县里的上官,就是那位李典史。
这样情况下,想算计死一个乳臭未干的孩子,一点都不难。
却不想眼前这人,并不理会他刘备,神色冰冷的道
“把你们带走的孩子交出来,我留你家眷性命……”
43.杀鬼与封神 2
?刘备闻言,本来流溢在面上的笑容一僵硬,
“李村长玩笑了……”
看着李祀的神色严峻,刘备也慢慢收起笑容,正色道:
“县里典史奉命调查,将白村那孩子带来,若不等着真相大白,倒也真不是李村长想带走就能带走的……”
说话间李祀已经上前,竟是一副不打算和刘备多说,直接要闯宅子的做派。
刘备愕然,他多少年都没有遇到过这样蛮横的姿态,即便是县里的大人物,因为他游学时期和公孙瓒有过点头之交,也愿意客气些,事实上就是因为如此,县尊才愿意把沟通土匪这种灰暗却油水大的事情分给他刘备一起。
若说刘备因为那暗室藏的隐蔽,不担心李祀能够找到,所以还能保持着脸面上的镇静,那么和刘备一起出来的那群豢养的混混青皮,却想着在主子面前邀宠抖威风。
一个一个的凶恶上前,要表现自己这条狗会咬人的一面。
却不想头前过去推搡李祀的一个高个儿竹竿瘦子,被李祀往他伸过来的手臂上一搭,用暗劲一扭,那瘦子整条右臂刹那脱臼,一阵剧痛之下,那瘦子低头弯腰挣扎,却被李祀膝盖撞在小腹,他后退之后,仍牢牢撞在后面人身上,两人一起倒地。
李祀反手夺过另一人手中实心铁棒,毫不留情的朝着旁边一人的脑袋招呼过去。
不说那人怎样,只是反震的力道就让李祀虎口发麻。
一瞬倒地昏迷生死不知,血躺了一地。
硬受着一个胖子一脚踹在后背,李祀一棍子削在他膝盖上,力道之大,想来不知是骨折。
那胖子痛苦挣扎,李祀仍不罢休,干脆利落的对着那脸部补上力道极大,角度刁钻的一脚,那人满脸是血的倒地不醒nAd1(
几招拆过,片刻而已,就有三人生死不知,血流满地。
那群青皮平日在刘备的命令下,游荡市井,欺压小户的商户倒算是轻车熟路。
但是何曾见过这等下手狠辣,宛如招招要命的架势。
那些地上的血水,殷红一片,如水流的不要钱,眼神刺目。
竟压的其余的青皮再不敢动,看着李祀往前,一个都不敢阻拦。
任凭那衣襟染血,比自己矮小太多的孩子一步步踏进刘备家宅院。
然后下一刻,他们就看见李祀转身,神色阴冷,竟然让这群废物齐齐觉得冒了一身寒气。
都看着救命稻草一样的刘备,可是本该是这群人主心骨的高大男子,虽然唇角那笑容在李祀暴起伤人后就已经不复存在。可是仍没有什么慌乱,
看着李祀望过来,居然以主人身份对李祀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那俊逸少年脸庞上,带着几抹刘备手下人新鲜的血迹,
李祀伸出手指轻轻抹了一下。
眼神阴沉的勾起一抹笑,妖异非常,然后转身进门。
刘备不惊不慌的把手伸进怀中,招呼着那个躲在一旁冒充县典史的汉子过来,等到那人凑近来了,刘备迅然出手,一柄刀子直Сhā心脏,因为部位准确,那人晃悠几步后,便倒地身亡,死不瞑目。
看着身边陡然变得神色惊恐的青皮们,刘备将那还染着假典史血迹的刀子深Сhā在自己身上。
面色微白的缓缓闭起眼睛,三五个呼吸后再睁开,已是满目泛红,泪流不止,神色间悲戚不已,义正言辞nAd2(
“他李祀简直丧心病狂,恃武上门,杀我兄弟还不算,更是勾结土匪以求上位的卑劣行径被揭破后,居然暴起伤人,杀死上官,刘备若非机警,断然不能逃的性命……诸位说,是也不是?”
