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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 犬儿姑娘

窦天晞给了两人一个白眼,说道:“你们才有病了,你们全家都有病。”

两个黑衣人脸一沉便是提着马刀冲着窦天晞而来,一边挥刀一边骂着:“你个臭小子,活得不耐烦了。”

窦天晞大惊,连忙带着受伤惨重的屁、股,一瘸一拐的拼命逃跑。现在没了迷魂散,不跑的就是傻子。

可是她那样悲惨的状态怎么可能逃得过两个黑衣人训练有素的步伐。不过片刻,黑衣人已经是将魔爪伸向了她的肩头,感受到背后传来的强烈不安的气息,窦天晞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的反应,只心中念叨着:“娘,女儿不孝啊。”

却是突如其来的跌入一个宽大而温暖的怀抱,她惊愕间,没来得及闭眼,只见头上那人,棱角分明容颜俊朗,眉目似是温和,嘴角撅着笑意,让人一看便是有种亲近的感觉。

窦天晞张大了嘴,久久没有闭上。天啊,神仙忽视了她这么多年,终于是发现了她这么一颗被埋在沙漠里的金子吗?让帅哥来解救她了对吗?

哈哈,最近桃花正旺啊。

她还在对着那张俊脸忍不住花痴的时候。。。。

“疯狗,你傻了吗。”虽是笑着说的,语气却是充满着明显的恶意。

诶?怎么回事?这个人,不是看上去这么温和吗。。。。温和吗。。。。。温和。。。。。和。。。。。

大脑瞬间短路,还没来得及恢复正常运转,屁、股又是重重的摔倒了地上。

这酸爽。。。。估计被五马分尸了。

窦天晞躺在地上,一边为自己的屁、股默哀,一边已经是双腿形成一个漩涡,使出她独门武功,直直的冲着那直接将她扔到了地上的华袍男子nAd1(

男子依旧笑着,落在窦天晞眼里却是万分可恶,这个笑面虎腹黑蛋!

眼前一闪,那锦衣花纹便是消失在视野中。下一瞬,锁骨下方已经是被人重重点了两下,然后一股莫名的笑意传来。

窦天晞便是哈哈哈哈的大笑起来。根本停不下来的节奏啊我去。

只见她笑的蜷缩起身子,眼角笑出泪花。还在不停地“哈哈”着,然而她却是永不言弃的“恨”?着晏文逸,一边抽着一边说道:“你个·····腹黑····王····哈哈····八蛋····哈哈哈哈哈哈。。。。。。”

晏文逸只负手面容轻松的站在她的身侧,看着她笑的浑身抽搐,脸上也是沾染上不少的笑意,开口道:“诶,姑娘此言差矣。若非我出手相救,姑娘此刻只怕已成刀下冤魂,怎么不感激我,反而责骂我呢?”

一席话说得坦荡荡底气十足,让人觉得还真是那么回事儿。

窦天晞恨得牙痒痒,此刻看那张俊脸却恨不得给他撕碎。肚子都笑痛了,反击道:“要不·····哈哈哈·····是你·····把我掺····和进来···哈哈哈···我会变·····哈哈哈··成这样?”

要不是他那个混蛋那一吼,她岂会被那群黑衣人当成了目标。

还有那个什么宝贝,什么鬼啊!!!

“这­茓­在一炷香之后便会自动解开的。犬儿姑娘,后会有期。”他淡笑着说完这句话,便是风姿卓越的翩然离开。

可怜窦天晞双手一会儿捂着腹部一会儿捂着ρi股§里还不停地骂着:“谁泥煤······哈哈哈·····叫犬儿了!!!········王八······哈哈····蛋。”

一炷香之后nAd2(。。。

窦天晞终于是停止了大笑,全身虚弱无力的趴在地上,幽怨的看着面前的青草,小嘴一张便是吃了一口。

咬进去才嚼了两口便是脸­色­大变,一脸吃了粪的表情,连忙吐出来。破口大骂道:“帅的人都这么神经不正常吗?一个万年冰山,一个腹黑王八蛋。算了,反正以后也看不见了,就当今天破灾免财。”

虽说在骂,可那声音小的微乎极微。

之后在草地上趴着休养了一个多时辰,这才东倒西歪的站起来。看着那撞得口吐白沫的大黄,她呲牙咧嘴十分烦躁的抓了抓自己的头。这样回去,莫说领赏钱了,不被那死胖子打一顿都是好的了。

她一边想着一边拖着大黄站起来,一路上就絮絮叨叨的说着:“小黄啊,你说这银子怎么才能凑齐呢?”

然后在所有人诧异的眼神中,背着大黄进了城。于是,你可以在吴城的街上,看见一个和狗一样高的女子?背着一条狗吃力的走着。

将大黄偷偷地放在了今早碰见胖子那条街的巷口,窦天晞正咧嘴偷笑没有被发现,便是有着一群人的脚步声传来。

探头打量,是那胖子带着一大群家仆追来了。

她连忙东西不分的拔腿就跑。身后那群人不依不饶,一个人和一群人的较量就在大街小巷中展开了激烈的角逐。

窦天晞简直觉得就要断气了,转眸往四周一看,已经是不知不觉得跑进了高楼大户之间。

眼看着身后追兵越来越近,情急之下一眼看见了前方不远处团的一辆马车。来不及细想,便是直冲冲的钻进了马车之内。

马车内坐着一个少年,看起来和窦天晞差不多大的年纪nAd3(那眼眸清澈,面容清秀,浑身散发着一股温室里大少爷的气息。此刻,他睁大了双眼盯着窦天晞这个不速之客。

张口间就是要叫。窦天晞眼疾手快的捂住他的嘴巴,眼神恶狠狠的瞪着他,以自我感觉很帅的样子,另一只手先是在嘴上比了一个噤声的动作,随后放在脖子上,利落的横着比划了一刀。

少年明显被她弧了,清澈的眼眸却不带着害怕,反而是一股崇拜。双手将她捂着他嘴的那只手拿了下来,轻声道:“公子你莫不是劫富济贫的大侠?”

窦天晞看着少年眼底散发着的光芒,虽然感叹少年眼力之好,能把她这副尊荣看成大侠,也是离瞎不远了。却是一边心中暗想道,大侠好啊,能骗骗这小子也不错,先拜托眼下困境,之后看他这华贵的仗势,想必也不是普通人家,说不定还能讹点钱呢。

一边想着,一边­阴­测测的笑着。

看的少年心里发麻,轻声提醒道:“大侠?大侠?”

“对,我就是传说中无所不能,葵花宝典、萍踪影步、轻功水上飘、飞檐走壁,无所不能的天坑大侠。”少年还试探着碰了碰她,谁知她突然地便是摆着各种姿势,嘴上还不停的说着,吓了少年一跳。

“天坑大侠?我怎么没听说过?”少年蹙着眉,似是极为辛苦的翻阅着脑子里面的记录。

窦天晞连忙打断他,毫不客气的坐在他的身边,说道:“先启程吧,我不愿伤及人的­性­命,所以不打算与他们动手。”

此话一出,少年眼神更是闪的晶亮晶亮的。崇拜之情溢于言表。

如此的热情倒是让的脸皮比城墙还厚的窦天晞略微的感到一丝愧疚感,欺骗了这么纯真善良的少年,是她的错。

少年命人启程,身后那群人便是在视线中渐渐地变小,窦天晞悄悄地撩开车帘看着,直到看不见他们,这才深深的送了一口气。

少年看着她如释重负的样子,眼神中有些东西却是更加的坚定了。突兀的开口道:“我叫葛雨非,家中五口人,爹娘还有两个姐姐。我家里是做生意的‘千金换’就是我家的产业,还有其他一些别的。。。。”

听着他相亲一般的自我介绍,窦天晞却是连忙打住他源源不断的话,说道:“你说这么多­干­嘛?莫不是喜欢上姐姐我了?这可不行,姐姐我不喜欢小屁孩。”

自恋的话,却是让的葛雨非僵在原地许久,目瞪口呆的看着她许久。石破天惊一般大叫到:“你是女的?!!”

声音之大让的驾车人不住询问。

窦天晞送给他一个爆栗,甩了甩头示意他先把车夫的情绪安稳下来。

他捂着被窦天晞狠狠敲了的头,满脸的委屈,却是开口道:“没什么,我方才没坐稳,跌下去了。”

车夫听见他无恙的声音,这才打消了撩开帘子一探究竟的念头,继续的赶着车。

窦天晞见车又是转动起来,这才又看着葛雨非,准备与他解决清楚,一只手又是高高的举过头顶。葛雨非见状,连忙双手抱头。开口道:“你····你没说我怎么知道嘛。”言语间是在责怪她的没有说清楚。

窦天晞手转到他的脖子,他的双手也就随之下来准备抵挡攻击,岂料窦天晞又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手转到他的头上,毫不犹豫的便是落下,又是重重一击。

看着葛雨非一脸委屈的样子,她却是舒畅的躺在了身后的软榻上,说道:“好了,我原谅你了。”

“我又没求你原谅我。”葛雨非轻声的嘟囔着。引来窦天晞抬手,他便是悻悻的缩了缩头。

“你说吧,刚才想说什么事?”

听见窦天晞将话题引回来,葛雨非的脸­色­有些纠结,开口道:“我本来是想求你收我为徒的,可是你是女子。。所以我。。”

十一 这里有座木山

“噗!”这次不淡定的是窦天晞了,只见她像是看着烧坏脑子的孩子一般看着葛雨非,开口道:“拜我为师?”

葛雨非认真的点点头,说道:“你收男徒吗?”

窦天晞苦笑,要你刚才吹那么清新脱俗的牛了,现在后果怎么解决。

脸­色­不久之后便是恢复了正常,一幅高人的模样,说道:“可是我从不收徒,你这个请求,我是无法答应了。”

似是十分失落,葛雨非垂下眼眸,片刻后却是卷土重来,开口道:“作为拜师之礼,一百两。”

听得窦天晞直接从软榻上摔倒了地上。

一百两啊,一百两啊,土豪我们做朋友吧。

不明白窦天晞此刻沸腾的就要炸掉的心情,葛雨非十分诧异的将她从地上扶了起来,关切的问道:“师傅你怎么了?”

窦天晞坐回软榻之后,摸了摸自己不断受伤的ρi股,又是一个爆栗甩在葛雨非头上,说道:“谁是你师傅了,别乱叫。”

“可是。。。”

“可是什么可是,我说了不收就是不收。”窦天晞坚决的拒绝了。可是她的心在滴血啊,那可是生生的一百两,就这么被她给拒之门外。

不是因为她什么道德感泛滥之内不靠谱的理由,不过是因为她害怕坑了这傻孩子,他的爹娘会直接派人来追杀她。她虽然求财心切,可还不至于拿命去换啊。

听着她坚决的语气,葛雨非彻底的心灰意冷。

看着他低落的神­色­,窦天晞八卦­精­神顿起,开口道:“你为什么这么想要拜师学武啊?”

转眸看着窦天晞,葛雨非清秀的俊脸略微一红,片刻后才开口道:“我有个从小喜欢的女子,可是我没有足够的能力保护好她,所以我想学武功nAd1(”

“好小子!这忙姐姐我帮定了。”一时口快,嘴巴比脑子运转速度快了不只一份片刻。说完之后窦天晞这才感受到葛雨非灼热的视线就要把她烧成灰烬。恨不得把自己这张嘴给缝上。可是眼下已经答应了他,眼看着他那么期待的眼神,着实狠不下心出尔反尔啊。

“真的?”葛雨非激动地抓着窦天晞的手,脸­色­涨红。

窦天晞讪讪的笑了两声。一边推开葛雨非的双手,说道:“真的,所以,男女授受不亲。。。”

有些尴尬的收回双手,葛雨非摸了摸头,说道:“从今以后你就是我葛雨非的老大了。”

看着眼前这个决定太快的少年,窦天晞有些哭笑不得。只能应下,说道:“我会来找你的,所以不要妄图来找我。找也找不到的。好了,我是很忙的,先走一步。”说着,就准备耍个帅从车窗跳出去。

结果。。。。。。

“那个,能帮我拉出来吗?”窦天晞遭血灾的屁、股卡在了车窗上,她使出了吃­奶­的劲也没出去。

尽管声音说的淡定,但是已经在车外的双手捂着泪流满面的脸。一边骂着自己,要你耍帅啊!!现在好了,丢脸丢到隔壁街了。

葛雨非万分惊奇的看着半身卡在车窗双腿不停乱动的窦天晞,手忙脚乱的想要抓住她乱踢的双腿,但是他一靠近,那腿就极具攻击力的往他身上乱踹。

“嘭。”葛雨非的脸上荣幸的留下一个脚印,红肿的那张清秀的俊脸变了形。

“嘭。”腹部中了一击,葛雨非撞到车壁上,揉着生疼的肚子,暗自想着“果然是我老大,这功力真不是盖的nAd2(”

“嘭。”胸口中上一腿,他全身狼藉,脸上红肿,一看就是被恶狠狠的打了一顿。咳了一声竟是咳出了鲜血,他面­色­如菜,一手抹去血,开口道:“老大。”

“快点把我拉出去啊!!”

“老大!!”

“啊?”

“你先别动成吗?”

“你说什么?我听不见?”

“我说你别动!!!”葛雨非把嘴巴凑到车窗那里狠狠地大叫了一声。而恰巧的是,窦天晞正努力的往那边靠去想要听他说些什么。

然后。。。。一脚又是踢在葛雨非的腿上。

与此同时响起的,还有她怒号的声音:“你个臭小子,想让我聋啊!!”

葛雨非一手一手的攀着软榻的边慢慢地站起身来,感觉就差一口气,他就要升仙了。

窦天晞终于是乖乖的停了动作。他两只手抓着窦天晞的双脚,用力一把,将她扯了进来。

马车一个颠簸,加上重力作用,窦天晞狠狠的砸在了葛雨非的身上。

摸了摸撞在车壁上有些疼的脑袋,她爬起来,说道:“谢了啊,葛小子。”给我当了回人­肉­垫子。

可是半天没听见回应。她这才撑着地半弯着腰站起来,看着靠在车壁,明显遭人虐待又两眼一翻口吐血沫的葛雨非。有些惊讶,连忙双手拍着他的脸,说道:“葛小子,你咋了?谁敢欺负你,你老大在这儿呢,不怕啊,我给你报仇。”

用力太大,没过一会儿,那本来还好生生的另一边脸又给她拍的肿胀起来nAd3(

葛雨非感到自己脸上火辣辣的疼,张了张嘴,发现一扯就是撕心裂肺的痛啊。睁开那双被肿的只剩一条线的眼眸,看着还在不停“关切”他的窦天晞。他当时就有了一个觉悟,跟着窦天晞混,只怕要不了多久他就会英年早逝的。。。。突然地想起来,今早来了一个道士,说他会有血光之灾啊。

“租。。。。丑。。。。”葛雨非口齿不清的说出这两个字。

窦天晞一个手没停下,“pia”的一声又是炸响在车厢内。

葛雨非幽怨的眼神看着窦天晞。

“哎呀,不好意思啊,没停下来。”窦天晞揉了揉头发,讪讪的笑道。

随后正­色­道:“是哪个没长眼的,敢在我眼皮子底下伤我的小弟。”

“以。。。”

窦天晞明显没听懂他的话,掏了掏耳朵,说道:“怎么回事,是太久没掏耳朵了吗?好像有点听不清楚啊。”

在这种全身受尽折磨,还得应付窦天晞这个脑子不太正常人的情况下,葛雨非只觉就要升天了。

用力的吸了两口气,葛雨非咬字极重的说道:“你!!!”

“我?!!”窦天晞惊讶的指着自己,然后看了看葛雨非满身的脚印,想起来刚才脚上踢了东西的厚重感,这才恍然大悟,一脸愧疚的说道:“哎呀,是我错了。”

见葛雨非咦咿唔吾的说着什么,她又听不懂,一把打住葛雨非,开口道:“让你看一次江湖绝迹的萍踪影步,你一定看不见我在树上的行踪。信不信?”

“唔­肉­不似啥子”(PS翻译:我又不是瞎子。)

窦天晞歪着嘴角,一幅要你看好戏的表情。也不做任何的停留,一撩开车帘对着惊魂甫定的车夫一笑便是跃身而去,大叫到:“我在树上!”

葛雨非连忙撩开车帘往树上看去,车夫亦然。结果,树静的连一丝波动都不曾起,更别说什么人影了。

葛雨非满心澎湃啊,老大你真是我老大,太厉害了。

就这样,怀着对窦天晞无数美好的尊敬,马车扬着一ρi股的灰尘消失在这片郊外。

而事实上。。。

窦天晞“咳咳”两声,吐着嘴里进去的沙子,一边撑着地慢慢悠悠的站了起来,揉着摔疼的前身,不由得说道:“耍帅装逼都是要付出代价的。。。。”

翌日,阳光正好,深睡了一夜的窦天晞又是在那个梦中醒来。

眼看着窦娘的药马上就要没了,但是这几日全是白忙活了,手中银子别说买药了,就连过几日的饭钱都快要没了。

心情低沉的走在大街小巷中。目光匆匆一瞥便是看见一张招工的告示。

想也没想便是一把扯下。这才看了起来:“拉木柴啊~”

眉头一皱,这可是个粗重活,但是工钱也比较高。眼下没别的办法了,就这样吧。若是再不凑点钱,娘的病说不定又会犯了。

这般想着,窦天晞随着告示上的地址,步伐有些沉重的走去。

三日后。。。。

整整拉了三日木柴,又为了省钱没有吃饭,每日只休息一个时辰,睡三个时辰的窦天晞,又是顶着烈日,双手扯着身后满满的一车木柴往城内去。

她的嘴­唇­发白­干­裂,脸­色­也是十分难看,额上不住的冒着豆大的汗水,却根本抽不出手来擦汗,手上磨出的血泡已经将绳索染红。

最先还会咒骂这个死太阳,但是现在却是根本没了半分力气与它叫骂,只能一步又一步的往前走着。

恍惚间,眼前的景物开始跳动着。周围的房屋一上一下的动着,还有无数的星星绕在他们上面。

窦天晞咧着嘴虚弱的一笑,声音沙哑的说道:“怎么就到晚上了。。。”

这一车拉回去,就可以拿到工钱了,就可以给娘买药了。

还想着,腿一软,眼前一黑,整个人就那样生生的往前扑去。身后的木柴随着她的倒地,也是往前一松,只见所有的木柴便是哗啦啦的堆在她的身上,成了一座小山。

狄冉看着眼前这座拦住了他去路的木山,眉头微蹙,开口道:“爷,这里有座木山。”

十二 出手相救

车内人没有露面也没有丝毫的动作,只惜字如金道:“绕。”声音依旧拒人千里的冰冷。

狄冉正打算回头绕条路走,却眼尖的看见了木柴下冒出的一只手。

惊讶道:“爷,这是个树妖啊!”

辛愒忍住了给他一拳的冲动,撩开车帘,白了他一眼,开口道:“猪脑子。”

随即目光往那座木山看去,只见那是一截肌肤如雪的手腕,虽然在太阳下曝晒这么长的时日却依旧不见变化。小小的手背上带着一条横穿整个手背的可怕伤疤。

“先去医馆让人来救她。”话音刚落,俊眉却是微蹙,深邃的眼眸闪过一丝光芒,这只手,好像似曾相识。不出片刻便是寻出了来源。不动声­色­依旧冷意的说道:“把她带上车来。”

狄冉差点就从车上摔了下去,满脸惊恐的看着辛愒,说道:“爷,你没发烧吧?居然会对不认识的人伸出援手?还是个树妖!!!”说着,就要把手往辛愒的额上靠去。

一手打掉他伸来的咸猪手,辛愒冷目扫他一眼,随即说道:“还不快去!”

不敢挑战这位的耐心,狄冉悻悻的下了车,在烈日下一块又一块的搬开了木头,直到最后将压在窦天晞身上的木块尽数搬完。他将窦天晞翻过身,瞬间瞪大了眼,指着窦天晞嚷嚷道:“爷!爷!这小子是那天那个骑狗的小子。”

说着就要毫不客气的将她往身上背。

辛愒一个闪身到了狄冉的身旁,将狄冉的手打开,窦天晞便是落在他的臂弯中。毫不拖拉的的回身,连同她一起上了马车。

留下一个人站在阳光下石化的狄冉。

咦?什么?咦?!!!

方才一向不喜人触碰的辛愒,居然是主动抱起了一个男人!!啊,难道说,今天太阳是从西边出来的?还是说他脑子烧坏了?

狄冉摇了摇头,便是卦的朝前走着,将辛愒两人连同马车留在了原地nAd1(

辛愒隔着帘布听着他渐渐远去的脚步,冷声道:“去哪儿?回来驾车。”

狄冉没有再往前走,而是转身朝着墙壁上去,双手撑着墙,脑袋就是往上狠狠地撞去,说道:“等等,我需要静静。这个世界太疯狂了。太阳打西边出来了,白天出星星了,我家爷居然主动抱人了,还是个男人!!”

说着说着,却是兀然的停止了动作,带着满头的血迹冲向马车,一把撩开车帘,面­色­惊恐的说道:“爷,你该不会。好那口。。。。吧?”

没等辛愒接话或者给他一脚,他就又是一个人神神叨叨的说了起来,双手抱在自己的胸前,一幅小媳­妇­模样,娇嗔道:“虽然我是直的,但是如果是爷你要的话。。。”说道这里,双手摊开便是朝辛愒扑去,嘴上还说着:“奴家就交给你了。”

“嘭!”的一声,他刚好说完,辛愒完全不留情面的一脚将他踢到了墙上狠狠的砸了进去,说道:“再在这里废话,小心我把你阉了。”

听着他放了狠话,狄冉偏偏倒到的站起身,袖子一擦脸上的血迹,然后大叫到:“我去!怎么这路都是斜的。血!有敌军来袭吗?将军无须担心,狄冉誓死保护你!”

“那你现在就去死吧。”辛愒冷眸看着狄冉在面前耍宝,然后直接一脚,又是将他踢下了马车。再不将希望寄托在这个脑子秀逗了人的身上,自己拿起马鞭便是转路驾车往府上去。

狄冉躺在地上,看着屁颠屁颠跑开的马车,虚弱的伸出一只手,叫到:“爷。。。”

话说辛愒亲自驾车,可是在城内引发了一阵不小的躁动nAd2(他还是走的比较僻静的小路了,依旧躲不过那些狂热花痴的追捕。

“哇!!那是谁啊,好帅啊!!”

“对啊对啊,貌若潘安赛比宋玉呢!!!”

“你们这都不知道,那是辛愒大将军呢。”

蜚短流长一旦开始就注定了不会轻易结束。大部分的女子都还是比较理智的,只是把手中的娟帕尽数扔到了他的身上,当然凭他的本是,自然是一张丝帕都未曾近身,只是后面那车身就比较。。。。。

只见花花绿绿的眼­色­将本来低调奢华有内涵的车给活生生的组装成了杀马特牌。闪瞎了人的钛合金狗眼。

还有一些更夸张的,追着马车跑,甚至像蜘蛛一样想要跳到车上来。

辛愒终于是忍无可忍,一直没有动容如同冰山的脸出现了丝丝崩塌,眼角几抽。眸中一丝不耐闪过,右手抽出佩剑,以­肉­眼无法追察的速度将面前飞来的丝帕,一瞬间斩成了碎片。

只见那原本完美­精­致的丝帕,就在他剑起剑落之间碎落成一块块拇指大小的尸体。

一时间,整个场面静了下来。他不可察觉的松了口气,终于安静了。

但是。。。。。

那一瞬间的沉寂之后,爆发出的是更为疯狂的追击和嚎叫。

“好帅,好帅!!我快窒息了。”

“辛将军我要给你生猴子。”

“你别挡着我!!!将军是我的。”

(PS:对于这么不认真的小说,不要在意这是不是古代nAd3(本着一笑而过的­精­神,各位看官不要计较。)

辛愒额上青筋有些现型,那个杀千刀的狄冉,等他回来有他好受的。

身后已经乱成一团,平日里本着以矜持和柔弱为美的各个女子,此刻像是大婶在市场上抢菜。那模样,要多狠有多狠。

明白这马车已经是无法再驾下去了。他当机立断的钻进马车,将窦天晞抱在怀中,便在众人目瞪口呆的表情中快速的离场。

“诶?诶?!!!!”

“将军方才是抱了个男子?”

“不可能,我亲爱的怎么可能是短袖!!!”

“不要啊,谁来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刹那间,哀嚎声哭泣声杀猪般的响彻了这片天际。

而辛愒早是速度极快的,三两步间就是将窦天晞抱回了府上。

他却没有走正门,反而是从侧墙一跃,便是闪身进了屋。将她放在床榻之上,看了看她似是极为痛苦的表情,眉头微蹙,开口道:“狄冉,去找大夫来,不要叫府医。”

狄冉鼻青脸肿的站在门口,却是灿然的一笑,一幅料准了的表情,说道:“我就知道爷你是驾着那车走不了多远的。”

“是不是还想挨揍?”辛愒冷声道,让的狄冉一个寒颤,立马低声嘀咕几句便是匆忙跑开了。

狄冉虽说话多,可是办事效率还是很快的,不一会儿便是找来一个大夫。

辛愒没有回身看他,只是让路给大夫,问道:“可有人发现?”

大夫微微福身,说道:“见过将军。”

狄冉Сhā嘴说道:“从旁门进来的,没人发现。”

辛愒淡淡“恩”了一声,似是对着两个人,随即示意大夫给窦天晞看病。

大夫两步上前,一把执起窦天晞的手腕,细细把量片刻后却是突然地跳了起来,惊魂甫定的说道:“哎呀吓死爹了。这小子脉象太弱了,像个女子。”

然后脑洞大开的说着:“莫不是被人道了?”仔细的打量了窦天晞满脸是灰的脸,和被褥下朦胧的身形。若有所思的说道:“这脸也像是女子,这小身板更是像了。”

不等辛愒将这个脑子秀逗的大夫给止住,一直沉睡的窦天晞却是开了口:“谁泥煤像女的了,姐姐我如假包换的女人!!!”虽然语气强烈,但是声音依旧是微弱。

说完之后也没了其他的动静,又是昏睡过去。让人怀疑她是否在装昏。

“啊啊啊~~我读书少,别吓我。”大夫见鬼一般一把抱住狄冉。

而狄冉也是一脸受到了惊吓的表情,­干­脆就和抱住他的大夫抱了个满怀,哭诉道:“你说什么!!你小子是个女的?你要是女的,我还是男的了。不对,我本来就是男的≤之你怎么可能是女的。”

看着这两位明显是智商不够用的表现,辛愒闭眸深深的吐了一口气,然后两个人头上就多了两个大包,乖乖的跪坐在地上缄默不语。

“她怎么了?”

