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的沉默之后,我听到了嘤嘤的哭声,她也并非刀枪不入。所有的金刚不坏之身都有自己的命门,但不会轻易让人发现,所以她猛烈地还击道:“你不要以为我天生就这样,要是你爸爸跟我们在一起,我也会每天开心地煮咖啡、煎鸡蛋、洗衣服、收拾房间、送你上学、等他下班……”这时的她很小女人,借口和谎言一被戳穿,马上气急败坏。
“我信,可问题是他早已不在了,你想一辈子都这样过吗?”
这样的争论总是以这种方式收场。现实总是很残忍,否则又何须隐藏。
此时她总是猛喝一大口伏特加,然后一定会呛一下,随即更用力地蜷缩成一团,继续呢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只是有时会伴随着眼泪,而她一定会死不承认,一口咬定是酒太呛。
嘴硬的女人大多命苦,好在大多命也很硬。
“你有心上人了吗?”日全食的第二天,那年夏天最闷热的一个夜晚,妈妈突然问我,问的时候一边吐烟一边叹气。
“这很重要吗?”我不解地问。
“没有最好,有就去跟她告别吧!”以前她从来没有让我跟谁告别过。
“告别?我们又要走了?”我瞪大了眼睛。
“我以为你已经习惯了。”妈妈看都不看我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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