阑雪莺则往后继续缩了缩,抬眼去看地上蹲着不动的血蟾蜍,那蟾蜍很听话的待在胎盘中,一动不动,只有那双眼睛再转,表明它还活着。
惠妃在看到这一幕时,等级倒抽一口冷气,一闻四周的药味,她就冷地挑眉,迅速走到白芯蕊身旁,白芯蕊觉得奇怪,惠妃怎么不找阑雪莺的麻烦,反而朝她冲过来,还没开口,就被惠妃一顿劈头盖脸的乱骂。
“皇后,你是活腻了是不?你身为皇后,竟然在这充满麝香的地方待了这么久,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幸福,闻闻麝香就可以给皇上生个大胖小子?你赶紧给哀家出去,别在这地方待着,你这蠢货,万一你怀有身孕,在这里再待两下也没了,来人,把皇后给哀家拉出去,再把莺嫔和这怪物带去和正殿,哀家要亲自审问。”
惠妃这下子肠子都快气炸了,脸色阴沉的瞪了白芯蕊一眼,白芯蕊则朝她反瞪一眼,惠妃还不是为了自己的孙子着想,再说她还没怀上呢,紧张什么?
不一会儿,所有人都退到和正殿,宫女们是此事的证人和目击者,阑雪莺和那血蟾蜍并排跪在一起,她身子已经有些偏偏欲倒,脸上毫无血色,头发凌乱,身子沾血,看上去狼狈不堪。
白芯蕊站在阑雪莺身侧,惠妃坐在正上方,她一进和正宫就吩咐所有人保守秘密,此事不能宣扬出去,否则就丢了皇室的脸,那些知道消息的,全都齐刷刷的跪在大殿外,等候发落。
因为有这么多宫人守在这里,太后也不好只说出阑雪莺的身份处置她,如果她一说,嘴硬的阑雪莺必然会反咬一口,把她和白芯蕊以及皇儿的身份全张扬出来,让六宫的人听了去,这事反而不好处理。
可惜她刚才知道得太晚,此事已经传遍六宫,现在跪在大殿和殿外的人,加起来多多少少也有好几百人,这里面的大多数老宫女都是皇宫的中流砥柱,虽然她们只是宫女,但她们伺候皇上这么多年,里里外外都有属于自己的一片天地,如果轻易处置这么大批人,必然会引起骚动,毕竟没有人愿意枉死。
“蟾蜍,呵呵,好大的胆子,莺嫔,皇上还未宠幸过你一次,你竟然个他生了个怪胎,说,这孽种……孽胎是谁的?”惠妃一直处于一种震惊之中,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将这事说出口,才说完,她就觉得十分不爽,呸了一声道:“哀家还抬举你了,这怪胎根本不是皇上的种,更不是咱们呢裔家的种,你是从那哪里带来的野东西?”
惠妃眼里的厌恶之情溢于言表,阑雪莺跪定身子后,已经不再像之前那么哆嗦,在看了眼身侧的白芯蕊后,她当即抬眸,眨了眨眼睛,朝惠妃道:“太后饶命,臣妾自知犯了死罪,可……可这不吉利的怪胎并非臣妾所生,而是皇后娘娘趁臣妾不注意,偷偷换的。”
她就是死,也要拖上白芯蕊,这一生能有白芯蕊陪葬,她已经够了。
“好笑,你生了只怪胎,与皇后有什么关系?”惠妃就是再讨厌白芯蕊,两人也是婆媳,这个时候应该一致对外才是,她不可能帮着阑雪莺去害自己的儿媳妇。
退一万步讲,她看了无数人,看得出白芯蕊很爱泫苍,这样一个女人最都对她构成威胁,对泫苍绝对是有利无害,她平时只想打压她,以正自己这太后的威严,真正关健时刻,她不会伤害泫苍爱的女人。
阑雪莺咬了咬唇,似乎对于自己生出个怪胎一点也不知羞,仰头就恨恨的盯了白芯蕊一眼,朝惠妃道:“太后,臣妾自知罪孽深重,可这一切并非臣妾所愿,臣妾才进宫的时候,竟然被人……被人弓虽暴了,臣妾不知道那个人是谁,一直心慌失措的到现在。后来臣妾发现肚子渐渐大了起来,心想再这样下去就掩盖不住了,便叫腊梅找来药草,想将孩子引产引下来,哪知今天正在引产之际,皇后娘娘突然来了,她来得真的好巧,她想害也我也不是这么害的。我引产引到一半,感觉孩子应该落了下来,可我当时是否虚弱,根本看不清眼前的形势,皇后的宫女就挡住我的视线,趁臣妾不备将这只血蟾蜍混到胎盘里,然后伪装成臣妾生了个怪胎的模样,想陷害臣妾。臣妾还未侍过寝就怀上孩子,是臣妾的错,可臣妾一个弱女子,也是不想的,从进宫那时起,皇后就不喜欢臣妾,处处找臣妾的麻烦。臣妾能活到现在,都是臣妾命大,才活到今日,臣妾一直怀疑,那晚弓虽暴臣妾的男人,是皇后派来的……”
“你胡说,我们皇后娘娘不是这样的人,莺嫔娘娘,你别什么事都扯到我们皇后身上,皇后菩萨心肠,绝对不可能害你。倒是你,心术不正,心胸狭窄,一天到晚都想着法子害人,奴婢斗胆说一句,你这一切都是你的报应,奴婢对医术也有浅薄的认识,你这分明是怀胎六月的迹象,你进宫才三月,你说皇后娘娘找人来弓虽暴你,怎么可能?那中间的三个月怎么算,你分明是栽赃我们娘娘。”柳汀护主心切,不顾尊卑,上前就和阑雪莺理论起来,惠妃见她站出来,正好解自己的忧愁,便没有阻止她。
阑雪莺一听,果然吓了一跳,不过她岂是这么容易任命的人,她当即道:“你只是个宫女,凭什么说我怀胎六月?你是皇后的人,自然替她说话,从进宫开始,皇后就屡次找臣妾麻烦。太后,臣妾敢肯定,这世上绝没有什么怪胎之说,这血蟾蜍一定是皇后娘娘趁人不备弄到胎盘中的,要不请太后查一下最近有没有娘娘的人出宫,如果有的话,那她的人一定去弄着血蟾蜍去了。否则,就算臣妾死,也死得不瞑目,臣妾的冤魂会一直缠绕在皇宫,让那些害我之人不得好死。”
阑雪莺赌咒发誓的,看她这副愤怒的模样,好像她俨然成了陷害者,白芯蕊成了角落里阴险的小人,弄得边上的宫女们不禁动摇起来,这到底是相信谁的才好。
“大胆,偷生野种不说,还敢大言不惭,想惊扰皇上,哀家杀你一万次都不够。”惠妃猛地拍了下玉椅,发出砰的一阵声音,惊得在场人瑟瑟发抖,虽然太后平时深居简出,脾气看上去不冷不淡,不过她要是发起火来,死的可不是一两人,那是一大片人,所以所有人都害怕得脸色苍白。
阑雪莺反正知道自己大限将至,也不伪装,当即指向白芯蕊,大声道:“太后,因为皇后宠爱皇后,你就偏袒她吗?这件事要是让老百姓知道,百姓又会怎么看太后和皇上?最妾现在怀疑皇后陷害我,太后不仅不给罪妾一个公道,反而帮这个人面兽心的女子,雪莺不服!”
白芯蕊脸上浮现一个好笑的表情,冷冷看向阑雪莺,不紧不慢的道:“好呀,你说是我害的你,把证据拿出来。你所谓的怀疑全是你自己的猜测,在场有谁看见本宫将血蟾蜍放到胎盘里去了?本宫一直站在离你一丈的地方,难不成本宫还会无影手,偷偷将蟾蜍放了进去?又或者有人看见是本宫的丫头柳汀害的你?本宫看你引产生怪胎是事实,有这么多人证和物证,而你没半证据就想诬赖本宫,你当本宫是傻的?阑雪莺,我劝你,做人不能这么二百五,更不能这么狠,这样只会报应道你和你的后代身上,今天这只怪胎,就是活生生的例子。我先撇开这怪胎的事不说,光是你之前杀人的事和欺瞒太后的事,就够你砍头的了!”白芯蕊冷冰冰的说完,当即仰头朝看向惠妃,目光如珠,荧光透亮,浑身透出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气势。
阑雪莺冷哼一声,在白芯蕊说完后,双眸溢出阵阵寒光,沉声道:“好呀,有种你就杀了我,现在就杀,我倒要看看,谁能笑到最后!”
来自于话里充满威胁,白芯蕊心里当即一怔,座上的惠妃听见她的话,也觉得颇为疑惑,难不成,她掌握来自己什么秘密,所以才敢肆无忌惮的威胁自己?
惠妃当即冷竖眉头,目光比刚才森冷起来,朝身侧的小九道:“把一干宫人全带去外边,一个个问话,看看事情真相究竟怎样,皇后、莺嫔留在这里,哀家亲自审问。”
小九知道太后的意思,估计是有什么事,不能让这些宫人知道,忙将下座跪着的宫女全都带了出去,装作问话的样子,把人全部领走。
这时候,整座大殿只剩下白芯蕊
阑雪莺和惠妃三人,当然,还有地上的血蟾蜍。
所有人都知趣的退下去了,惠妃也不和阑雪莺打哑谜,当即沉声道:“三公主,别来无恙,哀家这么久没见你,想不到你竟混到哀家眼皮子底下来了!”
卷二 第136章 原来如此
阑雪莺同样抬眸,直钉钉的看向惠妃,冷声道:“我还以为太后将我忘了呢,我可一直记着太后,记得太后是怎么一步步逼死父皇和我母后的。我如今落到这样的下场,全都拜你们呣子所赐,太后你心如蛇蝎,杀死父皇母后之后,不知道你晚上有没有做过恶梦,不知道你睡不睡得着。还有,我真相信报应这回事,我还没太后您狠心恶毒,竟然生了只血瞻蜍,你说要是将来白芯蕊怀孕,有一个这么恶毒的丈夫,她会生出什么来?巨蟒、老鼠、蚊子还是四不像呀,哈哈……”
阑雪莺捂着肚子冷笑出声,笑着笑着,嘴角便喷出一口血,不过她还很厉害的瞪着惠妃,样子十分凌厉,一点也不惧怕座上的惠妃。
惠妃则莺眸婉转,目光冷冷盯着阑雪莺,她最恨别人咒她的子嗣,所以阑雪莺刚才一诅咒白芯蕊时,她就恨不得一掌拍死她。
阑雪莺见惠妃脸色变得阴郁起来,当即继续道:“你们的所有秘密都被我知道了,惠妃你真是处心积虑,一会儿做裔国太后,一会儿做阑国宠妃,你儿子更是唱戏的天才,一会儿是九殿下,一会儿是皇帝,你们娘俩真是天下最聪明的人。还有你这个媳妇,做了太子妃又来做皇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多么的风光无限。可你们这些风光全都是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的。惠妃,父皇那么宠爱你,你竟然伙同外人来害他,他死不瞑目,你怎么对得起他?”