那几个已然呆住的无赖,看着刘备染红鲜血的衣服,以及泪流满面的样子,一时间已经完全不知如何。
等到看见他神色阴冷无比的看过来,才如同大梦初醒一般,诺诺只得称是。
刘备才满意点头道:“你我这些年来,向来甘苦与共,互相都知根底,我又岂能负你们,我们还要速速禀报乡内大人,派遣乡勇诛杀此人。”
说话毕了,便带着称是的几人往乡官住所而去,仿佛家门之外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更不管老母还在偏房安睡。
再说李祀这边,进门一瞬,就已经是望气之术全力运转,自问这整座宅院都在自己感知之内。
而所见景象,这样殷实人家,确实要比白村那些小门户有气派。
浩然白气堆积如团团大云,漂浮在空中,有的代表金银田产的财气,有的代表仆役家人的人气,有的则是人脉靠山的势气,不一而足,有大有小。
白村那些小百姓比起来,和这差距之大,宛如云泥之别。但是李祀也不过就是匆匆扫过一眼。
目光就已经转移到院中那棵显眼大桑树上。
以李祀如今的修为,自然一眼就辨别出这是一株灵苗,虽然比起自己这棵红莲,差距极大,但仍旧难得,何况最核心之处,李祀能感觉得到一股淡淡的天命龙气蕴藏。
心下了然,这份龙气必然是应了刘备后世盘踞益州三分天下的格位,若是真到了那日,刘备若能在称帝之后下一道圣旨,将益州根骨气数和这灵苗相合,那么不仅能改善益州的风雨天时,更能巩固气数,绝不止两世而绝nAd3(
可是真正让李祀注意的是,这灵苗之中显然残留着另一种生灵的气息,完全相似于宋娘子,却强大诡异很多,加之刚才入门回眸的一眼,李祀已经看到了刘备命池之中那条命格鲤鱼垂死的凄惨样子。
稍加思虑,就已经洞明了七八分了。冷笑间心里也对刘备带些鄙夷
阴神之一物,只有气数已然成大势稳稳压过,才能让它真心为奴。
否则与之合作,完全就算是在骨肉之中养虫子。
迟早会被吞噬干净,就像是小凉当初想给那只老虎的下场一样。
这刘备已然算是深陷其中,却不知分毫,这等名垂青史的家伙,想来之后死掉,骨头也并不会比路边乞丐重一二两。
潇洒轻轻伸手,运转一个小术,那树中气机就被如同抽丝般抽出一丝。
轻飘飘如风吹柳絮一样,刚好落在李祀掌心,李祀动作轻柔,如同绕转美人青丝一样缠在食指上。
心念一动,积攒的那几枚红色杀字之一就扩散成红雾,在李祀凭虚一点之下,化作一根虚化箭矢,以那根气机为后引子,直直向着一个方向破空而去。
如空破碎虚空,转瞬炸失。
下一瞬,那个默默看着已经被抽空九成生机的夏草的阴神,悚然一惊,毫无顾忌的迅速飞退。
并在身前布下三道禁障,却在一瞬间被那凭空出现的惊鸿一箭破去,那来势已颓的一箭,准头不失的在夏德眉心留下浅浅一个红痕,才消散无踪。
孑然站立院中的李祀,瞬间转头,神色玩味。
晚上尽量还有一更,昨天在纠结,话说笨笨笨狐狸,这个主播菇凉好萌,我前天就在纠结要不要刷个火箭,最后还是心疼五百大洋……算了,鱼丸跟上,你们收藏也跟上啊!
44.杀鬼与封神 3
?夏德被一箭逼退十数步,方才止步,伸手搓了搓眉心留下的那一点痕迹,法身光华一闪现间,就已经恢复如常。
却并不敢掉以轻心,郑重远望,感知着越来越近的那股气息,因为他在那一箭中感受到足以杀伤阴神的特殊力量,虽然尚算浅薄,但终究是无比正统的练气一脉。
可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在当年皇家规则的笼罩下,夏德并不相信会有漏网之鱼。
所以就更加勾起他的好奇心,这明显来者不善的人物,是何方神圣。
心中戒备忌惮的期待着,所幸李祀也没让他久等,在气机牵引之下,很快就来到这所隐藏在重叠屏障中的独立小室。
直接破门而入,眯着眼睛冷冷看着这只不知来历的阴神。
夏德上下仔细打量李祀,啧啧称奇,感慨道
