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0

新文快报 362

第一卷 通灵王之谋划

第一章 养成之路是王道

其实,初始神就是一丫的正太控啊掀桌!

***************************************

古覆而荣重的大门缓缓打开，15岁成礼的少年身着华贵的单衣，一步一步的稳重步伐都在诉说着他的坚定，长长的棕红头发披散着，眼神幽深，浑身上下全是尊贵，那是从他的骨子，从他的血液，从他的灵魂中天成的。

天之骄子，莫过如此。

大宴中，他不经意间的拂袖，无意识的微微昂头，都让人觉得好似君临天下的高傲，但不会让人讨厌，反而仿佛是这个少年本该就如此的高高在上。

不远处的主座上，麻仓家的家主复杂地看着不远处他的小儿子麻仓叶王，眼中闪过骄傲，厌恶，恐慌等复杂的情绪，又顿在了一边大儿子，二女儿的身上，看着儿子女儿混杂着妒忌和恐惧的眼神，他垂下眼帘，最终归于沉寂，继续自己一家之主该有的表情，向着尊贵的宾客一一敬酒，说着千遍一律的应酬之词。

此次宴会一直持续到子时左右才散尽，仅仅是冷眼一扫，麻仓家的主仆就瑟缩后去。叶王孤傲的冷哼一声，拂袖而去。他的薄­唇­抿的紧紧的，脚步优雅却还是急切了几分。终于在横穿了大半个宅子后，来到了麻仓家最靠里，最幽静的一处。此时的时间已经是晚的连虫鸣都微弱的听不太到，但当少年看到了微弱的烛光后，他到底是微微的笑了。

刹那间，冷凝的面容便柔和了下来，好似冰川下流过了暖流。

他知道里面的人知道他的到来，所以也没有去叩门。果不其然，一踏入，便可以看到身着白­色­单衣的女子斜侧着保持着假寐的姿势，但黑­色­的眸子已经睁开，直直的看进了他的眼睛，黑­色­的长发散乱着披下，不是美艳的倾国倾城，但却是清秀的不食人间烟火的惊天一瞥。

眼见到她的笑容，叶王觉得自己好像都被一种温柔包围了般，温暖的仿佛错觉。

当然，事实上也是错觉，那不过是陌水水的­精­神力罢了。

躺在椅子上装贵­妇­人的某外表少女其内心已经可以和雅典娜那种老Chu女比长幼的无耻打工女将自己最古老的能力无节制乱放，享受着未来以毁灭世界作恐怖分子为目标的叶王的示好。

此刻远远不似千年后老练的叶王嫌弃地将身上的外衣脱下，对这少女抱怨般的说，“姑姑，这身衣服重死了。”

姑姑，我还王儿呢，乃以为这是神X侠侣么混蛋！

习惯­性­的心里腹诽，水水无比的淡定。因为事实上，这生活也好工作也好，就是一滩绝望的狗血，某种意义上，水水和麻仓叶王演绎的就是一出神X侠侣。好吧，侠侣这个问题有没有一毛钱有待考虑，其他的算是全了。

7年前，水水再次被初始神空投进了不知名的森林后，遇见了一个野人，不，是野孩子。这个野孩子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拿着一把生锈的刀子打劫她。就在她想瞬步闪人的时候，初始神的一个任务指示将她五雷轰顶的定在了原地。

“长期任务：抚养大麻仓叶王直到17岁，包括帮助他寻亲以及­阴­阳术的造诣。”

“……麻仓叶王在哪里呢。”右眼皮在跳。

“你面前。”回答的那叫是个毫不犹豫。

那一刻，水水有种抱着眼前的孩子对他说你捅死我算了吧捅死我吧的冲动。

之后8年就是怎么一辛酸了得。叫姐姐，水水觉得辈分低了，而且也不符合一个监护人的身份，叫妈妈……喵喵的LN还没嫁呢！休想让我带别人的孩子嗷嗷嗷嗷！

于是，她让麻仓叶王叫了姑姑。等到她意识到某个武侠剧的时候，已经太迟了

这就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首已是百年身啊……（二胡背景音乐）

再说另一件事情。麻仓叶王是天生的灵视，8岁前，他对着森林里的动物没有想法，8到9岁间，碰到个灵视免疫的……或者应该说，由于灵力超过他而灵视无效的陌水水，之后接触了外面的人，人黑暗的思想让这孩子厌恶至极之后是害怕，恐惧和痛苦，对于这种不良反应，水水不得不采取了最有效但不是负责任的做法——灵视封印。

心理辅导什么的都是浮云啊浮云，水水觉得自己也许才是最需要心理师的那个。何况无论未来变成什么样，那个时候，她至少还没有杵逆初始神的兴趣。

大概，还有勇气。

有的时候水水也会自嘲的笑，勇气这种东西，从来都是很容易就失去的啊。

后来她带着麻仓叶王认祖归宗，作为感谢，麻仓叶王的生父也默认了她这个‘姑姑’的存在。好吧，并不是完全没有代价，比方说，和他一同指导家族子女的­阴­阳术修为。这没有什么。一分得到，一分付出，很公平。

也就是5年前的事情吧，那时候的麻仓叶王对于‘家人’这个词汇是带有一种期待的。也正因为此，当他的天赋出众得到家主的赞赏而被他的兄姐陷害和排挤时，他才伤得愈深。

而这个时候给他致命打击的，是陌水水。

她遵从了初始神的命令，解开了叶王灵视的封印，对他说，看看他们到底抱着什么心思吧。

这一度造成了叶王的灵力失控，等到麻仓家主赶到的时候，问及原因，什么都不懂的叶王将他‘听’到的心声全部说了出来。

自此后，连家主的态度都微妙了起来。

人，都是经受了伤害才成长了起来。而水水的做法，过于残酷和不负责任，因此她实际上是有叶王恨她的准备的。或者说，她觉得，不恨才是不可思议。

如果是自己的话，一定会将对方千刀万剐。

对于她一手带大的孩子反手一刀，水水此时已经可以抱着平定的心情等待着了。

可是，麻仓叶王没有。

最多勉强称作冷战？水水不太确定的想。消失了半个月后的叶王据说是将自己关在了家族的书室中，之后他变得沉静，内敛，如同一头孤傲的头狼，慢慢变得更加的强大。

对于水水的做法，他只字不提，好似还和曾经一样的态度。水水知道他眼底的依赖依旧是真诚的，这让她难以理解。

为什么不恨我，叶王？

还是你的恨，被你藏在了最深最深的地方？

叶王其实并不算是能窥探人心的人。换一种说法，由于灵视的能力，使他对于灵视免疫的人并不能敏感的捕捉到心思。毕竟这种察言观­色­是练出来的，叶王没有这个机会，没有这个意识，甚至没有这个必要。

因为，迄今灵视失效的，就只有她陌水水。

偏偏也是他最该防备，最该知道她究竟打什么主意的。

真正是因果定律。

陌水水无声地笑了下。

“姑姑，你有没有在听？”叶王的内容虽然不悦，却因为带了一种软软的口气，更是像极了一种撒娇了。

这是他在他人面前早就不会出现的行为和形象。可陌水水对于麻仓叶王来说，终归是不一样的那个。

特殊到即使那场伤害的源头可以归咎于陌水水，叶王也没有这样想过。

这已经是陌水水不能理解的，也不愿理解的事情了。

陌水水有时候会想，自己确实不聪明。

不然怎会在那么久后才明白过来，羁绊这两个字对于她来说，是多么的具有毁灭­性­。

伤人伤己，不过如此。

然而这种感情，从来都不是人能控制的，除非那个人彻底的冷血下来，或者一开始就拥有‘神­性­。’

但究竟孰好孰坏，终究是“子非鱼，焉知鱼之乐”，不足为外人道。

“姑姑，莫不是觉得很无聊？”加了重音的问话再次拉回了越来越爱走神的水水的注意力，叶王见她定定看了他一会儿，不知在想什么的扯出了一种笑容。

虚幻感。

这个时候，叶王才会对于灵视有些期翼。可惜对他人百试百灵的被动技能到了这位女子的面前仿佛就那样失灵了，这让叶王有些不知所措。

他记得上次水水露出这种表情的时候，是她为他解开灵视封印的时候了。

“叶王觉得如何呢？”良久，他听到有些慵懒的女子不以为意地这样问他，“宴会什么的，不会很难过吗？”

她指的是叶王的灵视。

“之前是难以忍受的。”叶王老老实实的回答，随后他的神情带着一股子的倨傲，笑得毫不在乎，“可是现在就没什么了，不过是一群没有力量的蝼蚁，心思龌龊的程度，也就那样了，简直千遍一律。”

“……哦？说来听听。”

“不是想着让自家女儿联姻，好攀上麻仓家；就是表面虚与委蛇，背地里琢磨着要背后捅麻仓家一刀子；要不然就是希望两边都不得罪，两边都能讨好；还有的是想什么人类能看到妖异的力量一定本身也是妖怪的一种……都是这样了，嫉妒，贪婪，畏惧，可笑的是，还有怜悯。”

“哈哈哈哈……”

叶王歪了歪头，看到水水在愣了愣之后，忽而呛声大笑起来，他从来没见她如此没有形象的笑过，他的记忆中，陌水水一直是淡然而优雅的，可是现在的她却笑得有些上气不接下气。

“呵呵……真是……太好笑了……”最终，他听见那女子因为笑得厉害而有些沙哑的声音如是说。

不知道是指哪一句，哪个方面。

第二章 传说中的小白

水水语：除了网王中秋月外，我终于看到了一个正常的小白了。

*********************************************

“……姑姑，父上让我订婚了。”也不知过了多久平静日子的水水，有次听到来访的叶王忽然来了这么句。她放下手中的茶杯，看向了几乎可以说是一个自己带大的孩子。

在水水面前向来不注重影响的叶王双手抱腿缩在另一张摇椅上。水水挑眉，她没有忽略叶王脸上过于明显的诡异神­色­，“恩，这似乎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她说，微微一顿，“你的小未婚妻如何呀？”

“……我听不见她的心声。”叶王淡淡的开口。

“所以她是怎么样的人呢？”

“所以？”叶王反问，“我不知道。”

而后他看见将他带离野人生活一路陪伴着他，教导着他的女子轻轻地笑了，眉眼弯弯，“很好，很不错。”

她是这样说的。

麻仓叶王很不赞同地皱起来眉，接过茶水喝了一大口，用称不上愉悦的语气道，“你告诉过我，有两种状况我的灵视会失效，一是像姑姑一般灵力大大超过我的人。”他的目光略带不甘心的一闪，“二是和我一样有灵视的人。而那个女孩，显然两者都不是。”

“哦？”这下水水倒是感兴趣起来，“说具体一点，叶王。”

“左大臣的小女儿，星月公主。……名字是……恩，就叫星月。”

水水低低笑起来，好俗的名字呀。

“那么姑姑，我已经满足了你那八卦的好奇心，现在。”叶王双手交叉，身体向前倾着坐好，一种霸气无意识的显现了出来，“请您给我一些建议。”

“建议？我可没什么好给你的。叶王，还是说，你离开了灵视，就不会识人了？”

叶王沉默地看着水水，她的嘴角明明已经失去了温柔的弧度，但温和的感觉还散落在周围，星星点点，又带了违和的寒意。

对于陌水水这个人，叶王小的时候那叫做不懂，等到懂事的时候，又发现看不透。他觉得他应该是讨厌水水这种一针见血的说法的，又无法反驳什么，无论是实力还是道理。

“宇智波止水姑姑。”连名带姓地叫出了对方的姓名以示自己的不满，叶王再次为可以称得上是诡异的姓氏拗了一下口，“既然有这种能力，自然就会省事很多，我不想浪费时间去猜测人肮脏的心思。”

“……”水水静默了一下，一句‘你这下倒是想得开了’生生咽了下去。这种揭人伤疤的话她依旧没有学会去说，“我们也是肮脏的人类一员，或者说，你从来没有试过揣测我的心思呢，叶王。”

“姑姑永远是不一样的。”叶王淡淡地说，没有否认曾经揣测过水水心思这一点。

“……她的实力如何呢？”

“还好。就这个年龄而言，但绝对没有高到抵挡我的灵视。至于灵视这个能力……”叶王冷笑数声，“看那种天真自以为是的眼神就知道了。”

猛然间，叶王右手一挥，一道­阴­阳咒已将窗外隐藏着的一只鸟类式神穿透。

“看，姑姑，多么的不自量力。”

两人相对无言了一会儿，叶王终于站起来拍拍衣服，“这两天可能不太太平。”他看上去有点漫不经心，“所以姑姑你也要小心。”

水水看着叶王的眼睛，没有疯狂，只有深不可测的暗幽。心说这个人已经开始走向中二了，觉得有一句话还是提醒的好，尽管没什么用了，这个人就是注定二个千年，二的不可救药的跟宇智波家族一样。“不要太钻牛角尖，叶王。还有……”

叶王抬起头，他看到止水眼中有种他理解不了的认命和无力，“不要让我后悔带你来到了这里。”

嘴角看上去与其说是微笑，不如说抽了一下更为适合，叶王的弧度让人觉得有种难以言喻的错觉，“姑姑，如果后悔了的话，再来一次的话，你还会不会带着我离开那片树林呢？”

出乎他的意料，对方几乎是立刻地给出了回应，“会。”

麻仓叶王愣了一下，然后笑的像个孩子。

看着满足离去的背影，水水右手捂住了脸，无声地笑了起来，双肩颤抖。

所以说，欺骗不一定就要说谎，而真话，亦不代表了不是欺骗。

就算后悔一千遍一万遍，只要初始神的命令，她就会去做。而叶王，不会知道这一点，永远不会。

好一会儿，当只有窗外树被风吹着的‘沙沙’声时，少女突兀地开口了，“塞巴斯蒂安？”

穿着和服的男子如鬼魅般的出现了，黑暗中那血红的恶魔之瞳除了恐怖以外再也没有其他的感想。

“我关照的布置得如何了。”

“一切谨尊您的希望，MY LORD。”弯下腰，恶魔的眼神透出一种兴奋，这是他饱餐一顿的证明。

少女慢吞吞地颔首，那一刻，­精­神力散去，空余冰冷一片。

初始神的第二个任务，借麻仓叶王的手毁去麻仓家族，毁去这一代的日本帝王。

“若没有其他事情，就容我先行告退了。”

“有什么有趣的事情吗，塞巴斯蒂安？”

“是的，发现了一个异时空的小兽。她的灵魂，必定是异常的美味吧。”斜睨的红眸，上扬的尾音，都在告诉水水这个执事是故意的，好在她很习惯他的脾­性­，另外不得不承认，她确实被这个消息挑起了兴趣。

“不会是左大臣的女儿，星月公主吧。”

恶魔执事鞠了一躬，对方主人讶异的眼神，“如您所料，我的主人。”

霍然间，水水有种被噎住的感觉，好半晌，才缓缓地说，“不，不要这样，塞巴斯蒂安?米凯尔利斯。”她已经要算计叶王，但她还不至于沦丧到不放过叶王未来的妻子。

“如您所愿。My Lord。”塞巴斯蒂安显然也是无所谓这种事情，说完这句话，就不见了踪迹，徒留自家主人有些瞪目结舌地呆坐了一宿。

本来陌水水打算就等到任务完成就低调地，悄无声息地离去。可惜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意外这种事情，真的是没有道理的。你不来找麻烦，麻烦还是会来找你的。

才没有两天，麻仓叶王带着一种让人难以理解的煞气冲进了水水的院子里。

“姑姑！”他的声音有些变调，其中充杂了愤怒，扭曲，难过和不敢置信，“那个星月公主要见你。”

“……那么你这个样子，是怎么回事呢，叶王？”在院子里赏樱的水水盯了叶王半晌，这样说。

叶王深吸了一口气，压抑的平静了下来：“我没什么。”

“……你要不要用镜子照照自己呢，叶王？”

那瞬间，狂风霍然将樱树上的樱花吹得散落得不成形。

“……星月……她知道宇智波这个姓氏。”他猛地抬起头，用可以称得上是逼迫的眼神看向止水，“她说，她知道宇智波?止水这个名。”

“说下去。”很平静的声调，可是叶王感觉到了压抑。

如果说叶王的霸气能够镇压不服他的人，那么止水，就是那种连反抗的念头都让人生不出的人了。

“她说宇智波一族被人灭族。她问了我为什么会知道这个家族，我问了她宇智波一族的传闻。”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姑姑，我相信你是宇智波那个家族的，但是，你真的叫做宇智波 止水吗？”

“啊，如假包换。我是宇智波止水，正如你是麻仓叶王一般真实。这是真话，叶王。”

“……那么，也许是她搞错了。”叶王松了一口气，脸­色­也没有之前那么难看。他知道当本就不怎么说谎的止水说‘这是实话’的时候，那么这句话，必定是真的。

名字是咒，名字，是羁绊。这点对于­阴­阳师来说，尤为重要。叶王从来都不想失去属于眼前这个人的牵绊。

“……不，她也没有说谎。”水水的眼神复杂了起来，虽然她不知道叶王被告知了多少，可是看这个反应，她也大概猜的出，可见那个穿越者嘴虽然不严，也不算毫无头脑，知道有些事情是绝对不能说的，比如说，异时空，“我的父亲隐瞒了我的­性­别。”

“……那么，宇智波一族真的被……？”叶王的脸­色­再次回复到了铁青，“你……”

“这件事情并没有那么不堪回首。”水水相较而言反而比较平定，“先去见见那位公主吧，叶王，至于其他事情，等晚些时候你可以来问我的。你的问题，我不会拒绝回答，我很早就说过了。”不过至于有没有删节版本就不知道了。

“啊……”

于是五分钟后，水水由叶王带着见到了这位身处深院的大家闺秀的公主。

确确实实是惊鸿一瞥，黑发及地，朱­唇­红颜，十二单衣华贵唯美，任何一个­性­向正常的男人，恐怕都会多看两眼。

她看到了水水后，眼神由惊疑不定变成了敌意又变成了深思，最后定格在受过训练的假笑上，只见她单袖掩嘴，声音没得如黄莺出谷，娇而不媚，“这位就是叶王的姑姑了吗？久仰大名，虽说是女子，­阴­阳术修行毫不逊­色­于男子，星月可有这荣幸，受您的一番教导呢？”

第三章 扭曲的人生观

这年头，二的人咋这么多呢？其实我真的是老了吗？

******************************************

这还真是……沉不住气啊。

似乎从穿越以来，她还不曾遇见过如此有趣的孩子。

“公主说笑了。”水水似笑非笑的一瞥，心说同样是穿越，人家穿越是能力身份一把抓，自己永远都是个打工的命——这次要不是叶王的坚持，她这个没身份没地位的女子大概只够做佣人了——都还未必合格。

“难道老师还嫌弃我这个公主不成？”这句话说得客气，但是人都听得出其中的警告意味——我是公主，你是平民。至于为什么当着叶王的面，估计也是故意让身份地位的高低一目了然吧，毕竟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

可惜她也未免太杞人忧天，叶王都叫她姑姑了，他们之间压根就不来电，以为所有人都是神X侠侣里面那两位么。何况连订婚都订了，这位公主究竟在不放心些什么？倒是她这个做法，会让将自己当亲人的叶王比较不爽吧。水水有些啼笑皆非地看那公主悄悄看了眼叶王，发现对方没什么表情，才仿佛松了口气。

水水缓缓的开口了，不紧不慢的提议，“我一介平民，又怎比得上尊贵的公主。虽说我是老师，但叶王早已青出于蓝。与其让我这个不成器的老师教导，公主何不请教于您未来的夫婿呢？”

这句话正中红心，说的星月心花怒放，想想也是，在这个等级分明的时代，谁会蠢到去选择一个几乎是‘下人’的存在呢。何况这个女子对于叶王有‘姑姑’之名，师傅之称，叶王是王者，放着大好的前程，总不见得想让自己身败名裂吧。

也许真要感谢这个孩子‘灵视无效’的福利，不然叶王就算真如她所想，也不会让她好过。

心情一好，公主连原本想问的宇智波的事情都不记得，她的目的从一开始就只有叶王而已，其他都没有关系。她以为对方不过是借了宇智波止水的姓名，不曾想过那就是本人。或者两者兼具。本来她特别担心叶王已被捷足先登，现在看来也没有如此。果然就算是穿越者，也要看各自的本事了。这么一想，星月就得意起来。她相信以她的能力和努力，一定会是唯一能够和叶王并肩而立的人。若是可以，以后的每次转世，她也要和叶王在一起。

永恒的爱情啊，那么的咫尺可及。

几乎每个女孩都曾做过的梦。

包括水水。唯一的区别是，水水从来将幻想和现实，区分的清清楚楚。

即使第一世她真的面对所谓的爱情的时候，她眼底却是清清冷冷。

永恒什么的，不可能存在的东西，执意要去追寻一个誓言，又有什么意义？

眼前的女孩脸上的表情早就出卖了自己的梦幻般的遐想，活了那么久的水水，看了那么多人的水水，又怎么会辨认不出来？

她甚至不需要灵视。

看的人多了，经历的多了，有些辨识，就已经深深刻在了骨子里。

水水微微侧过头快速的扫了叶王一眼，他虽然面无表情的样子，可惜那种不耐，依旧让水水感受到了。

不过他的不耐可不在水水考虑范围内，和对方应酬的几句，就顺着她的心意，把叶王打包了给她。

只是总算将这位难缠的主儿送离开后，水水倒是不得不考虑一些可能出现的意外因素了。

看来，自己还真是没可能闲着哪。

接近黄昏的时候，水水一踏进院子，就看见麻仓叶王靠在柱子边上，他的式神看到她到来微微低头行礼就隐去了身姿。

“姑姑，我说过这两天少出门的。”

“恩，有点事情，没有办法呀。”

“……你可以让我去办。你说的事情，我都会办到，你明白。”

“……啊，我明白。”

是呀，她明白，她甚至明白叶王会不问理由地去办，其实何止叶王不懂止水的心思，止水一样猜不透叶王的想法。

这不是一种依恋，不是一种爱恋，反倒更像一种没有理由的纵容，双方都是。

“……果然，那个星月还是对姑姑造成了困扰吧。”叶王妥定地推测，一挥手，他的水系式神寒玄便出现了，向叶王报告那个公主的行踪。这个举动引得水水都不禁侧目，她显然是没有想到叶王会派式神监视那个公主。

察觉到水水的视线，叶王无比平静地把头一点，“那公主也不简单，普通的式神大概会被发现，寒玄就不会有问题了。”

水水登时哭笑不得，“叶王，她好歹是你未来的妻子。”

结果她听到叶王发出了刺耳的冷笑来，这个年轻的孩子微微抬起下巴，傲慢而冷酷，“那又如何，妻子这种东西对我而言不过是工具罢了。”

“……东西。”水水咀嚼般的一字一句重复了一遍，神情瞬间变得极度的古怪。她知道女子在古代普遍是没有地位的，之前她也没有刻意灌输过叶王关于理想主义的爱情——不现实。所谓别人家的孩子死不尽，她觉得她真的没有义务保证这个时代大潮流女子的命运，只是当真切的听到叶王对于‘妻子’的定义时，她还是有种难以言喻的感觉。勉强称之的话，估计是郁闷。

“也许这样说不太文雅，但实质就是这样。”叶王似乎想到了什么，忽然一拍手，“放心吧姑姑，如果以后你的男人对不起你，我会帮你解决他的。”他微微一歪头，用煞是可爱的神态说出残酷的话语，“或者你的情敌。”

这次水水扶额差点跪下来，叶王，乃这是从哪里学来的强盗逻辑啊，自己可以，别人不可以！？

而叶王似乎今天才考虑到这个问题，陷入了一种沉思状，“可是能配的上姑姑的人，我到现在都没有看见过呢……”

眼见气场愈来愈诡异，水水果断决定在进入异次元前制止。“我的事情姑且不提，叶王，你最近有什么地方需要帮助吗？”

“有。”叶王被拉出自己的思绪，毫不犹豫的把头一点。“但是姑姑你不用出手。”他用一种近乎宣誓般的认真，慢吞吞地说，“姑姑，总有一天，我能站在你的面前，不是后面的。”

叶王，真的不是我打击你，这一天，除非是初始神Сhā手，比如剥夺她的能力或者送你外挂啥的，不然恐怕是看不到的。

陌水水忧郁地叹息，连安慰的话都说不出了。孩子，定目标定的太远，就和浮云一样飘得你够不到了呀！

不过……

“……也许你还真的能成功的，叶王，在我有生之年。”

此后的那么多年，每每叶王再回想起这句意味深长的话，都会叹息：当醒之时已惘然。

但现在叶王显然仅仅是有些疑惑，却很快被另一个事情掀过去了。

“姑姑……”

“怎么？”见叶王似乎有些欲言又止，水水颇感新奇地挑起了一边的眉。

这还真是少见。

“我想问……”似乎这个问题真的很难以启齿一般，叶王最后仿佛是下定了决心般的直视着少女，“宇智波……的事情。”他到底没把灭族两个字说出口。

水水哑然失笑。

“你想知道什么呢？”见叶王抬眼看她，水水淡淡地道，“但说无妨。”

“……凶手，姑姑知道是谁么？”

“单看明面上的话，是我的表弟吧。”

“！”叶王错愕的微微睁大了眼睛，“表弟？是姑姑您的弟弟吗？”因着这层关系过于惊人，叶王竟是忽略了前半句话。

彼时的他，尚且还是个孩子罢了。

“啊……”尽管是随口提起，可到底让水水略略有些失神，“那孩子……”她猛然顿住，沉寂了下来。

那孩子……那个时候她让他开了万花筒并且‘自杀般的掉落悬崖’后，那孩子，如何了呢？

水水努力得尝试着回想，尽管她的记忆不曾因时间的漫长有丝毫的褪去，可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很遥远了一样。

这当然不会是错觉。

叶王见此，本还想说什么的嘴张了张又合上，不再去提这种揭人伤疤的话了。

本来，叶王打算自己去私下打听一下宇智波的事情，不想问谁都是一问三不知，本来叶王可以考虑水水的话中的问题，却因为星月公主确实相当清楚的样子，让叶王有了错误的判断——这件事是更高级的机密，星月公主也可能是无意从她父亲那边听说的。

很快，麻仓叶王就没有心情继续深入调查了，至少在短期内。

这两天，麻仓叶王觉得自己快要忙疯了。皇宫几天连续的失火，据说还有人说看到可怕的红眸鬼怪，弄得人心惶惶。那天皇已经害怕的连朝都不敢上了，作为当权最有实力的­阴­阳师家族，麻仓家也算是全员出动。可事故照旧，鬼影子也不见一个。这两天，上面给的压力也越来越大了。

不是妖魔鬼怪，那么也就是说，是人为的？叶王神­色­一冷，如果是人为的，那么势必很熟悉皇宫的构造，更重要的是，能不被追查到，一定知道他们的搜查路线。这样判断，反而是麻仓内部的人，可是这样分析的话，不在他式神和灵视监视范围下的只有……

要……试一试吗？

叶王第一次犹豫了，他不该怀疑那个人，他明白，那么，就再等一等。他悠远地望向了麻仓本家的方向。

对自己说，再等一等。

第四章 覆灭

陌水水从来不知道，原来你是这么可怕的一个人。

*****************************************************

麻仓叶王一步一步走上台阶，那声声的脚步声重重敲打的回声锤击着他的心脏。

空旷的只有脚步声。

终于，他面对着少女站定，他的脸上露出了随着岁月潜移默化来的相似的温和笑容，又因为自己的情绪显得有些扭曲，最终定格在了一种晦涩上，“……为什么，是你呢。”

每天麻仓家的巡视路线和计划叶王都不会瞒着止水，可是这一次，他说了谎。

没有人能明白他有多么不希望在这个地方看到这位女子。

他注视着眼前女子山崩于眼前依旧能不动声­色­的笑容，忽然生出了一种恨意。

他相信止水是在乎他的，但他想，一定没有他在乎她来的那么多。

“原来这就是姑姑想要做的事情吗？扰乱皇宫？那么下一步，又是什么？”

“毁灭麻仓家，毁灭这一代的帝王。”没有掩饰的说出口的实话让叶王的眼瞳收缩了下。

“……因为宇智波？”结合信息和止水的­性­格，叶王能推断的只有这个结论。

止水笑而不答。

叶王沉寂了一会儿，接着看上去像是顾左右而言他，“我曾经说过，无论姑姑想做什么，我都会帮你达成的。这句话，今天为止，依然作数。”

“因为我忽然发现，姑姑的愿望，我做不到。”

高处的风带着撕裂皮肤的错觉，开始向着力量的源点凝聚起来。

“姑姑，我的­阴­阳术，都是你教给我的。”

目光在叶王泛光的右手上短短的一顿，止水的笑意很深，“是啊，所以你明白吧，你，是无法胜过我的。”

“错了呢，姑姑。”叶王笑了，看上去天真而善良，“因为我是踩着你的肩膀，所以，我一定能比你走的更远。”

这是一场在外人看来惨烈的斗争。

待尘埃落定后，入眼的只剩下残骸。

还有那年轻骄傲的­阴­阳师。即便浑身的伤痕，依旧不改他强烈的不容忽略和质疑的气质。

只剩下他。

他沉静却出神地看向了面前的废墟，由­阴­阳术召唤出的火焰在水的覆灭下，依旧不能完全的停止。

这场战争，他终是险胜。

叶王试图勾了勾嘴角，终是没有办法笑出来。

即使他赢了。

就像他曾经所承诺的，有一天，他不会再站在那个女子的后面。

却不想当实现的时候是如斯光景。

站在了她的前面，面前，对立面。

可是直到很久以后，麻仓叶王才知道，原来包括了那天的相见，都是这个女子一手安排好了的。但那时他的相念已经转折成了一种相忘。忘记了，就不会痛了。他不想因为一种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归类的感情痛的想要泪流满面。

后记：

最后麻仓叶王还是没能杀死止水，也许还是冲着那声姑姑，或者别的什么，止水重伤逃走。叶王清楚，那样的伤势，止水甚至撑不到第二天的天明。

再次见到陌水水的时候，已经过了1000多年，坐在火灵上张扬肆意却笑得温和虚假的少年看到那个白­色­的身影时，终是不免动容。沉灭在内心深处的人影不经意间就突兀地被挖掘了出来，慢慢生动起来。

年幼无知的孩子总以为自己经历的比他人更多，因此理所当然的觉得，比他人更成熟。

在那次惨烈的残杀之后，麻仓叶王无数次想过，他是不是不该背叛那个救了自己，一手带大的女子的。

他是不是做错了。

一定是的。

那么，他那个时候，是为了什么背叛了她的养育救命之恩？

因为可笑的背叛他的血亲？

还是因为那时野心勃勃的前程？

在失去那个能够对他包容着笑的女子后，他也终于错失了最后的净土。

从此，便再也没有谁能像水水待他那般。

诚然，那星月公主对他有着深深的迷恋，他们之间的关系依旧夹杂了太多的利益与私欲。

星月想要的不仅仅是麻仓叶王，还有他的地位他的能力。一切的一切都让星月的虚荣心得到了满足。

同样，麻仓叶王也要的是星月背后的势力。

他们处于一种奇妙的互利联盟，也因为叶王不会为对方的心声所扰，因此她确实是再适合不过的联姻对象了。

只是所谓通往权利巅峰的路，为什么仅仅从开始往上走的时候，就已经以一种空虚寂寥的姿态，呈现在了他麻仓叶王的面前呢？

之后在两度站在要毁灭的世界前的时候，叶王曾问过自己。

连背叛整个世界的勇气都有了。

连毁天灭地的决心都有了。

为什么那时候偏偏，没有勇气和她站在一条战线上呢？

终归年少。

他不知道的是水水最后不过是回到了她最先出现的地方，前往下一个世界而已。

所有的执着也好愿望也罢，乃至于最终叶王因为为了麻仓家族和皇族杀了止水而产生的恨，对止水来说都没有意义。

她知道她的去向，也知道，叶王杀不了他。

这是源于她实力的自信。

她已经学会了如何计划，根据初始神的任务去慢慢的着手布置着各种各样的事情，一直到离开。

已经习惯了的黑暗的空间里，红­色­的血眸在其中闪烁着灼灼的光芒，带着浓烈的不祥的气息。

“这次，还不错。”她低低地说，“你说是不是，初始神。”

没有回答。

或许在更早的时候，初始神已经知道，这个少女，终归是成不了神。

成全不了神­性­。

这是天赋，与人无关。

可是即便如此，即便初始神再如何产生一种让她真的彻底成为他属下的想法，在看到那双坚强而坚定的眼眸时，还是化作一声叹息。也许作为初始神来说，这算是绝无仅有的了。

为了一个人类而惋惜。

但不会为她感到可怜。

无谓的坚持被这个少女演绎成了另一种淋漓尽致的傲骨。

忠孝不能两全的时候，她选择的是以自己成全了为孝叛忠的罪孽。

却依旧没有犹豫的选择了。

感情上她尚有人­性­无法泯灭的犹疑痛苦，但行动的时候一点都没被影响。

矛盾却优秀。

坚强也脆弱。

不是瓷器般的珍玩易碎，而是玉般的玉石俱焚。

从她一路过来的时候，初始神就一直看着她了。

宛若……看戏一般。

那是一出­精­彩绝伦的演绎。

初始神给出了如此高的评价。

可是……你还能再坚持多久呢，陌水水？

永恒的生命若不是与世隔绝的沉眠；若不是去拒绝别人；那么最后撑不下去的，反而是……

这个世界终是没有永恒。

所以陌水水，也会面临一个终结的尾声。

“你可要到达终点才好。”初始神这样说，声音充满回音的空旷，让水水一时没听真切的抬起头，“什么？”

但那声音又沉寂了下去。

奇怪的家伙。水水耸耸肩，和中期不太一样，初始神仿佛又回到了和她初相处时的样子，沉默而寡言。

也许，这是个预兆。

是个她也无法继续陪伴初始神的预兆。

可惜此时的水水，没有想到。

“下一个世界是？”她如此理所当然的问了出来，云淡风轻，毫不在乎。

“秀逗魔导士。”

水水惊讶的咦了声。

她想起了那个紫发紫眸的兽神官，杰洛士。

“啊，真是……”她笑了起来。对于这个略显欢快的世界，她第一次生出了一种愉悦而去的心情。

或许是因为，那个世界没有悲剧。

没有悲剧，而且她所在意的人都活着。

都会活着。

他们拥有漫长的生命，如她一番。

第二卷 魔剑美神之传奇

第一章 萝莉养成

初始神你终于­干­了……从正太转型成了萝莉……

***************************

“长期任务：保护莉娜·因巴斯与露娜·因巴斯，抚育并且教授他们直至他们自行离开。”

“让露娜·因巴斯成为赤龙神的骑士。”

“找到赤眼魔王的碎片并将其封印到莉娜·因巴斯体内。”

“长期任务：保证莉娜·因巴斯不成为魔族一员直到离开这个世界。”

“回收冥王菲布理佐的魔核。”

脚才着地，直接颁布的一系列任务就让陌水水双腿一软，差点就跪在草坪上了。

“初始神大人……您对属下的剥削，真实越来越娴熟了。”几乎是磨着牙将这句话说全，她并未指望得到答案。最近初始神的表现过于冷淡，她大概也明白这才应该是他的本来面目。不想这次在沉默许久到水水开始判别方向的时候，对方开口了。

“快要结束了。”

本来抬起的脚猛得僵在了原地，水水觉得自己仿佛幻听了般。

“……结束……？”她低喃，不太确定是不是她所理解的意思。

“对，很快要到终点了，你的使命快要完结。你居然能走到这里，比我想象的已经要优秀太多。”

初始神很难得地说出了这么大段的话来，却让水水觉得宛如冰水淋在身上的感觉。

从头到脚的透心凉。

“……结束后，我会怎么样？”

“……谁知道呢。如果，你能结束。”

水水自嘲的一笑，初始神说的对，现在的任务和初期小打小闹一般的任务大有不同了，几乎随便一个就是强制任务，多少人倒在黎明来临前。尽管她想竭尽全力的接近目的地，但有些事情不是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

“会给你个交代……若你在那时依旧不想成为神。”初始神如是说，“只是你到底经历了那么多的岁月，不妨好好想想，除了神，你还能成为什么。”

陌水水的心微微一动。

我……

她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了。

除了神，她还能成为什么呢……？

初始神的话永远是那样冷酷，无情，却一针见血的诚实。

“嘛，这种事情说来也为时过早了，我还是先执行任务去吧。”陌水水话锋一转，不再和初始神谈论这个深奥的，也看不见的未来。

因为甚至不知道会不会到达那一天，所以去烦恼那一天以后的事情，也是没有意义的。

除了纠结自己外，大概什么也成全不了。

不得不说，此时的陌水水的心态，当真是四平八稳了。

宛如死寂下来的火山。

可惜，到底不是死火山。

所以若真有一天被撼动，爆发起来才会毁天灭地。

在询问后得知她的目的地——谢菲利亚公国。尽管一来到这个世界先想到的是兽王洁拉丝·美达利欧姆和杰洛士，但水水倒没有真的兴起去见他们的念头。她甚至暂时不想让对方发现，以防造成任务的困扰。

陌水水无疑是谨慎的。因为再如何，对方都是魔族。

这个判断是基于水水不知道魔族某种潜规则，但依然生效。

她过于强势和自我，固执的相信过了千年，当杰洛士能成长成为那样合格的魔族后，他们之间也需步步为营。

即使，这个杰洛士才是她曾经所为之欣赏的。

可欣赏和共事甚至是示好都是两回事，所以水水在这个二度到来的世界终归选择了陌路。

初始神冷眼旁观，这个时候，水水才显示出了她的某种神­性­，他想。

那是无数时间，经历，破碎的愿望和粉碎的期许所堆砌出来的残骨。

不是不知道有不被伤害的可能­性­，而是不敢赌了。

即使不愿，但初始神还是不得不承认，他其实是失望的。

水水能完成他要她做的任务，却到不了他所期望的高度。

真是……遗憾。

初始神心思的千回百转和之后的计划，都不是陌水水所能知晓的，此时的她根据初始神的任务提示，来到了莉娜和露娜的出生地。装作是一位四处云游的旅人敲响了一家人的家门。莉娜她们的父母热情地接待了这位有着­精­致面容和柔和气息的伪·少年、真·少女。

在看到莉娜和露娜的第一眼，水水就在心中悲伤得泪流成河。初始神你的魔爪终于从粉粉­嫩­­嫩­的小正太转向了小萝莉了吗？看着眼前两个瞪大了水汪汪的眼睛扯着她衣摆的孩子，水水也想哭一哭。

彼时这个家庭不过是公国中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中层阶级。父亲是商人，母亲是能力平平的魔导师，膝下有两个可爱灵巧的女儿相伴。

水水细细打量了两个孩子一番，她们继承了母亲为数不高的魔力，果然，要达到未来那种曾经在电视中看到的程度，必定是少不了人为的手段啊。

也许，她其实在这个世界的身份还是反派不成？水水犹疑的想。

她不反对做反派，但是比较反对反派在这种片子里的待遇罢了。

怎么办呢？

那就做个看上去是正派的反派好了。

水水右手握拳锤了下手心。

无论什么事，只要冠上一层冠冕堂皇的外衣，只要别人觉得这个理由是说的过去的，那么谁知道呢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只有傻子才把自己真正的心思摊开在别人的眼前吧。

哦，水水，你这么一说，得罪了多少动漫界的boss呀！

本来在水水惆怅要怎么为了任务诱拐萝莉的时候，变故陡升。

战争爆发了。

太过于突如其来，不如说，是奇袭。

待到公国反应过来的时候，敌国已经几乎血洗了坐落于公国边缘的城市。

许是天意，那天水水正好不在，而是出门去寻找关于魔王夏布拉尼古德和赤龙王的信息了。

傍晚时分带着些许的倦意归来，便是一股子不容忽略的血腥让她遽然变­色­。

飞快的瞬身于尸体与断梁间，水水告诉自己冷静，初始神没说任务失败，就说明是没事。

来到莉娜他们的房子，此时房间已经整个儿烧毁，莉娜父母浑身是伤得倒在地上，水水眸­色­一沉。

好在莉娜和露娜不见踪影。

没有消息也是好消息，只是……

白­色­的和服猛得被带血的手狠狠抓住，鲜红的血与灰­色­的尘土混杂起来的颜­色­竟是更加的触目惊心。

“止水……”

“我在。”蹲下身，水水轻拍那位气若游丝的莉娜的父亲，她听着。

“我……知道你……很厉害……我不会看错……看、看在我们相逢也算是缘的份上……求你……”他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厉害，不难听出他竭尽全力的在试图恳请着，拼了最后一口气的祈求着。

“放心，我会照顾他们。”她接下了那男子的话，“我会保护他们。”

她的承诺，连带着任务和她的承诺。

那位父亲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嘴角露出了一种如释重负的淡淡的笑容。

瞑目。

水水侧目看着这对夫妻，暗自感叹，他们也是一对伟大的父母。

闭上眼睛，这个世界有魔力的人都有其实频率都有所不同，对于水水这种­精­神感应力可怕到极致的人来说，要锁定完全不是问题。

仅仅数秒，她便定下了方向，瞬移了过去。

映入眼帘的场景，让她一下子没回过神来。

露娜幼小的身躯坚定的覆盖住年幼的妹妹，任凭一群强盗拳打脚踢。

许是莉娜强盗杀手的未来过于深刻的铭记于水水的内心，因此水水有一下子没有回过神。

强盗粗俗的叫骂，莉娜害怕得大哭以及露娜痛苦的惨叫嘈杂得让水水久违的不舒服起来。

男子粗糙的声音戛然而止。

只剩下了在忽然间寂静下来的丛林中，有些突兀的莉娜的低泣。

两姐妹后知后觉地抬起头来，却发现那些强盗全都冻结在了冰­色­之中，脸上的表情凝固着。

“我回去后……”水水安静的顿了顿，最终说，“还好你们没事。”

莉娜和露娜看着她们所喜欢的‘大哥哥’优雅地走过来，路过那些个强盗后，那些平地燃起了黑­色­的火焰，将其吞噬的­干­­干­净净，连尸体都不曾留。

杀人。

他杀死了他们。

他杀死了那些个……

莉娜和露娜已经成长到了能理解杀人和死亡的含义。可奇异的，明明之前连想一想都觉得恐怖的事情，由这个白衣的少年来做，竟无法为他们带来恐惧。

许是因为那时的他看向她们，眉眼温柔；许是那时候她们已经知道，他会成为她们的依靠。

很多年后，闻名于世的黑魔导士莉娜·因巴斯这么想。

第二章 擦肩而过

以关怀为名。

*****************

跟随着水水的日子，是居无定所的漂泊。但莉娜也好，露娜也好，从中学到了很多东西。也许她们骨子里都是带有流浪的天­性­，竟是很喜欢这样四处走的日子。

父母的死亡是两个孩子心中不可抹去的­阴­影，但水水的存在和关心照顾让他们度过了最艰难的时期。

过了一段时间后，水水根据这两个孩子的天赋和喜好，分别为他们请了工会的老师，教导他们魔法和近身战。有趣的是，比起莉娜高一筹的魔法领悟力和烂的不行的格斗技巧；露娜的剑法能举一反三，甚至能够活用一把阔剑战胜莉娜不熟练的魔法。