阑雪莺的话字字诛讥的打进惠妃心里,她好像想起阑帝死时凄厉的模样,心里又如刀割似的生疼起来,她努力深吸口气,不让眼里的泪滴下来,双眸只是冷冷射向阑雪莺,“原来这些你都知道,哀家真是小看你了。可惜,哀家不是你能威胁的人,你想死,哀家不介意送你一程!”
惠妃说完,两手已经捏成拳头,手上青筋暴现,就像蛇要猎杀猎物之前鼓起的头一样,白芯蕊看到惠妃脸色越来越阴沉,知道她快忍不住了。
“你敢,你要是敢杀我,你们的秘密就会被天下人知道,到时候,天下人群起而攻之,我谅你也不敢,老妖婆!”阑雪莺不怕死的站起身,冷冷盯着惠妃,眼里闪过一抹得意,继续道:“别以为我还是以前那个单纯的公主,我已经将你们的秘密告诉宫外我的人,我阑雪莺再差也是阑国三公主,阑国那么多有志之士想复国,他们巴不得得到这样的秘密。只要我前脚一走,他们后脚就将秘密派发出去,或者我身休哪里不舒服,伤着了累着了,这秘密一样会随风飘散。我这条贱命倒不重要,不过你们裔国的天下,那可就说不清了。”
“你在威胁我?“惠妃一听到那句老妖婆,气得身子一下子哆嗦起来,连白芯蕊都不敢这么骂她,这阑雪莺竟然敢如此无礼。
她最恨别人骂她老妖婆!
阑雪莺干脆点头,“我就是在威胁你,我要的不多,只是活命而已。不过,在这深宫,光是想要活命是不够的,我要你削掉白芯蕊的后位,封我为裔国皇后。”
她和九哥是亲兄妹,她自然不要夫妻之实,她只要皇后这个名份,有了这个名份,一来可以借此打压白芯蕊,二来她的胜算会更大。
“你想做皇后?”惠妃突然咧开嘴,嘴角溢起一缕阴测测的笑,继续道:“做梦!”
“不可以?白芯蕊这样的女人都可以,我为什么不可以?”阑雪莺不屑的睨向惠妃,这下她握有她们的把柄,自然有话可谈,而且有五成以上的机率,她现在已经生不如死,不如拿这条贱命拼一拼,或许能拼出一条血路来。
惠妃这下子气得火冒三丈,白芯蕊不喜欢惠妃,也不喜欢阑雪莺,所以淡定的站在边上,不打算被两人卷进去,至于这个后位,她绝不会给阑雪莺。
这下了,大殿内的气氛陷入静止,偶尔地上那只蟾蜍会呱呱叫两声,这叫声极其讽刺,这蟾蜍一叫,阑雪莺就觉得万分羞愧,也觉得十分耻辱,毕竟没人愿意接受自己生了个这样的东西出来。
惠妃思考良久,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便将目光投向身侧的白芯蕊,白芯蕊见她在看自己,心里也有自己的盘算。
她虽然不喜欢惠妃,不过比起阑雪莺来,她更倾向惠妃,因为她是阑泫苍的母亲。这件事如果换成她,她早下令把阑雪莺斩了,至于她所掌握的那些秘密,谁爱泄露谁泄漏去。
这泄露出去,最多不过是风传的野史罢了,当不得真,而且这古时候说话十分小心,老百姓哪敢大剌剌在地街上谈论皇宫的事情,且谈论他们皇帝为假的事情,这种话一说出来,不用皇宫的人出手,那些想举报领赏的或者朝廷下属,早就将乱说话的拖进大牢了。
在这个权力极度集中的时代,百姓间传话十分慢,不像现代有电话,有电脑,有msn,可以随意传送消息,一个消息一出来,马上一传十十传百。
而在这个时代,一个消息想要成功的传出去,没有大半年不可能,再加上这消息的私密性,惠妃其实根本不需要担心什么。
依她的势力,要抓两个散布谣言的刺客,十分简单。
惠妃似乎是被刚才阑雪莺提到的阑帝的事给吓倒了,所以思维有些停滞,正在白芯蕊想站出来时,阑雪莺已经等不急了,扬眉就威胁道:“惠妃,考虑清楚没有,你到底给我皇后之位,还是要我将秘密散发出去?”
惠妃这下子更是气得快要炸了,就在她恼怒的准备开口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冰冷且凌厉的男声。
“来人,把这妖言惑众的女人抓起来!”男子一声令下,立即有几名锦衣侍卫持武器冲了进来,一进去便将正得意冷笑的阑雪莺扣住,侍卫再猛地一踢,阑雪莺还没反应过来,就啪的一声跪在地上,且正跪在白芯蕊面前。
“想抢皇后的位置,大言不惭!”
白芯蕊一听这声音,顿时回眸,只见男子宛若天神一般降临,头戴王冠,身穿一袭淡紫色的绚彩霞衣,举手投足之间刹那风华,一进来就给人一种气压泰山之势,身上罩着阵阵寒气,白芯蕊一愣,竟是裔玄霆!
不知怎么的,一看到他来,她心里就多了一份安全感,自然而然的将目光朝他移去,才看过去,男子正将目光也投射过来,他的眼神十分深邃,似乎还带有爱意,白芯蕊真希望自己没看错,否则就太丢脸了。
阑雪莺一被人压跪到地上,迅速抬眸看向进来的男人,一看清来人是谁时,身子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脸色瞬间发白,吃惊的看向裔玄霆,下巴开始轻微打咯,“九……九哥,你怎么来了……”
“朕如果再不来,你是不是要杀了芯蕊?”男子说完,冷然走到白芯蕊面前,将她拉到自己身侧,眼里是浓浓的保护欲,看得惠妃双眼喷火,她太嫉妒了。自己儿子对她都没这么好,反而对白芯蕊好得要命,皇儿这生从来没对谁有一点点动情过,除了白芯蕊。
阑雪莺这时候已经脸色惨白,豆大的汗珠如雨点般浸在脸上,天下所有人她都不怕,唯独怕了变身为裔玄霆的九哥。
“九哥,你要做什么?我是你亲妹,你不能这么对我。”阑雪莺努力想挣脱身上的桎梏,这时候,却看见男子正朝地上的血蟾蜍缓缓走过去,男子轻提足尖,似乎想伸脚去移那蟾蜍。
就在这时,阑雪莺吓得冷汗大滴,忙惊慌的道:“不要,不要踩!”
男子攸地收回脚,嘴角扬起一抹不屑,接着低声的轻笑起来。
阑雪莺见九哥在笑,更是慌得不成样子,泪一把汗一把的爬上前,一边想去抱那只蟾蜍,一边道:“九哥,它再怎么……再怎么也是我肚里流出的骨血,你不能这样对它,哪怕它是妖怪,我……你……你也不能这样杀了它……”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人为之一愣,白芯蕊没想到,之前阑雪莺看都不看这蟾蜍一眼,这个时候,她却开始在乎起它来了。
果然,母爱是天下最伟大的,只要是自己生的,哪怕身有残疾,哪怕已经是死胎,哪怕是妖怪,作为母亲的,都不忍丢下它,更不忍杀了它,从这里来看,阑雪莺还是有可取之处的。
只是,她如此保护一只她托柳汀从后殿池塘里捉出来的血蟾蜍,让白芯蕊忍不住喷饭。
其实,这的确是她吩咐柳汀事先准备好的蟾蜍,柳汀一早就从腊梅那打听到消息,说阑雪莺今天要打掉肚里的孩子,所以她就叫上柳汀,事先与腊梅联系好,去捉阑雪莺。
在捉的过程中,其他都是真实的,唯有这血蟾蜍。当时阑雪莺痛得闭紧双眸,其他宫女全都移过眼不敢看,这时候柳汀趁势去检查的时机,趁众人不备,将袖子里的血蟾蜍混到胎盘中,然后再将胎盘掀开,这下子,所有人自然看到了胎盘里的血蟾蜍,却没注意胎盘中心包裹着的小蝌蚪似的小颗粒。
137
这柳汀和腊梅演技都十分高超,这么久了硬是咬牙没说,就看着那血蟾蜍在宫里蹦来跳去,却没想到误打误着,让阑雪莺误认为真是她生出来的。
白芯蕊冷冷看着阑雪莺,她说过,她要替浅笑报仇,如今大仇快报,浅笑在天上也能安心了。
忍阑雪莺这么久一直没行动,她就是在等今天,阑雪莺的下场她早就料到,却没想到她回去保护那只蟾蜍。
阑雪莺几个扑能爬上前,在没人踏过去之前将那血蟾蜍抱在怀里,此时她头发凌乱,衣裳褴褛不堪,看上去比叫花子还不如。
裔玄霆讶异的看着这一幕,神情微微一怔,暂时无言,他是在无法理解人怎么能生出如此怪胎,而且像命似的去保护。
“九哥,雪莺知错了,求你饶我一命,也……饶这小东西一命。它虽然是怪物,可它也是我肚子里的肉,九哥,我求你了……”阑雪莺一抱住那只血蟾蜍,态度和刚才立即相反,不再咄咄逼人,也不再威胁白芯蕊和惠妃,而是慢慢软了下来,开始求饶。
只要九哥一不受她威胁,她就完了,她一直都知道。
男子冷挑双眉,乌黑浓密的眉如剑一样刚毅,殷红的唇角冷勾,沉声道:“想威胁朕?”
“没……没有,九哥,你就饶我一命,还有饶它一命,它很可怜,它什么都不知道。”阑雪莺和所有母亲一样,母性大发,紧紧抱着怀里的血蟾蜍,浑身不住的发抖。
男子大踏步上前,仔细审视一眼那血蟾蜍,讶异的道:“它真是你生出来的?”
