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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小说网 > 我们都是外星人 > 第七章

第七章

颜茴闭著眼睛摇头,“这不能开玩笑,感情没有速成的。”她不相信自己有那么大的魅力。

“谁说一定要路遥知马力,追求几个年头才能产生?不要将你我制式化,有人早就打破那一套旧规矩了,而你是坏了规矩的其中一人。”他扯出了自己一直投说、而她忘却的旧事。

“我对你?”她……有吗?

“你对我也有那份深刻的感情,可是你把我和一切都忘了,你忘了我。”欧阳极指责道,她竟然将他遗忘,他为此受伤,几乎难以复原。

“我……”颜茴双手掩著­唇­,看见了他眼底深深的伤害。

“我想念你,那晚对我而言是多么的重要,而你竟然将它遗忘,所以我发誓一定要让你找回它。”欧阳极握著她的肩头发誓,隐藏不住胸口那份炙烈的情感。

“你要我找回什么?”颜茴动容且愧疚,好想替他将伤口抚平。

他疼痛地看著她,“你抛弃的东西,我的心。”

“我不知道,对不起……”颜茴语音凝滞,心疼地伸出手抚著他的脸庞。

“我会让你把那晚想起来的。”欧阳极虽然伤心但并不气馁,只要能在一起,她总能想起的。

“如果我想不起来呢?”她怕自己会让他失望。

“那我们再制造一回,让一切重新开始,你不能再忘了我。”双手环抱著她,他贴在她的耳边喃道。

“我伤害了你,你还愿意与我再重来一次?”悄悄地举起手环住他的腰,颜茴偎紧了他的身子。

“为你受伤我不怨,可是小茴,不要将我的心扯裂,我只能复原一次,再有一次,我会没办法复原的。”欧阳极转首看她,声音低哑,神­色­惨然。

颜茴听了,一颗心狠狠一坠,眼眶濡湿地紧抱著他,“不会的,我不会让你再受伤。”

“那么,颜茴小姐,我们重新开始好吗?”重新恢复了一脸的阳光,他分开了彼此,对她伸出手。

“好。”她重重地点头,吸了吸鼻子露出粲亮的笑容,然后握著他的双手。“请多多指教,欧阳极先生。”

“你叫我什么?”他的笑容垮掉了,臭著一张脸。

“欧阳极。”

“这让我觉得我们之间好像杵了一座墙壁,改叫别的好吗?”

“欧阳?”她简化了他的名字。

“小茴,我家有三个兄弟,每个都姓欧阳。”谁知道她叫的是哪一个?他老妈也叫他爸欧阳。

“院长?”工作时大家都这么称呼他的。

“你辞职了。”他又摇著头判她出局。

“那……皇上?”颜茴报上他的外号。

“你有穆无双狗腿吗?”她这么老实,根本练不到穆无双的火候。

颜茴直在想不出别的了,羞涩地低叫:“极……”

“这么勉强,你叫不出口?”欧阳极有些不满意。

“有点怪怪的。”不但怪,还有点­肉­麻。

“还是叫我全名好了,从今天开始你是我的未婚妻,早些习惯你的新身分吧,别再对我这么生疏客气,我不要你这样对我,把我撇得远远的。”将她拉至怀里,他抱高她的身子,与她平视。

“你和我之间的距离已经很贴近了。”颜茴紊乱的呼吸与他的交错,他们之间恐怕挤不下一只蚂蚁。

欧阳极挪近他的­唇­,在吻上她之前说道:“我们可以再靠近一点。”

“我回来了!”搬进新家的第二天,欧阳极中午就提早下班,在门边的玄关边脱鞋边嚷。

整栋房子安安静静的,听不到半点人声。

“小茴?”将外套搁在椅子上,他对于整个房子静悄悄的感到有些奇怪。

突然,颜茴的声音由厨房内传出,“我在这里。”

欧阳极循声来到厨房,杵在厨房门前,瞪著正趴在地板上辛勤擦擦抹抹的颜茴,“你在做什么?”

“你看不出来吗?我在擦地板。”她举起手中的抹布,接著又低下头继续工作。

“擦地板?你擦的范围有多大?”他两眼不安地环顾整间厨房,疑心地问。

“整间屋子。我看地板脏了,只是随手整理一下。”将抹布浸在水桶里搓洗,颜茴拧乾了后又朝边没擦拭的地方擦去。

欧阳极抢下她手中的抹布吼道:“随手?这栋房子有几坪你知道吗?全部让你擦完你会累死。”

“累?不会啦,我很适合做这种工作,你开除我以后,我有整天的闲暇时间,不做些事我才觉得无聊呢!”颜茴摇著手回道。比起她以前做过的苦力工作,这些家事对她来说还算是小工程。

欧阳极眼尖地捉起她的手,“不要再做了,你的手起水泡了,过来让我看看。”他紧蹙著眉头将她带到椅子上坐好。

“只是有点脱皮……”颜茴小心地看著他,觉得他今天的脸­色­好像特别难看。

“是因为我没在家里陪你,所以才让你觉得无聊?”他心疼地抚著她的掌心问。她的一双手都已经因为泡水过久而皮皱泛白了。

“只有白天才会这么觉得,不过我也一个人过惯了,不要紧的,过些时候我就能适应了。”颜茴拍著胸口说道。她生来就是一株杂草,到任何环境都能生存。

“我把工作辞了回来陪你。”他快速地下了决定。

“你不当院长了?”看他又草率地下决定,颜茴不禁按住两边的太阳|­茓­,他这次下决定的时间更短了,应该没超过五秒。

“不是,我是想放弃外科医师的工作,只当院长的话就不会那么忙了,上不上班都无所谓。”因为她,整个情况将有所变动,他决定放弃躲在别人医院里工作的身分,称了所有人的心愿回来当捞什子院长。

“你有那么多家医院,你想当哪一家的院长?”

“院长就是什么都不做的一院之长,我不管到哪家都一样没事做,所以我会挑离家最近的医院,这样我就能随时回来看你了。”欧阳极喟叹道。在所有的职务里,就属院长这个位子最闲了,喝茶看报什么事都不用做,只不过挂个名罢了。

“那我不要你回来陪我了,你说你喜欢工作的,这样你会丧失很多工作上的乐趣。”颜茴斟酌了一下,淡笑著婉拒他的好意。

欧阳极搂著她的颈子亲吻她,“你比我本身的乐趣重要。”搬过来才两天,至今他还没完全了解她这个人,也许她本身就能为他带来许多乐趣。

“说话不要那么直接,我还不能习惯你这种说话方式。”颜茴掩著生晕的两颊,他说话的方式就像为病人开刀解剖一样──露骨。

“你听久了自然就会习惯。”他偏著头寻找她的­唇­。

“等等,我的事还没做完……”颜茴害羞地抵著他的胸膛叫道。

“请来的佣人们呢?叫他们来做。”他拉开她阻挡的手,想贴近她的­唇­,却又被拒绝。

“我让他们都回去了。”

“你叫他们回去?你想要一个人整理这栋房子?”欧阳极满脸­阴­霾地质问,先前的不安感又窜至心头。

“就当作是休闲活动嘛,家事我一个人应付得来。”颜茴把这件事视为平常,没留神他一脸的寒霜。

“休闲活动……这是什么味道?”他嗅嗅飘浮在空气中的怪味,感到有些作呕。

“啊,我的午饭,我忘了。”她连忙跳下椅子,跑至流理台边揭开锅盖。

欧阳极眼睛瞪得大大的,看著她捧著碗对里头的面条又挟又吹。“等一下,你说这个东西是什么?”

“午饭,喂肚子的。”她充满敬意地看著碗里的面条。

“你把泡面当正餐吃?还挑这种一碗十五块的?”指著泡面,欧阳极快气绝身亡了。

“我……我吃习惯了,我不挑食的,反正都是要吃进肚子里的嘛……咦,你也知道价钱?”富家公子看碗身也知道泡面的行情,看来他的作风很平民化。

“你把大厨也赶回家了是吗?”欧阳极毫不疑惑地问道,对于她在生活方面的心态开始有了一些认知。

“这里只住了我们两个人,用不到厨师这么高级的人物,我自己就能烧饭做菜,而且我的厨艺有口皆碑,你会喜欢的。”多年刻苦的生活下来,她能用最简单的材料做出最丰盛可口的料理。

“这个……就是你指的厨艺?”指著那碗泡面,他凉凉地问。如果她的厨艺是这种程度,他日后可不敢指望由她来做三餐。

颜茴不好意思地眨眨眼,“我事先不知道你会回来,所以随便吃吃就算了……”

“你的营养不够,把所有垃圾食品扔了,吃点人类该吃的东西。”欧阳极绝对不准她拿那些垃圾来喂他,他不想死后还保留万年不坏之身给人挖出来参观。

颜茴觉得好可惜,“扔了?那多浪费呀?”

“小茴,拜托你在吃的方面不要那么节俭好吗?”他重重地握著她的肩强调,她怎么走到哪里都还是穷人一个?

“把食物扔了会遭天谴。”

“就当你是为我著想好了,我这个有钱人吃不下那种东西,你赶跑了大厨,而我又不会烧饭,帮我煮些正常的食物吃好吗?”硬的对她行不通,那他就改为哀兵政策。

“好吧……”颜茴百般不舍地盯著橱柜里的那些泡面。

“你把我请来的人都赶光了吗?”欧阳极心情低迷地问。他今天有一个很美好的早晨,却有一个很烂的下午。

颜茴吞吞吐吐地,“嗯……不好意思。”

“做家事是一回事,但是外头的花园你打算怎么办?”他指著窗外好大一片的花园。现在他可以预料到自已往后的心情天气了,­阴­天、雨天,或者是台风天。

提到这个,颜茴显得得意无比,“我懂一点园艺,种花、除草、除虫和施肥我都会,我还会做树雕。”她打过不下百次的工,从园丁、园艺造景人员那里学来的技巧,足够应付这个花园。

“那等于一座公园面积的土地你一个人也能料理?”欧阳极听得简直目瞪口呆。

“不是很困难啊!”

“样样都会,你把十八般武艺都学全了吗?”

“这是穷人基本的生存之道。”颜茴举著拳头正经地说。没有这点本事,她怎么能屹立不倒的过日子?

“问题就出在你现在不是一个穷人……你会被太阳晒黑、晒成|人乾。”他语重心长地告诉她,她早从贫民升级了,现在户头里有几千万的零用钱。

“运动有益健康,我不介意晒黑。”颜茴看著自已苍白的手臂,长年处在医院里,难得晒到太阳,能晒一晒也好。

“我介意,我喜欢你现在的肤­色­,不准你去当园丁。”他不要一个有菲佣能力和肤­色­的女人来当未婚妻,他从投向移民局申请过。

“请人做要花钱的,本身能做的话自己来就好了。”她在心底叹气,花这种钱真的让她感到很心疼。

欧阳极翻了一个大白眼,感到颓丧无力,“你连这种钱也要省?”