大夫再也不敢乱说话,恭声道:“回。。回将军,这小子。。。这姑娘不过是夜未曾谙星不能寐素食寡淡####%%%%”

“说人话。”眼看着辛愒又要发怒,大夫连忙往狄冉身后一躲,冒出一颗头来,弱弱的说道:“就是太过疲劳积劳成疾,而且吃的太少营养不良。”

说着,忙又是躲开,生怕辛愒的一个爆栗袭来。

谁知,辛愒再也没理他们,只是看着床上静静躺着的窦天晞,眼眸中闪过不解与好奇的光芒。随即说道:“出去拿药。还有,去叫一个婢女过来。”

狄冉皱着一张脸甚是不解,这个‘苍穹阁’向来是没有婢女,只有小厮的,可是今日辛愒却是­干­了太多反常的事。眸光深深而又带着有趣打量了一下床榻之上的窦天晞之后便是拖着大夫离开了这里。

一出门,晴空万里无云,当真是个神清气爽的好日子。狄冉贼兮兮的看着屋内一笑,唱到:“今天是个好日子啊,今天是个好日子。”

十三 隔壁狗蛋哥

13

当窦天晞从昏迷中醒来时,感到一股气息离自己很近,热气扑在自己的脸上,让她想把那热源给生生折断。

猛地一睁眼,看见的是一张陌生的面孔,带着受到惊吓的表情,愣在原地看着她。两双眸子,一双带着惊吓和好奇,一双带着怒意,就这般僵持了片刻。

窦天晞瞪大了眼,想着你小子是要跟我比不眨眼吗?开口道:“要是我赢了,你就给我一两银子。”

狄冉还没反应过来她在说什么,便是眨了眨眼。窦天晞一拍大腿,笑道:“你输了,拿钱来。”

“什么输了?你在说什么?”狄冉看着这个莫名其妙的女子,一头雾水。辛愒还经常说他脑子没在线上,见到了窦天晞,他才知道什么叫做大巫见小巫,不对,小巫见大巫。

窦天晞见他似是要耍赖,‘呲’了一声,鄙夷道:“是不是爷们儿啊?”

狄冉急了,拍拍胸脯,说道:“我怎么不是爷们儿了,你这个小女子。”

哪知道她却是瞬间变脸,温和的笑,轻柔的声音:“对,我是小女子,所以还请这位大老爷们儿把输了的银子给我。”

“你!”狄冉一激动,就是从怀中掏出一两银子给她。

窦天晞像是学过猴子捞月一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瞬间将那银子抓在她小小的手中,然后放在牙间咬了咬。见咬不动,霎时间眉开眼笑,这可是真货。

可是老久才反应过来,这是哪里啊!!!

原本笑着的表情瞬间滞住,灵动的眸子几转。我滴个亲娘嘞,该不会被绑架了吧?要知道她虽然要脸没脸,要身材没身材,要钱没钱,但好歹至少最差也是个货真价实的女人吧nAd1(

难道会把她卖进青、楼?还是送到遥远的山区挖煤?还是给那些­色­老头当小妾啊?

不要不要,哪一个结局都不能要!

她甩了甩脸,脚步有些虚浮的下了床,朝门外走着。

一直还在纠结刚才莫名其妙就给了她一两银子的狄冉,一手拦住她,说道:“你走哪去?”

糟了糟了,我说吧,这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心里老泪纵横,脸上却是笑的殷勤,说道:“爷,人有三急啊。”

狄冉不在意的说道:“我带你去吧。”这个府院这么大,她要是走丢了,那位还不得弄死我。

窦天晞内心在鬼哭狼嚎啊,这还是个行家啊!一看就是个老手啊,连这招逃跑的方法都预防了。糟了,我清白的少女梦想就要在这里断送了吗?

不行,我还没有赚钱养家成为大富翁出任土豪代表嫁给高富帅走上人生巅峰,怎么能就这样白白的断送了锦绣前程呢?

这般想着,她突然地就是朝着狄冉跪下,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道:“这位爷,我上有八十岁姥姥,身患重疾的娘亲,爹爹在我出世的时候就去世了;下有五岁弟妹。一大家子人都是我一个人在养活,我求您了,给我一家人一条活路吧。爷~~”她说的那叫个情真意切,让的狄冉两眼泪汪汪。

最后还扯着狄冉的衣角,那可怜劲真的让人无法不怜惜。

狄冉一边吸着鼻涕一边说着:“好了。。。。呜呜。。。。你先起来。。。。我。。。。呜呜。。。知道了。”

结果在他感到的泪流满面的时候,一直蹲在他脚下的窦天晞却是突然地站起身来,那脸上是一脸狡黠的笑,哪里有半分泪光nAd2(

他一愣,说道:“你。”

窦天晞不屑的撅了撅嘴,说道:“你什么你。想要卖了你姐姐我,就你这脑子,不够用啊。下雨天的时候记得打伞。”

“什么意思?”

“别再让脑袋进水了啊。”

“你这个小妮子。”狄冉气急败坏,他居然被一个小女子给戏弄了,扬拳作势就要打下。窦天晞一退,他便是够不着了。脚下动了动,居然是被紧紧的系在了床脚上。

难怪她刚才蹲在他脚下还拉着他的衣摆,不是想要渴求怜悯,而是在把他绑住啊。只是为什么要绑他?

一看狄冉就是练家子,窦天晞也不敢再去把他身上的钱都给搜刮­干­净,只是抛了抛刚才骗来的一两银子,笑的无比灿烂的说道:“像你这种人贩子啊,就应该拿去养猪。”

说着,满身轻松地就打开了门往屋外走。

却是猝不及防的撞上一个宽厚的胸膛。

那怀中的感觉似曾相识,她摸着撞红的鼻子,开口道:“哪个走路不长。。。。”

话还只说了半句就是突兀的停了下来。

只是因为抬头间,那张完美无缺的俊脸映进了眼帘。带着周身散化不开的冷意,直直的冲击了窦天晞的小心脏。

娘啊,好帅啊!和上次那个腹黑王八蛋有得一拼。

辛愒也没有说话,只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她脸上的所有表情。

方才屋内的所有事,他都在门外看的一清二楚nAd3(这个女子,着实有趣,眼眸中闪过一丝玩味,随即消失在无尽的冰山之中。

愣了片刻后,窦天晞猛然一揪自己大腿。窦天晞你个没出息的,什么时候了,你都快要被人卖了,还在发花痴!!

只是这张脸怎么总感觉似曾相识呢?

在哪里见过呢?

她紧紧的看着辛愒的俊脸,蹙着眉认真的思索着。问道:“这位大哥,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啊?”

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辛愒静立与原地,只想着这女人脑子还不算太没救。

然而事实却总是让人大跌眼界。

只见窦天晞一拍脑袋,恍然大悟的样子,说道:“我知道了。是隔壁狗蛋哥吧,哎哟,几年不见长得大变样了啊。比康傻子帅多了,你可以放心了。”

“哈哈,狗蛋哥!!哈哈~~”在屋内不得动弹的狄冉听到窦天晞的这句话,却是爆发出惊天地泣鬼神的笑声。

遭到了辛愒和窦天晞两人共同恶狠狠的眼神。他忙不迭的收回声音,肩膀却是不住的抖动着。

辛愒眼角跳了跳。狗蛋哥。。。。也真亏她想的出来。

只见她一脸熟稔的表情说道:“我就不跟你多说了,改天找你串门。里面那个人贩子想要把我卖了。可是我多聪明机智啊,你还是别进去了,那可是个会武功的。不行,太危险了,要是他兽­性­大发把你拉去卖了怎么办?你长得这么帅。还是跟我走吧。”

她一个人神神叨叨的说着,就是拉着辛愒的手往外走去。却发现根本拉不动半分。

有些诧异的回头看他,说道:“狗蛋哥?”

辛愒所有的淡然到了她面前好像都会被打破,只见他咬牙切齿的说道:“这是我的府邸。”

话说的这么明白就是告诉她她认错人了,结果她脱线的神经自然不是正常人能够预料到的轨迹。

双眸闪闪发光,一脸佩服的说道:“真的吗?哇,狗蛋哥你太厉害了,居然能买下这么大一块府邸。不过你想要请我来叙叙旧就直说嘛,这样弄得我小心肝七上八下的。差点以为要被卖了呢。”

“等一下。你。。。该不会是。。。。人贩子吧?”

她一个人一直在自言自语的说着,突然的从满脸的欣喜变成了戒备,然后往后一跳,离他许远。

辛愒还没来得及开口道,她又是一脸痛心疾首的表情,伸出一只手遥遥的堵住他要说出话,开口道:“别说了。这真是个悲伤地故事,你再怎么需要钱也不能­干­这种伤天害理的事啊,那些姑娘多可怜啊。但是,我能给你当小弟吗?是不是工钱很高?”

颤抖的双手表明了辛愒已经到了临界点的忍耐力。他冷喝一声:“闭嘴!”那骇人的气场瞬间吓得窦天晞愣在原地,一脸委屈的看着辛愒。

“我,辛愒,不是狗蛋哥,不是人贩子,是云国的将军。你昏了,挡了我的路,所以我救了你。停止你那一系列的脑洞。”辛愒走到她的面前,低头,一字一句的说道。

信息量突然地来的有些太大,窦天晞一脸白痴的表情,还没消化过来。

恩?什么?将军?

也就是说,这个年纪轻轻也不过二十六的男子;这个帅到人神共愤的男子;这个冰山,是个将军!!!

而她,现在在很有钱的将军的府上。她,绑了很有钱的将军府上的人;她,刚才一口一个狗蛋哥的叫着这个很有钱的将军;她,刚才说这个很有钱的将军是人贩子。。。。

呵呵。。。。

怎么感觉全身轻飘飘的?我他煤居然得罪了这个很有钱的将军!!

对,重点不是将军,是很有钱的将军。

糟了糟了,会不会找我算账啊?会不会要我赔钱啊?不过他看起来很有钱的样子,应该不会贪图我这一点穷渣渣吧?对了,刚才那个被我骗了一两银子的人,是他的什么人啊?能出现在他卧房里的,莫不是。。。。。

这般想着已是万念俱灰,这下死定了,她不仅得罪了很有钱的将军,还把很有钱的将军的男宠给绑了。

十四 人不吃饱天诛地灭

在她一脸英勇就义的表情中,辛愒不由分说的抓起了她的手腕将她往屋里拉。

“喂喂!放开我,我错了,我给你洗碗端盘,我求你了,别打我。我知道绑了你的男宠是我的不对,可是他也有错啊,要不是他大白天的吓我,我也不会绑他了。别别别,打人别打脸,打脸伤自尊。”窦天晞一边被他拖着往屋里去,一边嚷嚷道。再次让辛愒和狄冉见识了她无与伦比的想象力。

一把将一边说话一边乱动的她扔到了床榻之上。

辛愒开口道:“你还想站在那里多久?”

狄冉不好意思的笑笑,说道:“其实,我想把戏看完。”

一个混杂着冰冷杀意的眼神袭来,狄冉打了个冷颤,连忙蹲下身三两下就把疙瘩给解开了。躬身退出房。

临走前还不怀好意的说道:“爷,这可是七月飘雪的节奏啊。”

随着又一个眼神的逼近,他连忙关上门。

窦天晞看着眼前这来不及消化的一幕,愣在床上半天没有反应过来。随后将自己报警,然后颤抖着指着辛愒,说道:“你。。。你。。。你别过。。。。来。。。我可。。。是。。。。我可是会武功的。”

辛愒不理她,还是一步步的逼近。

慢慢地朝后退着,窦天晞还没停下来,下一刻已经是撑空,整个人重重的从床上掉下去,“嘭!”的一声,砸出地板浩大的声响。

窦天晞捂着头,一边心中咒骂道:“你个冰山大混蛋,敢动你姑­奶­­奶­我,你你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心里说着,嘴上却不敢说着半分。

那可是一国将军啊,她怎么可能打得过nAd1(不过他堂堂一国将军怎么可能把自己卖了呢?

想太多了我去。

正想着便是无所畏惧的站起了身,然后拍了拍衣衫,这一拍,瞬间石化在原地。

这不是她原来的衣衫啊,那这个衣服,是谁换的?

嘴还张着,一脸呆滞的看着辛愒。

“你个衣冠禽兽王八蛋!!!”一声怒号猛然炸响在这万年安静的别院中。窦天晞双手将枕头直直的扔向了辛愒,说道:“还是将军呢,我将泥煤的军,居然趁着少女昏迷之际换人衣服,你个变态。”

一把将枕头接住,辛愒快被她气疯了。石破天惊的,那万年不变的冰山脸终于崩塌,出现了明显的怒意。开口道:“你还叫少女?就你这身材,光着身子站在我面前我也不会有想法的。”

窦天晞呲牙咧嘴的看着面前这个已经崩塌的冰山,一幅要吃人的表情,从牙缝里把话挤了出来。“你个禽兽,你。。。我。。。我跟你拼了。”

说着就是一幅拼命三郎的样子冲了上去。

她一个熊跳蹦到了辛愒的身上挂着。然后想也没想就是在他肩上狠狠地咬了一口。

肩上吃痛,辛愒眉头微蹙,随即一把将窦天晞扯开,又是扔到了床上。看着已经染红的肩头,他转眸,冒出火花的看着窦天晞,沉声道:“你疯了?”

窦天晞振作速度比流星划过还快,瞬间撑起身子坐在床上,青丝散乱衣衫不整。不甘示弱的瞪了回去,说道:“你才疯了,你全家都疯了,女儿家最重要的就是清白你明不明白。我虽然不是什么大户人家的千金,却也是清清白白的未出阁的女子,现在被你这么随意糟蹋,我的未来就毁了,我不杀了你我就不叫窦天晞。”

听着她越说越委屈的声音,那一向嚣张跋扈的脸上出现的是和当初在屋顶上曾经见过的同样落寞的表情nAd2(他蹙了眉,开口道:“衣衫是婢女给你换的。”

“恩?”窦天晞一愣,抬起头看他,神­色­认真不似说谎。便是追问道:“你说真的?”

“恩。”

“真的是真的?”

“恩。”

“真的真的是真的?”

“你再废话就给我滚出去。”

“那我走了,后会无期。”万分潇洒的,窦天晞以为这样就能逃离他的魔爪。但是她想多了。

辛愒一声冷喝她便是不敢再动半分,满脸哭意的转过头来说道:“帅气到人神共愤英勇不凡威武不屈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将军,我求求你放过小人吧。我上有##%%”说着,又开始了源源不断的洗脑模式。

“坐下。”辛愒一撩玄­色­衣摆便是坐在凳子之上,神­色­又恢复了万年不变的冰冷。

窦天晞不敢惹这位爷,也惹不过啊。只能乖乖的坐在他的面前。

看他半天也不说话,只是源源不断的散发着冷意。窦天晞犯了个白眼,心中念道:“你以为你是冰窟啊?”

“那个。。。将军。。。将爷。。。我。。。”

话还没说完就是被一阵敲门声打断。

辛愒瞥了她一眼,不让她继续说下去,冷声道:“进。”

便见一个身形高挑的婢女呈着一碗东西缓步走进。恭敬福了福身,开口道:“见过二少爷nAd3(”

见辛愒没有反应,她有些拘谨不知该如何做,只能弯身停在那个姿势。

窦天晞见她实在是有些辛苦,便是打哈哈的说道:“这位姐姐,将军刚才说让你起身了。”

闻言,婢女略带感激的眼神递给她,却依旧没有起身。

辛愒看着她­干­替别人着急的样子,眼底却是闪过一抹笑,随即恢复了冷然。开口道:“把药给她服下。”

婢女如得特赦,连忙站起身躬身道谢。

窦天晞心中又是对辛愒翻了个白眼,这个人没事就爱折磨别人,是不是有病啊?

等等。把药给她服下,这个“她”莫非是“我”?可是我没病啊。慢着慢着,果然还是想把我迷晕拉去卖了?

想着,浑身一阵恶寒,连忙摆手,脸上笑的太牵强,说道:“不。。。不用了。。。我没病喝什么药啊。”

她还在推脱间,已经是有着陆陆续续的小厮端着各­色­形美飘香的菜肴放到了桌案上。

闻着那刺激脑海的香味,窦天晞只觉要晕过去了。看着那一盘盘的菜肴,口水就快要流出来了。肚子咕咕作响。

辛愒看着她这个模样,开口道:“喝了药,就可以吃饭。不喝药,你就在这个屋子里继续饿着吧。”

如同一个深水炸弹,这句话直接在窦天晞的脑海里炸响,然后不断的回响着。“喝了药就可以吃饭,喝了药就可以吃饭,喝了药就可以吃饭。。。。”

失节事大,饿死事更大。

人不吃饱天诛地灭。

要死要被卖,也要吃饱了才有力气想办法逃啊。

对,一定要吃饭。

做了吃饭的决心。窦天晞一把将药碗夺过,一幅豪气万丈的模样就是咕噜咕噜将一碗药尽数送下肚。

喝完药吐出舌头,不断的嚷嚷道:“苦死我了,苦死我了。”婢女如同早就预料到这一切,拿出一个蜜枣递给她,温和的笑着,说道:“吃了这个就不会苦了。”

也不迟疑的接过那蜜饯就往嘴里嚼,那涩味才终于渐渐地淡去。

随后一阵狂风席卷,狼吞虎咽,风卷残云。满满一桌的菜肴,被她一个人都要给洗劫­干­净了。

她摸着肚子,满足的打了个饱嗝。刚说到:“你这人还是快说吧,想把我卖到哪里去?只不过答应我一件事,帮我照顾好我娘亲,她有哮喘,每天都必须用药。还有,不要告诉她我被卖了,就说我嫁了个好人家吧。卖了我的钱,就当我娘的药钱,拜托你了。这是我最后的请求了。”

她说的诚恳,辛愒脸­色­­阴­沉,婢女已经是掩嘴偷笑。

“你这人是不是有疑心病啊?别人救你你老觉得是想害你。”辛愒皱着眉,终于是说了出来。

然后没等到窦天晞一贯的反击,却等到了她的痛呼。只见她双手抱着肚子,脸­色­铁青,额上渗出了丝丝细汗,不断传来的疼痛让的她已经直不起身。

“还说我有病,你这不是下的毒,是什么?”用了最后一丝力气也要争斗到底。

辛愒起身将她扶到床上坐着,开口道:“狄冉。”

狄冉很快的便是出现在房门口,跟他一起出现的,还有被暂时扣押在别院的大夫。

两个活宝出现,便是一路叽叽喳喳的朝着房内去,看辛愒此刻面­色­不善,旁边女子疼的直叫唤。

大夫这次用锦帕搭在了她的手腕上这才把脉,一脸稀奇的看着被婢女将她脸上污泥洗净的脸,然后才重重的点了点头,开口道:“居然还真是个女子。”

要不是眼下肚子痛的窦天晞一丝力气也没有,她保管会给这个脱线的大夫一个爆栗。

心里一边念着就这般被卖了,一边哀叹着人生如此艰难。

却听见大夫不甚在意的声音,说道:“哎呀,就是吃太多了。消化消化就没事了,来,一二三四跟我一起做,左三圈右三圈脖子扭扭ρi股扭扭。”

说着,已经是独自欢乐的律动了起来。

众人满头黑线的看着他,只觉一股恶寒扑面而来。

窦天晞一脚踹在他的膝盖上,说道:“你有病啊?”

大夫停下动作,认真到:“没关系,我有药。”

辛愒看着这一屋子里脑子都不正常的人,只觉得快要被逼疯了,便是拂袖而去。

十五 天降银子

15

辛愒离开了,大夫在狄冉的劝(wei说(xie下,迅速将药方留下便是离开了去。

狄冉坐在凳子上,看着捧着肚子不断跳着的窦天晞。婢女将药方拿出去不久之后便又是回来了。

一进门就悄悄地站到狄冉身后,一脸八卦的问道:“狄冉哥,这个女子是谁啊?”

狄冉摇摇头,然后对着窦天晞问道:“喂,小子。。。没对,你是谁啊?”

窦天晞白了他一眼,但一想到别人毕竟是救了她的命,便又是一边向上跳着,一边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窦天晞,不过,是真的谢过你和你家将军的救命之恩。”说着便是准备离开。

狄冉挡在她的面前,不怀好意的笑着,推着她坐在凳子上,开口道:“来来不忙着走,我们好好的聊聊。”

窦天晞刚好被摁下便是试着站起来,怎料狄冉双手依旧死死的让她跟这个凳子相亲相爱。她无奈的开口道:“我跟你没什么好谈的。”

狄冉眉头一挑说道:“你可是这么多年来,爷第一个碰过的女子。”

窦天晞不以为然,学着他挑了挑眉,说道:“所以呢。”

狄冉邪邪一笑,说道:“所以。。。”

“等一下!”他还没说完,窦天晞突然一声大叫,然后满脸惊恐的说道:“该不会是想讹我的钱吧?我求你们了,你们这么有钱,别打我主意啊。”

一个爆栗扔在她头上,狄冉呲牙咧嘴的看着她:“我说你这人,除了钱,脑子里还能装点别的东西吗?”

摸着被打的头,窦天晞吸了一口气,说道:“钱可是个好东西啊nAd1(”

。。。。。。。。。

一路跟着婢女从侧门出来,窦天晞挥挥手,说道:“今日多谢你了。”

婢女掩嘴轻笑,说道:“我才是从未见过你这般逗乐的女子。若以后能再会便好了。”

窦天晞扯了扯脸,说道:“见你就够了,我可不想再看见那个神经病狄冉和冰山将军。”

按着狄冉给她说的方向,果不其然的,她这个方向感极好(lu,chi)的人,绕在这片高门大户中走不出去了。

突然,面前掉落了一锭碎银子。

窦天晞眼睛一亮,怎么回事?还有天上掉银子这么好的事?

连忙跑过去弯腰将银子捡到袖中,抬起头,一脸掉进钱缝的表情,笑的那叫个春光灿烂猪啊。对着老天说道:“来吧来吧,下多点银子砸死我。来来来,哈哈哈~~”

然后,面前差不多隔了一丈远的地方又是出现了一锭碎银子。

她压根没想太多,傻呵呵的就跑过去捡。直到到了她木材散落的地方。

木块零散的依旧乱七八糟的堆在原地。她将刚才捡的碎银子全部放到了腰间,这才开开心心的去搬木块。搬到一半才突然发现好像哪里不对劲啊。

这个碎银子,明显就是指向这个地方的。那是谁在引导她呢?一瞬间仰起头想要看见是谁,却发现周围连一丝风吹草动都没有。

瘪了瘪嘴便又开始哼着小曲,一脸乐呵的搬着木柴。

在她背对着的方向,屋顶上nAd2(一个颀长的身影如同修竹般玉立于太阳之下。满面寒霜的看着地下这个瘦小的身躯,明明在­干­着那么苦的工作,却还是乐不可支的模样,不由得,眼底闪过一抹连他自己都不曾发觉的心疼,一闪而逝。看着她磨出血泡的双手,他暗恼一声,方才怎把这事给忘了。

随即闪身而下。

窦天晞正站直身微微休息,只觉一股风很快的吹过,她还在惬意着,说道:“让暴风,雨就算了吧,再来大”

然后双手Сhā腰,突然地就摸到了腰际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小药瓶。

看着那青瓷的药瓶,她皱了眉,研究到:“诶?刚才有这玩意儿吗?”只见瓶体下方贴着一张小小的纸,上面潇洒俊逸的字体写着“创伤药”。

看了看药瓶,又看了看自己的双手,窦天晞贼兮兮的一笑,双眸转的那叫个溜顺。低声道:“反正这件衣衫都给我了,这个药瓶也当然是我的了,所以啊,我现在有用擦一下,也不算过分吧啊。”对着药瓶自言自语之后,她就是一脸捡了小便宜的表情,倒出里面的药往自己的手上涂去。

辛愒看着她傻呵呵的样子,却是暗自说道:“你个傻妮子,都不知道哪来的药也敢往身上涂,真是不要命。”

发现自己居然是在为一个女子­操­心,愣了片刻,这才跃身而下离开了这里。

当窦天晞将木柴钱和捡到的那些碎银子乐不可支的交给窦姨的时候,门突然地就响了。

她开门,看见的是夜空下站着的康莫。

“嘭!”的一声,没有任何话,窦天晞就将门给关了。

康莫在门外气急败坏的吼道:“窦天坑你给我滚出来。”

窦天晞这才掏掏耳朵,打开门,一脸不耐烦的说道:“三更半夜的,你来偷牛啊?”

“你家有牛吗?”

“没有nAd3(”

康莫给她一个白眼,随即说道:“还不是你把那个神棍的招牌写到我家里来,有人来找你了。”

“哦。”窦天晞说着,把门关上。

康莫这次也不急了,在门外静静地数着:“一,二,三。”

在最后一个三话音刚落时,窦天晞便是“哗”的一声把门打开,一幅见鬼的样子,说道:“你刚才说什么?”

“有委托了。”

“嘭!”

“你刚才说什么?”

“有委托了。”

“嘭!”

“你刚才。。。”循环往复了三次,康莫实在是忍不下去了。在窦天晞再次将门打开之后,他双手揪住窦天晞­肉­­肉­的脸蛋,说道:“我很是心疼你家的门。”

说着,将她揪了出来。

一出门,便看见一个有些微胖,但是长得有些可爱的女子。身穿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透露出富家小姐的影子。此刻,她的脸上十分的焦急。

不停的在康莫的家门口转悠来转悠去。

一见康莫再次出现,她的眼眸一亮连忙走过来。说道:“怎么样,能走了吗?”

康莫对着她说道:“这位姑娘,这才是神棍,呸,半仙。你要委托的人,是她。”

那女子看着矮了康莫一个头的窦天晞,略显不信任的说道:“他?”

窦天晞撇了撇嘴,说道:“这位姑娘,人不能貌相。你若是不信任在下,这桩买卖不做也成。”

这叫心理战术啊心理战术,这个时候表现的越狂炫酷霸Diao炸天,她才会越看中你。

果不其然,那女子连忙拉住窦天晞就要转身离开的衣袖,渴求道:“对不起嘛,这位公子,方才是我的不是,在这里向你赔礼道歉了,好嘛。”说着双眸闪晶晶的对着窦天晞眨呀眨的。

活到今天,窦天晞第一次明白了撒娇的真正含义。

“叫我天坑吧,姑娘怎么称呼?”窦天晞对于这些委托人向来是不会暴露自己的­性­别的,毕竟跟女子比起来,果然还是男人靠谱些,当然,限于­干­活。

那女子一见窦天晞不介意,瞬间变脸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说道:“我叫韩子衿,韩,恩。。。。一个朝去掉右边的月,加上一个韦∮衿,悠悠子衿的子衿。你明白吗?”

见这姑娘一开口就是一连串的话,窦天晞揉了揉太阳­茓­。都说她话多,见到这姑娘,她觉得她应该能位居第二了。

“好好,我明白了,那你要我­干­什么?先说好,我可是遵纪守法的好百姓,不偷不抢不嫖啊。”

康莫怀疑的眼神飘过来,她便是一揪他的背。

康莫呲牙咧嘴嘀咕道:“脸皮真厚。”

韩子衿没看懂她两的小动作,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说道:“我姥姥中风了,是很严重的那种,大夫说必须要高山上的天涎草才能薄她的命。所以我想求你。。。”

康莫一把打住她的话,摆了摆手,说道:“姑娘还是回去吧,天涎草唯有山的顶端积雪处才会生长。而这最近的‘历山’上可是有着狼群。这种玩命的钱,我们还是不会赚的。”

见康莫一幅不好说话的样子,韩子衿便是将目标转向了窦天晞,两眼汪汪好不可怜的抓着她的衣袖,说道:“我求你了,若是找不到天涎草,我姥姥。。。呜呜。。。好不好嘛。”

窦天晞明显一幅于心不忍的模样。

康莫恨得牙痒痒,一把扯开韩子衿,对着窦天晞说道:“你傻了不是?想去死啊?”

窦天晞异常的没有跟他吵,反而是认真的说着:“可是如果不去找那药,她姥姥说不定会死啊,你看她那模样,多可怜啊。”

“这笔买卖你不做,自然有人会去做的,窦天晞,你给我清醒”难见的他的脸上出现了这么严肃的神情

“康莫,我还有一个必须要答应的理由。”窦天晞说着,那双眸子盛满了星光。因为她突然地想了起来,之前葛雨非那小子说他从小心仪的女子就叫韩子衿。

“你要是执迷不悟,我懒得管你,要死死远些,别扰我眼!”康莫甩下这一句狠话便是转身离开。

窦天晞也是气不过,回了一句:“你­干­嘛总觉得我一定会死,好啦,我死了也不管你康大爷的事!”