“嗯嗯,是真的,求九哥饶命。”阑雪莺如小鸡啄米般点头,看着怀里的小东西,她竟然有些舍不得,这毕竟是从她肚子里掉下来的。
男子冷哼一声,“你不是要用那个秘密威胁朕?真现在就告诉你,你尽管去说。你私生孽胎,陷害香秀、污蔑皇后,藐视太后,连带威胁朕,这一条一条的加起来,你死百次都不够,来人,把阑雪莺拉下去,立即处死!”
“啊……不要,九哥,你好狠的心,我是你亲妹妹呀……”阑雪莺狂叫着站起身,已有几名侍卫来将她困住。
男子一听,当即蹙眉,轻声道:“对了,你不叫朕九哥,朕还想不起你的其他罪名,你杀掉徐莺及她的侍婢七人,且冒充徐莺进宫选后,如此心狠手辣的女人,真该下十八层地狱,拖下去宰了,省的看着心烦!”
男子说完,阑雪莺已经吓得脸色惨白起来,她凄厉的大叫道:“我不想死,你们放开我,我是阑国三公主,我是裔国皇妃,皇上是我九哥,我不想死啊!九哥,为什么我冒充徐莺得死,白芯蕊冒充方浅笑却活的好好的,为什么?”
白芯蕊听阑雪莺提到浅笑的名字,更是气得双眼冒火,上前就道:“阑雪莺,浅笑也是你杀害的,此事有腊梅作证,当时你威胁腊梅,命她来接近浅笑。那时候我还是浅笑的宫女子矜,你们事先将我引出去,后潜进浅笑房中将她杀害,你怎么狡辩都没用,因为腊梅已经招了。而且此事有晴姑姑作证,当时这么多双眼睛看着,你还有何话可说?我很高兴,真的很高兴,恶人自由恶报,今天你终于得到报应了,我相信浅笑在天上也能有所安慰,你这个女人,该杀!侍剑,还不赶紧拖出去,本宫要用她的血祭浅笑在天之灵!”
白芯蕊一发话,侍剑等人当即拖起还在骂骂咧咧的阑雪莺,将不甘心的她拖出大殿,这时,一直在边上守着的玉儿,赶紧跟了出去。
玉儿是白芯蕊从杂抄宫调过来的,玉儿当时是浅笑的贴身丫鬟,无奈一进宫就被分去了杂扫宫,因为这是皇宫的规矩,才人们不能带自己的丫鬟,浅笑本想等在宫里立足了之后,再想办法将玉儿调过来。
无奈,她还没能当上皇后,就无辜惨死,当时白芯蕊和晴姑姑扔浅笑尸体时,发现有个小宫女偷偷的在井边抹泪,很舍不得浅笑,还在地上烧纸和磕头,她一问,才知道那是玉儿,是浅笑带进宫的贴身丫鬟。
后来她做了皇后之后,就把玉儿调了过来,如今浅笑的大仇得报,玉儿早就激动得泪流满面,见阑雪莺被拖出去,她似乎也有不甘心,赶紧跟了出去。
白芯蕊示意柳汀陪着玉儿,怕玉儿因为大仇得报,一时心愿已了做出伤害自己的事,她知道玉儿十分忠心,之前她就想在井边自杀,她劝过她,叫她要坚强,玉儿实在想不开,还是想了结自己,白芯蕊只好告诉她,要死也等报了仇再死。
现在仇已经报了,白芯蕊就担心玉儿会做傻事,会上天去陪浅笑,这样枉死是她不愿见到的,所以早早将此事告诉柳汀,让柳汀开解她,顺便守着她,以防她想不开。
柳汀忙跟着玉儿,两人跟着侍卫们迅速走了出去,侍卫们把阑雪莺拖到刑场广场上去后,阑雪莺仍旧死抱着那只蟾蜍哭闹个不停,嘴里全是污言秽语,难听至极。
接着,侍卫们准备将阑雪莺绑在柱子上,准备依律法给她行刑,阑雪莺不相信自己这么快就死了,她不甘心,死死抱着怀里的血蟾蜍朝后逼退,这时,有两名侍卫要去夺那血蟾蜍,阑雪莺吓得脸色惨白,抱着血蟾蜍直摇头。
“不要,不要伤害它,我求求你们了……”阑雪莺这下越看那血蟾蜍,越觉得它是自己的孩子,她是在不忍心带它一起死,所以,她只有做最后的挣扎。
“把那妖怪交出来,赶紧的。”一名侍卫是在没耐心跟阑雪莺玩下去,手中早已持起砍刀,说完就要去夺那血蟾蜍。
阑雪莺身子抖得跟筛子似的,忙摇头道:“不行,你们要杀了我的孩子,我就是死,也不会交出来,你滚开……”
“敢叫本小爷滚开?你给老子活腻了?这么喜欢那只怪物,小爷我现在就给你废了……”那侍卫说完,拔出刀就要去刺那只蟾蜍,谁知那蟾蜍机灵,一下子跳到边上去,那侍卫扑了个空,阑雪莺则高兴得眼泪都冒了出去,赶紧去抱那只蟾蜍。
就在这时,玉儿已经风风火火的跑了过去,见阑雪莺如此宝贝那只血蟾蜍,当即朝她哈哈冷笑起来,侍卫们见是柳汀和玉儿,便立在一边,等两位皇后身边的红人发了话再行刑。
看着狼狈至极的阑雪莺,玉儿心中所有的痛所有的苦都渐渐减轻,她冷笑着看向阑雪莺,在阑雪莺还抱着那只血蟾蜍的时候,扬起眉道:“莺嫔娘娘,你也有今天?”
“你是谁?”郎雪莹从来没见过这个宫女,有些疑惑的看向玉儿。
玉儿冷笑着抬眸,双手叉腰,冷盯盯的道:“你当然不认识我,我是我们小姐的贴身丫鬟,我们小姐就是你害死的,你还记得吗?她叫浅笑,当时被你杀掉后,就扔到后院的那口枯井里,你这个女人好狠的心,不过,幸好恶有恶报,皇后给小姐报了仇,今天,我就是来看你怎么死的。”
阑雪莺一听,当即冷笑道:“原来是那女人的丫鬟,我道是谁,真可惜呀,她死得好惨,大好的青春年华,还没见皇上一面就这样死了。”
“这还不都是你害的,你这个坏女人。”玉儿见阑雪莺满目的幸灾乐祸,气得肠子都快打结。
“不错,我死有这么多人给我陪葬,我也值了。方浅笑是吧?长得美又怎么样,还不是比我先死,虽然大家最终的结局都是死,不过,我还混了个皇妃当,她呢?早早就化为淤泥,活该!哈哈!她活该,跟白芯蕊好的人死了都活该,你也跟着你主子去死吧,你们都去死!”
阑雪莺一脸刻薄,听得玉儿只想哭,这个女人太不要脸了,害死自己主子不仅没半点愧疚感,反而用主子的死来折磨她。
柳汀从来就富有正义感,见阑雪莺这么猖狂,气得把玉儿一把扶住,朝地上的阑雪莺呸了一声,大声道:“莺嫔,你别人高兴得这么早,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你挺好哦!”
“什么?”阑雪莺神经即可紧绷起来,空洞的眼神冷冷盯向柳汀。
柳汀带着一脸的愤怒,不紧不慢的扫向阑雪莺手中的血蟾蜍,阑雪莺见柳汀在看自己的孩子,身子也跟着哆嗦一下,柳汀则冷笑道:“我告诉你,你手中那只怪物,根本不是你生的,亏你还这么宝贝。这是我在后院的池子里捉的,你看看,它身上还沾得有后院池子里的泥,莺嫔,你把这样一直出生当自己生的宝贝,好傻呀!”
柳汀冷冰冰的说完,那正抱着血蟾蜍的阑雪莺吓得手一哆嗦,那只血蟾蜍就落到地上,她不可思议的看着地上的血蟾蜍,突然双手抱头,疯了似的大叫起来。
“不,它是我的孩子,不是……我没生过这怪胎,我没有……”阑雪莺一时间无法接受这种变故,她刚才已经把这血蟾蜍当成自己生的孩子了,如今柳汀告诉她,这根本不是她生的,而是她在后院抓的,这不是表明,她被白芯蕊耍了?
她真的被白芯蕊耍了,她快崩溃了,她临死不得善终,还被白芯蕊这么耍,她不甘心就这样死掉!
“不,不是的,你骗我,你说的不是真的,它是我的孩子,它是……”阑雪莺邮箱趴到地上去抓那只蟾蜍,可那蟾蜍在地上一蹦一跳的,就是不靠近阑雪莺,好像根本不认识她似的,这下子阑雪莺心都抖起来了,边上的玉儿和柳汀一个箭步冲上去,将那只蟾蜍装进袋子里,两人一直冷冰冰的盯着阑雪莺。
“你这叫自作孽,不可活,连这只小东西都不敢亲近你,你这种女人活在世上还有什么意思?”柳汀不想骂太过火的话,她不是阑雪莺,她自然骂不出。
阑雪莺两眼无神的盯着那袋子里冒出个头的蟾蜍,无论别人怎么要击她,她都能承受,可这是她的孩子,她根本不能承受,她不知道白芯蕊那句真,哪句假。
“我的孩子呢?我的孩子……”阑雪莺难受的抬头看天,傻呆呆的看了一会儿后,突然低下头,双眼木然的盯着自己的鞋尖,此时她身上四处是血,样子十分萎靡,像一个风烛残年且破败的孤寡老人。
就在这时,那袋子里的蟾蜍突然跳了出来,在地上蹦蹦跳跳,边上那本就厌恶这蟾蜍的侍卫见它要蹦到自己裤管上去,当即一挥刀,刺啦一声将那蟾蜍砍成两半,顿时,一股恶心的浓血溅到侍卫身上,与此同时,身后的阑雪莺发出凄厉的惨叫声。
“不要……”阑雪莺狂叫着奔上去,捡起地上的两半蟾蜍尸体,这蟾蜍身体还是温热的,还在她手里动,她眼泪啪嗒一声掉了下来,难受的大叫一声,猛地将手中两半截蟾蜍扔在地上,再双手抱头,如狮子般的吼叫一声后,双眼迷离的扫了扫众人,轻声道:“我好累……”
说完后,她再留恋的扫了地上的蟾蜍一眼,蓦地咬牙,一个闭眼朝边上的柱子撞了上去,这一撞,只听砰的一声,女子应声倒地,满头的鲜血,连白色的脑浆都撞出来了,看的柳汀、玉儿忙躲在那些侍卫身后,两人都是一脸的苍凉。
阑雪莺有这样的下场,全是她自己得的。
此时,一名侍卫忙上去探了探阑雪莺的鼻息,探了探后,冷声道:“死了!来人,拖下去埋了!”