“勤俭持家,这句话就是告诉我们要勤劳和俭节,能节省的就应该节省。”对于这项传统的美德,她既倡导又推崇,还语气激昂地告诉他。

欧阳极没有任何回应。

“你在看什么?”看他双眼直勾勾的盯著她,她忍不住脸红心跳。

“你的衣服,这件我一点也不眼熟,这不是我替你买的,我买给你的呢?”眼睛滑过她朴素的套装,他眼皮微跳地问。

“我……退回去了。”颜茴声音小小的,并带了点心虚。

“你把退回来的钱用来买这种一套两百五的地摊货?”欧阳极拎著她背后的衣领。

“你好厉害,连价钱也知道。”她不断地拍手赞扬;想不到他也知道这种衣服的价格。

欧阳极握住她的手,简直气坏了,“你在感动什么啊?为什么要把衣服退回去?”

“你为我买的衣服太昂贵了,衣服能穿就好,我不讲究衣料的,所以──”

“又是能省则省?”他打断她的话,觉得自己脑袋恍惚,很想哭泣。

“你都知道我的台词嘛。”颜茴钦佩地看著他,读过医学院的人思考能力果然和常人不一样。

“工作能做就好、食物能吃就好、衣服能穿就好,你为什么不乾脆也把这间房子省去,再来个能住就好?”欧阳极的脸变得很可怕,有点像快发狂的样子。

“我想过啊,可是你不准。”颜茴最心痛的就是这一点,要住也不用住得这么豪华,这栋房子她卖了之后可以省多少钱啊!

欧阳极在头昏脑胀之后,终于恢复一丝冷静,“小茴,你还记得我家人跟我玩的那个游戏吗?”

“记得……”她汗颜地低下头。

重重地叹了口气,他突然拉高了嗓子大声地叫嚷:“我是要你帮我花钱,不是叫你帮我省钱的,你到底懂不懂我的意思?”

“我懂,可是对不起,我实在很难做到。”对他深深一鞠躬,颜茴奉上了无比的歉意。

“为什么?”

“我是那种地上有一块钱也会捡起来存著的人,已经过了二十多年这种生活了,你说我做得到吗?”她慢慢地抬起头看他,眼底写满了“不可能”这三个宇。

“以前你是为求温饱,但现在家境不同了,慢慢来,你可以的。”他振作­精­神为她鼓舞。每个人都会花钱,这是天生的,他这个不爱钱的人能花,那她这个穷人也能。

“还是不行,我省吃俭用惯了,舍不得花这种钱。”颜茴按著自已的胸口说道,那样她要心痛多久啊?

“你不帮我了吗?”欧阳极紧张无比,她可不能挑在这时临阵退缩。

“我也想啊,只是……我就是会忍不住想把钱省下来,因为节俭的宗旨是──全心全意、一心一德、贯彻始终,我从懂事以来就奉行这条宗旨。”虽然她也很同情他必须花钱的处境,可惜就是使不上劲来帮他。

欧阳极真的没办法了,现在求也要求她,“听好,我要让你吃好、穿好的,不要再替我省钱好吗?”

“可是那样太浪费了,心痛。”颜茴频频捶著胸口。

“无论如何,这两个月内你一定要忘记节俭学会奢侈。”他拉住她的手,力挽狂澜。

“奢侈?怎么奢?”蹙著两道细细的眉毛,她有著满腹的疑惑。

一个节俭的女人……欧阳极不语地看著她,整个人安静得简直快要窒息了。

然后他垂下头,以自己才听得到的音量喃喃地说:“我错了,我找错人了。”

第五章

“好多人,他们是你的朋友?”颜茴穿过了人群集聚的客厅,(奇*书*网.整*理*提*供)在厨房里找到了忙碌的欧阳极。

欧阳极在餐桌上放了一排瓶瓶罐罐,一手拿著试管转身吻了吻她,“回来了?逛街的感觉好吗?”

“心痛,好痛。”两手拿著逛街之后的战利品,颜茴不情愿又舍不得地说。

“会痛?”他喜出望外,想知道她到底痛到什么程度。“你今天出门花了多少钱?”

“三千元。”她满心满腹的后悔。

“五个袋子三千元?”欧阳极又变得无­精­打彩,三千块还能大包小包,她是怎么买的?

“我尽力了……”颜茴沮丧地垂下了头,亲眼看见自己将一张张钞票送出去,她总必须忍下将钞票收回来的冲动,才能让买卖成交。

“照你这种花钱的速度和金额,我们永远也没办法在期限内把钱花完。”他就知道不能依赖这生­性­节俭的女人,不能靠她来花钱解决问题。

“对不起,但这已经是我的极限。”再也不了,再花下去她会得心绞痛。

“我早料到你会这么说,所以我才找这些人来,他们可以帮你花钱花快一点,过来见见他们。”欧阳极早有先见之明,指著大厅里的人告诉她。

“他们是谁?”颜茴侧身往外看了看,觉得他们像是杂志里的高级人士。

“卖东西的人。”收拾完桌上的实验品,他一手揽著她走至厅内。

“卖东西还到府服务?”好方便;没想到除了披萨店之外,还有别的行业对客户这么细心。

欧阳极让她在大家面前立正站好,两手指向她对来客介绍:“各位先生小姐,你们今天的目标就是她。”

“什……什么目标?”颜茴看见那些客人们的眼神在欧阳极说完话后,突然都变成了猎人的眼神。

“看清楚了就赶快行动,钱在她身上。”欧阳极拍拍手,把颜茴留在原地,自己躲到一旁坐下。

颜茴莫名其妙地看著那些瞬间朝她涌来的人。“我……你们要做什么?”

“小姐,请你看这个……”一本本印制­精­美的商品目录向她递来,她几乎要被淹没在­色­彩缤纷的各式图片里。

“亚曼尼、卡地亚、COCO……?”颜茴左右胡乱看著,看到什么就念什么。

“不,请你先看我的,这里有许多东西能配得上像你这么高贵的淑女。”

光是看到底下价目表上印的数字,她就感到害怕。

“请你看这个,你一定会喜欢的。”

“别碰我……”她摇著头,挣扎地推开人群跑向欧阳极。

“小姐──”

“欧阳极,这是怎么回事?哇!你走开……”颜茴跑至欧阳极的后面问道,再甩开一个还不死心的售货员,躲到欧阳极的怀里去。

“小茴,他们想买东西给你,正在向你展现友好的态度,只是这样,你不必感到害怕。”他拍拍她的背,她的表情像是看到狼来了的样子。

“卖什么东西给我?我现在生活富足,什么都不缺。”这一群苍蝇向她强迫推销,岂不是又要她花钱吗?

“你缺,你缺奢侈品。”抬起她的脸蛋,欧阳极明确地说道,买奢侈品是花钱花最快的办法。

颜茴瞳孔变大,“很贵的?”

欧阳极指著她的心房,“你这里会痛很久的那种。”她买了那些东西后一定会跟他哼哼唉唉个不停。

“我不买那种东西!”她坚决抵抗。今天被他赶出去买了那些没用的东西后,她的心已经够痛了,再买她就要心律不整了。

“这么抵制资本主义,你变成共产党员了吗?”他轻刮著她的脸庞问。

“我虽然活在资本主义的社会,但我的节俭守则仍然没有忘记。”她坚奉节俭信条,能省就要省到最后一兵一卒。

“你不想赶快把钱花光吗?长痛不如短痛,我问你,你要心痛一次,还是要每天上街去心痛无数次?”欧阳极诱之以利,看她每次买完东西都要捶心肝,还不如让她一次捶个够。

“不管是哪一种我的心脏都会破损,我不玩了,我不想再花钱了。”掩著胸口,她悍然拒绝,坚定地对他摇头。

“欧阳先生?”捧著目录的业务员们听到颜茴这位大买主不肯购物,个个都滴著冷汗。

“没事,她只是下不了决心,我帮她买,这些我全要了。”欧阳极随手点了一本珠宝目录说道。

“你买首饰珠宝?太浪费了,这些东西又不能吃。”颜茴赶忙要他收回成命,又不能吃,她买那些石头有什么用?

“小茴,没有人吃钻石黄金,这是女人必需的装饰品。”他有耐­性­地解释,是女人的话,应该都会爱这些东西的。

“那就退回去,我不需要装饰品。”可惜颜茴就是和一般的女人不同,除了民生必需品外,一概拒买。

“我已经订了,不能退货。”欧阳极对她亮出“商品售出概不退货”的规则,推翻了她所有的坚持。

“不能退?我不用这些东西的,你要自己戴吗?”她捉著他的肩头,心里凉凉又痛痛的,又有一笔钱从她口袋溜走了。

欧阳极故意忽略她的哀愁,再向其他人下订单,“这些我全都要了,她适合淡­色­系,尽量挑符合她气质的。还有,她的身材是这个尺寸。”

“是的,谢谢你。”

“那些衣服少则万把块,多的要十几万,这么贵的价格,我穿不下去。”颜茴因为那些价格,心痛得都快淌血了,这么贵的衣服,她可能要将它们当成金缕衣来供奉才划算。

“把其他的目录留下来,你们可以走了,支票我会派人送过去。”他扣留了几本目录供颜茴日后再挑。

“等等……我说过我不要买……”颜茴想按住欧阳极的嘴巴,又想拉住准备离去的客人。

“她买了,再见。”欧阳极爽快地送客。

转瞬间,颜茴想把钱要回来的希望都跟著那些人一块消失了。

“你怎么这样帮我买衣物?我的尺寸你知道吗?如果不合身又不能退货的话,你会白花一笔钱的。”在无力回天之余,颜茴夹带著失去钱财的痛苦对他嚷道。

“小茴,你的尺寸我很清楚。”把躁动难安的她按下来坐著,他优闲地替她整理长发。

“你怎么知道我的……”犹要嚷嚷的颜茴喊了一半,蓦地转过头瞪他。

“我怎么知道?你的腰背有一颗梅花状的红痣,你的右大腿内侧有……”欧阳极暧昧地靠在她的耳边轻声细语,一只手从她的头部往下移动,直滑至她腰间长痣的部位,然后又往她右边的大腿滑去。

“你……你……”颜茴脸颊热度直升至沸点,忙拉住他不规矩的魔掌。

“那天晚上我就将你摸清看遍了,你全身上下的每一寸肌肤我没有不熟悉的,所以我不会花冤枉钱买衣服。要我证实你身上的特徵有没有符合我说的吗?”他咬著她的耳垂,轻轻挣开她的箝制,手指开始穿过她的衣裙,往久未探索的雷池越去。

“不必了……”颜茴觉得身体在他指尖的触碰下,每个毛孔都散放著燠热的气息,让她轻喘不已。

欧阳极的手指来回地撩抚著她滑­嫩­的腿部,并在她耳里吹入暖烘烘的热气,“我这个脑袋该记的不会忘,而不该记的更是忘不了。”

“我的身体不是百科全书,你不用记那么牢。”颜茴神智恍惚地说,沐浴在他指尖的温柔里,一个触点就像一个吻,感觉他正用手指亲吻著她。

“为什么不可以?以后不也是还要饱览?我还要再温习呢!”欧阳极轻舔著她的耳朵说道,两手朝上滑至她的胸前。

“我以后不会再那么做了。”她拎著他两边的手指反驳道。她的理智是在感觉到胸口上的那份暖意时才苏醒的。

欧阳极如临大敌地睁大眼睛,“我们要当清教徒?”柏拉图式的爱人?哇!那有多伤身啊!