遗憾的是就遗传来说，这两个孩子的魔力是固定的，最多只能成长到中等的魔导师或者剑士程度。

从各方面的事情来说，莉娜她们早早意识到了实力的重要­性­，对于力量的追求，她们表现出了一种极大的热衷。此期间，水水也没有闲着，到处找任务所需品。弹了弹在一个老的不得了的图书馆挖出来的羊皮纸，水水无声地叹气，看来要寻找这类神魔的物品，她还是去见一次兽王比较好。不然时间可不够了呐……

交代了那两个孩子，她可能会离开一段时间。

之后水水观望着群狼岛熟悉又陌生的结界，一时不知是什么滋味。

闭上眼睛定了定神，水水走进了结界。

下个瞬间，感受到了外人进入的兽王几乎立刻就出现了。

“你是……”冰蓝­色­长发，面貌姣好的洁拉丝有些震惊地放下了蓄势待发的攻击手势，不得不说，千年前水水突兀的离开，又如此意外的出现，当真在挑战人的神经。饶是洁拉丝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好久不见啊，洁拉丝。”

“你……”眼见对方笑眯眯的仿佛不是消失了千年而是出门玩了几天而已又回来的女子伸手打招呼，洁拉丝也多少有种抽人的冲动了。你这一脸什么也没发生的样子是啥意思啊啊啊！“你究竟知不知道你不见了多久啊……止水。”在心中经历了一系列掀桌砸东西暴走后，吐出口的话语气上倒生出了几多的有气无力。

真是无力啊。

“嘛，不要那么计较吗。”止水不以为然的样子看得某高位魔族的魔力蠢蠢欲动，“这点时间对你们魔族也不算什么吧。就算是……杰洛士现在也算是相当年轻啊！”说到杰洛士的时候，水水的口气停顿了下。

你在暗示LN活了很久嘛奥哦嗷嗷一定是的你个笑面虎！洁拉丝脸上电闪雷鸣。而后想到了什么，她忽而嫣然一笑，“你来的不巧，杰洛士被我派出去做任务了呐。”

“……”于是我不是来找他的。止水无奈地看了洁拉丝一眼，不明白她在高兴什么。

“杰洛士是个很优秀的部下，你创造出了不错的魔族。”洁拉丝·美达利欧姆收起戏谑，认真地说，“千年来，他帮了我不少忙，尤其是千年前你离开后的……降魔战争。”

她见对面保持着少女样的伪人类在听到降魔战争的时候微微露出了动容的神­色­，接着说，“他的成长在我看来都快得不可思议。够聪明，够大胆，够狡猾，也够强大。”她误会了止水深思的神情，“怎么，后悔将这么好的部下让给我了？先告诉你哦，我可不会……”话音未落，洁拉丝神­色­霍然一变，有些疑惑的止水也猛地被一股清冽熟悉的神气怔住。天空划过横贯的黑­色­，高傲的神明准确的降落于止水身边化为人身。

洁拉丝微微向后一跃，黑发红眸的龙神凛然隔开了洁拉丝和水水，他面对着兽王，眼中有着深深的戒备和警惕。

那种流彩的惊心动魄让洁拉丝都有些惊艳了起来。

感受到了那种隐­性­的联系连接于这强大的‘生物’和人类之间，她恍然大悟，随机神­色­也诡异了起来，直接无视了碎夜向着水水直皱眉，“我说你怎么那么久都惦记不起来杰洛士，搞了半天，是创造出了新的……”她扫了碎夜两眼，评估了下对方的危险度，她还是没把‘什么物种’这四个字吐出来。

“你误会了。”水水眼睛抽了抽，她怎么看不出这位与众不同的魔族想表达什么。“我和他有契约。”

兽王咦了一声，“真看不出来，你会是签订契约的类型哪。”她毫无赞叹意义地说。其实也难怪兽王有这种意识，在魔剑美神的世界中，契约这种东西强者普遍是不会去弄的。而且一般吃亏的是签约者不是所谓明面上受到使唤的受约者。也因此有了洁拉丝这一问，“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有了杰洛士的你又何必……啊！”

短促的感叹声引起了水水的注意。

“……怎么了？”

“我居然忘记了，你不知道……”洁拉丝拧起了眉，“是了，是了，你不是魔族，那时候我就奇怪，可是我没有告诉你并没有想到……”

“？”

看着止水迷茫的神情，洁拉丝叹了口气，“是时候告诉你一些事情了。进来吧，止水。”

拍拍不减警惕心的碎夜，水水失笑，“不要紧的碎夜，不用那么紧张。”

碎夜沉默了下，红­色­的眼眸中危险的光芒渐渐沉静了下去，但依旧坚定的立于止水身后的半步路，跟着止水进了兽王的宫殿。

余光拂过那张安静少言却一举一动都透露着一种关切与了解的暗龙神，水水心下一暖。

那时候和能和你定下了永恒的契约，真是太好了。

碎夜。

可惜难得的感­性­只维持到洁拉丝和她坦白对于魔族来说创造者意味着什么的时候。

止水瞪目结舌的看着兽王认真的神情，上次让她有类似表情的日子，已经久远到要追溯回死神的时候了吧。真正是爆炸新闻！

“我、我从来不知道有这种事情！”水水叫起来，几近失态。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我不会拿这件事开玩笑，高等魔族不会说谎，因为我们强大的魔力会使言语变成真实，语言对我们而言亦是束缚。当然，告诉你对我来说，其实是一点好处都没的。”洁拉丝冷静地指出，“我对杰洛士很中意，但若是你完全的不知情，我也觉得无趣的很。说到底，杰洛士对我的服从建立在对你的忠诚与服从。”

“不……我不能……”带他走……

“什么？不能什么？为什么？”三个问题，紧紧相逼。

水水冷静下来，“不，洁拉丝，你不明白。”

“你可以告诉我。”

“……”水水苦笑，真是尖锐的家伙，“我这次来，是有其他的事情。”

“……什么。”眼见水水铁了心不让她在这个问题上纠缠，美达利欧姆哼了声。不论如何自己已经将其中的隐情告诉了止水，剩下的她的决定，也不是她能左右的。只是若真的还是被抛弃，杰洛士也真是少见的，倒霉的魔族了。

有时候想想也实在是讽刺，想要好部下的造不出，能造出的家伙又放着好部下不用。

这欠抽的因果。

“你知道，赤眼魔王的碎片在哪里么？”

话音刚落，另一厢的洁拉丝眼神陡然锐利起来，这是一种近乎本能的审视和防备，随后又反应过来般的松懈下来，紧跟着皱了皱眉，“怎么你什么时候也关注起这个来了。不会也是和那些家伙一样想着要复活魔王之类的吧？”

那些家伙，当然指的是其他魔王心腹。

“那倒没这个意思。只是，想要做一件事罢了。”

兽王眯着眼看了水水半晌，她恨死止水那付意味深长的样子了。

“如果只是要知道地点的话，倒是不难。还有什么事，一次­性­说出来吧。”

“人类要怎样能成为赤龙神的骑士？”

洁拉丝一下子跳了起来，“你在做人体试验！？你出什么毛病了！”

两者结合，洁拉丝只能得出这个结论。

“错了哦。”止水眯起一只眼，半真半假，“而是有想要的东西。”

想要完成任务，想要看到终途的风景。

死而无憾。

“认识你这家伙，算我倒霉。”知道水水不会再透露更多，洁拉丝下了如此定论。不过因着本源，她确实不介意帮止水的忙。

离开的时候，水水犹豫了下回头，她见洁拉丝依旧不动声­色­的望着她，知道她等着她给一个交代。

“暂时……先不要告诉杰洛士我回来了吧。我要……想一想。”

最终，水水还是这么说了。

兽王伸手理了理水水被风吹乱的头发，“你可要……好好想想。”

第三章 久违了，杰洛士

一眼千年，二眼万年。

******************

“居然……没办法使用魔法了……”

塞伦王国宫殿中，被重伤的魔族反咬一口的莉娜·因巴斯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双手。

真是……糗大了……

“莉娜，也许你可以去找魔法医路南？”作为主力的莉娜若是无法恢复实力，那么在魔族的下一波攻击能幸存的可能­性­也大大的减低了，当众人一筹莫展中的时候，加梅利亚忽然想起了那个传说。“听说……”她细细道了一遍，可惜犹疑的语气实在让人很担心。

“……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杰路刚帝士有些无奈的一锤定音。

“也对，没有其他的选择呢……”正义的公主此时也有些惆怅。

对于这样的话，莉娜同意了，尽管其实是不以为然的。

真的是死马当活马医？不然。

只是莉娜除非到万不得已，是不会去真的翻出自己的底牌。

即使这次战争，对加梅利亚何其重要。

她会用自己的一份去尽力，若是失败，那便是命罢。

自己交的朋友，麻烦的事情，自然是自己解决。尤其这件事还是自己揽上的时候。

其实莉娜·因巴斯远没有表面表现出的那么单纯，至少不是那种会为了所谓‘朋友’不顾一切热血冲动的人，也不是什么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人——她经常做类似的事情不过是觉得有趣，比如说对峙和魔族定契约，做人体试验的魔导士。还有的则是被触犯了的意识会让她反击。显然是些会被误解的行为。其实若是总体评论就会发现，她对盗贼的驱逐，以及收敛钱财上，实在算不上什么正派人物，甚至于她所选择的都是杀伤力强大的黑魔法。这就和光明什么的沾不上边了。

亦正亦邪，莉娜·因巴斯从来都是只做自己觉得可以去做的事情而已。

与高里的相遇是个意外。许是一个人的旅游太过无聊，被高里那样的缠上，莉娜没有及时的将他赶走，便注定了他们一路的旅行下去。对于高里和剑术成反比的大脑，她一直很惊奇。

之后又遇见了加梅利亚，杰路刚帝士……虽然后者是以敌人的身份出现，可还是给莉娜的旅程带来了不少新奇的刺激。还牵连出了条大鱼——红法师雷藏。

这些经历，莉娜几乎迫不及待地想要告诉她的导师了。

当然不是这个时候，她可没脸见她的。

一个人骑着马匹和加梅利亚给的盘缠，在路过途中的时候，再度遇到了那个自称‘平凡’的杰洛士。

还有玛露琪娜。

平凡吗？简直就是不用戳就会破的谎言。

这个笑眯眯的摆出一副无害者样子的家伙，连掩饰都漫不经心，带着意思意思的味道。简直就像在说：我就是在骗人，你们凑活着听听吧。

但是他的实力深不可测，反正比莉娜强大很多。赶也赶不走的话，自然撕破脸也没有意义。

一路来，除了杰路刚帝士因着克雷圣经而敌视他，莉娜实际都是在拿捏着一种分寸，欺负他一下或者揍他一拳。

要她为了杰路刚帝士去彻底得罪来历不明的强大人士，莉娜自诩被止水教导着长大的她，还不至于这么愚蠢。但无论如何，就如同止水所指出的一样，莉娜本­性­确实热情，也因此说她是正义阵营并不为过。

摸了摸胸口隐藏着的小巧的红宝石吊坠，莉娜笑的无比安心——她知道，止水永远都在她身后。

本来她以为那次和夏布拉尼古德的战争，会用到的，可最后她还是胜利了，这让她油然骄傲了起来——和她的姐姐一样，她终于出师，可以不再依靠着止水的庇佑，在任何敌人面前都活下去！

视线调转回叽叽喳喳极度仇视着她的玛露琪娜，莉娜直接无视了她——她甚至不具备危险她的潜质，“杰洛士，你们两个怎么凑到一起的？”

“哦，是这样的，玛露琪娜在路上被强盗攻击，我恰好路过救了她。”

所以就被缠上了而你也没赶人？

莉娜完全不相信眼前这人会乱发善心。

“说来，你也真是不信啊。”杰洛士貌似同情无奈，莉娜想拦都来不及，“居然被封印了魔法。”

眼睁睁的看着虽然大作用没可烦起来也如同苍蝇般的玛露琪娜眼神瞬间就亮了起来，莉娜在心里直叹气。感情这就是你的目的？哪怕我被使点小绊子都是好的？你的人生究竟已经无聊到了什么地步啊，杰洛士！

甩不开杰洛士，莉娜也只能带着一定会出乱子的两人上路。

有时候也真的有天意这种事吧，在快出城镇的时候，眼尖的莉娜蓦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事实上她想不看见也难，因为那人的长相和气质都实在太过招摇。

甚至连一身繁复花纹的黑底金镶边的长袍都颇为惹人眼球的。

而在莉娜注意到的时候，对方也显然察觉到了她，回过头来，不带感情的红眸直接让多少年都没法适应的莉娜微微在心中打了个颤。

“碎夜桑。”莉娜立正站直，脸上漫不经心的表情完全收敛了起来，“您怎么会在这里。”

老师长辈的左右手，自是当得起莉娜的一声敬称。

杰洛士猛的睁开了紫­色­的眸子，暗生警惕。对方的实力非常强大，他在第一时间就意识到，并开始判断对今后任务的影响。

碎夜倒是完全没在意这个Сhā曲，或者说，他根本没把这个紫发的魔族放在眼里。

“老师也来了吗？”莉娜跑过去迎向碎夜，口吻中有不易察觉的高兴和期待。

碎夜微微颔首，莉娜刚要欢呼，就下意识的意识到自己的情形，这样去见老师，真是太丢脸了啊……虽说老师在的话，这种魔族的封印一定就不是问题了……555555……

要不就瞒着，等解决了这件事再去找老师？但是如果这样老师一定又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啊啊，好烦！

显然莉娜忘记了还有一个能看穿一些事情的大人物就在她面前。

碎夜上下打量了下莉娜，忽然就皱了皱眉，“魔力被封印了？”

“……！”莉娜张口结舌了半天，终是沮丧的点点头，而后看向碎夜的眼中有着期许。

碎夜摇了摇头，表示自己解决不了。

虽说碎夜本身实力强大，终究也不了解这个世界的体系，因此……真要治疗只怕会出蛾子。

“……”找路南还是找老师，这，是个问题。

“莉娜桑，你还有老师呀。”杰洛士忽然Сhā话进来，他确实需要知道莉娜的老师是谁，或者更直白地说，莉娜的老师会不会横出一杠子让他的任务遭到困扰。如果会，那么可要早做打点。

玛露琪娜也竖起耳朵听着，目的自是不用说，为了她那雷声大雨点小的复仇。

“肯定会有老师的吧。”莉娜奇怪的看了眼杰洛士，“但是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额……”杰洛士噎住。

莉娜是除了他的教导者兼临时上司兽王美达利欧姆外唯一能让他说不出话来的。

尽管和他完全不能真的对莉娜动手也很有关系就是。

莉娜也知道这点——杰洛士需要她，利用她做什么。因此一定范围内的举动，他忍也得忍，不忍也得忍。

不在意……那倒是可惜了，对莉娜来说。

“跟我来。”碎夜还是一如既往的惜字如金。莉娜刚跟着走两步，猛的回头恶狠狠地威胁道，“杰洛士，玛露琪娜，不许你们跟来！”

“啊呀，不要这么凶嘛，莉娜桑，我们只是想要见见莉娜桑的老师是什么样的人，有点好奇，对吧，玛露琪娜。”

“就是啊，你的老师凭什么不让别人见啊！”玛露琪娜暗自开始幻想某个她以为可行的策略。

总之就是一句话，不打好主意！

莉娜·因巴斯眼角抽了起来，真是好人没好报，我可是在救你们呐！

和莉娜不怎么开杀戒不一样，止水也好，露娜也好，都是在他们觉得需要或者不悦的时候，拿人命不当回事的。尤其是对方触了底线。

这里的底线尤其指对方的杀意，利用以及……

莉娜挑眉看了他们两个几眼，绝对对得上号的。

到时候老师发火，可别怪我事先没警告过你们。

不想莉娜一回头，就看到了不知何时走到她身后，淡漠地看着杰洛士和玛露琪娜的碎夜。

“碎……碎夜桑！？”莉娜被吓了一大跳。

在她印象中，碎夜一直是冷酷而沉默，除了老师以外，他没有正眼打量过，在意过任何人或事的才是。

“……杰洛士？”碎夜缓缓得开口，吐出来的词好像是冰珠子洒落下来的清冽。

莉娜愣住了。

被点名的少年笑的不动如山，心下暗自犯的嘀咕不为人知。

“……杰洛士有……碎夜桑你知道杰洛士？”把‘有什么问题’吞下去，莉娜换了个问题。

碎夜为不可查地点点头，莉娜隐隐的觉到了碎夜某种不悦的情绪。

这可真是……太稀奇了。

然而终是没等到莉娜问出来，她看见紫发的蘑菇头少年霍然睁开了那双时常笑眯着的眼睛。其中与发同­色­的眸子闪烁着一种流光溢彩，夹杂了错愕，震惊，喜悦一系列的复杂情绪。

她甚至感受到了对方平时隐藏的很好但如今却差点暴动的魔力。

莉娜一下子转过身去。

不远处，一席白衣迎风而立，对着她颔首微笑。

“老师！”莉娜惊喜交加。

随后她看到止水那带笑的黑眸转向了她的后方。她亦回首，却见拿着权杖的少年单膝跪下，右手握拳放在左心口深深弯下了腰。

“止水大人。”

等了千年，终是再见到了您。

“啊，好久不见了……杰洛士。”

第四章 克雷圣经的旅途

也许开始的时候，就知道了结局。

***********************

莉娜很郁闷。

相当郁闷，非常郁闷。

本来她以为，有了止水，什么封印诅咒都是浮云，不想这次止水竟然不打算帮忙的样子。听了她的叙述，止水让她依旧按照原计划前行。典型的跑到山那边的井里打水却放弃面前的山泉。

而后就是杰洛士了，莉娜从来不知道，杰洛士和止水有什么关联。她知道杰洛士是强大的，当然在她心中，没人超得过止水，连赤龙骑士的露娜，她和姐姐都是止水一手带出来的。可是如此身份神秘的人居然对着止水行礼，且还是带着错愕，那就值得深思了。

一个隐隐的猜测划过心头。莉娜被自己吓到了。

止水……不是人类……？是啊，是了，那种强大的程度，早就超过了人类的范畴了吧，只是从前从来没有这么想过。

不是人类的话，止水是什么呢？

神，亦或是魔？

不过很快她就没心思想这想那了，魔法医路南的住宅，近在咫尺。

莉娜并不知道，不远处的上空，杰洛士和止水正在看着这边，观察着。

在创造者的面前，杰洛士收起了所有的狡猾和试探。止水没有对他说的话，那么他就什么也不问，仅仅是安静地跟着她，在莉娜的不远处观察着。

路南已经去世，路南的孙女接受了莉娜的治疗工作。

玛露琪娜趁人不注意将一瓶毒药扔进了快要成型的药水中的时候，杰洛士微微侧头，看到止水的笑容不变，仅仅是眼神深处闪过了一种不屑，厌烦和不耐。

杰洛士了然。虽说不过是蝼蚁，但若老是在面前晃来晃去想着不自量力的给人找麻烦，顺手灭掉也算一劳永逸。

他从千年前就知道，止水不喜天真，更讨厌不自量力。而不能容忍的，就是借着别人的大度而一而再再而三的给对方使绊子。真正遇到了狠角­色­，又无用了起来。

人类的劣根­性­。

但即使如此，止水还是没有Сhā手的意思。

当然，这是莉娜的事情。杰洛士想到止水是莉娜的老师，不免对于莉娜的行为有些许的不满起来。

作为止水的学生的话，莉娜不合格的地方，真是太多了。

不过止水没说什么，也没有明确的表现出不满，那么杰洛士也是不会逾越。

此外原本他的打算确实变更了，既然止水作为莉娜的老师，那么他的任务优先度反而直线下降了下去。

只要，止水下令。

终于，当莉娜在被加布手下派来的魔族打得颇为狼狈几乎招架不住的时候，止水淡淡的开口了，“杀了他。”

很平淡的语气，甚至连杀气都没带上，不过是一句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陈述句一般。

就决定了对方的命运。

杰洛士瞬间消失。

解决对于人类来说难以抗衡的魔族，对于杰洛士也不过是弹指间的事情。

莉娜看着突兀出现解围的杰洛士，下意识的四下寻找老师的影子。

而后她果然看到止水从上空跃下，振袖翻飞，神­色­漠然。

“……老师……”莉娜喃喃的说，每次看到止水的这样的神情，连已经成为了赤龙骑士的姐姐都是不敢出大气的。

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不是在生气，只是冷漠罢了。

就让她们倍感压力，也许说难过更适合？

那个表情，就好像随时……会抛弃一切似地。

莉娜也好，露娜也好，无论如何都是不想被止水抛下的。即使她们可以独立，即使她们四处旅行，但止水对她们来说，都是归属。

是亲人，是老师，甚至是­精­神的支柱。

“喂，这是什么呀！”玛露琪娜无意中打破了寂静的有些诡异的气氛，从地底拿出了一本有着奇怪花纹的书。

莉娜扫了一眼，立刻被吸引住了，“这是……这是……！”

克雷圣经的手抄本啊！

她跑过去拿过翻看了起来。

黑魔法的攻击魔法最高阶！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运气！

对于黑魔法的挚爱之情让莉娜立刻忘乎所以地翻阅起来。

不想这珍贵的手抄本最后一页竟被路南的孙女小时候涂鸦涂掉，真让人有些哭笑不得的喜剧收场。

“你啊……”莉娜气死了，又实在不可能对这么个小孩迁怒。一个闪神，被玛露琪娜借机会抢走了这本书。

“我要将这本书高价卖出，作为魔神左亚梅尔古是达复活的第一笔资金，哦呵呵……”玛露琪娜得意的大笑。

止水的脸­色­微微一沉。

莉娜神­色­一变，只是抢在她有所行动前，杰洛士先一步的直接­干­脆的，烧了玛露琪娜手上的那本手抄本。

既不明白其危险也不知道其价值的，无知的人啊。

就在莉娜想要解释什么的时候，她看到了狼烟。

当下神­色­一变，“老师，这是塞伦的紧急求救！”

止水终是没了继续看戏的想法，打开直死魔眼，伸手将莉娜身上的禁锢打碎。

玛露琪娜先天的直觉救了她，对于止水危险的感知让她选择跟着莉娜不明所以的跑走了。

止水好似自言自语，“我真是失望。”她说。

杰洛士想，他知道止水指的是什么。

“作为人类，能到达这个程度，也许不错了？毕竟只是人类罢了。”杰洛士见止水回头看他，想了想又笑眯眯的补充了一句，“我指的是魔法力。”

笑容中没有丝毫的敷衍。

“……呵。”他听见止水低笑了一声，有点嘲讽的意味，“她本身的魔力，可没这么强。”

“……”杰洛士睁开常年眯着的眼，有些震惊，不过也就一瞬，毕竟仔细想想，他这一身彪悍的魔力，除了千年来提高的，大部分还是止水给予的，不是吗？但是对于止水这么对一个人类，杰洛士无法理解。他想了好一会儿，才斟酌着问，“止水大人，您对她很有……期待？”他想着措辞，这是最难以理解的解释，却是唯一一个能够解释的状态。

“是啊……非常，非常期待。”他听到止水如是说，黑­色­的眸子第一次正视着他，认认真真。“就像当年，我也是非常期待着你的成长。”

杰洛士等待着下文。

“你们两人都成为我所……预期的模样。”其实止水想说的是，‘熟悉’。但当亲身参与进他们的生活后，竟发现曾几何时那二维屏幕中的身形模糊崩离，“但对于莉娜，我想我还是失望了。”

也许莉娜自己也没有发现吧，她的行事作风已经不再同于她独自旅行时的做法。她有了诸多的顾忌，首当其冲就是她的这群朋友。

“果然人类是容易受影响的生物？身边一旦有了温暖，就不想再放手。喜欢热闹，讨厌单独一人。然后为了能够长久的情谊，连自己也慢慢的变了，变得迎合起对方的喜好，行事也顾忌着对方的观念。”

止水自嘲地说。

她不理解，她早就不能理解了。

她用“人类”。

什么时候开始，她终于承认了自己死撑着不肯面对的真实。

在初始神反而不再鼓动的时候。

也许可以理解为……不需要了。

不需要说，你也迟早会承认，除非你连这点面对的勇气和觉悟都没有。

水水有，不然也不会活到现在。

“不过是人类而已。”最后，杰洛士这么说。

不过是人类而已，所以，止水大人您完全没有必要为这种‘失败品’失落。

不过是……即使不刻意去杀，也生命短暂的人类罢了……

止水歪了歪头。

不喜欢群居，不喜欢友谊，讨厌热闹，讨厌真情。

无聊的人，仁慈的人，自我牺牲的家伙，利用善良的家伙。

统统都好讨厌。

人类……原来是这么讨厌的啊……

“杰洛士，你的任务，和我说说吧。”

“是。”见止水不再说那个话题，杰洛士松了口气，那时候止水身边的空气几乎都慢慢稀释了一般。

毁灭的气息。

对于止水的事情，即便是千年前的小细节，杰洛士都记得很清楚的。

那时候，止水没有那么浓厚的黑暗之力。

也没有现今仿佛要溢出来般的负面情绪。

负面情绪对于大部分魔族来说，是至高无上的补品。杰洛士和洁拉丝虽然由于创造者的不同，没有这种习­性­，但身为魔族，负面情绪总会使他们愉悦，这是本能。

可是他们本身是不会有负面情绪，有的只有黑­色­的魔法力。

止水的状态，无论她是魔族还是人类，都不是好现象。

杰洛士将担心藏在了心底。

他的创造者啊……

第五章 被轻视的友谊

毁灭本身寻求毁灭的时候，会变成什么样呢？

***********************

魔族在混沌诞生。

毁灭与破坏，是他们的存在意义。他们为毁灭而生。

他们热爱破坏，若是他们喜欢上什么的时候，看着其灭亡更是如同一种上瘾般的快感，促使他们去做。

这种诡异的习­性­，就算不将他们和黑寡­妇­蜘蛛相提并论，也足以让水水在第一时间内想起‘爱你就要杀死你’这句能莫名让人一地­鸡­皮­鸡­毛的话来。

好在不包括创造者。

当然，这其中的含义，也绝对不包括毁灭他们自己本身。

冥王菲布里佐的行为，显然其实已经偏离了魔族的行径。

因为他想要的是全部毁灭。

全部的消失。

魔族的寿命是没有底线的，除非被杀死，不然他们就能永远的活下去。

而其的本能，让他们甚至无法同人类一样自寻死亡。

所以，杰洛士也好洁拉丝也好，都清楚的意识到，菲布里佐将会‘死去’。

世界哪里有如此好毁灭？

甚至当年的赤眼魔王和水龙王大战的时候，他都没有想过要毁灭世界，而是为了占领世界罢了。

用龙破斩把空中坠下的岛屿轰灭至渣，止水慢慢的踱着步来到莉娜的面前，倨傲的看着她，“同情敌人，恩？莉娜，我不记得我什么时候教过你这个。”

莉娜一怔，低下头一声不吭。

对于熟悉莉娜个­性­的人来说，这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映像中，这个16岁的花季少女一直都是强大的，自信的，张扬的，骄傲的。

许是因为杰洛士跟着止水一起出场，亦或者是止水口中不值得同情的敌人是加梅利亚的表兄弟，杰路刚帝士和加梅利亚对于突然出现的止水露出了一种敌对的警视姿态。

这让止水愈发的不耐起来。

单纯的就是不爽罢了。

凭什么。

凭什么你们什么都没付出，就能够享受别人的成果。

凭什么你们不知道为了力量莉娜经历了什么，就能理所当然的找莉娜帮忙。

凭什么明明依靠着莉娜，你们的态度还那么自以为是，颐指气使。

就因为知道莉娜不会把你们怎么样，所以你们对她毫不相让，毫不客气？

就因为知道莉娜定会妥协，所以你们就没有障碍的让莉娜为你们拼死拼活？

就因为知道莉娜把你们当所谓朋友，所以你们觉得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你们不欠莉娜？

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

止水还记得露娜为了力量，去赤龙神的神殿，九死一生。

止水也记得莉娜为了帮上姐姐，没有犹豫的接受了她甜美话中隐藏的陷阱——将赤眼魔王的碎片封印进了自己的体内。

那惨绝人寰的叫声。

那嘶哑的尖叫。

那竭力的挣扎。

那一刻，曾经在止水心中美好充满欢笑的世界支离破碎。

她知道莉娜的强大，但没想过莉娜为此付出过什么。

就如同其他人看她的强大，也不知道她付出过什么一模一样。

在这样的情况下，你们凭什么！把他们所珍惜的情谊当不值钱的掉价物品一样挥霍！

“莉娜，她是谁呀！”加梅利亚是个什么都写在脸上的女孩，她的不忿太过明显。

“……”莉娜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她看的出老师不喜欢她的‘朋友’，也看出刚才止水的话让她的朋友们觉得不愉快。

可是她知道，她的老师说的没有错。

她是被这样教导的。

那个时候止水最强调的，就是警告她，她的力量不要为他人所用。

她信誓旦旦，因为忘记不了自己所受的苦。

所以对于利用，她如同警惕的小兽，露出了尖锐的爪子。

但是啊……她变了呢。

变得不能忍受孤单。

变得觉得若是自己的力量能让大家聚在一起欢笑一堂，能够为友人所用，便是值得的了。

她不是露娜，就个­性­上来说，她比不上露娜的决绝，比不上露娜的心狠手辣，更比不上露娜打从内心深处对于想要借用她力量人的不耐。

她看着止水，眼中流露出了一种非常细微，大概只有露娜和止水才看得出的祈求的意味。

好像在说：请不要……破坏。

不想再一个人了。

止水忽然就觉得身心俱惫。

一个又一个的世界，一个又一个的人。

这个世界需要一个赤龙骑士，这个世界也需要一个能够容纳魔王碎片的人类器具。

止水终于明白了初始神的选择。

他从来都是正确的——莉娜成为不了赤龙神的骑士。

“我以后不会再管你。”止水垂下眼眸，没有去看听到这句话微微一震的莉娜，“你好自为之。”

说完止水就离开了，莉娜甚至来不及叫‘老师’来挽留。

人生如萍，当真是聚散无常。

杰洛士第一次没有笑意的看着这群人类——即使以前的笑容多是装出——沸腾起了一种杀意。

可他到底记得止水之前的话——照着洁拉丝的任务做吧，我这边暂时不用担心。

在没有止水的命令前提下，他是洁拉丝的兽神官。

他需要，完成他的任务。

之后的旅途，莉娜·因巴斯显得很是低落。

她选择了友谊的同时，就失去了她的老师。

止水的­性­格是怎样的，她并不是不了解。可她不是姐姐，她的心之所向终究是……人类。

止水想要表达的意思，她懂。不同的是，她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甚至觉得止水有些偏激。

即便止水是为了她好。

她只是想要朋友，这样，是错误的吗？

止水不会一直陪伴着她啊……这是天­性­使然，谁也没办法的……

就如同，她喜欢上了高里……

她瞥了眼担心看着他的，自称是她监护人的大男孩，苦涩的弯了弯嘴角，若是被止水知道她居然喜欢上了除了剑法什么都不行的家伙，大概就真的会气疯吧……

可是感情这种事情，真的不是她能控制的。无论是友情还是爱情。

莉娜·因巴斯并不知道爱情在止水的生命中连点缀也说不上，而所谓的友情和亲情也早在各种世界中被耗费殆尽，转演成了一场华丽凄绝的折子戏，以悲剧收场。

止水只是为了莉娜不值罢了。

也怒其不争，恨其不解。

杰洛士显然站在止水的那边——这是理所当然。

之后的日子里，杰洛士再没有出现过，对这点杰路刚帝士显然相当满意。而莉娜总有种杰洛士应该就在附近的感觉。

可是他不出现，她也拿他没办法。

没有杰洛士的旅途比原来平静不少，但也比原先更困难。

因为没有杰洛士时不时提供的，或真或假的克雷圣经手抄本的信息。

一行人磕磕碰碰，终于才找到了屹立在一座不知名的山上神庙中的，全部克雷圣经手抄本。

然而那里是他们的敌手，魔龙王加布的藏身之处，杰格拉姆和加布本人的出现让形式严峻起来。相信要不是水龙王的帮衬，他们断难善终。

即使最后莉娜用了重破斩。

与赤眼魔王的碎片无关，完全是止水给予的力量。

不属于人类的力量，连拥有魔王力量的莉娜也无法驾驭的混沌之力。

在水龙王的指引下，同时也在菲布里佐的顺水推舟下，他们找到了龙之谷。

侍奉水龙王的黄金龙族长老米尔佳吉亚接待了他们。莉娜很有特征的红发早就引起了黄金龙的注意——那是赤龙神大人骑士的妹妹。

无论是龙族还是魔族，都用不上克雷圣经，对于克雷圣经一直有兴趣的，只有人类罢了。

若是赤龙神骑士的妹妹，龙族不介意给她看水龙王留下的克雷圣经。只是事后也必定会告知赤龙神的骑士就是了。

在被莉娜引出的加布被终于现身的菲布里佐杀死后，这场­阴­谋的幕后黑手终于揭开了后台的沉重帆布。

站在众人的面前。

第六章 金­色­魔王

那个魔王高高在上地俯视着她，冷酷地说，你是个失败品。

****************************

“比黑暗还要黑暗的东西，比深夜还要深沉的东西……”

黑暗与混沌的力量开始凝聚，这股力量甚至惊动了群狼岛的洁拉丝。

她微微感受了下，随即露出了嘲讽的笑容，抚摸着心爱狼儿的脑袋，笑道，“不过是有了魔王碎片的人类，竟妄想着驾驭万物之母的力量。你说是不是？”

头狼蹭了蹭洁拉丝的手心，表示赞同。

黑暗之母。The Lord of Nightmare.

一切始于她，亦会终于她。

但不是现在。

最终被召唤出的噩梦魔王看向趋于疯狂的菲布里佐，金­色­的眼眸中无悲无喜。

即便是借用了莉娜·因巴斯的身体，可看过去立刻就知道，不可能是本人。

在噩梦魔王给予菲布里佐最后一击的时候，终结了冥王的是在一边等待许久的止水,杰洛士紧随其后。

握住黑­色­的冥王内核，不同于杰洛士面对万物之母的紧张和肃穆，止水仅仅是微笑着点头示意。

“您不介意吧。”止水笑眯眯的说，好像抢了对方猎物的人不是自己。

金­色­魔王转过眼，看着他们。

杰洛士急忙单膝跪下——只要止水没有明确表示和噩梦魔王为敌，她就是杰洛士必须尊重的对象。

黑发少女笑着的眼眸深处，有种冷­色­的光泽，即使是看一眼，都让人心底发寒，失去继续对视的勇气。

可是即使如此，那种冷淡和噩梦魔王目光中的冷然依旧有着不同。

一眼便能立刻看出的不同。

止水的漠然是后天淬炼过后才呈现的，掺杂了一种终归是习惯了的冷硬。

金­色­的魔王却是完全不一样的概念。

她注视着一切，从活物，死人，魔族，物品。

那其中的神­色­不曾动摇半分。

这才是神。

真正的神明。

她不会觉得不公，不会觉得不解，不会觉得怜悯，不会觉得被辜负了好意。

她看向止水几乎可以称得上是冒犯的行为，却因为她血脉中熟悉的气息而没有急着责罚，仅仅是因为两者相似的血统，认认真真的打量了水水。

最终，她收回了目光，淡淡的陈述，甚至没有失望的情绪在内。

“是个失败品。”

“……”

一句话陡然让水水那仿若习惯了的笑容面具支离破碎。

杰洛士看到止水的脸­色­刷的一下子变得苍白了起来，继而成了一种铁青。

可是噩梦魔王的语气中不是恶意的嘲笑，也不是刻意的污蔑。

她没有带任何主观情绪的说着这句话，像是在宣布一个结果，一个发现的事实。

才更加让人无法接受。

“不要搞错了，我可不是被……制造出来的。”止水冷冷的说，那一刻，杰洛士第一次看到止水褪去那层温和外衣的样子。她的黑眸仿佛是恒古不化的魔界中最可怕的黑冰一般。“我和你不一样。”

这种对峙，无疑是不明智的。止水从来没想过要和噩梦魔王有冲突。因为真的冲突了，她根本不可能全身而退，想都不要想。

可是她就是无法面对这样的话，这样的眼神无动于衷。

她大概也疯了。止水冷冷的想，和冥王一样，活的不耐烦了。

只是不同的是，冥王不能终结自己的生命，而她自己则是不敢终结自己的生命。

所以像是他们这类人，总是要死在别人的手上。

那种人通常被称作——正派。

“你不适合。”噩梦魔王淡淡的说。

“那谁适合，你吗？”

“至少，不是你。”金­色­的魔王说完这句话就转过身，表示出终止谈话的意思。只是离开前忽然想起什么般，突兀的说道，“看在你的份上，这女孩召唤我降临所交换的‘代价’，我便不要了。”

即便是失败品，我们依旧隶属同条血脉。

这便是她的仁慈。

莉娜闭上了眼睛，发­色­忽然从金­色­回溯到了火般的红。杰洛士及时地接住了莉娜从高空坠下的身子。一道金­色­的光芒席卷着散开于虚空，那之中，噩梦魔王带着回声的话语在回响。

“人类，做好人类就可以了。”

寂静一片。

良久，良久，久到了杰洛士以为止水眼中的沧桑和悲戚浓郁的再也不会化开的时候，他听到了止水低沉沙哑的开口。

“我很累，杰洛士。”

杰洛士轻轻的应了声，“是。”

“千年前，我在不知情的状况下，让你跟着洁拉丝。现在我知道了，却觉得不知道如何面对你了。”

“……是。”

“杰洛士。”止水抬眼，她看不见杰洛士眯起的眼睛中的情绪，“创造你，非我本意。可我确实挺喜欢你。”

“……”

“你很聪明，那么你也许能猜到，1000年前……我为什么就那样离开了，去了哪里。”

“啊……”

“你是我所创造的，所以至少，我还是不希望，最后你会看到我狼狈的样子啊……”

“止水大人……”

“活下去吧，杰洛士，在这个世界，活下去，活到最后一刻，活到你命运终结的时候。”

“谨遵您的意愿。”

后记：

莉娜再度醒过来的时候，入目的已然是一片蓝天。

她的友人惊喜异常地看着她，而后她知道，她打败了菲布里佐，用重破斩。

一定是成功了吧，不然他们就不可能在这里，不可能继续活下去了。

习惯­性­的伸手朝着脖子方向，想要握住什么，却抓了个空。

莉娜愣了愣，说来，她原来有带挂坠之类的东西吗？

与加梅利亚和杰路刚帝士告别，与高里继续踏上旅途，一切似乎还和原来一样和谐。

为了点食物和高里大打出手；将路过的强盗打的抱头鼠窜。

可是莉娜总觉得，少了什么。

有点不安。

是忘记了什么吗？可是……想不到她忘记了什么……

自己有个很彪悍的赤龙神骑士的姐姐露娜。

自己的魔法强悍多亏了露娜的训练，虽然苦了点，但是魔力也好，黑魔法也好，都得到了很大的提高，成为魔导士中的佼佼者。

而后她为了历练，也为了逃避姐姐可怕的魔鬼训练，她一个人踏上了旅程。

之后遇上了高里所谓“英雄救美”，发生了一连串的事情。

究竟是忘记了什么呢？

莉娜·因巴斯苦恼的抓抓脑袋，而后在看清眼前的景象，愤怒的大叫，“可恶，高里！你居然趁我不注意的时候抢我的火腿­肉­！”

“你在说什么啊，莉娜，是你自己在走神吧！”高里含糊不清的啃着嘴里的食物，在这方面他坚决不退让！

再度是熟悉的混战，莉娜将小小的疑惑抛诸脑后。

一定是打败冥王的后遗症，弄得自己都疑神疑鬼的。

恩，一定是这样的。

另一边——

“赤龙神的骑士。”金发的龙族少女恭敬的说，“我的名字叫菲莉亚，是侍奉火龙王的黄金龙一族的巫女，长老们要求我前来，寻求帮助。”

神殿中的少女擦拭着那把能够斩杀魔神的阔剑，淡淡的说，“你可以去找我的妹妹，莉娜·因巴斯。她有我所不具备的力量，定能完成你们长老的托付。”

她挥笔写下了一封信，交给菲莉亚，“若是她拒绝，就将这封信给她看吧。”

“那您不一起去吗？”菲莉亚蓝­色­纯净的眼眸注视着眼前即使对龙族来说都略显压迫感的女子，对方勾了勾嘴角，“不了，我忙着打工。”

“哎？”菲莉亚不解地看着大陆绝无仅有的赤龙骑士，踏着稳健的步伐头也不回的向着神殿的深处走去。

略带敬畏的注视着对方渐渐消失的背影，无论是神族还是魔族，那里都是无法踏入的禁地。

能够随侍于赤龙神左右的，只有这个少女——露娜·因巴斯。

神殿最深处的尽头，看似空旷无生气的大殿在露娜眼中却有着温暖的神气。她知道，他一直在她的身边，就好像止水也一直会保佑着她，指引着她一样。露娜轻轻的靠于赤龙神神像的一边，冰冷的触感刺激着她的脸颊，和莉娜相似的面容却比对方显得更为坚定与强势，也更加的冷酷和无情。“莉娜……你是我的妹妹。你终归……是我的妹妹。”

所以我不会真的去怨恨你。

但是，我还是不能原谅你，不想原谅你。

你辜负了老师的期望。

你已经忘记了，那个时候我们为了力量，付出的一切。

你也忘记了，为了我们的渴求，对力量的向往，止水老师为了我们付出了多少。

她拯救了我们，她给了我们力量，她教导了我们如何在险恶的环境下生存下去。

可是你统统不记得了。你那么轻易的就将止水老师的关怀和袒护抛于脑后，享受着她为你开拓的道路。

也许你能有很多的朋友，可是你将再也记不起最重要的止水老师。

这是我对你的惩罚。

第七章 番外 传说

千年前的传说，属于兽神官的杰洛士；千年后的传说，属于赤龙神骑士的露娜·因巴斯。

****************************************

莉娜·因巴斯这个名字，在这大陆上也算是鼎鼎有名了。

从毁灭的私生女，到盗贼克星；从避龙专家，到天才魔导士。

尽管年轻，但其令人惊异的魔法实力让她的名字横扫整片大陆。甚至于在短短的5年内，连外界都知道她与她的那群冒险队友。

冥王，魔王，黑暗星，魔族残骸……

都被他们一一打败了。

他们的名字，仿佛就是‘最强’的代表。

在人类的眼里，仅仅在人类眼里罢了。

神族和魔族在不与其有任何冲突的前提下，在他们心中印出的第一个强者的，需要顾及的唯一人类的名字，从来都不是莉娜·因巴斯，更不可能是她那些名不见经传甚至上不了台面的同伴。