十六 偷听吧

看着眼前突然炸毛的两个人,韩子衿略显担忧的往后退了半步,说道:“是我的错吗?”

窦天晞猛然转头,看着她说道:“怪我咯?”

眼看着她面­色­不善,韩子衿也不敢再造次,弱弱的说道:“那个。。。”

窦天晞直接打断她的话,说道:“你是不是户部侍郎的女儿?”

“啊?你果然是半仙啊,好厉害这也知道。”韩子衿说着,佩服的五体投地。

哪里是窦天晞神机妙算,不过是葛雨非那小子告诉她的,她也只是确认一下身份而已。而现在。。。嘿嘿,

一幅高深莫测的样子。窦天晞轻轻一笑,说道:“都是小事,我掐指一算就知道了。”

“可我没见到你掐指啊。”

“在你没看见的时候,我掐了。”

见韩子衿语塞,她说道:“你先回去吧,明日一早再来找我估计就能出发了。还有,这个报酬。。。”

韩子衿恍然大悟一幅懂道的样子从怀中掏出五两银子给窦天晞,说道:“我想跟你一起去,但是不能让我爹知道,所以暂时只能给你这么一等回来之后我有钱了再给你成吗?”

见窦天晞一幅深沉的样子,她撒娇的蹭到窦天晞的身边,拽着她的衣袖,说道:“你最好了啦,答应我嘛,世界上最好最帅最灭绝人­性­,啊,不是,是好到没朋友的天坑哥哥。”

叫的她全身起了­鸡­皮疙瘩,连忙悄无声息的离她远了些,说道:“好了好了,我答应你。”

将韩子衿送回了府上,窦天晞就是转到了葛府门口,看着那金光闪闪的牌匾就感到了身为土豪满满的恶意nAd1(

微微摇了摇头,她敲了敲府门。

小厮打开门,见她穿的是从辛府穿出来的那套衣衫,质地上乘,虽然她不曾佩带什么装饰物,也是不敢怠慢,忙笑道:“这位公子,请问找谁?”

窦天晞眉头跳了跳,怒号道:“老娘是女的!!!”

小厮吓了一跳,连忙赔礼道:“对不起啊对不起,这位公。。。。姑娘。”

窦天晞白了他一眼,也不想再耽搁时间。说道:“去给我叫葛雨非,就说他老大来了。”

眼看着这个人衣着不凡,直叫着自己家三少爷的名字,一幅口气不小的样子,就觉得这个人绝对惹不得,连忙点头哈腰道:“您请稍等,小的这就去叫三少爷。”

窦天晞看着他转变的极快的速度,心中冷笑一声,趋炎附势的东西,随即双手环胸站在门口等着葛雨非。

不一会儿,脚步匆匆的葛雨非就是连忙赶来,一上来就想给窦天晞一个熊抱,窦天晞微微侧身他便是扑了个空。

他摸了摸头,笑道:“老大,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

窦天晞也是笑道:“对于这么久不见的老大,你是不是应该有所表示啊?”

本来只是想骗一顿简单的宵夜吃的,谁知道这小子确实是太有钱了。带她到了阳京最好的酒楼“乘风楼”上。

看着那雕栏玉砌,雕梁画栋,满目富贵­精­致却并不浮华的装饰,窦天晞差点没敢把脚伸进去。

再看葛雨非那小子,一幅在家的悠然样子。

掌柜的谄媚着走进,说道:“哎哟,葛少爷又来了啊,还是老位置吗?这次怎么葛小姐没来nAd2(”

葛雨非淡淡的笑着,说道:“老位置,这是我老大,就我们两个人,上你们最好的菜。”

说着,带着心中狂嚎的窦天晞轻车熟路的到了最高的楼上。

这里建在一片低矮树林之中。

到了最高楼,是一个亭子,四周只有齐腰的栏杆,挂着青­色­纱帐。往侧旁一抬头便见满天星斗,触手可及。低头一看,绿意葱茏让人陶醉,凉风习习让的人倍感舒心。

窦天晞嘴巴就一直没合拢过。原来真的可以把建筑物弄得这么高雅脱俗,魅力富贵。她真想见见设计这栋楼的人,那脑子是不是和她的不一样,同样是人差别怎么就这么大呢?

葛雨非见她一幅惊愕的样子,笑道:“老大,你该不会是没见过这种酒楼把?”

窦天晞白了他一眼,说道:“你以为谁都像你这么好命啊?作为大侠,我只有时间劫富济贫,哪有闲钱来这里潇洒啊。”

颇感有理的点了点头,葛雨非说道:“不过这么晚了,你来找我是有何事吗?”

窦天晞见话题转回来,拿起侍女为自己斟的茶便是一口饮尽,说道:“你喜欢的那个女子,是叫韩子衿没错吧?”

“噗~”葛雨非一时激动的将嘴里的茶全喷了出去。

窦天晞拿着侍女匆忙递过来的锦帕在脸上擦了几遍,随即扔到了一脸愧疚的葛雨非脸上,说道:“你这小子,能矜持点吗?我不就是说了一下别人的名字,你这么激动­干­什么。没出息。”

葛雨非接住她扔过来的锦帕,一脸受教的表情,说道:“是,谨遵老大教诲nAd3(”

然后脸上飞上两片淡淡的红晕,说道:“难道你找到她了?”

窦天晞见他那害羞的模样,忍住了调戏他两把的欲望,说道:“她来找我了。”

“啊?”葛雨非张大了眼,等着窦天晞的下文,她却不急不慢的悠悠品着茶。

急的葛雨非心急火燎,说道:“老大,你快说啊,这种戏唱到一半突然没了的缺失感让人心痒啊。”

见他的反应颇合自己的心意,窦天晞邪邪一笑,说道:“她想要去历山找天涎草。然后呢,作为老大的我,一瞬间就想到你了。够仗义把?”说着,不忘挑挑眉。

葛雨非痛哭流涕的说道:“老大你对我真好。”

“你要跟我们出去也可以,当然,要一定的本钱嘛。”窦天晞这个老­奸­巨猾的东西,怎么可能让自己吃亏。

葛雨非说道:“你说,只要是钱的事儿,那就都不是事儿。”

“那就不是事儿了。”窦天晞真庆幸啊,遇见这样一个土豪,还傻兮兮的认她当老大。

“要什么?”

“一辆马车。”

“没问题,明早我来接你们。”

就这么简单的,马车的问题瞬间迎刃而解。

菜肴陆陆续续的上来了,­精­致美观散发着香味,窦天晞只觉这个味道和模样好像是似曾相识。想了半天突然地想起来今日白天时在将军府吃的好像和这个味道太像了。

想了想就是摇摇头。想什么呢。

看着满桌的菜,她对着葛雨非说道:“这么多菜我们也吃不完,做人最可耻的就是浪费食物,所以,我可以带走一些吗?”

葛雨非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能打包食物的概念,当下便是像好奇宝宝一样的看着窦天晞,说道:“带走­干­什么?”

窦天晞无奈的瞥了他一眼,这就叫世界观不同不相为谋。还是答道:“吃啊,难道看啊。”

葛雨非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随即指着侍女问道:“可以带走吗?”

侍女恭敬的说道:“只要公子想,自然是可以的。”

葛雨非笑的比窦天晞还欢乐,说道:“那行,把这些菜再全部做一遍给我装好。”

侍女应下就要转身下楼。窦天晞连忙大叫到:“站住!”

吓得侍女一惊,一脸惊慌失措的看着窦天晞。

窦天晞尴尬的一笑,说道:“你先上来把。”虽然是葛雨非这个土豪请客,但一看这里的环境就知道一定不便宜了。她脸皮虽然厚,但不至于贪得无厌。

纤手指着桌上的几道菜,说道:“把这些包起来就好。”

侍女看了看葛雨非,知道这位才是财主。

葛雨非看着窦天晞,说道:“老大,没事的,没多少钱。”

“我说这么多就这么多。”知道跟他再说下去他也不懂,窦天晞来了最简单粗暴的方式。

“那行,按你的意思。”果然,一见她耍横,葛雨非也就不说什么了。

侍女乖乖的为她将那几道菜装好,等着他们聊完。

吃完这顿人生中第一顿如此丰盛的饭,窦天晞觉得人生都完整了。拒绝了葛雨非要送她回去的要求,她一个人提着菜走在路上。

之所以不想让葛雨非知道她住在贫民区,不过是因为怕那小子同情心泛滥,然后养着自己。她是谁?她可是自力更生的天字一号蟑螂命,打不死的天坑。可以骗可以坑,就是不能让别人养,若是夫君倒没什么,关键是葛雨非跟她完全就是哥们儿关系。她怎么可能当个寄生虫,再说了,以后韩子衿跟他在一起了之后,这个问题就更不好说了。所以,归根究底,她不可能接受葛雨非的支助,也就不会告诉葛雨非她很穷这个事实。

一路走着,星辰闪烁着,落在地上映出一点一滴亮晶晶的光芒,颇为的好看。

她心情大好,正想哼首曲,就瞄见了不远处树丛中的两个人影。

她一看就是躲了起来,八卦心大起。不为其他,只是因为那一男一女中,那个男的就是白日救过她的辛愒。

十七 屋里没人

悄悄的藏身于树丛之中,目光带着探究的打量着那个女子。虽然夜黑风高,不怎么看得清楚女子的容貌,但是那修长的身形比窦天晞高上半个头,那女子头顶至辛愒的下颚,身形前凸后翘,比窦天晞这个搓衣板有料的多。晚风轻拂,那薄薄的外衣便是紧贴在她的身体上,勾勒出让人神魂颠倒的曲线。

窦天晞看了看那女子,然后摸了摸自己的胸。同样是女人,差别好像有点大啊。

咂咂嘴,看着辛愒,勾勒出一丝不怀好意的笑,想着‘装什么生人勿进啊,还不是个风流种子。’

正这般想着,那女子小碎步的就超前挪了一点,想要贴近辛愒,却不料他却是硬生生的退了一大步拉开了两人距离。看的窦天晞那叫个义愤填膺啊,这个冰山,面对美人居然这么不懂怜香惜玉,活该二十有六还单身。真想大喊一声“放开那个美人,让我来。”

却还是猥琐的继续蹲在草丛中想要听两人的对话。

女子声音清脆动人,如同银铃般让人喜爱。“据闻哥哥好像是打算在皇上寿宴上送上一名女子作为贺礼。其他的便是不知道了。”

“多谢。”短短两个字,在这春风送暖的时节依旧让的人不寒而栗。说着,辛愒便是转身准备离开。

“将军,我。。。”女子见他要走,慌忙的想要拉住他的衣袖,却不料他似早有警觉,手微微一偏,女子便是抓了个空。

“晏姑娘,时候不早了。。。”这个呆子,怎么就只知道把送上门来的美人给推走呢。呆子啊呆子~~

正当窦天晞万分痛心辛愒这般不懂怜香惜玉之时,身体微微的前倾,便是瞬间失去了平衡。洗洗刷刷的就翻了几个滚,像球一般成功的滚到了两个人的面前。

窦天晞抬头一看,这才看清楚女子的容貌,只是她瞬间便是用手将脸遮住了,让的窦天晞只能看见她一双大大的杏眼,充满着惊恐nAd1(

咦?这双眼总感觉很熟悉的样子。她看着女子的双眸,发起了楞来。

辛愒见她,却是没有吃惊。以他的功力,怎会不知有人藏在草丛中,再加上她穿的是他府上的衣衫,自是有独特的熏香气息。此刻,那双满含冰霜的眼眸夹杂着一丝根本不易被发现的笑意,直直的看着满身是草的窦天晞。

感受到那背脊骨被盯得发麻的感觉。窦天晞哀嚎一声,她得有多倒霉,才会在偷听别人说话的时候给滚了出来。现在好了,他会不会把自己灭口啊?

一边惊恐的想着,一边指着天上,傻呵呵的笑着,说道:“天气不错,太阳好大,我就是在旁边躲­阴­的。你们说什么皇上的寿宴什么的我都没听见。你们继续聊,有情人终成眷属的。嘿嘿,我先走了啊。”说了一长串脑子被门夹了之后的话之后,窦天晞就是匆忙的站起来跑走了。

跑了两步突然发现菜留在那里了。连忙又倒回去,见两人还盯着自己,她讪讪的笑道,一边捡起菜。一边说道:“其实我就是个幻觉,不存在这个世界上。所以不用管我,你们继续。”说着,脚下抹油的提着菜瞬间消失在黑暗中。

跑了好远,她这才微微停下脚步,撑着墙喘着粗气。忍不住的给了自己一巴掌。

“泥煤啊,什么叫太阳好大?这是晚上啊,晚上!!!还有皇上寿宴什么的,不就是不打自招,自己全都听见了吗!”一边骂着,却又瞬间安静下来,一脸认真的说着:“我脑子难道真的被门夹过?还是被驴踢过啊?我知道了,一定是上次溜那只小黄的时候撞在树上撞坏的。”

想着自己脑子什么时候坏了的,窦天晞已经是回到了家。

窦姨还没有睡,见她才回来便是一脸的担忧。

一夜星光盛满天际,架出一座星光闪闪的鹊桥,将彼端与何方相连,又牵扯出几人恩怨情仇nAd2(世间繁华终究融入天际,成为时光不断流转间的脉络。

翌日清晨,天还蒙蒙亮。

窦天晞家的木门便是被拍得哗哗作响。

窦姨出去买菜去了,窦天晞翁在被子里。冲着门外吼了一句:“屋里没人。”

又是继续蒙头大睡。

那敲门声却是越来越过分,窦天晞双眼冒火,蹭的一声从床上跳起来,两只脚拖着鞋子就是往门的方向走去,一手打开门,一手已经捏成拳头,准备给这个扰人清梦的家伙狠狠的一拳。口中嚎道:“都说了没人了,怎么这么烦啊!”

拳头在砸到那人的前一刻瞬间收住,只是因为韩子衿双眸闪着好奇的看着她。

弱弱的垂下拳头,窦天晞瞬间歇了气,说道:“这么大早的,你也真­精­力充沛。”她可还没从昨晚的噩梦中醒来,就因为昨天偷听了辛愒的谈话,她就一直梦见自己被辛愒给毁尸灭迹了。

韩子衿豪不在乎她的萎靡,却是探头探脑的往屋里看去。然后捂嘴吃惊的说道:“哇,你家柴房和我家柴房一样耶。能带我去你家膳房用早膳吗?我走得急又不能让爹知道,早膳都还没吃呢。”

窦天晞眉角几抽,回头看她一脸天真的模样,瞬间想起了葛雨非,这两个人倒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都是那么缺根筋。

大方的让她进了屋,说道:“就在这里用膳吧,不过只有清粥小菜。”

韩子衿一脸笑意的进了去,坐在木凳上,小心翼翼的将自己的裙角给拎了起来。嘟着嘴,蹙眉说道:“你们家的下人呢?”

窦天晞端着两碗清粥走过来,放到桌上,坐在她的面前,无奈的说道:“我的大小姐,这里没有下人nAd3(你快吃吧,吃完我们就上路。”

“啊?没有仆人?怎么会?那是谁做饭啊?还有啊。。。。”韩子衿这个话唠,一开始就没了终结。让的窦天晞直接一个馒头塞进她的嘴里。

揉着太阳­茓­。葛雨非这小子,知道这姑娘这滔滔不绝的本领吗?

用完早膳,窦天晞将碗筷洗好,这才走出门。拎着昨日带回来的几道菜肴,站在康莫的门口,愣了好久。

这个混蛋,昨天还跟她吵架呢。给他吗?可是他昨天向冲我发火的。不给吗?这些菜本来就是给他带回来的。

就这般在门口一个人神­色­不断的变化着,韩子衿也是暂时的闭上了那张嘴,站在那里看着她变戏法一般的变着神­色­。

正当她决定敲门,举起手来要敲到门的时候,门突然地就开了。她没反应过来,便是将手敲到了康莫的脸上。

“你来­干­嘛?”康莫别过头,似是还在气头上。

窦天晞亦是别扭的不看他,只是把手上的菜给他,说道:“我昨日从垃圾堆里捡的。”

知道她这人一向口是心非。见那装菜的容器十分­精­美便知必定不是寻常地方可以弄到的。接过菜,康莫低声说道:“你该不会去洗劫饭馆去了吧。”

窦天晞扫给他一个大大的白眼,说道:“我说你这人能把人往好处想吗?算了,我走了。”

康莫将菜匆匆的放进屋内,便是跟着窦天晞一路的走着。

韩子衿不停地说着话,窦天晞有两句没两句的回着。眼神往后漂去,见康莫还跟着她,她便是站定,转过身,说道:“你跟着我­干­嘛?”

康莫也不甘示弱:“谁跟着你了?这条路是你的啊?”

气急败坏的瞪了他一眼,窦天晞又是带着韩子衿一路往葛府去。

到了葛府门口,一辆华贵的马车已经是停在了门口。

少年清秀的容貌,在朦胧的阳光下,显得异常的清灵。站在马车旁的葛雨非一见窦天晞来了便是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当目光触及韩子衿时,便是有些不好意思的微微错开了目光,脸上浮上很淡的红晕。

韩子衿一见葛雨非,便是欣喜的跑上前,微胖的脸颊上满是故人重逢的喜悦。开口道:“葛雨非,你怎么在这里?”

在她的面前,葛雨非倒是变得成熟不少,清亮的眼眸不敢一直看她,只得飘忽着,说道:“我和你们一同去。”

闻言,韩子衿笑容更胜,开口道:“为什么?哦,我知道了,你是不是也去找天涎草的?你家里谁病了啊?没事,我们多采一点就够了。”

看着她一如往昔不变的纯净笑容和元气十足的模样,葛雨非深深的笑了。只要是为了你,做什么都无妨。

他们那边说着,窦天晞这边自然也就没闲着了。

康莫几步上前走到马车前站定,然后坐到车板上,拿起马鞭就是一幅要驾车的样子。

窦天晞一幅欠揍的表情:“怎么?我记得昨天可是有人说要我死远些啊,怎么今个儿就赶着和我一起去死了啊。”眼眸里却是笑意。

康莫是真的想给她一拳,开口道:“有些人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楚,我怕她啊,走半天都走不出这阳京。所以大发慈悲委屈自己给她带路咯。”

所谓的挚友便是如此,会因为一些事而产生分歧甚至吵架,但是最终无论嘴上怎么的不饶人,终究还是会因为担心对方而和好如初。

十八 历山遇险

窦天晞忍不住笑了,叫着那边情意浓浓的两个人,不对,是情意浓浓的一个人,还有一个压根没发现葛雨非的相思:“上车了。”

两个人进去,窦天晞一跳跳到车板上与康莫并肩坐着。葛雨非二人异口同声道:“你不进来?”

窦天晞拿手扇了扇风,说道:“天挺闷热的,我就在外面乘乘凉。”

两人看着今天不怎么大的太阳,半信半疑的回到了车厢之内。

看着康莫莫名奇怪的眼神,她一巴掌拍在他的肩膀上,说道:“驾车啦,别人在里面追媳­妇­儿,我当然要识趣点了。”

随着康莫的马鞭挥下,马车便是咕噜咕噜的转动了起来,在这熹微的晨光之下,跑出一道无法回头的痕迹。

狄冉又是驾着马车送辛愒去上早朝,一见窦天晞坐在车板上,便是叫到:“爷,爷,窦小子。。。姑娘。”

车窗被撩开,那双隐藏在冰霜里的眸子露了出来,看着坐在车板上与康莫并肩有说有笑的窦天晞,竟是猝不及防的闪过一抹不爽。

向来神经缺线而且没有眼水的狄冉还在煽风点火。“诶?那个男子是谁啊?看起来跟她很好的样子,莫不是。。。。”最后几个字如鲠在喉却是再也没说出来,只因为那如芒在背的感觉就像是冰箭直直的戳在他的背脊骨上,冰凉的杀意骇人的从脚底升到发丝,让的他生生的打了个寒颤。

不用回头他也知道辛愒此刻那脸­色­一定是天山玄冰万年不化了。

忙着打哈哈道:“啊哈,天气挺好啊,说不定那是她哥呢。”

辛愒不理他,沉着一张脸,就快要黑出水来,开口道:“还不走。”

历山坐落在阳京东部,路程不算远,驾车一日便是可以到达山脚下nAd1(

葛雨非出了所有人的房钱在山脚下的一间客栈休息一夜第二日再上山。

窦天晞在房里拿出之前晒­干­的几种草,然后细细的研磨,最后用小纸包包好放在怀里。都说历山上有狼,她若是不做点准备措施怎么能行。

翌日,早早用过早膳的一行人便是坐上马车上山了。

到的晌午时,才到半山腰。

一边吃着­干­粮,窦天晞抬头看着云烟寥寥的山头,说道:“这山到底是有多高啊?”

康莫喝一口水,将口中食物咽下,回道她:“若不高,天涎草能生长在这里吗。”

之后又是马不停蹄的行进着,可是越往上的路越难走,甚至有些地方根本容不下马车的宽度。

无奈之下众人只得弃车步行。

本来以为这般艰辛,身为千金小姐的韩子衿会吃不消,却不料她只是咬咬牙,抹一把脑袋上的汗,继续往上走着,眼眸中满是锲而不舍的光芒。

葛雨非在她身后,小心翼翼的虚护着她,生怕她从这个高度摔下山去。

众人走了一下午,可能只走了三分之一。

夕阳西下,残红映在天边,绘出一幅美轮美奂的山水图。红光打在不断喘着粗气的众人脸上,显得格外的疲劳。

窦天晞一ρi股坐在地上就是躺了下去。一幅到死不活的样子,说道:“弟妹。”

所有人一愣,葛雨非随即反应过来,脸­色­一红,红到了耳根。

韩子衿一脸茫然的问道:“你叫谁啊?”

窦天晞这才意识到这称呼脱口而出了,讪讪的一笑,说道:“我说妹子,我们累死累活的陪你耗了这么多时日,光五两银子可是太难交代了啊nAd2(”

韩子衿点点头,看着那夕阳如画的血­色­点墨,眸中认真,说道:“是这样啊,我也没想到居然这么难。要是能救到姥姥的命,我就去向爹爹要银子,必定感谢你。”

窦天晞刚好点点头,眸光一瞥,却是瞄到了从山体后面缓缓露出的一片灰­色­皮毛,还有幽绿的眼睛。

一瞬间,脸­色­石化。

众人一看她呆滞的表情,韩子衿最先戳了戳她的脸,说道:“天坑哥,你怎么了?”

窦天晞一幅要哭出来的表情,说道:“全部站好,我数一二三,就开始跑。听见没有?”

“恩?”

都是十分好奇的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却见那远处竟是站立了将近十只狼,正闪着幽绿的目光看着他们。就仿佛是找到了今天美味的晚膳。

康莫一把抓住窦天晞的手,葛雨非亦是抓住韩子衿的手。

“一,二,三。跑!”随着窦天晞一声大喝,众人瞬间跑了起来。

雪狼见他们跑起来,自然也是开动。

两只脚怎么和四条腿的奔跑速度想比。不过一瞬,雪狼已经近在咫尺。

眼看着前面的岔路,康莫大声道:“雨非你走那边!”眼下,人要是集中在一块,便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一起成为狼的晚膳。

可是若是分散来,每个人之后的狼就会少一些,获救的几率便是大些nAd3(

葛雨非紧紧的抓着韩子衿的手,尽管韩子衿已经吓得腿软了。他还是不放弃的拖着她跑着,头上满是大汗,有些气喘不赢,急声道:“老大不是会武功吗?”

窦天晞欲哭无泪,甩了一包自制的迷魂散给葛雨非,说道:“小子,对不起我骗了你。这个迷魂散待会儿等它们聚拢的时候打开散给那些臭狼。”

葛雨非接过那包药,看着被康莫桥飞奔的小小身影,却是想要跪下了。要是早知道她不会武功,他今日一定会叫上护卫的,怎会落得这般惨淡下场。

韩子衿脸­色­苍白,双腿已是无力。扑通一声便是跪在地上。

葛雨非连忙回身想要背起她,狼群便是眨眼而至。

他将韩子衿护在身后,像一尊不到的骑士一般,守护着他心爱的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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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身后狼群已经是要咬到屁、股,康莫目光锐利的发现山体后有个虚托,可以容下一人藏身。匆忙的对她说道:“去那边山体后躲着,我将狼群引开。”

窦天晞反握住他的手,目光褪下了一贯的吊儿郎当,变得那般认真,闪着灼灼的光,说道:“兄弟死生与共。”

“你耍什么帅,再说了,我哪是那么容易就死掉的人。”说着对着窦天晞深深一笑,竟是那样的决绝。随后猛地将窦天晞推向那掩体,自己拔出腰后的匕首往后肩轻轻的划了一刀。殷红便是渗了出来。

本来还有一两只狼想要去追窦天晞的,可是在闻到那令他们食欲大震的血的味道时,瞬间将幽绿的双眸转向了康莫。“嗷~”的一声张开了尖锐的獠牙。朝他奔去。

窦天晞见无法挽回,大喝一声:“康莫。”便是将最后一包迷魂散扔给了他。

根本无需掩藏,所有的狼群便是跟着他跑掉了。

窦天晞瘫坐在地上,双手抓着高山地面上的雪。手上所有的骨头都是现了形。

她垂着头,极深,只有那一点一滴落在雪上的晶莹,渲染了此刻的悲凉。

如果,康莫就此去世,她这一生也不会原谅自己的。

若不是她自己要面子吹牛,葛雨非也不会掉以轻心不带护卫的就跟着她上了山。

若不是她不听康莫劝告,事情不会发展成现在这样无可挽回的地步。

“啪!”的一声,在这寂静的山中响起,她一下又一下的抬起手狠狠的闪着自己耳光。可是红肿的脸,刺痛的感觉,却仍旧敌不过心中痛的万分之一。

消沉了大半夜,她偏偏倒到的站起身。踩在积雪的路上,一遍又一遍的叫着:“康莫,,雨非,子衿。”

呼声回荡在山谷,回应她的只有呼啸而过的风声。

顺着山体往上走了许久,她却是突然地发现一个很怪异的山洞。

那个山洞被一块巨石挡住,只留下一条缝,容得下一个人进入。

像是在荒漠中寻得绿洲的人一般,窦天晞眼眸中迸发出比朝阳更璀璨的光芒,一边朝山洞里钻着,一边大叫到:“康莫,是你吗?”

刚好把身子钻进去,便是有一个东西破风而来,直直的Сhā在她的耳上,削断了她的几缕青丝,吓得她脸­色­煞白,瘫坐在地上。

方才若是这个人真想要她的命,只怕她已经成了尸首。

透过外面隐约的光线,她的目光往里面延伸去。只见最里面躺着一个人,身形颀长,再有的便是看不清楚了。只是弥漫在这山洞中浓浓的血腥味让的她知道,这个人应当是受伤了。

她试探着开了口:“喂!我只是不小心闯进来的,你别杀我。”见那人没有半分动静,她就壮着胆子朝前走去。

本来是打算看了看那人死了没有,若是死了就把他好心的埋了也算是极点德,若是还活着她也不打算救,毕竟她现在也没能力和闲心去管别人。

可是当她看清楚那人时,她就转变了想法。

十九 谁想吃谁豆腐

俊朗的容颜透着苍白的气息,薄­唇­紧抿,眉头微蹙≤是笑着的脸也终于是换上了其他的表情。

着一席黑衣劲装,贴出他­精­瘦完美的身形。腹部上有一只手紧紧的捂住,从那中间还在不断地往外冒着血。

窦天晞一蹙眉,开口道:“腹黑王八蛋,你怎么在这里?”

晏文逸睁眼,狭长凤目露出危险的气息。艰难的说道:“滚!”