“不……我的意思是说……是说,我以后不喝酒乱­性­了。”颜茴支吾道,说完全都不做好像很可惜……而且她也没有把握,于是随口编了个理由给他。

“还好只多了一个‘乱’字,那我们以后还是会做的罗?”他放心地拍拍胸膛,感谢她没叫他做和尚。

她摸摸自己烫得吓人的脸颊,“我们以后……慢著,你想那么远做什么?”他的思考虽然比常人快,但怎么一下子就跑得那么远?

“预先做好家庭计画啊,免得我一上床你就不让我下床,不先想好的话,恐怕我会­精­尽人亡,而你也无法享受到所有的乐趣。”欧阳极严正地告诉她,他是个做事很有计画的人。

“住……嘴。”她额冒青筋地按住他的大嘴。

他拉开她的手挂在自己的肩膀上,以医师般的口气又说:“­性­生活不协调你会很空虚的。”

“我们又还没……奇怪,我虚不虚你管那么多?”都没和他做过……不,是做过了,但她也没印象啊,她哪里会虚了?

“你满不满足是我的责任,怎么,男人对你谈­性­事让你不自在?”他搔著下巴笑问,看她的脸庞好像倒了桶粉红­色­的颜料似的,而且体温居高不下。

颜茴晃著脑袋,“不自在、很不自在。”在这种话题下,有哪个女人能从容自在的?

“说说都不自在,以后要怎么做?”

“以后的事以后再讲。”她决定把这个话题结束掉,免得全身的红潮泛滥成灾,让她以后的肤­色­想白都白不回来。

欧阳极回眸浅笑,怀著深深的期盼看著她,“这么说,我可以有所期待罗?”

“欧阳极……”颜茴的只手掐紧了他的脖子,想在自己羞赧而死之前先杀了他。

“OK、OK,这件事可以不急,但你花钱的事要快马加鞭。”他抬著两手陪笑道,第一次见到她真正动怒发火。

“我在学啊,你急什么?”颜茴放松了手,心情又变了个调,关于花钱这方面的惨调。

“时问所剩不多,而你还有几千万没花,你不急,我急。”遗产就快要堆到他家门口了,他怎能不急?

颜茴又摇头又叹气,“你再急也不能用这种手段强迫我花钱。”他今天的大手笔会让她心脏提早报销。

“你不肯帮我,我只好帮我自己。”欧阳极摊著两掌说道,天不助,人助,但如果人不助呢?他当然要自助。

“你何不去娶个肯帮你花钱的女人?我根本就不是花钱的那块料,做不到你的要求。”

颜茴打算认命了,即使她再怎么喜爱这位王子,她也没法子去喜欢花钱这项举动。

“小茴,我想娶的是你。”欧阳极重申,怕她的心意有所变动。

“在你一直逼我花钱后,我已经不知道你想娶的是我还是钱。”她觉得自己像颗棋子,是他用来替他花钱的工具。

“这有什么好想的了当然是你,钱和你之间我只会选择你,那个游戏是附带的,跟我娶不娶你无关,你可别因为这件事而不嫁我。”欧阳极著急了。

“既然如此,你不如接受那笔遗产,不要再逼我做花钱的事了。”自知根深柢固的节俭观念这辈子是无法更改了,如果她不能改变,那么该改变的人便应该是他。

“小茴,那样我会痛,而且会痛一辈子。”他老爸给的那笔钱岂只是会让他痛,是痛不欲生。

“你也会痛?”颜茴泄气地问。他们两个痛的理由竟然刚好相反,他们怎么会凑在一起?

“我会被那座钱做的金牢锁死,一辈子不见天日。”他像只被遗弃的小狗,被人踹了数脚后,扑通一声掉到水沟里去了。

“有钱真顶恼。”颜茴靠著他的肩头长长地叹了口气。

“你也感同身受了?”欧阳极像是找到了知音似的询问。

“我是因为你才开始变得不正常。”她以前不可能有这种痛苦可以烦恼,人家不是说愈堕落愈快乐吗?她怎么会花钱花得愈来愈痛苦?

“和姓欧阳的人相处久了之后,你就会从反常里找到正常的,在游戏结束之前,你再努力试试好吗?”

“好吧。”颜茴没有选择余地,以目前的情况看来也只有孤注一掷了。

“那我回去做实验了,你把这些目录看一看,把支票签好名字之后再拿给我填价格。”

吻吻她的发际,他站起来走向厨房。

“做什么实验?对了,你刚才躲在厨房里做什么?”她跟在他后面探问。

“制造发情酵素。”欧阳极回过头来,笑得好不开心。

“发情酵素?”她对这名词感到雾茫茫。

“春天到了,爱情也来了。”他一手支撑著她的腰,将她像跳舞般地向后放弯了身子,徐若春风地吻著她的­唇­瓣。他倾心地夹杂了平时少有的温热,和无以计量的恣情,而她则以春天般的甜蜜加入他。

那一个吻像讽浮在他们头顶上的彩­色­气球,朝一片无垠的天空飞去,既缤纷又多彩。

“小茴,我们要迟到了。”欧阳极在房间门口来回踱步,抬起看了无数次的手表,再次对房内的颜茴催促道。

“再等一下,就快好了。”颜茴仍在欧阳极买给她的衣服堆里奋战著。

“你还没找到想穿的衣服吗?”杵靠在门板上,他敲著门问。

“找到了,可是穿不上。”颜茴舍弃了对她来说是很昂贵的金缕衣后,只找到身上这件困难度颇高的紧身礼服。

“我来。”欧阳极义不容辞地推开房门饱览春光。

“我换衣服你还进来看?”她臊红著脸推他出去。

“人都看过了,只是看你换衣服我不会满足的啦。”他欲求不满地笑道,整个人卡在门口不肯离去。

颜茴拉紧了衣裳,把露出来的部分密密地遮著。“眼睛别乱看。”

“小茴,你要穿这样出去?”看见她一身朴素的紧身洋装后,他兴奋的心情像石头“咚”的一声掉到了谷底。

“不好吗?我觉得这件很合宜。”

“不好,这衣服太廉价了,小心你会被服务生挡在饭店外,不让你进去。”欧阳极严肃地表示。虽然紧身服所营造出来的曲线很养眼,但他还买了其他更能养眼的衣服。

颜茴气馁地叉著腰。“我已经换了五、六件了,再挑下去我会在吃饭前饿死。”

“连内衣也是地摊货。”他拉开她胸前的领口朝里头一看,然后鄙夷地批评道。

“哇!”颜茴快速地拢衣护胸,尖叫连连,“你怎么知道这是地摊货?”

“由里到外统统换过,不然我就亲自替你换,需要我代劳吗?”按著跃跃欲试的手指,他勾起一件火红低胸的礼服,笑盈盈地靠近她。

“我马上换。”颜茴抢下他手中的衣服,一溜烟地躲到浴室里更衣。

欧阳极悠哉地坐在床上等她,边笑边幻想她穿上那件衣服后美丽撩人的模样。

过了一会儿,颜茴打开了门,探出头困窘地喊道:“欧阳极……你能帮我一把吗?”

“什么事?”

“我不会穿这种凉飕飕的衣服,背后的拉链拉不到。”她垂著头承认,无法克服这种露肩低胸衣服给她的挑战。

“为女士服务是我的荣幸。”藏起笑容,他变成了一个优雅的男人,踩著温文的步伐走近她。

他站至她的身后,两手环胸地打量著。

眼前的她衣物半掩著前面的重要部位,连身礼服后面的部分由上开到她的腰际,是男人的,都知道该怎么做。

“你在做什么?”温热的­唇­突然印上她的后背,颜茴不禁颤抖了一下。

“试吃,这个部位最美味。”欧阳极半跪在地上,一吻接一吻地品尝著。

“我的衣服会掉下来。”覆在胸口的手指震颤得捉不住衣裳,她战栗得向后弯身。

“我上次留给你的吻痕消失了,你忘了上一次的事,那我现在就重新补上,留点纪念品。”他两手覆上她的胸前代替她的手,在她背后制造著吻痕,口舌移至她腰背那颗梅花状的红痣上,印出更多鲜艳的红梅。

颜茴闭上双眼喘著气,“你还想出门吃饭吗?”

“我正在吃餐前开胃菜。”欧阳极索­性­站起来脱掉自已的西装,扯开上衣,让她无著寸缕的美背紧贴在他光­祼­的胸膛上。低著头,再将吻势由她的耳际延伸至锁骨部分的肌肤。

“主菜是什么?”颜茴把头后仰靠在他的胸前,语调不稳地问。

“你。”他将她扳过身来,沿著她的脸庞吻上她的­唇­。

“那我的晚饭呢?”颜茴沉醉地边吻边问。

“你可以把我吃了。”欧阳极欢迎至极地邀请,两只手已经快将她的衣服脱光了。

“等等……”腹部抗议的饥鸣让颜茴不得不拉起衣服,打断他的进食。

“你会喜欢我这道菜的。”欧阳极穷追不舍地说服她,努力想将她吻得意乱情迷,把吃饭地点由饭店改为旁边的床。

“我真的饿了,我要吃五谷杂粮,吃饭不吃人。”视吃饭为大事的颜茴掩住他的­唇­嚷道。

“不满意菜­色­?”唉!功亏一行,这次他只差一点点就成功了。

颜茴拍著他的脸笑道:“小白兔吃红萝卜就可以满足,可惜我不是小白兔,再不喂我吃东西,我会变成食人鱼,更严重的是,你会失去让我花钱的机会,你要我省钱吗?”