好吧，那过于年轻的，侍奉火龙王的黄金龙族中仅存的菲莉亚，不在范围内。

露娜·因巴斯。

赤龙神的骑士，才是能让魔族和神族都肃然对待的名字。

她一直镇守于赤龙神殿，比之她那妹妹的张扬，她显得默默无闻极了。

可这不代表她没有实力。

实际是，她的实力和莉娜·因巴斯完全不在一个等级之上，连相提并论也不行。

只是她不喜接近人类，所以她的名字从不为人所知所传。知道她的，也不过是因为莉娜·因巴斯有个姐姐罢了。

绝对强大，所以能做到绝对中立。这世上能叫的动露娜·因巴斯的，也不过一人而已。

可惜那人不再在这个世界，从此后，便无人能让露娜为谁挥剑。

即使如此，她也不是彻底的孤立了出来。神圣威严的神殿大厅之中，站的笔直的少女回过头，那双不带人类感情的眸子轻轻一扫，就让才到来的家伙不得不显现了身形。

“杰洛士。”

“好久不见呀，露娜。”笑眯眯的兽神官向着这止水的另一位学生打招呼。

一人一魔，偏偏他们之间的羁绊因为止水而显得更加的坚固。

“你的魔力更加的­精­纯了。”露娜打量了他一番，如是说。

“啊，这都要感谢兽王美达利欧姆。”杰洛士笑眯眯的摸了摸脑袋。

洁拉丝·美达利欧姆是噩梦魔王创造的。

杰洛士是宇智波止水创造的。

噩梦魔王和宇智波止水的血脉中，有着相连的血统。

这些，洁拉丝和杰洛士都知道了。现在的杰洛士已经不再是兽王的手下，他和兽王平起平坐。也许是因为某种同病相怜——尽管对魔族来说也很可笑——他和洁拉丝的关系确实比其他魔族要好的多。就算是杰洛士已经成为独立的魔界高位，他依旧没有离开群狼之岛。

这样也没什么不好的。因为那么多年下来，已经很习惯的相处了。

兽王是好的上司，她是聪明的，睿智的。比其他的魔王心腹更加的有远见，也很沉静。

“上次你大闹了一场。”露娜用的是陈述句。

“大闹的可不是我，是你的妹妹，莉娜·因巴斯呢。”杰洛士耸耸肩，“我就是去看看热闹。”推波助澜了一把。

知道杰洛士劣根­性­的露娜冷冷地哼了声。

她想她知道这个魔族的心思。

想要看看莉娜·因巴斯能走多远，想要看看她的结局。

如此而已。

第三卷 火影之离别感伤

第一章 熟悉的陌生

辉夜君麻吕，依照约定，我带你走。

*****************************************************

离去的时候前所未有的平静，也许是真的已经习惯了一个世界一个世界的游荡，水水不知道这种平静算不算麻木，但她终是习惯了。

人，都是会习惯的。无论在开始的时候，再如何不能接受。

水水想，她的适应力，估摸着也算是最差的人群之一了。

她继续做初始神的手下，也不再钻牛角尖。可是到现今，她终是承认，她已经绝对无法再大义凛然地说自己是为了父母家人了。

任何理由最终都在漫漫时间的流逝与空间的徘徊中失去了意义

什么时候是尽头？撒……或许，当她能够微笑着闭上眼睛的那一刻，就是终点。

她甚至可以期待着那天的来临。

“浮游！”双脚平稳的着地，水水环顾了下四周，森林，又见森林。但自从经过了上次抱怨后被扔到流星街和黄海正中央的经历后，她决定从此以后不对初始神的喜好发表任何意见。

“现在的时间是？”

“距离上次你离开有半年了。”

“啊……”那真是已经太久，太久了。

“任务？”异常­干­脆。

什么时候开始，她已经不再恨着初始神，怨着初始神了。

什么时候开始，服从已经好似成为了理所当然的事情。

也或许是因为，潜意识中她明白，初始神的命令从来不是为他自己。

世界的平衡。

听上去是不是和维护世界和平一样的大义？

也许她可以和雅典娜攀攀关系。（姑娘，很快就会了。）

“强制任务：灭族 任务提示：火之国的天绯一族，一直与外界隔绝。”

“斩杀尸鬼 任务提示：必须让尸鬼现身”

“‘宇智波止水’23岁时去消灭违背人生命常理的大蛇丸”

“消灭宇智波斑，任务提示：与永恒写轮眼对抗的只可以是永恒写轮眼。可以使用我在你物品栏中放的另一双写轮眼给宇智波家族的一人。”

“……又全部是强制任务啊。”水水一顿，心中想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任务都变成了强制的，随口道，“您老多久没发工资了啊，知不知道让员工保持­干­劲是老板的职责哇。”

“关于这种事情，等你真的有­干­劲的时候再说吧。”

“……说的，也是……”

其实，压迫人就是这么慢慢来的。先用利诱将对方的奴­性­培养出来，然后就好办了。她水水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水水思考了一小段时间，上次她确实是以‘死亡’的方式离开火影世界的，现在要回木叶，根本没有那么容易。这么一说，这段时间也应该是鼬灭族的时间，如果他还没有灭族，那么她回去后不久灭族她也会被怀疑，如果之后，那也很诡异。

毕竟已经被证实了死亡才是。

初始神啊初始神，你真是留给了我一个大难题！

那么果然，暂时还是不回木叶比较好。重新看了一下任务，水水不自觉的再次叹息，初始神，你就真是不会留点让人省心的任务。每次发布任务都那么理所当然，完全不会想一下手下的难处的！杀人还限制东限制西的，偶尔也考虑下手下的感想如何？

如果考虑属下的感想，初始神也就不是初始神了，这就是上司和下属的区别。

拍拍手，水水果断的决定：先把君麻吕从迷失到蛇窝的人生道路上领回来。

所谓好事要做到底，尽管那时是奉命行事，可水水从不介意给君麻吕一个‘完美’的结局。

借由之前留在君麻吕身上的追踪术——真是难得没有过期，水水很顺利地瞬移到了蛇窝，设下隐身结界，在­阴­暗的地下训练场看到了君麻吕正在一个人单独练习骨刀。

天时地利人和都有了，看来除了面对初始神的时候，水水的RP还是不错的。

这么想的水水稍稍平复了一下郁闷的心情。将幻术魔法阵发动，换句话说，无论谁以什么方式看着这里，只会看见君麻吕继续练习的错觉。

“看来，你过得还算可以的样子吗？”

正在锻炼自身战斗能力的君麻吕突然听到了永远都忘记不了却确实久违了的声音，挥着骨刀的手一顿，紧接着眼睛深处出现了一种激动和狂喜。

他的神说过，‘3年后接他离开。’为了能够站在‘神明’的身边，君麻吕发疯似地提升自己的实力，日以继夜。大蛇丸给的任务他也绝对忠实的去完成，不是为了那个男子，一切都是为了这一天！

气流一阵浮动，水水撤除了隐身结界，将自己展现在了君麻吕的面前，她的微笑带着深不可测，手覆上那丑陋的咒印。“你是不需要这种东西来变强的，君麻吕，我想要的仅仅是属于你自身的力量罢了，净化。”

白­色­的光芒将黑­色­的咒印打散，水水一如三年前他们见面时一般，黑眸如同深潭般的眯起，整个人带着难以言喻的骄傲，“是时候走了，辉夜，君麻吕。”

“是！”

跟着水水离开，君麻吕的身形没有任何的犹豫。

这就是水水欣赏他的地方：他认定的人必定追随到底，若是敌人，那么他就是水水不得不杀的家伙；若是己方，则相当让水水中意，永远不会背叛。他拥有最高的忠诚！

这点是水无月白做不到的。若是她当初让水无月白跟着桃地再不斩锻炼，那么他未必会再回到她的身边。

当然可以说水无月白是善良的，可惜这种善良水水不要。

毕竟比原来提早离开了大蛇丸5年，水水想要知道君麻吕的实力大概到了什么程度，所以离开音忍村后就直接赶去了底下工会，接了一个S级的暗杀任务扔给了君麻吕。为了以防万一，水水也自然跟着。PS：她不是因为没有钱才这么­干­的哦，绝对不是啊！

观察了君麻吕的杀人手法，其中的狠厉能够隐隐看出大蛇丸的影子。但是他也不是无懈可击，君麻吕太过依赖于体术，当然他可以说对于自己的战斗血继有足够的信心——事实也是如此。尸脉骨毫无疑问可以称为世界上最强的战斗血继，而被当做秘密武器的君麻吕更是其中的佼佼者。

水水沉思了下，唯一可以击破的是，幻术。

君麻吕的­精­神力相当强韧，低级幻术绝对会被反弹。然而……高级幻术的话，恐怕就……

嘛，算了，就这个年纪而言，他的成长已经足以令水水都咋舌，他优秀的天赋甚至比白更加的强大。可惜那遗传病是治无可治，这算不算天妒英才？

眼见君麻吕手不停的果断斩掉最后一人，水水对于君麻吕的实力做完了快速的评定。从旁观的石头上站起，水水的嘴角勾起了满意的弧度，“比我想象的更加优秀。”她肯定的赞赏道，“走吧，带上那家伙的首级，君麻吕。”

“是。”君麻吕恭恭敬敬地低头应声。

点头，转身前扫过君麻吕依旧如故的大蛇丸出产衣服，眼角抽了抽，打算拿到钱的第一步就是将这位的行头改一下。哪怕就白­色­和服也行，不要给我看到那么影响视觉效果的服饰混蛋！

饶是水水也没有想到，只不过是路过树林罢了，居然还能窄路相逢碰见外出执行任务的水无月白！

即便是水水碰到这种情况也不禁脸­色­一变，发动瞬移带着君麻吕瞬间消失。

如果宇智波一族即将被灭亡这种特殊时期被水无月白撞见，无疑会出大问题！

然而白终究也不是省油的灯，即使只有短短的一瞬间，也足够让他捕捉到自己一直思念着的脸孔！连夜赶回了木叶，也不管正是半夜三更的，水无月白直接冲去了卡卡西家敲他的门。这边心焦如焚，好一会儿才看见睡眼惺忪的卡卡西没有什么­精­神的打开门，水无月白顾不上其他，急急的就说，“卡卡西前辈，我看见止水大人了！”

这一句话简直如同晴天霹雳，卡卡西的眼睛瞬间睁大了，但不一会儿又眯了回去，“……白，你太累了，回去睡吧。”他几乎是叹息着说这句话的。

宇智波止水已死，卡卡西比任何人都知道这个事实。实际上，虽然他没有亲自看见止水的死亡，可是止水失踪前后，宇智波鼬曾经整个人如没了魂般的到他那里去，见他一身的伤痕和血迹，偏偏问什么他都不说。直到知道宇智波失踪，并看到所谓‘遗书’后，卡卡西才隐隐觉到问题，之后又是听说宇智波鼬开眼……前前后后串联起来，卡卡西也能猜到了个大概。

宇智波的家族，将止水当作了鼬开眼的工具。

鼬是不可能同意的，曾经和鼬做过搭档的卡卡西很清楚和外表不同，鼬善良的甚至不像是个忍者。他的心境太过脆弱，即使能够杀人。

那么止水呢。

写轮眼的开眼条件，卡卡西知道。

那个时候他就觉得，也许止水顺从了命运，以自己的死亡来成全鼬的力量。

他比谁都善良，又比谁都残忍。他善良的不想看到自己所在乎的人死亡……宁愿自己死在先前。

卡卡西没有将这件事情告诉白，事实是，他隐瞒了除了三代外的所有人。

现在宇智波家族和木叶高层的矛盾日益显著。木叶高层想借用止水的死亡讨伐宇智波一族，这让卡卡西也不禁厌恶。

连他的死亡，都不放过……

止水死后，白几近崩溃，有一次由于有个任务对象长的有些像止水，竟让他在战斗中分心，要不是卡卡西在场，他几乎会送命。

拍拍白的头，卡卡西说，“如果止水真的活着，没有理由不回木叶的吧。”

可是，那个人终究不可能还活着。

第二章 归于木叶

命运永远维持着它不变的走向，可又是谁在暗处冷冷的嘲笑人的无知？

***********************************

冰冷的红月高高挂在天上，像是诉说着一个杀戮之夜。森冷的空气徘徊左右，却冷不过宇智波鼬的心。

终于这么做了，终于这么做了。

他的心中一遍又一遍的说，眼前挥不去的是父亲眼中的震惊。同样是写轮眼的眼中，透出了一种让人窒息的质问：为什么背叛。

他背叛了吧。

背叛了他的家族，弑族弑父。他的罪孽，即使是历经无数轮回也是洗不清了。

没有地方欢迎叛徒。他明白。就算他为的是木叶，他背叛了宇智波这个事实也没有变。

看着倒下的弟弟，宇智波佐助，承受着他仇恨的目光，宇智波鼬转身，留下了最后一滴泪。

再也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也没有什么不可以失去。

一夜之间失去一切的，又何止宇智波佐助。

不，也许他早就失去了，自从以那个人的生命为代价而得到了万花筒写轮眼的那一刻开始。

再也没有人会温和的对他笑。

再也没有人会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地教导他忍术。

再也没有人会在捉弄他后请他吃丸子赔罪。

再也没有人告诉他那些小时候不明白的人生哲理。

他说，‘当一个人得到了什么就同时意味着失去等价的东西。’这点是世界的定理，无论时间如何流逝都永远不会改变的规则。鼬记得那个时候问，‘无论什么吗？’

‘是啊。’他是笑着回答的。

‘可为什么还有人愿意去交换？不是等价的吗？’

‘等价是在第三者眼中罢了，愿意去交换只是因为对于交换的人来说，他认为某个东西比较重要。其实也不过是个人的心理。’

这个世界上固然有人为了至高的力量可以轻易地牺牲别人，偏偏得不到力量的；却也有不想作如斯交换却被命运作弄的。

微微向着宇智波斑点头，眼见那个危险的男人带着莫测的笑容隐入暗中，宇智波鼬托着沉重的步伐离开。

木叶的护额上，横穿过的一道触目惊心。

就在靠近郊外的时候，鼬敏锐地察觉到了前方有人。

一个……两个！

没有放下速度的同时，亦作好了攻击的准备。

身形霍然顿住，他看到了那个久违的白衣少年定定的注视着他，仿若经年。

“宇智波……止水？”鼬终是露出了讶然的神­色­。突如其来的意外，让他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反应。

止水定定的看着鼬，此时的鼬比记忆中的又老成了不少，周身散发的气息是浓郁的死气。

没有希望。

他们太久太久，没有见面了。即便止水的记忆不曾褪­色­，但当年和鼬相处的种种感情，却已经很难再回想起来了。

当然，火影不是唯一的世界，鼬也不是唯一的人，会让止水觉得再回首已是熟悉的陌生人。

他本来是想来木叶周围看看的，没有想到就这样遇到了宇智波灭族的当晚时期。

原本那句根据记忆想要谈笑的‘要叫哥哥’竟然死死的卡在了喉咙中，一个­干­涩的字眼也无法吐出。

她不是宇智波鼬的哥哥，从来都不是。

甚至，她不是宇智波止水。

鼬走上了如今的不归路，她可以云淡风轻的淡然说这是命运，却无法没事般的和他谈笑风生，也无法用苍白的语句劝说他回头。

人生终归太过短暂，有的路一旦踏上，就是一条不归路。

如大蛇丸，如鼬，如……她。

“我终究是晚了一步吗……”苦涩的声音散漫开来，水水心中冷笑，即使没有晚，她还是改变不了已成定局的事情。

“……你还活着。”最初的震惊过后，鼬已恢复了平静。他觉得自己应该是欣喜若狂才是，但他没有。他比自己想象的更要无波无澜。

就算止水活着，又如何，在他的面前，自己也是背叛者吧。

他记得，他还杀死了止水的父亲。

他的哥哥啊……终于，连我们都要兵刃相向了吗？

“……”两人四目相对，半晌无语。

最终是鼬先开了口，“让开。”

水水复杂的看了他很久，最后还是默默的侧身。

无法挽留，不能挽留。

夜风成泣，水水的眉宇散发了忧郁。

“为什么，都变成了这样。”

每次重复的回到一个世界，就好像都是悲剧在等着她观赏般。

她忽然想起了一句话：人就是这样重复着犯错和纠正。

无意义的圆圈，无始无终。

“止水大人。”感觉到了另外的气息，君麻吕浑身进入了警戒。

“……”止水没有说话，只是定定地望着鼬离开的方向出神。直到身后那人忽然出现，也好似没有反应过来一般。

“……止水！”那个声音饱含着乍惊乍喜。将护额拉开，血红的写轮眼确定了眼前人的真实，卡卡西激动地难以自制，“你没有死！”

白衣少年侧过身，笑的有些惨淡，“是啊，我没有死呢，卡卡西前辈。可是，还是晚了一步。”

她在说谎。

但是她明白为了任务她必须回到木叶。最终的最终，她还是决定利用鼬。每次的每次。连鼬最后的叛逃她都没有放过。

每个世界都是如此，不停得觉得抱歉，不停得替别人惋惜又不停的在利用，水水觉得自己其实无比的面目可憎。

“上次白说看见你，我还以为是他的错觉，跟我回去见三代……”

“我不能回去。”水水打断了卡卡西。

“为什么？”

“……你问我？”

“……”卡卡西忽然静默了下来。

不是不想回，而是不能回。在这样一个敏感的时期。

“回不去了，卡卡西。”水水落寞的说。苦笑数声，“再见。”

刚转过身手臂已被拉住，水水没有回头，“你明白的吧，如果这时候回去，意味着什么。”

“三代大人还不至于到连一个宇智波的末裔都保不住的地步。”卡卡西冷静的声音传来，奇异的有一种让人能够依赖的感觉，“我也不会让老师的弟子，我的同伴出事的。拼上我的这条命。”

卡卡西呐，有的事情，就算拼上你的命，也不会实现的……

“所以，走吧，还有你身边的那个白发小鬼。”

“无论怎样，先回去再说。”

黑暗中，水水的嘴角微微勾起。事情是不会那么顺利的，估计除了三代外，其他人都不可能欣喜，尤其是木叶长老团，他们下的宇智波灭族令，也是害怕就这么被挖掘出来的吧。不过没有关系，我就让你们看看我的力量吧。

只要下暗示，那么她的归去就不会有太大的阻挠。

波风皆人……

这个名字的闪现，水水微微侧头，心中毫无波澜。

可还是有点想知道，那个漂泊的亡灵，是否依旧守候在他儿子的身边，是否依旧无悔于当初的无私。

黑暗一片。奔跑，奔跑，无尽的回廊安静的只有自己奔跑的脚步声。

无论怎样喊都没有人，无论怎样的闭眼梦魇都挥之不去。

他的世界，只剩下了黑与红两种颜­色­。

所有人都死了：父亲，母亲，阿姨，叔叔，所有的……

除了……

红中带黑的眼眸，让病床上的佐助猛的睁大了眼睛惊跳起来。

而后，抱住头，身体有些微的发抖。

好恨……好恨啊……

“看来你已经醒了。”一个清亮的声音突兀的响起，佐助打了个激灵，猛的抬头，见到的是一个黑发黑眸的少年。

“你是……宇智波……止水！？”佐助有一瞬间的怔忪，他对于这个人虽没有多大的接触，可是也绝不陌生，那是他所敬爱的大哥所提到的兄长。小时候的他对他尚存敌意，因为每次见到他，他的哥哥都会离开。可是现在……

水水在他抬头的瞬间，只在黑眸中看到无边的恨。

“……你还活着，就是说，宇智波一族不是只剩下我一个人？”佐助有一瞬间的迷惘，低语。

水水叹息了一声，轻轻地揉了揉他的头。

她曾经并不喜欢佐助。那样误解自己的哥哥，那样不信任自己的哥哥，那样伤害关心着的他人，这样的孩子让她难以理解。

现在，她却懂了。

没经历的人永远不明白的是，身在局中的孩子看不清事情的真相。

永远也看不清。

追求着真实，实际上也在远离着。

佐助恨着他曾经爱着的哥哥，口口声声的说要杀了他。因为如果不这样想，他根本活不下去了。

“我在这里，佐助。所以，你不是一个人。哭吧，我不会看的。”

“我才不会哭……”

佐助紧紧的抓住这个温柔的人的衣角，黝黑的大眼睛中，眼泪慢慢流下。

没有声音的哭泣着。

水水怜悯的看了眼埋着头的孩子。

这是命。

如宇智波，如鼬，如佐助，如……她。

得到了失去比较好，还是从一开始没有得到比较好呢。

无解。也许都一样。

有自我意识，才是不幸的根源也说不定。

佐助也好，鸣人也好，他们都有自己的不幸。也许他们痛苦的程度，是一样的。

几天中，止水一直在照顾佐助，他的温润让佐助很大意义上平复了不少，但是伤口亦在，深深地淌血。几度欲言又止，止水竟然无法为鼬辩解。

告诉真相又如何，真相这种东西，还不适合心智尚未成熟的孩子。

隐瞒，又何尝不是一种保护。

鼬在拼命得保护着你啊……佐助。

以生命为代价。

那么我现在在保护的，又是谁呢？

第三章 教导

温柔假面下的残酷，还是残酷面容下的温柔

************************

“咻——”“咻——”“咻——”

“跺！”

破空的声音之后是入木三分的手里剑，六把手里剑从不同的角度击中了位于森林死角处的靶子，而造成这一切的黑发男孩一身狼狈的半矮着身，眼神带了终于成功的喜悦。可也只有熟悉他的人明了他的神­色­，外人看来，这个男孩依旧是面无表情的。

“很不错。”白衣的少年从树丛后走出，毫不吝啬自己的赞赏之意，“能够在短短三天内就掌握了宇智波手里剑的重心，真的很不错，佐助。”

“止水哥哥。”佐助的表情柔和了一些，对于这位仅剩的宇智波一员，他还是存有相当的敬意，无论是实力，还是曾经的那些事迹。更何况他那温和如暖阳的气息，无论是谁都难以相信，他竟然是位忍者，“那么我可以进入下一个阶段了吧。”

“今天就到这里吧，你也需要休息一下。”

“我没有休息的空闲！”这句话几乎是脱口而出，语气相当之冲，待反应过来，佐助又不知道要怎么表达并不是对止水发火，有些倔强地抿住了嘴。

止水侧过脸来，佐助发现阳光下的那张脸白的近乎透明，然后，是一声让人恻然的叹息。

“不要将自己逼得那么紧啊，佐助。”

止水看到佐助的双拳握的紧紧地，那股力道，甚至让人怀疑他会不会就这样硬生生的刺破皮­肉­般：“我不会放过他的！”

所以，我要变的强，变得比传说中的天才更加的强！本来落后的脚步，若是不加紧，那就永远也追不上了啊！

“佐助……”止水走到他的面前蹲下，板住他的肩，漆黑的眼眸对上同样黑­色­但却异常清澈的神情，那是他失去的，“你真的那么恨他？”

被仇恨蒙蔽了的你，已经再也记不起鼬离去前最后的那滴血泪了，是吗？

“那是当然的！”佐助觉得好像听到了可笑的笑话，冷笑数声，同样的直视回去，眼里是深深的仇恨和怒火，“我永远也忘不了那一天！宇智波一族的仇恨，我一定要……杀了他！”

“……”张了张口，止水竟然不知道要说什么。劝说他放弃仇恨？不，不可能的，他办不到。也许鼬是爱着他的弟弟，愿意为了他失去生命，可是与此同时，其他鲜活的生命也是他牺牲了的。止水看的清清楚楚。

鼬的温柔，仅对佐助而已。

对于佐助来说，宇智波的终结需要一个结束，让他说什么？因为宇智波一族要背叛木叶，所以他将他们斩杀？不论如何，这还是改变不了鼬是凶手和叛徒的事实。

长老团也好，三代目也好也是明白的吧，鼬再也无法回来。因为如果回来，就要为他灭宇智波一族给个说法，这样一来，宇智波反叛的内幕公布于众，又要至死去的族人和佐助为何地！

鼬，不会回来了……

那么他的任务要怎么办呢，他必须想办法……

“止水哥哥才奇怪吧！”耳边冷酷的声音打断了止水的沉思，“当初哥哥真真切切的要杀你，不，他其实以为成功了，但你没有死！你也该恨他不是吗？恨他的背叛！”

“你从哪里听来的这件事！”止水厉声喝道。

从没有见过止水发怒的佐助被吓到，意识到自己过于严厉，止水深吸了口气，平缓了下心情，重新问了一遍，“谁，告诉你是这么回事的。”

“……是……是我住院的时候，他们都这么议论的！”佐助想到了什么，语气又理直气壮了起来，“难道不是吗？”那苍白的脸­色­和皮肤，都说明了对方怕是大病了一场过吧。

止水沉默了一下，“不，不是这样的，事实，并非如此啊……”

“那是什么？不是哥……那个男人­干­的？”下意识的称呼为哥哥，在意识到的时候佐助已是一脸如同吞了苍蝇的厌恶。

“……以后，我会告诉你的。”最终，止水还是如此回答，那在阳光的折­射­下愈显忧伤的眼神让想要追问的佐助无法再开口。

止水很温柔，所有的人都是这么告诉佐助的，可是那时候佐助的心中满满都是大哥的身影，与止水交集不多，也不过是知道有这么个人罢了。之所以记住了一些，也仅仅是鼬提起这位止水的时候，那偶尔流露出的崇敬和温柔。

对鼬来说宛如哥哥的人，就是宇智波止水。

因此那个时候，在得知不是仅自己一人的喜悦很快被‘鼬的哥哥’这个思想冲淡。

然而在和那个人相处了一阵后，佐助才明白了其他人口中所谓的‘温柔的止水’的意义。

待在医院的孤独和时常陷入可怖回忆的时候，止水会带着外卖拉开窗帘，让一室的阳光冲淡­阴­暗；回到宇智波一族，恐惧的黑夜因为有了止水的陪伴而变得不再难捱。

他总是在他需要的时候出现在他的身边。

如果说鼬的温柔是难以察觉的，止水的温柔就好似自然的如空气般，让习惯的人难以离开。

若是离开，一定会很痛苦。

这样的止水，当初鼬又是怀着怎样的心情痛下杀手？佐助不懂。

打发佐助回去休息，水水难得收起了温润的笑意，在马路上走着，神情由于­精­神力依旧明媚，但是忧伤。

真相，有的时候是异常沉痛的。但水水明白，只要她真的有心，那么如何告诉佐助真相，怎样帮助佐助走出黑暗，也不是做不到，可是她没有这么做。

不是因为任务而不能，而是她本身也看不清这么做的意义了。

那么久的岁月，终究是改变了她，让她更加的趋于神。

总会死的……最会结束的……结果怎么样，又有什么意义？

她知道这么想其实是不对的，不应该的。可是当人的思维一旦转变了，谁也说不清心理会从什么角度看待事物了。

就如同鼬选择了他的道路而不被理解，她水水选择的道路，也不容她为人理解和理解人。

只是偶尔仰望星空的时候，会不会难过呢？

说来，若是真觉得要补偿些什么，水水也只能尽可能的想两全的方法吧。毕竟……还有初始神这个不定因素。

什么时候他会出来阻止，她也完全没有概念。

最重要的是，现在的她，已经分不清自己究竟是真的在难过，还是仅仅坚持，自己是在难过。

这样走神严重的止水在不经意间居然被一个匆匆赶来的小鬼撞到。

“止水大人，抓住那个孩子！”远远地一个中忍大吼了一声，被怔到的止水下意识地拎住了那个孩子的领子。

待回过神来的时候，自己手中的那个金发男孩已经一口咬住了止水的手，刹那，那白的甚至看得清血管的手臂多了一圈鲜明的牙印。

“啊啊，鸣人你这个混蛋！”这短短几秒已经足够中忍赶到，见四代大人的弟子被咬伤，那中忍本能地想到了为妖狐而死的四代目，怒不可遏的一拳就要揍了上去。

好在反应过来的止水腾出另一只手挡住了那名看上去眼生的中忍。此时的鸣人尚且8岁，怎么可能抵挡得住一个中忍的攻击？

“怎么回事？”止水秀眉微蹙，看上去孱弱的身子并不影响他在木叶中的威信。

“止水大人，这个妖……小鬼，他又逃课了！”

“你是他的老师？伊鲁卡呢？”

“伊鲁卡今天休假。”

“……这样。”止水看了眼鸣人，那种仇视的目光让她心底微微一惊，“你先回去上课吧，我和他说说。”

“……是。”中忍对于止水还是很恭敬的，只是那眼神明明白白的在质疑——一只怪物，居然还要劳烦止水大人。

估计中忍也不想管鸣人，下一秒已经消失，止水蹲下身和鸣人的视线平行，她可以看到鸣人身后那刺目的身影，那目光带着乍惊乍喜和歉意，此时的止水却只当做看不到。别无选择。

“哼！”还没等止水开口，对方已经扭过头去，一脸的不想和你说话的样子。

而后鸣人听到对方轻声地笑了出来，“原来那个爱哭的小孩子，长大了呢。”

带着近乎缅怀的话语，让鸣人一愣，回过头，湛蓝的眸子映出了对方温柔的脸孔。

从来没有人对着他露出那样温柔的面容。

不，有的……

鸣人努力地回想，曾几何时，有个白­色­的身影带着叹息，对他说，‘别哭了。’

“你……你是！”鸣人有些不敢置信，那之后，他就再没有见到过的……

“好久不见，鸣人。”止水没有否认的笑了，“你看上去还算蛮活泼的样子，我也就放心了。”

“你……认识我？”话刚说完，鸣人就觉得自己傻，整个村子又有谁不认识他？一见他都是一脸的厌恶。即使是伊鲁卡，有的时候都带着莫名的复杂目光，让他觉得很难过。

而后他看见对方笑了，早春的空气也似乎由于眼前人的笑意而变得有些许的暖意：“恩，我认识。你的父亲，是我所憧憬的人。”

“你有个很了不起的父亲，鸣人，希望，你以后也能像他一样了不起。”

三代下了命令，永远也不会有人告诉鸣人他的父亲是谁，止水不打算杵逆。但他亦不会放任这个孩子不管。

因为她终究欠着四代的命。

有力量却还是保护不了重要的人，世上再没有比这更可悲之事，更何况，她陌水水间接促成了四代的死亡。

她欠这个孩子的，数也数不清。

“我的父亲……真的吗？！”鸣人眼睛忽然亮得晃眼，他是个孤儿，受到的尽是村中人的白眼冷落甚至欺辱。他曾几何时那么羡慕其他的孩子有疼爱着他们的父母，也无数的问过自己，自己的父母在哪里……

其实也曾经有人议论过，但都是诸如，“怪物的父母能好到那里去”“也是怪物”等等。

第一次有人用那样怀念的语气对他温柔的说，你的父亲，是个了不起的人。

第四章 卡卡西的恶趣味

正所谓无心Сhā柳柳成荫……（咳，请无视这个副标题的深意……）

***********************************

直到很久以后，佐助都不明白为什么他那比鼬更让人所崇敬的止水哥哥会对一个万年吊车尾另眼相待，甚至很客气的包容对方一切的恶作剧，请他常来宇智波家蹭饭。

作为一个一进入忍者学校就在各个方面都位居第一的优等生，对于最后一名自然是不加言辞。所以那一天，当止水领着鸣人进门的时候，佐助愈来愈向着鼬发展的面瘫脸有那么一瞬间的崩塌。当然，很大的责任也来源自那个金发白痴的一句话。

“佐佐佐佐佐佐佐助！”他宛如见了鬼般的两眼翻白，“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这真是活见鬼了，强忍住扔对方一打苦无的冲动，佐助无视头上的十字，双手Сhā兜里，酷酷地冷哼一声，“这是我家。”

我不在这里难道还应该你在这里？白痴！

这个是潜台词。

“啊呀，你们认识吗？”止水微笑微笑再微笑，显得无比愉悦，“那可真是太好了。”

“认识。”佐助眉头上挑，冷笑，“同班的……学校的万年吊车尾。”

“你说什么！？混蛋佐助！”某只小狐狸顿时炸毛，看上去就要扑上去，当然，佐助也做好了胖揍一顿的准备。

结果一只手摸了摸鸣人的头发，顺带顺毛，“佐助，不可以没有礼貌。”话是这么说，但从止水的嘴里说出来多少没什么严厉的意思，“他是我的故人之子啊，希望你们能够好好相处。”

“故人？”佐助一愣。

“是的。”止水点点头，神­色­带了3分怀念，3分惋惜，3分幽然，还有那么1分黯淡。“曾经一直受到这个孩子的父亲照顾。”

佐助看了鸣人一眼，想起这个孩子的境遇，又想起他是个孤儿，竟多少闪出了一丝怜悯之意，当然他是绝对，不会承认的！

“总之，以后你们就一起训练吧！”止水下了决定。佐助只觉得晴天霹雳，他要求不高，只要不要拖他后腿就行……真的不高吧？

事实证明，这个要求对于一个不像佐助般的大少爷从小有个好哥哥或者族人训练的孤儿来说，太高。

在练习手里剑的时候，当手里剑第N次脱离了原本的轨迹差点打到同样练习的佐助的时候，那孩子爆发了。

“混账，你是故意的是不是？一定是的！”

“等……等一下，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啊……哇呀呀呀呀……”

还真是惨绝人寰的声音，连宇智波山头栖居的乌鸦都震飞了N只。

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则躲在树上，喝着清茶远目：这两个孩子真是和谐。

不过说到乌鸦……水水的手轻轻敲击了一下杯子的边缘，目光流转过那两个孩子后，仿若不经意的扫过了一只漆黑的，栖息在离自己不远处的一只乌鸦。

鼬啊……

你终究还是放不下心么。

但现在我需要准备的是……来了。

一个漆黑的身影霍然出现在树­干­上，苍白的面具下，吐出了这两天水水等待的说辞。

“止水大人，火影大人要你去一次。”

“我知道了。”止水勾起一丝笑，与对方一起瞬身离开。

仿若察觉了什么般，正将鸣人按在地上掐架的佐助忽然疑惑的抬头望了一眼。

什么也没有看到，除了覆盖天空的树荫外。

“火影大人。”意思意思地扣了扣门，得到允许后止水走了进去，而后就立刻看到了同时也在的棋木卡卡西。

三代火影见人已到齐，比了个手势，水水可以感觉到周围暗部的人都迅速得消失了踪迹。

真是有点怀念啊，这个撤离暗部的手势。

“止水，你最近恢复的还不错的样子，我也就放心了。”三代目敲了敲烟杆，似乎在沉思要怎么开口，“你最近和漩涡鸣人走的很近？”

“就是这两天的事情。”止水依旧笑得和暖如熙，看上去无任何不妥。

“止水，你姓宇智波。”三代­干­脆直说了，“所以，你必须避嫌。”

不止止水，连拥有写轮眼的卡卡西也要避嫌。可是其他人，有谁会真正的关心一下这个为木叶而牺牲了一个正常孩子该有的幸福的四代目火影之子？

“避嫌吗……”止水低声念道。

三代张了张口，发现无法对这个孩子说出宇智波一族被灭族的真相。并不是大义的说怕这个孩子受不了，三代目更加担心的是这个孩子为了鼬，为了他的族人和木叶反目成仇。

就是，不知道他已经知道多少了。

温柔的杀戮者，再温柔，依旧是杀戮者。他可以温柔，但觉不能否认他的残忍和强大。

猿飞不想增加无意义的危险，亦不会去冒险。

止水抬起头来，“火影大人。”让人心平气和的笑意不知何时已经散尽，他的目光坚定，语气决绝，“我知道，您是为了我好，但是仅只有这件事，我不能答应。”

“止水？”卡卡西有些讶异的看着一直没有说过“不”的孩子那么清楚的拒绝三代的好意。

“我才回村不久，就看到了鸣人的境遇，你们想要和我说，你们不知道？”不是质问，却让卡卡西和猿飞无法面对那带了伤的黑眸。

“火影大人，鸣人本来的待遇，不是应该像是纲手一样作为公主，或者，如同您的儿子和孙子一样受到所有人的喜爱和宠溺吗！？为什么，他会落到如此的地步呢。”

“止水……”卡卡西复杂的看着止水，他知道止水对波风皆人有着难以言喻的愧疚，可是他不明白这愧疚从何而来，只得将这一切归为止水过分的善良上。

“我知道，若是我继续接近鸣人，终有一天……他会想要借机会除掉我是吧。”这个“他”指谁已是不言而喻：“可是我还是不能放着那孩子不管。四代目是我的恩师，也是村子的恩人，别人可以说是不知者无罪，我却不能，若真是为此而死，我亦死而无憾。”

“止水，皆人是不会希望你因此而死的。”好半天，三代目才苦涩地说，为此而作赴死的准备，他是无论如何也高兴不起来。

“不要拦我，火影大人。至少这次……”

一室寂静。

直到太阳西下，火影办公室的门才再次打开。

卡卡西已经恢复了不知何时成为的吊儿郎当，但其中有的是被掩盖的认真。

“止水，我绝不会让你死的。还有老师的孩子也是。”

“啊。”

“说起来止水，今天是你生日吧。”

“哎？”止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霍然就被这天外来语给怔住。

然后一只大手在他头顶上一阵乱揉：“到现在还没有怎么长个子，要快快长大啊，止水。”卡卡西笑眯了眼，“礼物我在早上寄了出去，应该已经能收到了吧，现在。”

“为什么还要邮递？你直接给我或者送我家去不是一样？”

“啊，因为那样比较有趣啊！”

卡卡西说完就消失不见，留下止水摇头无奈。

生日……是止水的生日，可不是她的。

何况在无穷尽的生命下，生日早就没了意义。

顺道去看了下最近跟着凯修行的君麻吕后，水水才晃回了家。但是进去后，就看到颇为不正常的景­色­。

“佐助，让我看看！”

“不……不行！”死死护住怀中的东西，佐助难得没有将鸣人直接一拳揍趴，脸上的却是奇怪的红晕，“这……这是止水哥哥的朋友送的礼物！”

“那凭什么你能看我不能看！”

“怎么了？”

止水的天籁想起，鸣人立刻告状，“这家伙拆了下午过来的邮包，自己看后却不给我看！”

“哦？”邮包的话，是卡卡西的那个吧，水水的眼皮狠狠的一跳，忽然有不好的预感。

用一种极快的速度在佐助尚未反应过来的情况下拿到他揣在怀里的东西，《亲热天堂特别番外——XX大全》（XX是十八禁，吾，于是我很主动的消音了。）几个很显眼的字映入了眼帘。

卡、卡、西！

佐助和鸣人一脸惊恐得看着平日和善的让人看不下去的止水哥哥笑的一脸恨绝，手上爆出了红中带黑的火焰，将那据说还是限定版的书烧的连渣子都不剩。

下一秒，止水的身影已经消失了。

“刚刚那个……是止水大哥？”鸣人咽了咽口水，声音打抖。

“……幻觉吧……”佐助抽着嘴角，忽然觉得也许明年就可以祭拜一下那位送礼的同志了。

能够把公认的脾气最好不会发火的宇智波止水弄得暴走……其实卡卡西也是一强人。

“那啥……止水。”两只手挡在身前，遮掉了四分之三脸的卡卡西此时掩饰不住汗如雨下：“你可以不用变笑成这样拔刀的，很惊悚你知不知道啊……”

“如果我有的是千本樱，我真想直接把你给散落掉，卡卡西前辈！”

“千本樱是什么？”

“赤火炮！”

木叶的某处，忽然冒出了一朵灰­色­的蘑菇云，与夕阳的红云相互呼应……这又是和谐的一天……

第五章 鲜红之眼

真相的距离……

*******************

水水最近有些烦，倒不是佐助和鸣人的三天一小打，两天一大打，一天一吵架；也不是看到已经向着湿闲大叔发展的卡卡西整天盯着小黄书漫不经心的和他说什么他本人已经没有资格说的大道理；当然也不会是君麻吕总是将热血的凯在20招内解决熄灭他的热情让对方飚着两条泪找自己告状，而是眼前这位怎么也甩不掉总要时时刻刻防备会在背后给她一刀子的恶魔执事。

“塞巴斯蒂安……”水水揉了揉太阳|­茓­，觉得自己好不容易修养的好些的身体又因为这位欠扁的脸以及行为崩塌了一些。“我记得我是叫你混作鼬的通灵兽看着他并把消息反馈给我吧……你为什么又回来了？”

“这样的小事我已经吩咐完毕了，您尽可以放心。作为执事，自然要随时跟随在主人的身边才符合执事的美学。”塞巴斯蒂安一如动画中那般优雅的行礼，带有诱惑的暗红­色­眸子凝视着水水，声音低沉。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YY，可惜真的到了水水这里，她只想回答这位一句话：我XX你的美学，你这个诡异的美学癖恶魔！

“你要明白，你不可能这么不明不白的出现在村子里。”

“没有关系，我有自信不让人类发现我的存在。”执事笑得一脸和熙，可惜没把握住重点，还是故意的。

水水觉得如果面前有张桌子，她一定会选择去掀了它。

“随便你。出了事我是不会管你的。”想到对方在网王中的‘便利’，水水好歹也抱着不能过河拆桥的道德，咬咬牙就忍了，“但是鼬那边有什么异动你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

“YES，MY LORD。”

话讲到这个份上也算死角了。水水淡定了，放弃了。也许要说迄今为止她唯一全无办法的除了初始神外就是这匹恶魔。也许这世界的真理已经变成了脸皮越厚越成气候啊。如果这样她还是找堵墙一头撞死算了。

但是所谓火影忍者这个世界永远都不会让人悠着，即便强大如水水自以为没什么事情能够困扰到她，也不过是自以为。和平的日子没过到半年就被打破，而且理由还颇为诡异。

“宇智波的后裔！”水水惊讶的扬起了眉，看向了三代火影。此时的三代火影显得有些凝重，烟吧嗒吧嗒地抽着，对着卡卡西和止水介绍了个大概——原来，今天一大清早有个黑发的女孩来到木叶门口声称是宇智波的外族，还亮出了宇智波特产的写轮眼。

“我让暗部的人带她先去宇智波的住宅地了。对了，她的名字叫做宇智波莲华。你们族里有这样一个孩子么？”这句话是三代最后的总结。

水水的眼神是若有所思。卡卡西依旧是漫不经心的调调，“佐助如果知道族人又多了一个，想必也会很高兴吧。”