“在如今世道,你居然还能把望气、化气两道修到小登堂的境界,还有你这等年纪真算是天纵之姿了,
不过世间练气传承不全,根本找不到御鬼神和化长生两门精粹大术,
四根柱子少了一半,撑不起浩瀚练气大殿堂……可惜了……”
出乎李祀意料的,眼前这阴神并没有阴森气焰或者凶恶态度,虽然不人不鬼,如树如人,可是语气倒像是某个前辈在替他李祀可惜感慨。
而且他眼力是半点不差,居然直接看出李祀不曾修炼过御鬼神和化长生两法,这也是李祀近日苦恼的事情,那本晦涩古籍,虽然记载玄妙驳杂,
可是毕竟残缺小半,而少的恰恰是化人间福地气脉于自身求长生八百年的要紧之处,以及在鬼神核心烙印奴印的神妙之法。
可李祀即便被对方一口道破自家修行的残缺,却并不打算和对方多说一句nAd1(
因为李祀已经察觉到,在自己几十步外吊悬的夏草,已经是一身气数濒临散尽,生机微弱,随时可能灯灭人亡。
但是面前这阴神却根本不好打发,即便不人不鬼,终究是一身不做假的红气萦绕。
刚刚以化气法门出手的一箭,它看起来毫发无伤,若是陷入缠斗,真不是一时半刻能打发的,何况哪里知道对方有什么神妙手段。
只是微微躬身如狼,在寻求一击致命的渺茫机会。
夏德也不在乎李祀的戒备,只是伸手指了指夏草道
“虽然这人体质通灵,可是对于你这等有望长生之人,几十年内,都用不到,不如交给我,我以练气后二大术为交换,你我各求所得如何……”
李祀一言不发,仔细看着这阴神浑身上下气机流转,暗中蓄力,以求速战速决。
夏德不见半点焦急的继续道:
“通灵体质虽然难得罕见,但是对于你们人而言,也就是个鸡肋罢了,远不如我开出的条件……何况我已化红格,你的胜算又有多少……何苦如此痴愚”
因为那一柄Сhā入张宝心口的刀子,在李祀晕倒后,就被小凉蛮横没收了,李祀攻击的锋锐力道要差些,可是手掌手臂间的力量流转却比起用刀更得心应手的顺畅。
听闻夏德此言,李祀望气之法更运转到十二分,希冀寻求到出手机会。
李祀在苦苦费神,夏德则安然站在那里,可其实心中忌惮一点不少,所以仍不想和李祀冲突,因为他要留下足够多的力量去祭炼夏草和占据身体,只有如此才能保证万无一失,要知道比起他图谋的那一只先天命格,这一株灵苗固然奇珍无比,却也不是不能割舍的nAd2(
所以很肉痛的继续加码道:
“以你的眼力自然看得出,此门之外的桑树乃是灵苗,而且是秉承先天龙气而生的那种,对于你这种胜败皆由气数的练气士而言,是何等一世难求,我自不必多说,
当年练气一宗最鼎盛时候,全宗灵苗也不过七棵,若你就此罢手,这棵灵苗主位自可送你,如何,本神诚意够足么?”
李祀虽然依然保持着那个姿势,却第一次回应夏德,语气嘲讽道
“你怕了……”
夏德叹了口气,语气沧桑道:
“我还做人时,本就师从练气一脉,虽然不曾学的玄妙神通,却也感激师门对我一番照料,虽不知你从何处学成如此扎实练气根基,却已是练气一脉天下仅存的最后一枚火种,实在不忍伤你性命……”
听着夏德言语恳切,李祀仿佛也是心有所感,不再是那等戒备样子,往前上了一步。
在李祀脚步刚落地时候,夏德眼睛光芒一闪,等看见李祀没有任何的力量运转,才把出手的冲动强压下。
听见李祀颇为犹豫不定的问道:“那刘备性命……?”
夏德看着李祀这全无戒备的样子,更放心些,毫不在意的答应道:“他那等卑微凡人,又有什么值钱的,你我这等高高在上之存在,生杀予夺一念之间,任你处置就是……小孽畜……你竟敢……”
夏德一句话不曾说完,就改为惊怒之色,浑身诡异光芒大盛,并且向后退出好远。
李祀十指灵活弹动,如同抚琴,如同抽丝,然后十指间便凭空出现无数根红丝,如月老牵丝成姻缘,一根根缠绕向夏德,其中七成丝线都是佯攻,只有区区的十几根,才是直接刺向夏德法身因为一瞬松懈气窍流转的停滞破绽nAd3(
而李祀则迅然转身,绕向夏草,打算直接救人。
夏德仓促间出手,只破去九分,仍有一二根传入气窍,算是吃了一个小亏。