“马上出门。”他立刻拉著她的手往门外走。

“我的衣服,你要我披一块布出去呀?”颜茴一手掩住快掉至地面的衣服,忙唤住他的脚步。

欧阳极绕至她的身后迅速拉上拉链,“好了,就这样。”然后匆匆忙忙地带她出门。

颜茴像坐高速飞车地被欧阳极带至五星级大饭店,到了欧阳极代她订的包厢后,整个人还在晕车状态。

“欧阳先生,这瓶酒如何?”一名侍者站在欧阳极身边,两手捧著一瓶所费不赀的上等名酒,详细对他说明酒的出产国和年代后,期盼地问。

“可以。”对酒类一窍不通的欧阳极只知道要点最贵的一瓶,才不管它是哪一国、什么年代出产的。

“等一下,开一瓶酒多贵呀!”颜茴节俭的­性­格又发作了,忙不迭地出声阻止。

“小茴,你的户头里还有八位数,别再心痛了,大方一点花钱好吗?”撤走了侍者,他再再地提醒她。

“我要去看心脏科。”颜茴觉得自己真的快变成西施了,成天捧心喊痛。

“我再请心理医师一起来家里为你诊断。”他拿出一个小药瓶,倒出两颗淡绿­色­的小药丸,和水服下。

“你在吃什么?”颜茴好奇地看著那瓶药,护士当了那么多年,她还没看过造型这么奇特的药丸。

“我辛苦研发出来的防醉剂,吃了之后保证不醉。”他摇著药瓶,得意洋洋地笑道。

“你也不会喝酒?”同是不会喝酒的颜茴“酒”逢知己般地问。

“我们欧阳家的男人没一个会喝酒,这是我对抗那群妖怪的仙丹。”欧阳极扯著嘴角告诉她。有了这个东西,以后被推到太平间,或是半夜被扔到马路上睡觉的人绝不会是他了。

颜茴清了清耳朵,“对抗什么?”

“那群老灌醉我的兄弟和他们的老婆。”欧阳极边说边喝著自己从不敢喝的酒。

“听你这么说,你以乎和家人处得不好。”这个外星人家庭不只是­性­格怪而已,连感情也很另类。

“小茴,他们没人­性­哪!”欧阳极说得义愤填膺,那些家伙也可以算是人?

“我了解你们兄弟间友爱的程度了。”颜茴回以无力的眼神,有谁会这样批评自己的家人?亏他还是其中的一分子。

“他们一个是­性­格低贱的变态男,娶的老婆是个东邪再世、诡计多端的爱财女。另一个是迷倒众生的祸水怪,而他找的老婆是个不男不女的妖类,和一群妖怪相处,怎么友爱?”

欧阳极喝著酒对她吐苦水。在那群妖怪的暴力之下,他没有弃家逃亡就足以证明他韧­性­够强。

“很……很恰当的夫妻组合。”颜茴差点吓掉了下巴,勉强地回道。

“我对钞票过敏、对酒­精­过敏,这些就是那四个没有人­性­的妖怪整出来的。他们心情好的时候就找我过去整一整,心情不好就把我灌醉,我有再多条命也不够他们玩,这一次遗产的事就是他们通力合作的成果,他们存心想玩死我。”他用力捏挤著调味用的柠檬,恨不得能把那群妖怪也挤成柠檬汁泄恨。

颜茴在他开始诉苦之前就已经先行开动吃饭了,她吃饱了之后,玩著摆饰用的生菜对他说:“原来你是牺牲者啊。”

“对抗金钱是我们欧阳家全面­性­的运动,所以对他们千万别太仁慈,我们这一组非赢这场游戏不可,即使是要耍手段也在所不惜,否则多了那笔遗产后,你迟早会死于心痛过度,请你多多体会。”欧阳极拿了张纸巾擦了擦满手的柠檬汁,对同一战线的袍泽晓以大义。

颜茴沉默了一会儿,神经绷紧地问:“他们会把饯全部推给我?”这就不好玩了,听他诉苦她还可以当成笑话,但会轮到她身上?不行,她没有那些妖怪的好本领。

“不,是推给我之后我再推给你。”欧阳极老­奸­巨猾地笑著,他输了没关系,顶多再推给她就好了。

“说了这么多,你是在找替死鬼嘛!”颜茴有种受骗的感觉,他不爱钱,但她也不爱花钱哪!

“我在激起你的奢侈情­操­。”欧阳极任重道远地澄清。

“我花,我会努力地浪费,只要你在事成之后别把钱推给我,叫我花一毛钱就行了。”

为了自已的心脏好,颜茴投降了,她现在完全是自愿去花那笔钱。

“小茴,以后你要是遇上这四个妖怪,你要格外提防其中两个。”他认为把自己的苦难故事搬出来成效颇彰,但他仍很忌惮那两个喜欢从中作梗的家人。

“哪两个?”颜茴洗耳恭听。

“我那祸水小弟还有东邪大嫂,那两个才是真正的外星人。”欧阳极嗤鼻道。

“听名字就知道。”颜茴显得无奈,不停地叹气,“真是的,我为什么会碰上这些无聊事?”当一个人倒楣的时候,不是祖先积了好几世的运气全都跑光光,就是坏事接二连三地报到。

“酒后失身的缘故。”他乐不可支地笑道。

“你发明的这个药真的有效?可以防醉?”她拿起他发明的药问道,看他喝了半瓶酒神智仍是很清醒,也许这真的是种新开发的仙丹。

“万无一失。”欧阳极打包票。

“我也要,分给我几颗。”她打开盖子,想先吃两颗防醉,再痛快地喝一场,消除心中的苦闷。

“你不必了,你醉后会发酒疯,很可爱喔!”他收回所有的药丸,以带­色­的眼神看著她。

“不要怀念那种事。”颜茴没好气地叫道,伸手再讨药丸,但他不给,反而收回怀里放好。

“我们再来试试好不好?”他倒了杯酒给她,非常盼望她再醉一回,然后强迫他做他很想做的事。

“NO、NO、NO,我戒酒了。”颜茴义正辞严地拒绝。想看她再发酒疯出糗?上次那件穿错­内­裤之事,穆无双还在医院里当笑话说给别人讲呢,脸已经丢光了,她不能再留有其他的笑柄了。

“喝完这次再戒。”他挪动她的身躯,把她放在自己的腿上,然后把那杯酒喝了,再凑至她的­唇­边,缓缓地哺入她的口中。

“你……”颜茴半推半就地喝完后,很想继续但又顾及面子地想跳下他的大腿,但他仍一手倒酒一手紧握著她的腰。她只好在他耳边喊:“这里是公共场所。”

“包厢式的公共场所,放心,你要过段时间疯­性­才会发作。来,再来一口。”欧阳极不慌不忙地回道,又扶著她的后颈,口对口地喂她喝下另一杯。

“唔……”又被灌了一杯烈酒,颜茴陶陶然地搂著他的颈子,回应他比酒还浓烈的吻,而欧阳极早放开了酒杯,将手探进她的衣服里摸索著她的曲线。

“你不是要喝酒吗……”她意识不清地问。

欧阳极感觉到她的主动,含笑地将话送进她的口里,“我正在喝你酿的美酒……”

第六章

“救命……”清晨亮晃晃的阳光照­射­进来,颜茴包裹著被单,蜷缩在软绵绵的大床上,闷闷地哀叫喊疼。

“嗨,早安。”欧阳极侧坐在床边,弯低了身子打招呼。

“唔……不要在我耳边那么大声的叫。”捂著两耳,她排斥地叫道。现在任何声音在她听来,都像是直接在她脑中打雷一般。

“头痛不痛?”想起以前他在宿醉醒来时也是这般,不由得深表同情。

颜茴把头从被窝里探出来,眼神忿忿地瞪著他,“不然我为什么要喊救命?”

“这个可以止痛,把它吃了。”他拿出两颗粉红­色­的药丸,柔声劝她吃下。

颜茴戒慎的盯著那两颗不知名的药丸,“这是什么?”造形奇奇怪怪的,又是她没见过的药品。

“我发明的解酒止痛剂,市面上没有卖的,药效迅速有效,不伤肠胃。”他一脸阳光灿烂,像电视上卖成药的推销员。

“又是你们家人造福大众的?”他倒是把对付他家人的招数都备全了,又有防醉剂又有解酒剂的,他的妖怪家人真伟大,残害他的同时也造福了其他众生。

“没错,但这玩意在我家缺货,我才不拿给他们吃。”有了这两项法宝后,他改天要扛一箱酒­精­浓度最高的酒回去灌他们,再让他们一个个来求他赐药。

“你喝得比我多怎么没醉?”颜茴心有不甘地问。她喝,他也喝,而且还是他先­干­掉那半瓶的,为什么饱尝宿醉之苦的却只有她一个?

“不好意思,我吃了防醉剂,千杯不醉。”欧阳极可乐了,昨天亲身试验后,证明他发明的防醉剂果然药效高强,以后再多XO他都不怕。

“都怪你,你如果事先分两颗给我,我现在头就不会这么痛了。”颜茴嗔怨道。说什么她喝醉了之后会很可爱,可是她怎么可爱自己一概都不记得,只记得宿醉后一点也不可爱。

欧阳极疲惫地摇头叹息,“你酒醒后的品行也这么差啊?”

“本来不会,是被你开发出来的。”认识他以后,她的­性­格愈来愈不正常,真的快变成像他一般的妖怪了。

他亮著手中的药丸,作势要将它收回去。“那这个你还要不要?”

“要。”颜茴连忙从床上爬起,从他手中将救命的仙丹夺下,配合他送来的水服下。

“这两瓶药给你,收著,你会用得到的。”欧阳极将两瓶药交给她后,摩搓著下巴欣赏眼前半­祼­的美女。

她忽然觉得前胸和后背凉飕飕的,于是两眼朝下一看,“我为什么脱光了衣服睡觉?我的衣服呢?”她尖叫地抓起被单遮住上围,全身的肌肤染上了一层红­色­。

“躺在地板上。我必须说明,衣服是你自己脱的。”他眼睛正忙碌地欣赏她展现的美景,忙里还分心地空出一只手指著地板上一路由门口散布至床前的衣物。

“我不把衣服穿著却放在地板上?”她绯红著脸问,并且嫌自己的两只手不够用,她要遮前面、后面,还有那早不如丢哪儿去的脸。

“你脱衣服的速度很快,甚至还等不及来到床上。”享受完她羞涩可人的模样后,他叹了口气,又开始替这个有选择­性­失忆症的女人复习昨晚发生的事。

“床上?我……我们昨晚做了什么?”看著他衣衫不整的样子,她心里有些期待但也有些怅然。

“你又不记得了?”欧阳极好生羡慕她能够将自己出糗的事全部遗忘的本领,但在羡慕过后,他内心有更深一层的失落感。

“我们又做了?”不会吧?她记得自已喝的是酒又不是瑃药,怎么会每次喝完酒后就拉男人上床?

“小茴,你希望我对你做什么呀?”他­色­迷迷地调侃,好笑地看著她惊慌失措的表情。

颜茴在紧张时就特别会结巴,支吾地指著他又指著自己,“你没有吗?我们……那个……”

“骗你的,我昨晚很安分。”他打了个大大的呵欠,如果每次她在喝酒后都是这副德行,那么在柳下惠和西门庆之间,他会选择当柳下惠。

“我不担心你,我担心的是我自己,昨天晚上我安不安分?”她把被单在身上围了两圈,爬到他身边。

“这个嘛……”欧阳极显得很犹豫,该怎么讲呢?

“我又强迫你了?”半趴在他的旁边,她真的有酒后逞兽欲的习­性­?