方才要不是他及时看清楚竟是她钻了进来,她现在便只是一句尸首。

而他已经没­精­力再去应付她了。

见到他与上次见面时完全不同的模样,窦天晞愣了一愣,说道:“你这人是不是有­精­神分裂啊?”

晏文逸闭眸,­干­脆不再理她。

窦天晞恨不得在他伤口上再打两拳,让这个受伤的混蛋还这么臭屁。

却还是咬咬牙忍住了,起身蹲到一个角落里,取了中间一些­干­净的雪捧在掌心。

急急忙忙的跑过来,一把将他的手拉开,将雪敷在上面。说道:“可能有些难受,你忍忍罢。不过要是让你再这么下去,就真的失血过多而亡了。”

晏文逸深不见底的眸子中透出一抹警觉与疑惑,开口道:“为什么救我i?”

“本来是不想的,但你这个人,虽然很王八蛋,上次还狠狠的戏弄了我一把。可是直觉告诉我你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大坏蛋。你该感激我们见过面,否则我不会救你的。”其实她说了这么多,无非就是一句话。因为你长得帅,因为我见过你。

深如死潭的眸子泛出一点点涟漪nAd1(

“你有什么企图?”

窦天晞一个爆栗打在他头上,说道:“我对一个要死不活,不知道身份的人,有什么企图?”说完,眼眸一亮,在他腰间扫了扫,说道:“你倒是提醒了我。”

随后便是在他腰际寻觅着什么。

他满眸杀意,掌风凝气,在下一瞬就要落在窦天晞的脖子上。却见她一脸嫌弃的收回了手,说道:“见你穿着华丽的,也是个穷鬼。一分钱都没有。切~”

听见她这话,晏文逸愣了楞,随即笑了起来,凝结的掌风也是尽数化开。

看着她的眼眸却是微微少了那么一丝戒备。

她又是往他的伤口上放上一些雪后,就是从缝隙钻了出去。

腹部上传来的冰凉还在蔓延着。

晏文逸脸上有着一丝落寞的看着山顶。无论是谁,都会独善其身的不是吗?

她能够为他的伤口覆上这层层的雪,已经算是有情有义了不是吗?

可是为什么,她小小的身影消失在这里的时候还是有那么一丝落寞。

或者,是他从来没有遇见过那么真诚的人罢,什么想法都表现在脸上,让的人很轻松。

想了片刻后却是自嘲的一笑。晏文逸啊晏文逸,你是疯了吗?竟渴求着与人坦诚相交。

当阳光一点一点的晕染开来时,那小小的身影却又是钻进了山洞。

晏文逸眸中有着诧异的看着她。

脸上、身上都是血迹斑斑,衣衫也是破破烂烂的nAd2(一幅才打了仗的模样。

可即便是这般狼狈的样子,她却笑的欢愉,白洁如贝的牙齿闪着剔透的光泽。灵动清澈的眼眸中是清泓流淌,淡淡一瞥仿佛能洗涤人心。带着婴儿肥的脸上,由衷的喜悦感染的人也是心情好了些。

她手上抓着许多花草朝他走近。

晏文逸开口道:“怎么,是想把我这身衣服拿去卖了?”

窦天晞白了他一眼,坐在旁边,将草药摊在石块上便是研磨起来。开口道:“我等你好起来之后,把你扔去当清倌。”幸好她以前曾在药房做过徒弟,还是勉强的认得和知道几味草药的模样和功效。迷魂散的配方,也是那个时候深深的印入脑海的。

将三种药研磨下来,在他的伤口上敷上。

应当是极痛,他却始终咬牙不吭一声。

窦天晞将他的手掌放在自己的手腕上,柔声道:“若是痛,便捏我也无妨。”

刚说完,那混蛋就是狠狠的一捏。

“嗷~”痛的窦天晞嚎叫一声,说道:“你这人,叫你捏你就捏啊,知不知道什么叫做推辞啊。”

却见那双讳莫如深的眼中流露着戏谑的笑。

窦天晞一怒:“你这个混蛋,故意的。”

。。。。。这般僵持许久,他便是睡了过去。之前害怕有人偷袭,所以一直强打着­精­神,如今窦天晞在身边,虽说保护不了他,却是可以当一个放哨的,他也就浅浅的睡下了。

窦天晞看着他的睡颜,想着等他血止下,便是带着他下山。一直在这里耗下去也不行,虽然做了应急的救治,可是还是必须去医馆nAd3(更何况,这里没吃没喝的他们也抗不了几日。

阳光斑驳透过石缝搭在她脸上,有些灼人。她侧过脸,是一片落寞,也不知道如今康莫和葛雨非韩子衿如何了,还活着吗?

想着想着,也是不知不觉得睡着了。

“冷。。冷。。。”窦天晞还趴在晏文逸的胸膛上睡着的时候,突然就听见他的呢喃。冷不防的起身,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看着他。

却见他不断地冒着冷汗,声音极低的说道:“冷。。。”

连忙的将自己的外衣披在他身上。窦天晞一脸焦急的问着他:“这样好些了吗?”

却听到他说着:“往常我娘都会抱着我的。”

窦天晞呲牙咧嘴又急的满头大汗,说道:“你烧脑子吧,这大山上的,我去哪给你找你娘啊。”

晏文逸暗自的骂着窦天晞这个白痴。却是继续的蜷缩着身子,说道:“冷。。冷。。。”

料想着应当是有些发烧,可是当手伸到他的额上时却是正常的温度。

窦天晞的眉头都要拧成麻花了。

见他还是那般,咬了咬牙,算了,豁出去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佛祖你可要为我作证,我这可是纯洁的救人之心啊,完全没有想要吃他豆腐的念想啊。

佛祖一笑,傻孩子,你不想吃他的豆腐,不代表他不想吃你的豆腐啊。

只见窦天晞从背后抱住晏文逸不断颤抖的身子,而晏文逸那张俊脸却在另一边露出一个笑容。随即心中暗道:“这是真平啊。”

就这样,当窦天晞睡醒时,一睁开眼,那张俊脸带着浅笑就是在眼前放大。近的连彼此的呼吸都能够感受到,窦天晞看得见他光洁的脸上是如玉的光滑。

不由得感叹,有些男人真的可以把女人逼疯,例如眼前这位的容貌。

想着想着,猛然向后一退。

蹭的一声站起来,指着晏文逸骂道:“你。。。你。。。你个混蛋想做什么!”

却见他一脸的无辜:“没想­干­什么,就想看看猪睡觉是什么样子。”

“哦,这样啊。”窦天晞点点头,片刻后反应过来暴跳如雷:“你骂谁是猪呢?!”

“骂你啊,没听出来?”

“你你你!!!”窦天晞只觉气的她肺都快炸了ˉ起一旁的石子想要往他身上扔,却是举起来愤愤的朝着另一边砸去。

“要不是看你个混蛋受伤了,我绝对用石头撬开你脑袋。”

晏文逸认真的点点头,气的窦天晞就要撞墙冷静的时候他才开口道:“可以送我下山吗?”

“你自己不知道下啊!”

“我伤口疼啊。”晏文逸摊摊手,十分无奈的样子。

“关我什么事啊!!!”

一炷香后。。。。

从狭小的山洞中,一个小小的身影窜了出来,随后一个颀长的身影缓缓地扶住石块走了出来。

窦天晞自顾自的往前走着,晏文逸开口道:“犬儿。”

“谁是犬儿啊!!”窦天晞驻足,回头冲他怒号。跟这个人在一起,她一定会少活十年的,一定会!

却见他笑的温润亲和,一如最开始窦天晞对他的印象。这个笑面虎腹黑王八蛋。朝着窦天晞勾了勾手,说道:“我走不动。”

窦天晞叫到:“那就别走了!”

片刻后。。。。。

高出她一个半头的晏文逸一只手架在她的肩上。看着她累的气喘吁吁的样子,却是深深一笑,随即消散。

“是这边吧?还是这边?”窦天晞晕晕乎乎的看着面前的岔路,只觉脑子都大了。

手肘一捅旁边的晏文逸,说道:“喂!走哪边啊?”

晏文逸回到:“我不叫喂,我叫晏文逸,你记清楚了。至于这个路嘛,我也记不清,你想走那条就走哪条好了。”

窦天晞只想跪下求天,居然把他们两个路痴放在一起算几个意思?要让她来找路,只怕饿死在这个山里都绕不出去了。

“从前有个土地神,善良可爱帮路痴,你说哪条我就走。”只见她一个人伸出一根手指,一个字指一个路口的将这句话念完。指尖停在了中间的路口,她便是撇撇嘴,说道:“就这里了,要是敢骗我,我回去就把土地庙的贡品都给吃了。”

她说着,拖着晏文逸就往里边走。

晏文逸看着右边的入口,浅浅的叹了口气,从袖中悄无声息的丢下一块飞镖。

二十 扮猪吃老虎

拖着晏文逸一边走,窦天晞在这片山头凭借她从小丢失的方向感,绕了足足一天。

好在已经不再是在有雪的地方,估计是一路虽然没找到正确的下山的路,却也是误打误撞的往下在走。

地上不再是雪白一片,而是有些花花草草。

窦天晞摸了摸胸口里揣着的那支天涎草,一边心急如焚的担心着其他三个人的状况。

转眼间又是夜幕降临,星星点点闪烁着清亮的光亮镶嵌在苍穹之上。柔和的月­色­带着月牙的优美弧度浅浅的睡在万星簇拥之间。

坐在大树下,窦天晞皱着眉头呆呆的望着夜幕。

康莫还好吗?葛雨非和韩子衿也没事吧?

星辉淡然落在她清澈如水的眼眸中,泛起璀璨的光辉。带着婴儿肥可爱娇俏的脸庞之上少有的这般沉重。

晏文逸靠在树­干­上,深沉的眸子落在她若有所思的脸庞之上,却是真的无法看透。

她是怎样的一个女子?

初见时,她被那小孩折磨的几乎崩溃,在危险来临之时却依旧舍身相救。

这一次,为何跑到这偏远的山中来?

见他受伤,却没有追问原因。而是不辞辛劳的照顾。他虽言没有说出口,却全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她真切担忧的眼眸,她为了采草药伤痕累累的模样。

她虽然嘴上毒的要死,却还是一路上背着他下了山。

那清亮透彻的眼中,是他从未见过的浅淡。不含任何的心计城府,就这么简简单单的,明明白白的,不带任何掩饰的摆在眼前,让的人厌恶怀疑不起来nAd1(

而此刻,她看着那苍穹出神,又是在想些什么?

“有趣。”心中暗叹一声,那俊朗的容颜浮出一抹真实的笑容。

“你是谁?”他开了口。

窦天晞的思绪被拉扯回来。流转着清泓的眼眸落在他的脸上,月­色­下,那俊朗的容颜更是摄人心魂,一双深不见底的眸子仿若一个黑洞将人的心神尽数吞没了去。

微微愣了一下,便又听见他的声音:“怎么?该不会喜欢上我了吧?”

窦天晞狠狠地丢给他一个白眼,呲牙咧嘴的说道:“喜欢你?我又不是受虐狂。”

“为什么要受虐狂才喜欢我?”

“你不知道你自己是个腹黑王八蛋?气的人半死。”窦天晞说出了一直想说的话。

本以为他会生气,却不料他竟是爽朗的大笑两声。

然后将俊脸猛地凑近窦天晞。

那样近的距离,他那双眼眸涌动着说不清道不明更是看不见的光芒呈现在她的眼前。

他开口道,声音魅惑而撩人心神:“哦?这般,可我觉得你会喜欢我的呢。”

他的气息带着男子的阳刚扑进窦天晞的呼吸中。刹那间,窦天晞的脸红成了关公。她匆忙往后一退,怒道:“你个自恋狂!”

待得拉开了两人距离,她这才继续张牙舞爪到:“我窦天晞对天发誓,我要是喜欢你这个腹黑自恋王八蛋,就让我变成个男人!!”

他却始终带着笑看着窦天晞的一切反应,听到她的这句毒誓,他的笑容更胜,淡然说道:“你已经是了啊nAd2(”

“你才是男人!”窦天晞气的指着他的手指都在颤抖。

“我本来就是啊。”一脸无辜的他靠在树上,淡笑着看着窦天晞的抓狂。宛若一幅绝美的画,画中人不似人间之物。

窦天晞仰天张嘴,只想将体内的怒火全部吐出去,烧死这个王八蛋。

正当两个人一个闲适,一个气的直冒烟的时候。有着一大群整齐划一的脚步声传来。

窦天晞背对着那群人,还指着晏文逸在骂着他的时候。却见他笑容更深。

然后一个冰凉的触感就是抵在她的后背。

直觉告诉窦天晞,情况不妙啊。

她僵硬的转过头,果然见一群短襟黑衣的人散发着肃穆的气息立在她的身后。

领头的一人正将手中短刃比在她的背脊骨。

她只觉得要昏过去了,最近什么情况,老是遇见这种惊心动魄的戏码,她的小心肝可禁不住吓啊。

讪讪的一笑,对着那黑衣人说道:“那个,大哥,我只是生长在大山中的一株板蓝根。您老就当没见过我吧。”

那黑衣人只淡淡瞥了她一眼,左额角那道刀疤吓得窦天晞就要跪地求饶了。

她这个人吧,虽说命不怎么好,但也是珍爱生命的啊。对,不要说贪生怕死,不好听。

见那黑衣人不理她,只看着树下的晏文逸。她眼角几跳,这个混蛋,一定是他的仇家nAd3(

要你嘴巴那么毒,好了,现在有人要杀你了,还要把我拖下水。

美眸急转,连忙说道:“这位大爷,我跟坐在那里的人一点关系都没有,一点关系都没有,我压根不认识他。所以,我是无辜的啊。俗话说不要滥杀无辜,上天有好生之德,阿弥陀佛,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之,放了我吧,我上有老下有小##%%。。。”

黑衣人似是十分讨厌她一直不停的唠叨,眉头越皱越深。而这时,一直不说话的晏文逸却是说了一句直接想让窦天晞掐死他的话:“诶,宝贝忘了昨夜的温馨了吗,怎可就将我抛弃。”

窦天晞双眼冒火的望过去,只见他笑的一脸纯真。这个扮猪吃老虎的混蛋!!!

气急败坏的说道:“你不要把给你上药说的那么惹人浮想联翩。你个混蛋王八蛋!!!”

正骂着,身后的锐利在背上更是明显。糟了糟了要死了。

“住手。”晏文逸轻轻地开了口。

身后的所有人就是在窦天晞一幅见鬼的表情中全部跪了下来。躬身道:“见过主上。”

窦天晞脑子一下子断了路,什么鬼?

再看过去时,那群黑衣人毕恭毕敬的将晏文逸抬在担架上。

“将她带走。”他轻轻地发话,身后的黑衣人便是不由分说的夹着她往山下去。

窦天晞死命的挣扎着,她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康莫他们还下落不明,她不能就这样下去。

大声朝着晏文逸吼道:“放开我!!”

晏文逸见她明显激动起来的神­色­,略感奇怪,联想到她方才失魂落魄看着天的模样,便是问道:“为何?”

窦天晞直直的望着他,清澈的眼眸满是执拗:“我这一生的挚友为了救我在这山中生死不明,我岂能就这般扔下他。放开我,我要去找他!!”

他深沉的眼眸掠过一丝光芒,却是开口道:“山上雪狼众多,你去不过是找死罢了。”

以她“珍爱生命”(贪生怕死)的­性­子,听到这话应该是会乖乖的跟他下山去的。

可是一反常态的,她更是激动,竟是涌出了泪花,声音带着哭腔:“若他因我而死,我定不会原谅自己。”

那一刻,她万年罕见的柔弱姿态,那样的惹人心疼。那眼中的坚韧混着女儿家的楚楚可怜深深的烙在他的心中。竟是想要伸出双臂将她拥在怀中。

可即便如此,仍旧不能放任她就这般去送死。

不管她在那边嘶声力竭,费尽全身力气的挣扎,他依旧是命属下见她架着抬了下山。

山下最近的医馆内,一名一看就资深的大夫,双鬓染白。一见晏文逸进来,便是恭敬的做了个揖,开口道:“见过相爷。”而窦天晞已经在黑衣人拦不住的情况下被敲晕了,正伏在一个女子的身后。

大夫为晏文逸查看着伤,他却是看着昏睡的窦天晞,对着黑衣人吩咐道:“去山上找找还有没有人,一旦找到便送到这里来。还有,把她绑住,放在床榻上。”

黑衣人没有任何滞留的便是领命,秩序井然的分头完成晏文逸交代的吩咐。

窦天晞只觉后颈还在隐隐作痛,皱着眉头淡淡的睁开了双眸。想要揉揉眼睛,一动手,却发现被绑在身后。

一瞬间,脑子顿住了。什么情况?她是被绑架了吗?可是她一没钱,二虽然还有张脸,可是没胸啊。到底看上她什么了,要绑架她这么个赔钱货?

眼眸咕噜噜的一转就是看见旁边床榻上睡得安安稳稳的晏文逸。

记忆回来。

“参见主上。”

“把她带走。”

。。。。。。

眼眸虚眯,散发出吃人的光芒,窦天晞像虫子一般蠕动着双手双脚被绑的身子,朝着他去。

终于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攀过千山万水,到了他的床边。看着那完美俊朗的睡眼,居然还带着浅浅的笑。

窦天晞恨得牙痒痒,你个混蛋,把我绑在这里,你却是睡得安稳啊。

一气之下,脑袋一伸就是朝着他的手臂狠狠地咬了下去。

“嘶~”晏文逸睁开双眸,低低的吸了一口气,眼眸散发着危险的气息看着她。他压根就没睡着,只是想看窦天晞想做什么,怎么料到她居然是吃了雄心豹子胆的对着他这个绑了她的主谋一口就是咬了下去。

他不由得张口道:“你这个女人,脑子有病吧,在我的底盘咬我,你还想活着出去吗?”

窦天晞反瞪回去,丝毫不畏惧。说道:“对啊,我有病,所以你给我药啊,给我药啊!!”说着,又是一口狠狠地往下咬去。

晏文逸见她疯了,轻轻侧手就是躲过她的攻击。

二十一 黑爷

窦天晞像个疯狗一样长着一张嘴乱咬了半天也没成功,倒是引得晏文逸的心情变得万分的好。

屋外星光点点,月上中天煞是清美。刚处山脚下,人流稀少,也是格外的寂静。已有早醒的蟋蟀在树丛中叫着,让的这片天际显得宁静祥和。房间内,烛光明亮如同万千星光,印在他的脸庞之上,是那样令人弥足深陷的俊朗,深不见底的眸中浮现着浅浅的笑意。一向虚假挂在脸上的笑,也是变成了真实。

窦天晞累的气喘吁吁,这才终于放弃,瘫坐在地上片刻便是不再理他,而是蠕动着像虫子一样的身子朝着门口爬去。

晏文逸见她朝着门口去,坐起身子,眼眸带笑的说道:“准备出去咬人啊?”

狠狠地回头瞪他一眼,窦天晞便是往门外去,愤愤道:“难不成你还要来咬我?”

晏文逸看着她的背影,目光闪烁着,正考虑要不要把她抓回床上。门便是悄然的响起。

窦天晞的身形一顿,心想道,这群人也太牛了吧,我都还没出去呢,就来堵我了?莫不是那里面有江湖失传已久的读心术?对,一定是这样。真真吊炸天。

晏文逸不温不冷的声音响起:“进来。”

门外之人便是推门而入,一进门便是看见躺在地上的窦天晞,愣了一愣随即把目光转向晏文逸,恭敬的单膝跪地:“主上。”

晏文逸微微颔首,开口道:“说。”

那黑衣人便是起身弯腰说道:“找到三个人。”

窦天晞一听,浑身一震,还不等晏文逸开口,便是急匆匆的仰天朝着黑衣人叫到:“他们怎么样了?!!”

黑衣人没有理她,依旧只是看着晏文逸nAd1(

晏文逸看着窦天晞心急如焚的样子,也是没有拖拉,开口道:“将人带进来罢。”

黑衣人领命便是退下,不出片刻。外面已经是有四个黑衣人抬着一个担架进了房屋。

担架上的人,浑身血迹斑斑,俊朗的脸上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双眸紧紧的闭着,那样的平静。

那一刻,整个世界陷入了死寂。没有人说话。

窦天晞已经被黑衣人松了绑。她跪着,愣愣的在原地,看着不远处的康莫,却是难以置信。

涌动着清泓的双眸,在那一刻,充满了悲伤,混着世界的黑暗与混沌,瞬间便是有着晶莹在娇俏的脸庞上划出两道溪流。顺着她尖尖地下巴,滴答滴答的声音落在地上,仿佛是整个世界崩塌的声音。

“康傻子。。。”那是她从未有过的声音,那样的恐慌,仿佛失去了世界。

跪着一步步的朝着那担架移动。

“康傻子。。。你别。。。。吓。。。我。。。”

“康莫,你醒醒。”

“康莫你个混蛋!!!!”一步步的靠近,直到她死死地抓住了康莫的手,已经从最开始的轻唤变成了哀嚎。

悲恸的声音响彻在这片寂静的天地,是那样的清晰而让人对这份悲伤感同身受。

六岁时,她失去了所有的记忆,被窦姨带到了这个地方。

所有的孩子都欺负她,说她是个没爹的孩子,说她是个杆子。

没有人愿意和她一起玩nAd2(

只有他。

在她躲在墙边哭泣的时候,给了她一个馒头,说道:“男子汉大丈夫有泪不轻弹。”那个灿烂的笑容成了在这个世界上,最开始的记忆,深刻在心里,永远也忘不了。无关男女之情,只有纯粹而铭刻在脑海的友情。

他们总是斗嘴吵架,相互以戳对方痛楚为乐。可是实际上,这份为对方着想的心情,却是什么也替代不了的。

康莫可以为了薄她的命而心甘情愿与雪狼搏斗至于如今死地。窦天晞现在亦是想要以命抵命。

抓着康莫的手,那样的紧,仿佛只要抓住他,他就可以活过来一般。

“康莫,你个混蛋,给我醒过来,给我醒过来!!!”疯了一般,窦天晞双手使出了全身最大的力气捶在康莫的胸口。一下又一下,一下又一下。

如果你真的死了,我怎么办啊。我要怎么向康伯康姨交代啊,我怎么向你弟弟交代啊。

脑子里什么也想不到,她只知道,康莫死了,恐怕她余下的这一生都不可能再真的开心了。

突然间,却是传出一阵剧烈的咳嗽声。随即,一个虚弱的声音传来:“窦天。。。坑你。。。想把我。。。。打。。。死啊。”

窦天晞的动作瞬间的愣住,片刻后爆发出一声惨叫:“救命啊,鬼啊!!!”

康莫整张脸写满了无奈,艰难的扭头,看着一张脸被泪水糊画的窦天晞。吐了口气,说道:“你才是鬼。”

“我才不是鬼呢,我活的好好地,你­干­嘛咒我啊。不对,你是不是嫌一个人太无聊了,所以来拉我跟你一起。康傻子,我们两交情不浅啊。虽然我很愧疚,但是你也不能把我拉着一起死了啊,我要是死了我娘可怎么办啊nAd3(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照顾好康伯康姨的,还有康褚。我一定努力赚钱##%%。。。。”她一个人慌忙的遮住自己的脸,一个人又开始了黄河之势滔滔不绝。

晏文逸看着她,眼眸笑意更甚。

刚才才见到康莫的时候,她以为他死了。那个时候,脸上分明是带着死机的,仿佛就在下一瞬,她便要随他一起死去了的。

而现在,他醒过来,她却是这般贪生怕死的模样。

当真有趣的女子。

跟她在一起,他觉得一直以来被压抑在心底最深处的真实情感才得到了真正的体现。

康莫只觉得跟她交流整个人都快气炸了,­干­脆双眼一闭昏了过去。

窦天晞才唠叨完,见没了反应,整个人又是紧绷起来。连忙起身,双手揪着他的衣领,恶狠狠的说道:“没死你还敢骗我,给我醒过来。”

正当她不断的摇晃着康莫时,门外站了许久的大夫终于是忍不下去了。开口道:“姑娘,他受伤过重,只怕是昏迷了,还请让老夫为他治疗。”

窦天晞转眼看着那大夫颇为的有道行。眼眸一转,便是恭敬的退开,双手比出一个“您请”的姿势。

待得大夫在别的房间为康莫治疗的时候,窦天晞也是见到了葛雨非那张清秀的脸庞,还有韩子衿毫发无伤的娇颜。

葛雨非身上也是有着不少的伤痕,甚至手臂被划出一道好深的伤,血淋淋的淌着血液。即便是被黑衣人分开着担架,他抓着韩子衿的手依旧是紧紧的分不开。

如今看来,一眼便知葛雨非为了保护韩子衿,是将自己当成了人­肉­盾牌。

这次从黑衣人口中得知他二人并没有死,她这才放心。一脸促狭的笑着看着葛雨非,开口道:“你小子,真是我的好跟班。舍命护花都知道。”

之后大夫彻夜为这三人做了治疗,还给了窦天晞他们的药。

窦天晞一脸警惕的看着晏文逸,说道:“黑爷。”

晏文逸眼角两抽,开口道:“什么叫黑爷。”

只见她一脸认真的解释道:“因为你腹黑嘛,我觉得比起腹爷来,黑爷更威风啊,还是你喜欢腹爷?那也行,腹爷。”

晏文逸太阳­茓­几跳,忍住了把窦天晞一巴掌拍到墙上的冲动,开口道:“我叫晏文逸。”

只见她重重的点了头,然后恭敬的叫到:“黑爷。”

他的脸­色­青了片刻,却是转瞬间回到了平时的神­色­,笑得那样的灿烂。黑衣人们额上冒出一丝冷汗,在心里念道,这下她惨了。

跟着晏文逸的人都知道,他最生气的时候,就是他的笑容最深的时候。看得人毛骨悚然。

只见他身形一闪,窦天晞的锁骨下方便是被重重的袭击,然后她便是愣在了原地,一动也不动。

晏文逸一脸笑容的站在她的面前,然后两只手拖着她的手慢慢的拉了起来,直到与肩齐平。他的一条腿勾着窦天晞的一条腿,慢慢的往上,打直的直到她的另一只驻地腿的膝盖才停下来。

看着窦天晞金­鸡­独立的姿势,他显然十分的满意。人畜无害的笑着重重点了头,然后说道:“阿丑你就在这里站上一个时辰吧,等我用完早膳回来,你就解脱了,或许。”然后万分潇洒的从房门走了出去。

窦天晞眼眸瞪大,只觉要掉出来。

她大叫到:“你个混蛋,先放开我啊,谁叫阿丑了啊!!!”可是回应她的却只有萧瑟的风声。

站在原地维持着那个一飞冲天的姿势,直到她已经麻木了。晏文逸这才慢悠悠的从门口走进来,手上还拿着一双碗筷,碗里有一个­鸡­腿,老远就是闻得到香味。

窦天晞­精­神一震,两眼放光的看着­鸡­腿。

晏文逸笑的那叫个温润如风,亲和的让人想要给他个拥抱啊。只见他夹起一块­肉­然后朝着窦天晞的嘴边放去,开口道:“想吃吗?”

窦天晞唾沫都要出来了,连忙的应声道:“想!”铿锵有力,要是上私塾的话,一定会成为最佳学徒的。

二十二 本相

晏文逸甚是满意的点点头,随即说道:“这才乖嘛。”然后动了动手,眼见着那­肉­都要进了窦天晞的嘴里,他却是陡然的收回,放进了自己的嘴里。

一幅享受的表情,说道:“这味道真是人间难得几回尝。”

窦天晞只觉得要疯了,猝不及防的一声大喝:“啊~!”惊得旁边的人耳膜一震。

晏文逸亦是用手蒙了蒙自己的耳朵。然后看着窦天晞说道:“看来你是不想吃了。”

窦天晞哼的一声扭开了头,说道:“男子汉大丈夫士可杀不可辱。”

下一个画面,却是可怜兮兮的撒着娇,谄媚的说道:“晏爷,文爷,逸爷,你就当大人有大量的放了我好不好嘛?”