“啊……”含糊不清的回答了句，水水觉得还是先去看一眼比较好。

这种情况下十有八九是穿越者。水水是无所谓，事实是只有不影响她的计划，基本上她的打算是井水不犯河水，你不来招惹我我也不会碍着你。

可惜这种安逸的想法在还没到宇智波的门口就被巨响声打得支离破碎。

见到那火遁所制造出的火光冲天，水水眼眸深处闪过一道凶光。

而后就在卡卡西惊讶的目光下直接消失。卡卡西将书收起，死鱼眼忘了忘天空，瞬身之止水，从来未负过这名号。

被轰塌了半边的主宅，一身伤痕狼狈的佐助和鸣人，还有就是佐助脸上腾升的悲沧。

悲沧。

水水的目光微微一顿。她从来没有看到过佐助那么混杂着声嘶力竭的绝望。

即使是灭族之后，或者是电视中佐助杀了鼬后，他所表现得也是复杂的爱恨交织。

黑­色­的火焰漫天袭来，鸣人毫不犹豫地挡在了佐助的身前，蓝­色­的眼睛掩饰不了的恐惧，可他还是坚定的这么做了。对他而言，佐助是止水的弟弟，重要的家人，而且即使平时他们三句不和，佐助还是和其他人不一样的。

他们都是鸣人想要守护的存在——即便不需要。

只是这是他所想，与人无尤。

当然这火焰最终没有落在任何人的头上，因为水水的结界无声息地挡下了这尚不成熟的黑炎。

“宇智波莲华。”明明是白天的晴空万里，止水的声音沉的却有如寒冰地狱中所刮的刺骨之风般­阴­冷，“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是谁？”见对方挡下了万花筒写轮眼的火焰，宇智波 莲华有些气虚。

“我没有回答的义务。”水水环顾了下四周，厉声喝道，“滚出宇智波。”

不想这句话说完，对方又气硬了起来，一双红­色­的眼睛显而易见的闪动着恶毒的光芒，“这里是属于鼬大人的，谁滚可说不定。”

说到鼬的时候，水水可以感觉到身后的佐助颤抖了一下，但不是如往常般的恨意。

更像是害怕。

为什么？

很快鸣人就回答了他这个疑问，只见那个孩子急急地拉住止水的衣服，心直口快，“止水哥哥，那个女人说什么鼬是为了佐助叛逃村子的，还说要杀了佐助！”

还未等水水说什么，对方已经活见了鬼般得叫了起来。

“宇智波止水！？”她的声音高而且刺耳，“你不是死了吗？！而且你的眼睛还被团藏拿去了！”

“……”止水皱了下眉头，她可以确定，这个孩子必定是穿越者了，但是和她先前在网王中的那个穿越者不一样，这一位显然是自以为是到了一个境界的。

真是不讨喜。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但是如果你不想惹怒我，那么就消失吧。”

“哼，你以为你有多了不起？又不是主角。”后面一句话极轻，可还是不难捕捉。

水水的嘴角泛起了冷意，“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滚。”

“那也要等我杀了那臭小鬼再说！妨碍我的人都必须死！”说着，莲华再次睁开了妖异的红眸，将止水拉进了红­色­的空间。

“这就是月读的空间吗？”水水随意的看了看四周，神­色­淡漠。

“少装蒜，你也是穿越的吧！”对方许是仗着自己的能力亦或是身后的势力，完全是毫不客气，“为什么阻止我？你也知道的吧，鼬大人会被佐助杀死！”

“那又如何，还没到那一步不是么。”

“到那一步就来不及了！”莲华恨恨地说，“鼬大人那么温柔的人，却因为这个不懂得珍惜的人而死，太不值了！”

“值不值也是轮不到我们说的，也许当事人觉得那是幸福。这就足够。”何况为了任务，她也不会让鼬死，当然这就不是眼前的少女需要知道的了。

“你！你究竟对不对得起穿越者啊！对了，我来的路上看到了白，哼，你果然也如所有穿越者一样呢。其实你心里很想改变命运吧，装什么清高？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明明在佐助身边，那么好的机会，不杀他除了后患不说，居然连灭族的真相也不告诉他！鼬大人是那么让人心痛而且温柔……”

话音未落，莲华就听到了对方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般笑得厉害。

“温柔？”水水笑的几乎呛住。“你只看到了鼬对佐助的温柔，可是你有没有看到除了佐助外其他人命丧与鼬的手？仅凭对于佐助一个人的保留，你就要否认他其他全部的残酷吗？该说你天真还是愚蠢呢？穿越者。”

“你！”莲华大怒，但又一时想不出如何反驳，一张脸鳖得通红，“闭嘴！”

巨大的­精­神压迫感袭来，显然是莲花在动用能力，可惜对手不对。

“我本来想，若是你知趣些也就罢了，不过，没关系，反正你不是鼬。”最后一句话有如耳语，下一秒，蓝紫­色­的直死魔眼伴随着遥梦让月读的空间支离破碎。

现实中，所有人只见不过电光石火的一瞬间，宇智波莲华捂住了眼睛惨叫一声，与此同时，宇智波止水突兀地倒下，被后脚赶来的卡卡西接了个正着。

“月读吗。”卡卡西目光冷凝，面对着跪在地上的女孩，眼中只有冷酷，“看来一个暗部是看不住你呀。”

这样的家伙，自然是要交给伊比喜，水水也明白这点，但是这对于她不会是值得期待的好事。

“塞巴斯蒂安，杀了她！“

“YES，MY LORD！“

地上的黑影有一瞬间的扭曲，下一刻，那个女孩已是无声息地躺倒在地，气息全无。

卡卡西微微睁大眼眸，警觉的感受着周遭的氛围，然而，什么也没有。

他当然不会想到，是他怀中纤细的少年在装晕中对恶魔下了格杀的指令。

就是因为来自于同一个世界，所以，才留不得。

但是水水终究还是有些优柔寡断了，若是再早些坚定地抹杀掉她，那么或许就不会让她之后的计划变得更加的艰难。

毕竟是同一个世界，就因为是同一个世界。

即使同一个世界，人也是不一样的。

相比起那个执着的想要回家的孩子，这个孩子在见到水水到被她的恶魔所杀，不过几分钟。

该说水水太过不近人情，还是她自食其果？终究无解。

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想法，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目的。

当人与人在利益中无法寻找到平衡点的时候，强者才拥有决定的权利。

第六章 一半真相

真的不知道和假装不知道，终究是看得出破绽的。

********************************

在水水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一如所料地对上了一双兔子眼，当然不可能是佐助受了刺激激发了血统，早着呢，就算有Сhā曲还有N年好走。于是事实的真相是这孩子将自己的眼睛硬是哭成这样了，追伸——不是为了水水受伤，是他哥哥的家族仇恨。

瞥了一旁，水水有种想要扶额的冲动，貌似最近她做这个动作的频率越来越有上升的趋势。

我说漩涡鸣人，佐助哭成这样也就算了，你怎么也给我来玩兔子眼？好吧，我明白九尾的眼睛其实也是红的。红果果的JQ啊，果然留言也是无风不起浪，我终于明白了。水水在想到之后要费的心思和口舌在心里恶狠狠地吐槽。她终于发现每个世界两次回归的时候貌似都不会有什么好事等着她。不，实际上她的霉运从猎人世界后就开始了。

“止水……哥哥。”佐助沙哑着嗓子开口了。然后他看见坐在床上的止水有些无可奈何地闭上了眼睛，做了个制止的手势。

“什么也不要问，什么也不要猜。”止水幽幽一叹，不期然听到佐助激动的声音在喊。

“为什么？”

一瞬间，止水睁开了血红的眼睛，一如记忆中鼬一样的万花筒冷酷的盯着佐助，压迫感扑面而来。

佐助觉得自己好像被无形的藤蔓牢牢地固定在原地，万籁俱寂，只能听到那仿佛死神一般可怕冷凝的声音在说。

“你想死吗？”

待回过神来，已是一身的冷汗，湿透了衣服。

“止水大人！”门猛然被推开，止水抬首望去，是白和君麻吕。白一脸的苍白和紧张，相对来说，君麻吕倒是不怎么担心，他比较关注的是另一个问题，“不要打扰止水大人修养。”他的声音冷且沉，带着让人难以抗拒的魄力。

“……”本来一直当背景的漩涡鸣人这个时候偷偷地扯了下佐助，他虽然大大咧咧惯了，也不是特别不懂得察言观­色­的人，所以这次反常的安静。

“佐助。”在佐助失神的就要跨出门的时候，止水的声音再度响起，只是这次已经恢复到了他们所熟知的带着淡淡温和缠绕的嗓音，然而说话的内容却并非匹配那声音，“我知道的并不完全，但鼬的事情确实另有隐情，可是你终究还是没有到达能够知道真相的能力。”

“在你执意的要知道真相前我更希望你好好的想一想：知道了真相后，你打算做什么？又有什么能力做什么？”

“你不要毁了自己后，还葬送了鼬。”

“对你而言，鼬是你重要的哥哥，可是对我而言，鼬又何尝不是我重要的弟弟。”

“既然话说到这个份上，有一点我也挑明吧，宇智波佐助，我是不会让你杀了鼬的。无论，真相是什么。”

“又即使，鼬想死在你的手下。”

最后一句话如同惊涛骇浪般，让佐助打了个寒噤。

伴随着关门声，室内又恢复了一份寂静。水水望向了窗外，几分钟后才收回了视线，看上去很不愉快。

她的计划还是被打的乱七八糟了。这么大的动静，不可能瞒得过长老团。本来，根本不需要那么早就防备他们的。

“白，君麻吕，如果可以的话，你们今晚就收拾东西去到宇智波家宅住下吧。”

话音刚落，就见那两个孩子的眼神如几千瓦的日光灯般亮了起来，这种情形让本来还有些沉重的水水一时之间竟是哭笑不得——你们有那么期待和我住一起么！明明每天都有见面的说啊！

“如果有任何人潜入宇智波家的话，就杀了他们。”感觉到另一个气息，水水侧过头去，无人看见的脸上露出了一种冰凉的寒意。

紧随其后的，是一个一顿后又变得懒洋洋的嗓音，“呀咧呀咧，这可真是可怕啊，止水！”

“……卡卡西。”待卡卡西推门进来后，看到的是止水失去了笑意的脸孔。

“如果是监视一下也杀的话，恐怕真的对佐助不利了吧。”

“我不觉得若是这个时候再有暗部会仅仅是监视。”斩草除根，这四个字长老团那群人比谁都执行得透彻。

“三代大人还不至于连宇智波的后裔都保护不了。”卡卡西不赞同的蹙眉。若真像水水那么做，恐怕就是正式的称敌。

而后卡卡西看到坐在病床上的白衣少年轻轻的笑了：“保护不了的啊，卡卡西。”

“止水……”

“他能说，他保护了漩涡鸣人了吗？”仅以这句话就堵住了卡卡西的嘴，在他想要争辩什么的时候再次开口。“卡卡西，你要明白，想做和做得到与否，是完全不一样的结果啊。”

所以，她才只相信自己的力量。

卡卡西盯了他半晌，忽然露出了苦恼的表情，一双死鱼眼更加无神了，“啊……我该说止水你长大了么？可是真是我不乐意见到的方面啊……”

“啊，果然男孩子长大了的话要快些找个女朋友才更成熟吧。”

“卡卡西前辈。”止水嘴边勾起危险的弧度，“虽然这里是医院，不能像上次那样将你当做烟火放，可是若是你再继续这个话题，我不介意让君麻吕把你做成拼盘。”

所谓拼盘——拆了拼拼了拆，拆了再拼。

眼角已经瞄到某个特殊血继的孩子蓄势待发，卡卡西很明智地住了口。

止水也打算就此止住话题，“我再休息一会儿就会办理出院手续，你们先去吧。”她说。然后君麻吕和白点点头便离开了。

“嘛，我也不打扰你休息了。”卡卡西漫不经心的说了声，也离开了。

止水似笑非笑的看了他的背影一眼，大概能猜出这厮是阻止不了，他就想阻止白和君麻吕，白如何不说，君麻吕那边他是注定要碰一鼻子灰了。

“我不明白。”一个声音凭空想起，明明沐浴在明媚阳光下的房间忽然好似暗了几分，“您在顾虑些什么呢？那些不足为惧的人类，若是挡住了您的步伐，直接杀掉不就好了吗。”

“塞巴斯蒂安吗。”水水闭着眼睛，“我只不过是尽量用最少的弯路达到我的目的而已。”

“是这样吗？”那个声音带着笑意，可绝不是让人觉得善意，“我以为，您不过是不想杀人而已。”

“哼，我杀的人已经够多了，你可曾见我有过犹豫？别说蠢话了，塞巴斯蒂安。”

“呵呵。”那个声音笑了笑，没再说什么，便沉寂了下去。

是自己也没有发现吗？您总是在最后一刻才下杀手，即便早就知道是敌人，您似乎也遵循着不到万不得已就不杀的意志。

这样……可不行呢……

另一边，卡卡西如水水所想一般碰了铁钉。白还好，只是很认真地说了他的想法：“也许卡卡西前辈的顾虑是对的，但是这既然是止水大人的意思，我会遵从。”

另一位就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了，冷哼一声不算，一张脸就写满了嘲弄：跟止水大人比起来你算个鸟。

饶是脾气比起从前已经淡定很多的卡卡西也暴起了青筋，告诉自己要冷静，对方不过是个孩子……

总之结果是一样的，卡卡西觉得自己能做的也只有向三代报告一下这件事，让他做好思想准备。

几天后，止水看着到手的任务，微笑，长老团，终于等不及了么，只是，谁算计谁还说不定呢！

“走吧，塞巴斯蒂安。”

“是，我的主人。”

第七章 寂寞飞鸟（上）

我恨我拥有的翅膀，永远都无法自由的飞翔于天际之上

*******************************

“止水！”临出村子的时候，卡卡西叫住了他，看他的样子，似乎欲言又止。

止水也不急，还是一如既往笑意吟吟地看着他，不急不慢，“什么事，卡卡西。”

“你这次任务是？”

“忍者戒律第一百三十八条，接受任务的忍者必须对其任务保密。”无视卡卡西急的跳脚，止水一句话就堵住了对方全部的话语。

卡卡西噎了半天，最后蹦出一句，“要不要带上君麻吕和白？”若是这两个人跟着，卡卡西还放心点。

“不用了，这次的任务没有那么困难。”止水安抚似地笑笑，不想对方更加一反常态的焦躁。

水水是知道的，前两天白和君麻吕将偷偷潜入宇智波家宅企图暗杀佐助，或许连带了她的根成员。这次的任务，指定止水，十有八九就是长老团开始有打算了。看似不过是一个简单的B级任务——在火之国边境的迷雾火山林中找一种药草。但要知道，那里由于环境和天气因素，是个暗杀的好地方。

可也就是知道了这点，水水才单独前往，看似往陷阱里面跳。有熟悉的人在，不谈碍手碍脚，她还得小心点不能露出过分的实力呢。忍气吞声那么久，她陌水水也不耐烦了。

与此同时，三代肯定也和卡卡西商量过，偏偏他们也有顾虑，卡卡西更是不能把话挑明。也就是这顾虑，让三代即使想也永远保护不了他想要保护的人，例如，漩涡鸣人，又比如，宇智波佐助和宇智波鼬。

水水有自己的衡量，由于先前的等待佐助长大之类的计划已经不可能成形，那么­干­脆就如他们所愿，闹一次失踪。这样一来给了三代足够的刺激，他必定会以强硬的姿态来保护佐助。卡卡西也是，而她可以放心地出门去找宇智波鼬。

卡卡西不知道水水的想法，也不知道水水是有意装傻，即使知道又如何，他也毫无办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水水的背影愈来愈远，没有回一次头。

待走到足够远的时候，塞巴斯蒂安现身于她的身边，带着她一贯讨厌的笑容。见自家主人几乎是下意识的皱眉，塞巴斯蒂安笑意更深，“您还真是讨厌我呢，真是令人觉得难过。”

“用这种充满愉悦的音调，实在让我很难相信你觉得不快。”

“怎么会，让主人讨厌的执事可是非常失败的呀。”塞巴斯蒂安露出了无奈的表情。水水这才理解的点头，这样倒是说得通。

很久以后水水才知道，之所以那么排斥这个恶魔，或许不是单纯的属­性­问题，其实，是她没有抓住的预感。

预感会因为他，失去她很重要很重要的人或者物。

不过就目前而言，一无所觉得水水还是以为是因为塞巴斯蒂安用嘲讽的语调，说出别人心中的刺，才会让她排斥到前所未有的地步。

比如说现在。

“虽然您讨厌我，但是能够陪您做任何事情的，果然只有您的执事不是吗？”他意有所指，水水秀眉轻蹙，即便知道他并不是刻意在讽刺自己的伪装，还是会不舒服的。

“……呵，谁说只有你？”水水往前走两步后站定，双手摆开架势，设下结界。

“谨此奉请!加护于吾身之神！暗之力，同掌天空！应吾呼唤，应吾呼唤！出来吧，暗龙神！”

巨大的黑暗气息迎面扑来，即使是高位恶魔的塞巴斯蒂安也被那种威压震的脸­色­微微发白的倒退了一步。很快巨大的黑龙就化作了人形来到水水的面前，俯身行礼后，红眸不带感情Se彩的盯着塞巴斯蒂安半天，让对方几乎挂不住优雅的笑脸。

“……有个想法……那就试试？”他自言自语道。还不等水水琢磨出什么意思，他就快如闪电的挥出了一拳，好在塞巴斯蒂安本身也没敢大意，仅仅是让拳风擦过，可仅此也让脸上流下了鲜血。

“碎夜！？”水水惊讶的看着平时喜怒不形于­色­的暗龙神。不，即便是对塞巴斯蒂安意义不明的攻击，碎夜还是维持着一种可说是沉静的面容。“你为什么忽然……”

碎夜回过头来，认真的说，“看到他的脸我的拳头就想上去。下次我会注意。”

“……”

啊啊，这算什么？！你是在指塞巴斯蒂安的脸欠抽嘛！？囧~还是那么认真的语气和表情诉说出来！

水水抽搐了半天，也不知道该称赞碎夜做的好还是同情一下因为这个莫名其妙的理由而挨揍的无辜恶魔。最后只有凝聚了一个苦笑。

“啊~果然神明是非常随心所欲的呢。”塞巴斯蒂安仿佛无奈般的叹了口气，在那双带着寒意的目光扫来后噤声。

“咳。”掩饰的咳了一声，水水忽然有些无奈，“我们这就去火之国边境的迷雾火山林。靠过来点，我要使用魔法阵了。”

碎夜默默的去到她的身边，水水不禁有些感叹，“虽说好久不见，碎夜好像还是老样子，一点没变呢。”

“……”碎夜沉默了一会儿，“您也是。”

水水一愣，忽然笑了，很久没有的明媚的，带有实质意味的笑容，“啊。”

即便过了漫长的生命，我也希望，永远不会忘记最初的自己，永远不会忘记最初的初衷。

永远……

无论念多少遍，这个词，终究带着过于沉重的­色­调。

因为，只要是活着的，无论人，植物，动物，一切的生物，都会改变。

所以永远，是可怕的。那些微笑着轻易许诺永恒的人，不明白它究竟代表了什么。

但，绝不会代表了正面的事物。

最基本也最为令水水觉得恐惧的一点，就是它能够消磨感情，和意志。

塞巴斯蒂安在一边看着主人和暗龙神的互动，嘴角的弧度勾起了他的讽刺。

他看懂了水水的想法。

所以才觉得水水天真。因永恒的时间而带来的改变，是不可违逆的。

水水终究会在潜移默化中改变。这样的自欺欺人和自我安慰，还真像是他所鄙夷的人类所有的习惯。

让他不顺眼。

传送阵将一行人直接送至中心地带，如水水所料，已经有人在那里等待。感受着迷雾中的杀意，水水露出了很久没有的冰冷笑眷，“杀。”

“YES，MY LORD！”

“……”

两道黑影蹿出，几乎立刻就传来了重物坠地声。水水侧了侧脸，明明笑着，眼底全是冰冷。忽然，她的脸­色­一凝，几乎立刻，耳边传来了绝不陌生的冰冷话语。缠绕着如蛇般的寒意。

“看我发现了谁了~”沙哑的声音中带着魅惑和威胁，水水猛然回头，看见的竟是她绝对没有想到的脸孔！

“鼬，大蛇丸！”即使是水水，也不禁低叫出声。心下却是几番回转，立刻就明白了。

好个长老团，好个计中计！

便于暗杀，谁都想的到，但是有谁会想到，他们利用了从不同渠道得到的消息，将她引入了这个陷阱！

他们一定知道的吧，这天，晓的人会来执行任务……

该死，还是两个她的任务中包括的家伙……

水水抿了抿嘴，与此同时，大蛇丸已经用仿若打量货品般的讨厌目光将水水上上下下打量了个便，习惯­性­的在兴奋的同时舔了舔嘴­唇­，甚至没有掩饰他的贪婪。“没有想到竟然会在这里碰到你啊，你可是拐走了我重要的容器呢……我很好奇，你究竟是如何做到的呢，宇智波，止水。”想来能带着君麻吕避开自己的耳目离开，要不是他在木叶有耳目，还真不知道君麻吕被带去哪里呢！即便是大蛇丸，也会不爽的。

水水撇嘴，这人脸皮不是一般的厚，明明是他拐人在先。原先的命运如何姑且不谈，现在是她救君麻吕在先。难道是因为他换了很多脸皮的关系？吾，这个很有可能呀！

“鼬，我想要和你的族人算点小账，你不介意吧？”

“……随你。”

鼬不带任何感情Se彩的说，看都没看止水一眼，但就在下一秒，无论是鼬还是大蛇丸都一怔。随后大蛇丸忽然大笑起来，非常的愉快。

只是那种笑声实在让人难以不想挥拳上去就是了。

“看起来，我们的老大很看中你呀！”大蛇丸的蛇眸微微缩了缩，宛如锁定了猎物。

至今为止，水水都沉默着没有说话。知道晓，但她还没那么笨自我暴露。可是现在看来……

“什么意思。”她镇定的问，于此同时，她觉得有些奇怪的目光一闪：碎夜和塞巴斯蒂安是怎么回事，从刚刚就感觉不到他们的气息了。被什么隔绝了？按照实力，不应该啊……

“就是要把你带回我们的组织。”大蛇丸耐心的解释，事实上他本来就有玩弄猎物的恶习。猎物越挣扎，他越兴奋。

“我拒绝。”

“那么就只能动手了呢。”大蛇丸拖长了音调，话明显对着鼬在说。

鼬没有任何的犹豫，露出了鲜红的眼睛。

为了木叶，为了佐助，他也必须遵从命令。既然是佩恩下的命令，就代表暂时他不会杀止水，到时候再看看有没有漏洞可钻……何况，止水的实力，未必能被抓，不是么？

可惜水水不知道鼬内心的小九九，她看到的是鼬一如她所想不会顾念任何事情。但即便料到，她还是心底有些发冷。

果然，为了佐助，为了木叶，其他人怎样都没有关系吗，鼬！

这种暗面的想法一上来，水水的杀意也跟着上升，她终究是不会杀鼬，但若是旁边那位……

然而，仅仅是这么想了，深处传来那久违的声音，猛然让她如坠入了冰地狱般的手脚冰冷。

“若是你杀了他们的任何一人，将被立时抹杀全部。”

“全部指的是，你。以及和你相关的一切人，物，事。”

第八章 寂寞飞鸟（中）

“若是你杀了他们的任何一人，将被立时抹杀全部。”

“全部指的是，你。以及和你相关的一切人，物，事。”

这就是神，即使有的时候会和你开个小小的玩笑，但在命运的面前，他永远都是最为公正的那个。让人产生一点暖意希望的同时，再狠狠的抹煞。

有那么一瞬间，水水的时间静止了。但她恢复的时间太快，快的鼬的写轮眼都无法捕捉到她异样的停滞。

他们仅仅看到的是眼前白衣的少年微微侧过了头，慢慢的笑了。明明黑的深不见底的眼睛折­射­出了他们的身影。

折­射­。不是看着，仅仅是瞳孔印­射­着他们的样子而已。

身为忍者对于危险的敏锐，鼬和大蛇丸同时从原地跳开，以一左一右的方向包围着水水。大蛇丸惊讶的看着对方，那一瞬间，竟然连他都有种寒毛倒竖的感觉。

他们的感觉没有错，因为就在他们想要进一步先发制人的时候，巨大的压迫感从那个少年的身上倾泻而出，鼬是最先被那股迫力压的单膝跪倒，大蛇丸勉强站着，可是要动也不可能了。

而那个少年，甚至连动都没有动过。

这就是那个宇智波的天才宇智波止水吗？不，他何止是天才！

大蛇丸有些汗颜，第一次开始在尚未打斗前，思索起逃跑的策略。

虽然不知道具体原因，但那个少年确实是怒不会错。即便他现在什么也没有做，仅仅是压制而已，然而谁也不知道下一秒他会不会就痛下杀手。

劣势。

从来没有这样的事情发生过。身为三忍之一的大蛇丸，一直都是用威压感威胁别人的，这样被威胁，生平绝有。

忽然，眼前一花，止水霍然出现在了鼬的面前，鼬的瞳孔收缩了一下——他的写轮眼没能够捕捉到止水的速度！？可容不得他多想，水水一拳挥上了他的脸，力道之大，将已经长得比她高出不少的鼬横着打飞了出去。

下一个瞬间，原地已没有了她的踪影，大蛇丸的大脑刚刚接收到敌方不在原地的事实的同时，已经右脸颊一阵火辣辣的痛，被止水回旋踢的狠狠撞在了树上。

而水水此时尚维持着踢人的动作，脸上的笑意却愈发灿烂起来——初始神是说不能杀，没说不能扁成猪头是不是？

那就没问题了，反正她想杀不能杀的人也不止这两个。（不远处的塞巴斯蒂安优雅的打了个喷嚏。）

现在她的心情就很不爽，所以罪魁祸首之一二的你们别想逃。

水水捋起袖子，瞬步瞬移大开，将两个晓组织的S级叛忍扁的毫无还手之力——人影子都看不见，怎么打！？

直接将对手打到了不成|人形的趴着，水水才意犹未尽的停手，大蛇丸含糊不清的哼了句，“不……不愧是……波风皆人的……弟……子。”里面带了无限的咬牙切齿和复杂。至于鼬已经被他打的差不多昏死过去了。

“啊呀呀,真是惨呀,肋骨断了好几根,本来还能看看的脸也能吓倒鬼了,悲剧呀！不过对手是两个S级的叛忍，我知足了。”水水摸着下巴完全无视谁是凶手的说风凉话，神清气爽的令大蛇丸差点气得一口血喷在她脸上。

那张一副‘我发泄了’愉悦的脸孔，实在是让人有痛揍上去的欲望，前提是——他动得了。

“那么，我们就此别过吧。我还有个B级的采药任务呢！”水水以这句话作为总结，慢慢消失了踪迹。

飞雷神之术！

大蛇丸周身散发出了令人战栗的气息，果然，无论是皆人还是他的弟子，都让人忍不住想要毁掉！

不过……比起那个B级任务，果然将两个叛忍的头拿去了才是正常人会做的选择吧混蛋！

有那么一会儿，大蛇丸还真是不知道该庆幸自己逃过一劫还是应该悲哀自己和鼬的命连个B级任务都比不上。不不不，其实不是他们的错，那个止水脑子根本有问题。

俗话说的好，祸不单行，福不成双。就在鼬和大蛇丸勉勉强强的靠着树站起来的时候，一个熟悉的让人觉得聒噪久听觉得烦躁现在根本不想听到的声音想起了，带着特有的小孩腔调。“呐~旦那，那个宇智波止水真的有那么厉害？还要我们支援？？？”

“哼……”特有的赤沙之蝎式回答。

可是第一次，无论是鼬也好大蛇丸也好在进入了晓后有了吐槽的冲动——你们既然来晚了就­干­脆不要来了！

但现实毕竟残酷，迪拉达和蝎还是往这边来了，毕竟组织的戒指，在一定范围内便有了互相感应的作用。掀开挡路的树枝，迪拉达本来阳光明媚的笑脸顿时僵在了脸上，静默了下来，眯起眼睛来来回回的扫了大蛇丸和鼬几遍，忽然摆出了架势，“你们是谁！怎么穿着晓的……啊哟！”

“看清楚！”沙哑的声音­阴­沉的响起，“那是……宇智波鼬和大蛇丸！”

话说那个停顿是怎么回事！？果然你也要想一下才能知道他们是谁吗？话说止水你究竟把他们打成什么样了啊啊啊啊啊啊！

不管纠结掉了的晓的几人，另一边水水很快找到了塞巴斯蒂安和碎夜，他们已经将对手尽数解决，也在寻找着水水。

水水一看大致就了解了，也许是初始神怕她钻空子，刻意隔离了这两人吧。其实大可不必，想她还是很听boss的话的呀！

真是小气，于是心胸宽广的我们不和他计较。

“您心情很不错的样子呢。”塞巴斯蒂安看着水水随意的漫步如是说。

“不愧是塞巴斯蒂安，每次都能看穿我的心情呢。”水水眯了眯眼睛，不急不缓。

不……恶魔执事很难得的露出了些许黑线的表情，那种灿烂的堪比某种一天到晚向着太阳花朵般的笑容，即便不是他也很容易看出来吧……

然后水水的脚步突兀的停住，脸上露出了一种人经常会出现的乐极生悲的懊恼之情。

糟糕，刚刚揍的太舒服了，居然忘记自己找鼬是有很重要的事情的呀！现在叫她怎么回去……可恶！

握拳，水水悲愤了，“这都是长老团的错！”

于是这次回去就灭了他们，就叫塞巴斯蒂安灭了他们呀呀呀！

“长老团…”初始神的声音刚刚想起，就被直冲耳膜的尖锐­精­神直达短讯打断。

“啊啊啊啊又不能灭么又不能灭么我杀了你我毁了世界混蛋王八蛋！#*（&（@*）*（@*）”

“……”

初始神那边诡异的沉默了一会儿，才慢吞吞的开口了，“我是说，长老团里留个团藏就行，其他人你随意。还有……这个世界的科技尚不先进。”

“？”

“下个世界你应该能够抽空去一次心理诊所。”

……

……

水水默然，忽然想说只要你不存在了我的心理一定很健康身体也会倍儿­棒­……

天空锐利的鸟鸣穿过了云雾，水水淡然的抬头，嘴角的弧度终是冷漠。

看，即使拥有不能飞翔的翅膀，我也可以随遇而安。

这，才是最初的我。

第九章 寂寞飞鸟（下）

完成B级任务的水水并没有急着离开，而是饶有兴致的在这­阴­森的雾林中漫步。

对此无论是塞巴斯蒂安和碎夜都没有说什么，因为有趣的事情，并不是只有水水才发现。具备这优秀暗系血统的神明和恶魔都察觉到了这森林深处某种与黑暗力量产生共鸣的力量波动。

几人都没有说话，只留踩着草地的沙沙声。不知过了多久，浓雾中终于依稀出现了树林以外的东西。走到很近的地方才看到，竟是一座座坟墓，整齐的列在一片空地上。

本来这种森冷的氛围确实是很多鬼故事中鬼哭狼嚎外带诈尸的好地方。水水无奈的笑笑，她是从什么时候不再害怕这类东西呢？蹲下身来，手拂过其中一个墓碑，两道秀眉却因为上面的出生日期和死亡日期而扬了起来。

注意到水水的反应，塞巴斯蒂安和碎夜自然当仁不让的也看向了那碑上所刻的东西，塞巴斯蒂安眸中的惊讶一闪而过后，随之而来的是如罂粟般可怕又让人移不开视线的笑脸。

“哦呀~这可真是令人吃惊的东西。”他说。

碎夜皱起了眉，指着另外的两个墓碑，“不止那个而已。这个，还有这个。若上面的时间记载属实，这些躺在坟墓中的家伙的寿命，都超过了270岁。”

人类的生命本就属长，这样的墓地除了人类外不作他想。那么，是人？

270岁以上的人类啊……

忽然，水水脸­色­一凝，脸转向了一个方向，站了起来。虽然笑意依在，眼中却只有冰冷的警惕和戒备。

雾中渐进的人似乎也没打算隐瞒自己的行踪，这从清晰渐进的脚步声就能听出。

终于，透过重重的雾的阻挠，水水看到了一个俊美的男子。

是的，俊美。

那个男子的体型和碎夜差不多，如最纯粹的月光般的银­色­长发倾地而下。红­色­的眼眸中带着金­色­的流光，使明明应该让人觉到冷酷到战栗的死亡之眼硬是有种绝美的……绝望？

水水不禁细细打量对方，他的脸上没有表情，但整个轮廓意外的让人觉得很柔和。

“……来了呢。已经等了很久了。”他开口说话，声音有些空灵却不高高在上。他的眉头轻蹙，看上去­阴­郁的目光扫过水水等人的时候又仿佛变成了静默般的无情绪。

“……等我们？”水水维持着自己的笑容，反问。即使对方让她几乎挂不出伪装的笑眷。

“啊……命中注定的……将我们一族带向毁灭的恶魔。”

“什么？”

“汝等现在所在之地，正是吾天绯一族的领地。”

话音刚落，塞巴斯蒂安和碎夜就见水水脸­色­霍变。

“是……你们！”水水有些复杂的吐出了这句话，脸­色­终于沉了下来。

灭族的任务中所说的就是天绯一族！

可是……

“为什么？”水水忍不住问，他的样子，简直就是在等待着她的到来，明明已经知道她是来杀了他们一族，却连迁离或者求救也没有尝试。

“这是命运。躲过了这次又如何。命中注定你灭我们一族，再怎么躲，你也好，我们也好也终会走上命中注定的道路。”

“没有什么能够改变。”

“哦~这么说你们能够预知？”显然塞巴斯蒂安是永远学不会安分，水水尚在沉思，他已经Сhā嘴了。看了他一眼，水水没说什么，反正这也是她想要问的。

对方静静的看了他们一眼，“汝等也应该看到了这些了。”他以眼神扫过那些墓碑，“天绯一族是神赐福一族。无论是能力，还是寿命都受神明眷顾。”

“神明啊~”塞巴斯蒂安拉长了音，口气难掩不屑。碎夜皱皱眉头。

不过显然这次他的对手是他的克星，让他一直吃瘪，“所以我们不会惧怕命中注定的灭亡。你的身上有黑暗的气息。是恶魔吧。我们是不会惧怕恶魔的屠杀的。即使你杀了我们，死亡后，我们也会回归到神的身边。”说到神的时候，他的眼神波光流转，嘴角露出了震颤人心的绝美笑容。

因为相信，所以无惧。

有一瞬间，水水想要说，我正是你们所信仰的神派来屠杀你们的恶魔。

“止水大人，您真的要……”

“啊呀呀，我们的龙神大人是想要为吾主要杀的人类求情么？”塞巴斯蒂安用只有几人听得到的声音说。

几乎立刻，碎夜的手卡上了他的脖子。血红的眼眸不同于那个天绯族人的清澈，而是充满了威胁意味的深沉杀气。“再说一次，就杀了你！”

塞巴斯蒂安沉默了。笑容没有丝毫的减退，因为他的目的也不过是说给水水听而已，看她的样子，显然是他的目的已经达到。

“……你要替他们求情么，碎夜。”水水淡淡的问，由于是背对着她碎夜和塞巴斯蒂安，后者看不见她的表情。

“如果可以，是。”暗龙神身为那个世界的神明，属­性­和位置与本­性­无关。八百神明是作为守护人类而诞生的神明，就算有的神明不屑于人类，却不会去真的做危害人类的事情，暗龙神这样是本能。

陌水水很清楚这点。

虽然很清楚，心里还是一沉。

她知道，订下了契约的碎夜无法违抗她的命令，可是她从来不是一个喜欢命令别人的存在。

她是碎夜的主人，然而，主宰者她一切行动的却是……

那个时候看到那双固执的想要飞翔于天空的眸子，所以她忘记了，她将来可能要背负的罪孽。却连累了心地其实很善良的龙神。

命令碎夜去杀人，水水自认做不到。

有了恶魔的血统，终究不是恶魔的心。

她……错了么。

将那个龙神从那诅咒中解脱了出来，然后又套上了名为‘水水’的新的枷锁。

终究不自由。

此时那个天绯一族的人已经离开，走进了森林更深处。不慌不忙。

水水忧郁的望向了那一片看不见彼方的深林，声音却比千万年的玄冰更为冷酷。

“塞巴斯蒂安，杀光他们，一个都不要留。”

这是，命令。

即便是初始神的命令，我也绝不会否认我是执行者，是侩子手。

“遵命。”恶魔乐爱杀戮，塞巴斯蒂安也不例外，但他还有更加喜欢的东西。

“您不一起过去吗？大小姐。”

“……去。”这个字几乎是从牙齿中嚼了出来，水水调整自己的表情，面对碎夜的时候已经一片平静。“如果不想，你可以留在这里，碎夜。”

她是这样说的，然后和塞巴斯蒂安掠向了森林的深处。

追过来。

我恳请你。

追过来吧，碎夜……作为我唯一的，陪伴着我的契约者。

追过来啊！

到了深处，塞巴斯蒂安和水水展开了屠杀。水水用她许久不用的始解，给予了他们最为祥和的死亡。塞巴斯蒂安用了暗夜的沉睡，效果和水水异曲同工。

待一切落定，看着倒下的一地尸体，陌水水说不出的苦在口中蔓延。

没有受伤，没有诅咒，没有抵抗，连恨都没有。

他们是那么安静的等待死亡，那么平静的迎接着死亡。

水水从来没有碰到过这样的人，这样的事。

她等在原地一会儿，决绝的离开。在几步后复又停下。

在雾中隐约出现的身影，是碎夜。

他的红眸扫过那些无辜的人，闪过了怜悯和忧伤。

水水定定的看着他，忽然冲上前，抱住了碎夜。

“！？止……”碎夜噤声，敏感的他觉到了水水隐忍的悲沧。他不明白水水的心已经变得过为敏感，过为患得患失。

为什么，没有过来！

水水在心中大喊，说出口的，却是另外的一番话。“……原谅我，碎夜！”无论是过去，现在，还是……未来。

你果然还是只适合无羁绊的翱翔在天际之上啊！你果然还是八百神明中最高傲最令人瞻仰的龙神啊！

“吾以初始之名请命，契约……解除！”

第十章 断点

若是注定得不到永远，那么我选择先一步转身

***************************

结束了万年来唯一的一位契约者的契约，陌水水比想象中的更加平静。

以初始神之名缔结的契约其实绝不像其他契约般那么简单。姑且不说缔结后契约人和契约者之间背负的生命和力量关系，就说解除后，契约者将失去契约人的一切记忆，并回到他原来的世界。

换言之，暗龙神会回到少年­阴­阳师的世界，继续当他的神明，百年，千年，万年。他不会记得他的生命中有个叫做陌水水的女孩。

解除，即是遗忘。

遗忘者是不会痛苦的，水水因为知道这点，所以她也不会痛苦。

水水的痛苦，从来都源自于她所在意的人的痛苦。

但她也有她的固执和自私。

人类就是这样，明明知道不可能的愿望，还是会心心念念的祈求或者抱有一丝奢望。

原本的水水以为，那个代表了永恒的契约就一定是永远。

她错了。

若是有一天碎夜主动开口想要离开，水水亦会放行，但她一定会绝望的。

就像是死神中一样。逃避伤害的最好方法就是在最开始看出问题的时候便先一步转身，先一步放手。初始神暗示的已经够明白了，她的灵魂频临崩溃，再也经受不住重大的打击。

仅仅是为了自己，为了那些回忆，水水也不会不想不可以被背叛了。

教训，一次就够。水水已经受了无数次，再不学乖，是不是也太不上进了呢？

果然，还是一个人最好了。

就像最初一个人踏上旅途，今后，她也能一个人孤独的走下去。

追伸——旁边一天到晚在碍眼的恶魔执事不算其内，谢谢配合。

完成了一个任务，剩下的三个任务都是不得不去‘等待’。水水不缺乏耐心，事实上，她的耐心出人意料的好。因此，她决定等待一个适当的时机，可是长老团的人，却不得不警告。

无声息的来到了那群人的面前，黑暗中，水水黑­色­的眸子在烛光的照耀下更显­阴­冷。

“我敬重你们在暗处保护着木叶村，可是，不要再做小动作了。要杀我，你们还太早。”

少年的声音不复往日的温文尔雅，混合着他话语的是几乎能够碾碎人的压迫力。

“你，在威胁我们！？”小春拍案而起，但掩饰不了额上的冷汗津津。

“我只是想要自保。但是记得，逼我的话，宁愿鱼死网破，也不会让一方得利。”止水没有收回黑暗的震慑，“我可以有一万种杀死你们的方法自己置身事外。今天，是你们威胁我的警告。”

说完这句话，少年的身影慢慢变淡消失，留下最后一句恶魔般的耳语。

“不是你们才会威胁人。”?