“算是吧。”看著她若隐若现的|­乳­沟,老实说,他现在反而很想强迫她。

“我不要做人了,我学你的家人去当妖怪好了。”颜茴语无伦次地嚷完,可耻地把脸藏在被窝里。

“当妖怪也没什么不好,镇定、镇定。”他笑著将她扶起来,把具有镇定作用的咖啡端给她。

“怎么镇定?虽然你看起来很可口,但我也不能老是喝了酒之后就把你吞了,是我有强迫男人跟我上床的嗜好吗?还是我天生就­性­饥渴,酒后便会原形毕露?天哪,如果你不在我的身边,我还会糟蹋几个男人?”颜茴什么都喝不下,一迳地捧著脑袋瓜乱想,是她的隐­性­基因里有超级大­淫­魔的因子吗?

欧阳极把咖啡放了回去,口气平淡地命令道:“会有很多男人排队等你去糟蹋的。不过请你尽量糟蹋我一个,别去伤害无辜。”他不介意被她蹂躏,但很介意其他男人蹂躏她。

“我们医院有哪一科能看这种酒醉后的疯病?经神科还是心理科?你想胃肠科有没有看?”颜茴哀哀地叹道,有点病急乱投医的倾向了。

“小茴,昨天晚上我们没做那件事。”他像只玩够的大猫,松开爪子放过她这只无辜的小老鼠。

“胃肠科可能没有……等一下,你刚刚说什么?”她陡地愣了一下,停止了自哀自怨盘问起他来。

“我说,你昨天晚上没有糟蹋我。”

“我没有?”颜茴错愕,他这么可口,她怎么可能那么安分不对他乱来?

“回来以后,你脱了衣服在床上边跳舞边唱歌,唱累了倒头就睡,我被你强拉著唱唱跳跳一整夜,所以没体力、没­精­神也没机会跟你做那件事。”他几乎快累垮了,一整晚能看不能做,能做时她又不配合,害他白白浪费了一个美好的春宵,像傻子一样陪她发疯。

“真的?”她反而不相信自已。

“你很遗憾的话那我们现在就来做。”欧阳极将她压回床上,边扯著她围紧的被单边说。

“不行。”颜茴推拒著他拉扯的大手。

“为什么不?”放开她紧守的被单,他半压在颜茴身上。

“那你为什么要?”颜茴把眼光移向旁侧,咽下口水忍著不去看他壮硕健美的上半身。

欧阳极难以忍耐地叹道:“小茴,把一条鱼给猪看却又不给它吃,那是不道德的。”

“为­性­而­性­那更不道德。”颜茴有双重的道德标准,她可以在酒后乱­性­,但清醒时可不能。

“你认为该怎么样做才算道德?”他心痒难忍地盯著她被单下隐隐可见的胸脯。

她转过头来向他明白的表示,“你说话不都很露骨吗?你可以直接告诉我那三个字。”

“小茴,我必须对你说明,我也许这辈子都不会说那三个宇。”欧阳极顿觉欲­火­全消,关于女人最爱听的那三个宇,他这辈子打死也不会说。

“为什么?我不值得吗?”她心情转瞬间变得灰暗。

“不,你当然值得。我不说是因为我相信自己,所以我认为不必说你就能明白,我不会沦落到那种必须将爱挂在嘴巴的地步。”欧阳极吻著她的­唇­否定道。那三个宇说出来就不灵验了,虽然只是个迷信,但他却希望能长长久久地将她和自己锁缚在一起。

“你错了,我不明白。”颜茴失望地摇头,在他的身子底下,她竟觉得有些冰冷。

“难道要我每天都对你说那三个字,你才能了解我对你的心?”靠甜言蜜语来维系爱情,太悲哀了,他不要那种境遇。

“对女人而言,那是一种承诺。”颜茴斩钉截铁地说。爱情就算再美、再好,没有了这剂调味料,也会变得走味。

“人生短暂如烟花,我们都知道海不会枯,石头也不会烂,承诸是最不可靠的东西,与其相信承诺还不如相信我。与承诺相比,信任是一种更神圣和庄严的态度,它比任何花言巧语都还真实,如果要我承诸我会爱你一百年,还不如要我以行动来爱你一百年。”欧阳极敞开了心怀告诉她,他不是不解风情,只是不愿她误解他是因为必须爱而去爱她。

“你只要我信任你,而你不能再多给我一些吗?”颜茴想要更多,哪怕只是口头上的保证。

“我已经把全部都交给你了,这里全掏给了你。”他长长地叹了口气,拉起她的手放在胸口上,默默地看著她。

手掌底下微弱的震动和温热传导至她的心、她的脑海,她的眼神柔柔地转换成一种知解。他是一个不愿做承诺的男人,她虽不明白原因,可是她知道他以不同的方式爱著她。

“你让我喝酒的原因是什么?”

“因为我想点燃你的热情。”欧阳极降低了脸庞告诉她。

“我喝醉了就会有吗?”

“你有两面,另外一面有,并且对我信任无疑。”

“既然你已经得到了另外一个我的信任和热情,那又何必再要求现在的我来信任你?”

在颜茴听来,像是在聆听他和另外一名女子的情事。真可笑,她的情敌竟是另一个她不知道的自己,虽是同一个人,但她还是无法忍受有另一个不应存在的人与她分享同一个男人的爱。

“两个你加起来才算完整,我不要只得到一半的你。”她像一张拼图,唯有凑齐了她的两个真我,才能固满的属于他。

“贪心。”

“我是要求公平。我把整个心交给你,而你却只给我一半,另一半每每在清醒后逃得不知所踪。我给得那么多,而你给的净是遗忘和清醒时的生疏,这对我不残酷吗?”他认为自己的要求很合理,他的心像只杯子只装了一半的水,她始终不肯为他注满。

“你都交给我了?不是都给了她吗?”颜茴不平地抱怨,她只知道另外一个自己拥有了他绝大部分的热情。

欧阳极终于听懂了她的意思,啼笑皆非地看著她,“你在和自己吃什么醋?”

“你比较爱那个醉后的我?”颜茴不顾自已的面子了,她非得到他的答案不可。

“你可以有两面­性­格、把心分成两半,但我没有也不能,没有什么另外一个,只有你。”欧阳极恳切地解释。这个问题不讲清楚就完了,他可没办法把另外一个她捉出来和她对质。

“那何必想念另一个我的热情?你对现在的我不满意吗?”颜茴妒意横生。

“不,我只是想要让你醒过来。”他头痛极了,她真的把自已当敌人看了。

“我是清醒著。”宿醉退了,眼皮也睁开了,她还不算醒?

“你没有,你的清醒与否和酒醉无关。你压抑著过多的情感而不自觉,把真实的自己埋得好深、好深,让自己看不见也让别人无法看见,我真正想碰触的是你牢牢锁著的心。”欧阳极不陪她玩第三者的游戏了,直接告诉她他最想要的是什么。

“我……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换成颜茴被考倒了。

“你懂,你为什么不再对我热情如火?为什么不在我面前大声地欢笑或哭泣?把你的记忆还给我,你有那么丰富的一面,可是你为什么总是保留著?是不是没有酒­精­的催化,你就把它都藏起来了?你不要我想另外一个你,我就不想,可是那是你,不是别的女人,你为什么总要把我遗忘?”像被揭开了一层伤疤,他将脸埋在她的发间低吼。

“我……”颜茴捉紧了床单,觉得他的体温把自已的胸口烫得好痛,她心中那个躲藏的女人就要出来占领她的意识了。

欧阳极难耐挫折地问:“我要的只是你对我多一点亲昵、一些温热,该怎么做才能打动你清醒时的心,让你完全的接纳我?”

“你已经做到了。”她放开了床单,伸出手抚著他的背。

“但我做得不够多,不是吗?”不然为什么他们总像一对生疏的情人?不然她怎么还会吃另外一个自己的醋?

“日子还长,不必急于一时,这不是游戏,不会有期限的。”她对自己的敌意惭渐消失了,反而兴起一股想找寻真正自我的念头。她抱紧了他的肩头安慰道。

“再让我看一次。”欧阳极躺在她身边,拉著她面对他。

“看什么?”颜茴不知所以然地问。

“你融化的样子,那时的你最美,也最真。”

“别去了,我们今天窝在家里复习你的记忆,关于床上的那个片段。”七早八早欧阳极便将颜茴压在沙发上,不但阻止她出门,还一直对她鼓吹他想了很久的一件事。

“我和他们约好了……”颜茴在他的­唇­畔低喃。近来愈是和欧阳极亲密的程度更上层楼,便对他愈是无法抵挡,身体里的某程热度被他频繁­性­的挑起,已经不是她所能控制的了。

“改期。”他低下头咬若她胸前的扣子,两只手也没空闲地探入她的衣服底下寻宝。

“不能改,这件事我们可以找别的时间做。”她拉出他的手,语气微颤地拒绝他的建议。

“除了你头一回喝酒失身给我的那次外,我们还没正式做过,今天的日子好,现在做啦!”欧阳极将脸窝在她的胸口赖皮地说,愈挫愈勇地想将她的衣服扒下来。

“不行,我和我爸妈约好要和他们谈我订婚的事,好不容易才找到他们,我一定要赴约。”颜茴面红耳赤地推开他,坐起身整理衣服,她的身体虽然不听话,但理智犹存,做这种事要选日子?藉口,听他胡说。

“那我现在的情况怎么办?”吃不到美人解馋,欧阳极忍无可忍地指著自己的下半身问道。

“你想办法忍一忍嘛!”颜茴一手捂著嘴巴和鼻子,一大清早就看到一个美男子衣衫不整的发情,再看下去,她会流鼻血。

“忍不下,都这个时候你才这么说。”他磨著牙瞪她,憋著有害身心,他要求解放。

“好吧,先给你点心吃。”她给他一个吻当作赔罪礼,并且在整个人差点被吃掉之前赶紧撤离。

“我要吃全餐。”欧阳极舔著­唇­间的余味看她,没有全部吃到他会更加饥饿。

“我真的有事要办,你别不讲理。”颜茴咽了咽口水,勉强把持住自己对抗他的美­色­。

“可是我东西都准备好了。”他从裤袋里掏出数枚保险套,还有一盒未拆封的。

“你准备那么多保险套做什么?”她张大了眼睛看著那些五颜六­色­的小铝包,他把药房里的保险套搬光了吗?这么多,他想要做几次啊?

“应付你的需求量。我想你不会一次就放过我,所以多准备了一些,以应不备之需。”

欧阳极­色­ⅿⅿ地笑道,一只手溜到她的背后,沿著她背部的曲线挑逗著。

“欧──阳──极……”颜茴忍不住遏止道,捏紧他手臂上的皮肤,将他的手拎下来。

“还嫌不够吗?”这些他要不眠不休地做几天几夜才能用完,难道还是无法满足她的胃口?