接着,有两名青衣侍卫上前,将死去的阑雪莺拖了下去,地上只剩一堆青色的污血,玉儿见状,一颗愤怒的心这才慢慢放松下来,她以手合十,闭眼朝上天祈祷。
小姐,你的仇人已经死了,玉儿心愿已了,马上就上来陪你,你等我。
玉儿说完,正要去撞那根柱子,早已察觉出的柳汀一把将她拉住,似看穿她心思般的道:“玉儿,你就这样死去,对得起浅笑,对得起皇后吗?如今阑雪莺已死,浅笑大仇得报,我们更要过得开心,你想,你这样死去,浅笑主子会开心?她一定会更难过的,说不定她见你想自寻死路,在天上徘徊,不肯投胎,你这样就是害了她。”
这番话是来的时候皇后告诉给她的,所以她说得头头是道。
玉儿一听,眼里浮现一抹惊愕,颤抖的道:“柳汀,你说的……是真的吗?”
柳汀忙点头,拉住玉儿继续道:“是的,是皇后娘娘告诉我的,娘娘总不会骗我们吧?不然,她也做不成皇后了。我告诉你,浅笑主子说不定正在天上徘徊,她看到我这样自杀,肯定会生你的气,从而不去投胎,如果你过得好好地,她一定会无牵无挂的投胎。而且,她有可能已经投胎了,投到一个好人家,以后健康长命百岁,你这样死去,不正应了阑雪莺的意,她巴不得我们都死掉。你说,你这样死掉,值不值得?”
玉儿一听,忙点头道:“你说得对,我这样死掉,小姐会难过的,我这样真不值得。”
“这样就好,而且,娘娘帮你报了仇,你更要感激娘娘,好好照顾她才是。浅笑和娘娘是好朋友,肯定也很高兴你跟在娘娘身边。你看,娘娘人又善良,又聪明,而且有魄力,咱们跟着她才过的好,你这样稀里糊涂的死,对得起娘娘吗?”
柳汀三下五除二将话讲完,讲的玉儿忙点头称是,其实之前她已经渐渐在娘娘的感化下想通了,只是她们的心还是放不开,现在听柳汀这么一说,她整颗心都放开了。
想到这里,她双手合十,朝天上看去,温柔的笑道:“小姐,阑雪莺已死,你在天上已安慰了,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活下去,好好照顾我们的恩人皇后娘娘。小姐,玉儿真心希望你能投一个好人家,以后都过得幸福快乐,不要遇到阑雪莺那种人。小姐你这么善良,将来一定会很幸福的。”
“这就对了,你小姐生性和善,肯定会投好人家,像阑雪莺那种人,估计被鬼差抓到地狱去,被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投胎,就是投胎,也是投成猪狗牛羊,或者是恶心的蟾蜍!”
一提到蟾蜍,玉儿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起来,“没想到这假孩子把阑雪莺骗成这样,她这也是活该。”
“好了,咱们别提她了,提着恶心,咱们赶紧回宫将这事禀告娘娘。”柳汀拉着玉儿,两人笑着离开广场。
听到消息的白芯蕊,站在窗前叹了一口气后,顿时陷入沉思,阑雪莺死了,她没什么好高兴的,不过替浅笑她们报了仇,她也十分爽快。
希望浅笑能一路走好,投一户好人家,至于阑雪莺这个女人,也是她的报应。
裔玄霆在得知假孩子这事后,忍住笑意,朝身侧的女子看去,“没想到朕的皇后如此精怪,竟懂得如此整人!”
白芯蕊白了男子一眼,道:“这都是她活该好不好。”
138
阑雪莺的事情解决掉之后,惠妃便没再追究白芯蕊什么,白芯蕊回到金阳殿,却迎来了另一位客人,彩蝶。
一见白芯蕊回宫,彩蝶忙抱着惠妃那只小毛球迎了上去,走进白芯蕊便道:“妹妹,刚才真是担心死我了,我还以为你要被那雪莺反咬一口,幸好老天有眼,她恶有恶报,已受到应有的惩罚。”
白芯蕊看了眼彩蝶,见她眉头微蹙,便若无其事的道:“老天能有什么眼,要不是本宫用计,她也不会这么快就遭报应。”
白芯蕊说完,有些意味深长的看向彩蝶,眼里透出一股慧黠的光芒,光芒闪耀,好似能捕捉人心,看的彩蝶心里一惊,当即道:“妹妹说的是,要不是妹妹机智果敢,也不会耍得那雪莺团团转,姐姐听说她似的时候,都抱着那血蟾蜍,一直认为是她的孩子,你不知道当时那场景有多搞笑,这事传到六宫去,没有哪个不觉得好笑的,个个都赞皇后娘娘十分机灵,都说那雪莺不是娘娘的对手,说她自作孽不可活,真是太丢人了。姐姐之前十分担心娘娘,但这小毛球十分不听话,在宫里上蹿下跳的,害我抓了它好久,才将它抓住,要是守不住它,太后会生气的,所以才来晚了,妹妹,我真是对不起你,没能在第一时间赶到帮你。”
白芯蕊看了彩蝶一眼,摸了摸她手中不安分的小毛球,淡然道:“没事的,姐姐不在,皇上一样可以保护我,当时他犹如天神一样降临,把我感动死了,要是姐姐能早些来,一定能看到皇上的英姿。”
彩蝶一听白芯蕊这话,神情为之一怔,嘴巴张的老大,以前皇后很少在她面前提皇上,偶尔提的时候,也从不说他们之间恩爱的事,怎么今天她一反常态,对自己的态度有些改变,眼神也有些冷冽,而且还将皇上待她好的事说给自己听,难不成,她太在乎皇上,不想自己争夺,提前表明自己的立场?
或者是她已经察觉出什么事,所以才这么说。
“妹妹真幸福,呵呵,我真应该早些来的,都怪这小毛球。”彩蝶有些羞愧的说完,忙伸手作势就去打那小毛球,小毛球被她这么一打,吓得哗啦一声跳了起来,猛地跳到地上,一溜烟朝边上的廊柱上爬去,一边爬一边摇着尾巴,那乌黑的眼珠闪闪发光,接着一瞬间就消失在殿顶。
这下子,小毛球不见了,彩蝶急的大叫起来,忙命人在宫里四处查找,白芯蕊则冷然的看着她,暂时不动声色,她倒要看看这彩蝶想做什么。
她白芯蕊从来就不是啥子,最先的时候,她的确把彩蝶当成好姐妹,觉得能拥有一个好姐妹是她三生修来的福分,可到了后边,她渐渐从彩蝶眼里发现了许多欲望。
那是一种想夺她夫和她低位的欲望,从那次不小心摔碎求子玉佛开始,她就察觉到,彩蝶是故意的,当时她只是有点感觉,并未证实,所以没太在意,在后边彩蝶对太后献媚,又细心照顾阑泫苍,加上她那天来求自己,让自己成全她和阑泫苍睡一觉的事,白芯蕊已经百分之百确定,彩蝶一直都在利用她。
她明明喜欢的是凌锋,和凌锋牵扯不清,后边看到比凌锋更优秀的阑泫苍,就懂了心思,街机靠近阑泫苍,又故意来和她讲那些话,表面上是替阑泫苍传话,其实是想给自己炫耀,她和皇上做朋友了。
后边她跪下来求自己的时候,她心里更是确定,彩蝶要的不是一夜那么简单,她背后有庞大的家族关系,心思绝不会这么单纯善良。
起初,是她看错人了。
不过,在没酿成大祸前就看清她,还不算晚。
彩蝶见小毛球跑了,忙拉住白芯蕊,一脸焦急的道:“妹妹,怎么办,太后最喜欢的小毛球跑了,你快帮我找找。小毛球生性乖张,之前在我那里就闹过脾气,太后下午就要见它,要是它不见了,太后会生气的。”
白芯蕊不动声色的抬眸,点头道:“姐姐你别急,一定能找到的,小毛球再调皮,也不可能跑出我这宫殿。”
“这就好,要是下午还没找到,太后一定会怪罪我的。”彩蝶一脸惊慌,说完就招呼人四处开始找了起来。
结果,找了一个上午,所有人都没找到小毛球的身影,彩蝶怕小毛球已经偷偷溜出宫去,忙着急人手往御花园处跑去,准备在那里搜索一番。
这下子包括白芯蕊寝室的一些宫女,大部分宫女全都出去四处搜索那只小毛球了,白芯蕊不知道彩蝶想搞些什么,便喝了盅安神茶,先睡个午觉再说。
睡完午觉,白芯蕊觉得朦朦胧胧的,身子有些发凉,因为天气有些寒冷,所以她才起时觉得一阵冰凉,这时,柳汀忙和宫女们抬来火鼎,那火鼎里加了许多火星子,噼里啪啦的燃烧起来,顿时,这大殿里一阵暖意。
白芯蕊走到火鼎前,拿起铁柄在火里轻轻搅了两下,那火星子便腾地一下窜了起来,火红的火星照映着她的脸,将她的小脸映得红衬衬的,十分漂亮。
烤了一会儿手之后,白芯蕊才觉得不那么冷,便走到内寝的屏风后让柳汀给她换衣裳,一走到那屏风后,白芯蕊就感觉自己踩到了什么软软的东西,她发射性的低下头,发现自己满脚是血,这血是深黑色的,惊得她赶紧看向自己脚边,只见她那脚底下,正踩着浑身是血,已经奄奄一息的小毛球。
小毛球怎么会在这里,还没等白芯蕊反应过来,身后的柳汀便啊的一声尖叫起来,这声音一下子传到殿外,其他宫女忙进来看是什么情况,这里有之前彩蝶带来找小毛球的宫女,她们一看到皇后娘娘踩的小毛球后,全都惊呼一声,便跑了出去。
白芯蕊忙把脚移开,外面已经有彩蝶和太后的人叫了起来,她们大声叫道:“糟了,皇后娘娘把太后的小毛球踩死了……”
听到宫女们的惊叫,还有联想起之前彩蝶无故抱小毛球来这里的事,白芯蕊顿时蹙紧眉头,双眸冷冷盯着前方,沉声道:“宁彩蝶,你敢污蔑我?”