可是夏德也不是好相与的,挥手间一条凭空而出的龙形枝干从手臂间伸出,无疑问击中空当大露的李祀后背。
“噗……”
已经断掉一条铁链的李祀,一口红血喷在近在咫尺的夏草脸上。动作却丝毫不停,干净利落用铁链把那小丫头绑在自己背上,确认过夏草魂魄还安好,总算还在李祀能承受的底线之上。
然后才转头看向夏德。似乎眉眼间还有那么点小小得意。
夏德看着这么一位顽固不化的家伙,除了恼怒,更是疑惑,要知道他自己就是因为没有练气资质,才因为强行修习师门口诀而重伤,因此太明白这等百万里未必有一个的修炼资质到底有多难得,练气一脉每三十年能找到三名以上弟子,就已经算是有大气运的盛世光景了。
但凡有天大造化得上天庇护可以练气,哪个不是游走于山野大荒之险绝瑰丽之地,采天地之秀气,服用灵芝神草之类,放白鹿于青崖之间的神仙人物,就如同经历了国色美人,再不肯面对和丑陋肥胖的黄脸村姑大葱小米的过日子。
只要体验过那种天地神秀归集我身,洁净无垢,飘飘如仙的空灵境界,又有哪个愿意沾染俗世,又有哪个不是珍惜自己修行果位,穷一生于此道。
竟有这等放着正道坦途法门和天地灵苗不要,甚至不惜性命的愣头小子,夏德真是第一次见到。
所以即便以他冷酷心态,仍有些复的问了李祀一句:“你为了什么……”
李祀伸手动作轻柔的帮夏草把脸上的血迹擦掉,说来奇怪,随着夏草命数散尽,脸上毒疮倒也消失无踪,虽然依旧眉眼平凡,却和寻常孩子没什么区别了。李祀不禁轻轻一笑。
听到夏德问话,李祀拽了拽铁链,把夏草捆的更严几分,居然想了想,真的开口回答道:
“长生,我自然不想拒绝。好不容易生在这个于我而言算是文化根苗的传奇时代,自然要多看看,看看那些天之骄子,沙场勇士,清流文人,如月美人…那些诗篇和故事,要想看完…别说百年,就是千年都不够的,更别说,我想要提这个世道做些事情。
但是宁负天下不负自己的事情,终究我李祀是做不来的,
若是为了这些所谓的抱负野心,就要这个愿意不图什么悄悄帮我收拾屋子的小丫头死在你手了......
那我还有什么资格去谈家国天下,一人尚且护不得,来年就是拥兵数十万,我凭什么护得住万万黎民。
我这个做不得合格霸主的废柴,今日不求长生,此刻只求心安……
而现在,为了我的心安,麻烦你,你这个像鬼的家伙......
去死……”
(第一更........
45.杀鬼与封神 4
?“……你这话倒是狂妄,本神已是阴神,哪里是你这种劣等生灵所能奈何的,要我死,等你升仙后再谈不迟……”
夏德周身笼罩一圈光芒,整个暗室之内,破土而出无数枝干。
张牙舞爪如龙蛇。将李祀的来路去路都堵死。
“三次,只要未曾独具半州运数的青位大阴神,我可瞬杀三只,只不过一是怕误伤了这小丫头,二是你一个红格蝼蚁,没那个资格让我浪费这种宝贵的东西……”
李祀说话间,手里就已然浮现一枚金色杀字,
然后在夏德的注目下,缓缓化作一枚纯金色短刃。
“可是……这丫头伤的太重,不得不杀你,以补全她魂魄精气……唉,不管你信不信,我是真的不想,把这东西浪费在你身上……你真不配”
李祀伸手敲了敲胳膊,随手抖了个刀花,金芒如电,晃人眼睛,一缕金色散开如粉尘游弋。
就眼看着李祀身边半数的粗大植被,在与那些金色粉尘接触的刹那,炸碎消失,点滴痕迹都没留下。
觉得烟尘呛人,李祀搓了搓鼻子道:
“喏,只要是阴神,我想杀就杀…比杀狗难不到哪里去…你真不算什么东西……”
夏德脸色惊恐的死死盯着李祀手中那一柄巴掌大小的短刃,其中气息让他想起了师门传承禁忌篇中的记载,失声如狂的喊道:“天地灵苗之祖,镇运杀伐红莲?”
“确实是叫这个名字,不过倒也就是勉勉强强的凑合着用,没传说那么邪乎…不过你倒不愧是只红格阴神,比起白村那只末等白格要有见识……怎么,现在要不要考虑拿你口里的师门传承之术来买命?”
“这等神物,这整个天下,便无人可与之命数契合,你莫不成唬我?”