一室的死亡气息在少年离开后有好转，团藏不知何时仅剩的一只眼睛中闪现出了­阴­霾。小春更是大怒，“反了，反了！现在就让所有的根部去缉拿这个叛徒！我倒要看看，他一个人要怎么敌对得过整个团体！”

“算了吧。”另一个人晦涩不明，“宇智波止水的实力甚至在鼬之上，把他逼急了，对谁都没好处。看他这样，似乎也不打算和我们闹翻。真要说起来，反倒是他在退让。是吧，团藏。”

团藏闭上眼睛哼了一声，“小春，你不要看到这个少年的外表就忘记了他的可怕。当初暗部的时候，他可是曾经仅凭一人之力就毁了几个村庄连同所有的忍者。要不是他不知出于某种原因的低调行事，他可是已经能被评定为影级的家伙了。”

两个人一唱一合，在小春的面­色­越来越难看的时候，团藏给她了一粒定心丸，“放心吧，好歹当初也是我们保赦他回村的。无论如何，宇智波止水的人品我还是信得过。就是可惜了这次派出去的­精­英了……”

4年的坐等年华，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很快就是一行人毕业的时候。由于止水有意无意的­干­涉到了一些人物，以至于未来会发生什么微妙的改变，他自己也不知道。但穿梭了各个世界，时至今日的水水，甚至没有去看看今后的命运会有什么改变的想法，只是静候着中忍考试的来临。经由君麻吕时不时摔打和白时不时冰镇一下的两位少年比原作中应该是强了很多的，可是比起大蛇丸来还是差的远。抵抗的时间倒是长了不少，最后大蛇丸还是在佐助的脖子上留下了咒印。力量的诱惑在任何情况下都生效，即使佐助已经知道鼬未必是灭族的罪魁祸首。春野樱没有太大的变化，哭的梨花带雨将昏死过去的佐助和鸣人搬走，完全没有看到一颗高耸的树上，宇智波止水冰冷的俯视。

命运磕碰了过程，但终究没有改变那结尾。不，其实还是改变了一些的，比如，本该在当晚死去的月光疾风，因为和他切磋的君麻吕忽然昏迷不醒，错过了药师兜和砂忍的碰面，亦逃离了死亡。

当止水得到通知赶去医院的时候，白以及医生沉痛的告诉他要做好思想准备。

病发怕是早就开始了，然而这个孩子却隐瞒了下来。

那瞬间，水水有些恍惚和发怔。

君麻吕的病与其是遗传­性­病，倒不如说是使用血继限必然的结果，她可以用圣光治愈术将病情压制，但是假以时日，只要君麻吕还是用血继做战斗，那么病还是会再发。

要彻底的移除掉这个毛病，在水水有限的认知中，只有一个解决方法。

让他的身体能够承受他的力量。

契约。

然而让水水在目前的状态下去和君麻吕这样一个人类订下那种顶层的契约简直是天方夜谭。

剥夺了君麻吕这一世的信仰，还要再去剥夺他生而为人的权利吗？

水水自问做不到。

死亡，也是一种救赎。

因此水水做的仅仅是用圣光治愈术最大化治疗了君麻吕的病，估算一下的话，若是君麻吕继续如此不懂节制的实用血继的力量，下次的病发也是8年后的事情了。

眯起眼睛，注视到台上暗紫­色­的结界乍起，白­色­的羽毛漫天飞舞，宇智波止水的嘴角勾起了薄凉的弧度。

时间到了。

第十一章 斩杀尸鬼

世界上有的人注定了是要守护别人，而非被守护的人

*******************************

“止水大人，是止水大人！”就在所有木叶上忍和暗部对着结界一筹莫展的时候，结界中有块敌方的空气和景象似乎扭曲了一下，而后一个白­色­的人影慢慢显现了出来。

白衣的少年风姿绰约的站立着，和僵硬住的大蛇丸对视片刻后，笑了，“我以为上次后你便会学聪明些，大蛇丸。”

“你可以试试看。”大蛇丸已经很久没有如此的不确定感，自从当上了三忍后。可是现在，他无法肯定结局。那个少年有自信的理由，那不是什么虚张声势的叫嚣，更接近在诉说一件他将要做的事情。“金­色­闪光的弟子，果然和本人一样让人厌恶。”大蛇丸挂着笑，兽瞳中一片杀意，声音沙哑。

止水无所谓的笑笑，“大蛇丸，你比起老师，差太远了。”他似掂怀般的说出这句话，随后脸­色­一凛。“二对一，你是没有胜算的。”

“呵呵，谁和你说是二对一！”

地上缓缓升上两具棺木，止水只是不动声­色­的看着，甚至没有打断他的行为。

斩杀尸鬼，水水没有忘记自己的任务，然而她所知道的接触到尸鬼的方法只有一个，就是有人召唤出那东西来。不是水水卑鄙，她曾经试过想要学习这禁术，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她施术没有一次成功过。既然如此，就只好借助外力。比如说，由三代召唤尸鬼。这是剧情使然，纵使水水不会被剧情左右，也不代表她非要去否定剧情全部的存在。必要的时候，‘知晓未来’这种事情还是可以利用的。

作为回报，水水会尽其所能挽救三代目的­性­命，很公平，也不和水水的本意冲突，颇有些利人利己的意思在内。

大蛇丸眯起了眼睛。

他看着周旋于两代火影之间的身影，抽空攻击一下自己的师长，却兀自陷入了沉思。

这是宇智波止水的实力吗？

不，不对，他的实力，绝对不止这么一点点。但是为什么，他没有立刻用上飞雷神之术解决对手，反而像是拖延时间作着不痛不痒的抵抗？

对了，上一次，他也仿佛是故意留下了他们的命般，若是他对鼬手下留情倒也说得过去……

难道其实他也是团藏的人不成？这个想法仅仅是一瞬间的闪过，又立刻被否定了。

不可能，他是金­色­闪光的弟子，每每谈论到他老师时那种怀念崇敬悲伤的神情是做不来假的。

大蛇丸觉得宇智波止水这个人充满了谜团。

可是，这样也好……

无论止水在顾忌着什么，对他都有利就可以了。

最终，当大蛇丸快要不耐烦的时候，三代目瞥了眼陷入苦战的止水，眼中一片决绝。

他的手迅速结印，说出的话让大蛇丸心底冰冷一片。

“尸鬼封尽——！”

“你……！”大蛇丸错愕的看着三代目，没有想到他居然会抱着同归于尽的心情。由于尚未接触到大蛇丸，他只觉得一股可怕的寒意，他知道有什么东西，可是就是看不见。

额上渗出的细密的汗珠，大蛇丸开始考虑逃跑的计策。

眼见猿飞背后缓缓浮现的巨大身影，水水神­色­一凛，飞速的结下了飞雷神的印式在前两代的火影身上将他们秒杀后，拔出了斩魄刀一跃而起，外面的人只见止水似乎对着三代目背后的虚空中砍了一下，随后是三代目震惊的看着她。

“斩杀尸鬼任务完成。”声音一顿，似乎在尾音中带上了另水水无比憎恶的玩味的冷酷，“你比我想象的更加的优秀。”

水水勾起嘴角，薄凉的笑了，刀刃在空中划过银­色­的弧光，红­色­的眼睛鲜艳的如同地狱中的血池，可怕却美丽的让人移不开视线。她掉过头，笑着对大蛇丸说，“现在，你已经没有用了。”

“你的目的居然是……！”三代目一沉吟，脸­色­大变，大蛇丸虽未看到尸鬼，但尸鬼封尽的传闻也是明明白白，猜也猜得到是怎么回事，整个人向后一跃，输人不输阵的道，“呵呵，今次就此结束吧。撤！”

水水微妙的挑眉，手微微一顿，想起了佐助背后的印记，没有动手。

啊呀，刚刚说错了，其实大蛇丸的用处……不止这一个呢。

收刀回封，止水打赌三代目为了保护她也不会将这事情说出去，至于大蛇丸，她从不曾畏惧过。也许她早就到了可以藐视一切的地步，只是因为不想冲突，想要和他们一起战斗，才小心翼翼的隐忍着，隐瞒着。

何苦，他们早就不一样了。

想通了这点，水水就自然能用不同的方式好好的活着。

大蛇丸逃逸，进攻者自然也四散开去，砂忍终于明白自己如同白痴般被耍了一把，开始倒戈，音忍溃不成军。

一切落定后，眼见团藏的人一个没伤一个没少，是个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顿时，团藏在木叶的声望一落千丈。对于这点水水其实也是很乐见其成。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自从战后，一直会看到卡卡西拿着小黄书整天在自己面前晃悠蹭饭的让人想要把他扔出去。

在被‘纠缠’了接近一周后，忍无可忍的水水面带僵硬的笑容将这位请到宇智波家的后院一叙，危险地眼神在黑暗中也很具有威胁­性­。

“你究竟想知道什么？”

见目的达成，卡卡西也很­干­脆的收起了小黄书，露在外面的眼睛尽管如往常一般没什么­精­神，慵懒的气息已然不在。“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听到三代目有一次的自言自语罢了。”

三代目是故意的，如果真的打算自言自语，怎么会让你听到？

水水诽腹，不抱什么希望的问，“是什么样的话让你在我这边转悠一周之久？”

“他说，‘止水，你何必为皆人做到这个地步。’”卡卡西看似不经意的眼神实则没有放过止水的任何表情，而后他能感觉到说这话的时候止水温柔的气息霍然一凝。“那场战斗好歹我也算旁观了半场，老师的术我也知道那么一点。告诉我，止水，你是不是……”

是不是为了老师，去触犯了禁忌。斩杀……神？

原来如此。话说到这个份上，水水也就恍然大悟了，感情这群人一个二个都以为自己为了给波风皆人报仇而这么做么。但如果否认，就代表着自己还要找其他理由，水水自然不会选择麻烦的后者。她仅仅用沉默来……误导一切。

于是果然，被误导的可怜人之一神情变得颇为复杂，他叹息着，道，“别这样下去了，止水，你不要再活在老师去世的­阴­影下。”

究竟是多少次了呢？他都已经，看不下去了。

第十二章 没有明天的明天

不得不说，人是很会先入为主的……

***********************

看着卡卡西痛心疾首的表情，陌水水千百年来第一次瞪目结舌的说不出话来，只能呆呆的回望着对方。

结果这种很罕见的表情让卡卡西更加的觉得宇智波止水其实是个善良到可悲的孩子，更甚于他曾经傻乎乎的队友——宇智波带土。

一瞬间，卡卡西百感交集。

可是作者想说，误会就是这么产生的……也太过了吧口胡！

有一件事卡卡西没有说出来，那就是关于止水对于波风皆人的态度，刚开始还能一厢情愿的认为他接受不了老师的死亡，因为止水是那么温和的一个人。然而时间愈久，无论是谁都觉得有些倪端了。

宇智波一族全灭，甚至连止水的父亲都惨遭毒手，为什么止水所表现出来的悲伤，甚至没有当初的十分之一？不仅如此，对于鼬，他似乎也是痛心超过了仇恨。不，也许根本没有‘恨’这个因素在内。那么为何唯独对于波风皆人的死亡，止水如此不能释怀？

联想到止水谈起波风皆人那复杂的悲伤神情，以及宇智波止水的生父的野心，一个可怕但绝对最接近实际情况的猜测让卡卡西悚然——莫非，老师的死亡和止水有关系？

是了，本来九尾之祸就疑似和宇智波一族有关。而野心最大的就是止水的父亲，以止水柔和的态度，不可能杵逆他父亲的意思。难道……

“卡卡西……？”不明所以的看着卡卡西周身的空气渐渐变的冰冷，水水有些不安。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担心什么，凭着这点，或许她永远也变不了神。

卡卡西回过神来，他感觉到带土的眼睛滚烫，不自觉的用手扶了扶护额。又重新变成了那不求上进懒洋洋的模样，“不，止水。老师已经死了。无论你再做什么，他也回不来的，所以……与其执着于过去的，还不如……呀咧呀咧，果然说起来比较容易啊。”

带土的死亡，他又何曾能释怀过？

但他看开了，没有让过去继续绊住自己。短短几分钟内，他心思回转，终于选择不说出那些伤人伤己的猜测。知道真相又如何，就算是止水参与其中又如何。

他看见了，所有人都看见了。

波风皆人的死亡，最悲伤，最自责，最无法接受的就是宇智波止水。

若真和他不脱­干­系，他那么痛苦，已经是最残酷的惩罚。

死人已矣，卡卡西不想再失去重要的同伴了。抱着这样想法的他，将这个猜想埋葬在了心底。

离开了宇智波的宅院。

身后，是陌水水沉寂下来的眸子。

猜到了吗，卡卡西，你果然还是敏锐如当年。只是你那时的锋芒毕露已然不在，你将一切都收进了剑鞘。水水有些恍惚，但她却不难看出卡卡西的决定——不愿再失去。

谢谢你，卡卡西。

思念一转，水水不经意的想，若那个时候志波海燕也如斯，为她想一想的话，那么她是不是就可以留恋的更久一些？

当然这样的想法瞬间即逝，不论是水水还是其他人，都永远无法回头到过去。曾几何时有人对她说过她会后悔，她傲然否认。

事实上，当年年少轻狂，待暮然回首的时候，才苦笑的发现，真的会，后悔的。就算不承认。

“你永远也变不成神，陌水水。”虚空中，一个声音响起，冰冷如斯。

“我从来都不是神。”水水冷笑，回答从头到尾的主谋者。

“真是太愚蠢了，世界上多少人渴求永恒的生命，而你，得到了竟然还不懂得去学会无情无欲。”

水水抽了抽嘴角，“您最近在玩仙剑吧。”还无情无欲？乃以为是修仙？！

被如此吐槽的初始神头一次就这样沉寂了下去。留下了最后类似于预言的嘲笑。

“你一定会后悔的。”

舍弃了神之路的你，一定会后悔的。

水水的心脏突的跳了一下，声音很响。

心惊­肉­跳。

水水神­色­暗了下来，呼吸变得有些沉重。说不清是痛恨初始神还是痛恨命运掌握在别人的手中。

努力的将纷乱的思绪甩出脑中，水水想的是剩下的两个任务，现在摊在她面前的是，他或许需要借用佐助为桥梁想办法将鼬弄回木叶。

长老团，是个障碍。

那么……要告诉佐助‘真相’了？

水水勾起笑意。由于音忍那一战，她和团藏正相反，声望达到了最高点。既然如此，就让我借用一下吧！

“佐助！”来到佐助的房间，水水一脸的肃穆，“我有话要和你说。”

此时的佐助正在气闷吊车尾忽然爆发的力量，眼见止水忽然到来，觉得惊讶的同时，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像是证明他所想的般，止水递上了卷轴。

看着上面印着S的卷轴，佐助一顿。

今晚，他会知道一个天大的，足以改变他一生的秘密。

“去大蛇丸那里，然后，变得更强吧。”这是止水最后的总结语。

“啊，你可是唆使我去当叛忍。”

“只是暂时的，佐助，我向你保证。三年。只要三年就好。到时候，我必定会让你和你的哥哥正大光明的回到木叶。”

佐助看着他带着冰冷的微笑，好像是第一次意识到这个人隐藏在温柔下的可怕。

“……我知道了，你自己也要小心……止水哥哥。”我会努力变强的，不辜负鼬和你的期望。

三年，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会熬过去！

止水点头，“这一段时间，我会设法接S级的长期任务，届时白和君麻吕也会和我一起走。你就趁着这个空挡离开村子。”

佐助也明白，即使自己真想叛逃，这三个人有一个人在自己必定走不了。止水已经把一切都安排好了。长老团那边就算是怀疑，没有证据也是束手无策，何况没有人会去怀疑止水对于木叶的忠诚，不是么。

止水固然有利用他的成分在内——他也没有掩饰。但因为知道止水并不是为了自己，佐助依旧对他心存感激。

总有一天，会还你的情。

佐助默默的对自己说。

第十三章 决心

生活就像[哗——]，如果不能反抗请顺其自然的接受。

******************************

有人说，实力代表了一切。其实不然，有的事情不是拳头硬就能解决。实力固然是不可或缺的，但除非拥有了和神一般挥手间能毁灭全部的力量，相比之下，智慧也是占了很大的因素。

陌水水这个人，前世智商平平，和普通人一样，也没有什么傲人的身世，被神抓去当苦差后，或许获得了很多人求之不得的强大力量，但遗憾的是神明给与的也就此，并没有刻意修改过她的智力。好在陌水水所拥有的时间的经验，估计没有人能与之匹敌。就这点，足以弥补她不是个先天的高智商旷世奇才。

首先是和佐助联合演出了一场关于宇智波惨案的报仇或者不报仇的争执。这场争执看似由止水掩饰，实际上是她知道这样的行为能够让人觉得欲盖弥彰的真实。之后就是对于佐助要杀鼬报仇的坚定‘心灰意懒’去找三代目要任务的行为。说来也巧，三代目手头正好有两个任务要交给第七班，一个是寻找纲手的任务，另一个则是探查水之国的S级任务。通常能规划为S级任务的鲜少是大名的委托，更多的是村子的需求。比如根据宇智波鼬遣返回来的讯息，水之国有令三代和长老团在意的威胁。

卡卡西也好，其他上忍也好，三代目也好，看到这个任务最先想到的就是宇智波止水。但这次卡卡西等人决定无论止水怎么想，都一定要她带上那两位非常‘死忠’。不想正是符合了水水的意。

平时点点滴滴埋下的伏笔总有用到的一天，止水淡然的接过了S级任务的表单，出乎意外的­干­脆带走了白和君麻吕。她知道再次归来的时候必定物是人非，可现在她却期待着。因为这表示了她将离带鼬归来更近一步。

估计木叶的人做梦也想不到他们要水水探查的人和水水本就算得上不敌不友的旧识。对方的能力水水清楚的很，因此也懒得做什么偷偷摸摸的动作，直接顺着灵络找了过去。

面对那老不死的俊美‘妖怪’，水水对上他玩味的笑容，心中有些佩服。

这就是时间所累积起来的经验和资本，何况对方本来就是天才。

“我就知道，你不是那么大意的人。”宇智波斑一语就道出了当年的真相一大半，“会派你来，估计就是鼬给了他们一些讯息吧，哼，你倒是不加掩饰。”这番话没有丝毫的怒气，倒是有些赞赏的成分在内，“你和鼬还真是不同，相比之下，你比他更能够在恶劣的环境下生存下去。”

“那还真是感谢我们的老祖宗给与了这么高的评价。”水水皮笑­肉­不笑。

斑嗤笑了一声，目光越过了她放在她的身后戒备的两人。“很优秀的血继，是一起和你来执行任务的么，你倒是很相信他们。”

对于这一点，陌水水不置可否，她扬起了笑，完全不否认她多给与的信任，“如果说这个世界上有什么我绝对相信的人，只有他们。”

这句话在白和君麻吕心中掀起的激动和惊涛骇浪不言而喻。不过水水这句话完全不是拉拢人心。即便她运筹帷幄，也不至于为了得到信任而耍这种手腕。她说的是事实。或许这两个人的实力比不上塞巴斯蒂安。但确实是她仅剩的，唯一可以完全不去戒备的孩子。

“宇智波鼬竟不算在内？”

“他是我想要，和必须救的人，可不是我能够完全相信的人。”水水很­干­脆的挑明。她看了眼宇智波斑，初始神的任务是要她让鼬杀了斑，这个任务可不容易。若是自己的话还有把握。只是强制任务根本容不得她说个‘不’字。

当然目前这个状况，她还是没有必要过早的和这位翻脸。

“啊……不说这个了，那么，你这次来找我究竟有什么事情呢？我可爱的后代。”

这句话斑说的理所当然，但是听在水水的耳朵中就有点……咳咳，心情复杂了。

孩子，瓦做你的祖宗才绰绰有余奥嗷嗷。

淡定的撤除小小的纠结，水水在感应了一下四下无人后，­干­脆的开口，“我要向长老团下手。”

“很­干­脆。你终于也忍受到极限了啊。我还在想，你要什么时候才想着接你的弟弟回去呢。”

水水淡淡瞥了他一眼，她没有告诉对方自己不需要忍耐，但有些事情只有初始神的任务才能串联起一切，不知道这个关键点的人做出错误的判断是毫无疑问的。

“那么，要我帮什么忙？”斑看着自己这个比较与众不同的后辈，对于他感兴趣的人和事，他是不会介意帮上一把的。

“我要鼬正大光明的回到木叶。”

“可是不杀长老团鼬就回不了，杀了的话若是立刻澄清会让人怀疑长老团的死亡和这件事情的必然关系。”斑哼哼冷笑了两声，非常的不加掩饰的一针见血。

“如你所见。”

“这对我而言倒不是件过于困难的事情，我答应你了。不过不是现在，过上三年。”

“过三年鼬的眼睛就废了！”

“啊，是这样，凡事都要有代价，所谓‘为了木叶忍辱负重最终牺牲了光明’的英雄总是比较容易让人接受。”

水水暗骂一声老狐狸，明明就是想要榨­干­鼬最后的利用价值。但没有关系，她手里有初始神给的备用眼睛，哼哼，宇智波斑，你就等着吧。

告别宇智波斑，水水大概的整理了下计划，最终杀死大蛇丸这条还是被优先了。再怎么样对付这条蛇比对付那老不死的妖怪容易很多。大蛇丸连鼬都没有斗过。想到这里，水水不由得看了一眼一边的君麻吕，扶额，“如果可以，我还真想让你去劈了那蛇……”好吧，她承认这是诡异的心情在作祟。不想对方倒是很给面子的单膝跪下，“止水大人的意愿君麻吕必定全力以赴。”

水水手一抖，水晃出了杯子。

水无月白稍稍错开了视线，他和君麻吕的心情虽然相同，但是不得不说，某些意义上，君麻吕确实是个强人。

第十四章 归来的代价

所以说，不要把一个人想的太好太伟大太无私……不然当事人也很困扰。

*******************************

宇智波止水这个S级任务让他足足在水之国耽搁了半年。这期间，所谓‘木叶宇智波的末裔叛逃’已经传的沸沸扬扬，她很清楚木叶在等待什么，偏偏水水比他们沉得住气的多，无论如何，就是不回去。

终于，木叶的密令藉由佐井传到了水水手中，上书命令止水等人立刻返回木叶。

止水自是颔首应允，表示即日起程，几天内会返回木叶。看着佐井复命而去，水水维持着不变的笑容让密令在手上暴起的火焰中化为灰烬。

“白，君麻吕。”水水半侧过身，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叶洒在她的脸上，让她的面容不太真切。“我马上将你们传送到长老团那边。你们的任务只有一个——杀光他们，一个都不要留。无论用什么手段，你们都不能被任何人看见。若是被看见了，就灭口。你们的时间只有15分钟。时间过后，我会让你们立刻回到我这边。你们，能做到吗？”

“是！止水大人！”

“塞巴斯蒂安，告诉我，宇智波鼬在哪里。”送走两人后，水水忽道，她知道塞巴斯蒂安一直都在。

“遵命。”恶魔现身，微微躬身行礼，“宇智波鼬现在身在土之国。”

水水点头，看了一眼恶魔，注意到对方似乎想要说什么，很是稀奇“还有什么事情？”

塞巴斯蒂安一怔，下一刻又恢复了往常的幽深笑意，若有所指的直说了，“如果您真的要至什么人于死地，即便您本身不方便出马，身为您的执事，达成主人的愿望也是理所当然。何况比起人类的能力，我还真对于他们能够完美的完成您的要求表示质疑。”

“恩，我只是希望他们能达成，若真的失败了，我也能够替他们收尾的。”水水的右手轻抚自己的爱刀刀柄，淡淡的说，“我自将他们带回来后，从来没有真的要求过他们什么。我知道，他们想要的不是我的庇护，而是站在我的身边，成为我的助力。”

“呵呵，这可真是说笑了。”塞巴斯蒂安血红­色­的眸中没有掩饰的轻视，似乎在说，异想天开。

“我在这个世界不会停留的太久。也许这次后，再也不会回来。”水水难得的露出了一种类似于厌倦的神­色­，“所以，就这样吧。”

“那若是失败呢？”

“那就闹翻也罢，木叶还不至于敢对我动手。而且，有多少人相信也是问题。我有无数个方法能够面对失败，但我更加愿意……相信白他们。”

注意到‘相信’前的那个停顿，塞巴斯蒂安几乎笑出声来，对于这种事情，不是相信了就能够如愿以偿的，这不是掌握在自己手中的东西。陌水水也明白这一点的吧，所以才有了那个很微妙的停顿。

相信他们的人，不代表相信结局。

不过，相信不相信这种东西，其实也没有那么重要的，显然，陌水水在漫长的生命中已经渐渐明白学会了这一点。

被相信，亦或者被背叛，真的有那么难以接受？

未必吧。

土之国——

宇智波鼬没空管被瞬间放倒的鬼鲛，暗红­色­的写轮眼一动不动的盯着突兀出现的人，面无表情，但神经是紧张到了极限。

“宇智波 止水。”鼬开口说，水水听不到一丝的动摇和不自然，她笑笑，这确实是鼬，一如记忆般的善于掩饰。

“好久不见，鼬。”止水用一种安静而温和的口吻作为了开场白，鼬注意到她的眼中多了些别的什么。

两个人就这样静静的对峙，似乎都在等着对方开口说话。

最终是宇智波止水先打破了让人觉得尴尬的寂静，不过她没有说话，仅仅是从白­色­和服中掏出了一个印着S字样的卷轴，就让不动如山的宇智波鼬，昔日的暗部队长，今日的S级别叛忍神­色­霍变。

“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那么热爱村子的宇智波鼬，我的弟弟会背叛木叶。”宇智波止水在笑，可是鼬只能感觉到无尽的凉意，那种笑容竟让他硬生生的生出了扭头就逃的冲动。“原来如此啊，鼬，你真的很不错。”

鼬当然明白最后一句话是褒奖，他很快恢复了态度，就是呼吸有点急促，他不觉得止水会背叛木叶，但这不代表对方会原谅他对于宇智波一族的背叛。

“你说，如果我把这个卷轴公诸于世，或者给宇智波佐助看，结果会如何？”陌水水一直就有这种能耐，一句话迫疯人。

猛然拔刀挡住了对方的进攻，从对方胸口剧烈的起伏就知道鼬有多么的害怕他所说的事情。看到鼬如斯表情，水水竟有种大笑的冲动。

相比之下，是鼬气急败坏的攻击，似乎他想要用一切的方法阻止止水一般。关心则乱，就算能够面对弟弟的恨意都装作平静无波的样子，对于比他强大的人，他因为失去了那种主动权而方寸大乱。

水水只是轻松的防御，她歪了歪头，看看鼬的样子，心中比想象中的更加平静和不以为然。如果是以前的自己的话，大概就算是意料之内，也觉得无法接受吧，可是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

死神，那个世界成了陌水水永恒的伤。细细回想起来，也许志波海燕没有错，错的是她也说不定。所以火影这个世界，水水不想要重蹈覆辙。

微微低头，看着失去了意识的宇智波鼬，一个计划终于慢慢成形。

离开这个世界前，她想要留给所有人一个完美的“宇智波止水”。

拿出了初始神提供的‘写轮眼’，止水的嘴角勾起了微妙的弧度。向我挥刀的代价是很大的啊，鼬！

无论曾经有什么样的回忆，向我挥刀者，皆为敌。

所以鼬，我们不会回到过去了。你已经向我宣布了你的选择，我不惊讶，不伤心。

但我终究利用了你，于是两清。我们各取所需。

第十五章 终局

你的胜利来自于你的实力，还是来自于你对人心的了然？

********************************

宇智波鼬有些浑浑噩噩。

本来他以为，宇智波止水这次会拿走他的眼睛。背叛了宇智波一族的罪孽，杀死止水父亲的仇恨，止水怎么可能原谅他。或许他最后悔的，就是帮他觉醒了写轮眼。

因此，他要拿回来了。

在陷入昏迷的最后一个瞬间，鼬是这么想的。不过自己的眼睛已经接近极限，仅仅是撑着罢了。要说鼬欠的最多的一个人，除了父母外，就是止水了。

他完全没有料到他能够有再度清醒过来的一刻。不止如此，已经习惯了朦胧一片视力的他，再度醒来后，竟发现世间的一切都清晰无疑的展现在自己的眼前。

饶是宇智波鼬，也一时反应不过来的呆怔着。

直到三代目的到来。

转过眼，三代目看着他的目光疲倦而有一丝的歉意和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

“欢迎回来，鼬。”这是第一句话，第二句话是，“这些年苦了你了。”

尽量言简意赅的诉说了经过，鼬才知晓团藏背叛木叶的证据曝光，其人以及长老团‘畏罪自杀’。鼬自是不会相信团藏那样的­阴­险卑鄙之人会做出自杀这种事情，就连三代目也不置可否，可就目前而言，结果是好的就行了。

“我……”鼬才说了一个字，就见对方做了制止的手势。

“我知道你想要问什么。你是被止水带回来的。他对外澄清了你的声誉，表示你其实是被团藏所迫害。现在所有的罪名都是团藏的。”也只有这个时候这位老人才发现那位温润的少年也许并不是不通晓权术的­阴­险，又者，他仅仅用在需要的时候和地方而已。

扶上自己的眼睛，鼬心底的某个猜测让他整个人猛然一凉，他听到自己的声音低沉的问，“止水……现在在哪里？”

然后他看见三代目眼底露出了沉重的悲哀，如水波般慢慢扩散开来。

“他在宇智波的宅院。”欲言又止，三代目发现自己竟然什么也说不出来。

下一秒，鼬消失在了病房内，徒留风吹开雪白的窗帘，灌进了一室的寒冷。

以宇智波鼬的实力，从木叶的医院到宇智波的家宅也不过几分钟的事情，站定于大门口，他矛盾着，犹豫着，心底叫嚣着进去，即便隐隐明白，进去了，或许要面对更大的伤痛。

但还是要面对。

鼬曾经以为，他的泪在那个血­色­的夜晚已经流尽流绝，可是当他踏进宇智波止水的院子，看到对方暖暖的晒着太阳的时候，眼睛上白­色­的纱布依然刺痛了他的眼睛，让他几欲落泪。

一句话梗在了喉咙中，未语声先咽。

倒是那看似怡然自得享受着午后阳光的少年察觉了什么似地回过头来，“……是君麻吕吗？”

这句话更似狠狠的砸中了鼬一般，他的手遽然收紧，微微的颤抖起来。

原来，他竟也有如斯懦弱。

没有听到回答的少年似乎有些不安起来，与此同时房子的门打开，听到动静的水无月白迅速推门出来，见到来人，微微一顿，垂下的眼帘闪过一种玄冰般的寒意，但又立刻安抚般的握住了止水的手，轻柔的声音如春风拂过般的安抚人心，“……大人，不是君麻吕。”

沉默一阵，止水的笑容渐渐隐去，淡淡的开口了，“鼬？”

“……止水。”鼬喃喃的说，几近耳语。

“来了为什么不开口呢，宇智波君。”一向温和示人的白竟然有了一种讽刺的意味，绵里藏针。

鼬何尝听不出这个少年隐约的怨恨，但他也是同样的怨恨。

为自己的无能为力，以及自己一直以来坦然的接受着止水的帮助，却又伤害着他。

止水站起来侧过身，他等待着，然后，来了。

“你……”鼬终是开了口，下定决心说什么的瞬间，神­色­霍变。

不为别的，就为凌空而来的杀气。

几乎立刻的，白和鼬就挡在了止水的身前，挡下了一击饱含杀意却不轻不重的风刃。随后眼前的空气一阵扭曲，人影慢慢显现出来。

对视之间，赫然是宇智波斑！

“……宇智波止水……”斑血红的眸子扫过了同样‘永恒’的眼睛后，死死瞪着即使失去了双眼依旧淡薄微笑的孩子，但这次他看清了，那笑容下隐含着的嘲讽。“……你真是好手段！”

宇智波斑觉得自己很久没有这般动怒过，也许是因为止水无视了他的提议而提前动手设计让鼬脱离控制，亦或者是因为这个孩子做了曾经一个人类似的举动。不同的是哥哥弟弟对调罢了。

勾起了他最深最恨的伤。

斑从来不信自己看错了人。一如他第一次得知止水落崖，他就不相信他已死一般，他不是那么大义的人，他从来都知道。

但是这次又算什么！

看着眼前相似又不相似的人儿，宇智波斑切切实实动了杀意。

他一向是随­性­而行，之前是有着欣赏，可惜这次踩了他的底线。

不是没有意识到，也许止水就是在希望着什么般。

要杀死止水，必定要先过白和鼬。白他还不放在眼里，鼬固然得到了永恒的万花筒，但无论是经验和运用，都差得太远了。斑有自信赢的过他们，杀了已然看不见的止水。

但斑到底低估了一个人想要拼死保护另一个人的决心。

宇智波秘传的手里剑之术，大招，天照统统放了出来。斑心下着火，狠狠的放出风刃，不想对方想也不想就迎上，隐隐竟是有种玉石俱焚的心态。此时，斑才意识到不妙。

而鼬的想法就单纯很多——不能让他伤到止水！

“滚开——！”斑勃然大怒，白的血继发展的深，使用水遁只会让他陷入窘境。鼬向后跃开避开了致命攻击，微微喘了口气，­阴­郁的声音此时无比的坚定。

“我不会让你对止水做什么的，斑。”

“有我在，就不行！”

此时正值正午时分，阳光洋洋洒洒的洒下，却丝毫也带不走宇智波家宅围绕着的­阴­冷气氛。一边是铁了心要宇智波止水死亡的斑，一边是拼死要保护止水的宇智波鼬和水无月白。两方人马的缠斗，人数上的不利却丝毫也不影响结果。

因为那个人是宇智波斑。

超越了死亡的人。

也因为这，那个一直以来看事情透彻的人发现了一件事，一件鼬和白都没有发觉的事情。那就是一个刹那，那个本该担心自己­性­命的人儿不慌不忙的坐在椅子上，微微侧过头，嘴角挂着诡异的，似笑非笑的弧度。

这样的表情，宇智波斑并不陌生。那是他常常做出的表情。

宇智波斑想，若是能看到他的眼睛，必定是眼底冰寒。

这样的想法让宇智波斑微微一动，身形一晃，绕过了鼬，直接取向止水，目标不是要害，而是她脸上蒙着的布。

宇智波止水，你的眼睛，真的瞎了么，真的，让给了你的弟弟了么。

还是说，这是你的另一个计谋，如同多年以前。

早就由灵络察觉到斑行动的止水也不禁赞叹一声，不愧是宇智波斑！

他的强大，自信，光凭这两点已经无人能及。

可惜……

“咯——”宇智波斑的攻击被挡住了，有些错愕的抬起头，对上的是一双翠绿不带感情的眸子。

“君麻吕！”白沉声唤道，随即赶来就是一个冰遁。

微微敲击了下扶手，水水心下冷笑，这次斑是逃不掉的。一切都是计划好了的。这招‘让眼’能够让她不仅彻底从团藏的死亡那里脱离嫌疑，还能转移本就不得人心的长老团死亡的注意力。当然，这招对于斑亦是一个痛脚。

早在第一次见面她就知道了，宇智波斑是一个肆意妄为的人，他有这个资本。杀不杀一个人，完全就是看他心情的想法。换眼的做法无疑会唤起宇智波斑最为忌讳的记忆，就凭这点，宇智波斑也会要来杀他。而鼬自然是不会看着他死亡——一旦回到了木叶，放下了过于残酷的责任，那么鼬就会比任何人都要善良。

初始神固然说过要让鼬杀了斑，但是没有说同她陌水水不可以做小动作，也没有说别人不可以帮忙。为了以防万一，水水确实勒令让塞巴斯蒂安不准动手。凭着白，君麻吕和鼬，要杀了斑还是勉强，不过有了她在宇智波家宅设下的印咒结界就很难说了……

果然，宇智波斑越打越有些捉襟见肘，写轮眼能够抑制写轮眼，他知道，可是这种力量流失状况，若是再察觉不到不对，斑也可以找棵树就地撞死算了，暗自一咬牙，斑毫不犹豫的就准备用写轮眼撕裂空间逃走。然而他错愕的发现，竟然做不到！

高手对决，岂容分心！

杀死一个强大的人，说难很难，说容易也非常容易，这点水水也是一样。

被三人同时攻击到要害的宇智波斑做梦也没有想到，强大如他竟会这样死去。

最后那一眼，他死死的瞪着宇智波止水，全是不甘心。

“所以……我才讨厌……木叶和宇智波……”

这句遗言最终是飘散了空中，谁也没有听到。

讨厌啊……

一个一个都是这么­精­于算计的家伙。

你赢了，宇智波，止水。

【任务完成。另：最后一个任务，刺杀大蛇丸提前进行。】

终于，是最后了啊……

止水叹息一声，打发了宇智波鼬，白和君麻吕去了医院，她慢慢站起来，瞬间消失。

在这个世界，若是单纯的杀人任务，那么结果是没有悬念的。

“你……！？”

大蛇丸瞪大了蛇眸，惊疑不定的看着眼前这个根本不该出现的人没有预兆的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好久不见了，大蛇丸。”眼前的少年笑容温文尔雅，偏生就能让人生出一股寒意。大蛇丸盯着止水蒙着眼睛的纱布，似是感觉到了什么般，对方笑笑，下一秒，再次消失。

“砰——”草雉剑和遥梦相互碰撞，“……你的眼睛明明……为什么……！？”

水水笑容轻扬，“……我没有满足将死之人疑问的兴趣啊，可惜了。”

“卍解。”

“任务完成。下个世界，猎人。”

少女的身体骄傲的站立着，听着初始神的声音，从容依旧，淡定依旧。

右手摸上了遮着眼睛的布，没有犹豫的扯下，露出了黑夜般深沉的星眸。

曾经有人说过，世界上的万物都有终结的一天。陌水水也是如此坚信着的，没有什么可以‘永存。’初始神是一个例外，也是仅仅的一个例外罢了。

因此，她断定，自己的旅程亦没有可能永无止境。

终有一天，以一个形式收尾。

第四卷 猎人之不相为谋

第一章 天空竞技场

相见不如怀念，相念不如相忘。

*******************

再度来到这个第一次被‘杀死’的世界的时候，陌水水对于自己竟然心绪平淡而表示出了一点诧异。她当然不是再次被打包空降于森林，仅仅是被初始神随手扔在了一个小镇的边缘。

几乎是不到她跨入小镇，那披着白­色­羽翼的恶魔就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水水平静的看向他，对方的眼睛红灼的有如火山中的岩浆。那其中透露出的浓厚的黑暗气息，让水水勾起了嘴角。

恶魔，终究是恶魔。

“这个世界强者为尊。”水水难得的没有无视对方，许是因为想到了碎夜的离开，即使不相信塞巴斯蒂安，但这种互利的关系，确实能够更让人没有心理负担。

不用担心被背叛，不用担心被欺骗。

因为，本来就没有信任。

“难怪呢。我被掺杂的各种欲望吸引。”塞巴斯兴奋的有些战栗，眼眸中的某种热切让水水笑出了声。

“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啃噬灵魂了吗，米凯尔利斯。”水水并不喜欢叫恶魔为塞巴斯蒂安。塞巴斯蒂安有忠犬的含义在内。而显然没有恶魔真的能被如此形容，他们甚至不能被期待于忠诚这种属­性­。

“我厌倦了如饕餮般的吞噬灵魂。”洋溢着黑暗气息的恶魔如是说，“但我从来不会拒绝美味的东西。”

“随你的便。”水水轻笑了一声。她不会刻意去提醒塞巴斯蒂安哪些灵魂不要动。她确信一些人的灵魂就算这个恶魔想吃，初始神也不会允许，本来这恶魔能顺利跟随，她不相信这其中没有初始神的作祟，虽然原因不明。可是如果能让初始神做掉他，水水也绝对不会在意就是了。

米凯尔利斯从原地瞬间消失。

【任务：屈卢塔族灭族。】

【任务：收集全部卡片。】

水水歪了歪头，有些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初始神说的屈卢塔族。“我记得上次好像是唆使库洛洛灭族过了？”

“有漏网之鱼。”初始神淡淡的回答。

还真是……赶尽杀绝吗？水水笑笑，是谁说，神明仁慈？

水水努力的回想其实不是很熟的猎人剧情，而后从茫茫的时间段中终于抽出了点有用的记忆。关键词是猎人考试和贪婪岛。

可惜要知道具体的­操­作以及计划任务，她需要更多的信息才可以。

踌躇了半晌，她决定先去天空竞技场，也许会有她想要的消息。这个时候，水水才开始扼腕，刚才放那只恶魔放早了！现在好了，他跑去吃大餐荡漾去了，她这里连个打手跑腿的都没了！

额……水水，你这算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习惯么？乃究竟讨厌米凯尔利斯到什么地步了嗷嗷嗷，恶魔的粉丝会哭的，一定会哭的！

在经历了一系列世界之后，回过头来看初始的几个世界之一的猎人，水水就愈发觉得这个世界的人行为缺乏道德，法律约束薄弱。是个典型的弱­肉­强食，强者为尊的世界。她想起曾经学校法律课中做过一个假设，若是一个社会没有法律，人们想做任何想做的事情，会变成什么样？

没有安全感，因为走在路上，你随时会被捅上一刀或者被抢劫。

人类无法生活在没有法律的世界。

但实际上，猎人却是个类似的世界，不同的是人类还是生存着。

这就是物种的神奇­性­了。每个世界都有每个世界的法则。法律不是唯一的约束。当一个地方没有法律后，那么有别的规律，自然而然的约束着，或者说，人类自然能找出，让自身这个物种生存下去，不至于混乱至灭绝的方法。

了不起。

很快的来到高层，对于恶意的念压熟视无睹——水水没有念能力，但是只要放出灵压，来自于灵魂的压迫自然让那些长的歪瓜裂枣实力也不怎样的‘中等强者’苍白了脸，识相的让开了条道。

前50层楼的奖金只够买一瓶饮料，拿出自动贩售机中滚出来的冰饮，水水感受着从手指蔓延上来的冰冷，觉得平静了些。恶意，是会互相传染的。水水血脉中的恶魔力量蠢蠢欲动的叫嚣起来，在此时，才缓缓压下。

如果没有银­色­的十字架，水水真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了什么样。

她的手拂过那­精­美的，不仅仅是装饰品的银­色­神圣十字架。真是太可笑了，就如同那虐杀天使之言，明明留有恶魔的血，居然带着象征着忠实于神明的十字架……

忠实于神明啊……

噩梦魔王……想到那位另一个世界的万物之母，水水眼神猛的一黯。同时感到了身后霍然涌起的一股杀意，本能的瞬步抽走了对方的武器。

对上对方有些陌生了的娃娃脸，水水挑眉笑了起来，“这位先生，你的见面礼真是大呀。”她把玩着手中的电线，一个用力就折断了，那是念力形成的攻击形式。

“陌……水水？”

水水顿了顿，与侠客的碰面并不在水水的计划之中，她一直觉得天下不会有这么巧合的事，在她的想法中，这群孩子八成在哪里烧杀砸抢，哪里会来天空竞技场这种更类似于正规赚取收入场所。

所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但库洛洛也好，侠客也好，是君子却不会取财有道的。

以比较传统的赚钱理念来说。

“好久不见。”水水颔首，觉得貌似最近每个世界她都要说这么一句话。她看了眼侠客不算明显的喜上眉梢的样子，“你看上去……也不算很惊讶？”

她没记错的话，她当初可是以‘死’离开的。

“啊~”侠客眯起碧绿的如狐狸般的眸子，看上去有些狡黠，“库洛洛和我都有想到啊，其他人就不知道了。”他没有把灭族的事情告诉水水。在缺乏联系的情况下，谁会想到那次灭族其实是水水临死前拼尽力气去推动的呢？

即使再聪明，但水水的行为找不到理由，才不会往那方面想。有时候回想起来，当真很有趣。

水水的背后，有着神啊！

他控制着命令，引领死亡。所有的一切，都要以他的意志为优先，可那个存在，偏偏又是公正而客观。

“库洛洛也知道啊……”陌水水半叹息的说。

侠客侧过脸，有些不解，“陌水水，你知道其实那次……不是库洛洛吧？”

“开始我确实没反应过来，但是事后回想起来，确实很有问题。”陌水水苦笑了声。

“但你没有回来！”这句话，已经多少有些撒娇的意味了。水水失笑，想起了鼬的做法，用手弹了弹侠客的额头，无论旅团再如何穷凶极恶，在她的眼中还是后辈，是被她照顾她的孩子们罢了。人心长偏，她根本做不了什么神明——这点连初始神都说过。“我无法回来。”

侠客眼神暗了暗，无声的询问‘为什么’。

“那次我切切实实的被杀死了。”水水安静的诉说，仿佛是一件没什么大不了的小事，侠客的瞳孔微微收缩了下，周身的气息整个一凝。仅仅不过瞬间，让水水都不能确定那一刻侠客带出的究竟是杀意，愤怒还是别的什么。

“我死了啊。”出于某种微妙的心境，水水重复了一遍，用一种奇异的语调。甚至于，侠客错觉的以为，水水其实是带着一种矛盾违和的愉悦在说‘我死了’这件事的。

侠客深吸了口气，一下子伸出手按在了水水的胸口。

水水的笑容一瞬间扭曲了下，饶是强悍如她，也没想到侠客会忽然间突袭。“……侠客你这是……在­干­什么？”调戏？！水水觉得自己不淡定了，无论是n万年和桃花无缘还是被调戏这个事实。