咬牙切齿的声音自女子嘴里发出,她当即拔出墙上的一把剑,将那只早已死掉的小毛球一下子抛进边上的一直小篮子里,随即对柳汀道:“把宫里大嫂干净,再把这只小畜生扔出去,其他人等没本宫的吩咐,一律不准进入金阳殿。”
“是,娘娘。”柳汀忙把那只装着小毛球尸体的篮子给带了出去。
正在这时,外边已经传来一阵浓烈的脚步声,白芯蕊一听,还未等来人进来,已经一个箭步冲出去,冷冷站在惠妃和彩蝶面前。
这时候,彩蝶已经卸去伪装,扶着惠妃一脸冷漠的盯着白芯蕊,惠妃抬眸,一眼就看到柳汀手里提着的那只篮子,当她看清篮子里的小毛球时,气得青筋爆裂,一张脸扭曲的差点变形,愤怒的道:“皇后,你干的好事!你怎么这么狠心,把哀家的小毛球活活踩死!”
还未等白芯蕊发话,彩蝶就率先道:“太后请息怒,或许其中定有隐情,臣妾早上带小毛球来探皇后娘娘,之后小毛球不听话在娘娘寝宫乱跑,臣妾四处找都没找到,现在小毛球在娘娘手里,臣妾猜这其中定有什么误会。”
“误会?宫女们都亲眼看见,皇后一脚将哀家的小毛球踩死,还有什么好说的?来人,把皇后押进殿,哀家今天不打她三十大板,哀家咽不下这口气。”
惠妃气冲冲的上前,边上立即有几名侍卫冲过去要拉白芯蕊,白芯蕊冷眸一睨,右手霍地一挥,那上前要来抓她的侍卫立即被她挥到后边,她力气大得惊人,就差没惠妃大了,那几名侍卫根本没讨到什么好,一起身又要去擒她,她已经一个凌厉抬脚,三两下又将几名侍卫打倒在地,疼得他们呲牙咧嘴。
打完之后,白芯蕊潇洒的拍了拍手,就在彩蝶要跨进大殿之时,她一把挡在她面前,挑衅似的看向她,沉声道:“本宫的地方,没有本宫的准许,你不能进去。”
彩蝶一惊,同时收起眼里的柔弱,一脸冷冰的反睨向白芯蕊,冷声道:“妹妹,姐姐是奉太后娘娘之命,还请妹妹让开……”
彩蝶的声音十分冰冷,不容违反,白芯蕊一听,当即道:“别叫本宫妹妹,你不配,给本宫滚出去!”
她懒得和这女人说,这女人心段高明,比阑雪莺要高出几个档次,家里后台又硬,现在深得太后的欢心,的确不好对付,不过,她不喜欢的人,一分面子都不会给她留。
被这么一吼,彩蝶脸上自然挂不住,不过她也不是软角色,当即将眉头垂下,柔柔的道:“妹妹你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骂我,还叫我滚出去,我哪里得罪你了,你看我不顺眼,心里有气,也不能拿我这样撒呀,这里还有这么多人看着,你让我以后如何做人?”
说完,彩蝶作势就要去抹眼泪,看的所有人都心生怜惜,觉得是皇后太过分,可惜她们都不知道这是彩蝶早设好的计,一个个的额还在为她不平。
惠妃虽然心思缜密,但有时候面对一些小事却是十分糊涂,这不,她自然将彩蝶挡在身后,冷冷挑眉,朝白芯蕊道:“皇后,你这成何体统,皇宫女人都是伺候皇上的,大家亲如一家,不能因为你是皇后,就仗势欺人,你想欺负蝶妃,还得过哀家这一关,等哀家死了,如果到时候你还是皇后的话,宫里的人任你欺负,可惜哀家现在还硬朗得很,你别在哀家面前嚣张!”
“谁和她是一家人?”白芯蕊冷然看向太后,冷冰的双眸陡的逼向彩蝶,继续道:“本宫这里不欢迎你,有什么事,出去讲!”
“太后,妹妹怎么这样?”彩蝶眉宇间藏着许多怒火,不过为了保持她的贤妃形象,她硬是忍住没发出来。
一转念,她便指着柳汀手里的小毛球,眼泪啪嗒啪嗒掉了下来,“太后,她好狠的心,竟然将臣妾辛苦找来的小毛球这样杀死,太后,你一定要为小毛球讨个公道,它死得太冤了!”
惠妃也十分疼惜的看着那只小毛球,眼里对白芯蕊的厌恶更深了,白芯蕊见彩蝶如此,当即一把抢过柳汀手中的篮子,快步走到门口处,将篮子朝远处唰地扔出去,只听砰的一声,那篮子联通里边的东西一下子被扔在草丛中,顿时吓得众人窃窃私语起来,这皇后单子也太大了,不仅敢杀小毛球,还敢当着太后的面虐待死去的它,把它拿着到处乱扔。
139
惠妃这下子肠子都气爆了,彩蝶却在边上冷笑,从皇后的表现可以看出,她已经察觉出自己的意图,并开始防范自己了。
惠妃气得恨不得把白芯蕊当场打一顿,额头上青筋爆裂,恨恨的道:“大胆皇后,你眼里还有没有哀家,你……你是想气死哀家是不是?”
白芯蕊冰眸婉转,慢慢走到惠妃跟前,朝她道:“母后息怒,臣妾想来不是那种是非不分,胡乱行事之人,臣妾之所以这么做,是有原因的。臣妾还没丧心病狂到杀小毛球解气的地步,这小毛球在臣妾寝宫发现时,它就已经死了,当时臣妾没注意,一进内殿就看到小毛球死在地上,不小心一脚踩了上去,这一幕正好被赶来的宫女看到。试问太后,臣妾的内殿一向不准闲杂人等进入,为何彩蝶的宫女们会来的这么及时,还有,早上彩蝶无端抱着小毛球来找臣妾,当时她自己将小毛球放掉,然后四处寻找,闹得皇宫鸡飞狗跳的,她不是早有预谋是什么?她事先将小毛球弄丢,接着将它杀死,再命宫女放进臣妾寝宫。当时守在寝宫的宫女很多,臣妾一向不注重这些,就被那宫女摆了一道,这一切都是彩蝶设的计,目的就是为了让太后来误会我。试问,如果臣妾真想杀那只小毛球,会用这么傻的方式么?臣妾武功不低,想杀只动物易如反掌,何必又让别人抓住把柄?蝶妃这样的伎俩未免太小儿科!”
惠妃一听,当即竖目,冷然看向身侧的彩蝶,彩蝶则迅速揉了揉渐红的眼眶,楚楚可怜的看向白芯蕊,有些气愤的道:“妹妹,你怎么反咬我一口?这么多双眼睛看着,你竟把责任推到我身上,你是不是觉得我好欺负?我一直把小毛球照顾得好好地,对它十分疼爱,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就凭你刚才摔它尸体的那一幕,我就可以断定,小毛球一定是你杀死的,你好狠的心,你的心竟然可以歹毒成这样,你这样怎么对得起太后?”
白芯蕊见彩蝶说的义正言辞的,嘴角忍不住溢出一抹冷笑,她定定的看着彩蝶,轻声道:“怪不得皇上连看都不看你一眼,我现在终于明白了,你这样的女人,别说皇上,就连凌锋也看不上!”
“你!”彩蝶气结,她没想到白芯蕊会这样堵她,她说得对,皇上和凌锋都不喜欢她,白芯蕊的话如针般刺进她心里,她当即气得浑身发抖,她受不了这种气,受不了天天被皇后欺在下边,只得好声好气的哄她,最后还得挨她的训。
既然这事都闹大了,她索性再闹大一些,能办到皇后多少是多少,想到这里,彩蝶故作被羞辱般的朝白芯蕊指过去,大声道:“皇后娘娘,你太侮辱人了,你……你再说一遍!”
惠妃见彩蝶这个模样,站在边上一言不发,不动声色的观察两人,让这个彩蝶挫挫白芯蕊的锐气也好,有彩蝶帮忙,她也能少点对付白芯蕊的烦恼,所以她默许两人争吵,位的是引皇儿来观看,看这皇后有多么的不识大体,从而把向着自己的彩蝶扶上位。
对于母亲来说,换多少个儿媳妇都无所谓,可她只有一个儿子,儿子如若因为白芯蕊与她对抗,她就只有慢慢削减白芯蕊的气势。
彩蝶的举动子在众宫女眼里看来,是正常不过,如果她样生为妃子,又深得太后宠爱,被皇后这样羞辱的话,她生气让她再说一遍,不顾尊卑是很正常的,说那种羞辱女人的话,蝶妃就是冲上去打皇后一巴掌,也是再自然不过的。
白芯蕊嘴角冷冷勾起,见彩蝶朝自己直逼过来,惠妃没有阻止,便知道这是惠妃默许的,当即继续道:“本宫说了又怎么?难不成,蝶妃你想以下犯上,过来打本宫?”
白芯蕊说完,俏皮的吐了吐舌头,气得彩蝶握紧粉拳,将她手中的丝帕捏的变了形,怒道:“我不是打你,我是替太后痛失小毛球教训你!”
彩蝶说完,鼓足了气,扬起手就准备给白芯蕊一个巴掌,敢这么打白芯蕊的,估计是没见过她真本事的人。
那巴掌才伸到半空中,之间白芯蕊一个伶俐闪开,眼底带笑,与此同时,她右手猛扬,在彩蝶还没挨到自己脸上时,猛地挥动自己的右掌,啪的一声打在彩蝶的脸上。
这一巴掌打得又狠又急,打得彩蝶惊呼一声,反射性的捂住自己的脸,这时候,边上的宫女全都吓了一跳,没想到皇后反应这么快,刚才眼看她就要被打,她则在一瞬间躲开,而且迅速给了蝶妃一巴掌,难道皇后会武功?
彩蝶一巴掌没打中白芯蕊,反而被白芯蕊打了一巴掌,她这下双眸冷冽,眼里含着杀气,抡起巴掌准备将这一巴掌的仇报回来,哪知巴掌才抡起,女子已经一手扣住她的巴掌,右手对着彩蝶的脸,又是啪的一巴掌扇了过去。
接连被扇了两巴掌,彩蝶却没讨到半点好,气得直咬牙,可她也意识到,面前的皇后有真本事,她这样根本就是拿鸡蛋碰石头。
想到这里,彩蝶呲牙咧嘴的大叫一声,当即一ρi股坐在地上,难受的捂着快肿起的双颊,开始哭了起来。
蝶妃下场这么惨,又这么丢人,她的宫女梅香等人全都对白芯蕊怒目而视,一个个跑过去扶她,惠妃此时已经握紧拳头,冷然看向白芯蕊,沉声道:“大胆皇后,竟敢如此欺负蝶妃,没将哀家放在眼里,哀家今天就亲自收拾你!”
