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的热爱演奏,就什么都要去习惯,无论是否有钢琴在身边,还是最终剩下几根手指。”他很平缓地说。
我忘记了自己是点头还是摇头,显然,在那个时候,我对自己的人生太过乐观,认为一切都会按照自己的计划走下去,从来没想过这些问题。
“我不想提你的手指,我也很难过,但还是忍不住想问……”我支吾着。
“你是想问我手指怎么断的?像个男人一样,直接点。”
“其实,我更关心的是那根手指是什么时候断的。在你练习钢琴之前还是之后断的?”
“之后。”
然后他又给我讲了一个故事,关于那根断了的手指。
“一定没有人告诉过你,每十三年就会连续两年出现双食年。自身意识完全受感觉所支配的人,在这两年中都要备受抑郁之苦,而且往往会发生不可逆转的个人灾难。我的手指就是在上一次双食年断的。今年和明年也是双食年,许多人将再次受到威胁,第一年种因,第二年结果。”
完全陌生的话语,闻所未闻的故事,感觉却告诉我,这是真的。他说的话我都信,只是不知道这个故事跟自己有什么相干。
“你是完全受感觉所支配的人吗?”他又问我。这就是与我相干的地方吧?
“我不知道,但我的爸爸妈妈是。”我说,那是我当时唯一能确定的。
“去吧!睡觉去吧,孩子。”
然而就在我转身的刹那,他又叫住了我,停顿一下,说了一句莫名莫名其妙的话:“你,从来也未曾见过我。还有,将来你还会听到一些从来没有人告诉过你的事情,千万别再如此轻信。”
然后,他就消失了,剩下我一个人。在那张桌子上,动动手指,再动动手指,什么也听不到。那首曲子,可以弹得这么好的全世界也只有屈指可数的几个人,却被我如此轻易地遇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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