夏德心下已然信了五分,却仍旧不可置信,但是随即一幕,让他彻底失去了反抗的心……
只见那个清稚少年,平伸一掌,一阵神秘光华流转之后,掌心缓缓生出一株柔弱红莲nAd1(
花苞只开一瓣,未生叶藕,连同根茎,也不过小拇指大小。
看上去单薄无比。
可是在它浮现的那一刻起,一股缥缈气息就笼罩整个刘备宅院,在李祀的全力压制之下,没有半丝外溢出去。
可是即便如此,那棵四季茂盛如春的参天桑树,
几个呼吸之间,七十万片叶子,尽数转黄脱落,如倾盆大雨。
整个院子地面,全部堆积的没到膝盖。
如铺明黄锦绣。
李祀面容苍白,布衣染血,后背背着一个昏迷不醒的小丫头,可是在夏德眼里,这神秘少年此刻无疑是最大的神仙人物。
前一刻还认为自身无碍的红位阴神,再无半点犹疑,干脆利落跪下,如狗匍匐,不知他心里是否有算计或者愤懑怨恨,可是听起来语气确实畏惧恭敬
“小神夏德,敬拜尊上……”
李祀在那红莲浮现出的一刻,就蓦然变得没什么表情的默然,落在夏德眼里自然更加的忐忑难过。
本来便已经算是高看了眼前这位练气士,却不想硬是被对方抬出来这等堪称天下无比的底牌出来,这个不过才十几岁的孩子,到底是什么逆天的妖孽啊……
夏德除了畏惧之外,就只剩下几分苦笑,即便是传说中掌控昆仑神山灵地而诞生,或者死后受数百万人祭祀三百年成就的传说中的紫位鬼神,
在拿出这棵红莲的李祀面前,也要执半礼客气对待,此刻居然拿来吓唬对付他一个红位小神,这份抬举,他还真受不起……
再不敢有半点犹豫的,以神鬼之术摄取并扔出一本灰色薄薄古籍,李祀伸手接下,翻看几页过后,确认的确是那御鬼神和化长生二术,点点头后收起nAd2(
挥手间那红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刚才那短短小刃,李祀笑眯眯的冲着夏德道:
“那现在…还是为了我的心安…你去死如何?”
匍匐如狗的夏德听到此言,眼神瞬间杀气蔓延,却马上控制住抬头的冲动,死死压下这股情绪,敬声道:“夏德愿意奉献精气,使得这孩子魂魄安然不损…...还望尊上垂怜…….”
说完话匍匐更低,仿佛要把自己卑微埋到土里。李祀目光一凝,然后恢复如常。
温声道:“逗逗你罢了,既然这般说话,没有再杀你的道理,不过留你一命,你也得做点事情才是……”
“敢不为尊上拼死……”
李祀摆手让他打住,语气柔柔道:
“此刻刘备正带着乡里五十乡勇赶来,你过去,把孽气积累当死的,都杀了,法制不得,就让鬼神来,可若是罪不至死的,一个也都不许杀,至于刘备,弄残了就是,还轮不到你来要他的命……”
夏德面容挣扎,要知道杀人如此之多,气数反噬之下,自己这些年修成的果位,至少削减三分之二,况且自己图谋刘备命格多时,这般放弃,他实在是不甘心。
因为低头,李祀看不清夏德的表情,也不屑去看,只是任由他挣扎反复了半天后轻声问道
“不愿意……”
“夏德不敢……”一句话,四个字,让这只阴神说的咬牙切齿,真是不知他对李祀有多恨,不过那对于身死魂灭的恐惧,到底还是压过一切nAd3(
望了一眼那根枝叶枯萎落叶的桑树,夏德起身幻化飞走,就去截杀刘备一干人等。
等到夏德出去,李祀有些脱力的坐在地上,内视之后,发觉刚才那威风抖擞过后,积累下的所有红色杀字全部用光。
不过李祀脸上却没有半点肉痛,只是笑呵呵的道:“本以为还要把这无法补充的金色宝贝再用掉一个…”李祀说话间瞥了眼背着的夏草,把她放下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
轻声问道:“嗯.....这波不亏…是吧,小丫头…”
………
(第二更)
46.夺命格
?李祀一手搭在夏草的背后,以独有的导气手段替她笼络为数不多的气机。这便是这孩子能否复活的柴火。
人身正经十二条,其他旁络就不知道多少,此刻皆薄弱无比,李祀如扔薄瓷一般小心翼翼。
持续了整整一个时辰,李祀和夏德对侍时都不曾花费这些精力。
已经布衣浸透,使得沾染的血迹淡了不少。
长长吐出一口灰色浊气,李祀觉得因为耗神而混浊的脑子清明不少。
背着夏草,一双布鞋踩着,厚厚堆积的黄叶,说来奇怪,深没膝盖的叶子,李祀踩过却‘犹如走在硬石地上,并不下陷分毫。