惠妃说完,右手一下子弓起来,那尖利的爪子迅速朝白芯蕊伸了过去,就在这时,只听一声皇上驾到,所有人全都回过头,惠妃正要伸出去的手也迅速缩了回来。
众人皆回头,之间男子正一脸阴沉的朝大殿走来,所有人吓得浑身一颤,彩蝶见裔玄霆来了,忙抹泪走了上去,一走到男子面前,她就砰的一声跪了下去,哭着道:“皇上,你终于来了,皇上,臣妾求你为臣妾做主,这个皇宫,只有您能救臣妾了。”
彩蝶给裔玄霆的感觉一向是知书识礼,温润如玉,他在看到她这个模样时,眉头微微一皱,冷声道:“怎么了?”
“还能怎么?你的宝贝皇后,先杀了小毛球,现在又找蝶妃的麻烦,刚才当着哀家的面,给蝶妃两巴掌,所以蝶妃才这样。”惠妃睨了白芯蕊一眼,眼里满是愤懑。
白芯蕊冷笑一声,沉声道:“我是什么样的人,皇上再清楚不过,如果我不还手,今天被打的就是我,我为什么不还?”
裔玄霆微微惊愕,纵使他心里再相信白芯蕊,可如今她这个态度,这里又这么多人,他又没看到事实,怎么能一味的偏袒她?
现在人证物证都指向芯蕊,使得男子心里有了疑惑。
见男子眼里闪过一抹疑惑,白芯蕊的心攸地抽痛了,难道,他在怀疑她?她能被任何人怀疑,就是不能被他怀疑,此刻,她觉得自己除了他,好像孤立无援,没有一人支持自己。
如果连他都不相信自己,还有谁能相信?她甚至会怀疑自己存在于这个世界的价值。
不,她不能就这样认命,她要找出答案来,她不能被人牵着鼻子走。
白芯蕊看了边上一直哭泣的彩蝶一眼,沉思数秒,突然抬眸,一双乌目般的双眸看向裔玄霆,轻声道:“皇上,请容我解释一二。”
裔玄霆不是神仙,他们相处的时间又不长,互相还不怎么了解,而且她以前和他是对头,她不可能认为他会什么都不考虑的相信她,从他刚才那抹眼神来看,她就知道,他还不太了解自己,所以,她必须解释。
男子微微抬眸,并没有答话,边上的惠妃则道:“你还想解释什么?小毛球已经死了,你还当着哀家的面将它扔到草丛里,你还有何话可说?就算你有一千个一万个理由,哀家也不会原谅你!”
白芯蕊深吸一口气,看来无论她怎么解释,都没人会信自己,既然这样,那她解释还有什么意思?
她看了在揉眼睛的彩蝶一眼,又看向裔玄霆,眼里闪过一丝失落,轻声道:“皇上,你信她,还是信我?”
男子一脸讶异,还未开口,身侧的彩蝶便道:“皇上,臣妾虽然不得皇上的宠爱,可也想问这一句,你是信皇后,还是信臣妾?”
两个女人都把问题抛给中间的那字,男子并未觉得有何不妥,只是暂时陷入沉思,这时,惠妃也不甘示弱,问道:“皇儿,既然她俩都说了,哀家也想问,你是信哀家,还是信皇后?”
这下子,戏剧性的,三人同时问话,男子也没有焦急,如果是其他男人,面对母亲、妻子、小妾的三方轰炸,估计会气得头大。
男子只是淡淡扯了扯唇,双眸看向彩蝶,彩蝶见男子在看自己,立即激动的瞪大眼睛,他该不会是选择相信自己吧?如果是这样,那这一仗,她就赢了。
呆子王妃 卷二 第140章 渐渐靠近
男子再走到彩蝶面前,这下子,宫女们全都哗然,白芯蕊也是吃惊的看向裔玄霆,没想到,她竟不信自己,这个臭男人,判断力竟然这么差劲。
“如果真要选择的话,朕不信你!”男子迅速说完,不待彩蝶一张期待的脸变成灰白,又转而看向惠妃,继续道:“同样,朕也不信你。”
白芯蕊正沉缅于男子不相信她的臆想中,却发现男子已经将她的手牵住,还在她脸上亲了一记,对她温润的道:“朕只信你!”
突如其来的变化令所有人猝不及防,白芯蕊还以为男子不会相信,没想到,他竟然选择信她。
白芯蕊觉得很酸,有木有?
她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何事,男子已经牵着她的手,朝宫殿里走去,走了几步后,男子冷然回眸,朝身后的一干人等道:“朕一直很相信皇后,你们做再多事,也是徒劳,母后、蝶妃,好好安葬小毛球吧。没有朕的吩咐,谁也不能擅进金阳宫。”
男子说完,牵着一袭白衣的女子进殿,留下一脸错的众人,惠妃不可置信的盯着自己儿子的背影,她一直认为他会信自己,没想到,在他心中,自己竟然是不可信的。
惠妃脸色阴郁,被打了两巴掌的彩蝶也没好哪里去,她跌跌撞撞的爬起来,右手死死捂着红肿不堪的脸,恨恨盯着两人的背影,那个男人,果然如传说中那般无情,他除了对皇后温柔,对其他的女人,都是那么的冷漠和狠毒,他就像没有心的男人,她怎么会喜欢上这样一个男人?
可是,他越是冷漠,她就越对他无法自拔,她的一颗心都在他身上,她多希望他能看她一眼,哪怕只是一眼,她也心满意足了。
她不服气,为什么所有人都喜欢皇后,她自认为不比皇后差,为什么会这样?
皇后刚才羞辱自己的话历历在目,她一刻也忘不了,她们要报仇,要将自己的面子挣回来。
等着吧,方浅笑,会有你好受的。
回到寝宫,男子立即把女子拉到床沿前坐下,白芯蕊见男子一直眼神深邃的盯着自己,脸色渐渐变得羞红,原来这男人刚才是故意耍她的,害她还以为他不信自己。
男子唇红齿白,头戴玉冠,看上去别样的风华绝代,见白芯蕊也在偷瞄自己,情不自禁的愣在当场。
白芯蕊想打破这种尴尬,俏皮的抬了抬眸,大刺刺的道:“你……你不是不信我的么,怎么现在又信了?”
“朕一直都信你,从来没有不信过。”男子笃定的道,同亲目光火主辣的盯着面前的女子。
白芯蕊则道:“你不是和彩蝶是好朋友么,还叫她来给我传说,说什么今夜月亮很圆,我没有觉得有多圆。”
男子微微抬眸,自从上次她拒绝自己之后,他就发现和她隔得更远了,今天好不容易能稍微隔近一些,他便静静的看着她,不希望她打破这种寂静。
不过,想起那彩蝶,他忙道:“她不是朕的朋友,朕没有朋友,是她自己要去传话的,朕当时还以为她是你的好姐妹,如今看到她这副模样,朕也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你猜到什么?”白芯蕊愕然。
“女人间的事朕见得多了,无非是她嫉妒你深得朕心。”男子挑了挑眉,说得极其的自信。
说完后,他似想起什么般,又道:“自从上次你对朕说那些绝情的话后,朕好久没有好好抱过你,朕……好想你。”
裔玄霆一提起上次的事,白芯蕊顿觉一阵心疼,上次,她看到泫苍那么痛苦,又被阑雪莺刺激晕了过去,她就决定要选择泫苍,放弃裔玄霆,所以才对裔玄霆十分冷漠。
可刚才他对自己那么温柔,她又忍不住沉浸在他的温柔城里,她疑惑了,不知道该怎么决择,一时间又陷入那种迷惘中了。
好像看出来白芯蕊的疑惑,男子紧紧捏住她的手,以前的霸道稍稍减少,温柔的道:“你是为他着想吗?因为你放不下他,所以才不接受朕的,对不对?”
白芯蕊心里一颤,双眸如镜般看向男子,“毕竟……他是我丈夫,你们虽然是同一副身体,却是两个灵魂不同的人,你和他其实不应该敌对,你们是同一个人,如果你们双方都容不下对方,这样只会伤害大家,如果真到了大家水火不容的那一天,可能我会选择离开……”
“什么?芯蕊,你要离开朕?”男子一下子心如刀绞,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的双眸便一直在她身上,他对她开始恋恋不舍,他喜欢看她的音容笑貌,一下朝就想看见她,就连上朝和大臣们商议国事的时候,脑海里也处处是她的影子。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阑泫苍会用命去爱她,原来她真是一个值得深爱的女子,或许她和阑泫苍流着同样的血,所以喜欢的女人,也是同一个。
有时想来,他不禁莞尔,幸好两人喜欢的女子是同一个,如果不一样,那不知道要掀起多大的风雨。
白芯蕊见男子一脸焦急,真怀疑他是不是以前的那个高高在上的帝王,她好像觉得,现在的他似乎是变了,变得更加在乎自己,说话也不那么冰冷,似乎慢慢变得温润起来。
“芯蕊,不要离开我,好不好?在你面前,我只是你的丈夫,不是裔国帝王。”不知道为什么,一听到她说要离开自己,他所有的坚持都慢慢瓦解,不再死咬着自己是她的唯一不放,他甚至觉得,自己已经在慢慢陷入这段感情。
白芯蕊见裔玄霆肯为她改变,不像以前那么生硬,心里如电流般闪过,这男人,竟然肯为自己改变。
两边都放不下,她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见白芯蕊左右为难,男子怕她真像刚才提出的那样离开皇宫,便没再紧逼她作出选择,只是淡淡的守在她身旁。
接着,两人开始下棋,这个时候只有军棋,白芯蕊略会一点,加上她学什么都是一学即会,所以没几下,技术就和裔玄霆不相上下,两人斗得难解难分,时不时传出一些欢笑。
斗了一会儿,白芯蕊觉得有些无聊,便肘着脸,对裔玄霆道:“我讲个故事给我听?”
裔玄霆饶有兴味的点头,白芯蕊便道:“有个人一天碰到上帝,上帝突然大发善心打算给那人一个愿望,上帝问,你有什么愿望吗?那个人想了想说,听说猫有九条命,那请您赐给我九条命吧。上帝说,你的愿望实现咯。一天,那个人闲来无聊,想说去死一死算了,反正有九条命,于是他就躺在铁轨上,结果一辆火车开过去,那人还是死了,这是为什么呢?”
男子有些讶异的挑眉,满脸尽是疑惑:“什么是上帝,什么是火车,什么是铁轨?”