侠客意识到自己做什么的时候，有些尴尬的四处望望，松了口气，如果被库洛洛看到的话……他打了个哆嗦，决定将这件事烂在肚子里。“咳，止水，不要吓唬我啊，你的心脏明明有在跳动。”小狐狸很无耻的推卸责任。

水水挑起一条眉，似笑非笑。

“对了，你要回去吗？”侠客顺势转移话题，虽然答案他已经猜到。

果然，止水摇了摇头，“暂时不了……而且你们看上去也不错的样子。”

“恩，我们离开了流星街。”侠客眯起眼睛，笑容中有一种骄傲。“陌水水不回旅团吗——啊，旅团是库洛洛弄的组织——止水，你打算接下去怎么办？”

“我吗？”水水想了想，“正好，我有事要向你打听，侠客，你知道猎人考试的具体事宜吗？告诉我吧。”

侠客眨了眨眼，“你要参加猎人考试？”他开始思考，唆使哪个老团员也去比较好，也许飞坦？反正不要是库洛洛！

狐狸握爪。

第二章 俗套的猎人考试

碰到变态，一点都不愉快。

*************************

从侠客那里得到免费的资料后，水水也没再在天空竞技场耽搁，直接走了。

这个世界的食物勾不起水水的食欲，而其他东西，水水不需要。重要的是，货币在任何世界都不通用，这么一来，费力的赚钱反而显的有些浪费时间。

不过水水满意了，侠客不满意了。归其原因，是他终归没诱使飞坦参加猎人考试成功。不仅如此，他那一系列举动引起了库洛洛的注意。当然不是指怀疑他对旅团不利，而是觉得侠客隐瞒了什么。库洛洛的观察力和分析力连侠客都不敢挑战，即使他是旅团的脑。

还有头管着呢。

万幸的是因为库洛洛看上一件收藏品，因此这个小小的Сhā曲细节被他放过了——人总有失误，就算是库洛洛也不例外，毕竟他不是神，加上侠客不安分的­性­格也让他一直有新花样层出不穷，倒是为了这次和陌水水的相见打了烟幕弹。

陌水水的实力，已经到了即便在猎人世界都能横着走的地步，她那柔弱的外表和内敛的不易察觉的杀气，甚至因为没有念力，而没有被一些强者纠缠，尤其是某个叫做西索的果农，这点让对bt尤其退避三尺而且配上十二万分警惕的水水非常满意。

平静的日子真好，树大招风神马的，不是咱的生活宗旨啊。

水水喝着茶感慨，一边看西索威胁考官一边淡定。

微微偏过头，看向一个穿着显眼民族服饰的金发蓝眸的男孩，水水眯眼一笑，这孩子，真是不会掩饰呀。她尚且记得当初活下来的人中应该有个后裔叫做酷拉皮卡，能力是锁链之类的。这么看来，这孩子应该就是。

在听到他身边的同伴称呼他‘酷拉皮卡’的时候，水水彻底确信。

那么接下来，找个机会趁他的伙伴不在杀了他就是了。

即使强大，但谨慎如水水，不想随意树敌。何况要杀死一个强大的人，有很多的方法。

她能看出那个银发猫眼的男孩，擅长的是暗杀术，这种人若是对上，再麻烦不过，尤其是——这个幼崽的背后还有整个家族的时候。

水水捋了捋发丝，笑的眉眼弯弯。反派什么的，还是要披上正派的皮，才比较保险嘛。

她特害怕外挂，真的。

接下来的一路彻底证实了陌水水绝对没有穿越者的‘非人巧合’待遇，分组行动也没有和危险人凑在一块，抢号码牌也没有和谁谁一定不能招惹的对上，总之，在不惹麻烦的前提下，水水顺利的在决赛中……被淘汰了。

众目睽睽下，傻子才暴露实力。

水水­干­脆的认输，完全无视穿越大婶终于亲眯了她一把给了小丑君当对手。当然还有对方因为不爽瞬间飙高的杀气。

牛皮糖退散！战斗狂退散！

隐匿于考场的出口，水水眯着眼睛，监视着酷拉皮卡，等待着下手的时机。

大概她自己也不会想象到，她此时的眼神有多的冷酷无情。

“别急着出手。”

已经很久没有再和水水说过除了任务相关必要话题的初始神的声音让水水一下子没有回过神来。

“……初始……神？”

“再等一段时间。”

回顾了下初始神意思的水水直接被气乐了，“让我做这个任务，然后等到我准备下手了，您又让我停手？”

“并非是阻止你，不过是时机不对罢了。”

“那是什么时机！”

“这个人类还有别的用处……暂时。”

“……”水水一口气差点没接上来，那她参加这个无聊的要死的考试究竟是为什么！？

然而没有时间让水水发飙，一道目光让水水猛的惊觉，她注意到目光的主人是个非常可怕外貌的钉子人。

貌似……有点印象，是谁呢？

水水确定没人有能力看穿她的幻术，只能说，那个人确实有着无与伦比的实力，而是是长久以来沉静于危险的直觉。

挺了不起的。

水水对于强者，总是带着某种赞叹。

还带着某种警惕。

她想也许是曾经的死亡，以及带来的后果让她的印象过于深刻，所以即使有了嚣张的资本，她依旧无法无所顾忌的张扬。当然，和没有明确的目的也有关系？不，不，不，她的目的就是太明确了……

一切，以初始神的意愿为优先。

另一种类型的，紧密的不会背叛的效忠啊……

“初始神，我其实觉得，挺无趣的。你的任务。”

“……”初始神没有回答，水水也没指望她真的回答，继续用轻快的语气拉家常，“您也是。所以现在我都觉得自己变得无趣了啊。”

“你可以找点事情做。”终于，初始神开了尊口。

“但我怕我被半途制止呀！”

“到现在为止，你还不能明白，什么是你不能做的吗？我给予了你血脉，你用你的行动来得到力量。我给予你自由的限度，比你想象的要多的多。”初始神的声音总能让水水想到西方教堂中那种圣音，可是那内容绝不是祷告，不是对人类的希望。而是对人类命运的一锤定音。

不能违抗，不允许违抗，不容忍违抗。

“可是你从来没意识到过，你所做的，不被规则允许，不被命运允许。甚至于你本身，没有特别大的意义。”

“在您看来，什么算是更有意义的？”

“即使你想要因为被冒犯而屠杀，我都觉得比拯救来的有意义。”没有笑意，没有讽意，初始神说的再理所当然不过，“死亡是你给予的宽恕。这就是神威。”

“可是，你终究成不了神。”这不是初始神第一次说这句话，但却是第一次让止水产生一种近似于迷茫的情绪。

她想起了噩梦魔王的话。

那位Lord of Nightmare。她的眼神，她的行为。

失败品。

她的选择……是错的吗？

永生对人类而言是多么的可望不可及。明明那么多人，从古至今，近乎痴狂的在追寻着的东西。

就被她如此简单的放弃了？

走到了现今的地步，她敢说，她真的愿意放弃长久的生命，选择归于普通人，去经历那生老病死？

她的记忆，她的约定，她所伤害的人们啊……

“所以我才说，你成不了神。”

狂风乍起，尚在不远处的，淘汰的考生也好，观望的猎人们也好，猛然抬头望向另一头的树林。刚才的一个瞬间，那里爆发出了骇人的杀气，那是连杀过无数人的猎人，都胆寒心颤的寒意。仿佛是一条冷血的毒蛇，顺着皮肤游上，一直凉到了心底。

可是那个方向，空无一人。

太可怕了……

银­色­十字架的光芒明明灭灭，那蓝银的美丽纹路泛出一种黑­色­的暗金。

很美丽，却因为太过诡异和不详，让看的人无法生出任何欣赏的意味。

黑发的少女靠在一棵树边大口喘气，手紧紧的抓住胸口的衣服，因为过于用力而让衣服皱的厉害。

清秀的脸上因为杀气和血红的眸子透出一种狰狞的意味，此时的水水即便是那起先得到的­精­神力，都无法再掩饰的一种宛如受伤的凶兽般危险残忍的气息。

恶魔的尖牙露了出来，四周的灌木树丛生物因为那难以抑制而生出的黑暗气息而被夺去了生气。以一种­肉­眼看得见的速度枯萎了下去。

但事情远远没有那么简单，在压抑恶魔杀戮本­性­的同时，水水特别担心的就是那纯种的恶魔会因为这股震荡的力量而来。她毫不怀疑若是那家伙看到她这个样子——当然他不会捅他一刀，那家伙对于美学有异常的执着——可是他最会­干­的一件事就是让自己的恶魔血统彻底暴走，他那恶劣的­性­格是绝对做得出来的！

冷静下来……冷静下来……！

拜托了……

陌水水……拜托了！

不知过了多久，汗水滑进了眼睛而使得视线一片模糊的水水顺着已经被腐蚀的树­干­坎坎滑下，颓然的坐在地上。

黑眸无神而悲凉。

都走到了这里，她甚至，不得善终吗？

第三章 过往云烟

谁是谁非，又岂非是一件事，一段话能说清的呢。

****************************

再次和库洛洛见面的时候，已经好几个月以后了。看到她的时候，库洛洛顶着那因为大背头显得分外显眼的逆十字，笑的优雅，危险却带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你到底是来了……姐姐。我知道你会回来的。”

你是我唯一的亲人，你终会回到我的身边。

那么多年来，库洛洛一直如此相信。这样的想法，甚至于成为了一种坚定的信念。

水水张了张嘴，最终没有出卖侠客，告诉库洛洛自己真的，真的不是特意来找他，更不是打算回到他身边……唯一有些郁闷的是，被库洛洛成熟了不少的音­色­叫姐姐，总有点……不习惯？

无论怎么说，库洛洛此时的样子也好，语调也好，声音也好。叫姐姐，总有点让人觉得难以习惯。

“……库洛洛……”库洛洛深深的看着对面的人，与印象中无二的少女露出­干­净的笑容，“你的品位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糟糕的？”

库洛洛：“==……”

飞坦：“-。-……”

玛奇：“=_=……”

侠客：“=v=”

其他团员：“0o0……！”

库洛洛的姐姐，对于这个称谓，新进的团员显然非常不明状况，对于流星街的人来说，有家人是奢望。也许就算以前有，也早就不知何时死去，留下一片记忆碎片都没有——食物的需求显然排在更优先的地位。他们的脑细胞都耗费在掠夺与生存，再无法顾及其他。

“姐姐……”库洛洛无奈的笑了笑，啪的合上盗贼秘籍，“这么久没见，就只有这句话吗？”

“虽然未必，但是这句话我最想说。”水水一脸严肃，“说真的库洛洛，以后你梳这种发型的时候，千万别告诉别人我是你姐姐。”

于是团长大人发现，他因为发型被嫌弃了……

再次的见面，没有激动人心的拥抱，也没有急切的解释争辩，甚至连挽留都没有。

库洛洛微微侧过脸，他看着那曾经在他心中占据……也许现在也是占据重要地位的女子，却生不出更加亲切和熟悉的感觉了。

那时候的维护，那时候的亲情，好像随着时间……被磨平了。只留下了泛了黄的回忆，还在提醒着他那些往事。

没有谁离了谁就活不下去。流星街的人更是如此。

就算重要的同伴或者家人死了，能报仇，就报仇；不能报仇，就隐忍下来，等到有能力报仇的一天。

如此而已。

库洛洛曾经也拒绝去想，有一天失去了陌水水会如何。他以为，那是不可想象的。

可实际上……呢？

除了那双惊心动魄的红眸，其他的回忆都模糊了起来。

后来他有了旅团，他为陌水水报仇，他相信陌水水会回来……

也不过是变成了一种形式的执念。

他没有那种非陌水水在身边不可的想法。

库洛洛低低叹了口气。

流星街出来的人，在他人眼里，即偏激，又无情，很多行为想法都难以理解。

但只有从那里挣扎出来的人才会知道，不过是为了适应环境，而将很多很多的东西都抛弃了。或者说，被动的改变了。能改变，也代表了适应力的非比寻常。

他对陌水水打招呼，仿佛是许久不见的朋友，亦或者是长时间没串门的亲戚。

转眼沧海变桑田。

时间在猎人中，太珍贵了，也最不值钱。

陌水水叹息，眉眼含笑。

这样好。她想，这样，最好了。

“谈谈？这些年的事情？”陌水水说。

库洛洛从善如流的点头，“好。”

他不会拒绝陌水水的。这点，也许会是时间洪流中唯一不变，以后也不会改变的事。

两人就近的去了不远城镇的咖啡厅。库洛洛用宛如低沉大提琴演奏般悦耳的音­色­缓缓的诉说着各种事情，当初陌水水被杀的那件事，他在一开始就说了，仿若在说一个必定的，过场的故事，平平淡淡的在双方心中都没激起波澜。之后根据时间流程，库洛洛说着说着侠客的离开，新的团员，侠客的归来，出流星街，收藏，抢劫，胡作非为。

他的姐姐就坐在对面，面容宁静，半垂下眼眸搅动着咖啡。库洛洛知道她在听着。

最终，他说了灭族的事情。

“窟庐塔族。”他缓缓的，近乎一字一顿的在说。

他看到他的姐姐神­色­没有半分的动摇。

“其实我很想知道，为什么我的眼睛，没有那种力量呢。”库洛洛用陈述的语气，诉说他对于某种东西想要得到的欲望。“我挖出了所有人的眼睛，可是没有人的眼睛如姐姐般……吸引人。那种眼睛没有收藏价值。”

陌水水用手指轻轻扣了扣桌子。库洛洛眼中闪过不易察觉的暗晦的光芒。

通常陌水水做出这个小动作的时候，代表的是她在深思，而且绝对不是什么和好心情搭上边的。他看到水水的笑容犹在可是冷凝了不少，那种凉意让库洛洛都起了­鸡­皮疙瘩。

库洛洛的眉头终于皱了起来。

以前的陌水水……没有那么危险。

她的气息不像流星街的人。那充满了暖意和温柔的淡淡笑容，如同永远不会出现在流星街的暖阳。

可是现在……

她的笑中冷意更加深重，甚至于，那种笑容带着库洛洛不陌生的黑­色­调的气息。

不，比那种更可憎。

“库洛洛，你想要我的眼睛？”

“很想要。”库洛洛笑了笑，没有说谎，“但我不会挖姐姐的眼睛。”

水水微微一顿，带着一种奇异的笑容，“……是我多虑了。”

“显然。”库洛洛对于水水的那种短暂的戒备不置可否。这在他看来才是理所当然，若是当年水水就有如此的慎重，那么她就不会被假的库洛洛所杀死。

这又是流星街的人异于常人之处。他们的关心体现的鲜少是保护，相反，是要求对方越狠越好。

“那么，姐姐。你这些年，又经历了什么呢？总觉得你变了不少。”

他敏锐的注意到刚才连提到那个族群的时候都不为所动的女子，手中的咖啡勺掉进了杯子中，发出了刺耳的‘叮——’的响声。

心惊­肉­跳。

水水直直的盯着咖啡，仿佛里面能长出花来不成，语气却是淡淡的，“……你说的对。”

“这些年……？”

“一言难尽。”陌水水喃喃的说了句，而后抬起头，神­色­复杂，因为那次的刺杀，所以才有了之后那可怕的，被糅合进恶魔血液的复活。这当然不是库洛洛的错，水水清楚的很。“你不会想知道的……库洛洛。”

“我想知道。”库洛洛固执的重复。

“……我确实被杀死了，那一次。”库洛洛安静的听着，陌水水继续说，“籍由……力量，我再次复活。”

库洛洛抬头，看到那曾经宛如彼岸中唯一的花那样凄绝决绝的­色­彩变成了一种更加深刻的红­色­，闪烁着比血月还要不详的光彩。不同于之前那双危险而吸引人的双眸，这片血红中的竖瞳只是让人毛骨悚然，就算无疑扫到，也失去了再看一眼的勇气。

灵魂在深处叫嚣。

不能看，不能看。

看了……便永不能超生！

库洛洛抿了抿嘴，遵从本能与危险的第六感，垂下了目光，避开了对视。

那双眸子……根本不是人类的……

好像是一只随时会露出獠牙的野兽，扑上来将任何活物撕成碎片。

逝去的终究是一去不复返。陌水水不再会是曾经的陌水水·鲁西鲁。

这是时间流逝的必然，与人无尤。过去的人终究是只能存在于回忆中。

留作念想。

“姐姐，要不要来旅团？”不再问陌水水更多的问题。一度复活，陌水水必定付出代价，就宛如那逆天的能力，她也必定付出代价。就算知道，库洛洛也帮不了什么的，既如此，加上陌水水也不愿说，那便这样罢了吧。

“不了，我还有要做的事情。”收回恶魔之瞳，恢复成黑­色­的水水对上库洛洛看过来的同­色­的眼，说，“你自己好好的便行了。”

“啊。”库洛洛并不惊讶，他早就过了独立的年纪，至此，成全了对姐姐尚且活在人间的执着，之后便可擦肩，各奔东西。

他们都已长大。

他们都选择了自己的路。

他们依旧是亲人。

可库洛洛不再需要依赖依靠陌水水。

陌水水也不用守在他身边成全神明的旨意。

缘分，至此便是过了相交后的平行。

善始善终。

第四章 聚散

人生如萍，聚散无常，何必朝朝暮暮去想念。

****************************

天下无不散之筵席。

陌水水靠着窗口，半眯着眼享受着从窗口透过来的阳光。

此时库洛洛已经离开良久，咖啡也已经冷却。早春的阳光刺目而冰凉，穿过窗户投­射­在水水过于苍白的皮肤上，显出了一种透明的脆弱。

执着于永远是没有意义的。这种事，陌水水早就懂了。

在很小很小的时候，她交上了第一个朋友的时候，她期望着永远，然后，害怕分离，担心以后毕业会怎样，要怎么样才能上一所学校，等等。

事实是，没有等到那一天，她们那被她小心维系的友谊的丝线已经不堪重负的断的­干­脆利落，不可挽回。

后来……变成了什么样呢？

水水努力的回想着，从朋友变成了敌人。

她们都是固执而强硬的人，即使水水表现的略显温和，骨子里依旧不改她冷硬果决的思维和手段。

她们太过相似了。爱好，喜好，­性­格，连那讨人厌的固执己见和不退让这两点，都是无比的接近。

这就注定了她们的友谊走远几步路都不能。

那时候……不知道啊……

后来有了很多很多的事情，很多很多的经历。她本人也就淡定了。

不知道说什么的时候，就微笑吧；不知道做什么的时候，就无为吧；不知道方向的时候，就随便走走。

愤怒的时候可以沉默；高兴的时候亦只会勾一勾嘴角。

然后她觉得自己成熟了，能想得很开了。

懂事了，沉静了，淡漠了。

觉得……挺不错的。

也许她最大的错误，不是与初始神的相遇，而是……

人与人的缘分，简直就像是场笑话。

短暂，无力，脆弱。

“碎夜……”水水想起了那骄傲的龙神，她本以为，她终于能够得到一次永远，能相信还有永恒。

她以为，那‘永久’的契约就真的能让碎夜和她相伴相随到永远。即使所有人都不在身边，还有碎夜。

只要有碎夜，就好了。

可是世界上不可能存在永恒那种东西。即使物质本身带有这条件，选择者也未必能走到那么远的。

她和碎夜就是如此。

现在回想起来，碎夜比起米凯尔利斯，不够狡猾，不会投其所好，连表情都欠奉。

但他的关心是真实的，他是可以被依赖的。

不被依赖的人，总会被人依赖。水水扮演的角­色­，经常会是这类人。

但即使是她，也想要个能够依靠的。

碎夜则扮演了这样水水的依靠者，才维持了水水­精­神上的某种平衡需求。

可是她终究是失去了几乎能将天空一分为二的义无反顾的身影。

选择斩断羁绊的人，是她。

可是水水不会将不是自己的责任归咎于己身惩罚自己。

在暗龙神拒绝对那屠杀的命令的执行的时候，她忽然就了悟了。

原来初始神所强制的道路，能走过去的，只能是她一人。

只是她依旧固执的坚持生而为人的感情。

死神在陌水水的心中划下了不可磨灭的伤痕，她狼狈的逃跑了。

然后给了她再度打击的，是碎夜。

他们都被她期待过，因此当发现他们不是她所期待那般，她就无法忍受。

期望，太高了。

许是她自己任­性­了也说不定。但是这是没有办法的事。

她很委屈。可是她连委屈的表情都做不出来。

她的表情本就不丰富，现在更匮乏了。

其他世界都如蜻蜓点水，一丝波澜过后，又是平静无声。

对了，还有少年­阴­阳师和网球王子。

前者她亏欠的，用了命来还。

后者则是那群单纯的少年，让她起了一种隐隐的负面情绪。

那种毫无顾及追寻所谓自己的兴趣……为了那样的东西，不顾一切的心情。让她觉得，他们太过幸福，什么苦难都没经历过，连失败都不肯接受……

负面情绪一点一滴的渗透到内心中，奇异的，水水属于恶魔的血并没有沸腾，反而如同坠入了一个冰点般，冷静的无以加复。

“初始神，别阻止我。”她知道初始神知道她所想。她一直有这种感觉，初始神知道一切。

他冷眼旁观，不说话，不出手。

“……”初始神沉默了下，才道，“也罢。”

沉寂了一会儿后，脑海中直接是声音在回响。“陌水水啊，若是你再跌倒，还能有爬起来的力气吗。”

“……也许，爬不起来了吧。”水水想象了一下，轻描淡写。

“若是，终点就在前方不远的方向呢。”

“……如果太累的话，即使看到终点，大概也无法继续……前进了。力气耗尽，心灰意冷。也许对终点不再好奇了呢。”

“当然，你不会让这种情况出现吧。”

“……谁知道呢。终点这种东西……”水水看向远方，眼前仿佛浮现了一种叠影，“也许也不过是……”

也不过是什么呢？

“终点意味结束，可是很多人还是要拼尽全力到终点，迎向终结。”初始神这样说，意味不明，而后话锋一转，“你只固执的觉得被抛弃，却没有自觉，你也在不停的抛弃别人吗？”

“……说的是。”水水认真的想了下，失笑的发现竟然真是如此。或许生命的漫长和记忆的宏长负担过于沉重且代价沉痛，因此陌水水也许并不是在自我纠结，自我哀怨，她想做的仅仅是在其他方面折磨自己而已。

就如同一些想死死不了的‘反派’，最后‘被杀’。因为活的不耐烦了。

做那种绝对不会被允许，不会被理解，更不会被实现的事情，而后被正派群起而上解决。

初始神安静的在水水看不到的地方——属于他的神域注视着这个他一路看着成长起来的女孩。他是初始神，他创造了宇宙万物，三千世界。他允与世界规则与命运，而后沉寂着再不管辖。

直到那一刻……

命运之线被扭曲，规则错乱了开来，他才开始着手修复这一切。

就人类而言，陌水水做的足够的好，即使不是最好。

之前初始神也选择过不同的人，但他们私欲太重，任务搅和的乱七八糟不谈，尽是些小聪明，让他烦不胜烦。只有陌水水，她安安静静的走了多少个世纪。纵使有抱怨，有反抗，却不会因着自己的愿望随便乱来。

或者说，她是个满足于现状的人。

她的适应力过于强悍，可到底会是到头的。

初始神想，还差一点点。

陌水水啊，当你完成我所要求的，我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定会……

也不枉我们相逢一场，也不枉我们相伴一场。

你的愿望，我从来都是知道的。陌水水。

虚空中唯一的一声叹息，是给那是神非神的代言者。

恍然如梦。

几周后——

贪婪岛游戏拍出的那个天价，让水水双手一拍，表示打劫就一个字不做解释。

她不能用力量完成任务，还不允许她用力量打劫么！

不知是何原因导致让初始神看不下去拥有神魔血脉的孩子去做出这种无品的事情，初始神难得的开口给了她另一条出路，“库洛洛应该也会弄到的。过段时间就去找他吧。”

水水眼一斜，才后知后觉的想起自家的那个便宜弟弟应该被某个复仇的红眼后裔封了念力还是什么，她眉头皱了皱，如果她没记错，玛奇和窝金似乎也会死在那场争斗中，还有什么长老什么的……

真是糟糕，她是真的没有看过猎人啊……

“若是你想帮他们一把的话，可以先杀死那个屈卢塔族的最后一人。但是之后游戏机你就要自己想办法了。”

水水惊异的扬起了眉。

“你是初始神？”她皱起眉，切换成了­精­神状态吼，“初始神你的同僚在冒充你死出来管管！”

“……”

如果初始神有任何感情的话，估摸着这时候就该掀桌咆哮了。

但是他没有，所以仅仅在静默了一下后用一种­干­巴巴的声音回答，“我是初始神。”

水水眨了眨眼，“我惊悚了，真的。初始神乃转­性­了？”

“……不是什么彻底禁止的事情罢了。这个世界，没有那么……”初始神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话锋一转，“只是我倒是想知道，你真的会去帮忙么。”

“为什么不？”水水目光一闪，反问。

初始神没再说话。

是的，也许你会去吧。然而你已经没有曾经那种不顾一切的要去阻止，要去拯救，急切的心态了。

你去救，因为你不介意顺手帮忙，毕竟曾经如亲人般相处过，你也曾经袒护着他。

这样的救，和那种真切的感情，早已是天壤之别。

不过初始神是神，他从来不需要为这种思维和行为纠结。不是吗？

之后的事情顺利很多，以库洛洛的能力，自然不会拿不到游戏机；而水水的力量，也不可能收集不到所有的卡片。

在任务完成后，水水也不过是笑着在离开这个世界前，和旅团的孩子们笑着打个招呼，便不再回头的离开。

已经离开了很久，所以，也没有回来的必要了。

再见。

“再见，姐姐。”身后，库洛洛低低的说。

玛奇盯着水水的背影，神­色­黯然。

不用她的直觉，他们便已经知道了。

这一别，有生之年，再无相见之日。

缘分，终尽。

第五卷 通灵王之前缘再续

第一章 那个叫叶的少年

所谓一物降一物。

****************

带着耳麦的叶看着天上的浮云，看上去悠闲地一塌糊涂。

跟在他身边的万太絮絮叨叨的说着什么，叶在对方问，‘叶，你有在听嘛！？’的时候应付的应了几句，其实半点都没有听进去。

其实回想起来，他和万太的相识，还是很有戏剧­性­的，那天偏偏就是万太晚上路过了墓地，看到了各种的幽灵，看到了他。后来为了证明他没有说谎，万太就玩起了跟踪，跟他耗上了。

那时候叶其实很愁的——好不容易离了家，以为不用再修行了，谁想去学校第一天就会惹上麻烦呢？

果然像是老师说的，他其实是拥有惹麻烦的体质吗？

不想后面反而因祸得福了，虽说是因为他一时心软和好管闲事的癖好发作，中间也算是兜兜转转，但他到底有了第一个愿意跟随自己的持有灵——阿弥陀丸。

持有灵真是很不可思议的，因为他们一直会陪伴着通灵者的左右。就像是最亲密的友人，可以无条件的去信任。

老师说过，有了一个总会在身边的存在后，就不会孤单，不会寂寞了。

一股熟悉的灵力让叶脚步顿了顿，脸上露出了有点诧异的神情。与此同时，阿弥陀丸现出身影来，“叶主公！有股很强大的力量在前方，请小心！”此时的阿弥陀丸褪去了面对叶时的愉快和信赖，他的眉宇间是一片坚定的肃杀，为了他所效忠的主公——武士的忠心所属，永远只有一人而已。

万太表现出了担心，那个方向，是叶的家的方向呢。

可是两人不同程度的心态却影响不了在过了最初惊讶的叶的好心情。少年用那带了些懒洋洋的声调轻快的说，“不要紧的，万太，阿弥陀丸。”他看上去很高兴的样子，眼睛都有点笑眯了。一直都一步三晃的家伙忽然跑了起来，向着他在这个城中的家宅的方向。

“叶主公？”阿弥陀丸吃了一惊，急急忙忙的飘着跟上。

“呼～呼～～”叶弯下腰，双手撑着膝盖喘着气。那个如他所想的白衣的少女走到了他的面前，他听到她轻笑，“叶的体力还有待锻炼呢。怎么跑两步路，就喘成了这样？”

“先生（せんせい老师）！”

“咦咦~！”刚拼了命的跑过来还没来得及喘口气的万太一上来就听到这话，和其实也是个直爽派心里完全藏不住心思的阿弥陀丸一起叫起来。“叶……叶主公的老师！？”

“恩！”叶笑的眉眼弯弯，看上去是真的非常非常开心的样子，“我来介绍，阿弥陀丸，万太，这位是我的老师，宇智波·止水。从我很小的时候开始，就一直照顾，教导我了。”可惜的是他本人不争气，也不怎么努力。但止水老师从来责罚怪罪过他。反而经常的，因为他捣蛋乱闯而惹下的乱子，在被妖怪们盯上的时候，被止水老师救过好多次。她对他很温柔，比起除了修行对他几乎不闻不问的爷爷和父亲，止水老师在叶的心中，更加的像是家人，亲人。

“老师，这位是我的持有灵，叫做阿弥陀丸。如您所见，是”一位古代的武士。而这一位，是小山田万太，我的同班同学。是个不错的人，也能看到幽灵呢。”

“刚刚真是太失礼了。在下阿弥陀丸，是叶主公的持有灵，宇智波殿（どの殿下之意）。”在阿弥陀丸的时代，主公的老师，无疑是相当被尊崇的地位。作为阿弥陀丸，不可不敬。

“您……您好。”万太也是看上去很拘束的鞠躬，心里却在想，这就是叶的老师啊，看上去好年轻的样子。而且，好漂亮哎。

“不用拘束，叫我止水便好。”少女的音­色­偏于中­性­，委婉润和。过肩的中长发和那双黑眸同­色­，显得幽深沉霓。皮肤在明媚的阳光下透出了一种有些病态的白，只是环绕在这柔弱的身躯边上的，是不可忽视的凛冽的灵感力。她颔首，显得优雅而尊贵。

“老师怎么会来到这里？”叶问，带有一种撒娇的意味，他看到止水的眼中染上了点点笑意，而后他微微向后仰，却依旧被止水伸出手在额头处戳了个正着（话说止水你完全把鼬逗弟弟的坏习惯给学了十成十啊！）。

“还不是因为……通灵王大赛快要近了，我有点担心你，便过来看看。”

“嘿嘿……”揉了揉额头，听到通灵王大赛的叶咧了咧嘴，“总有办法的，我会赢的啦。”

“也真不知你是哪里来的自信。”止水好笑的摇了摇头。

不同于虽然好奇，但绝对不会在叶和他的老师谈话时做Сhā话这种在他心中绝对是冒犯的行为的阿弥陀丸，万太很直接的就问了出来，“叶，什么是通灵王大赛啊？”

“额……”叶犹豫了下，看向了止水，对方淡淡说，“若是你不想将对方拖入这危险的世界，便没有说的必要。”止水看向万太，称述般的说，“看你的样子，并不是通灵人吧？”

“可我是叶的朋友啊！所以……！”

最后就变成了很容易就会被感动的叶二话不说的就将通灵王大赛是怎么回事一股脑儿的说了出来。

朋友吗……

没有力量的人想要踏入强者的世界，就会付出代价。

水水这样想，却没有阻止的意思，只是在叶和万太以及阿弥陀丸说话的时候，靠在一边的窗沿，向外眺望。

绝对不会无视主公的师长的武士注意到那位大人的神­色­漠然，那双黑眸仿佛如他曾经见到过的，黑曜石一般。闪烁的光泽并不是灿烂却是一种硬质的不可动摇。

没有人能让她妥协。

强者。

阿弥陀丸肃然起敬，这是一种武士对于强大的存在的一种本能的敬意。

叶虽说本意想要悠哉悠哉的过日子，可是形式不容人。在碰到了道莲后，叶颇有种被逼上梁山的感觉。

不能不斗，不能不争。

否则……好吧，有老师在的话当然不会死，可是，即使就因为如此，叶并不想在老师面前丢脸，让老师觉得自己其实是相当的没用的。

所以对于止水也许在附近但是完全没有出现出手的行为，叶其实还是送了口气的。

那个少年偏激而有实力，可是见过止水出手的叶，完全不觉得他是强到了不可逾越的地步。

“你只能引导出那武士10%，而我可以引导出马逊100%的威力！”那男孩拿着那把中国古代的大刀，露出了嘲笑的表情。

……他输了啊……

由半空中落下，他听到了阿弥陀丸大声的在喊他的名字。而后在陷入黑暗之前，他看到了那抹白­色­。

总是能让他安心的颜­色­和气息……在无数个梦回的孤单和恐惧中，陪伴他的师长啊……

道莲那带着胜利者姿态的笑容微微一凝，他看到那股攻击力被一股子白­色­的灵力冲散了。而后他看到一个女子抱着应该被他的攻击置于死地的通灵者跃到地上。

衣抉飘飘。

“止水殿！”阿弥陀丸看上去脸­色­相当的难看，既为自己不能保护主公而自责，同时也为了不知叶伤势而不知所措。

“叶没有什么大碍的。”水水对他这样说，才让阿弥陀丸渐渐冷静下来，回过头，冷厉的瞪着在他面前伤了叶的，叫做道莲的家伙。

“你也是通灵者？”道莲皱着眉头，嘴角一勾，显得狂妄极了，“那便正好，就连你一起杀了吧。这个城市的通灵者只要有我一个就足够了！”

止水看着他，淡笑不语。

这个世界中，叶王都尚且不会是她的对手，这种挑衅，她着实不放在眼里。

要对付他，很简单，但水水不打算这样做。

单手挥散了道莲的攻击，对于对方震惊的目瞪口呆的样子熟视无睹，只是自顾自的打横抱起昏死过去的学生，道，“你的对手不是我，便将你留给叶吧。”她说，几个起跳离开了这刚经历了战争的地区。将那句‘你究竟是什么人！’的大叫无视了过去。

叶缓缓的睁开眼睛，浑身上下的骨头也好肌­肉­也好都叫嚣着痛楚，有些艰难的转动脖颈，他看到窗外依旧一片漆黑。

是夜晚呢。

“叶主公，您醒了！”阿弥陀丸看上去激动的几乎要流宽面条泪了。

“恩，让你担心了，阿弥陀丸。”叶眨眨眼，想到了那个紫发少年的说辞，觉得其实挺对不起对阿弥陀丸的。不是因为持有灵不够强，而是通灵者太弱。他看向坐在病床椅子边上的止水说，“我讨厌医院。”

他的老师含笑看着他。

“老师，我会赢的。”

“啊，我知道。”止水这样说。

第二章 女王陛下驾临

表示强势不解释。

**************

奋力击败了道莲的叶睁开眼睛，再次是熟悉的医院的天花板，带着一种散漫却愉悦的笑意回头，蓦然，他就僵硬了——他看到的不是老师止水，而是恐山……安娜。

叶最怕恐山安娜，小时候被欺负的经历还是历历在目。最重要的是，若是妖异，止水老师会帮他，但是对于恐山安娜，似乎只是被老师当成了孩子间的玩闹……真是万事不堪回首啊！

很没骨气的跑出来借口买饮料，本想伺机逃跑，不想安娜竟然绑架了阿弥陀丸，想到阿弥陀丸的宽面条泪，叶也只能悄悄在心中说声抱歉了。

磨磨蹭蹭的回到了病房，果不其然被劈头盖脸的一顿骂，连万太都看不下去的想要Сhā话，却被安娜冷冷的眼神瞪了回去，“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水馒头！”

“水……水馒头=A=”万太一副被雷劈到的样子，让叶有些尴尬起来，他想告诉万太，其实安娜并没有恶意，她只是不知道如何和别人相处罢了，一如……他。

“啊啦啦，安娜，要有礼貌才可以哦。”

伴随着调笑的声音，少女拉开门走进了病房，叶悄悄松了口气。

“老师。”

“啊，止水殿。”

“老师。”安娜一见来人，立刻从靠着墙的双手交叉的强势姿势调整过来，站的笔挺。尽管没有表情的脸依旧略显冷漠，但神态举止恭敬了不少。

是的，止水不单单是叶的老师，也是恐山安娜的老师。甚至是两人的监护人一般的角­色­。

不同于叶有着天赋的不成方圆，安娜比叶更加的努力。现阶段，她的实力更甚于叶。

“老师，我想给叶特训。”熟知叶劣根­性­的安娜狠瞪了差点哀嚎起来的叶，那其中饱含的警告让叶没敢为自己申请福利，“通灵王大赛即将到来，就算是为了自身­性­命着想，我觉得也刻不容缓了。”

虽说是不容质疑的语气，但实际上安娜也确实在等待着止水的首肯。

止水老师永远是对的。这是安娜固执的想法。类似于盲目的一种纯真孩童的时候延续的崇拜。

止水想了想，最终首肯，“我想你是对的，就按照你的想法去做吧，安娜。”

这一句，就彻底判了叶的死刑。

死缓都不带的。

出院后的日子让叶很想再回病房蹲着。

惨……太惨了……

负重，跑步，做饭，打扫……

他一个人全包了啊……

好吧，虽然止水老师也表示要帮忙的，但是安娜威胁的眼神分明说，敢使唤老师你就死定了！

究其结果哦，就这能是叶可怜兮兮的和阿弥陀丸一起宽面条泪的互相呼应，就算是有万太陪着他们一起倒霉也不能让他的凄惨好上几分。

相比之下，安娜的生活仿佛就相当的悠闲。不过止水是知道的，安娜没有放弃修行，事实上，她一直都有在自己身上下功夫。除此之外，她也花了力气在提升叶的实力训练表上，当然，对方是情愿她不花费­精­力在这方面的也说不定。

止水当然不会制止安娜对叶的训练，因为安娜的判断无疑是正确的，这点从后期叶被道莲的姐姐派遣僵尸突袭时能安然无恙的脱身就可以看出了。

“如何？”看着那辆黑­色­的轿车渐行渐远，同样在做岸上观望的止水笑着问安娜。

被提问的少女冷然的瞥了眼叶和他的持有灵，哼了声，“还差的远呢！”虽然话并不客气，但那种微微松了口气的氛围，还是出卖了她对于叶的，隐晦的关心。

真是不坦诚呢。止水暗自笑道，只是若是让少女知道她在想什么的话，大概会争辩，‘那样的家伙给点好脸­色­就会忘乎所以起来啊！’

“求求你啦，安娜。”少年双手合十，拼命的恳求着，同时一双大眼睛可怜兮兮的拼命对着止水，可他没有胆子直接对止水说，‘你帮我说服安娜吧’这样的话。

安娜一脸的不悦，但也知道让叶老老实实的修行了这些日子，也已经算是绝无仅有的了——至少在过去的十四年内，就没见过他能安分的如此修行过。就这点说，和止水的纵容也是脱不开关系的。可是安娜会责怪止水吗？显然不会。所以她的结论就是——全都是麻仓叶的错。

“老师，您怎么说？”最终，不怎么想在自己这里做让步角­色­的安娜决定给自己一个台阶下。

水水哪里有不知道的道理？所以她从善如流的放下茶杯，对上叶希翼的目光，以及安娜那恨铁不成钢的气势，差点笑出声来，“哦，电影啊！”她拖长了点调子，眼眸中有着星星点点的笑意，“好吧。这段日子你修行也辛苦了，好好放松一下吧。”

“万岁！”叶和阿弥陀丸高兴的击掌。完全忽视了老师那意味深长的笑意。

当李白龙出场的时候，不得不说，和安娜一起站在一边的止水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虽然不是没有准备，但无论如何这李白龙的人设，绝对是参照了李小龙不商量的吧喂！止水沉吟了下，笑眯眯的对叶招手，“叶，这次我也不会Сhā手的哟。”从某方面来说，止水的放纵是表，严厉是里，这点安娜和叶都是相当了解的。

应了声后，叶开始认真的对待敌人的攻击——让止水说出‘我不会Сhā手’这类话，表示对方的实力绝对不容小窥，9成9还在自己之上。果不其然，那李白龙在道润的控制下，所展开的攻击让叶应付的非常吃力。要不是万太拼上­性­命危险借到了木刀，让阿弥陀丸发挥实力撕下了李白龙额头上的符咒，叶当真怀疑，即使止水不让他立刻交代在这里，事后他也绝对不会有想要面对的事情。

唯一值得一提的是，清醒后的白龙因为对道家的怨恨而发狂，幸亏安娜展现出了她的能力，召唤出了白龙的师傅附身于叶身上，才挽回了危机。对于最后白龙被开导后依旧决定跟随着道润这点，保持看戏模式的止水觉得相当的不可思议。

怎么说呢，这得要多高尚的情­操­，才会不仅仅原谅了害死他的人，还继续帮对方­干­白工且还没三保？

动漫的世界，果然不能用常理来判断。所谓认真你就输了，原来我彻头彻尾就是个反派思维……水水忍不住的想。

次日，水水在回到麻仓宅的时候，正巧看到那神奇的飞机头发型带着滚滚烟尘离开，不禁挑了挑眉，对在门口的阿弥陀丸问道，“怎么回事？”

“止水殿。”阿弥陀丸恭敬的行了礼，开始‘回话’，原来是那位木刀之龙自从看过阿叶与李白龙的战斗之后，对通灵人充满了崇拜跟憧憬，于是他决定拜阿叶为师。

“你是说，他经过了安娜的考验？”水水挑起了眉。“还是料理的考验？”

“是的，止水殿。”阿弥陀丸对于那位木刀之龙能被这种明显带着耍人­性­质的结论框了也是满头黑线，“要不要……”

“无妨，安娜的话。应该是有自己的想法的。”

当然啦，她就是想要个做饭做菜的！阿弥陀丸和叶心里大喊，不过阿弥陀丸还是低下头，毕恭毕敬的说，“是。止水殿。”

叶特别囧然的觉得阿弥陀丸和止水的相处模式好像真的回到了古代武士和城主的对话，哈哈……一定是错觉吧……

第三章 通灵王大赛

这是一场为了各自的愿望而你死我活的争斗序幕。

*************************

“通灵大赛啊……”水水把玩着那有些古今混合的机器，“我还是算了吧。”

“你可要想清楚，若是拒绝测试，便不能在中途申请进入通灵王的比赛了。”带着面具的帕契族人这样说。其实在内部，他们也都希望眼前这个少女能够参加。先不说那麻仓叶的潜力，到底他们也赌不起。能加一重保险是一重。更何况，眼前这个女子的前世应该是……

“无妨。”水水知道他们在担心什么。对于叶王的感情，她倒是没有多深，也不见得很浅。换一种方式说，叶王是她少有的，觉得相处的平淡，温和却融洽的人。当然，毁灭世界神马的是没有前途的。这点水水坚定的表示她不站在叶王那边。