直接踏过一片明黄色,出了刘家宅院,仿佛一点不知偏房中还有一个安睡的老人。
李祀全力奔走,巡着夏德留下的气机,追寻到某处荒野……
尸体横躺着十几条,大半残缺不全,刘备则四肢被断后,挂在树上,虽有呼吸,然而整个人都与死无别,浑身鲜血……
夏德则精气神萎靡的漂浮在半空,法身上下也带着些伤痕。
不过他做事果然仔细,居然将这些人蛊惑至郊区动手,并没有留下什么麻烦。
李祀对此还算满意,慢悠悠踱步到刘备身旁,看着那不下一米八的高大身材,眼神清冷,紧紧盯着命池之中那条仿佛濒死的鲤鱼
其体内红丝分为两半,其中一小半居然是牵扯向夏德。
唇角微冷,伸手凭空一抹,那朵莲苞就刹那生根,无数根须落入刘备命池之内。
紧紧把那条鲤鱼包裹住,如网捕鱼,全盛时期本可挣扎的鲤鱼,此刻就是条活尸,并没有多**烦的就被带出刘备命池nAd1(
而在出了命池之一瞬,虚空中气数波动,竟然起了一阵风。
李祀眼中那条小小红鲤,被在场三者气运牵连,分别是夏德,刘备,和他。
李祀伸手用力,捏住刘备脖子,死死一扭,刘备抽搐了几下之后,竟然死绝身亡。
光芒流转间,牵连着刘备的那股红丝,瞬间断绝。
李祀转头冷冷的瞥向夏德,对方立刻会意,并不敢迟疑的,伸手直接断了自己的那部分红丝,随着牵扯消散,瞬间夏德身形一晃,不知又受了多少伤。
李祀在这一刻,就变成了唯一牵扯鲤鱼之人,顺理成章的将这条鲤鱼钓入命池……
一条小拇指指甲大小的鲤鱼,在李祀眼中无限放大,李祀甚至可以看清它每一片鳞上的玄密纹路。
而等到鲤鱼接触到李祀命池气运之一瞬。
那朵红色莲花微微摇曳,李祀命池之中涌出无数红丝,一根根融入那枚命格,等到一千零八十根气数丝线都如织锦般织入鲤鱼之内,繁密玄奥。
李祀心神上下,都如同心中有炸雷一震,刹那天地皆变虚无,整个人都到了某个空灵境界之内。
放眼所见,只有一条放大了无数倍的鲤鱼,虽然身上鳞片缺失不少,已然伤痕累累,可再不是当初那种无神行尸,若是较真来说,其神采灵气更胜往昔。
鲤鱼飘游在浅浅一层白水里面,白水间若是细看,可见零星红色光
李祀一步踏出,脚下便生一朵绽放莲花。
再踏一步,则再绽开一朵nAd2(
李祀行云流水十七步子踏出,莲花就交错开了十七朵,而李祀人则到了那条鲤鱼身边。
伸手可触其鱼身,只觉心神相交,仿如手臂般交融。
这条鲤鱼也亲昵的摆动着尾巴,触碰着李祀的手掌。
李祀温言道:“小家伙遇人不淑,委屈了你……”
说话间轻抬手臂,命池之气数如水分开,其中一抹青光浮出水面,在李祀一点之下,化为几枚小小青色鳞片,漂浮空中,一朵巨大红莲虚影凭空出现,一股柔和气息将那几枚鳞片托着送到那鲤鱼身上,完好嵌入。
那些重重伤口,在这一刻至少好了三成。
李祀冲着那鲤鱼摆摆手,看着它乖巧变小,潜入命池之中滋养。
只冒出一个小小的头,轻轻吐出一颗珠子,飞起没入李祀眉心
一股意念传来,李祀须臾洞明,喃喃自语道
“大德锦鲤,百贤朝君……有这等命格之助,难怪能得这般多惊艳人物相助,可是却仍无化龙一日,真算是暴殄天物……”
做完这些,李祀才闭目回神,再睁眼,仍是那荒野死尸堆积之处。
李祀睁眼闭眼,对于他自己自然漫长,可在夏德眼中不过过去片刻而已,而就在这片刻之后,李祀整个人都多出几分飘渺莫测的气态,眉间多出的一点朱砂,更是把这神秀少年衬托的宛如神仙。
隐隐竟是让夏德心折的感觉。
看着李祀目光转向自己,夏德很自觉的吐出自己半身精气。整个人如树枯萎,更加萎靡
李祀接过这些精气,缓缓导向背上夏草nAd3(
冲着夏德一点,命池内那缩小成原本大小的鲤鱼,一个小跃跳出气数面,吐出一股红丝,绕在李祀食指,然后再缠绕进夏德体内,夏德并不敢反抗,直接让那红丝直达核心。
然后就只觉得生死皆操纵于眼前这个越发可怕的少年,要知道即便是练气秘法中的御鬼神,虽然可以制约鬼神,却也只是限制制约,尚且需要不断施法。
哪里有这般可怕的效果。
心中五味杂陈的底下头颅赞叹道:
“尊上好手段……”
李祀对他摆手道:“你现在若有怨气,或者心存不服,都随你,不过摆在心里就好,只要你以后用心做事,真心归心,等我日后分封广袤阴土鬼神之日,少不得留你一个王侯之位……”
夏德神色惊诧,只觉得这位语气太大了些。却不敢反驳,只是恭敬低头行礼。