晏文逸看着她一百八十度的转变,忍俊不禁,脸上却是稳着一幅神­色­,眼角上扬,说道:“哦?你上一刻可还说着士可杀不可辱呢。”

窦天晞笑的比哭还难看,说道:“我说的男子汉大丈夫嘛,可我是个小女子啊。”

拿她没办法,也是不忍她继续这般站着。便是解开了她的­茓­道,岂料她一被松开,就是元气十足的抢过了他手中的­鸡­腿。极快的溜出了房间。

看着她如同老鼠一般,晏文逸却是卦的笑了起来,眼眸中的暖意,比窗外阳春三月更是暖人心脾。

跟着晏文逸的豪华队伍一路上回到了阳京。

其他三人已经是醒来,在半路上,窦天晞嚷嚷道人有三急,便是拉着其他三个人脚底抹油的跑走了。

三个人气喘吁吁的跑到了树丛中躲着。

韩子衿蹙眉问她,说道:“我们为什么要逃啊?”还不等窦天晞的解释,她已经是脑洞大开:“啊,我知道了,一定是那群人想要把我们拉去卖了对不对?真是人面兽心的家伙,亏那主子长得那么帅,幸好天坑哥你聪明不然我们都死在这里了##%%nAd1(。。。。。”

窦天晞目瞪口呆的看着韩子衿的口若悬河,终于明白了康莫经常面对自己的无奈了。

一把捂住她的嘴巴,说道:“停下,你想太多了。我只不过是怕他问我要药钱而已。你们可是拿了别人这么多的药,我可给不起。”说着,拿出一手满满的药包,都快要把她的半个手臂淹没。

之后,把天涎草和他们各自的药给了他们,就是历经了三天的历山之行画下了句

平淡的七日转瞬即逝。绿草茵茵,飞鸟鸣鸣。入目尽是一片生机勃勃。

窦天晞贴着假胡子,身上穿着前几日从一个醉了的道士身上扒下来的道服,一手将道棍架在另一手的胳膊肘上。

乐滋滋的走在这高强大户之中,左看右看想找一个合适的欺诈对象。

当看到辛府两个大字时,瞬间想到那张完美而带着寒意的俊脸。吓得往后退了两步,她要是去将军府欺诈,那就是找死的节奏啊。

落荒而逃的离开这里,等到反应过来时,已经是站在丞相府前。

看着门口那两只虎虎生威的柏犬。她灵动的眸子几转,嘴角上扬,没听过这个丞相的什么坏话,应当是个和蔼可亲的老头子吧。

脑子一转间便是打定了主意。

两步上前,一脸慎重的模样,对着那护卫说道:“贫僧。。。”

四个护卫转头看她,在她头顶打量了几转。

僧泥煤啊nAd2(可她却面­色­不改,镇定自若的说道:“贫道想要见一见贵府管家。”

护卫瞥了她一眼,颇为不耐的说道:“哪里来的神棍,滚滚滚。”

窦天晞一挥道棍将毛从他们的脸上划过,淡然一笑,说道:“贫道乃是玄机子座下二弟子玄神子,你们现在可是觉得全身发痒?像是有无数只虫子在咬你们?”

被她这么一说,那些护卫都是觉得有些不对劲了,身上四处传来了痒意,便是双手不停的捞着。看着窦天晞的目光终于是有些相信,连忙开口道:“大师可有方法解救?”

窦天晞高深莫测的一笑,从袖中掏出一个瓷瓶,对着护卫开口道:“想要吗?”

点头。

“先去把你们管事的叫出来。”

一个护卫双手捞着身上便是十分滑稽的朝着府中跑去。

窦天晞站在那里可是万分得意啊,这可是她最新研制出来的药粉,取名“痒死你”。这么低劣的名字,我想也是不需要解释你们都能明白了。

在康莫无意识间当了她好多次的试药小白鼠。没死掉真是个奇迹。

不一会儿护卫便是领着一个步履稳重的老头过来,双目矍铄,散发着­精­光。

窦天晞吓得往后退了一步,这个护卫也真是耿直,是直接把宰相带过来了吗?

连忙上前抱拳拘礼,开口道:“草民见过宰相大人,您为云国做的一切那可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啊。您这般高大伟岸,必定能的佛祖庇佑。”

她还在一心沉浸在自己的拍马屁中时,不曾留意到身后一人已经是悄然的从轿中走出nAd3(

俊朗的面容融合了世界上一切的鬼斧神工,脸上的笑意,在看见那熟悉的背影之后更是深深。一席深红仙鹤朝服,勾勒出颀长的身姿,光是站在那里便是一幅完美的画作。

晏文逸笑的深,甚至牵扯出了浅浅的梨涡。他对着已经看到他的管家和护卫们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管家就是忍住了打断窦天晞滔滔不绝的欲望,一脸无奈的看着眼前这个缺根筋的道士。

等到她说完了,这才开口道:“不知大师找我所为何事?”

装镊样的掐了掐手指,窦天晞一声叹息,说道:“贫道见这府宅印堂发黑,呸,杀气甚浓,若是不及时驱散,只恐有血光之灾啊。”

所有人都是暗自的滴下一颗汗。

窦天晞正集中­精­力观察着管家的表情时,背后却是突然地传来一个声音:“哦?那依大师所见,应当如何呢?”吓得她手一抖,道棍就扑在了自己的脸上。

“啊~”杀猪般的叫声在宰相府门前响起。

她往后退了两步,惊魂甫定的看着突然冒出来的晏文逸。连忙从瓶中倒出一颗解药放进嘴里,这才松了口气。然后看着他的一张笑脸就气不打一处来,说道:“你这人怎么­阴­魂不散啊。”

晏文逸无奈的耸耸肩,说道:“是吗?我怎么觉得好像是你在揪着我不放呢?”

还不等窦天晞回话,他便是欺身而上,俊朗的脸瞬间放大,极其暧昧的说道:“我说你喜欢上我了,你还不信。”

双手用力的将他推开,窦天晞呲牙咧嘴的说道:“谁会喜欢你这个腹黑王八蛋。还有,你少自作多情,我来我的丞相府管你什么事,你哪凉快呆哪去。”

“可是,这里是我的家啊。”他一脸无辜的说着。

窦天晞轻蔑的一笑,说道:“这里是你家?那皇宫还是我的家嘞。。。。”说着说着,声音却是越来越小。

他周身尊贵无比的气息,还有那群身手不凡的黑衣人叫他爷,还有他吃穿用度竟是华贵。。。。

我去,不带这样玩人的。。。

窦天晞在心中哀嚎一声,脸上却是比翻书还快的换了表情,狗腿子的笑着,只差没有摇尾巴了,说道:“爷您大人有大量,一身尊贵无比就不要跟我小人物计较了。您一来,这个府宅的­阴­气全都化散了。我就先走了哈。”说着,就是打算开溜。

没听说过丞相有夫人啊,啊,一定是私生子了。难怪心理那么扭曲。

窦天晞一边肯定着自己的聪明才智一边朝前走着,却是移动不了半分。

只因为身后晏文逸拎着她的衣领,满脸笑意的说着:“大师真是过誉了,本相还等着大师为我这煞气甚浓的府宅辟邪呢。”

窦天晞却是背脊骨发凉,整个人都蒙了。

他刚才自称“本相”,“本相”“本相”。。。。

呵呵,老天爷,你就玩死我吧。

这个被我骂了无数次王八蛋的王八蛋,你现在告诉我他是丞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动动手指都可以把她捏死的丞相。

呵呵。。。

窦天晞只觉得好像看见了前面的三途河,那旁边的曼珠沙华开的真是好看啊。那花儿开的多鲜艳啊,多鲜艳啊~

被晏文逸一路拎着进了丞相府,她乖乖的跪在他的面前。然后开口道:“那个,相爷,贫道与您素未蒙面,如今确实是有事,还望相爷您能准小人离开。”

晏文逸轻轻地拨弄着蓝田玉制成的茶盏,眼眸含笑的看着地上的窦天晞,颇为认真的点了点头,说道:“是啊,本相与大师的确是素未蒙面呢。”

听着他这句话,窦天晞瞬间松了气,幸好这个丞相的脑子还不是太灵光,没有认出她来。

下一刻。“窦天晞!”他突兀的来了这么一句,吓得窦天晞一个机灵连忙应道:“我在!”

看着他狐狸般得逞的­阴­笑,窦天晞只觉得脑子一晕就要昏过去了。她不是这个人的对手,连十分之一都比不上。

神啊,你一束雷劈死我吧。

二十三 上等龙井

晏文逸的笑容依旧深切,那眼眸中的得意让的窦天晞恨不得掐死他。

只怪自己这个脑子反应速度真的堪比蜗牛。窦天晞幽幽的吐了口气,也不再装了,反倒是一幅你要杀便杀要剐就剐的表情,甚是随意的从地上站起来,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

看着在旁伺候的婢女,开口道:“还不倒杯茶来?说了半天渴死我了。”

婢女对于她的态度变化惊了一跳,瞪大了眼珠看着她,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晏文逸倒是笑着说道:“去给大师斟一杯上好的龙井来。”

他这一句话,吓得窦天晞差点没从椅子上滑下去。看神经病一般的看着晏文逸。

这人脑子没病吧,我这样骗他,之前还一直叫他王八蛋。居然不生气,还给我泡龙井。

哦,我知道了,一定是宰相肚里能撑船,那他的肚子一定挺大的。有多大?倒也没看出来,至少是一片平坦的。

再说了,再怎么说,我也算是他的救命恩人嘛,这些读书人不是经常说什么,滴水之恩当大海相报。对,一定是这样。所以他对我好这是很正常的事。

暗自在心里进行着一系列的猜测,窦天晞脸上也是毫不掩饰的出现了笑容。

晏文逸看着她一个人坐在那里傻傻的笑着,也是倍感好笑。

于是当婢女惶恐的端着龙井走进来时,看见的就是窦天晞一个人垂着头傻兮兮的笑着,晏文逸看着她也是在笑。那一瞬间,她愣了。

虽说晏文逸平时也总是挂着一副笑脸,可是只要有眼睛的人都是看的出来虚伪与发自内心的区别。

从来没有见过他这般模样啊nAd1(

婢女深深的看了窦天晞一眼,一幅道袍,下巴上还有胡须,看上去比相爷可是大了许多。

莫不是?不要啊~

婢女心中在哀嚎,这么个帅的人神共愤的男子,居然是短袖,开什么玩笑啊!!

手一抖,脚下一拌,整个人就是准确无误的朝着窦天晞发­射­过去了。

窦天晞还没反应过来,只觉一个­阴­影朝着自己扑来。正抬起头,就看见婢女扭曲的五官朝着自己而来。惊慌失措的表情停在脸上,她一把将失去平衡的婢女稳稳的接在怀中。

可是。。。

胸上怎么有股异样的感觉。。。

低下头一看,婢女的双手就是两个钳子将她的胸牢牢地钳在其中。

她们俩对视眨了眨眼。窦天晞说道:“扼,可以放开我的。。。”

“啊~~~”这声振聋发聩的声音绝对不是窦天晞发出来的。她正捂着双耳抵抗着魔音的侵袭。

婢女闪电般的收回双手,脸已经红到了耳根,看着比她还淡定的窦天晞,一幅见鬼的表情,说道:“你你你。。。居然是个人妖。。。啊。。。。”

窦天晞本来以为她发现了自己是女儿身的事实,谁知她居然冒出来这般让人想要咬舌自尽的话。

“噗哈哈~”晏文逸坐在主位上,已经是笑出了声。

窦天晞一脸猪肝­色­回过头瞪了他一眼,说道:“笑什么笑。”然后回过头,对着还是一副惊恐状的婢女,愤怒的一把扯掉胡子,对着婢女说道:“我是女的,女的!!!”

婢女看着她,应该是接收不了这么大的落差,瞬间两眼一翻就是晕了过去nAd2(

窦天晞牢牢地抱着她,叫到:“喂!我是女的就让你那么难以接受?!”

其他的婢女已经是进入了房间将那个昏倒的婢女带走。晏文逸开口道:“带她下去换身二小姐的衣裙。”

几个婢女颇为神奇的看了看还站在那里一脸茫然窦天晞,然后恭敬的说道:“公。。。姑娘。。这边请。”

窦天晞看了看自己的衣物,被茶水打湿了一大片,污渍留在上面确实挺难看的。她一脸的痛心,其实她痛心的有这身衣衫,更是那上好的龙井啊。

妹妹的,一辈子没喝过,不对,是连见都没见过这么好的茶,还没喝上一口就被自己的衣衫喝了。一脸怨­妇­的表情看着自己的衣衫,她索­性­跟着婢女走了。怎么说晏文逸也是个丞相,那么多钱,总不会对她有什么企图吧。

婢女还算是快的了,为她“简单”的收拾了一番,用了整整一个时辰,直到窦天晞坐在那里都要睡着了。她们才惊叹的说道:“姑。。姑娘,好了。”

窦天晞抬头一看,面前铜镜里的人浅­色­罗裙缭姿镶银丝边际,水芙­色­纱带曼佻腰际,着了一件紫罗兰­色­彩绘芙蓉拖尾拽地对襟收腰振袖的长裙。微含着笑意,青春而懵懂的一双灵珠,泛着珠玉般的光滑,眼神清澈的如同冰下的溪水,不染一丝世间的尘垢,睫毛纤长而浓密,如蒲扇一般微微翘起,小巧的鼻子,一双柔荑纤长白皙,袖口处绣着的淡雅的兰花更是衬出如削葱的十指,粉­嫩­的嘴­唇­泛着晶莹的颜­色­,轻弯出很好看的弧度。如玉的耳垂上带着淡蓝的缨络坠,缨络轻盈,随着一点风都能慢慢舞动。

娇俏灵动的仿佛森林间舞动的­精­灵一般,那样的可爱让的人心生不起半分厌恶。

窦天晞愣愣的看着镜子半晌,然后才开口道:“这个画中的人,好可爱啊nAd3(”

婢女们也是愣了,不曾想到方才那个还是道士的人,一眨眼间竟是变成了如此­精­灵之姿。

片刻后,才有婢女回过神,开口道:“姑娘,这是您自己啊。”

“呵呵,开什么玩笑。。”窦天晞不可置信的笑着,却惊愕的发现面前的人也和她一起笑着。她指着“她”说:“你笑什么笑。”

后来做了好多的动作,耍了一连串的猴戏,终于确定了那就是自己。

整个人扑到了铜镜上,笑的仿佛捡到了银子一般。笑道:“哈哈,这居然是我,我以前怎么没发现我居然这么有潜质呢。”

婢女看着她一个人在那里疯了半天,早有三根黑线垂下来,开口道:“姑娘,还请随我们出去罢,相爷久等了。”

窦天晞这才乐不可支的点了点头走了出去。

当她出现在晏文逸面前的一瞬间时,他的眼眸一亮,随着她的一举一动有些移不开眼。

片刻后却是回归了那副万年不变的笑脸,说道:“看来我相府的婢女真有化腐朽为神奇的力量,居然连你都可以变成这般人模人样。”

窦天晞双手提着裙角,生怕一不小心就踩到摔倒。心里还在念着,这些千金大小姐的衣裙这么长,也不怕把自己给绊倒。

站定在晏文逸的面前,她却是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之后笑道:“对啊,可惜还是不够好,不能让你的嘴里吐出象牙来。”

知道她这是在暗讽自己是狗。晏文逸只是虚了虚眼,笑的越发的灿烂,说道:“进相府之后,你的脑子都是灵光了不少啊。来人,上茶。”

窦天晞双手做着防护姿势以防他再次点自己的­茓­。却听见他这句话,十分怀疑的看着他许久,然后才谨慎的坐下。

莫非是我惊艳到他了?然后一时爱美之心大起,就不跟我计较了。哈哈,看来还真得感谢爹娘给的这张脸。

她正自鸣得意时,方才没有如愿以偿喝到的上等龙井已经是再次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她看着龙井的那个表情啊,活像一个人贩子在诱拐小孩子。双手有些颤抖的捧起了青瓷的茶盏,十分珍惜的一口一口的尝着。由始至终,晏文逸只是看着她,眼眸泛着笑意。

等她全部饮尽,意犹未尽的赞叹了一句:“果然是好茶啊。”

一直沉默的晏文逸就在这个时候发了话:“十日之后,你随我进宫一趟。”

窦天晞万分好笑的看着他,说道:“为什么我要去?再说了,进皇宫­干­什么?”

晏文逸骨节分明的如玉般的手轻轻地拨弄着茶盖,深不见底的眸­色­落在茶盏中。开口道:“你只需要当个宫婢直到皇上的寿宴完了即可。”

窦天晞看着他,气极而笑,说道:“你疯了吧?就凭这一身衣裙和一杯茶就想收买我去那种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他抬起头,笑意不达眼底的眼眸仿佛带着极强的引力将她的目光吸引进去。“还有你的命。”他说着,嘴角的笑意爬上脸颊,浅浅的梨涡便是浮现出来。那样的人畜无害。

窦天晞一怔:“对对,还有你的命。你这个疯子,我不跟你说。。。了。。。啊!那杯茶!”说了几句之后,她茅塞顿开,一定是刚才喝的那杯茶,里面有毒。

这个混蛋!!

“你这个杀千刀的混蛋!!居然下毒,算什么英雄好汉,有本事你。。。。把解药给我。”本来是想说,有本事你跟我单挑,后来想了一想,挑什么挑,完全没有胜算好吗。那天那个从她耳旁飞过去的飞镖她永远都记得住。

虽说她不懂武功,可再蠢也是看得出来那飞镖之中的内力和­精­准度。便是可以看出他武功应该是有多厉害了。

便是咂了咂舌快速的混了过去。

二十四 英雄救鬼

晏文逸卦笑着,浅浅的梨涡衬得他更是亲和。深不见底的眸中带着点滴笑意。看着在那里一个人蹦跶发疯的窦天晞,微微的开口道:“都让你喝下了,岂有退回之理,不必客气。两盏茶罢了我还没那么小气。”

法力输出一千三,窦天晞就快要血槽清空了。捂着胸口,这个混蛋,是她这一辈子见过最无耻的人了。“你还要脸吗?”

“有啊,在这里。”他说着,指着自己笑的灿烂的脸。

物理攻击一万三。窦天晞秒败。

没有办法再继续在这里待下去了,她还需要再修炼个一百年再来跟他大战。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说道:“我娘叫我回家用膳了。”

晏文逸不急不恼,依旧浅笑如风,稳坐在他的上等愄葻木制的椅子上。目光扫了一眼站起身就往门外走的窦天晞,随后落在了自己执盏的手上,轻声道:“哦?你可是不想要你的命了?”

“谢谢你的关心!十日后我自会乖乖送上门来的。”窦天晞看着雕琢­精­美的门框,咬牙切齿的说着。看的那些婢女倒是满心骇然。

虽说晏文逸总是笑着,看起来一副人畜无害,怎么惹他都不会生气的模样,实际上却是个狠心肠的主。有一次有个下人将府里的消息传了出去,就被他下令活活的杖毙了。他在一旁眼睁睁的看着,笑容却是没有动容半分。

而这个不知来历的女子,屡次三番的顶撞他,也不知会有什么下场。然而,让她们更为吃惊地,晏文逸只是笑着看她离开,没有再说半个字。

当时她们的心里便是掀起了惊涛骇浪。只怕这女子的分量不简单啊。绝大多数女子也是暗自伤神伤心了,虽说晏文逸有些腹黑。可是遮挡不了他无懈可击的外表啊,而且年纪轻轻未满而立之年便已经是正一品朝廷宰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此等成就,又岂是旁人能够比拟的nAd1(

当时看着窦天晞愤然离开的背影便是暗含了些嫉恨。

正值下午时分,阳光更是毫不吝啬的铺撒在人世间的每个角落。鸟语花香,窃窃私语,一片美满和谐的场景。

却多了一个格格不入的人。

窦天晞一脸炸毛的表情一路碎碎念着一路铁青着一张脸脚步极快的朝着家里的路回去。

丝毫没有注意到旁人对她的目光。

那是惊艳,惊艳一个­精­灵的纷尘入世。

也没有在意到,身后两个男子满脸猥琐的笑着,跟在她的身后。

“王八蛋腹黑鬼,去死吧。我打不过你说不过你还躲不起吗?好歹我也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居然对我下药。我不就是悄悄地从你马车上逃跑了嘛,不就是在你府上骗钱了嘛,更何况还没骗到啊!!!!”

她一边嘴里不停,未曾注意到面前已经是一条小巷。忽然间,嘴巴就是被狠狠的蒙住,然后一股容不得她反抗的力量将她拖进了小巷中。

当时她的第一反应就是掏出她的迷魂散,再不济‘痒死你’也是可以的啊。然后手还没伸到怀中去摸的时候就已经灵光一闪的想起来,那些宝贝连着她的衣衫一起被留在了相府啊,我去!

她死命的往外动着双腿,却是无济于事。两个男子轻轻松松的就将她拖进了小胡同中。

眼看着那一幅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偏僻样子。窦天晞只觉得自己要昏过去了。今天是什么日子?才从瘟神那里逃出来,现在遇上了死神。

一名褐­色­衣衫的男子已经走到了她的面前,满脸猥琐的笑看得人想吐。开口道:“小妞生的这般动人,怎一个人在外,可不安全呐nAd2(”

窦天晞在心里捅了他无数刀,对啊,不安全所以遇到了你。

脑海中飘过晏文逸那张人畜无害的笑脸,瞬间感到了天差地别。晏文逸虽然内在是黑的,但是至少表面上看得人那叫个春心荡漾啊,哪像这个猥琐大汉,光看着他都让人想死。

与此同时,又是不放过机会的诅咒了晏文逸一番,要不是他让自己换上这么招摇的一件衣服,自己又岂会落入贼人之手遇见此种以前从未有过的危机。

她还在进行着心理活动时,面前那褐­色­衣衫的男子已经是眼泛­淫­、光的将手摸上了她娇俏的脸庞。瞬间一脸痴、欲,呢喃着:“真是滑,和那刚出壳的­鸡­蛋一样,比其他娘们儿的好上不知道多少倍。”

要不是现在这种情况,窦天晞真该说一句谢谢夸赞。

可是眼下她已经急的要哭出来了。不管她再怎么的挣扎都是被身后那人死死地揪住。身后那只手已经是不安分的在她的腰间摸索着。

面前这人也是越发的猖狂,将脏手一点点的下移到了她的脖颈处。

强烈的屈辱感充满了脑际,窦天晞的脸涨红的比日轮更惨烈。她只知道,贞洁比什么都重要,若是让她就在这里被人侮辱,那她情愿去死。

娘,对不起。恕女儿不孝。

康莫,可惜了看不到你娶媳­妇­的那一日了。

那个一直在我梦中的人,对不起,还没有了解你是谁。

脑海中浮现了很多过往的记忆画面,最后定格的却是一双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眸,却不带着对她的算计与城府。还有那个令她倍感安心的怀抱。

闭着的双眼盛满决绝之­色­,嘴­唇­微启便是欲朝着巧舌狠狠的咬下去nAd3(

可是还不待她咬下去,一阵强风掠过周身,前后的异感便是消失不见。

张着嘴仍然保持着随时咬下的动作,张开盛满泪水的眼眸。却是惊愕的发现两个猥琐的男子早就脸­色­煞白的躺在了地上一动不动。

面前的阳光被­阴­影遮挡,那­阴­影很高大,很宽阔。

她抬起头一看,泪水便是猝不及防的落了下来。

辛愒一席黑衣,身姿颀长如松竹立于阳光下,俊朗的外表散发出宝玉的温泽,虽是冷意却让人不感恐惧。至少窦天晞是不害怕的。

一双长年冰霜的眸子,看向她的目光是带着丝丝的担忧,发自肺腑的,让人倍感窝心。

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因为认识他的缘故,或许是因为他冷漠的外表反而给人一种很安心的感觉,或许是方才几息之间在鬼门关走了一遭。

一向自称生命力最强的窦天晞,一向不甘在人前示弱的窦天晞,在这一刻哭的稀里哗啦。

辛愒就站在那里,看着她哭的像个孩子一般,那样的无依无靠。恻隐之心便是悄然膨胀。眸中的寒意驱散了些。

没有说话,只是一步上前将她抱在了怀中。

有一种直觉和记忆是永远不会消失的,就像窦天晞对于这个怀抱的记忆一般,那么的清晰。

那真真正正让她放松一切感到安心的怀抱,只在他的臂弯中。

等到她发泄完了之后,这才意识到这个动作多么的难为情。

她与辛愒本来也不熟,上次他救了自己的命,这次又是救了自己的命,她还在他的面前哭的这么楚楚可怜(sangxinbingkuang)≤感觉有些东西是越扯越扯不清楚了。

她抬起头,却是把旁边的狄冉吓了一大跳,惊慌失措的叫到:“鬼啊!”

她恶狠狠的一个眼神瞪过去,说道:“你才是鬼呢,大白天的照什么镜子。”

事实证明,后来她看了眼辛愒­精­致黑衣衫上那一片乌七八糟的颜­色­就知道自己错了。完全忘了方才才在相府被画上了人生中的第一次妆容。

脸­色­又是红起来,尴尬到了极致。

连忙双手捂住自己的眼睛,大吼道:“你看不见我看不见,看不见我我看不见你看不见。。。。”彻底的把自己绕晕了。

悄悄地稀了一点指缝打量着辛愒的表情,却见他还是一脸冷意,只是眼眸中多了一丝笑意。

她不由得在他的眼前晃了晃手,这货该不会是瞎的吧?

便是有一个强劲不容挣脱的力道将她的手腕抓在其中。那手在这春意回暖的时节依旧是有些凉,倒是让的她感到丝丝凉爽颇为舒畅。

还不待她挣脱,那手便已经是先行离开了,随即小小的手掌中便是多出了一块锦帕。那滑、顺度,一定是超贵的布料。窦天晞揉了揉那布料,然后抬起头看着辛愒,说道:“给我了?”

他点头。

“给我了就不能反悔了啊。君子一言八马难追。”

看着她一脸狡黠的说着错词,辛愒嘴角微微的上扬,说道:“是驷马难追。”

窦天晞揉了揉眼。狄冉揉了揉眼。两个人都傻了一般看着辛愒,然后杀猪般的破天荒异口同声道:“你刚才笑了?!!”

辛愒嘴角扬起来也不过一瞬的事,早就恢复了冷然。他看着两个人脱线的难以置信,开口道:“我又不是木头自然会笑。”

说着便是转身离开,留下一句离别的话:“你还是快些回去吧。”

窦天晞脸­色­乍变,瞬间跑上去抓住他后背的衣衫,开口道:“不行,你不能这样走了。”

二十五 把我兄弟还给我

辛愒回头见她一幅可怜兮兮的模样,本以为她是心有余悸害怕一个人回家。

谁料她竟然是来了一句:“送佛送到西天取经嘛,你看反正你都救了我了≤不可能让我饿死在这里,让你白费一番功夫来救我吧?”