何况那理由……实在是有些牵强啊……

真不知道叶王受了什么刺激了。当时要杀她这个老师+姑姑的时候，明明还是相当的果决，肆意潇洒的绝对比鼬灭族的时候­干­脆利落无犹豫无痛苦啊口胡！

从这点来说，实在很难想象那个孩子是个能这么纠结和想不开的。

难道说，真的像一些小说中说的，爱上了那什么穿越的公主，然后公主被陷害到死，上演了场罗密欧朱丽叶，于是叶王被刺激了后发誓要报复全人类云云？？

完全已经思路往诡异方向的飘走的水水彻底无视了因为水水周身诡异的紫­色­气体冷汗狂流的帕契人，脚步虚浮的离开了……

她的任务可不是成为通灵王，而是——

“保护麻仓叶直到他打败叶王为止”啊……

就一个任务，就这么简单。

是的，是保护，不是教导。

这就是为什么水水没有真的很下功夫，即便叶偷懒耍赖溜号，在大部分情况下水水也没有较劲的原因。

当然，之前就有提到，陌水水从来不会成为一个好老师。对于不要学的学生，自衬没有义务的水水根本不会去让学生明白，摊上她这样实力的老师，他们有多么的狗【哗——】运。

反正看这任务便知道，这位主角无论多么败，都会爆seed秒杀恶势力的……

水水瞬间­阴­暗——好讨厌的外挂，好讨厌的作弊。

“陌水水，你该去了。”

水水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哈？去？哪里去？

“去救场。”­干­脆利落的三个字，表达初始神完全不想多啰嗦。

“啊啦，我们可爱的叶有麻烦了？”水水懒洋洋的说，“好吧好吧，这样给他作弊是不好的呀，初始神。这还叫做公正的通灵大赛么？”

“麻仓叶王的存在本身也不公平。”

就你还有资格提公平两个字，滚！

“……”后知后觉注意到内容的水水诡异的沉默了下后，忒诚恳的说，“打个商量，我不去救他，然后我会说一百遍其实通灵大赛很公正成么？”

“……陌水水。你自己滚过去，还是我把你扔过去，选一个。”

“……我选第三个！”水水大义凛然，英勇就义状。

“很好。”

话音刚落，水水眼前一黑，下一秒，她看到一道极具攻击­性­的白光迎面扑来，水水神­色­一冷，直接凝聚力量，单手便挥散了在他人看来非常致命的攻击。

“……于是第三个选项是什么？”

“传送你过来直接当挡箭牌。”

“……初始神，我咒你吃泡面没调料！”

这话出口，初始神很诡异的沉默了下，才缓缓开口，“泡面是什么？”

“@*（&（&——（@”去死去死，你会不知道泡面是什么！？你是初始神啊，不就是想提醒我你不会吃这种东西么！我咒你一万遍啊啊啊啊啊！

“老师！”叶和安娜的双重奏让水水勉强分回点神，回过头，前者的有的是欣喜，后者则是松一口气的样子。

还有几个认识的或者不认识的叶的朋友——显然叶有对他们提到过她，所以看到她的出现，他们的表情有惊讶有疑惑有评估，但是没有人表现出对于叶和安娜‘老师’称呼的惊讶。

不过很快那群人就来不及庆幸什么了，因为一股可怕的威压力压的他们喘不过气来，站都站不稳。

这就是……麻仓叶王的实力……？

那个高高在上俯瞰众生如蝼蚁般的，一直冷漠的笑着的少年，第一次见他撤去了那宛如面具的温和。他露出了一种非常可怕的眼神，扫过叶，扫过安娜，扫过其他人。

最后定格在水水那张与千年前相比不变分毫的脸孔上。

“别来无恙啊，叶王。”在人群中除了叶王外唯一能站着的水水轻松的笑着和身着披风的孩子打着招呼，她的话引起了一些人或多或少的惊疑和警觉。水水毫不在意的张开了结界，不过覆盖的人，也就两个学生罢了。

“老师，您认识麻仓叶王吗？”安娜喘了口气，从可怕的压力中挣脱出来后，她这样问。

没有半点的不信任。即使她知道叶王的事情，也被麻仓家托付和叶一起打倒麻仓叶王。可是对于有先天灵视的她来说，她也从来没有信任过麻仓家的一面之词。

若说这个世界有谁会是恐山安娜所信任的，除了那心思简单的麻仓叶外，便只有将那时候宛如坠入地狱的她解救出来的恩师——宇智波 止水了。

但两者还是有不同的区别的。叶给人的感受是安心，而止水给人的感觉，很难说的清楚。

可以依靠的强大的存在，同时也敬畏着。

安娜憧憬着这样的止水。

叶也是。

他安静的看着水水，眼眸中没有任何的负面情绪，仅仅是等待着答案。

等待着解释。

因为是止水说的，所以那便是一切了。

与此同时，还有一个人紧紧的盯着水水，等着她的答案。

陌水水眼眸一转，笑的毫不在乎，可惜就在她要开口的时候，叶王不知出于什么心态突兀的打断了他。

此时这年少的强者已经恢复了那种让人觉得没有温度的笑，他用一种和嗓音违和的语调说着话，带着一种更年长的姿态，“真的是应该说好久不见吗？我的……导师。止水。”

“！？”

这下子，几乎所有人都惊呆了。连叶和安娜都愣了愣。而后是安娜斩钉截铁的下了判断道，“这是不可能的，止水老师从我和叶很小的时候就开始教导我们了。怎么可能同时是你的老师！？”

“我说了，止水是我麻仓叶王的老师。”叶王意味深长的说，而尽管懒的多动脑子但从来不愚笨的叶显然想到了某个惊人的答案。

“难道说……”

“呵呵。不错，我这一身的­阴­阳术和法术，都是止水所授。”他没有叫‘姑姑’，而是­干­脆的直呼了对方的名字。“我倒是没有想到，止水这一世选择了你来教导，但显然，即使师资珍贵，可学生却不怎么样呢。老师，你真的有认真的教过我的半身吗？”

“不关老师的事情！是我自己……”叶还沉浸于止水那千年前的真实，有些回不过神的下意识为止水争辩道。

叶王但笑不语。但眼中隐约划过的隐晦的残忍光芒让所有观察力不赖的人都有些发憷。

之前之所以也有扩大声势的叫阵，也潜意识的知道，麻仓叶王还不会杀他们。至于理由，也许是不屑，却是有的人绝对不会承认的。比如，口口声声要报仇，吵的比谁都凶的李塞鲁。

在接触了几次，即便对方目光是赤­祼­­祼­的蔑视。但是麻仓叶王不会杀他这个认知，深深的印刻了下来，让李塞鲁无意识的猖狂了起来。

可是现在，一切都有些脱离可预测的范围了。

反观陌水水，她倒是没有想到比起‘姑姑’，叶王所公开的是她作为他师长的身份。

她饶有兴趣的眼神在叶王身上打了个转，她不太清楚叶王这­阴­晴不定的样子，是在想什么。

可是在叶王边上的一个手下，倒是沉不住气了，“居然是叶王大人的师长。”他毫无赞赏意味的说，无礼的好似水水才是得到荣耀的一方般，“那你就更应该回到叶王大人的身边，助他完成通灵人世界的梦想。”他讨好的看着叶王，“您说是吧，叶王大人？”

一句话说的武士阿弥陀丸先跳了起来，“对于你主人的师长竟然用这种语气，真是无礼！”

叶王笑出了声，不知是为了哪句话，而后他回答了他的部下，不，也许应该说，是故意在对所有人说——

“止水当然不会来我这边，毕竟啊……千年前，是我亲手杀了她呢！”

举座皆惊。

第四章 弑师之罪

背叛者，当真不曾悔恨过……那时的一念之差？

*******************

“止水当然不会来我这边，毕竟啊……千年前，是我亲手杀了她呢！”

有那么一刹那，叶觉得自己的耳朵嗡嗡作响，有些听不清声音了的样子。

他有些茫然的看向了安娜，对方在他的印象中第一次露出了一种天崩地裂般的神情。

而后他又看向了止水，那位老师此时敛去了笑意，黑­色­的眸子有种说不出的冷漠，注视着笑着说出那种话的，叫做麻仓叶王的少年。

这么说，是真的了？

是真的……

“为什么……”他觉得这几个字，自己几乎是从喉咙里挤出来，从牙齿里迸出来的。

“为什么啊？记不太清了呢。大概那时候想看看，我的­阴­阳术是不是已经足以超过老师了吧？”叶王笑眯了眼，听上去开心的不得了，“结果，我赢了呢。”

他籍由火灵的高度优势俯视着下方的几人，满意的看到那群人那种震撼到极点的神­色­。

他没有去看止水，所以才错过了对方复杂的眼神。

麻仓叶王……你竟然是……一直没有释怀吗……

比其他人更了解当年情况始末的水水，因为本就是她一手策划，才更不可能有什么怨恨的她，看到那个少年持续了千年的痛。

那是一种执着的情感，和猎人中能够淡却的感情不一样。麻仓叶王记得她，记了千年。

就为那次终战。

“你……”叶的周身猛然爆发出了巨大的灵能力，带着一种悲沧的味道，那是为了那位前世被自己学生杀死的，温柔的师长。

叶并不会为了自己而忽然实力大增，但却会为了他所认定的人，愤懑。

这大概是所有少年漫中所有主角的普遍症状了。

可惜不是所有时候有毅力，有决心，就能够得到结果的。

至少现在的叶，远远不是叶王的对手。

对于能够激怒叶，叶王表现出了一种满意的样子，“你可要变强才好呀，我的半身。”

他这样说，指挥火灵离开了。

而叶在他临走前的攻击，却连边的没擦到。

实力的差距。

他的眼中闪烁出了强烈的不甘。

水水轻轻叹了口气，走上前，按住了叶因为激动而有些颤抖的肩膀。

看他慢慢的冷静了下来。

一时间，所有人都无言。

不过这种情况没有持续很久，绿发的李塞鲁冲着她大叫起来，“你……是你教给麻仓叶王那个怪物那么多力量的！”

水水淡淡一瞥，没有说话。

“你不觉得悔恨么，他用这种力量害了多少人！”言下之意，杀死你这个师长就算了，重要的是，他害了别人，尤其是……他么？

听出这句话潜在含义的安娜脸­色­一下子就­阴­沉的可以打霜，她本就不喜这李塞鲁，她认定这种人，是最容易背后捅刀子的，根本不适合做同伴。因着叶的不以为然，便也就算了。毕竟是叶的决定，他自己也应当负责的。

“李塞鲁……”叶皱起了眉，“这根本不是老师的错。”

“哈！”李塞鲁一听竟是来劲了，“谁说不是！要不是她，麻仓叶王哪里来的那么强大！”

水水嗤笑了一声，惹来了李塞鲁的怒视。

可是在对方那双平淡的黑眸扫过来的时候，李塞鲁从心底涌起一种恐惧，那是来自灵魂的战栗。

明明……不过是那么一双平静无波的眸子不是吗？连杀意和怒意都不曾有……

忽然间，他想起了，和双眼睛的神态极其相似的那个可怕的少年。

是了……这两双眼睛的共同点，便是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看人与看路边的花草石块无异——因为随时都能让活人变成死物。

“叶王刚才说的事，你们不用太在意。”水水的这个‘你们’指的是安娜和叶。他们都知道。

“老师，千年前的事情……？”安娜反应快，听水水这么说，总觉得叶王说的也许有些断章取义。她想起止水为他们挡住攻击出现的瞬间，那少年勃然变­色­的样子。那其中，绝对没有所谓的负面含义。

水水缓缓的扫过一圈，虽是会意，但李塞鲁显然不打算和道莲以及木刀之龙一样一起离开。

水水的眼神一冷，“我看，你当真是活的不耐烦了。”她这样说。平淡的陈述，连威胁的意思都没。

李塞鲁悄悄咽下了口口水，看向叶。

叶迟疑了下，“老师，李塞鲁的家人因为不肯加入叶王被杀了，所以李塞鲁他……”

安娜对着叶怒目而视。

“所以你想说，李塞鲁有资格听叶王的事情？”水水轻笑了起来，让人没由来的有点心慌。“罢了，既然话说到这个份上，我便直说吧。你所听到的，也不过是这个人的一面之词而已吧。”

“你的意思是我说谎！？”李塞鲁愤怒的忘记了害怕，咆哮了起来。

水水嫌吵的蹙了下眉，继续说，“当然没说你说谎。至少你的亲人是被叶王所杀。但是，我了解叶王，除非对方对他刀刃相向，不然他连动手都懒得动。”

黑发的少女勾起嘴角，“也就是说，叶王应该是希望你那家人加入，结果你的家人不同意也就罢了，大概还出于什么不自量力的想法，想杀掉叶王。被杀，怨得了谁呢？有多少人会容得下要杀自己的人。何况还是挥手就能解决的……蝼蚁。”

李塞鲁真的被刺激到了，他的眼睛都红了，看上去就要上前和水水拼命的样子。

却被一句话钉在原地。

“我和叶王是一样的，所以，你动手前，最好想清楚。”

一盆冷水浇醒。李塞鲁难堪的咬住下­唇­，是了，他敢对叶那么嚣张，不过看他的脾­性­是好欺负的。就实力上，叶真的和他较真，也难不了他怎么办。但这个少女不一样。

她是麻仓叶王的老师。她的实力毋庸置疑，而她的态度……他赌不起。

他怕死。

李塞鲁狠狠的握拳，指甲刺进了掌心。

今天的屈辱，他必定牢牢记住。离开的时候，他这样想。

自是看出他那副难看的样子的水水不以为然的挑眉，这种人就是如此，捡回一条命，却不知道感恩。而是挥霍着别人……甚至是敌人的某种‘纵容’。

是个后患，但对她没有影响。水水甚至不将他放在眼里。

动手都嫌烦。前提是他别凑上来不知好歹的送死。

不错，若是刚才他真的冲上来，那么，他必死无疑。

水水的手，可不­干­净。

水水看着叶对着李塞鲁露出了担心的神情，心中倒不是复杂，而是一种好笑的……果然如此的想法。

“叶王有句话说对了，叶，你不是个优秀的学生。”她这样说，无视叶露出了一种受伤的神情。“也许是你的本­性­如此，但你的老师我，从来不是什么器量宽广的人。叶王说的，你们也听的很清楚了，他是我教授出来的学生。但是叶王在你这个年龄的时候，早就到达了那时候所有人无可企及的高度。”

抬手阻止叶想要说的话，水水继续投下了一颗重磅炸弹，“叶王确实有心杀我，但那确实是我一手推动的……从今天来看，我也不曾想到，叶王竟然记了千年，而且还在为此……难以释怀。”她选择了这个比较中­性­的词。

叶几乎是惊呆了，“为……为什么。”他结结巴巴的说。

但他的老师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而是自顾自的说了些其他，“那时候的情形过于复杂，叶王最后到底是留手了，没有杀我。是我自己选择了离开。但是无论如何，他的成就和成长，让我非常，非常欣慰。”

“所谓傲人的成长，就是要用杀死自己的老师来证明吗？这太可笑了!”

“安娜！”叶慌慌张张的阻止，但安娜不为所动，一脸寒霜。

水水笑了起来，摸摸安娜的头，“不用担心，安娜。我不会让叶做出同样的选择。”水水仿若幽幽的一叹，随机又调笑道，“叶的话，还没有这个实力让我期待呢。”

这句调侃似乎让整个周围的空气都回暖了。安娜瞪了瞪眼睛，“就他这样的态度，他这辈子都不会有让人期待的实力的！他能赢的通灵王就是老天保佑了！”

叶觉得直到这个时候，从心底传来的寒凉才渐渐开始回暖。他回到了自己惯有的懒洋洋的样子，“嘛，安娜。总会有办法的。”

弑师的罪名，从古至今都让人摆放在一个极度严重的位置，其原因归根结底，不单单是道德上的问题，还是弑师者本人，真的能够在如此做后，淡笑着收手离开吗？

那自然是不可能的。

师长，给予了希望，道路，前进方向，实力，乃至世界观的领路人，哪里是说杀，就能杀。

说忘，就能忘的。

所谓那只会更让不知情者愤怒的理由，也不过是那个人本身在折磨自己的言论。

提醒自己所犯下的罪。

但是麻仓叶王啊，你可知道这份悲剧，在当初，便已经照着轨迹在进行？

你那所谓的苍茫，根本不是你所想象的那般。你甚至不需要为此愧疚。

陌水水，才是最该感到抱歉的那个人。

让你背负了弑师之罪，却还是活得好好的那个……女子。

第五章 并肩而立

回首千年，痛彻心扉。

********************

“叶王。”白衣黑发的少女带着某种感慨的说出了这个名字。她抬首看着挡在她面前，巨大的火系生物，“你到底是来了。”

“……没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止水。”可以看得出，本来他是想说‘姑姑’的，后来许想到自己转世的时间，自是不妥。不曾想到自己的年纪和眼前的女子相比，怕不过是个零头。

“也许……”温熙的女子一如记忆般的笑着，“比如说，这些年，你过的如何？之类的问题？”

“呵……”叶王笑了起来，笑容比之之前，更显的轻松起来，他从火灵的肩膀一跃而下，站在了曾经的长辈面前，因为速度而带起的风将他的披风追的瑟瑟作响。

“您还是一点都没有变呢。”他这样说。“只是别再将我当做什么都不懂的孩子了吧。”

水水神­色­一松。笑容不知不觉真实了不少，“叶王在我心里，永远是孩子呢。”

是啊是啊，老娘为人长辈了多少个世界，心里早就苍老的寸草不生了啊可恨摊上一个养成系初始神！

叶王无奈的看了她一眼，很难想象那时候兵刃相向相煎太急的师徒亲人再次在前年之后的会面能如此的心平气和，他让火灵变成了小小的灵体状，和止水走进了离这里最近的城镇的一家小饭馆。

“……火灵是我500年前在帕契族转生的时候得到的。”在轻描淡写了止水去世后，天皇怎么怎么顾忌他，麻仓家如何如何对付他，以及猫又又如何背叛了他的事情后，叶王喝了口水，开始说第一次转世的事情。等到说到这一世的时候，除了自己一出生就被追杀，倒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话题。

“不自量力的蝼蚁，真是渺小。”最后，叶王用这句话做了总结。

“建造一个通灵者的国度啊……”水水似笑非笑的看着叶王，对方也回以了一种堪称皮笑­肉­不笑的神情，该说这两个其实契合度很高么？

“止水，你要阻止我吗？”

“我更加好奇的是，如果你想着毁灭世界一个不留也就罢了，为什么留下通灵者呢？你有灵视，应该知道有点实力就傲慢起来的人，可能比普通人更加……龌龊，不是吗？”

“……不愧是止水。”叶王倒是有些诧异的看了眼止水，却因为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对她解释，沉默了起来。

其实所谓通灵王后的愿望，叶王倒是真的带了种毁灭的意愿在内。时间到底是能将一切改变的东西。

比如他其实可以许愿让止水复活，但是复活后的止水，会如何？复活后的止水，还是原来的止水吗？

更重要的是，怀抱着这样的愿望去努力成为通灵王，未免太过软弱。而软弱，一向是麻仓叶王所摒弃不屑的。

水水的食指无意识的轻轻扣了下桌面，有的真相不是想说就说，先不谈初始神以及她所属的世界是绝对不可能去透露的，就说单是‘那次其实是计划好’的这一点，恐怕都难以说出口。

真说了，那后果简直不可想象。

罢了，便将这件事埋在心底吧。至于叶和安娜……应该也不会这么没有根据的露底……大概。

想到叶不靠谱的­性­子，水水有点担心了。

其实……他还说不定真有可能爆出她和他们说的事情……

“你还没回答我刚才的问题，止水。”

“什么？”水水一愣之下后才反应过来，“我没有参加通灵王的大赛。”

“意识是说，你不打算帮我。”叶王点出事实。水水挑眉，千年不见，这小子倒是真长进了不少，要是以前，他大概不会挑出这种漏洞，即使这漏洞很好挑。以前的叶王过于年轻，也过于依赖灵视了。现在的他虽然依旧使用着灵视，但实际他对于一些灵视不能做到的人情世故，还是懂了不少。“那么我换个问题。止水你会帮助谁吗？”

“说帮助倒也不至于。”水水向来是走老实不说谎的路线，她毫不迟疑的把肯定了叶王的猜测，“我可不能让叶出事。”

叶王的目光微微一闪，意义不明的说，“……只是我的半身罢了，止水倒是相当的在意。”

“没有当时像叶王那样在意啊。还记得我们初遇时的情形么？”

“啊呀，我忘了呢。”这就是死鸭子嘴硬了已经。

“其实我挺好奇的。止水，你说不能让叶出事。却没说你定是站在他那边。那天我就很惊讶了，叶的样子，根本不可能让我能想到……他居然得叫你一声‘老师’。”止水的人格魅力和实力叶王有目共睹。千年前那次叶王险胜，这只是表面上来看的。但实际何尝没有止水的放水？也因为这，所以午夜梦回，想起止水对他的好，叶王才更加的痛苦。所以叶这样的不成器，才是叶王更加注意的。若是止水有心教，叶王相信无论叶的本­性­再如何懒散，止水也绝对有本事让他在训练上不偷懒的。

“好奇，你吗，叶王？”明明是用一种可有可无的语气说出来，居然还扩大自己的想法给自己按上好奇的名头。水水几乎失笑了。

活的过于长久的人，哪里会这么容易的，有情绪波动呢。

看过太多的人，经历过太多的事。即便是本能也只会让他们最多在高处淡淡的观望罢了。

因为他们超越了常人所不能克服的时间，所以时间用剥夺情感心绪来诅咒他们。

得到与失去的平衡，所以他们也没有什么好抱怨的。

叶王懂，水水亦明白。

“叶王！”

“老师！”

“老师！”

“止水殿！”

水水的RP，已经由无数的世界，无数的时间证明……烂就一个字。

水水的笑容猛然一僵，看着冲过来的叶一行，忽然有种不详的预感。

不幸的是，对水水来说，一般有不详的预感，都会中的；反过来倒是没啥希望。

这次，累计的经验也再次的给予了水水肯定的评价。尤其是RP突破零点出现盘崩的属­性­。

“叶王，我希望你能收回你原来成为通灵王的愿望。”叶坚定的看着叶王，“老师已经说了吧，千年前的事情，并不是你的错，所以你不用自责。”

止水眼皮一跳，猛然间，她更加抽搐的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反应变快的叶王竟然给她下了噤声咒！

……叶啊，你千万给点力……

“哦？你以为你知道什么？”

千万别被套话……

“止水说过她其实没有死。而且那时候很多情况促使她不得不那样选择。”以为自己理清真相其实根本没有的叶希望能够和平的让叶王改变初衷，对他来说，能看到灵的都不会是坏人，所以他相信，叶王……其实是个好人！（……有没有觉得天崩地裂？）

还好……还不算……太糟，大概。

水水不确定的想，感受到其实对她也没有什么大作用的咒语被撤，而后是叶王转过头，嘴角的笑意清浅却虚无，“止水，老师……不，姑姑。”他说，没有管这个称呼又再次惊到了多少人。“我有一个疑问希望您务必……诚实的告诉我。”

“……”

水水抬眼看他，那个少年一字一顿，明明语调平稳，但偏偏让人觉到了一种痛彻心扉的决绝。

“千年前的那次，是不是你故意让我知道，那个人是你？”

“是不是你故意安排的那场对决？”

“是不是你故意败在我手下。”

“是不是……”

“即使不是几年内，但是几十年内我终究是毁灭了那个家族，那个皇室，才是你真正那场战役的目的！？”

最后一句话，已然渲染了某种凄厉。即使……叶王连声音都不曾颤抖半分。

水水垂下眼帘，她听到了自己的声音。

平淡，安静，冷酷，诚实。

“是。”

她说。

麻仓叶王大笑。

鲜红的火焰凭空席卷而上，灼热的好似要烧尽一切。

为什么在这种时候，你偏偏就如此诚实的承认了呢……

宇智波……止水！

第六章 请幸福

他不要求宽恕，也不给予宽恕。但终究在那场盛宴中，给了自己最为华丽的葬礼。

****************

那次之后，止水和叶王的关系瞬间就降到了冰点。或者说，是彻底的分道扬镳了。

即使他找叶的麻烦，也很少亲自出马，而是派手下­骚­扰一番。至于手下的下手动作，他则完全不闻不问，对此止水也只能摇头苦笑。

有止水跟随的叶一行不论出于何种理由，底气都强了不少，即使止水根本不会出手，他们下手的顾虑倒是越来越小。

但李塞鲁还是背叛了。

对于其他人的愤怒，叶的无奈，安娜的一副‘理所当然，是你们眼光问题’的样子倒是学了水水个十成十。

相对于叶他们对于同伴背叛而造成的情绪低落，水水是连李塞鲁叛变到哪里都不记得了。

何况比起其他事情，有一件才是水水更为上心的。

叶王……要怎么办呢……

推开门带起铃铛悦耳的响声，叶抬头看见少女依旧偏好着窗口的位子。白­色­的和服衬得她那本就偏显白的肌肤更加的苍白，有一股病态的脆弱。

自从那次和叶王谈崩以后，虽然止水没说什么，但是谁都看得出她有些恹恹的情绪，也时常失神。果然，是为了麻仓叶王吧。

叶打量了这个在他记忆中一直强大温柔的师长，这个时候，才发现他其实一点都不是个好学生。

他仅仅是一味的任­性­偷懒，逃避训练。他从叶王嘴里知道了她的强大，在经历了那么多场战争，他才有点醒悟过来，也许他是真的没有珍惜一个好的老师。

止水确实没有因为他的逃训而真的发过火，但是作为一个老师，学生如此不要学，又怎么会不失望呢？

他想起了叶王的眼神，叶王的笑容，叶王对他的嗤之以鼻。

他又想起了那天叶王锐利的问话，止水的回答带上的那种叹息。

一个在说：你不要问该多好，你没想到该多好。

另一个则在问：为什么不说谎。

他看得出止水对叶王的重视，那和保护他与纵容他不一样的关爱。

而止水对于叶王来说，也一定是不一样的。之前因为过于愤慨才失了常，现在想想，以叶王的­性­格，若真是他所说的那样，又怎会几经转世都念念不忘。

不忘他杀死了自己的恩师。

这两个人的相处，一定是令人钦羡的——强大的老师，优秀的学生。

可是为什么最后会演变成一场延续了两世千年的悲剧？

叶不懂，不明白，不能想象。

“决战近了。”那个女子的声音有些沙哑，叶一愣，看着止水有些倦态的样子，忽然有些说不出话来。

她在担心叶王的事……可是即使如此，止水老师依旧在保护着他。

“恩……”叶轻轻的应了声。

“叶，你说过，你想要当上通灵王，和­精­灵王成为朋友，然后悠哉悠哉的过日子？”

叶一愣，才想起这小时候的理想戏言……其实不久前他依旧是如此天真的想当然吧，但是通灵王大赛，终究是涵盖了多少血腥，那根本是通灵者之间互相的屠杀。“恩……是这样的。老师。”

“那么，我便拜托你件事情吧。”叶有些恍惚的看到这位老师看向她，眼中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愁绪。“等你当上了通灵王，便……”

最后终战。

麻仓叶王没有想到止水竟然真的没有帮叶和他对立的打算，更没有想到叶竟然能成长到了那番地步。

也许真的是，对于未来无限的憧憬让叶的成长不可估量。而他麻仓叶王，早在千年前那片皇宫的废墟前，就再也没有向前走过。

叶王看着叶和朋友们拼命一般的想要打倒他的样子，恍然中竟然想起了曾经他也是那么拼命的想要打倒止水。

那不可逾越的长辈，恩师。

她是不是和现在的自己一样，其实没有取胜的意念。

一丝一毫都没有。

不可能毁灭全部人类，不可能只创造一个理想的国度。

这些，叶王都是懂的。

也许他只是不甘心罢了，至于是为了什么，他已经不知道了。

朦胧中，他感受到那久违了的温暖的怀抱。那隔了千年依旧不曾相忘的声音温柔的说，“叶王，下一世，便作为一个普通的孩子，幸福的活下去吧……”

“……止水……”心中早已苍老的王者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神情安详。

第六卷 圣斗士之诸神黄昏

第一章 雅典娜

让我们一起玩穿越，跟我念，我·爱·穿·越！

***************************************

当水水在熟悉的黑暗过后，动了动手脚准备施展魔法的时候，她终于发现有什么不对了。

石头的天花板，周围的场景为什么那么诡异，还有……这可怕的小胳膊小手是神马玩意！

惊惧之下的张口，竟然传出了一阵‘咿咿呀呀’的声音。宛如一个九天神雷就这么将水水劈晕了。

她终于知道，初始神每次都让她变成正太变成小孩，其实原来……是相当客气了……

不不不，初始神，你不能这么对我！水水差点哭出来，你不能这么对待我这个任劳任怨矜矜业业帮你工作了人类的几辈子而且还会继续­干­下去甚至已经多久不要工资的好员工呀！

“虽然很对不起你，但是这次情况非常特殊。”

“是……什么……？”水水忽然有种不想听到答案的直觉。

“……这个世界的雅典娜，消亡了……”

“雅·典·娜！？那个圣母光芒普照成天喊着为了大地的正义与爱与和平的圣母玛丽苏技能满点的脑子和胸部成反比的据说是十二主神之一的处·女·神！？”

“不错。就是那个圣母光芒普照成天喊着为了大地的正义与爱与和平的圣母玛丽苏技能满点的脑子和胸部成反比的据说是十二主神之一的Chu女神。”可以想象初始神一脸平板平淡无波的说出以下这段话。“另外陌水水，最后三个字你其实没立场说她。顺带加一句，她还有战争与智慧的神格。”

“你以为这是谁害的啊啊啊啊啊！”

“别把责任往我身上推，你不会自我调节的问题。虽然你的胸和脑子也不成正比让我很欣慰，但无论如何……这么多年，我从前选择的部下也至少谈过好几场恋爱了。”想了想初始神又补充了一句，“虽然都死了。”

“喂……”这是威胁吧，这是哪门子的威胁啊，话说初始神你究竟想表达什么！究竟是支持我谈恋爱还是不支持给个信啊口胡！

其实初始神自己也很憋屈——如果这位真的能弄清憋屈的情绪是什么样的。

本来各个世界的东西因为扭曲的命运和规则正在慢慢被修正，谁能想到这个世界中的雅典娜为了解放历代圣斗士的灵魂，说献身就献身了。雅典娜在这个世界是主要支柱，她若是不在了，这个世界崩溃是迟早的事情，也枉费了当年他通过止水支撑起这个世界的神力！

还有更加严峻的事情……

感受着某处那不祥的力量，初始神隐隐觉得，这件事恐怕难以善终。

快速盘算方法的初始神快速下达了命令。“作为雅典娜……”

止水有些奇怪的觉得初始神不似以往­干­脆利落的发布命令，刚想开口问，就听到了某神——当然也许是错觉，不，一定是错觉——无比憋屈的声音“将这个世界的爱与和平贯彻下去。”

“噗——”水水喷了。

忒可怕了，这个世界忒可怕了！

连初始神一来都不正常了啊喂！雅典娜乃的杀伤力好可怕……

“现在开始，你的身份就是战争与智慧的女神——雅典娜，特赐此神格。”

“……！”水水将初始神的话串起来，想了半天才回过味来，直接爆了许久没有的粗，“TMD我是雅典娜！？”

“不要爆粗。身为我的代言人，你要走的应该是优雅的淑女路线。”初始神的声音淡定的不行，有种站着说话不腰疼的欠抽感——至少水水发誓，如果初始神在她面前，她一定就扑上去咬死他！“从前你得到的神格都很虚，这次是货真价实的，你要好好珍惜。”

能够想象一个婴儿如羊癫疯般的哆嗦个不行么？能。

至少婴儿·水水·雅典娜是这样的——被气的。

“对了……”忽然想起了什么，水水眼神一亮，“你说我是雅典娜，也就是说，我……”

显然过于了解自己手下尽管沉寂了几个世界但眼睛没瞎过的初始神一盆冷水浇下来，“别想了，你是本体……我说了雅典娜死了，哪里还来那种身材留给你。还是你想玩鬼上身？”

“……”初始神，我错了，对你期待的我根本是傻子……真是够了。

耳边传来沉重的大门开启的声音，水水急忙死死的闭住了眼睛，这才想起了非常实际的，比身材神马重要的问题——她是哪届雅典娜来着？

感受到一道目光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长时间的凝望着她，在水水发飙的前一刻，她听到了一声叹息。

饱含了历经沧桑的倦意，也带着一种说不清的期盼。

而后，他离开了。

靠，搞毛啊！=皿=凸！

圣斗士，果然是神奇的存在。

很快，陌水水就知道了自己是哪个时代的雅典娜了，因为半夜三更杀人夜的时候，一个黑影摸了进来，举起闪闪发光的能晃瞎狗眼的黄金匕首就刺下来不带犹豫不带解释。

不带这样的！

水水睁开眼睛，觉得不能接受。至少曾经就算多少人对她动刀子都没有这种无渊源二话不说就灭口的举动哇！

坐以待毙不是水水的作风，受到威胁，她一下子也没想起来其实人马座的忠犬艾俄罗斯会来‘救驾’，眼神一冷凝聚了力量就准备抽过去。

黄金圣斗士算个P！LN还有你们BOSS的神格做外挂呢！

“你在做什么！”铿锵有力正义凛然的一声爆喝，让很习惯于安静的孩子心肝一抖，刚在空气中成型的风刃就因为一个走神散开，与此同时那位炮灰·艾俄罗斯已经徒手接住了黄金匕首，一滴滴血顺着匕首落下来，滴到了襁褓上。

刺鼻的血腥味弥漫开来。

想起强大剧情的伪·雅典娜·真·婴儿陌水水坚定的闭着眼睛装死。

不得不说，艾俄罗斯是个保姆的好人选，至少在他抢夺过婴儿再到把墙打个洞逃走还能让自己怀中的婴儿觉得平稳，就让水水一边惊异一边给了他很高的分数。

而后就是山羊座愚忠属­性­的那位追来了。

被安置一旁的水水挑眉，话说黄金圣斗士发育真早，才7岁就一副20岁的样子，果然诡异，小宇宙真是神奇的玩意儿啊。还有第六感第七感第八感什么的……

还有我说那啥山羊座，你看到艾俄罗斯抱着个婴儿，再联想他从圣域跑了，都不会联想到啥吗？

一边胡思乱想的水水完全无视了被山羊座一个圣剑劈下了山崖的­射­手座，再次仰天翻了个白眼——之前一路被追杀的时候背着圣衣的箱子，该穿圣衣的时候不穿，然后从悬崖底下往上爬的时候也不脱，那双翅膀也不用……这智商真是不能期待……

其实水水误会了艾俄罗斯，对付杂兵和黄金以下的圣斗士，他一方面没有必要穿上圣衣，另一方面他始终坚信自己的是女神的圣斗士，无论如何不能真的去打死同为圣斗士只是被蒙蔽的同僚才没有穿着黄金圣衣真的往死里抽下去。至于后来……就是被打的遍体鳞伤不得不穿着圣衣续力才保了一口气往上来。不然那圣剑一早就劈死了他。

修罗完成任务，看向一边黑发的婴儿，那个婴儿闭着眼睛，皮肤白到了在阳光下有些许透明。

是个极其漂亮的孩子。

想起教皇的诛杀令，但对他来说，面对一个无辜完全没有还手之力（大误！）的婴儿，这样做实在是有损他为圣斗士的尊严。便没下的了手的走了。

其实无论是先前的撒加，还是修罗，都因为不同原因而没有真的对水水下了手，而捡回了一条命。

水水根本容不下对她兵刃相向之人。她甚至没有感化人的耐­性­。

她只允许她所认定并且她所亏欠的人如此对她，她便不再有怨言。

“友情建议，你最好不要让他死。”这边心心念念想着女神拼了最后一口气也要爬上来的艾俄罗斯，那边明明有能力却完全不打算理自家便宜战士死活的陌水水形成了一种鲜明的对比，连初始神都有些看不下去——当然不是为了艾俄罗斯，而是在他的印象中，水水没有那么冷硬的心肠。能对别人对她的付出和好无动于衷。

稍稍，有些陌生了的感觉，在不知不觉的时候。

水水微微睁开了眼睛，初始神来到这个世界后，话越来越多，所谓反常必为妖，但水水目前的状态不允许她做出什么推断，只好没好气的问，“­干­嘛？”她发誓如果初始神感说是因为她是雅典娜所以她那爱与正义的光环就该普照圣斗士的话……相信她，她绝对会让艾俄罗斯成为她得到雅典娜神格的第一个祭品！

“……我是无所谓。如果你真的想以后……你懂的。”这话倒是7分真心。本来初始神就对于这个世界占有领导地位的神明颇有微词，­性­格比人类都还要恶劣。再加上，雅典娜实在是让他印象不能不深刻的……极品。

本来按照这个世界的正常命运和轨迹走向……

初始神忽然有点胃疼。

陌水水，你可千万给我……争气点。

可是虽然他不希望自己的手下真的和雅典娜那种天下大同，神明和人类平等的思想靠拢，也不希望自己的手下是那种彻底失了……不过，是他多心了。

初始神想起来了，这个手下一直的坚持。

以至于让她不幸的根源。

听到初始神的话，想了想纱织后期周围的人的水水彻底炸毛。

哦不，她不要那个秃顶老头，不要什么爷爷，不要什么财团，不要什么那见鬼的青铜圣斗士，不要什么那个恋姐癖的天马座！

第二章 成长的烦恼

岁月走不完，我站在人世间，历经多少沧桑。

******************************

年轻的战士挣扎着，慢慢的攀上了悬崖。

年幼的雅典娜还在那里。

圣斗士的信仰，他们的女神。

在那里。

他还不能死。

一脚踩空，体力不支的艾俄罗斯再度滑了下去，尖锐的岩石划过黄金圣衣，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伤口因为大幅度的动作而再度裂开，艾俄罗斯低低的抽了口气。

抬起头，他看到了尚且是婴儿的女神，趴在了悬崖边，向下看着他。

“雅典娜……”艾俄罗斯的眸中迸出了光彩。他必须坚持下去，至少要保证女神之后的无忧成长，他的手上还有胜利女神，相信是雅典娜的话，最后一定会回到圣域，拿回自己的家。正义……终将战胜邪恶。

可是他怕是看不到这个时候了。想到了那张被打落面具后暴露出来的脸，艾俄罗斯的眼中闪过痛­色­。

不，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到时候，雅典娜势必做出最公正的裁决。

而此时，因着初始神的提醒而回过味来的婴儿·陌水水爬到了艾俄罗斯掉下去的地方往下看。

她被少年那纯粹坚定的眸子给震了一下。

那是来自内心深处的震撼。

面对着那样纯粹的仰视，又有谁能嘲笑他们愚蠢的效忠？

人类……

“初始神……”

“恩？”

“相信着神的人，是不是很傻？”

“……陌水水。”初始神顿了顿，“你信我吗？”

“我信春哥。”水水说着调笑的话，神­色­一片冷然，很是违和。

“……”初始神没再说话。

谈话就这样不了了之。

艾俄罗斯有些错愕的看着自己被一种清澈的力量环绕，腾空的被带上了悬崖。

那仿若是被风包围了的，很温柔的力量。

而后，他被轻轻的放在了悬崖边。他低头，正对上了一双黑眸。

“雅典娜……”他喃喃的说。

后者用绝对不属于懵懂无知的婴儿的眼神扫了他一眼，略显冷淡。

却有一种隐含的，高高在上的意味。

艾俄罗斯忍住了浑身剧痛的叫嚣，单膝跪下，低下了头。

“女神陛下……”

此时的婴儿机能让水水尚未拥有说话的能力——即使她有一身其他强大的力量。

可是不支持语言系统。

她挥了挥手，隶属­阴­阳术的治疗咒的光芒缓缓流淌于艾俄罗斯周身。

却碍于了火神所铸造的黄金圣衣而无法融进艾俄罗斯体内。

水水不悦的动用了一丝雅典娜的神格力量，­射­手座的圣衣便在艾俄罗斯惊讶的眼神中分离了。

之后自己身上狰狞的伤口开始在那力量的作用下，几乎是以­肉­眼看得到的速度痊愈。

属于战士的忠诚甚至没有让艾俄罗斯产生类似‘刚才为什么不在修罗在的时候动用能力’这样的质疑。仅仅单纯的，为雅典娜的力量而折服。以及为对方救助自己的感动。

“……雅典娜大人，我这就带您离开圣域的领域。”彻底恢复的艾俄罗斯小心翼翼的征询着，他看对方扫了他一眼，没有反对，而是默认的闭上了眼睛，有些松了口气。以自己的力量，带雅典娜这样回去到底过于危险。毕竟雅典娜还是婴孩的样子。自己临走的时候带走了胜利女神……所以现在当务之急，是将女神好好保护起来，抚养她长大，然后回到这里，揭穿­阴­谋！

只是自己那年幼的弟弟……恐怕……

想到了修罗的措辞，艾俄罗斯眼神一黯。

叛徒的弟弟……吗？

艾欧里亚……你一定要……成为女神的圣斗士，然后，为女神而战！

最后看了眼圣域的方向，艾俄罗斯再回头时，眼神已是一片清明，他背起圣衣箱子，抱着雅典娜，飞奔着离开了圣域，没有再回头。

水水婴儿诡异的看了眼眼前坐落在郊区的……别墅。

她不否认自己被惊悚到了。毕竟在她的认知中，圣域的经济，其实是很有问题的。

看看那年久失修的墙壁。看看圣斗士们都差不多的练功服和每次出场没了圣衣就是破破烂烂的衣服，她相信自己的怀疑完全不是不靠谱。

而艾俄罗斯，她更不信这个实心眼会是个有藏钱的，不提他有弟弟，还有就是他逃离的那么匆忙，只来得及对着自己宫殿刻行意义不明的字，根本没有带着钱出来。

可是……看看。才不过赶了半个月路，过了半个月的餐风露饮——许是顾忌到离圣域尚近时间也过短，若是用黄金圣斗士的力量的话太过显眼会招来撒加的注意，艾俄罗斯是真的不眠不休的在赶路。但是绝对没有饿着他，即使她是真的不用吃东西——来到这个八成是欧洲某个小国家的地方后没几天，他就买上了那么好的豪宅！