白芯蕊这才意识到,裔玄霆他们不懂自己的笑话,她也好久没提过现代的事了,便笑道:“上帝就是老天爷一样的东西,像老天爷许愿,老天爷就答应自己的愿望。火车是一种代步工具,就像现在的牛车、马车,不过火车速度很快,一辆火车能够坐好几千人,从邺城到裔国帝都,坐火车的话估计只要二十小时的时间,二十小时也就是你们这的十个时辰。至于铁轨,就像马车的轮子一样,是整齐排列在地上的,供火车在上边快速行驶。”
男子还是听得一头雾水,白芯蕊知道解释也没用,当即道:“嗯,我告诉你答案吧,答案就是,在于那辆火车的车厢有十节,一节辗过去就死一次,所以他一下子就用掉九条命咯。”
白芯蕊解释完后,男子这才微微努了努嘴,轻声道:“这个故事……好冷,估计天下只有你一人知道。”
说完,两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白芯蕊很少讲笑话,没多少幽默细胞,好不容易挤出个笑话来,还没把裔玄霆逗笑。
一个下午,两人都坐在寝殿里玩耍,好像久未见面的朋友似的,白芯蕊觉得和裔玄霆在一起,竟渐渐有了丝安全感,无论惠妃怎么刁难她,彩蝶如何整她,只要有他,她就安心。
玩了一会,白芯蕊突然有个想法,便朝男子道:“我有个想法,要不,我们去偷太后的水晶球?”
“偷?”男子不禁愕然,他从未做过这种事,更是听都没听过,便觉得面前的女孩子十分可爱。
白芯蕊眨了眨亮晶晶的眼睛,点头道:“嗯,如果我把那水晶球偷来,太后就不能控制你,以后你可以做你自己。”
“那阑泫苍怎么办?”男子微微抬眉,并不像白芯蕊那么兴奋,反而心里全是失落,偷来水晶球,那就意味着只能存活一个,另一个,就会永远消失,是他消失,还是阑泫苍?
白芯蕊心里咯噔一下,是的,她只考虑到偷水晶球不受太后控制,并没有想其他的,如果水晶球偷来了,是让谁活着,又让谁消失呢?
最好的办法就是,在一个活着的时候,将水晶球打碎,另一人就永远不会出来,不过,这也是她的猜测,这水晶球具体有什么功效,她也不太清楚。
卷二 第141章 相爱
和裔玄霆谈完之后,他便被大臣叫去处理折子,明日有阑国旧臣前来朝贺进贡,皇上和皇后都必须参加,为了稳定阑国百姓的民心,白芯蕊听说靖王阑烙苏和白芯柔等人都要来,她本不想再见这些人,无奈,明日怎么都得会一会。
百无聊赖的走到玉池旁,白芯蕊见夜空很美,忍不住停下来休憩,玉池边小桥流水,水声吟吟流动,远处是一丛丛奇形怪状的假山,假山映着簇簇红花,放眼望去,远处金碧辉煌的宫殿显得更加神秘和古朴。
突然,一股淡淡的笛声从远处传来,笛声空寂孤旷,听上去有些萧瑟,不过,却很优美,那曲子,白芯蕊觉得十分熟悉,再仔细一听,她不禁莞尔,这不是她上次对裔玄霆唱的曲子么,他竟然又在吹了。
这相当于她们两的共有的秘密一样,白芯蕊在这笛声的引导下,渐渐走到玉池的边上,她足尖轻点,犹如一只飞燕般滑动双腿,跃上半空,一个轻功施展,最后像一只蜻蜓般落到水中央的石台子上。
一落到石台子上,女子就随着笛声自然而然的轻舞起来,远处的月光倾泻洒下,点点银光洒在湖面,湖面上似乎点缀了许多银珠一般,闪闪发光,女子的舞姿如行云流水般靓丽柔软,一袭白衣胜雪,一双美目如珠,一双红唇含丹,好像天上下凡的花中仙子般翩翩起舞,看得岸边的男子一阵心动。
星空下,女子身影绰约,身姿瑰丽,举手投足间尽是蝴蝶般的空灵,男子缓缓上前,轻轻伸了伸手,生怕她一踮足,便会飞上那天上的月宫,从此再也见不到她。
白芯蕊挽起臂纱转了个圈后,突然发现一道灼热的视线真从对面射来,她当即心里一惊,随即转头。
当她看到对面男子艳若桃李的脸庞时,好像看到了泫苍,他眼角带笑,一脸的温润,平日的戾气尽除,满身是儒雅风流。
正愣神间,男子身姿已经飘逸的飞了过来,缓缓落到她面前,红唇轻启:“你刚才跳的是什么舞,朕为何从来没见过?”
男子一开口,白芯蕊便意识到,自己刚才愣住了,原来他是裔玄霆,并不是阑泫苍,有那么一瞬间,她竟把他当成了泫苍。
白芯蕊微微莞尔,朝男子行了个礼,温婉的道:“这是我们那的舞,这里没有,它的名字叫嫦娥奔月。”
“嫦娥奔月?朕怪不得觉得那么眼熟,原来果真是表演天上月宫间的情形,今晚有我们俩,想必天上的嫦娥也不会那么寂寞。”
白芯蕊旋即笑道:“原来你们这里也有嫦娥的故事。”
她知道历史上没有记载这几个国家,认为是架空世界虚构的,没成想他们竟然都有嫦娥的传说,这嫦娥奔月舞是她自己编的,她刚才自然说这里没有。
“我们这里?难道,你不是这里的人?”男子心里一怔,刚才听她讲那个什么火车的故事,他就觉得十分奇怪,面前的女子似乎与这里格格不入,她好像不是这里,难道……她是从天上来的?”
白芯蕊察觉出男子的不解,当即坐在玉台上,双脚垂挂在湖边,自得的仰起头,深呼吸一口这清净的空气,轻声道:“那是我的家乡,是和你们这里不一样的,你信不信鬼怪之说?”
男子温润一笑,看着她的坐姿有些新奇,也跟着坐了下来,学着她的样子深呼吸一口气,便道:“朕以为你是天上的仙女,做错了事被贬下凡,然后再与朕相遇,没想到,你是鬼?”
白芯蕊轻叹了口气,点头道:“也算是吧,我不算鬼,是四处飘零的魂魄而已。所以,你要小心防着我,不然我把你的血吸光了,你再后悔就晚矣。”
“朕不信。”男子微微摇头,在听到白芯蕊那么怅然的语气后,眉宇间不禁微蹙,心里为她的话感到不解,同时,他对她生出一阵怜惜之情,觉得她的心应该是苦涩的,否则她也不会这么惆怅。
想到这里,他就忍不住想将她拥在怀里,好好的保护她,给她温暖。
以前他从来没对别的女人动过心,自从在阑国第一次碰到她,她抢了他的嫁衣在大殿轻舞一曲后,他就永远记住了她。
她算是他第一个爱上的女人,算是初恋吧?要他忘记她,恐怕得等到死。
后面,他在军营与她相遇,她字字诛讥的与自己对抗,把他闹得气急败坏,当他知道她和阑泫苍来夺城池时,在思虑良久后,将那座城池让给了她们,然后自己潇洒离开。
可他却没忘记,有一个月夜,那夜夜很深,空气略带凉气,他穿上一件银丝裘袍,负手朝那战争的大草原走去,便见到她一人在草地上坐着看星星,那一夜,他没有惊动她,只是淡淡的坐在远处的草地上,就这么远距离的看着她。
那草原附近有许多猛兽,他担心她一个女孩子跑来这里,万一碰上猛兽了该怎么办?所以在那守了她一夜,这些,世上除了她,没一个人知道。
后来他在军营,听来报的细作说,九殿下的王妃一掌就能拍起河中上百条鱼,那些鱼儿一条条翻着鱼肚白,被女子一掌就拍了起来,他听完后,不禁觉得好笑,他还担心她遇到猛兽,在草原上了无生息的陪了她一夜,却没见她能拍起这么多鱼。
他早该知道她武功高强的,不是吗?为什么还是忍不住在暗中观察她,难道在那个时候,他已经深深的爱上她?
那个时候,他因为母妃的水晶球,在回到军营不久就晕倒,在这之前,他是作国阑泫苍陪白芯蕊出兵的,听手下人说,九殿下一路上大多昏迷,身子不好,原来,那就是他。
他活得越来越糊涂,母后告诉他,九殿下失踪,他仍没察觉出什么,安心的做自己的皇帝,原来,他和阑泫苍竟是一个人,原来,作为阑泫苍的时候,他就早早的遇见了她,和她朝夕相处,两人成亲,进洞房,这一切的一切,其实都是他这副身体。
他与她的纠葛一直都有,只是他不知道罢了,看着远处的夜空,他忽然渐渐释然了,她跟谁在一起,不是在一起呢,因为那都是一个人,都是他自己,他为什么要去吃一个虚无的人的醋呢?
无论她选择谁,不都是他么?能想通这一点,对他来说,也是种解脱,他不用那么难过,不用纠缠于她到底爱谁,只要能陪在她身边,就已经足够了。
他甚至觉得有些好笑,现在这个样子的,真的是他吗?以前他不屑看别的女子一眼,如今却为了她愿意妥协,是否这种爱,早就深入骨髓。
想到这里,男子轻轻拖起女子的手,在月光下,挑起她的下巴,在她艳红的唇上印上一吻,吻过之后,深情的道:“芯蕊,或许从第一次见你,我就深深的……爱上你了。”
“真……真的么?”白芯蕊有些打颤,男子突如其来的告白让她措手不及,她都已经下定决定爱泫苍了,他却变得如此温柔,而且向她告白,她既开心,又为难。
她一向是个说一不二,大大咧咧的人,从不爱在情情嗳嗳上纠缠多想,如今她却变得越来越懦弱,难道,是爱情改变了她的心境吗?