言下之意很明了了,她饿了,在坑饭吃。

辛愒回身,认真的看着她许久,然后来了句:“你脸皮很薄。”

窦天晞甚是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其实我也一直这么认为。”

看的辛愒头上飞过一群乌鸦。

他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走吧。”

狄冉捂面泪奔,“爷,说好的做彼此的天使呢。”

又是熟悉的环境,一片葱茏间突兀的建筑。

窦天晞看着‘乘风楼’,不由得想到了葛雨非那小子≡从上次他回去之后,窦天晞去看过他一次,见他还活着就安心的走了。

现在想想也不对啊,应该问一下他和韩子衿的进展了嘛。毕竟他可是用生命在保护啊,韩子衿再傻也应该看出来他的意思了。

决定了,明日就他们。

这般想着,已经是跟着辛愒一脚跨进了楼中。

还是上次的掌柜,只见他一看见辛愒,脸上扔下了手中的账本屁颠屁颠的跑过来。就差没有摇尾巴的笑着:“东家,今个儿怎么亲自来了,可是出了什么事?”

辛愒半分没有变化,,连方才看窦天晞时的笑意也是荡然无存,活像一块冷冰山,开口道:“琼宇阁可有人?”

掌柜的表情一闪而过一丝局促,开口道:“有人nAd1(”

“给他们十倍的价钱,让他们把位置让出来。”

而这个时候,窦天晞在一旁眼冒金星。

辛愒居然是乘风楼的东家。这个阳京最赋盛名,千金以求的乘风楼的东家居然是辛愒!

呵呵,她真的认识好多土豪。

仗着辛愒的名号,本来在琼宇阁用膳的人,甚至都没有接受掌柜提出的十倍之偿便是乐呵呵的让出了位置。让的窦天晞一阵痛心疾首,看着掌柜说道:“他们不要,可以给我吗?”

掌柜诧异的看着她,然后看了看已经坐在位置上的辛愒。

“并非不可,你唱首曲子来听听。”好像是转­性­一般,辛愒心情看上去颇佳,周身的冷意都是少上不少。

窦天晞一把将掌柜手中的银子尽数抢了过来,然后乐不可支的说道:“唱曲儿,那可是我强项。今天便宜你们了。”

在一片期待中。。。

“啊~~花开~~(升一度,果断破音)~君~~看~~~”

等她一曲唱完,睁开眼睛才发现,掌柜的和狄冉已经是口吐白沫的倒在了地上。只有辛愒还稳稳地坐在椅子上,只是他的脸上居然是出现了冰冷以外其他的表情,那就是——劫后余生。

窦天晞一幅好奇的看着地上躺着的两个人,说道:“他们怎么了?莫非是被我的歌声打动的?哎,我就知道是这样,所以从不轻易展露歌喉。是不是很庆幸有生之年能够听到我天籁般的嗓音?”

见她一幅飘飘欲仙的姿态,辛愒欲哭无泪的说道:“对啊,好庆幸听完你的歌声后还能活下来nAd2(”

一阵争执。。。

“想吃什么?”辛愒今日似乎展露了太多其他的表情在窦天晞面前。

“吃之前,我给你吟咏一首诗。”窦天晞清了清嗓子。

辛愒看着她一幅跃跃欲试的样子,这次是真的不抱任何的期待了。毕竟什么一言既出八马难追啊,送佛送到西天取经啊,这些经典的扭曲历史的话,可都是从她嘴里冒出来的啊。

却还是没有打断她激昂的兴致。

“床前明月光,鸭血粉丝汤;人生若只如初见,一碗红烧牛­肉­面;君问归期未有期,来份新疆大盘­鸡­;且乐生前一杯酒,桂花元宵有没有;问君能有几多愁,孜然铁板烧牛­肉­;我劝天公从抖擞,煎饼果子配­鸡­柳。”

这首诗念完,刚刚才挣扎着站起来的两个人又是华丽丽的躺下了。

狄冉手伸向辛愒的方向,奄奄一息的说道:“别人唱歌要钱,她唱歌要命。别人咏诗赋才,她咏诗食材。”然后两眼一闭就睡过去了。

窦天晞一根筷子扔到他的头上,说道:“说谁唱歌要命呢。”

还没转过身,就听见辛愒对着侍女吩咐道:“可记下了?”

侍女合上了一直张开的嘴,有些迷糊的点了点头。

窦天晞看着辛愒在阳光下耀耀发光的容颜,一时失了神,然后开口道:“我发现你这人倒不是那么可怕。”

辛愒闻言,将附着冰意的眸子抬起与她对视。殊不知那寒意正在一点点的化解开来。开口道:“哦?你是第一个这般认为的人nAd3(”

撞进他的眸中,窦天晞竟然是破天荒的心猛然的跳动了一下。

什么情况?难道是我有心疾?不会这么倒霉吧。

神神经经的自顾自进行了一番心里活动,菜也是上来了。整桌的菜,辛愒基本上没怎么动,就看她照旧打包了几样菜之后便是一个人风卷残云。

“嗝~”由于吃的太饱,一时没注意,便是打了嗝。

太尴尬了太尴尬了。

窦天晞脸­色­一红,瞬间将矛头对准了狄冉,说道:“你这人,睡觉都睡不安生,打什么嗝啊。”

狄冉幽怨的抬起头,说道:“你这个颠倒是非的女人。”

窦天晞不再回头看辛愒的神­色­,便是匆忙的拿着装好的菜肴,回身抱拳,说道:“这么多次的救命之恩,有机会必定相报。”

然后就是极快的消失了。

琼宇阁上,清风徐徐,阳光回暖,乍泄在这柔和的风景中。青纱微曼,遮住谁人笑意三分。

辛愒看着窦天晞消失的方向,却是微不可查的笑了笑,随即将目光落在楼外风景上。

这一世阳京,成了谁的誓言谁的魂归处。

一路小跑着回了家。

“叩叩。”她一手提着菜一手敲着康莫家的门。

许久之后却是无人应。

难道是做工去了?这般想着,窦天晞也就转身准备离开。却不料熟悉的声音突然炸响在身后。“这位姑娘,你找何人?”

窦天晞瘪了瘪嘴,回过身的同时说道:“还这位姑娘,天女姐姐你不认识了?”

看着她转过身,康莫只在心中感叹一句,好一个可人儿。然后继续彬彬有礼道:“我们这里没什么天女姐姐,哦对了,隔壁倒是有个疯子经吃称,你莫不是找她的?”

窦天晞眼角几跳,一个爆栗就是甩在康莫头上,怒吼道:“你才是疯子!!康莫你不想活了。”

听着这熟悉的怒号感受着锤击的重量,康莫瞬间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的开口道:“你你你,该不会是天坑吧?”

“是你姐姐我,­干­嘛,换身马甲你就不认识我了?白费了十年的感情,你的眼水都拿去喂猪了。”窦天晞恨铁不成钢的牙痒痒。

康莫伸出手挡住她,连忙退后三步,说道:“别理我,我想静静,也别问我静静是谁。”

窦天晞是真的想把手上的菜尽数砸到他的身上,可是她心疼啊。不是心疼康莫,是心疼菜。

好半晌,康莫才回神,试探着走近,然后仔仔细细的将她上下打量了十遍,开口道:“我脚底有痣吗?”

“有泥煤,我脚底才是七星连珠好吗。我可是北斗七星天君转世,传说中的帝王相。要去降妖除魔的无量天尊。”窦天晞洋洋得意的那模样,说的跟真的似的。

康莫感动的泪流满面:“天坑啊,居然真的是你。你怎么了?怎么就变成女人了呢?把我兄弟还给我。”

不出意外地,又是一个爆栗。

窦天晞瞪了他一眼,随后把手中的菜给了他,说道:“滚吧你,都说了姐姐我天生丽质你还不信。”

哪知道他瞬间就严肃起来,一脸认真的站在她的面前,说道:“天坑,老实告诉我,你把哪家公子打劫了?”

窦天晞一手攀上他的肩,也是煞为其事的说道:“宰相和将军。”说完还重重的点了头。

康莫摸了摸她的额头,叹了口气,说道:“现在是真傻了。还白日呢,做什么梦。”

两人正在这边争锋对麦芒。一个小小的声音就是传来。“哥哥。”

两人瞬间停止了火光四溅锋芒相对。同时转头去看那正抱着两本书走过来的孩童。

约莫七岁,只到窦天晞的腰际高。

孩童尚未褪去稚­嫩­,却也从面容依稀可以看出五官的融洽。他走到康莫身后,然后看着窦天晞说道:“哥哥。这个漂亮姐姐是谁啊?是不是你相好啊?”

噗~~康莫和窦天晞都喷了一口血,这个小屁孩,从哪里学的相好这个梗。

康莫一只手揉在他的头上,说道:“康承,谁告诉你相好这个词的?”

康承天真一笑,说道:“天坑哥哥教我的。”

“窦~天~晞~”康莫咬牙切齿的望向了对面目瞪口呆的窦天晞。

窦天晞傻傻的一笑。想起来了,上次带这小子出去的时候,他问一对夫妻的关系,窦天晞就是脱口而出了。不敢接受康莫那就要把她生吞活剥了的目光,窦天晞用手扇了扇脸,然后转身,一边走一边说道:“啊,今天天气真晴朗啊。哈哈,三个太阳真是晒得人晕啊。”

二十六 天坑哥哥带你逛街

康承见康莫叫窦天晞的名字,盯着窦天晞看了好久,突然地就是哇哇大哭起来。弄得两人连忙蹲下身问他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结果他回到:“天坑哥哥都变成女子了,那我以后是不是会变成女子啊。”

窦天晞吸气吐气好几次才终于忍住了快要破体而出的怒火。好声好气的对着康承说道:“天坑哥哥本来就是女子啊。”

“骗人,都叫哥哥了,怎么会是女子,照这样说那我哥哥还是女子了呢。”康承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还这么有逻辑感真的不容易。

窦天晞两眼一翻,快要昏了,说道:“康傻子,你弟是活木啊。”

“什么意思?”

“不是说朽木不可镂吗?那他不是朽木,就是活木咯。”

“那是朽木不可雕好吗,我求求你了,别在这里祸害我弟弟了,他可是要考取功名的人。”康莫一把扶住头,对于窦天晞这个书盲,他已经无话可说了。

出乎意料的是,窦天晞居然乖乖的走掉了。

康莫看着她的背影,然后看了看天上,没错啊,只有一个太阳啊,还是从东边出来的。她今个儿是怎么了?吃错药了?

然后没有一炷香的时间,她又是出来了,已经成功的变成了一个“男子”。

她一把从康莫手中接过已经没有哭的康承,说道:“走,天坑哥哥带你去逛街。”

乐的那小子好不快活。

康莫无奈的叹口气,说道:“别太晚了,记得回来用晚膳。”

窦天晞没有回身,摇了摇手便是走了nAd1(

这个场景怎么有点不对劲啊?

窦天晞拉着康承在街巷中乱逛,然后漫无目的开口道:“天坑哥哥给你讲个故事吧。”

康承饶有兴趣的看着她,眼睛都似在放光。

“哼哼。有一只狼宝宝,它一生下来不吃­肉­只吃素,它的爹娘就很担心啊。结果有一天看到狼宝宝追到了一直兔子啦,爹娘很是欣慰呐。结果狼宝宝抓住兔子说道:‘把胡萝卜交出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刚好讲完,她就是一个人忍不住的大笑了起来,蹲在地上,笑的眼泪花都出来了。

旁边人投来诧异的目光。

康承摇了摇她的肩,一脸尴尬的说道:“天坑哥哥,别笑了,好丢脸。”

结果过了好久,直到窦天晞差点没背过去气之前,她才停下来。看着一脸恨不得钻到地下去的康承,万分疑惑的问道:“那么好笑你为什么不笑?”

“好冷啊。”康承无奈。

“冷?这回暖了,怎么会冷?莫不是受了风寒吧?”她一脸认真又焦急的打量着康承,还作势就要脱掉外衣为他披上。

康承欲哭无泪,在心里说了一句:“没救了。”之后,便是果断的扔下一个人在那里继续的窦天晞。

窦天晞追上他之后,确定了他是没生病,这又才继续跟他走着∵着走着他却是突然地停了下来。

他一脸就快要留唾沫的看着前方一个小女孩吃着手中的糖葫芦。窦天晞一笑,豪气万丈的说道:“这简单,天坑哥哥买给你。”

“真的?”康承瞬间眼睛泛着­精­光的看着窦天晞nAd2(

窦天晞得意洋洋的点了点头,这些时日从各个地方都是“挣”了不少钱,可以再这个小屁孩面前挽回一点面子了。

然后就听见康承弱弱的拉着她的衣角,说道:“可是听说拐卖人口是犯法的。”

窦天晞一个跟头,华丽丽的倒在了大街中央。

溜达到了夕阳西下的时分,窦天晞也就带着康承优哉游哉的回了家。

把窦姨叫上在康莫家一起用了晚膳之后,她便是撞运气一般,到了自己摆摊的地方。

那个桥头,一根杆子撑着一块布,上面写着“半仙解难”。可是实际上,除了不熟的人,基本上是不会有人被她骗的。

例如,这个个头矮小却是目光透着鬼火的老汉,虽说佝偻着腰却是不显老态。

还没走近就是对着窦天晞叫到:“窦娃,今晚帮我守一下,逗逗病了,我要照顾她。”

“诶,不要啊!”窦天晞一脸惊慌失措的叫到。

“放心放心,工钱会给你的。”老汉话音未落,人已经消失在桥头。

留下在风中凌乱的窦天晞。

什么鬼!!!等一下是真的去见鬼了,那个老汉不是做其他的,他口中的店,就是义庄。。。窦天晞只觉得一阵头晕眼花。

她这个人,什么都怕,最怕蜘蛛和鬼。

辛府。

狄冉褪去平日白痴的模样,认真起来倒也是个­精­明人。此刻,他躬身站在辛愒面前,说道:“爷,那日派去刺杀他的人,尸首本想收回,却不料官府已经抢先一步交给了京内的一个义庄nAd3(想来他们也是不好光明正大的Сhā手。”

“那他们就必定会去义庄,查探是何人下的手。其实不用查也是知道的,只是想要抓个把柄而已。”

“那。。。”

“不能让他们得到尸首,这样只会对那位不利。”辛愒淡淡的说着,却是已经做了决意。

“是,属下这就叫人去守着义庄。”

“我亲自去。”

“这么小的事,无需爷你去了。”

辛愒却是不容置喙的开口道:“不能让那位有一丝一毫受威胁的机会。”

狄冉看着他的目光,再没有说话。他们这些死士对他忠诚,而他对那位的忠诚,可以说是超过了他们所有人。

夜风­阴­冷,凉风习习,周遭一片­阴­暗。远离大道的此处,人烟稀少,甚至可以说是没有人影。剩下的,只有那在幽森月­色­中隐隐投在地上的树影,轻轻地摆动着,像是在招魂。

一座略大的房屋伫立在这片­阴­冷中,煞是骇人。

屋内只有一盏灯,橘黄的,暗淡的,映的那门犹如鬼口。

窦天晞双手死死地抓着康莫的手臂,然后,缩在他的背后,头一伸一缩的看着那义庄。声音都打着颤,说道:“喂~~康傻子~~咱两~~回去吧。。。义庄怎么可能出什么事~~~”除非是鬼来找她索命了。

康莫无奈的看了她一眼,说道:“窦天坑,你个大老爷们怕什么鬼,丢不丢人?”

“我是女的!!”窦天晞猛地一声吼,震得树叶都掉了,吓得她又是哆嗦着拉着康莫。然后轻言细语的说道:“康大爷,你是个威武不屈,帅到人神共愤,仙女喜欢的在世潘安。不可能把我一个人扔在这里的哦。”

早就习惯了她这一套。康莫也没起­鸡­皮疙瘩,淡定的拖着她走进了义庄。

一进去,更是沁人心脾的渗人恐惧。

那一具具尸首被蒙上白布整整齐齐的排列在屋中。窦天晞早就闭着眼,整个人都快要爬到康莫身上去了。

康莫算是背着她,到了桌案面前,将剩余的蜡烛尽数点亮,这才将她放在了椅子上,说道:“好了,睁开你的窟窿吧。”

“你的才是窟窿呢。”窦天晞嘟啷着虚了一点眼睛,见确实明亮不少,也就微微安了心。

幸好康莫一直在她身边陪她说着话,不然她可能真得疯了。

事实证明,月黑风高夜,偷尸的居然都会有。

看着那突然出现在眼前的黑影,窦天晞白眼一翻:“鬼啊。”两个字还没说出口已经是昏了过去。

康莫一脸警惕的护在她身前,悄然的将一个烛台抓在手中。说道:“来这义庄,壮士莫不是来找鬼的?”

黑衣人脸上蒙着布,看不清楚什么神­色­,只听语气森冷到:“对,你马上也要变成他们其中一员了,你身后的女子也逃不了,安安心心的去地狱做一对鬼鸳鸯吧。”

康莫呵呵两声,说道:“谁要跟个爷们做鸳鸯啊。”说着,还不等黑衣人出手,已经是将手中烛台扔去,然后掀翻了面前的一个床榻,速度极快的背着窦天晞就往外跑。

可是他哪里比得过别人训练有素的高手,不过几步的距离已经是被追上。

直觉感到危险的靠近,他已经转身,想要用自己的身躯挡住窦天晞,以免她受伤。

还不等那黑衣人将刀落下,他便是在康莫诧异的眼神中往后倒去≡后透出胸口的剑,绘出艳烈的曼珠沙华,在这月华下散发着触目惊心的花魄。

黑衣人倒下,露出他身后站立的一人。身姿颀长如修竹,沐着月光如同谪仙。完美的俊朗容颜下,带着比月­色­更冷的寒意。一双凝冰的眸,有意无意的扫过康莫背后的窦天晞。

康莫双手抱着窦天晞更紧,他知道,眼前这个男子与方才那黑衣人根本就不是一个档次的。单是那浑身上下透出的肃杀和冷意,便是让的人忍不住的颤抖。

眉头大蹙的看着辛愒,康莫开口道:“你是何人?”

“你与她是何关系?”辛愒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是开口问道。

见他方才救了自己,眼下也是没有动手的迹象,康莫微微的松了口气,虽是疑惑他为何这么问,却也是答道:“哥们,怎么了?”

“哥们。”在心中暗自重复了这两个字,辛愒轻轻地笑了,只是那笑融在黑夜中便是无人看见罢了。

二十七 月黑风高夜

康莫还想问他些什么。却见他已经是对着不远处的一棵树上说道:“来了又何必躲着。”

随即,又是三个黑衣男子从树上翩然落下。

中间一人容貌与辛愒不相伯仲,只是一直带着笑,与辛愒的冷意不同,他的满是一种让人感到亲和的力量,那不达眼底的笑意,才是真的让人不寒而栗。

“我便料定你必定会来。”晏文逸看着辛愒,分毫不让的淡淡笑着,语气笃定。

辛愒与他对视:“那又如何?”

即便是没有搅进他二人之中,康莫都能感受到那欲来的磅礴之势。便是准备悄悄地离开。

却不料,一个飞镖竟是划破虚空直直的朝着窦天晞而去。速度之快,康莫来不及回防。回过神时,一柄长剑将那飞镖稳稳地打落在地。

往上看去,辛愒虽然面­色­不改,可是那眸中冷意却是越发的寒冷,怒气也是不胫而走。“牵涉无辜便是你一国宰相的风度?”

晏文逸轻轻一笑,眸­色­略过窦天晞一眼,随即对着辛愒说道:“本相也没想到,一向冷血无情的定国大将军居然会为了区区一个女子动怒,莫非,你是看上她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幻觉,康莫只觉得胸前的衣领好像是被人揪了起来,低头看时,又是什么也没有,只有窦天晞一双手晃荡着。

“本将既为定国大将军,自是有责任替圣上保护云国子民。”辛愒一如往常的说着,没有丝毫的神­色­波动。

晏文逸想在他的眼神中找出一丝谎意也是无从。便只有放弃了这个话题,开口道:“你今日莫不是来毁尸灭迹的吧?莫要忘了,刑部尚书已经是注意到这件事了。”

“你也莫要忘了,天下之权莫大于皇权,臣子之徒只应恭候圣决nAd1(”辛愒说着,身经百战历练留下的浴血修罗的杀意便是缓缓蔓延开来,让的距他较近的康莫感受到了死亡的气息。连忙往后退了两步。

“日光昏暗导致世间灾难,破除办法唯有一个。以箭­射­之,再让月华代而取之,方是解救苍生之径。”那深不见底的眸中,满是野心。

道不同不相为谋。再也无话可说,两方人马便是轰轰烈烈的纠缠在了一起,最为激烈的便是辛愒和晏文逸了。

本来想晏文逸一个身居朝堂的宰相怎可能敌得过辛愒一个身经百战的将军。谁又料到如此不分上下的斗争。

两个人打的难舍难分之时,一直躺尸的窦天晞一跃便是从康莫背上跳了下来,吓得他就要叫出声,连忙被她捂住了嘴。

对着他使了使眼­色­,窦天晞就是猫着腰悄悄地溜进了义庄中。

横下了心,一道走到底,将老头留在这里的酒打开,朝着各个尸首就是泼洒了起来,一边撒一边说道:“各位大哥大姐叔叔婶婶,爷爷­奶­­奶­别怪我,要怪就怪门外那个腹黑王八蛋。找他索命去吧。”

然后也不停手,将所有的燃着的烛台都扔到了尸身上。刹那间,熊熊烈火便是燃了起来。火势蔓延的极快,不出片刻,整个内屋已经是被烧得通红了。

窦天晞拉着目瞪口呆的康莫便是从另一个方向仓皇逃走。

这边数人一见义庄燃了起来,都是一愣。晏文逸笑容减少,急声道:“救火。”身形便是朝着屋内而去,怎奈辛愒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

救火的步伐生生的被辛愒的人堵住,晏文逸这边腾不出人手。直到房梁都是往下落去时,辛愒才意犹未尽的住了手:“撤。”所有的人便是毫不拖拉的随着他离去。

晏文逸的整张脸­阴­沉下来,看着在月­色­中熊熊的火光,他的眸中满是怒意nAd2(右手剑一挥,便是将身旁的树­干­划开一条好深的伤痕。

意识到什么,转眸一看,哪里还见窦天晞的身影。

泛出一声冷笑:“真有胆­色­。”

有些年代了的石桥,镶嵌着一些碎裂的花纹。上面有两人疾驰而过。

窦天晞拉着康莫一路不要命的狂奔,直到到了自家门口才停下来。狠狠地喘着粗气,两个人都是累到快要趴下了。

停了许久,康莫才开口问她:“你­干­嘛烧了义庄?”

窦天晞一想起来就是气不打一处来,双手拧着衣角,满脸扭曲的说道:“那个腹黑王八蛋,居然想杀我,我当然不能让他得逞了。”

“你醒着?”康莫瞪大了眼,窦天晞既然知道晏文逸要杀她,那她那个时候必然是已经醒了的。可是为什么她醒着却要装昏迷呢?

窦天晞挠了挠脸,说道:“被那个飞镖吓醒的。”

“你醒了为什么要我背着你,知不知道就算你轻,一个大活人也是很重的。”康莫朝着她呲牙咧嘴。

“哎呀,那两个人我都认识,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就­干­脆继续装晕了。”她讨好的朝着康莫笑了笑。

要不是装晕,她还不知道晏文逸那个混蛋居然真的会对她狠下杀手。

她又哪里知道,晏文逸敢那般下手,无非是算准了辛愒必定会出手。

两人又是说了几句这才结束了心惊胆战的一夜,各自回去睡觉了。

翌日,阳光正好,落在碧绿的水面上,泛出波光凌凌的清澈nAd3(窦天晞又是早早的出了门,到了桥头坐在她的摊位下醉生梦死。

“窦天晞!!!”一个怒号的声音老远传来,吓得半梦半醒之间的窦天晞直接从椅子上摔了下去。

她摸着摔得生疼的ρi股,两只手拔在桌面上,偷偷地伸出脑袋打量着情况。

只见义庄的老汉健步如飞,满脸涨红的就是朝着窦天晞袭击而来。

窦天晞连忙站起身,一脸赔笑的说道:“刘伯伯,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还没等她逃跑,刘老汉的手已经稳稳地揪住了她的耳朵,那火气,就跟连续吃了三个月的小米椒一样的烫人。“好说个pi啊!我让你给我守着义庄哈,你给我守到一把火被烧了,我我我~~~我今天不找你算账,我就不叫刘铁柱。”

窦天晞耳朵被拧,吃痛的“啊啊。”叫着,一边顺着他的力道,以免让耳朵受更大的灾害。开口道:“刘伯伯,啊~~其实呢,这是情有可原的◎天天帝托梦给我说烧了你的义庄,你和你的家人都可以长命百岁,富贵荣华享之不尽的,我这可是为你好啊。”

刘老汉一听,更是来气,手上的力道也是加强,愤愤的说道:“天帝,我还如来呢!你小子,真不愧是天坑,赔钱,快把钱赔给我。”

窦天晞现在心里那个后悔啊,昨夜一时意气用事,一把火倒是放的痛快,压根没想到现在这一茬啊。都怪晏文逸那个王八蛋,对,都是他的错。

她正想着各种理由想要从刘老汉的魔爪中逃出来的时候,一双质地上乘的黑­色­锦缎绒靴稳稳地停在眼前。

顺着那黑鞋往上看,黑裤黑衣,一身黑。窦天晞翻了个白眼,一身黑老嫖、客,感情这人是有夜行病吧。

还没鄙视完,就变成了­精­光闪闪的求助信号看着那人。

不是别人,一身黑衣泛着冷意,却又招摇过市虏获千万少女芳心的人,就是辛愒。

他依旧眉目带寒,却是看着刘老汉,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动了动头,身后的狄冉就是懂眼­色­的将刘老汉的手给扯了下来,说道:“来来,我们谈谈,你的义庄多少钱?”

窦天晞满脸感激的都要哭了,眼眸闪着比桥下河面更耀眼的波光,灼灼的让人沉迷。开口道:“你真是救命恩人啊。每次都来得正好,你绝对是玉皇大帝派给我的。。。”

辛愒没有说话,等着她的下文,以为她会说什么命中良人之类的话,结果事实证明,他还是高估了窦天晞。

“善财童子,哼哈一将。”

眼角跳了几跳,看着她对自己的回答万分满意的脸­色­,他已经无语了。

“昨夜你为何装昏?”辛愒开了口,依旧是冷意,却是比其他的时候来的温和些。

眼看着因为辛愒的美貌,引来的这些花痴将桥堵满了。窦天晞想着,再这样下去桥会不会塌掉啊?便是果断的对着辛愒说道:“我们还是换个地儿吧,我还不想这么早就下水沐浴。”

说完就是一个人朝着人群里挤去想要为他开路。

她小小的身躯,在磅礴的人流中努力的向前进击着,犹如一只逆流而上的鱼,无论多少次被水流冲下来,依旧会是毫不气馁的继续搏斗着。

好像是看到了当年那个一个人被所有人看不起,打击的小男孩。那样稚­嫩­的身影,朝九晚五的练功,作为军营里最小的孩子,被前辈欺负,威逼他做着本不属于他的工活。

刹那间失了神,看着她,眼眸中的疼惜和暖意又是添了一分。

何其相似,他们都是被水流嫌弃的生灵,却又不甘消逝。一心逆流,只求成功抵达的一日。

二十八 辛府‘报仇’

那一刻,有些东西好像在心底埋下了种子,在阳光寸寸迷人眼的时候,落在她小小的身影之上,一点点的发了芽。

一个闪身他便是在人群的尖叫声中抱着惊恐万分的窦天晞跃过人群,霎时间消失在了众人眼前。

窦天晞死死地搂着他的脖子,有点欣喜现在这种飞在半空中的感受,又是更多的害怕摔下去变成尸首。于是她半虚着眼朝下打量着,又是出声道:“你别飞到半路就摔下去了啊,多疼啊。”

刚说完,只觉抱着她腰的那只手便是猛然一松,吓得她脸­色­扭曲的一声整耳欲聋的吼叫。

还没落下一寸,那消失的力量又是稳稳地将她接在怀中。

像是溺水的人找到了浮木一般,她更紧的抱着辛愒,然后眼­色­略带惊恐的看着他,想要告诉他如果飞不动就把她放下来,她可不想英年早逝啊。

结果看到的却是他戏谑的笑容,挂在长年没有表情的脸上。

当时窦天晞的脑子就是呆滞了。

他笑了,居然这么鬼畜的笑了。

不过不得不承认的是,他笑的很好看。就像是冰天雪地中盛开的一抹绿意,那样的让人感到生机与温暖。与晏文逸随时挂在脸上的笑不同,他的笑,很真,真到窦天晞能够确实的被他的温暖所感染。

比这三月阳光更显和煦,让的这凡尘三千,竟不及他的一个浅笑来的炫目。

不过花痴之后,窦天晞就是猛然回神。刚才那个吓得她差点尿裤子的松手,是他故意戏弄她的!