李祀也不愿意和他多解释,只是以主人身份吩咐道:
“刘备,尚且有用,我不管你有什么法子,我只要一个叫做刘备,继承了他一切身份的傀儡……至于那棵灵苗,赏你就是……”
然后也再不管夏德如何,只是默默转身离去,想着这鲤鱼红丝,若是种到赵云张飞吕布典韦,无数人的命池之内,岂不天下任他李祀……
算是乐天派的自我排解y.y一番之后,李祀长长吐出一口气,侧脸看着面色微微转红润的夏草感慨:“到底他是你爹……给你面子咯”
而他到底是不知道,在那鲤鱼命格易主那一瞬间,本来牵扯在张飞命格之中的那几十根红丝瞬间消散,那一头黑兽命格顷刻完整成型。
被几百精锐骑兵围杀几日,好不容易冲出重围的张飞,身上伤口遍布,那一件熊皮黑大氅已经如同乞丐破布衣一般,零碎成布条。
落魄狼狈,却仍不失气概的杀出来奔逃百里,在路上挣扎,总算来到安全范围之内。
即便凶悍入他,也不得不承认,这支骑兵之强悍,确实是如同黄蜂尾后针,狠辣刁钻的难缠棘手。
可是就在这一刻,虽然身上部分伤口刚刚结疤,更多的伤口则是流脓溃烂,他一边把烈酒浇在伤口上刺激神经,那种疼痛毫不减轻,却只觉得如同挣脱枷锁一样瞬间清明轻松,只觉得力气也仿佛大了几分。
一种无法言喻的痛快感觉,让他毫无顾忌的在平阔山野中大声咆哮嘶吼,声如滚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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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天下人各论江山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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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祀处理完一干杂事,便带着夏草回家。←百度搜索→【ㄨ书?阅ぁ屋
而出乎意料的,小凉竟在村口等着,远远望着李祀过来,垫起脚招招手,
等到李祀到了近前,小凉上下打量了他后满意道
“这次出息了,居然没受伤……”
李祀嘿嘿一笑,然后望着她道:“杀了十几个人,不麻烦吧……”
“就是死上万人,在幽州,也是小事……”
李祀语气不明的赞叹道:“到底大人物……”
小凉扫了他一眼道:“再用这种语气说话,我就打死你……”
不过说话间,她就已经把注意力转向夏草。
李祀见缝Сhā针的马屁了一句
“小丫头就是恢复了容貌,也没你漂亮……”
“她还得多久能醒过来……”
小凉完全无视李祀的肤浅马屁……
说到这里,李祀面色稍稍严肃,沉吟道:
“还得再费一番功夫静养,不过总算没有大碍了,说来我们还得和夏姨说一声……”
小凉点头称是,便先和李祀到了夏草家。
看着女儿安好回来,那仿佛僵死妇人一瞬间就有了精气神,对李祀千般恩谢自不必多说,手脚也赶紧利落的准备吃食,紧怕女儿醒来饿了肚子……
这般小琐碎的温馨,李祀二人自然不愿意打扰,嘱咐几句后,便和小凉告辞离去nAd1(
而不过多久,守在夏草旁边的妇人就看见女儿幽幽睁开眼……柔柔弱弱的叫了声娘,就已经让那女子眼睛泛红,而在女儿眼前坚强的妇人,听到夏草下一句话,再也止不住情绪,一瞬间痛哭失声。
只听得小女孩儿轻轻的道:“我梦见爹了……”
……
李祀回家之后,将一身染血的衣服换洗了,就赶紧利落的帮小凉准备吃食。
而从来不肯在杂务上帮忙动手的小女孩儿,也不是闲着,
她正专注于准备李祀今日的课业,她打算讲兵家疑字道的粗浅入门,其实也算是暗暗对李祀的一个提醒,
毕竟李祀这几次受伤的所作所为,在她看来毕竟鲁莽了些,过刚易折
哪有李祀这般不惜性命的上位者,身先士卒,决不能和以身犯险等同。
虽然嘴上不说,小丫头毕竟是担心和心疼的,只不过她才不乐意承认。
而等到吃饭的时候,却又止不住的和李祀说道
“你能不能不要总是逞匹夫之勇,纵然是吕布,宛如神锋,天下无敌,也终究是只个器,下者劳力,中者劳智,而只有会御人才是上者……”