她看向­射­手座开心的对她邀功般的咧嘴笑的傻样，神­色­微妙，你该不会……去抢了银行还是当了杀手神马的吧……

吾，也不是没可能，虽然这群圣斗士整天叫嚣着和平，爱，正义。

但是真正该杀人的时候，没见他们心软过，理由无疑是为了大我舍弃小我啦；对方是邪恶的啦；一切为了雅典娜啦云云。

也没见他们手软过。

最扯的是Chu女座那位出家人，一到杀人就可以义正言辞的来句早死早超生神马的……他弟子杀无辜的人也不眨眼睛……

而艾俄罗斯有个最直接的理由……对吧……

人不可貌相啊……叼着被艾俄罗斯硬是塞过来的­奶­瓶独占了一个大房间和豪华婴儿床的陌水水心里碎碎念，没想到最老实的­射­手座，居然也会……

其实在水水知道艾俄罗斯金钱来源的时候，陌水水真的是被这位雷的天崩地裂，如魔似幻，不过那已经是好几年后的事情了。

艾俄罗斯最近有点愁。他捧着买来的育儿宝典发呆了半天。

好吧，他知道把一位神明转世当真正的婴儿实在是很失礼，但是问题是，雅典娜大人到现在还不和他说一句话！

对他说的话和问的事情，最多一个眼神扫过来，或者­干­脆的闭眼不予理会就作罢……明明雅典娜大人已经三岁了呀！

所以说艾俄罗斯，你这种即把对方当信仰来所有的事情都跑来征询水水同意却还拿育儿宝典当参考书来衡量水水行为，究竟是你错乱了还是水水错乱了？

不理艾俄罗斯，其实是有道理的。这位半大的男孩这两年什么­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跑来和水水说一声，末了还通常会加句，“女神陛下/雅典娜大人，请您准许/请允许我balabalabala”，水水没有让他变成天空闪耀的一颗星，真的算是很忍耐了。她甚至相信她的耐力又登上了一个新的高峰，还是人类无法景仰的高度……X的，教皇都没教过他择优录取，汇报大事小事自己看着办的事情吗？真是受够了！

即使是少年的盲目憧憬和崇拜也不能抹杀他彻底毁掉了水水清净的事实！

话说这还是婴儿过的生活么喂……

水水表示鸭梨很大。

而每次看到自己的小身板，她就觉得鸭梨大的可以榨汁了。

勒了个去！雅典娜这个职位真不是人­干­的！

听到门打开的声音，水水的头先声音一步的疼了起来，已经条件反­射­了啊混蛋！

“女神陛下，我得到消息，最近圣域开始着手黑暗圣斗士的势力，所谓黑暗圣斗士……”

佛也只能忍三次啊！

沙加作为最接近神的男人算个毛线！LN绝对已经超过了神无数高度了啊！

“艾俄罗斯。以后这些事，你可以不向我汇报的。”因着年龄尚且未成长完全的音带，带了种幼儿的糯糯的音­色­，可因着其主人的历经千万年岁月的洗涤，又带上一种和声音有距离的质感。

“请……哎！？女神陛下……您说话了！”艾俄罗斯激动的口不择言，而后急忙跪下，“抱歉，陛下，我失言了，只是之前您一直没说过话，属下非常担心……”

之前不说话那是懒得理你，报告的事情就没一件事有实际价值的……

考虑到这句话如实说出口对对方的打击程度，水水勉强的咽了下去。

“圣域的消息短期不关注也没什么关系。”见艾俄罗斯脸露犹豫和不赞同，水水截下了他可能会出现的长篇大论，“当务之急，你还不如好好提升自己的实力。”

果不其然，对方因为思绪一下子飘到了假象的未来，跟打了­鸡­血似地，立刻又为雅典娜的神武英明拜倒，“女神陛下教训的是，是属下考虑不周。”

“……艾俄罗斯，现在的状况，我还是知道的，以后你也不用以属下自居，叫我……亚则（Ather，与雅典娜的发音相近），以后我出门，你若是还叫我雅典娜会给我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抬手再度制止艾俄罗斯想要辩驳出口的话，“别和我谈符不符合规矩这种事情。现在我们可不是在圣域。何况你对我的敬重，我自是明白的。”加了这句话后，果不其然看到艾俄罗斯因为考虑到现况而一脸的犹豫，而后愧疚的样子。

水水耸肩，自己纠结去吧，我不带抚慰心灵这种兼职的。

请自己去找仁慈之神，谢谢配合。

“说来，艾俄罗斯，好久没看到­射­手座的黄金圣衣了，你把它收起来了？还是放回圣域了？”用双手将房门推开些，往外走准备去花园散散步的水水随口问道。因着还在思索什么时候回归圣域以及具体事宜的艾俄罗斯下意识的诚实交代，“我将它卖给了一个旅行的富商，换了一大笔钱，啊，有一部分还买了房子。”

水水咔的一声，直接将门的一块掰了下来，而后惊觉自己说了什么的艾俄罗斯少年猛的抬头，看到女神一脸铁青的回过头盯着他猛看，想也不想就单膝跪下，‘咚——’的声音让听的人绝对会对地板的结实程度致敬。

“实在是万分抱歉，雅典娜大人！因为那时候情况实在紧急……请责罚！”

“……不，那时候也确实是……非常状况……”水水差点没被这种做梦也想不到的回答劈的咬碎了一口牙，“艾俄罗斯……你真的比我想象的……有思想觉悟……”

居然……黄金圣斗士卖掉了黄金圣衣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这个世界TMD已经崩了吧！？

第三章 初始神

迷雾中的轨迹渐显，陌水水抬头，看到的那个身影是……

****************************

转眼间，陌水水的身体已经快成长到8岁了。

穿着一身白­色­的连衣裙，宁和的气质，温和的微笑。

黑发黑眸皮肤却是一种白皙的水水受着这个淳朴小国家的人们的喜爱，照顾和善意。

这些年，艾俄罗斯终于不再三心二意的担忧着有的没有的外面尤其是圣域的事情，而是一心一意的锻炼起自己的实力。知道他担心自己的力量引起圣域的假教皇警觉的水水为他练功的场所设立了结界——不仅隔离各种探知能力还附加了结界内自我修复功能。这让艾俄罗斯对与女神的崇敬再次进阶到了更上一层楼的高度，汗。

有时候水水会托着下巴旁观艾俄罗斯的训练，让艾俄罗斯更加的努力。甚至于，艾俄罗斯提出过是不是让雅典娜也试试看训练下伸手什么的。就这点上来说，这位比上一届所谓‘雅典娜我来保护就好了’的圣斗士境界前卫多了……好吧，这是废话，毕竟卖黄金圣衣这种事情，也不是所有圣斗士能做的出来的。

但如此一来，因着无聊便和艾俄罗斯打了一场的水水让艾俄罗斯大受刺激——嗷嗷，如果实力不如女神，还难什么来保护女神陛下啊啊！

彻头彻尾忠犬属­性­的大艾少年熊熊燃烧了起来，见势不对的水水一溜烟跑了。

开玩笑，本座已经老了，经不起年轻人青春的火焰了啊。

这天，在终于看腻了艾俄罗斯拿训练当饭吃的枯燥招式后，水水坐在一边的岩石上，缓缓的说了句话。

“艾俄罗斯，你先练着。我要出门。”

艾俄罗斯闻言立刻停下来，眼前一闪，就来到了水水面前，“雅典娜大人，我和您一起去。”现在雅典娜的身边只有他一个圣斗士，好在级别够大，实力也自诩除非黄金级别的出动，没人能让他有什么闪失的艾俄罗斯深刻的明了自己肩负的重任——尽管他下意识的忘了其实在偶尔的几次对练中他就没赢过自家的女神陛下这个可悲的事实。

“你还是别去了。”年幼的女孩意义不明的勾了勾嘴角，“我是要回圣域的占星楼，找点东西。”

啧，谁知道初始神抽的什么风。让她以后如果回圣域就去占星楼找资料，而具体什么资料又没有回答她。这样带着几许不确定，似乎在顾忌什么的初始神，根本就不是水水所熟悉的。

出了什么事呢？她想。

仔细考虑一下的话，这个世界的雅典娜虽然足以让人扶额，让人们意识到真相的重要­性­而去抢购希腊神话，然而作为‘主角，主要支持人物’，甚至要特意让她来取代的十二主神之一，被初始神轻描淡写的一句消亡一笔带过，其中隐藏的深意，未免太过明显了些。

水水觉得沉寂了很久以至于她以为都失去了的好奇心蠢蠢欲动起来。

也许该说是单纯的有了兴趣，因为生活……实在过于无聊？

总而言之，水水一合双手，绝对去圣域找找看有没有什么答案——她的实力，够她横着走了。

可她的想法显然惊悚到了艾俄罗斯，在听说她要去圣域的时候，这位笑容仿若爱琴海般温暖的战士在呆滞后跳了起来。“女神陛下，万万不可！无论如何现在回去恐怕……”他措辞道，试图让女神打消这个主意。按照他的计划，本是打算等女神再长大些，到成年的时候，带着女神先去拜访帕米尔的穆——据他知道，穆已经离开圣域，隐居去了帕米尔。老教皇是穆的师傅，对方被替代，他又怎么会无动于衷。唯一让艾俄罗斯不解的是穆就这件事保持了沉默。就如同教皇默认了他和叛逃无意的离开圣域以及拒绝守宫，执行任务的行为。就像是达成一种默契。但无疑，穆的选择是明智的，和教皇硬抗，不利太过明显。就是他艾俄罗斯，那个时候也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总之陛下，请无论如何再多等一段时间，属下一定……”

“你误会了什么，艾俄罗斯。”越来越有神明模样的陌水水微微昂起头，显出了一种神圣不可侵犯的……神棍样，“我只是打算去圣域的占星楼找点东西。不会惊动任何人，更不是打算回归。”

“可是圣域是在教皇的监控之下，守备严密，还有黄道十二宫……那是教皇的地盘，教皇他……”

“你错了，艾俄罗斯。”水水略显傲慢的打断了人马座双子的话，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圣域，是我的家。”差点将地盘这词爆出来，真是不文雅。水水心里暗自抹了把汗，面上还是要多骄傲有多骄傲，要多自信有多自信。

“我来去自如。只是暂时，不想回去罢了。艾俄罗斯……”

年轻的战士心底一惊，看到那双比黑夜更加深沉的眸­色­注视着自己，“你要知道，只要我愿意，随时都能回去。而你……”她顿了顿，“你所做的训练，从来不是我打算回圣域的筹码；你所提升的实力会在将来为抵御大地的敌人而用。”

……我靠，LN说不下去了！

狠狠震撼了艾俄罗斯后，在对方陷入沉思中陌水水不大意的溜达了次圣域。就如她对艾俄罗斯所说，她没有惊动任何人。雅典娜的结界自然不会对她本人起到格挡作用。顺利的瞬移到了占星楼，水水开始给初始神发­精­神短信。

“哈罗哈罗初始神，我来了占星楼了的说，你要啥？”

“……你最近很高兴。”

“无论是谁从打工者变成boss都会得瑟的呀。”

“……”静寂了好一会儿，初始神终于叹息了，“本来想更晚的时候才比较合适，不过……罢了。你用雅典娜的力量去召唤一本……‘雅典娜的圣典’。我会为你设下结界。”

水水挑眉，还为她设下结界？以前这种事还不是她一手包？是初始神真转­性­了还是……嘛，算了。

“而后？”不是什么费力的从众多远古留下的资料中唤出一本厚重而弥漫着神气的黑­色­的书本，水水好奇的翻了翻，里面的字是她所陌生的，却能够看懂。

“召唤胜利女神。”

水水眨了眨眼，终是照着初始神的话做了。反正初始神的结界……一定能掩盖住任何不适宜的力量流露，不是么？

黄金手杖被握在手中，散发着一种象征着指引的光芒。

“将黄金手杖和圣典放在一起，而后，退后，不要踏前。”

水水抿了抿嘴，她的心跳忽然有些加速，她想，她一定会看到令人吃惊的东西。

果不其然，黄金手杖和圣典爆发出了刺眼的光芒。耀眼的让水水本能的眼前一黑，急忙闭上眼睛——好像是很久很久以前，在她还是普通人时，在学校的实验室，物理老师给他们展现的，燃烧镁的那种接受不能的炫目。

虽然看不到，但水水还能听，还能感受。巨大的力量震动让水水终于明白为什么初始神提出设置结界。不是为了雅典娜的力量泄露，不是为了黄金神杖或者圣典的力量泄露。而是这种和她本源起了共振的，属于初始神的力量不能暴露！

渐渐，觉到眼前的光慢慢褪去，水水尝试着，睁开了眼。

占星楼之上，已经恢复了一片黑­色­，只剩下点点星光投­射­了下来。

蓦地，水水睁大了眼。黄金权杖和圣典的不远处，一个宛如迷雾一般模糊显现的身影，即使只有轮廓，依旧带着水水从来没有看到过完美，渐渐的清晰了起来。

“你……”

“也许该说，初次见面。我的……代言人。”

熟悉的声音音­色­已经不再是如往日脑中回响的空旷，水水宛若一口气卡在了喉咙之中。

“初始……神。”

怎么……可能。

他迈开脚步走来，显得雍容尊贵的从容，沉静的气质让他周围都显出了沉淀的岁月。水水冷静了下来。

“根据规则，我并不允许出现于现世之中。我的力量太过强大。”他说，“但是这次，我不得不来。即使如此，代价也匪浅，站在你面前的我，大概能用到的力量，只比现在的你，高出一点罢了。”

水水有些不确定他所说的一点是多少，出乎意料，在真的面对初始神的时候，水水反而心平气和了起来。由于身高她不得不仰视初始神，她想展现出一种不输于他的骄傲，却发现完全没有必要。

初始神虽然是向下注视着她，却没有任何高高在上的意味。不如说，他眼中，她看到了众生平等。即便身影模糊不清。

她不禁失笑，神明哪，初始神，才是真正的神明呐！

她心目中对于神的定义，就该如是！

“我想，我已经能想象到这个世界的严酷了。”她说。

能让初始神都现身，能让他有参战的打算。

水水觉得，也许她终于等到了最后的风景。

也许……会死哦。

“不会是现在。应该是圣战之后。”初始神看穿了水水的想法，不如说，水水从来没在她面前掩饰她的想法过。

他看到了水水面容上露出了真实的笑意，带着一种解脱和欣慰，“陌水水，终途并不在这里，但是终是不远。我不会保证你什么，但是我会尽力的保你周全。以初始神之名，承诺。”

他这样说，而后身形渐渐消散。

就如水水想要看到终点的景­色­，初始神也想看到终点。

属于陌水水的，独一无二的终点。

第四章 日本见闻

也许这是一出穿越女的后宫梦XD

*******************************************************

时间飞逝，一转眼，雅典娜已然12岁。

这天艾俄罗斯推门进去，便看到已然成长为少女模样的女神一手拿着一张报纸，另一只手则下意识的叩击着书桌桌面。

和女神陛下同一屋檐下了十二年的艾俄罗斯已经很熟悉女神的一些小动作了，比如当她做这个动作的时候，就代表有些事情引起了女神陛下的注意，而且女神陛下在思考。

至于是好是坏，则未果。

艾俄罗斯安静的站在一边，等待着水水的指令。

“我一直没有问你，艾俄罗斯。”良久，黑发黑眸的女神含笑开口，眼神有些微妙，“当年你卖黄金圣衣的那位旅行富商，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吗？”

艾俄罗斯一愣，想到自己做过这种事情，即使雅典娜大人看上去还是毫不在意，但其实他还是很是负疚。不单单是圣衣的象征，还包括了圣衣是他并肩作战的伙伴，是他得到女神最高12圣斗士之一殊荣的证明。

“我有问过，他说他是日本城户财阀的首脑，叫城户光政。”

“哦……”水水拖长了音调。那种意味深长让艾俄罗斯有些摸不准她的意思，忍不住问了句。

“是出了什么问题吗，雅典娜大人。”

这称呼到底还是没改过来，好在在外人面前，他还是很听话的叫水水为亚则。水水便随他去了——强人所难不是她的喜好。

“没什么大事，只是看到了一份……有趣的言论。”她将报纸推到­射­手座战士的面前。

艾俄罗斯有些疑惑的展开，而后就看到了非常醒目的，雅典娜意思不是什么大事的华丽标题——银河擂台赛。

人马座黄金圣衣的大幅照片占了至少半个版面。

看一行，­射­手座战士的脸­色­就沉下一份，到最后他的脸几乎全黑了。

深深的吸口气，成熟了不少的少年看上去是用了极大的自制力没有直接将报纸撕成碎片然后暴走。“……这实在是太……太放肆了！”

往严重的说，这根本是渎神。可是因着当年艾俄罗斯是自己将圣衣卖出去的，所谓人货两清。本来艾俄罗斯的打算一直是等以后能光明正大的回到圣域，以圣域的名义交涉，要回自己的圣衣，但是现在……

居然……被当做比赛奖品了！

“反面还有一版。”水水勾起嘴角，眼中闪烁着一种久违了的恶劣光芒。

还有！？艾俄罗斯眼皮一跳，急急匆匆的翻过报纸，这一眼扫过去，年轻的战士差点昏过去。

“青铜圣斗士……女神……”他的眼神像是要把报纸戳出洞，“城户纱织……好大的胆子！”

城户纱织……这个女人，怎么敢，自称女神雅典娜！

艾俄罗斯的胸膛剧烈的起伏着，即使不会真的对平民做出攻击，但并不代表没执行过任务也不是没底线的­射­手座散发了一种久违的肃杀气势，带着浓烈的杀意。

冒充女神，死罪！

圣斗士内斗，死罪！

将黄金圣衣充当奖品，死罪！

条条都是罪不可恕！

没有去管对自己不受影响的，开始乱飚的小宇宙，水水有趣的盯着那与曾经久远记忆中无二的城户纱织的面容。

比她大8个月，已经满了13岁的少女……

在她手中的­射­手座圣衣。

聚集在她身边的青铜圣斗士。

对圣域的挑衅，以及绝对可以预见的，圣域教皇随后会到的追杀。

可是有一件事，黄金权杖，在她陌水水的手里。比起历代甚至不能发挥胜利女神十分之一力量的雅典娜的代言人，她可是能够充分的挥动权杖，搅起那毁天灭地的力量。

于是，这是怎么回事呢？

她想，她终于对这个世界有些期待之意了。

也不是那么无聊吧，也许。

想想自己即将走上的玛丽苏之路，水水就蛋疼——如果她有这功能。

而现在有一场好戏，那真是不看白不看。

更何况如果没有料错，他们那一行，八成也只会成为替死鬼。前提还是他们能熬到那个时候。

毕竟纱织，不再是原著中的雅典娜。

她陌水水才是正统的战争与智慧的女神，继承了神格的正派雅典娜啊。

“艾俄罗斯，我们去日本吧。”终于，陌水水如是说，笑意盎然。

“遵命。”

施展了简单的障眼法，水水和艾俄罗斯毫无障碍的进入了银河赛擂台。相比起淡定的就差捧着爆米花看戏儿的女神，艾俄罗斯从城户纱织发言‘感谢大家来参加银河擂台赛balabalabala’开始，到一个上场的青铜战士……可以说要不是水水的结界和严令喝止，这位正牌的黄金圣衣拥有者就要上去将所有人都打飞了。

记忆中的青铜小强们一个一个的上场，连台词都相差无几，如果忽视旁边艾俄罗斯磨牙的声音，不得不说，这场戏，水水很尽兴——现场直播啊，现场版啊……她心里咏叹起来。太有爱了。

本来按照艾俄罗斯的­性­格，应该是欣赏救了对手的天马座，以及战斗表现的坚毅的天龙座。但可惜的很，由于一开始他们的目的让艾俄罗斯厌恶至极，因此实在生不起赞赏。何况历代圣战，主力永远是黄金圣斗士，白银圣斗士比较会被选择留守圣域或者执行一些任务，而青铜圣斗士几乎都是去执行比较普通的相对地危的任务的。所以分明的层次，让艾俄罗斯对于青铜生不出任何的惜才之情，在他眼里，他们的实力不够看不谈，竟然还捧起一个假女神。

他不禁怀疑起来，也许其中哪个去希腊训练的家伙，怀疑到了女神不在圣域，所以妄想捧一个女孩做女神，之后……

越想越冷汗，艾俄罗斯对于当年卖圣衣的举动更加的是悔恨夹加，偏偏那时候若是不那么做，他根本养不活女神……

不得不说，艾俄罗斯想太多了。若是水水知道，八成比起台上的戏，这位更会让她笑的打跌。

毕竟在她看来，很明显，被蒙蔽的是青铜才是，被忽悠的厉害。更有意思的是……

她看向坐落于主位的纱织，那女孩眼中的自信和光芒，怕是真的以为，自己是雅典娜吧。

“添乱！胡闹！”

“初始神？”

“不用在意，是个穿越者……你看时间将她解决了。如果妨碍到了，更加不用手下留情。”初始神倒不是用一种命令的方式说这句话，更有点像是‘已经都这样了还来添乱’的不耐烦，“这个世界的雅典娜——战争与智慧的女神，是你。只有你！”

“啊，知道了。”水水漫不经心的应着。开始考虑何时的时间。她并不想太快动手。她还想知道这女孩有什么底牌，若是真的告诉她，就因为发现自己是城户纱织就相信自己穿成了女神，未免太蠢。

谁让她穿越的，她本人怎么想以及……她想做什么。

水水没由来的兴奋起来。

黄金圣斗士被教皇蒙蔽；青铜圣斗士被假女神蒙蔽。

最后，会变成什么样？

答案很快揭晓了——这次连教皇都被蒙蔽，以为假女神是真女神，下了格杀令，尽管以冒充女神之名。而知情的黄金圣斗士以为这个假女神确实是真女神，殊不知这次教皇歪打正着。至于不知情的，反而也没啥错。

黑暗圣斗士是第一批出场的，只是最后在穆的帮助下被打退。和水水一起全程跟踪但被勒令不许Сhā手的艾俄罗斯看到穆也被蒙蔽几乎生生吐血。但无论如何，女神的命令是绝对的，艾俄罗斯看着穆和城户纱织交谈，和隐隐流露的恭敬之­色­，差点咬碎了一口牙。

倒是坐在悬崖边晃着双腿的水水完全没有紧张感，饶有兴趣的托着下巴看着那群人互动。

有趣的是，那个纱织确实有小宇宙，还不小。那小宇宙差不多能和黄金圣斗士相媲美，但也仅此而已。纱织根本不懂的如何使用，只是空有那能力。要拿出来show下还要看会不会掉链子。

好嘛，黄金圣衣，城户纱织还有­射­手座黄金圣衣的箱子。按照惯­性­思维，谁都会觉得自己就是穿成了雅典娜吧。

在这三个强大的证据面前，要一直到很后面才会出现的，黄金权杖根本就显得不足以强有力去说服那穿越者——她不是雅典娜。

可是水水都没有想到，会按照‘剧情走’的世界巨变陡升。

而最先与纱织对峙的，不是黄金圣斗士，而是天龙座的紫龙——在回去过一次五老峰后。

“紫龙，你在说什么啊。”星矢大叫，“纱织小姐就是女神不是吗？你怎么忽然改口了？！”

“我的老师说，纱织小姐不是女神。”

“也许你的老师也是当年那个教皇一伙的呢！”

紫龙被星矢不经大脑的话气的直接背着自己的圣衣箱子走人。

实际上，第一次他回去找老师的时候，老师倒是真的告诉了他一部分的真相，比如当年教皇对女神的迫害，所以他对能说出所以然的纱织深以为然。而童虎也是以为真的女神要复出，才鼓励自己的弟子，并让他去找帕米尔的穆。

但这次回来，因着美杜莎被弄瞎了眼睛的紫龙说到雅典娜的长相的时候，童虎才意识到事情不对了。

紫发翠眸，这是他那一届的雅典娜的长相不错，但是这一届降生的雅典娜，史昂明明说过是黑发黑眸的！

他细问了紫龙纱织的情况，相貌是否改变，以及小宇宙的情况后，心里就咯噔了一下，意识到恐怕因为各种巧合，他也弄错了，这女神，是假的！

史昂当初说过，新一届的雅典娜黑发黑眸，且小宇宙比之上届雅典娜充满了一种强势，但又不失柔和。仿若了一种被赋予了守护意义的长矛。绝对不会是什么过于温暖柔弱的感觉！

可随之问题又来了，那个自称女神的女孩又是怎么回事。看教皇紧张的样子，怕是他也被摆了一道。现在的问题是，那个叫城户纱织的女孩知道什么，从哪里知道，是不是被指使的……

无论如何，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找到真正的女神！然童虎有镇守封印的职责，根本不能随便走动，紫龙又眼瞎。万不得已下，童虎只能一方面让紫龙脱离纱织，一方面主动联系，找了刚为找到女神松口气在想着帮女神回圣域的穆，和他商量。让他赶紧去找真正女神的所在。之前的按兵不动，说到底也考虑到了女神的年幼。而现在，眼看着圣战将临，无论是童虎和穆还是圣斗士乃至人类都赌不起！

现在女神的圣斗士，不说青铜大部分在假女神那边；而白银圣斗士为了讨伐纱织折损大半。这样下去，指不定那女孩背后的指使者真正的目标，就是要对准圣战的黄金圣斗士了！

讨论出这个结果的穆一脸凝重的先去了次西伯利亚，和卡妙说了这件事，让他赶紧找到冰河，千万别让自己的徒弟因为被蒙蔽参与一场无意义的牺牲战。三界最爱徒的水瓶座听完了穆整个的叙述脸黑的跟锅底似的，亲自跑来日本对着冰河劈头盖脸的一顿训就拎着人­干­脆连西伯利亚都不回了，而是回了圣域对他细细教育。

如此一来，加上行踪不定的一辉，现在的城户纱织身边，还很坚定的以为她是守护人类的女神的五小强中，就一下子两个没了。

这个发展让水水都大吃一惊，随后暗自摇头，笑自己也惯­性­思维了一把——既然不是真的女神，又如何和原著一样？

是她到底小看了圣斗士们。

第五章 回归之前

比神棍，我比你能！

**************

对于紫龙和冰河的离开，城户纱织并不知情。如水水所料，她就是一个yy着圣斗士的姑娘每天祈祷着传越然后被实现了力量还给予了能力。她发现自己传成了城户纱织的时候，就差三跪九叩感激苍天了。而后自我感觉还好的不得了，就等着拯救感化黄金圣斗士呢。

此时的她在看到套上了人马座黄金圣衣的星矢的时候，更加坚定了自己拯救众位黄金GG的使命和决心，她相信她的穿越时必然的，众望所归，而她必定不负期望。

在不远处隐身的水水同情的看了眼先是因为艾欧里亚出现以及真情流露的愧疚，激动；而后变成了因为星矢穿上了人马座黄金圣衣的震惊和凌乱；最后再到艾欧里亚居然真信了纱织和星矢的胡话还当着他这个哥·哥的面对着假女神单膝跪下献上忠诚的暴怒——他相信自己最近被刺激成这样还没心肌梗死口吐鲜血暴亡绝对是黄金圣斗士超强的体质和女神的加护！

什么艾俄罗斯为了救雅典娜牺牲，什么他是英雄啊啊啊啊，艾欧里亚你个混球，哥哥我还没死呢！

不得不说，大艾终于崩了。

眼见着艾俄罗斯一副深受打击摇摇欲坠的样子，水水­干­咳了一声，看了眼对艾欧里亚真切关照你要小心教皇的洗脑招数，而后满足的以为就ok的带着星矢扬长而去的伪·神，水水终于说了一句艾俄罗斯等了很久的话，“艾欧里亚那边……你去看看吧。”

“遵命，女神陛下。”这声应的是无比响亮，下一秒，原地就没了艾俄罗斯的影子。而远处的森林传来了一声惊天动地的咆哮，“艾欧里亚！”

水水眨眨眼，庆幸自己以防万一放的一个隔音结界。

嘛，兄弟间十几年不见，就让他们好好聊聊吧。我真是个好女神！

傍晚的时候，水水双手交叉的坐在桌子后面，从左向右扫了一圈。她不惊讶艾欧利亚会被自家哥哥揪过来拜见女神什么的，但是谁能告诉她，这个阵容是怎么回事？

“白羊座的穆，狮子座的艾欧里亚，天蝎座的米罗，水瓶座的卡妙，天龙座的紫龙，白鸟座的冰河。”她一一报出了这些名号，看向了艾俄罗斯，“除了艾欧里亚外，你们是怎么碰上的？”

剧情到这个地步已经扭了麻花。水水很­干­脆的丢开了那东西。

“女神陛下，容我来回答这个问题。”正正规规清一­色­圣衣上身状的圣斗士中，由穆上前半步，低头行礼，开始解释。他的声音如同整个人一般，带着如沐春风的融洽感，和艾欧罗斯是另一种不同的温和。

原来在水水走后，穆动用念力感受到了艾欧里亚的小宇宙，之后他身边那熟悉又有点陌生的小宇宙让他大吃一惊，来不及知会同伴就匆忙赶过来，正好赶上了那时在把自家弟弟骂的灰头土脸抬不起头来的艾俄罗斯。

对艾俄罗斯而言，女神这边的战斗力自然是越大越好，前有狼（假教皇）后有虎（假女神）的情况下，他对于穆的投诚二话不说双手赞成，倒豆子一样的把真相爆了个遍，一个细节都没漏。

而后穆立刻择优通告，最后就变成了河蟹反应，一串黄金连带徒弟除了不能过来的天枰座的童虎都过来了。当然，至于米罗，则是外冷内热的卡妙通知的。毕竟是好友，对于米罗小事不拘小节大事靠的住的­性­格，还是尤其信任，更不想他成为教皇权利的牺牲品。至于其他黄金圣斗士，在吃不准对方和身份不明的教皇是不是一伙儿的，就没敢多嘴。

而他们能在瞒着教皇的情况下过来，一方面就是这些年他们各自在各自的修炼地，教皇很少关注他们的去向，另一方面教皇将所有的注意力和监视力量都扔在了他以为是真女神的纱织那边，才为黄金们觐见真女神制造了漏洞。

总之，现在的乌龙状态就是——真女神==》假教皇==》假女神。

真是令人讨厌的三角关系。

无比淡定了接受了这群黄金的请罪，在他们对于自己回归圣域的请求，陌水水却拒绝了。“我现在还不打算回圣域。”

“为什么？！”

“艾欧里亚！”艾俄罗斯瞪了莽撞的弟弟一眼，喝止他。

水水看了他一眼，淡淡的却有一种浑然天成的压力。“现在还不是时候。”见着穆的欲言又止，水水继续说，“我知道你想要说什么，其实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黄金圣斗士中，除去你们现在知情的。唯二不知道教皇是假而我不在圣域的，就只有金牛座的阿鲁迪巴——但我想他也有点怀疑了——和山羊座的修罗。Chu女座的沙加知道但是不在乎；巨蟹座的迪斯马斯克和双鱼座的阿布罗狄是教皇那边的。至于双子座……”她奇异的笑了起来，“一个是现任的教皇，还有一个候补……嘛，早就离开了圣域。怎么，还要我说下去吗？”

面对着圣斗士中除了艾俄罗斯很是淡定其他全是一脸的震惊，水水很好的掩饰住得意，王八之气大开，老神在在的说，“你们以为，我就从来没有回过圣域？”她站起来，不及他们的身高和健壮并不影响她高高在上的气质和神的傲然，“你们以为，圣域是什么地方？”

是了，圣域是什么地方？

那是雅典娜的领域！有谁能阻得了雅典娜的回归！？

至此一次，即使之前略有疑虑，但这次便足以为让他们这少女所折服。

这才是雅典娜，这才是能引领他们走向圣战胜利的女神！

“你们也知道，城户纱织自称雅典娜。”她对他们略有愤慨的神情视而不见，“而我想要知道的是，她身上不输于黄金圣斗士的力量哪里来；她背后的主使者，是谁。”

其实最简单的理由就是真相。眼见一群孩子们一脸恍然大悟一副女神英明我们绝对响应您的号召等待时机成熟热血沸腾的被打发了回去，水水默默的扭头cj望向窗外星空——真相就是她戏还没看够……

所以孩子们，你们究竟好糊弄到什么地步，这样让我很没成就感知不知道啊！

略略测过头，感受到了天空中划过的力量，水水笑了起来，对上有些不解的艾俄罗斯道，“­射­手座的黄金圣衣，已经回到了圣域。”艾俄罗斯瞪大了眼睛，惊喜的看向水水，听对方继续道，“它是凭着自己的意志离开的。艾俄罗斯，回去的日子，已经不远了。”

没有比听到这句话更激动人心的了，不是吗？

之后不久，便听闻了艾欧里亚的通风报信——教皇对城户纱织的约信。水水叹息的看了眼住的很满意的别墅——以后就要去住中看不中用的名胜古迹了哇。

“女神陛下，城户纱织和青铜圣斗士……”说到城户纱织这个名字的时候穆微微蹙了蹙眉，毕竟无论是谁，都不会对于曾经愚弄过自己的人产生好感，何况还是冒充女神不算妄想攻打圣域这个罪名。“明天就会到达希腊圣域。”

他看向波澜不惊的陌水水，暗自感叹其气度，恭敬的等待着指示。

“……”水水想了想，如果真的躲在对方后面，确实是有后续麻烦，不过只要冠冕堂皇的说要找出幕后黑手，也不是不会被理解，唯一的问题是……那女孩那样坚信自己是雅典娜，若是打破她的幻想，也不知道绝望的她会做出什么事情，说出什么事情来。而前者不及后者来的重要。

会说什么呢？暴露出这个世界的虚假；说她才是女神而她陌水水是穿越者耍了­阴­谋什么的？

要善后，会很麻烦的啊。

而且那雅典娜，没有胜利女神，怕是也得不到额外的帮助，就是不知道她的小宇宙能不能让那群死忠于她的青铜圣斗士胜过黄金圣斗士，都很难说了。

想了半天，水水有些纠结了，不声不响的做掉她再去闯宫？不要啊……她不要面对一个­精­神分裂还会莫名搞自裁的家伙……还有撒加可不能死，他死了，圣域的大大小小的财政外交文件资料归谁管！？让她这个女神亲自上阵吗！？

OMG……

一拍手，陌水水站了起来，“穆，你先回圣域，然后通知所有知情的黄金圣斗士，回避掉青铜圣斗士的闯宫，让他们直奔教皇厅好了。”

穆错愕的看向陌水水。而后心底猛的一凉。

“别乱想。我可没迁怒的打算。之前就说了，不回圣域，是我自己的选择。”

“失礼，女神陛下。”穆急忙低下头，有些尴尬。暗责自己居然这样想恩师所崇敬的女神。

“无妨，这么想也算是人之常情。”水水不在意的随口道，她是真这么想，倒是穆脸红了起来，好在水水一向不注意这种细节，“阿鲁迪巴应该不会硬磕，沙加根本没必要担心……”如果他也被感化然后发现被摆了一道，这位佛祖不知道会不会崩塌呀，水水恶劣的想，反正她就是想看，谁让沙加一副万事都无妨的样子，这种人能变脸才是最大的乐趣，“迪斯马斯克和阿布罗狄根本不会手下留情，我会看情况，如果那群青铜真有本事，我也不会见死不救。”见穆一脸惊讶的抬起头，水水笑道，“毕竟他们的理由我大概也知道，也许是撒加说服了他们。效忠一个小婴儿，果然是勉强了些。”

“雅典娜大人……”穆急急的想要Сhā话的样子，却被水水抬手制止。

“对我来说，他们的本意依旧是‘正义’，是为了人类，就可以了。至于其他人，我会限制住他们的行动，保证让青铜圣斗士畅通无阻。”她摊手，“之后我们只要看撒加自我暴露就行。毕竟到这个地步，撒加也该知道瞒不下去了。而城户纱织，如果她能到和教皇对峙的地步，再说吧。”

“遵命。”

第六章 战争与智慧的女神

连绵起伏的宫殿，歌颂着神话的遗歌，见证着朝代的轮转。

*****************************

如陌水水所料，本质上还是废柴的穿越女，依旧是没躲过黄金箭的攻击——即使实现知道有这一幕。

对于那天箭座的死亡，没人说什么。那种‘女神必定是对的’思想，过于深刻。甚至于在他们看来，那些白银圣斗士的死，为了女神的不暴露，也是理所当然。而同伴的死亡，被归咎到了城户纱织的身上。若不是她伪冒女神，女神早就回归，又何尝需要等待揪出她背后的始作俑者而按兵不动。

待几个青铜急急赶过他们以为空无一人的白羊宫后，穆从宫殿深处缓缓走出，翠绿如最优质的璞玉般的眼眸看着他们的背影，闪烁着一种冰冷的光芒。而后他走出了白羊宫，无视般的走过倒在地上的紫发少女，对和艾俄罗斯一起到来的少女，单膝跪下。

“圣域，欢迎您的回归，雅典娜大人。”

原本的五小强现在变成了三小强+另外两个星座的青铜圣斗士，似乎一个是独角兽座的，一个是大熊座的。水水右手一翻，黄金权杖已然出现在她的手中。尽管水水觉得拿着权杖走实在是太麻烦，跟个拐杖似地，不过这权杖也就是她用来装B的，直接展示她是雅典娜的证据——话说其实没人觉得雅典娜挺憋屈么，从战争和智慧的女神沦落到被人保护不算最后还要靠从神让别人确定她的身份。这是堕落呀！水水内心内流了。

不急不慢的踏入第二宫，金牛座。

阿鲁迪巴看到穆觉得很是奇怪，随后看到手持黄金权杖的少女时陡然一惊，虽说觉得奇怪——那几个青铜不是说雅典娜中了黄金箭需要黄金盾救援么？怎么这就上来了还带着白羊座的穆。

“金牛座阿鲁迪巴拜见女神陛下。”

水水淡淡颔首，示意他不必多礼，继续前进。心中却是爆了粗：TMD她差点说了平身！

身后穆将事情真相简洁的和阿鲁迪巴一说，意识到自己放走的是假女神的手下，实在的金牛座脸一阵青一阵白的。要不是皮厚，估计就冒烟了这会儿。直到艾俄罗斯和穆告诉他说是雅典娜的意思，他脸­色­才缓和了些。

来到双子­宮­门口，水水用力量将几人隐去气息，大摇大摆的通过了。

对于撒加，穆和阿鲁迪巴其实心思都有些复杂，毕竟早期的训练中，撒加也是扮演着大哥哥一类的人物，后来一直以为是失踪了，却不想……

穆很想问问细节，雅典娜是不会出错的，那么会不会，撒加的背叛另有隐情？

可是他也确实问不出口。

本来黄金圣斗士内乱，这已经是相当严重的事情了。而女神也已经放话，他相信雅典娜会做出最公正的裁决。

因为她是他们所信仰的女神。

来到巨蟹座后，被笼罩了结界的几人非常正大光明的看了一场一边倒的战争。没有紫龙的队伍中没人能和迪斯马斯克抗衡。见着迪斯马斯克如此戏弄对手，穆轻微摇了摇头——真是恶劣的­性­格。

“废话太多。”水水突兀的开口，她一直在看着迪斯马斯克巴拉巴拉的炫耀自己的战绩，“就好像怕别人不知道他多邪恶似地。普通，做了坏事，还是比较倾向于藏者掖着吧？他有什么病？”

水水没有设隔音结界，所以这句话很清晰的传了出去，让刚刚将独角兽座打的晕死过去的迪斯马斯克勃然变­色­，“什么人！？”

“噗——”他警觉不善的看向发出声音的地方，而后几人的身影显现了出来。

“穆，阿鲁迪巴……居然还有艾俄罗斯……”他的目光落在似乎在笑的站在最前方的少女身上，瞳孔微微一缩，“雅典娜！”

“巨蟹座的迪斯马斯克。”那少女温吞的开口，却带着神明般的傲慢，“跟我们一起过去吧。”

迪斯马斯克愣住了。

他咧咧嘴，似乎想要反抗的样子，但是目光终是落在了少女手握的胜利女神上，没有违抗少女的话。

现在反抗，无疑是不明智的，他暗自握拳，打定主意到时候还是要和撒加并肩作战，一切等到了教皇厅再说。

但同时，他也知道，即使嘴上说的再狠再嚣张，他是很难对雅典娜挥拳的。

毕竟那是……

狮子­宮­的艾欧里亚早早的在无视了青铜后站在狮子­宮­殿的台阶上迎接着水水一行的到来，而之后的Chu女宫，水水饶有趣味的看着同样在宫殿门口等候着的Chu女座沙加。

水水的目光在他身后的宫殿绕了一圈，“似乎是没有经历过什么惨烈战争的样子呢？”

“抱歉让您失望了，女神陛下。”这位佛祖转世不动如山。水水挑了挑嘴角，果真是不容小窥的男人，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天枰宫，天蝎宫，­射­手宫……摩羯宫。

水水挥了挥胜利女神，让神杖的力量挡住了修罗对于大熊星座致命一击的圣剑攻击。

修罗回过头，失声，“艾俄罗斯！？”

“山羊座的修罗，赐予你的圣剑，不是让你来攻击同伴的。”虽然打死也不相信黄金级别和青铜级别是同伴，但水水还是一副我万丈光芒照耀汝等的样子。初始神终于是没有忍住，“陌水水，你中毒了。”

水水压根不理他。

来到双鱼宫的时候，散漫惯的迪斯马斯克直接无视了女神和其他黄金圣斗士，看到阿布罗狄被困住就吼了声冲了上去。也算是间接化解了一场两败俱伤的悲剧。真是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啊。（请用­干­巴巴的语气）

最后，便是教皇厅了。

水水一行的到来让撒加停止了那种无效率（又打不死人）又磨时间的攻击方法，注意力彻底集中的过来。

“你是……雅典娜！？”撒加不傻，黑­色­的撒加更是­精­明而残酷——他就说，那女神十几年不见怎么发­色­眸­色­根据回报都变了，但到底因为­射­手座黄金圣衣才确定了下来，这么看来，“艾俄罗斯……是你捣的鬼？”

其实撒加真的冤枉了艾俄罗斯，不过相信他是不会想要知道艾俄罗斯卖了黄金圣衣这种真相的，其他黄金圣斗士也是。

注意力完全转移的撒加对于挣扎着要拿盾牌去救伪女神的星矢彻底无视——废话！正派女神都站面前了，还管什么冒牌女神的死活啊！

觉得自己被彻底糊弄的撒加气的一头黑发都扬了起来。

“你是……撒加！？”穆等人都多多少少的被震撼了，连沙加都皱了皱眉头。

“撒加，你怎么变成了这幅鬼样子！”在一群黄金中，和撒加平辈的艾俄罗斯厉声喝道。

而修罗想到当初的愚忠而差点害死艾俄罗斯和真正的雅典娜成为罪人，更是悔恨和恼羞成怒，“撒加，雅典娜在此，还不跪下认罪！”

沙加更是很好很强大的来了句，“被黑暗蒙蔽的人啊，还不在此向雅典娜伏罪。”一句话说的水水眼角狠狠一抽，太……太无耻了！当初是谁根本不管不问还说教皇是谁都无所谓啊！

“认罪！？”撒加大笑，指着拿着黄金权杖的陌水水，“你们在说笑吗？我看你们才是被蒙蔽的那个！黄金圣斗士都疯了，竟然像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孩下跪效忠！”

“你疯了。”艾俄罗斯打断他，“那可是雅典娜，是女神陛下！”

“那又如何？不过是被冠以女神之名的代言人罢了！”撒加咄咄逼人，红­色­的眸子有种触目惊心的野望，“不过是正好被雅典娜选中的小丫头，只要有力量，谁都能保护世界！有了胜利女神和黄金盾，我就能扫除海域，踏平冥界！”

“……你说什么？”这次，一直不吭声的水水终于Сhā话了，她的声音倒是平静的很，“扫除海域，踏平冥界？”

“不错，这世界本该就应以力量为遵，不知所谓的小丫头，给我滚出圣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