“我要出门了,这些东西你自己慢慢用。”对牛弹琴,她两眼一翻,决定出门不理他。

“我陪你去。”欧阳极勾拉著她的手喊道。

“不,我一个人去,他们如果知道你是个有钱人的话,一定会用尽手段来勒索你,你的钱会被他们挖光。”他再有钱也会被她的家人榨乾,还是她一个去妥当。

“正合我意。”把他挖光吧,他就是想赶快把那些钱用掉。

“不合我意。他们不能只知道吃鱼而不学怎么捕鱼,我希望他们能戒赌自立,而不是藉著我来害你。”颜茴很坚持地说。把家人所欠的债款还光后,他们便应该不再依赖她,想想该怎么靠自己过日子,而不是伸手要钱。

“他们是你的家人,你不让他们花我的钱?”少了一个花钱的机会,欧阳极抱憾地问。

“你的钱由我来花,你只买了我一个人,我不准你把钱用在别人身上,尤其是女人。”

颜茴站在他面前捧著他脸声明道。这个男人太完美也太有钱了,她是个节省的人就必须把他给存起来。

“看不出你的占有欲还满强的嘛!”他心花怒放地搂著她的腰。

“谁教我有个白马王子?我走了。”低首吻吻他,她拎起身旁的钱包便往外走。

“小茴,你就这么走了?这些保险套怎么办?”被留下来的欧阳极连忙叫道。

“留给你吹气球打发时间。”她挥挥手走出大门,让他自已去解决生理问题。

欧阳极泄气地瘫坐了许久,每次他都差那么一步,都在紧要关头被她给逃掉了,下次他要把她的脚绑起来,让她不能跑。

一阵细微的响声传进他的耳朵里,带著淡淡异香的冷风徐徐吹入,欧阳极寒毛直竖地自沙发上跳坐起来。

“二哥,好久不见,你搬家啦?”像鬼魅一样的欧阳零出现在他身后,一双冷冰冰的手搭上他的肩头。

“怪不得我觉得屋子里妖气冲天,原来是你这个祸水到了。”欧阳极冷冷地格开他的手,避灾害地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哟,你的血温还没正常化呀?是因为没有女人的关系吗?”欧阳零挂著足以倾城的媚笑在他面前入座,对他二哥嘘寒问暖起来。

“我有没有女人血温都不会因你而上升,你这个人妖,我看了就全身发冷。”他搓著手臂。他这个小弟结婚后女­性­荷尔蒙好像又增加了,原本还有五分像男的,现在大概只剩三分不到。

“至少我这个人妖娶得到老婆。”欧阳零炫耀道。

“你这小子来我这里又想做什么坏事了?”

“别说得这么难听嘛!”欧阳零对他眨眨眼,暧昧地瞅著他。

“少把你那套用在我身上,行不通的,你的媚功只对你老婆有用。你说,是不是来刺探军情的?”对于这个弟弟的种种异行怪状,欧阳极早麻木了,因此只问他来此的目的。

“我是来关心你的好日子还剩多久。”欧阳零险诈地笑道。

果然如此,这小子来这里根本就不存好心。“多谢你的关心,老爸的臭钱轮不到我接收。”

“这么有把握?你的法律关系人呢?该不会还没找到吧?”欧阳零是由门缝里看二哥的,把他看得扁扁的,不当他有半点斤两。

“我已经找到了。”他跷著二郎腿咧嘴笑道,这次可要让其他人大失所望了。

“喔?未来的二嫂在哪里?不为我引见引见?”见二哥如此笃定,欧阳零开始在心中拉警报了。

“祸水,你想对她做什么?”他凉凉地瞪著这个祸害投胎的小弟,想把主意动到小茴的身上,好扯他一把?想都别想!

“我哪会对她做什么?我是想看你有没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欧阳零邪邪地笑著,很友爱地告诉他。

“帮忙?你在说哪一国笑话?”欧阳极怪音怪调地问,他们欧阳家的人什么时候也变得有人­性­了?

“金钱帝国。”欧阳零扬高了下巴回答。

“我不相信你会有心想帮我,你是见不得我太(奇*书*网.整*理*提*供)顺利,所以想来搞破坏的吧?”他防范地看著这名很有可能是他的家人派来的间谍。事关遗产,只要能见他失败,那些泯灭亲情的家人们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见欧阳极毫不领情,欧阳零掩著脸泫然欲泣,“我们的亲情被你说得好淡薄。”

“一说到钱,我们的兄弟情的确是血淡于水,尤其是对于你这种祸水。”被他们陷害了那么多次,他们会跟他讲亲情?他才不信。

“二哥,我现在乖得像只猫,在钱之外,我也是很关心你的幸福的。”欧阳零很有爱心地强调,他在娶了老婆之后,真的已经很久没有危害世人了。

“没错,在钱之外,想关心我的话,等我们下辈子投胎变成穷人时再说,这辈子我不敢奢望你们几个能有良心。”欧阳极冷腔冷调地反讽,他今天会成为冷血低温的男人,还不都是被他们给冻冰的?

“你找来的女人到手了没?”欧阳零开始打探重要的情报。

欧阳极防小人般地看著他,“那是我的私事。”

“二哥,这么多套子,你是找了几个女人?”在屡攻不克之后,他两颗眼珠子不期然地瞄到放在他二哥身边的保险套,不禁疑心四起。

“一个。”欧阳极快速收走所有保险套湮灭证物。

“你有那个耐力吗?要不要我买几瓶‘威而钢’给你补身体?”欧阳零像捉到把柄般的快活,连套子都准备好了,看来他二哥真的是找到女人了。

“我不必吃蓝­色­小药丸也可以马拉松,不用你­鸡­婆。”打量小弟­阴­晴难测的脸庞,他心底的警报拉得更响。

“那个女人是看上了你的钱还是你的人?”欧阳零的口气像拷问人犯一般,如果他二哥找来的女人是看上他的钱而不是人,那么这场游戏的结果便可以提早预料到了。

“不便奉告,想要对我三堂会审,等期限到了再来。”欧阳极早把他小弟的心思摸透透,硬是锁紧了牙关不透露半点情报。

“都有吧?现在的女人哪个不爱英俊又有钱的男人?你只要挂个牌子走出去,就有很多人来应徵了。不过你爱不爱她是另一个问题,小心找了个你不爱的女人,老爸会判你输了,把遗产全都给你。”欧阳零被逼急了,话愈说愈硬、愈讲愈多刺。

“我没去找,是她自己送到我面前来的,我不必费工夫。”欧阳极横了他一眼,把脸转向一边去。

“这么说她是充数的罗?”欧阳零问得兴高采烈,二哥的嘴再硬还不是被他逼出真话来了?

欧阳极马上回过头来,冷若冰霜地警告道:“我没有你玩弄女人的劣根­性­。祸水,你再对她用辞不当的话,我会把你的嘴巴洗乾净。”

“劣根­性­?这你就错了,我和你一样对女人是很尊重的,在我娶老婆之前,本人谨奉一次只爱一个的原则。”欧阳零一副神圣的模样,他过去虽然是男女通吃,一个接一个,但他的爱心也很有节制。

“是啊,一次一个,就不知有过多少次。”欧阳极冷哼道,要不是他弟媳肯牺牲,恐怕这个人妖弟弟还在男男女女中打混。

“你有我的纪录辉煌吗?”

“我是一生一个,远不及你的花心。”这方面他才不敢领教,他这辈子只要有一个女人来爱就够了。

欧阳零已经得到他所要的情报,成功地套出那女人在他二哥心中占了多大的分量,于是提出另一个问题,“未来的二嫂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很节俭的女人。”想了很久,他只能这样形容颜茴,除了节俭之外,他不知该怎么去形容她。

“真会挑,你死定了。”欧阳零放肆地大笑,明知道是花钱游戏,他却找一个节俭的女人来?

“我挑她不是为了那个游戏,是我自己想要她。”他倒是把游戏和爱情分得很清楚。

欧阳零佩服地豉掌,“哇,伟大!你会被钱砸死,我感谢你。”

“时间还没到,老爸的钱会不会堆到我的头上还说不定,我不会有那种下场的。”

“以一敌四,你比得过我们吗?”欧阳零信心满满地问。

“可以,只要你们不耍诡计,让游戏公平地进行。”欧阳极对他最没品格的小弟提醒道。

“你的意思是说我们每次都是用小人的招数让你惨败的?”

“不是吗?”

“话是没错。”欧阳零点点头,这个他承认。

“所以这次别想我会再让你们得逞,少在我面前耍­阴­谋,快滚。”他掀起小弟的衣领,不客气地要他滚蛋。

欧阳零一站起来,就发现大门外站了个小美人,而他二哥正好背对著她,没见到那个女人惨白的神­色­。

“那……”他故意朝门口那个女人使了个眼­色­,亲热地揽住欧阳极的颈子,边吻著欧阳极的脸颊边说:“我祝福你。”

“你死­性­不改又想找对象练习出去钓男人?”欧阳极没有推开他,只是反感地问。

“你不爱我了?”像个被冷落的情­妇­,欧阳零哀怨地问。

看见那个女人在他对欧阳极说完那句话后,头也不回地走了,欧阳零满心感到畅快无比。

“­肉­麻,走开,别又带祸给我。”竖直了每根作恶发麻的寒毛,欧阳极一巴掌猛力地推开他。

“二哥,你忘了我的名字叫祸水吗?”

“什么意思?”看见他一脸邪恶的笑容,欧阳极顿时大感不对劲。

“你要保重啦。”

“祸水,你做了什么好事?”欧阳极不禁全身沁著冷汗。

“你很快就会知道了。”欧阳零甩甩手离去。离游戏结束的时间所剩不多,经过他这一搅和,这下子他们赢定了。

第七章

自从欧阳零造访过后,欧阳极的新家就一直处于气氛低迷的状态。

颜茴变得话很少,也不花钱,每当欧阳极想亲近她时,她总怀著一份戒心躲得远远的,让原本白天还得上班的欧阳极连工作也不做了,成天与她锁在同一栋房子里,试图找机会问清楚她突然将他隔离的原因。

这天早上,颜茴刻意很晚起床,想在避过欧阳极之后再来厨房找东西吃。但当她一到厨房时,才发现欧阳极正守株待兔地等著她。

“终于见到你了。”欧阳极正襟危坐地与久未见面的未婚妻打招呼。

“你怎么还在家里?”颜茴讷讷地问道,脚步无声地往后移。

“别走,我有很多事想问你,你应该也有很多话想问我吧?把话说完了你再躲回去好吗?”欧阳极不让她再躲了,要躲也该先把话说清楚。

颜茴也觉得躲倦了,不想再把问题搁在心里,她坐到他面前,开始旁敲侧击,“你……

今天不用上班吗?“

“不用。”一句废话,欧阳极立刻打发掉。

“这几天你都没出门,工作不忙吗?”

“不忙。”这句也不是重点。

“每天和我关在一起不无聊吗?”

“不会。”他观察著她的神­色­,从容地回道。

颜茴长长的睫毛垂了下来,“你没有别的人要……陪伴?”

“没有。”欧阳极微眯著眼睛看她,觉得这个问题有必要再与她商讨一下,她怎么会没事问这种话?

颜茴在问完那句话后便无法再问下去,既然他说没有,那她还能再问什么?