“就像是你这村里分派安抚银子的事情,让合适的手下人去做,就很好,而那开始实施的荒田开垦以及收安流民,你一个人苦苦琢磨定下方案的做法,就很没意思…
张良韩信再怎么精于一术,也就是刘邦的工具……你这…在这么下去…简直就是………”
小凉一时顿住,李祀给她夹了一筷子菜,笑着补充道:“是不是可以说是,技术性官僚”
小凉琢磨了这个生僻词语的意思,挺满意的点点头,认可道:“这个说法,精辟……”
李祀起身添了些白饭,背对着小凉道:
“可若人人都学帝王御人术,天下可还有能御之人,就像是这村中,人人皆借鸡生蛋,谁还养鸡……”
“你这丫头看不上张良韩信,可其实不妨想想,没了刘邦,也总还有王邦李邦诸葛邦坐在那个位置上,谁都不一定比他一个混混亭长差……”
“可张良韩信能做的事情,却一定不是别人能代替的……”
小凉敛目思了一瞬,竟也觉得有几分道理nAd2(】
“书生清谈误国,其实倒也未必是那些读了一辈子仁义道德的家伙个个都变坏,而是用了此生几十年光阴去牢记了圣人教诲,天地大义,君子大德,修身大理……
肯定九成读书人这辈子都也只能玩弄这些虚的了,即便做到那个官位上,想为国为民做些事情,也是两眼一黑,不曾会过……
河堤怎么修建,稻谷怎么播种,荒年怎么度过,水灾怎么避免,甚至是你面前这盘猪肉的猪怎么杀才能流血少…丫头,你说他们会吗…”
“孔子不曾曰过……”
小凉笑着刺了天下读书人一句。
李祀点头道:
“这不就是了,其实你厌烦儒家,这就是根源所在吧,虽不排除有百年一遇的儒家大才,经世济民,但是这庙堂,天下,就从来不是个别几个惊艳的儒生撑得起的……
而儒家之道,则把天下官员往君子教化
小凉皱眉道
“可是治国何须君子,何况天下儒生,七成伪君子……
只要学农业的官员,去掌管天下农业,学工业的去掌管工业,i各有专攻,各司其职……
若有贪污悖法者,自有国法论处,我的天下,何须他孔仲尼这个烂透的死人啰嗦,
我的臣子,若不能踏实有术的去做事,有些干实业的本事
那我要这些只知子曰诗云,道德礼数,或者大谈做人风骨节操的废物何用…
墨法兵农,诸子百家,哪个不可读之,哪个不更务实,
何须他儒家先替天下读书人洗脑一次……
但有我在一日,佛道或可存,唯儒必灭之…”
…否则遗害此后千秋百代………”
小女孩声音如珠玉落盘,也如琵琶大调铿锵
李祀本是无心一语,却没想到引出她这般激昂愤慨nAd3(
第一次不觉恼怒偏激,只是觉得如此女子,昂扬大气,对错不论,已然自有一派迷人风度。
让他李祀觉得欣赏。
那小女孩夹了块白菜,似有意似无意的道:
“一年,我给你一年时间拉起一支千人队伍,不然很容易就错过一场精彩大波澜”
李祀笑道:“好啊,就一年……”
……
幽州刺史府,一份份情报从小凉出白村开始就递到庞统手里。
有的关于刘备,有的关于张宝,有的关于吕布,有的则是李祀。
那胖子皱眉仔细去推敲计算。
到了最后也只是幽幽叹了口气。
然后挪动着肥胖的身子起来,借着灯光来到桌子之前,拎起一杆朱砂红笔,字字血红妖娆神韵无双。
两个时辰之后,泥塑般的胖子才停下来。
一卷长达八千字的血红文案才算完成。
夜色中的灯火,在庞统的眼中跳动着。
累的不轻的庞统一ρi股坐在椅子上。
对着暗中伺着的人道:“把这东西给刘虞送去……”
暗中有人上前照做。
庞统看似无意的一睁眼,刚好瞥着那横挂的幽州军略被图,其上痕迹不多,可是以他对孔明的了解和心智,自然看明了她布置的六七分。
很是疲惫的闭着眼睛,语气复杂:
“大风将起啊…你这丫头就是四十岁登基,也有五十年时间,就非得三十岁君临?
争那千古第一?
我家好好的闺女,…和郭嘉那么个狼心狗肺的王八犊子较劲做什么…”
一贯脾气极好的庞统大先生,在提到郭嘉二字时候,一双小眼睛中顷刻阴沉如极北幽寒。
这个堪称天纵绝艳,被师父倾注半生心血培养的男人,让他庞士元,恨之入骨。
@#¥%……ampampamp*(这章《天下人各论江山》写完,第一卷也就完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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