爱情的感觉,有酸有苦,有甜也有辣,伤心的时候,心痛外加难过,开心的时候,一颗心豪兴得像小鸟般雀跃,如果人生过得平平淡淡的,没有尝过痛苦和高兴的滋味,那也白活了,与其索然无味的过一生,她宁愿有笑有闹、有悲有喜的过这一生。
男子握住她的大掌十分温暖,也很有安全感,她好想靠在他宽阔的肩膀上,就这样沉沉睡去。
“芯蕊,我不介意你心里有九殿下,只要你心里能有我一个位置就可以了。”男子温润出声,将白芯蕊环到臂前,大掌紧紧环住她,让她靠在自己身上。
两人一靠近,两颗心都顿时热了起来,男子心里好开心,他从来没这么开心过,比一统天下还开心,白芯蕊一颗心则扑通扑通直跳,小脸红扑扑,很是可爱,像小白兔似的。
“你放心,朕不会再让你做决择,朕已经想通了,以后朕是朕时,会好好疼你爱你,朕如果变成九殿下,也会默许他爱你,只要你过得幸福,朕不在乎谁拥有你多一些。”男子思想已经在慢慢转变,听得白芯蕊心里十分感动,他堂堂一个帝王,竟然放下尊贵的面子,愿意和阑泫苍一起爱她。
她真的好感动,觉得此生能得到一名帝王如此伟大的爱,她已经于愿足矣。
两人就这样紧紧相拥,看着湖边的夜色,天空的星星,一直坐到天亮,两人颇有默锲的什么都不说,只是静静抱在一起,偶尔男子会温柔的亲吻她,她也害羞的回应,两人就像才在一起的小情侣一般,眼里心里只有对方,连湖边的荷叶等羡慕得直打转儿。
卷二 第142章 旧人相见
白芯蕊从未觉得这么幸福过,幸福来得那么的快,她还没缓过劲来,男子已经捧起她的脸,月光下,男子的脸十分俊削,一双丹凤眼令人惊艳,眼里透出的光如水晶似的,如此出色的男子正深邃的盯着她,她快喷鼻血了,能不能不要那么温柔。
第二天一大早,白芯蕊觉得睡得迷迷糊糊的,突然,一股冷风朝她扑来,她正想握紧双臂,男子已经率先将她拥紧,白芯蕊一抬眸,正对上那双晶莹的眸子。
一对上男子的双眸,白芯蕊就一阵心暖,刚才有阵风吹来,他竟然一下子将她抱得紧紧的,看来他很细心,再看四周,还是昨晚的玉台,白芯蕊这才发现,她竟然在裔玄霆怀里睡了一个晚上,而这一晚,他都没有离开,而是将自己紧紧拥入怀中,又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身上,她才能睡了一夜的安稳觉。
再看裔玄霆,肤色似乎比昨夜白了许多,嘴唇不再殷红,反而带有淡淡的青色,大概是脱了外袍给她,冻了一夜造成的。
看着他的样子,白芯蕊一阵心疼,忍不住伸手去抚上他的脸,男子则一把捏住她的手,笑道:“你醒了?”
“嗯。”白芯蕊轻嘤一声,有些心疼的看向男子,男子则给她一个明朗的笑,“一会就是阑国使臣进贡大典,你先回去准备一下,到时候朕等你一起去。”
“你等我?”白芯蕊有些惊异,没想到堂堂一个皇帝竟然还等她,这让她感觉有点像那些小情侣之间一样,男生都心甘情愿的等自己的女友,没成想他还会这一套。
“一会儿会来许多阑国的旧臣,比如你的那个未婚夫靖王,还有你的几个姐妹,所以,你好好准备一下,别丢朕的脸!”男子轻挑眉梢,说完后,一把抱起怀中女子,如飞燕般蜻蜓点水飞到岸上,又将她送回寝宫。
回到寝宫,白芯蕊心里仍扑通扑通直跳,柳汀一见到她,忙迎了上来,一边在那里说皇上如何如何好,还派人来宫里告诉了她们,不让她们担心,一边把白芯蕊拉到温泉里,给她好好泡了个澡。
泡好澡后,便是描眉画黛,穿金戴银,精装打扮,柳汀知道皇后娘娘今天要见她以前的姐妹,还知道那些姐妹曾经瞧不起她,个个都想欺负她,所以把匣子里最珍贵漂亮的首饰全拿了出来,准备给主子全部戴上。
看着一大堆的金银首饰,白芯蕊白了柳汀一眼,只挑了几种几枝看上去十分素雅的凤头钗戴上,头发挽成一个大气的云蛇鬓,耳朵上坠着两串玉琉璃制成的玉坠,手腕和脖子上均戴着裔国最珍贵的红珊瑚首饰,一袭华丽的凤袍衬得她高贵大方。
那凤袍大体颜色偏黄,黄|色代表皇家,袍子上绣着许多孔雀羽毛一般的小铜片,铜片全用金丝勾成,凤袍裙摆逶迤拖地,在地上形成一个半圆弧形,她通体金光闪闪,头戴一顶银色的玉冠,玉冠前方垂下一串串红色的流苏,唇红齿白,眉目含情,整个人一装扮出来,皇后之风立即尽显,看得柳汀等人目不斜视,目光从头到尾都在美丽的皇后身上。
打扮好一切后,在李公公的牵引下,白芯蕊随着李公公出了殿门,每走一步,全身便发出一串缨络碰撞的叮当声,十分清脆好听,宛若银铃。
一走出大殿,白芯蕊便被远处正冷然站着的男子吸引,没想到他这么早就等在这了。
男人不像女人,还在化妆,所以裔玄霆来得早,但他并没有惊动任何人,而是安静的等在外边,让白芯蕊心里一颤。
走过去一看,两人眼梢都微抬,眼里尽是对对方的惊讶,没想穿上龙袍凤袍的对方,看上去比以前出彩不少,裔玄霆才看白芯蕊第一眼,便被她吸引了去。
白芯蕊见男子穿了件翎花的龙袍,袍子上绣着五爪金龙,头戴玉冠,整个人看上去威武有力,一双凤眼狭长而漂亮,一双薄唇淡淡轻抿,负手而立,比平日多了几分帝王气息。
男子牵住女子的手,慢慢上轿,白芯蕊心里很感动,他之所以为对她那么好,是不想她在姐妹们面前丢脸吧?
姐妹们不远千里来裔国,肯定想看下裔国皇后的模样,现在姐妹们都不知道这皇后是她,如果真知道是她了,一定个个都想看她出丑的模样,要是她被大家瞧不起,她们肯定会嘲笑自己,这不是以前就有的吗?
裔玄霆对自己那么尊重,又极尽呵护,要让白芯柔她们看见,她们一定会不高兴的,想到这里,白芯蕊微微动了动被男子拖着的手指,轻声道:“玄霆,咱俩这么亲近,不太好吧?”
惹起众人的不快和嫉妒,那就不好了。
男子却道:“皇帝和皇后,本该帝后情深,感情如比翼鸟一般,朕这是给百官以及百姓作表率,提倡家和万事兴的观念,有什么不好吗?”
白芯蕊犟不过他,只得装出一副大义无畏的模样,端庄贤淑的看向前方。
等到大殿的时候,阑国那些旧臣早已在殿上等候多时,大家都侯在一旁,想一睹阑国皇帝和皇后的天颜,大多数人在皇帝灭阑国时就见过他,所以没多大期待,而且里边男人居多,男人对男人能有什么想法,最多的是对这皇帝的畏惧。
此刻,他们更想知道的是,这万中挑一的皇帝,看中的女人,空间是什么样的角色,那皇后必定也是万一挑一的人物,任皇帝的人中之姿,不知道哪种女人才配得上他。
所以,大家都很好奇这皇后究竟是何方人物。
白芯柔一袭盛装,跟站在身后白芯瞳、白芯莹比起来,倒是美艳了好几分,她毕竟是以前的阑国第一美人,所以一站在大殿之上,倒引起许多大臣和郡主等人偷看,众人在看到白芯蕊之时,都像看到天仙似的,一些男人也不顾人家有没有成亲,一个个都用目光去偷瞄她,心想若是皇后有这美人漂亮,那也算得上配做他们的皇后。
不过,这女子漂亮是漂亮,只是动作举止太过轻浮,身上带着些风尘味,看起好像不太干净,给不了人一种清纯干净的感觉,总之,看久了就不觉得那么美了,甚至有些令人生厌。
白芯莹、白芯瞳这次都是因为靖王的关系,得到随身来裔国,当时禀报裔帝的时候,本以为裔帝不会批准,毕竟是几个女人,没想到裔帝竟然大方的批准了,记她们跟着来裔国,看一看裔国的风土人情,还能参加各国的进贡大典。
这次进贡大典,不仅有阑国各县郡的人,还有银国,以及周边的一些小部落,现在裔国为天下最强大的国家,自然银国以及那些小部落要上眼巴巴的巴上来讨好,否则哪天裔帝不高兴,一下子把他们灭了怎么办。
大殿上除了阑国、银国以及部落的使臣外,边上则坐着裔国王孙贵族的千金小姐们,另外还有已成婚的郡主,或者那些未成婚的公主,这些公主是裔玄霆的妹妹或者姐姐,一干人等全都恭敬的等皇上到来。
突然,殿外响起一阵浓密的脚步声,紧急着,大太监李公公便领着一队宫女进殿来,一进殿就开始宣诏:“皇上驾到!”
众人一听皇上驾到,全都躬身行礼,阑烙苏一双冷眸如寒冰的射向地下,眼里全是对这位的皇帝的不甘心。
可惜,他只能隐在心底,料想和自己九弟一模一样的男人走进来,成为高高在上的皇帝,他却只是向别人俯首称臣,卑躬曲膝以获命的小丑。
在礼乐声中,白芯蕊由男子轻轻牵着,在宫女的簇拥下,慢慢踏进大殿,这时候,所有人都抬眸,开始行礼,三呼万岁。
当他们一看到进来的男子女子时,一个个眼睛都快瞪直了,以前没见过裔国皇帝的,全都瞪大眼睛,恨不得将他看个遍,因为他实在是太过俊削,而更多的人,全都去看藏在男子身后的神秘皇后。
皇后的脸一露出来,所有人都是一脸的惊异,没想到这皇后,竟这么美,比那什么阑国曾经的第一美人要美上十倍,且她举手投足间尽显风雅,端庄得体,气派非凡,让人不忍亵渎也不敢接近,高贵得如同女神。
众人都看痴了,在那人群中,却传出几声微小的惊声,白芯柔一惊呼出声,便被边上的白芯莹捂住嘴,这时候,包括阑烙苏,白芯柔、白芯莹、白芯瞳几人,全都看清了进来的女人,那光华璀璨的女子,竟然是消失已久,她们都认为死掉了的那个呆子!
怎么会是她?阑烙苏心里猛地生疼,像被刀子划过似的,他曾经想过千百遍她的下落,认为她死了,消失了,或者是隐藏在哪里去了,没想到,她竟然做裔国的皇后,这一帝一后款款情深的走进来,男子风华绝代,女子艳光四射,两人晃如金童玉女般,羡煞了众人的眼。
好一对朗才女貌的才子佳人。
卷二 第143章 宴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