“小茴,你的话问完了吗?”他把她提出来的问题整理了一下,淡然地开口。

“问完了。”她点点头。

“那轮到我问你,你究竟在躲我什么?”欧阳极伸出手抬起她的脸庞,看著她的双眼问。

“我没有啊……”颜茴心慌地否认,两眼不敢正视他。

“没有?我们几天没有说过话了?”看著她说谎的眼神,他压根不相信她的话。

“我想,我们也没有什么话好说。”颜茴想将他的手拉下来,但他更迅捷地握住她的手腕。

“我做错了什么吗?为什么你对我的态度变了?”她像个被水浇过的火盆,不再温热,也不再给他温暖。

“我有吗?”颜茴不知道自已表现得很明显。

欧阳极握紧她的手,“没有?那刚刚为什么问我有没有别的人要陪伴?”

“因为……你何不亲自告诉我?”忍不住心底涌上来的伤心,她红著眼眶要他自己说。

“你想问我有没有别的女人?”欧阳极搞懂了,同时也被她的泪水弄迷糊了。

颜茴努力地把泪水眨回眼睛里,不让他看见她软弱的一面。“嗯,我很想知道这件事。”

“小茴,对我说话不必这么拐弯抹角,我没有别的女人,我只有你。”他郑重地向她表示自已的清白。

“你说谎。”颜茴毫不迟疑地指控。

“我怎么说谎了?”欧阳极锁紧了眉。

“那天那个女人你要怎么解释?”那天她把他的行为看得一清二楚,难道是她眼花吗?

“哪个女人?”欧阳极一头雾水,想不出除了她之外,他身边何时又蹦出个女人来?

“来家里的那个,她长得很美。”她无法将那个美若天仙的女人忘怀,当他们两人站在一起时,就像从图画里走出来的一对情侣。

“小茴,这个家我只有带你回来过,我没别的女­性­朋友。”看她眼泪都快掉下来了,他心疼的想替她擦乾。

然而颜茴拨开他的手,自己抹去眼泪。“你再否认吧!我亲眼看到你和她在一起。”

“她?哪个她?”这种莫须有的罪名教他怎么承认?她就不能把话说清楚吗?

“我正想问你。”她还是只问不答。

欧阳极伤透了脑筋,“小茴,请你告诉我你是在哪天见到你所说的女人?”

“我去找我父母的那一天,我前脚刚走,那个女人就到了,现在你想起来了吗?”颜茴抿紧了­唇­看他,身为女人的她都还没忘记那个女人,他怎么就忘了?

“你说他?”欧阳极哭笑不得,总算找出罪魁祸首了,但那家伙也能算是女人吗?

“我不知道她是谁,可是我看见──”颜茴对他说起当日自己看见的情景。

“小茴,他不是女人,他是我弟弟。”欧阳极没让她把话说完,简单的一句话就让她挂在脸颊上的眼泪停住。

“弟弟?!”颜茴愣住了。

他叹息地为她拭净脸庞的泪水,“没错,虽然他的外表不太像男人。”

“不,我肯定我看到的是个女人。”她又找回自已的坚持。不可能,那种美女怎么会是男人?

“那个祸水……”又是那家伙害的,欧阳极对她交代道:“坐在这里等我,我拿样东西给你看。”他话一说完,就跑上楼去找证物。

不一会儿,他拿了本相簿摊在她面前。

“这些人是谁?”颜茴把头转过去,心情恶劣得不想去看。

“我的家人,你看到的是哪一个?”欧阳极扳正她的头,让她由相本里找凶嫌。

“她。”颜茴一眼就认出当日见到的美女,指著其中一帧照片喊道。

“那么这两个之中哪一个是男、哪一个又是女的?你能分辨吗?”欧阳极又指著另一张他老弟夫妻合影的照片问。

“这个……”两个都像女的,但又都像男的。

“分不出来是不是?你不是第一个分不清他们­性­别的人,连我自己也常常被他们混淆。”欧阳极感慨万千,那一对祸水夫妻不男不女的,可害苦了他。

“为什么要给我看这些照片?”颜茴只知道照片里的人一个比一个美,不懂他要她看的道理。

欧阳极正式向她介绍他那人妖身、祸水心的亲兄弟,“这家伙就是你以为的女人,他叫欧阳零,我的小弟。”

“他是男的?”颜茴还以为照片上另外一个短头发的才是男的,不料他却说这个长发美女是他……弟弟?

欧阳极抚著额头叹道:“我曾经要你格外提防两个人,这一个,就是我要你防的祸水小弟。”

“我吃醋的对象……是个男人?”她从没想到会是这种情形。

“说出来了吧?原来你冷冻我的理由就是为了这个。”

颜茴深感内疚,抬不起头来看他。“我不是故意要冷冻你,我是想在整理好心情后再来面对你。”

“有话为什么不直接来问我?”他以为她会把心事全告诉他,但她却令他失望。

“我以为你和他有另一层比和我还深厚的关系,尤其在看见你对他的亲密样子后,我说不出口。”掩著疼痛多日的心口,她觉得自己只是他买来的女人,去问他这件事,教她情何以堪?

“我对他亲密?”欧阳极­鸡­皮疙瘩掉满地,他会对那个人妖亲密?

“我忘了拿东西所以中途又折回来,正好看到他和你──”那个画面的冲击力太强大了,存映在她的脑海中,想忘都无法忘。

欧阳极想起小弟做的好事后,冷冷地问:“你看到他吻我脸颊的那一幕了?”

“他还说你不爱他了。”颜茴再度加强他的记忆,尤其是这一句,她在听了以后就理智全失。

“又被他陷害了,难怪他要我保重。”可恶,他就知道他小弟会突然对他那么热络是别有目的。

“我不知道他是个男人,我以为你和他……”她搓著双手,讷讷地说,在那种情况之下,有谁会知道对方是个男人?

欧阳极一手撑在桌上,一手Сhā入发中颓丧地叹气,“我不会有别的女人,我只想和你在一起,你难道还不明白吗?”

“可是我对你的过去一无所知,忽然有个女人出现在你身边,我就算明白,怀疑也是理所当然。”他的条件是那么地优秀,如果他在外头还有好多公主等著他,她相信。

“你对我存有怀疑,那现在我就向你说明,我是个很重视节­操­的人,既然被你终结了,我当然只对你一个人守身如玉。”他举著手发誓。

颜茴还是惴惴不安,“那以前呢?你有过其他的女人吗?”

“我不滥情,更不是蜂蝶会四处采蜜探花,没有以前,只有你这个未婚妻。”别说他是只忠于一个女人的死忠派,以前他光是躲就躲掉了无数个自动送上门来的女人,想要他有其他的女人?等他不忙且贫穷的时候还有可能,但这辈子太困难了。

“也许你对自己很有把握,但我没有。你是女人们心中的白马王子,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留住你,让你只把心放在我的身上,让你只看著我一个人。”她自艾自怜,以后的事谁也料不到,如果他对她的热情减退了呢?

欧阳极被她冰了几天的心,此时变得像是有把火在挠。“小茴,你不相信我?”

“我没想过这个问题,我是对自己信心不足。”以她一个灰姑娘要和其他公主竞争,不但不够格,也许还很难应敌。

他压下了满肚的怒火,和缓地对她做理­性­的抗争,“你对我有足够的信心就不会怀疑。

在我和你相处这么久之后,为什么还要怀疑我的真心?还是我再怎么努力也不能打动你?你对我一点也不动心?“

“才不是你说的那样!”她红著脸反驳,对他这个男人也许只有圣人才会不动心,而她绝对不是圣人。

“那是怎么样?”

“我……”望著他挑逗的眼睛,颜茴又把话吞了回去。

“你又说不出来了。”欧阳极吐了口气,功败垂成地叹道。

“你太苛求我了,你想想,我们没有一样照常规一步步慢慢发展,还没认识彼此就上床,才认识就订婚,你总要给我时间去适应你、了解你。”他们把正常的步骤都颠倒过来了,连时间也缩得比别人短,她还没对两人之间的关系好好想清楚过。

“你认为我要求的进展太快了?”

“我很迟钝,跟不上你感情上的步调,你要的,我会慢慢给你,但你也必须给我时间。”颜茴脸上布满了一层又一层的红晕。

“你知道别人是怎么形容我这个人的吗?他们说我冷血、搬弄权势,是个自私又自利的男人。”为了博得她的同情,他把自己从外头听来的评语告诉她。

“你不是,你是个好人。”把她从饥寒交迫的环境中拯救出来,对她又疼又爱的人怎会冷血?

欧阳极装得像只被抛弃的小狗,流露出可怜的眼神,“不,我是,我冷血是因为我的热血要留给我想要的人,我只想留给你一个,可是你却不要。”

“我没有这么说,我从没说过我不要。”她拚命摇头否认。

“对,你没说。但除了维持现状之外,你也没说过你想要我。”

“你?我还能跟你要什么?”她从他那里得到的已经够多了,现在衣食样样不缺,实在是不知还需再要求些什么。

“即使是到了现在你还不明白?”欧阳极忍不住想敌醒她的脑袋,他已经提示得那么明白她还不知道?他报复地吻吻她,并咬著她的­唇­瓣,“小茴,你可以向我勒索。”

“向你勒索了我要索什么?”抚著被他咬出痕迹的嘴­唇­,她愣愣地问。

“这个答案你自己去找出来,等想通了,你再告诉我。”欧阳极宣告放弃。他拍著她的头,决定不再给予提示,免得她又说他强迫她在感情方面跳级。

这一次,他要她自已去想起。

“呃……皇上,小茴不在我这里。”穆无双搔著下巴对欧阳极说道。这个自从买走小茴后就没再光临此间医院的院长,今天居然被风吹来这里?

“我知道,她在家。”欧阳极自动搬了张高脚椅坐在护理站前,从身后拿出一瓶酒摆在桌上。

“那你来做什么?”穆无双摸不著头绪地问,两只眼睛猛瞧著那瓶不该出现在医院的违禁品。

“喝酒。”他趴在桌上,看著酒瓶对她说。

“看著酒瓶喝?”这样也能喝?他会隔空取物还是吸星大法?

“我还在考虑要不要把这玩意喝下去浇愁。”他晃晃酒瓶,对著里头褚红­色­的液体发呆。

穆无双吐吐舌,“酒­精­和情绪上的意识无关,喝多喝少都浇不了什么愁。”站在医学观点,她不同意这点说法,古人不都说了,“举杯浇愁愁更愁”?

“我想尝试主动喝酒的滋味,也许喝了会很快乐。”以前他喝酒都是被动地被人灌,不知道自己主动来喝会有什么不同的感觉?他应该实验看看。

“皇上,我这里是护理站不是酒吧,你要喝酒的话,请移驾至准皇后小茴那里喝。”穆无双可不希望他在护理站丢脸,摆著笑容要他起驾回宫。

欧阳极双眼凌厉地瞪著她,“穆无双,你能不能一天不狗腿?把我当成普通男人和我说几句话行吗?”说真的,能练到这种花花轿子人抬人的狗腿功,她是练了几年才有这种功力?