这般想着,心里一团火熊熊的燃烧起来。两只挂在他脖子后方的手便是猛地揪起了他颈后的­肉­nAd1(说道:“要你吓我!”

只见辛愒面­色­不改,似乎根本不疼一般,只是手上再次松开,将她就那样悬在空中。

窦天晞的双手刚揪了他,还来不及合拢抱住他,自己就又是被他给抛弃在了空中。

泪流满面的表情,虽然没有眼泪。连忙叫道:“将军大侠你好人有好报啊~~”刚说完,眼看着就要与大地来个亲密接触,就又被稳稳地接住。

于是。。。。

辛愒带着她一路飞奔,她就是一路上像个被老鹰抓住的小­鸡­一般,在他的魔爪下落下又起来,起来又落下。

她气的七窍生烟,而辛愒却是玩的不亦乐乎,连眼眸中都是盛着不少笑意。

整个人的冷意仿佛只是往昔的幻影,如今笑的如此恳切而真诚的如同阳光般的人。才是真正的他。

窦天晞看着他,失了神。到底是怎样一个人,看起来那样的冰冷难以接近,此刻却是如此真切的笑着。那温纯的笑意,比她看过的世上任何一个笑容都更加来得温暖人心。

不知是经历了什么,才会那样的伪装自己。

这般想来已是有些心疼之意。

还不等她更愣神,脚下就已经是踏实了。

她环视一圈,这才发现是个湖中孤岛,长满了与人齐高的芦苇,层层密密的好不曼妙。清风吹过,带来他身上极淡的紫檀气味,颇为舒心。

等等!带她来这里­干­什么?杀人灭口?还是强夺良家­妇­女?

一想着,窦天晞立马跳开离他老远,双手交叉护在胸前,说道:“要钱没有,要命不给nAd2(”

看着她这般警惕的模样,辛愒却是毫不掩饰的笑了。

爽朗的便是屈膝坐在地上,也不在意她脑子里面到底装了什么,整天想些有的没的。看着高高的芦苇丛,说道:“我很喜欢这个地方,在这里,只有我一个人。可以不用去理会别人的目光,很舒心。”

见他如此,窦天晞也就打消了自己那鬼使神差的想法,实际上,以辛愒的身手要对她做什么,她压根就没有反抗的余地。

脱线的神经仿佛是走回了正轨,目光也随着他的柔和变得柔和起来▲在他身旁不远,双手枕在脑后便是想做一个潇洒的躺地动作,来表示自己对他的话还是蛮赞同的。

刚刚躺下,还来不及想起一句仅存的合适的诗词来陈述此刻的心境,一只白鸟已经是飞到她的上空,准确的朝她脸上拉了一堆便便。

窦天晞闭着眼,整张脸都在颤抖,一会儿白一会儿青。压抑了好久,终于是在沉默中爆发了:“天杀的鸟给我站住,不活剥了你我不叫窦天晞!!!”

彼时,已经撑着身子坐了起来。

而辛愒本来闲适恬淡的心情被她这么一搅和,赏景是不行的了。此刻的情景比起景来更能让他感到欢乐。

哈哈的笑了两声得到了窦天晞喷火双眸的警告之后,便也是乖乖的止住了笑。

只是人也是转瞬间就消失不见了。

窦天晞从袖里扯出一块粗布,万分厌恶的将脸上那坨给擦去。然后嘀咕道:“混蛋,居然见我中了彩就把我一个人给扔在这里。我不会轻功不会游水啊,怎么出去你个混蛋。”

那双大大的眼眸中满是愤愤。

不过一瞬却是换上了其余的光芒,因为那抹黑­色­的身影已经是到的面前,他修长的手指中躺着被他打湿的锦帕nAd3(

见窦天晞愣在原地,他也没说什么,蹲下身。一点一点小心翼翼而又极其轻柔的为她擦拭起了脸上的污秽。

脸上轻柔的触感不断的袭击到心里。他俊美无俦的脸庞近在咫尺,彼此的呼吸都是几近可闻。

她的心猛然的漏掉一拍,触电般的瞬间往后一缩。他却是没有汀动作,继续保持着跟她那般近的距离。魅惑的声音适时的传来:“你不是不怕我么?怎生这般我放松了,你倒是怕起来了。”

那声音低沉,带着一股挠人心的魔力在窦天晞的心里翻滚。她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什么也是想不出来了。只有眼前他完美的俊脸。

只是惊讶未过,下一瞬,他的­唇­带着薄凉已经是覆上了她的­唇­。

对,她保存了十六年的初吻,就这样没有了,就这样没有了····

以至于后来晕乎乎的都是忘了辛愒一路领着她回到了她的家。

三日后,当窦天晞从震惊中反应过来的时候。她诚然是想要去找辛愒算账的,可是她能怎么办呢?别人是一国大将军,威风凛凛位高权重;她不过一介苟且吞声的草民;别人轻功出神入化更别说穿Сhā战场数回的身手,她连三脚猫的功夫都是不会。

整日整夜的便是坐立难安,最后决定还是出去走走。

与葛雨非见了一面,他苦着一张脸,说韩子衿依旧半分没有察觉到他的心意,而他又怕说了出来以后连朋友都没得做,便也是任着韩子衿把他当成了­妇­女之友。

窦天晞将茶喝到见底,长长的叹了口气,说道:“都是混蛋啊,都是混蛋。”

葛雨非只拧着眉头说道:“她只是跳脱了些,这般说她也过了。”

只见窦天晞神不守舍的样子,像是把魂弄丢了。站起身来,说道:“我去树上赏会儿路。”便是飘忽飘忽的远了。

在树­干­上斜靠了半晌,她终于做出了伟大的决定。她要去辛府,不出了这口气,她恐怕永远都不舒畅。

兜兜转转,问了半天的路,她才找到了原本离乘风楼并不远的辛府。

已是入夜,星星点点的挂在天上,好不明亮透彻人心。而那浅浅淡淡间勾勒出的痕迹又是将几人的命运带上了未知的旅途。

窦天晞本来是顺着上次婢女带她出去的那个侧门偷偷溜进来的,可是怎么走着走着就是绕不见了呢?

她晕乎乎的摸着头,看着四周完全没见过的摆设,心中哀怨一声,路痴是个病,泛起来真要命。

是的,真的要命。

至少此刻她背后一朵­阴­云已经是靠近。“你是谁?为何在此处?”女声尖锐,而又颇为刁钻。

窦天晞心里疙瘩一声,这下倒好,自己暗自下毒的计划还没成功,已经是被别人给逮了个正着。

十分艰难的转过身,果真见那华服­妇­女站在她身后,看上去比她大上不少,却也并非辛愒的娘的年岁。估摸着揣测,难道这是辛愒的妻子?

便是忍不住打量了一番。面容只能算是中等,牙尖猴腮的一看就是个刻薄像。头饰比寻常官夫人还要繁琐些,那步摇晃啊晃的晃得窦天晞都晕了。

只哀叹一声,辛愒啊,你这个选妻子的眼光,着实令我心塞。

女子见窦天晞一会儿看她,一会儿又是转眸深思的模样,却根本没想回答她的话,便是有些恼意。眉头一蹙,厉声道:“哪来的小贼,给我抓住。”

窦天晞一听这­妇­人要抓她,连忙摇头摆手,说道:“我可不是什么贼人,夫人您误会了误会了。”

“那你是谁?”

“我····唔····我是送药的,辛将军让我将药送到府上,可是我这个人方向感比较差···便是迷了路。”胡编乱凑的,将这一通谎话说的个面不改­色­心不跳。

二十九 骂的我高兴了赏吻

“哦?将军让你来的?”­妇­人意味深长的一笑。

以为是找到了救星,窦天晞连忙的点头,像小­鸡­啄米般。

岂料­妇­人笑的花枝乱颤好不­阴­森,说道:“给我抓起来。”

“诶诶~”窦天晞还没反应过来就是被五花大绑的架往了一间房中。

不过一会儿,­妇­人已经是张灯结彩的请来了几个人。有一对老人,约莫五十,男的看上去不为自怒挺有气势,女的端的是大方贤淑主母之范。还有一个男子面容和辛愒只有两分像,虽也能算是俊朗了,却也万万没有辛愒的风采,眉眼间颇有­阴­翳,像是只老谋深算的狐狸。

那­妇­人朝着这几人福了福身,便是开口道:“这小贼口口声声说是二弟给带进来的,不去二弟的穹院却是在大院里绕,也不知包含的怎般祸心。”

最具威严的男子看了一眼­妇­人,就是转眸看向窦天晞,语气与人一样硬朗,说道:“愒儿让你来府中所为何事?”

窦天晞一愣,娘啊,这是八堂会审啊,一个不小心她会不会被剁成­肉­酱喂狗啊。

连忙战战兢兢的向那男子行了个跪拜之礼,说道:“小人不过是来送药的,只是方向感着实有些差,走着走着便是迷了路,然后就是遇见了夫人。这位老爷,小人着实冤枉啊。”

“嘭!”的一声,男子的大手拍在一旁的桌案上,惊的茶盏都是一动,怒声到:“胡说八道,若是愒儿派你进来的,为何无人引路?你这个小贼还满口胡言。来人,给我拖下去杖责三十。”

窦天晞心里一疙瘩,什么鬼!!杖责三十,那不是死了么。开什么玩笑。

“爹。”这时,一直坐在旁边看好戏的那­阴­翳男子却是突然地开了口nAd1(

窦天晞满眼闪着光的看着他,希望这个人能够救她。

男子瞥了一眼窦天晞闪着光的眼眸,随即望向老将军,说道:“依儿子看来,富华方才说的也不无道理。”

老将军看他一眼,没有说话。

他便是继续了:“这小子若是没有人的指使,岂敢吃了雄心豹子胆,到的将军府来偷东西,不怕没命了吗?更何况····”他说着却是突然地戛然而止。

然后一个飞镖就是突然地擦过窦天晞的脸颊钉在了她身后的门板上。

脸上火辣辣的痛传来,感到有一丝血液的慢慢往下流出。窦天晞整个人都吓傻了,目光涣散的看着前方,久久没有回神。

男子万分满意窦天晞的反应,眼眸中闪过一丝­阴­狠,继续开口道:“爹也看见了,哪有不会武功的小贼。”

老将军似是觉得有些道理,皱了眉看着惊魂甫定的窦天晞,更加的厉声严­色­,说道:“说,你来辛府的目的。”

这一家人都是疯子,窦天晞心里只跳出了这个念头,然后万分后悔想要来找辛愒报仇的决定,她是脑子被驴踢了才会来这里的。

想着这家人三五两口的唱着戏,根本不管她说些什么,也就是无所畏惧的挺直了腰,说道:“对啦,方才骗你们的,我是来找辛愒报仇的。”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是一惊。

那­阴­翳男子看着窦天晞的眼神就像是要把她活剥了般,说道:“你倒是挺忠心为主啊,快说,你的目的。”

窦天晞白了他一眼,无所谓的说道:“说了啊,找辛愒报仇。”

­阴­翳男子还要说些什么,老将军已经是开了口,说道:“旦儿,你就这般想要将污水往你弟弟身上洒?”

一听这话,辛旦吓得浑身一抖,连忙跪下,说道:“爹,儿子怎敢,不过是想要将事实弄清楚罢了nAd2(”

老将军淡淡扫他一眼,坐镇沙场数十年的气场也不是盖的。瞬间骇的辛旦不敢再说话。

此时,老夫人也是开口劝道:“老爷莫气,旦儿也是为你的安全着想嘛。”

老将军也不再说什么,大手一挥,便是说道:“将这小贼拉出去直接杖毙。”

门外小厮已经是推门而入,窦天晞猛然跳起,一把抓过离她最近的­妇­人,极快的从她头上扯下一只发簪比在她的脖子上,对着老将军说道:“让你的人全数退下,我安全之后自然会放了她。”

现在说什么也是没用的,还不如直接这般解决来得快。她只想要薄一条小命,就这么简单而已。

­妇­人吓得花容失­色­,脸­色­惨白,对着辛旦说道:“夫君救我。”

辛旦连忙转身对着老将军说道:“爹,不能让她伤害了富华啊。”

老将军瞪着窦天晞,只一双眼就像是要把她刺穿。“你可知你在做什么?”

窦天晞不甘示弱的瞪回去,说道:“我自然知道,你们这群人根本不听人话,草菅人命。我若是不这般做了,岂还有命。让开,否则我杀了她。”

小厮们只敢与她隔着一定的距离警惕的看着她。她也就算是畅通无阻的推开了这扇门。

结果刚好推开门,一身黑衣面­色­带寒的辛愒便是急忙赶来。

一出手就是打开她比在­妇­人脖子上的手,随即也不管­妇­人,一伸手就是将她拉到了身后nAd3(

­妇­人两行清泪的朝着辛旦奔去了。

老将军面­色­难看的看着辛愒,说道:“将她杀了罢,她可是自己承认要来找你报仇的。”

辛愒回头看了看亦是在气头上的窦天晞,心中不觉好笑,面­色­却是没有丝毫的波动,朝着老将军做了个揖,说道:“还请爹饶过她。”

似是震惊窦天晞要杀他,他却要为她求情。老将军面­色­不虞的说道:“还是这人压根就是你派进来的,意图不轨。”

辛愒面­色­坦然,眸中寒意如同玄冰,开口道:“儿子岂敢。只是这人确实是儿子对她有亏在前。”

他沉默了一会儿,便是开口道:“去年剿匪时,她的父亲只是恰巧途径,我却以为是贼匪,便是错手杀了。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她此番也是情有可原。”

窦天晞躲在他的身后,只觉得他这功力比自己可弱不到哪里去啊。倒还真是一个感天动地的孝子故事。

老将军听了,凝眸看了一会儿辛愒,但见他神­色­坦然不见半分谎意也就是信了。开口道:“即是你的事,便由你自己来处置罢,只是要记住,待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说着便是起身要离去。

辛愒带着窦天晞往后退了两步,让开了大门口的路,说道:“儿子谨遵父亲教诲。”

老将军和老夫人走远了。辛旦这才走出来,满眼愤恨的看着辛愒,说道:“这一次是爹瞎了眼听进了你的鬼话,下一次可就没这么好运了。”

说着,拉着脸­色­尚白的富华便是离开了去。

窦天晞看着这一大家子,着实有些反应不过来。看着同样眼神冰冷的辛愒,说道:“你确定那是你哥哥?”

辛愒没有说话,只是看了她一眼,随即踱步往穹院去。

窦天晞自知犯了错,便想着­干­脆溜了算了。正打量着周围的环境,便听见他冷声:“随我过来。”

垂头丧气的只能跟在他的身后。

一路进了穹院。待她进入房门之后,辛愒便是“啪!”的一声将门阖上了。

窦天晞的心一颤,连忙说道:“我知道是我不对,不该偷溜进来想要给你下药以报那日之仇,可是路痴也不是我想的啊。”

一边说着,他双手撑在门框上,将她圈在里面不得动弹,俊脸也是越靠越近,冷眸中已是散去不少寒意,说道:“什么仇?”

窦天晞皱眉,这个怎么好说。

却见他戏谑的目光正玩味的看着她。又是在耍我,窦天晞一气,抬脚便是往他脚上踩去,他却是极快的将脚往后一退她便是踩了个空。

还没来得及下一轮攻势,一个微凉的触感就是覆在她的­唇­上。她瞪大了眼,看着这个登徒子。双手连忙推着他想要把他推开,却根本动不了他半分。

他的舌灵巧的想要展开攻击撬开她的牙关,她却是死死地闭着,双目喷火的警告着他。他一双眸带着笑,左手猝然落下在她腰间轻轻一挠,她就是一笑,牙关自然松开。

他的舌便是畅通无阻的钻了进去,尽情的吮吸着她丁香小舌的芳香。

窦天晞整个人都像是被扔在沸水中煮过一遍,从脖子红到了耳根。却是奈何不了他半分。

正想要咬住他的舌头让他付出一点代价,他却已经是极快的退了出来。

窦天晞只觉快要被气炸了,伸手便是朝他身上打去。却被他抓住了手半分动弹不得。

“你这个混蛋无赖登徒子,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无耻。”一边骂着他,窦天晞恨得牙痒痒。

他却又是欺近了身,说道:“你再骂的狠一些,说不定我听着开心了,再赏你一个吻。”神­色­笑意满满。

吓得窦天晞接下来的话都瞬间被吞进了肚子里。

三十 言维

窦天晞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偷­鸡­不成倒蚀把米。本来就被这混蛋吻了一次,现在又是到了别人府里来,送上门去被吻。这不是给自己添堵吗?

一边暗骂着自己的没长脑子,一边走出了辛府。看着身后神­色­似是十分欢愉的跟着她的辛愒。万分的窝火,便是汀脚步,语气并不好的说道:“你跟着我­干­嘛啊!”

辛愒端着的冰意褪去,眼眸中的是浅浅的笑意,看着她一脸恼怒的表情,他倒是十分的开心。开口道:“我担心你明早都到不了家。”

窦天晞咬牙切齿的回了一句:“多谢关心,只是我家我还是能找到的。”

说着便是不再理他,转身就走了。

辛愒依旧跟在她的身后。

于是跟了整整两个时辰,月­色­已经是到了中天之时,窦天晞终于是崩溃了—过头,一脸不乐意的说道:“带我回去。”

辛愒嘴角露出一抹笑,却是装疯卖傻的说道:“你说什么,我没听真切。”

窦天晞快要吐血了。双手攥的紧紧地,说道:“带我回我家!”

话音刚落,腰间便是多了一股力量将她抱起。

瞬间,又是感受到了飞翔的滋味。

月­色­下,她抬头看着眼前这人。俊美无俦的脸庞完美的拼凑着,原本冷凉的气息也是消退不少,甚至在这柔和的月光下,他刚硬的氛围都是变得柔情满怀。从未发现,他的怀抱竟是如此的令人安心。心猛然的狂跳起来。她的一张俏脸飞上霞红,瞬间转头不敢再看他。

我这是怎么了?不可能吧?我怎么可能喜欢上一个冰山?还是个强吻我的混蛋。更何况了,上次那个与他见面的姑娘是谁是不是他相好都未知nAd1(不过见他的态度也是不像的。

脑子以非正常的速度急速的运转起来。

片刻后她却是打了个激灵,她现在是在想些什么东西啊!!

将窦天晞安全的送到了她的家后,辛愒含笑的看了她一眼便是使着一身出神入化的轻功飞走了。

可怜了窦天晞整个晚上都是心砰砰砰的没停下来过。

翌日,在这三月时分罕见的有了个­阴­天。阳光悄悄地躲在云层之后,不胜娇羞的观察着人世万千。

窦天晞顶着大大的黑眼圈从家里出来。想着一定不要再去招惹辛愒了,那是个惹不得的主。又想起来晏文逸说的进宫的十日之期已是快要到了。只觉最近应该是被霉神附身了,这一连串的,直接是要把她害死的节奏。

便是决定去庙里上柱香,乞求着两日后平平安安进宫,还能平平安安的出宫。

一路晕乎着还是到了寺庙前。

‘云寺’向来是阳京之内最富盛名的寺庙,以其心诚则灵和占卜­精­准扬名立万。

当然,对于专业神棍的窦天晞来说,占卜那些着实也糊弄不到她。那不过就是神棍们按着求卦之人最想要的结果去说罢了。倒也不是什么真的值得人去信的事。

香蜡旺盛,人言鼎沸,整个寺庙也是挺繁荣的景象。

而在这些形形­色­­色­的人之中,却有一人格格不入。

他正在跪拜着菩萨,着一身水蓝­色­衣衫,半头青丝以白玉冠拢在头顶之上,背影清削。

随后他站起身,转了过来nAd2(

面如冠玉,完美的五官­精­准的镶嵌在棱角分明的脸庞之上,虽未笑,却似在笑。眼眸比起窦天晞的要显得细长些,但那之中的清澈灵净倒是让的人只感舒适。

整个人恰似一湾清泓,浅浅淡淡的如玉的温润。在这嘈杂纷扰的人群中依旧是不减半分贵气。

只一眼,窦天晞便觉被他的清泓缓缓拂过,竟是消去不少烦躁。

所有人在看见男子的一瞬间,都是愣了片刻,好生惊叹了番如此翩翩公子。

男子目光也是触及到了一直盯着他的窦天晞,只觉眉眼间有些莫名的熟悉,便是淡淡的颔了首以示友好。随即走向了一旁的卜卦处。

窦天晞目送着男子走到了那占卜处,却是摇了摇头。方才那抹熟悉的感觉是怎么回事?她分明是没有见过这男子的。

想了半天,知道自己的记忆力也绝不可能想起来的,便也是认命的放弃了。

走到菩萨面前恭敬的跪下。心里念叨着:“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啊,我求求你让我娘的病早些好起来。还有求您保佑我别再跟那两个混蛋有什么牵扯了,这次进宫,万万要平安啊。我可不想就这么早的壮烈牺牲啊。当然如果可以,最好让天上掉银子,我就可以安安心心的在家照顾我娘了。”

祈求完之后便是准备离开,路过占卜时恰巧听见那蓝衣公子的卦象:“公子放心,此乃上上签,您要找的人啊,就快出现了。”

蓝衣公子看着手上:“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签,甚为欣慰的点了点头。随即掏出了一锭银子给那卜卦人。

窦天晞眼睛都直了,方才也是看出来这公子的衣料气质皆为不俗,竟是出手如此大方的主。

眼眸咕噜噜的一转就是生了从他身上挣(pian点钱来花的心思nAd3(

又是正巧的听见他问那卜卦之人‘乘风楼’的位置。

连忙挤身上前,到他和那卜卦人之见,匆匆开口道:“诶诶!这位公子,您要去乘风楼?赶巧了,那地儿我认识,也恰巧要去。可以带您去的。”

蓝衣公子见她这般模样,微微一笑,比昨日的阳光都要和煦上三分。

窦天晞很想唱一嗓子:“你这该死的温柔。”

双目灼灼的闪着光,期待的看着蓝衣公子。

“如此,便是有劳了。”蓝衣公子抬手做了个揖。

窦天晞挥挥手,说道:“无妨无妨,随我来罢。”

便是在卜卦人诧异的眼神中将人给带走了。

一路上,她也知道了蓝衣公子的姓名——言维。倒也挺符合他­性­子的,温润。

他说他是外地来这里寻一个很重要的人的。

窦天晞拍着胸脯说道:“我可是江湖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窦半仙。找人这种事,我可以帮你。”

言维神­色­不变,依旧淡雅如风的笑着:“如此便是多谢窦姑娘了。”

“你要找谁?”

“一位女子,如今应当是十六的年岁。”他说着,眼眸中的怀念却是隐藏不住。

窦天晞猜想着这女子应当是他心仪之人,否则怎么会千里迢迢的专程来找人。

唔····其实还有一个可能,就是寻仇追、债的。可是他这么有钱,也不会这样来讨钱罢。

“可有什么线索?”

“她背脊骨的正中央是有方形胎记的。只是太难找了。”说到这里,言维的语气不由得暗淡了些,想来对那女子,他也是万分看中的。

窦天晞咂了砸嘴,女子那般隐蔽的胎记他都是知道,看来已经是成婚了。

两人还在一边聊着的时候。窦天晞一团浆糊的带着他不知道到了哪里。

言维看着周围的树木,轻笑道:“不曾想过乘风楼竟是这般远啊。”

窦天晞尴尬的摸了摸脑袋,不好意思对着他讪讪一笑,说道:“你稍等一下。”

便是跑到路人面前问了路。她回来的时候脸有些微红。太丢脸了太丢脸了。在一个外地人面前,自己信口雌黄的说了那么多,结果都没把他带到目的地。

“还多谢窦姑娘今日带在下赏了这阳京风貌,确实景美人也美。”他温润的声音传来,便是解除了窦天晞的尴尬,给了她一个阶梯下。

窦天晞自然是顺着那台阶爬下去了,爽朗的笑笑,说道:“这都是应该的,应该的。”

之后又是一路问着,终于是到了乘风楼。

窦天晞看着面前装饰­精­美的酒楼,竟是一时不敢迈步进去。她怕啊,怕辛愒和晏文逸会在里面。

有句俗话说,人倒霉了喝水都会掐牙缝。也有句俗话说,怕什么来什么。

当掌柜的带着他们两个人到了琼宇阁旁边的矢渝阁时。琼宇阁的门,适时地打开了。

一席­精­美的锦衣华服首先映入眼帘,再接着,就是那张从来都是笑着,却是让窦天晞直打寒颤的俊脸。

晏文逸就站在那里,看着窦天晞,笑的越发的开怀。仿佛在说着:“你过来,我们好生聊聊。”

窦天晞从头到脚打了个激灵,自从上次在义庄把他要的尸首给烧了之后,这还是头次见他。

而他这模样,该不会是在这里等着我算账吧?

只觉得脑袋一晕,窦天晞心虚的笑着,对着言维说道:“言公子,我们还是快些进去罢。”

“阿丑,过来。”晏文逸笑着,声音带着一股魅惑。

窦天晞浑身僵了一下,还是垂着头就要往屋里去。

却不料被他一把抓住了手腕,说道:“有话我们好好说嘛。”

言维驻足,看着晏文逸,眼眸中闪过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随即转眸看向窦天晞,问道:“这位是?”

还不等窦天晞说出“不认识”三个字。

晏文逸已经是抢先开了口:“她是我妾室,前些时日随我大吵一架,这还生着气呢。有劳兄台待我照顾她了。我这就带她走了。”

三十一 曦才人!

窦天晞连忙摆手,说道:“不是的,我不认识他。”

而言维只是一幅我明了的表情,对着窦天晞笑道:“有什么事还是要好好的说清楚,此番多谢窦姑娘了,后会有期。”说着就是进了阁楼。

窦天晞整个人都懵逼了。诶?现在这种时候不应该是他英雄救美的好时机吗?这个展开是怎么回事?