“谨遵圣意,你要说什么?”一见龙颜不悦,她马上见风转舵。

“你认识小茴多久了?”欧阳极知道她改不了狗腿­性­格,所以随她去了。

“十多年。”

“你认为她是怎样的一个女人?”他拐著弯、意味深长地问。

“嗯……很内敛的女人,不太会表达自已的感情。”看著他的脸­色­,穆无双捡字眼地回道。

“你怎么知道我问的是这个?”高明,她连话中话都能解读出来,这就莫怪她有本钱练狗腿功了。

“唉,你会来找我谈小茴的事,而且还摆著这张臭脸给我看,肯定是在感情方面遇上了难题,我身为护士,对你这种地位尊荣的病人当然要好好照顾,一定得对症下药才行。”穆无双当作小事一桩。她能升到护理长的原因就是懂得看病人的脸­色­和需求。

“你忘了说她也是个非常节俭的女人,她连情感这方面都很节俭,你怎么会有这种朋友?”欧阳极感叹道。

“我承认,她什么都能省。”穆无双沉重地点头应和,关于这一点,就算她舌粲莲花也拗不回来。

欧阳极深感挫折,“她节俭得连我都想省掉。”只接纳他一半的感情她便认为够了,害他剩下来的另一半感情不如要往哪里摆。

“你这么凄惨吗?”穆无双很难得地对他心生怜悯,爱上那个节俭持家的女人的确是福也是祸。

“是因为我们的爱情观差别太大,所以一直无法拉近彼此心与心之间的距离吗?”

找来了杯子放在他面前,她先喝了一杯再回答:“心的距离长短是无法衡量的,也许你们已经很贴近了而不自觉。可是只要有怀疑出现在你们之间,即使再怎么紧密,也还是会有空隙,是我,我会选择相信自已爱她的那颗心。”

“如果她永远都那么迟钝呢?我想要有所回报。”对于她在护理站违规喝酒的举动,欧阳极视若无睹,他沉下眼睫冥想,爱情的独脚戏唱久了,他渴望能得到更多的回响,来自于她的热情。

“你要她回报什么?要她感谢你吗?爱情不是物以类聚,而是互相弥补,你拯救了她,她也拯救了你,你也是被救赎的一方,谈回报你会更伤心。”喝了酒,她的话闸子也就打开了,弹著欧阳极的额头对他说道。

欧阳极认为她说得很有道理,于是放下身段来向她求教,“依你之见,她会爱我吗?”

“不是会不会,我想她已经爱上你了,因为爱情是种需要,是种天赋上的本能,自从认识你之后,她对快乐和痛苦有了深刻的感受,以前的她只会麻木的接受。她对你麻木吗?”

在小茴认识欧阳极之前,情绪没有现在起伏这么大,容易被他牵动、吸引,如果这不是爱他的表现,就不知道是什么了。

“不,她的嫉妒心和猜疑心很重,为了一个人妖而跟我吃醋,还冷冻了我好几天。”他心情好多了,但也对那几天所受的待遇感到不平。

穆无双对著他眨眨眼睛,“好现象,你应该有答案了吧?”情绪节俭的女人会有嫉妒心和猜疑心?进步太大了。

欧阳极悠悠长长地叹气,“只可惜这个答案不是选择题或是非题,对她而言,我是道申论题,她还要想很久才能明白。”

“你就当自己在泥土里撒了肥料,等到爱情开花结果之时,也就是你丰收的日子,在那之前,耐心地等待吧。”穆无双乐观地表示,没有经过辛勤的耕耘,哪会有甜美的果实?

“我是个没有耐心的园丁。”对他来说最难熬的就是这点,他做什么事都很快,等待根本就是种酷刑。

“可是她每一个神情都教你心软,让你不得不去等待。”穆无双岸边观人地笑道。

“这就是我头痛的地方。”黯然到极点的他忽然一鼓作气地打开瓶盖,倒了杯酒。

“皇上,你决定要喝了?”穆无双近以为他是把酒摆好看的。

欧阳极很认真地看著她的双眼,“你想,我有没有宿醉的理由?”

“以挫折的程度来讲,你有。”她赞同地点点头,他是有权利浇愁,虽然不知道管不管用。

“我再给你加薪。”欧阳极朗声笑道,将酒一杯一杯地灌下肚。

穆无双嘿嘿直笑,“谢皇上恩典。”再加薪下去,她就可以买一栋房子来犒赏自己的狗腿了。

欧阳极在喝了几杯后,突然对她说:“穆无双,我的酒量单位是一。”

“一瓶?一杯?”这个范围很广,可以有许多单位加在后面。

“错,一口。”他捉著酒瓶呵呵直笑,身子左右摇摆,险些掉下椅子。

“你喝了半瓶!”她眼明手快地拉住他的领带,让他不至于跌下去,并且拿走他的酒瓶。

欧阳极晕醉之际,犹意识清楚地交代:“找人送我回去……”

“来人哪!送皇上回宫。”穆无双对著躲在远处朝圣的医师们招招手。

“我一开始就把心掏给她了……她为什么就是不懂?”他在被人扶走时口里还喃喃念著。

“蠢男人。”穆无双不禁捂著脸叹气。

“无双。”欧阳极被抬走不到几秒钟,又有另外一个人站在她面前喊道。

“我穆无双何德何能,走了一个又来一个?”她张开捂著脸的手指看见颜茴,心情变得好低迷。

“无双?”

“请叫我爱情顾问。”她今天不用上班了,只要看著这一对身患爱情疾病的病人就好了,真是的,她怎么会沦为爱情解析家?

“你能陪我聊聊吗?”颜茴自顾自地走进护理站,找到熟悉的角落蹲著。

“小茴,你被皇上踢出医院了,不要蹲在这里打扰我做事,你不去还债,还赖在这里做什么?”穆无双很想将她打发走,让她自己去找欧阳极。

“我来思考。”颜茴苦著小脸回道。

“思考如何开源节流?”

颜茴叹了口气,“我奉行二十多年的主义早被他给禁止了。”

“你在想该怎么花他的钱?”穆无双两眼无神地问,她也好希望能有这种烦恼。

“也不是,我今天……好像伤了他的心。”想起早上对欧阳极说的那番话,她就觉得有些愧疚。

“喔?皇上被你打入冷宫了?”阿哈,原来欧阳极就是为此来找她的。

“他给我一个问题要我自己找答案,我解不出来。”颜茴想了很久,但一直想不出谜底来,于是来找神通穆无双帮忙。

“什么问题?”她打趣地问。

“他要我向他勒索,我不知道该对他勒索什么?”颜茴蹙紧了眉头,她不是歹徒,学不会这种事。

“他要你向他勒索?”这招厉害,把问题扔给她。但他以为颜茴这个笨脑袋想得出来吗?

“很困难的问题是不是?”颜茴以为她也想不出答案,把她当同类看待。

穆无双没好气地敲著她的头,“白痴,这种谜题叫困难?我想他出这道题目时,可能高估了你的爱情智商,他一定不知道你有这么笨。”

“你知道答案?快告诉我。”颜茴连忙拉著她的手要求她解答。

“他爱你,所以他希望你能向他勒索爱情,让你把他的心存起来。”虽然答案有一点点爆炸­性­,但她还是单刀直入地说出来。

“他爱我?”颜茴听得一愣一愣地,脸蛋又不争气地泛红了。

“不相信?”她敢质疑这么有权威的爱情护理长?

心情雀跃的颜茴又突然皱著眉头问:“那他为什么不告诉我他爱我?他还说他这辈子都不会说那三个字。”

“一定要他说这三个字你才相信他爱你吗?”天哪!这世上还有像她这种相信承诺的女人?

“他不说我也能相信……只是如果他每天都这么告诉我,我会更了解他的心。”颜茴在思想上算是很迂腐的,即使知道他爱她,但没听见那三个字总觉得怪怪的。

“你希望他能给你一个承诺?”穆无双感到不可思议,她和欧阳极都已经“上车”了,她不想要他补票,反而想要一个口头上的承诺?她有毛病。

“嗯。”

“幸好我爱男人不爱女人,如果每个女人都像你这么难搞,我早打退堂鼓了,他还跟你搅和?有勇气。”穆无双趴在桌上万分同情欧阳极,也很崇敬他的毅力和耐­性­。

“无双,我是很认真的,你可以笑我观念迂腐,但我很希望他能亲自告诉我。”颜茴捶著她的肩头喊道。有这种观念有什么不好?爱情本就该罗曼蒂克的嘛。

“我真为皇上感到难过,因为他所爱的女人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承诺。”

“承诺不该是说出口的吗?他不说出口,我怎么会知道?”颜茴驳斥道。

穆无双拍著她的脸颊,“小茴,如果有个人每天都说我爱你,那不是因为爱你,而是因为不相信自己爱你,所以要每天告诉自己、告诉你,真正的爱是不用说出口的,是在相处时自然流露出来的,这才是最珍贵的,难道这就不是他对你的承诺?”

“他相信他自己,所以不说?”颜茴蓦然了悟,终于有点了解欧阳极曾经对她说过的话。

“开始懂了吗?”

“懂,他曾提示过我这点。”她满足地微笑,他还说过,宁可以行动来证明他会爱她一百年。

“小茴,你听过他的真心吗?”穆无双好人做到底的问。

“他的真心?”颜茴愕然,一直以来,她都是接纳的一方,从未去考虑过欧阳极的感受。

“他想要的,只是你的心,而他希望你向他勒索的,是他的心,他要你把他给存起来,存在你这里。”指著她的胸口,穆无双把欧阳极的愿望告诉她。

“他希望我来爱他?”

“他刚刚才来这里告诉我,他一开始就把心掏给你了……”穆无双把欧阳极的醉话源源本本地告诉她。

“他一开始就把心掏给我了?”颜茴的心被爱情涨得满满的,她低头看著自已的胸口,觉得里头已经多了另一颗心紧贴著她。

“怎么?你听过?”看她明白了大半,穆无双反而有些好奇她的智慧怎么会突然增加了?

“我有这个印象,不知是在哪里听过的?”在远远的记忆里头,好像有个男人曾经对她这么说过。

“他喝醉了被人抬回去了,你不妨去问他。”想找答案就自己去找欧阳极,穆无双指著大门。

“无双,谢谢你。”快乐地亲亲她的脸颊,颜茴转身就往外头跑,想快点见到欧阳极。

掩著被亲过的脸颊,穆无双送了好几记卫生眼给躲在旁边看戏的一群人,“散场了,散场了,你们还看什么戏?”

暖暖的春风迭来阵阵花香,窗外飘落的花朵像是美丽的彩­色­气球,在明媚的春天里恣意翻飞。

“唉,为什么都没有人付费给我这个爱情治疗师?当我吃点亏,做功德好了。”穆无双有点落寞地叹道,也许她该去找个情人来填补空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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