感受到身后不善的气息,她只闭上眼睛,念叨着:“菩萨我可今日才去看望过您老人家啊,不要这么玩我。”

晏文逸笑的更开,拉着死死拖住门柱的她想要往琼宇阁里带,却拉不动。

“你不放手的话,我只有扛着你走了。”他带笑的声音传来,让的窦天晞浑身一颤,瞬间放开了柱子,乖乖的跟着他进了房里。

一进门,他颇为潇洒的一撩衣袍就是坐在了太师椅上,闲适的拨了拨茶盏。

而窦天晞却是瞬间跪在了地上,无比凄凉的说道:“其实那日我一直都是昏的,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哦?即是如此,那你看见我在畏惧些什么?”他依旧笑着,嘴角那抹弧度颇有妖孽之意。茶盖碰在茶身之上发出点滴清脆之声。

“我····唔···是因为您的光芒太盛,我不敢直视,怕浊了您的眼,这才不敢看您的。”她一脸讨好的笑着。

他似是懂了的点点头,而后放下手中茶盏,对着她招了招手,说道:“过来。”

窦天晞眼眸转了转,好汉不吃眼前亏,也就略显拖拉的走了过去。

她站在他的面前,等着他接下来的话,却不料一个力量瞬间将她一拉,她便是跌坐在他的身上。

全身的血液瞬间凝结,她反弹的想要起身,却被他死死按住nAd1(

他一望不见底的眸子闪烁着妖异的光芒,整张脸带着迷不死人不偿命的笑,直直的看着怀中目瞪口呆而又挣扎的窦天晞。

声音带着魅惑,似是要将她的灵魂掳掠。在她耳旁勾起丝丝痒意:“我便将这光芒分给你一些如何。”

窦天晞双手乱抓之间摸到了桌上的茶盏,便是想也没想的往他头上砸去。

还没到就被他拦下,杯中水已经斜斜的流了出来。倾泄在窦天晞的半边肩膀上,在他的胸口处。

他的眼眸闪出危险的讯息,说道:“敢对我动手,你很有胆­色­。”

窦天晞不甘示弱的瞪了回去,语气已是盈、满怒意,说道:“任何一个女子遭人如此戏弄,都会做的。”

“戏弄?那要不要我在此处将假戏做成真呢?”他的目光顺着她的脸一点点的下移,停留在她的胸口处。

窦天晞一阵气血上涌,想要将手中的茶盏继续砸向他,却动不了半分,另一只手也是被他牢牢地控住。脸­色­万分难看,却也终于是冷静了下来,对上他的双眸,无畏无惧:“你到底意欲何为?”

看着她这番模样,晏文逸眼中神­色­却是更加的深沉,笑着托起她的下颚与自己平视。说道:“我不想­干­什么,只是如今对你倒是越发的感兴趣了。”

窦天晞正抬起手要打掉他的手时,一柄长剑已是带着莫大的杀气直直的朝着晏文逸胸口而去。

晏文逸也非等闲之辈,剑刺来的那一刻他便已经是抱着窦天晞向前一跃,那长剑“嘭”的一声直接入地三分,可见其中所含内力如何的重。

随即便只觉一股冷然冰意涌进这琼宇阁,直接让的温度骤然下跌nAd2(

辛愒一进门便是到的晏文逸身边,一个掌风便是脱手而出,朝他天灵盖打去。

晏文逸松开抱着窦天晞的一只手举过头顶,与他凌冽的掌风重重的相接在一起。

说时迟那时快,辛愒已经一把将窦天晞拉到他身后。

这一系列的攻击才堪堪汀,过后又是平静。琼宇阁内飘来阵阵杏花香,仿佛刚才那夺命之击与反抗不曾存在一般。

辛愒脸­色­冰冷,不复与窦天晞在一起时的松闲。一双眸子封进冰山之巅,没有丝毫的波动。浑身散发出的气息让的人不寒而栗。

看着安然无恙的晏文逸,他拱手道:“晏相如此雅兴。”

晏文逸目光扫过一眼他身后的窦天晞,随即对上他的双眸,深沉眸中看不出情绪说道:“哦?可是将军方才打断了本相的雅兴啊。”

窦天晞暴跳如雷,从辛愒身后探出脑袋,冲着他吼道:“你才雅兴,你全家都雅兴。”

不知道为什么,辛愒来了,她也就不怕了。

一定是因为他武功高强,对,一定是这样。

晏文逸看着她,眸中警告意味颇浓。

辛愒心中苦笑一声,面­色­不改,对着晏文逸说道:“本将找她尚有些事,便不打扰晏相用膳了。”

说着便是拉着她往屋外退了去。

晏文逸看着辛愒拉着她的那只手,心中闪过一丝计谋得逞的欣然,却也同时的浮现出一抹不爽。至于那抹不爽,连他自己都没有弄明白nAd3(

辛愒拉着窦天晞一路到了乘风楼外。站在绿草茵茵的丛林里,他冷着一张脸依旧没有说话。

窦天晞只觉他今日应该心情不佳,便是打算开溜,结果被他死死地攥在原地。欲哭无泪啊,早知道她就去学武功了,也不至于现在这样随便的就被别人拉住不能动啊,太憋屈了。

“恩,那个···谢谢啊,我先回去了。”窦天晞弱弱的笑着便是打算抽回自己的手。

辛愒低头看她,眸中隐隐有着怒火:“你怎么跟那只狐狸有牵扯的?”

狐狸?窦天晞愣了一下便是明白他口中的狐狸指的是晏文逸。开口道:“这个说来话太长了。”

“那就长话短说。”

窦天晞心想也是不能把自己中了毒的事告诉他吧,便也就是打马哈的说了几句逃也似的溜走了。

辛愒看着她仓皇离开的身影,微微敛眸,神­色­中有着一丝无奈。“你就真的看不清楚吗?”

················

在窦天晞跟着晏文逸交托的公公进宫那日,天空飞起了小雨。她重重的叹口气,总感觉不会有什么好事发生了。

之后的十日,在一派晕头转向的布置中渡过。皇帝的寿辰,自然是这般大的排场。

寿宴的前一日,下午依旧是有些­阴­沉。窦天晞拿着钓鱼竿,稳稳地坐在御花园的池塘边垂钓。

看着几日都不曾放晴的天,她不禁想着要是明日也这般天气,皇帝会不会生气啊?那些大臣该不会要用扇子把乌云扇开把?

一边天马行空的想着,已是支撑不住打架的上下眼皮。便也就保持着那个姿势稳稳的睡着了。

一群人却在这时慢慢悠悠的走了过来,最为前方的便是一袭明黄的九五之尊,年岁已经是有些大了,估摸着是有四十余。旁边一身官服的辛愒和另外几个臣子正陪着他闲逛,不时说些话。

皇帝的目光正从湖上收回时,便是看见了坐在湖旁垂钓还睡着了的窦天晞。顿时汀了脚步。

旁边的人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啊。这是哪个先人祖宗的在御花园里钓鱼,真的是不要命了。看那服饰,还是个宫女?

公公已经是流着冷汗想要上前将窦天晞给带起来。岂料皇帝开口道:“朕倒要亲自看看,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在这御花园里垂钓。”

说着便是迈着龙步朝着窦天晞而去。

他伸手推了推窦天晞的背。她闭着眼显然还在睡,却是一手反在身后就朝他的手打去。口中还念念有词:“哪来的这么大蚊子。给我死开。”

身后众人已经是一头黑线。而辛愒的脸­色­更是难看,向来凌寒密布不带神­色­的眼眸,参杂着重重的担忧。

只因为那熟悉的背影和动作。而他此刻只能暗自祈祷着不是她不是她,她怎么会进了宫呢。

皇帝倒是乐此不疲,想来是从未碰见过如此有­性­格的人。应该说对他还敢如此有脾气的人。深深一笑,说道:“皇上来了,快醒醒。”

她的反应本来应该是惊慌失措的醒来然后跪地求饶。然而,这绝对是个神人。

“皇上?天皇老子来了也不能阻止我跟周公幽会!”说着,又是换了个姿势稳稳地睡下。

“皇····皇上···让奴才···来···来罢。”随侍皇帝多年的常喜公公战战兢兢的看着皇帝脸­色­,说道。

皇帝也像是知道这么温柔的方式是断然叫不醒已经睡成魔的窦天晞,便也就两步退后当是应允了。

常喜甚叼,甚叼。

两只手放在窦天晞背后便是一推。只听“啪”的一声溅起好大的水花。

窦天晞乍然惊醒,在水中死命的扑腾着。“呸~~呸~~救命啊~~~我不会水!!!”

常喜满脸黑线的看着她已经是快要吐血身亡了,尖着嗓子叫到:“那水只到膝盖,只到膝盖!!”

“只到膝盖也····”窦天晞话还没说完,停止了挣扎站起来发现的确是这么回事儿。便是乐呵的抬头说了一声:“谢了啊。”

刚好抬起头,整个人差点没栽倒在湖中去。

娘啊!救命啊。

眼前那能穿明黄龙袍的人,这世间还有几人?

连忙跪下,也没有在意自己还站在水中,说道:“奴婢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惊扰了皇上圣驾,奴婢自知有罪,这就去找姑姑领罚。”说着便是挪动着双膝想要开溜。

你问我她为什么这么喜欢开溜?兵法有云,咳咳~三十六计走为上策嘛。

皇帝开口,语气不是她想象中的怒意:“平身,到朕面前来。”

她只暗道,这皇帝想­干­什么?千万别瞎了眼的看上她啊,她虽然不算什么天姿国­色­,但是比起一般人还是绰绰有余的。

菩萨啊,要是能躲过这一劫,我就去天天给你烧香拜佛,从此皈依我佛。当然,也不能让我当个尼姑嘛,心诚则灵心诚则灵。

艰难的站到了岸上,到了皇帝跟前。

见她依旧低着头,皇帝说道:“抬起头来。”

来了来了,果然是这句经典的段子。惨了惨了,她死定了。都怪那个御膳房的姑姑非要她现在去找什么鱼,这个时辰出宫的门已经关了,否则她怎么会拿着鱼竿晃荡到这里来啊。要是知道这里是御花园,要是知道这个皇帝今天会走这里,打死皇帝她也绝不会来这里的啊。

还有,刚才她睡着的时候­干­了什么?恍恍惚惚的想起来,只觉看到了三途河。

呵呵,这下是真的碉堡了。

扯着嗓子把自己的声音弄得尽量的难听,说道:“回皇上,奴婢自幼貌丑无比,怕冲撞了圣颜。”

皇帝脸­色­有些不耐,说道:“方才你可不是这般声音啊,要知道欺君乃是死罪。抬头。”

颇有威严的声音传来,让的窦天晞吓得浑身一颤。忙不迭的抬头。

这一抬头,果然就出了事。

寻常女子落水,脸上的脂粉必定会掉落,也就显得狼狈不堪,不堪入目。可是因为窦天晞一向穷且女扮男装,所以是从不沾脂粉的。

一张脸从水中出来,没有预料之中的花妆。只有一张纯净曼妙的俏脸。脸上的婴儿肥还保留着,一双大大的杏眼比那湖中水更显波光粼粼。绝对的可爱逗人喜欢,虽没有后宫其他妃嫔的魅惑美艳,却也算是独一无二的俏丽。脸上还沾染着带着水珠的发丝,整个人如同出水芙蓉一般清丽可人。

皇帝一见她,双眸亮了亮,颇为满意的点点头,语气已是和善:“叫什么名字?”

窦天晞顿了顿,开口道:“奴婢窦天晞。”

皇帝龙颜大悦,开口道:“甚好,封为晞才人,即刻搬入后宫。”

如遭雷劈,窦天晞傻在了原地。诶?什么鬼?对,她一定是在做梦,一定是在做梦。

手往旁一触就是碰到了常喜的腿,她狠狠地一掐。

“哎呀~”常喜吃痛,看着窦天晞一幅失了魂的样子,双眸中那个无言以对啊。

“痛吗?”

“你来试试!”常喜对着她吼道,显然是忘了这个女子是皇帝才钦点的后宫妃嫔。

皇帝有些警告的目光传来,他立马服了软,欲哭无泪的说道:“才人,痛···痛的。”

三十二 曦才人

“痛的?”窦天晞愣了一愣,下一瞬竟是哭了出来。

这叫什么事?难道以后她就要跟着这个足以当她爹的皇帝在一起了?她保留了十六年的清白,就要毁在这里?注定了她被困在这里再也出不去了?

晏文逸,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皇帝见她竟是哭了,略微皱了眉,语气有些不好说道:“当朕的妃子你感到很委屈?”

“自然不是···呜···奴婢只是太开心了···呵···呵”她一边抽泣着,一边说了这般昧良心的话。

而旁边,还有一人的心情比她好不了多少。

辛愒的冷然仿佛要将空气凝结成冰,好一会儿才开口道:“皇上,这宫婢身份家世尚不清楚,如此是否有些草率?”

一听这熟悉的声音,窦天晞立马抬起梨花带雨的脸庞,看着眼前确确实实的辛愒,心中委屈更是蔓延。哭的更加的厉害,却也满含期待的看着辛愒,希望辛愒能够救她逃出这皇宫。

诚然,她想多了,皇帝对她兴趣正浓,又岂会因为辛愒的一两句就改变呢?

皇帝笑着挥了挥手,说道:“无妨。”便是让人带着窦天晞去了后宫。

在路上,窦天晞也终于是止住了哭。

看着这虽然偏僻却也是建筑­精­美的“梧洗宫”。她终于是重新振作了­精­神,她可是生命里顽强的天坑,怎么能就这样认命呢?不就是暂时被封了后宫吗,现在可还没发生什么实质的事,她还有时间和机会逃走呢。

公公已经是带了三个宫婢两个小太监来到她面前,向她介绍之后便是退了下去。

五个宫人跪在她面前,神­色­有些拘谨,显然是不清楚她的脾­性­,也不敢妄自招惹nAd1(

她开口道:“你们起来吧,我本来也不是什么尊贵的人,以后在我这里都可以不用拘束的,我们都是朋友。”

宫人连忙磕头,诚惶诚恐的说道:“我们这些奴才怎可跟主子做朋友,才人莫要折煞奴才们了。”

这个时候,常喜已经是带着圣旨来到了梧洗宫。

尖锐的声音拖得老长:“圣旨到,晞才人接旨。”

窦天晞连忙从椅子上跪下,恭敬道:“嫔妾接旨。”

“窦天晞才德出众端庄贤淑深得朕心,得此封为才人,赐号晞,入主梧洗宫。赏黄金百两,流烟云影簪,潆影妙容簪,

····。钦此。”

窦天晞稳住身形,开口道:“嫔妾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便是站起身,从常喜手中接过了圣旨。

心里却是在骂着这个皇帝死不要脸,这么老了好意思来糟蹋她这么年轻的花骨朵。

常喜是知道窦天晞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跳脱神经的,当下也是不敢久留,道喜之后便是匆匆离开。

宫人们已经上前将皇帝赏来的东西搬进了宫中。窦天晞愣了一愣,随即跟着他们跑了进去。

看着那三大箱东西,她咽了咽唾沫,说道:“打开它们。”

宫人们听令,恭敬的打开了箱子。一瞬间,那满满的一箱金光闪闪,直接让的窦天晞差点晕过去。

她眼睛里都闪着金­色­的光,疯了一般笑着,跪在地上抱着那箱黄金,口中念念有词:“哈哈哈哈,我是有钱人了nAd2(我是有钱人了,哈哈哈!~~”

五个宫人明显被她吓了一跳,该不会疯了吧?

正在她狂喜之间,外面又是一个宫人来了。

那小太监手中抱着一个包袱,显得有些不安,鬼鬼祟祟的往里面探头探脑。

被窦天晞的一个小太监,小黑子,给发现了。他连忙走上去,说道:“何事?”

那小太监说道:“这是辛将军托我交给才人的。”将包袱放进了小黑子手中便是消失不见了。

小黑子看着手中的包裹,十分好奇,却也不敢贸然打开,只能回到窦天晞身边,见她还是抱着装着黄金的箱子卦的发笑,便是尴尬的咳了两声,叫到:“才人,才人。”

窦天晞只沉浸在自己一瞬间从穷逼变成了土豪的兴奋中,而且根本没发现,那声才人,是在叫她。

叫了十多声之后,窦天晞身边的宫婢小翠终于是看不下去了,便是推了推窦天晞的肩,开口道:“才人。”

窦天晞这才如梦初醒,难怪刚才有人一直叫才人呢,原来是在叫她。便是转头看着小翠,说道:“怎么了?”

小黑子上前,将包袱递给她,说道:“这是方才一个宫人送来的,说是辛将军托物。”

窦天晞接过那包袱,有些好奇辛愒这个时候­干­嘛送她东西,摸了摸软软的。倒也不忌讳的在众人面前打开了来。

那是一袭鹅黄­色­的宫装,绣工­精­美绝属上乘。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从方才落水到现在都还穿的是宫婢的衣衫,湿漉漉的。心中不免对辛愒的细心给了一个赞,还夹杂着感动nAd3(

虽然说刚才没有把她从皇帝的魔爪下救出来,他也确实是帮着自己说了话的。

从遇见他这么久以来,每次她于危难之中时,他总会适时的出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已经对他产生了安全感。

看着那宫装,窦天晞微微的失了神,片刻后才说道:“你们先下去吧,我且将衣物换了。”

宫人们退下。

结果整整一个时辰了她还在里面没有出来。

小翠正担忧的想要去看她,便听见她弱弱的声音传来:“进来个人,我不会穿这衣裙。”

小翠一进去,噗呲一声就笑了出来。只是因为窦天晞被自己捆成了大麻花,内衬中衣和裙子的顺序她完全就是乱来的。而此刻,她一脸幽怨的看着小翠。

小翠连忙收住了笑,走到她面前替她弄着这些衣衫。她一边弄着,窦天晞一边开了口,说道:“我以前曾有一日吃羊­肉­串。我觉着羊­肉­不是很新鲜,便问掌柜的说‘这羊­肉­串似是不新鲜啊’,那掌柜的对我回了一句‘怎么可能,这可是今日刚杀的猪。’”

终于小翠的紧张情绪消散不少,她看着窦天晞甚是不明白怎会有这样的主子。

窦天晞对着她挑了挑眉,说道:“我刚来这宫里,还要你们多帮我啊。”

“奴婢怎敢。”小翠又是一阵畏缩。

好在这梧洗宫只有她一个人住,否则跟那群成天争风吃醋的女人在一起,她估计会疯掉的。

不出半日,她这个从宫女直接变成才人的晞才人便是传遍了宫中的每个角落。

当天她便是收到了各宫送来的贺礼,乐的她合不蚂,还直直往五个宫人怀里放了不少金银珠宝。

是夜,天上繁星点点银河璀璨,看来明日会是个艳阳天了。凉风习习,掠过窦天晞的周身,轻轻带起她的青丝。

抬头看着闪闪发光的星辰,她脑子里想的却是怎么从这里逃出去。

装病?那感情也装不了多久,而且御药房也没有她认识的人,怎么可能冒着欺君之罪来帮她。逃走?她又不会武功的,怎么逃?就算是现在皇帝尚且没有将她的亲人牵扯进来,可是多过一些时日,也难保他们不会被牵涉。

这危险地带,还是必须尽早的离开。

正想着,身后已是披上一件外套。

她只当是小翠,便说道:“多谢了。”

却听见一个熟悉无比而又让她恨得牙痒痒的声音。“哦?你如今贵为主子还对一个下人说多谢。”

猛然转头果真见晏文逸一席华袍,脸上带着笑的站在她的身后。

想也没想就是冲着他打出一拳,嘴里还念叨着:“腹黑王八蛋,把我推进了火坑,你也去死吧!”

晏文逸一手接住她的拳头,将她小小的手掌包裹在掌心之中。说道:“我可是来救你的。”

窦天晞闻言,将信将疑的看了他一眼,现在已经是很怀疑他说的话了。

他这个人,就像是一片黑­色­的海域,太深,让的人看不清楚他在思考些什么。可是这冰冷的海域中,又时不时的会送来一阵暖风,让的人在绝望中看见光明。

晏文逸蹲下身,替她将脖子间的绳索系起来挡住些寒意。神­色­那样的真诚而温柔,仿佛在替他挚爱之人理着衣物。

刹那间,窦天晞以为她看错了人。

“晏文逸?”

“恩?”

然后是一阵沉默。他就蹲在那里,静静地温柔的,像是端详着世上最完美的艺术品一般看着她。向来深不见底的眸­色­映出了连窦天晞都能看的清楚的宠溺。

“在这里委屈几日,我必定会带你安然出宫的。”语气没有往常的戏谑和算计,有的只是真诚。

窦天晞愣住了,还是他俊雅的脸,还是那双狭长的凤目,只是这语气神­色­却判若两人。脸上竟是有些微微的发烫—开头不再与他对视,说道:“要是我在这宫里出了什么事,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

晏文逸笑了,点点头,然后对她说了句:“夜里凉,早些进房歇息。”便是一跃消失在朦胧月­色­中。

三十三 初入宫闱

注定是辗转难眠的一夜。

翌日,当窦天晞早早的被小翠从床上拉起来时,那眼旁的一圈青黛,着实把小翠吓了个大惊。

小翠拉着晕晕乎乎的她坐到了梳妆镜前,说道:“才人啊,今日可是皇上寿宴,您若是不打扮的好一些,只怕其他娘娘往后会欺负您的啊。”

窦天晞只在心中想道,她们要怎样怎样,反正我在这里也呆不了多久。

经过三个宫婢的整整一个时辰的装扮,窦天晞坐在凳子上睡着了。当她醒过来之后,看着铜镜里面那个雍容华贵而巧笑嫣然­唇­红齿白的美人的时候着实是吓得往后一跌。

幸好小翠眼疾手快的接住了她,一脸自信的笑着:“才人,您这么一打扮,可比那些宫中的娘娘好看多了。”

窦天晞见鬼一般,连忙用手去撤掉头上的发簪,惊惶的说道:“快快,给我换了,这么招摇,出去可是会死人的。”

这个宫里的女人,那战斗指数可是不一般的高啊,她相信,她要是这个打扮出去。活不到两天就被扔到井里去了。

而且,还有那个皇帝。

娘啊,人生已经如此的艰难。

虽然宫婢们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害怕这副打扮,却也是顺从的给她换了比较淡雅的妆容。

她抓过小翠手上的黄­色­脂粉就是往脸上抹去,生生的将自己雪白的肤­色­给藏住。

看了看镜中的人终于是不那么抢眼,这才放心一笑。说道:“好了,走吧,去吃东西了。”

因为她身份也不算太高,因此只带了小翠一个人出席nAd1(

走在这皇宫路上,她不住的感叹着:“啧啧,瞧这纸醉金迷高粱画栋。明明就连这阳京里都还有那么多吃不饱饭的人。”忍不住的想到了娘亲和康莫,他们会不会知道了自己进了宫呢?

娘亲向来那么疼爱自己,忍不得她受半分委屈,要是知道她进了皇宫,会不会很难受啊?还有她的药,可是有一副副的喝下。

不过有康莫照料着,估计也是没什么大碍的。

这般想着,已经是到了宴台之中。

宫女如织忙碌的穿梭在这片大大的地际中。

最上方是一个圆台,比地面高出三分,上面放着两把黄金椅,想来是皇后和皇帝的位置了。

下面正中央是一条约莫有一个人长度宽的红毯。将酒席分成两列。

左边一列桌案上放上了不少的酒水和食物。

右边有五个位置是隔了屏风设置的。想来就是给她们这些妃子的。

小翠搀着她慢慢往前走去。低语道:“今日有幸参加寿宴的后妃,只有最受宠的几位娘娘,还有便是主子您了。”

窦天晞顿了顿,悄悄道:“有比我阶品低的吗?”

小翠摇了摇头。窦天晞是真的想回去了,平白无故出来的,是来找罪受的吗?要不是怕皇帝一怒之下砍了她,她才不会来跟这些妃子们勾心斗角。

现在她的装备级别又是最低的,怎么去战斗啊····

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南无阿弥陀佛,你们这些妖孽统统给我退散。

在心中念叨了好一阵,这才有勇气往屏障内走nAd2(

这才发现,里面已经是有了两位后妃端坐着。

两人都是模样端庄的,看起来也只比她大上那么一两岁。

见到她来,两人反应各不相同。面容长得有几分英气的女子用鼻孔“哼”了一声,说道:“一个小小的宫婢也是能飞上枝头变凤凰的,还恬不知耻的来到这宴会上丢人,啧啧,勇气可嘉呢。”

小翠脸­色­也是不好看,语气间有着几分怒意,对着窦天晞低声介绍到:“这是戚贵人,从不会拐弯抹角,在这后宫中也是没几分人缘。”

窦天晞点点头,看着戚贵人,便是粲然一笑,回击道:“变成凤凰之后也当是凤凰了啊,不像有的人,变啊变得也还是山­鸡­。”

戚贵人一怒,柳眉倒Сhā,说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窦天晞淡淡一笑:“妹妹向来记忆力不好,倒是让姐姐失望了,不过若是你想听的话,不妨写下来,让妹妹念给姐姐听,我倒是挺乐意的。”

看着戚贵人变青变白的脸­色­,她心里别提多畅快了。还以为这些后妃有多大的能耐呢,如今看来,也是不乏草包啊。

此刻,另一个坐在位置上的后妃却是盈盈站起身,万分和煦的一笑,说道:“这位想必就是晞妹妹罢?果然是天香国­色­,难怪一眼就叫皇上给迷住了呢。”

窦天晞慢慢地走过去,微微的福了福身,说道:“哪有姐姐明艳动人啊。”

三人客套完,这才坐在自己的席座上。

窦天晞着实累的慌,跟这些人说话,一句话拐十个弯,着实磨人。而方才那个虚伪的后妃,便是维嫔。

接下来,又是有着一个身着素­色­衣衫,看起来颇为清雅的女子走了过来nAd3(

窦天晞眼前一亮,这女子略施粉黛,但是掩不住天姿国­色­,尤其是眉宇间那份超然度外的淡然。似是一朵莲花,在这片百花争艳的庸俗林园中绽放,让的人移不开双目。

其余两人态度敷衍的行了礼。看来这莲昭仪是不怎么拉帮结派的,而且如今的圣宠也只怕是不浓,可是这两个人也太没眼力见了。能到皇帝的寿宴上来的,可见她在皇帝心中的位置依旧还是有的。

窦天晞便是乖巧的站了起来行礼。莲昭仪看着她,淡淡一笑也没说什么便是坐下了。

除了这个席位最前的那个位置,所有人均是到齐。皇帝和皇后也便是缓缓而出。

众人跪下行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

隔着屏风,窦天晞倒也看不清楚从未见过的皇后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却感觉有两道目光一直定格在她身上。她便是顺着目光往回看。一道是坐在对面席座第一位的晏文逸,笑意依旧是邪邪的不达眼底。感觉到窦天晞的,他抬起头,嘴角笑意更开。

窦天晞没理他,继续追着另一道目光,果然不出她所料,是席下第二位的辛愒。

他的目光,在窦天晞的目光望回的那一瞬间,就是褪下不少寒意。

窦天晞脸有些微微发红,便是移开了目光。

此刻,一直没有来得荣贵妃也是姗姗来迟。

只见她妆容华丽,那奢靡金贵当真是窦天晞这一辈子第一次的女子。眉宇间的桀骜不驯和嚣张不顺也是压抑不住。

她在两名宫婢的搀扶下到了位置上,这才盈盈对着台上福身:“荣儿知错,望皇上降罪。”

皇帝半分怒意也是没有,只喜笑颜开,说道:“荣儿如今身怀龙裔,自然当得稳妥,来迟一些又何妨。”

大臣们已是开口:“恭喜皇上恭喜荣贵妃娘娘。”

这边三位妃子亦是起身朝她福身。

窦天晞平日里虽迷糊了些,却也不是真傻。是人都看的明白,这荣贵妃是在借此次寿宴之名,向皇后发出了战书。让的所有人看明白,她才是皇帝心中重要的女子。

果真是后宫,步步都是心机。

待得一切重归平静,宴会便是开始了。窦天晞吃着面前的美味珍馐吃的不亦乐乎,不由得感叹,这宫中的御厨,做出来的就是香。这一趟来宫里也不算什么收获都没有。

她嘴里放满了各种吃食,正咀嚼的不亦乐乎的时候,突然就是听见皇后说道:“听闻昨日皇上纳的一位晞才人,想来应当是绝妙的人儿,不如趁这个机会让她展示展示自己的才艺,也让我们开开眼界,如何?”

一瞬间,窦天晞给吓得哽住了。张牙舞爪的乱挥着手。旁边的几个妃嫔甚是诧异妃嫔中竟会有此等奇葩,却也是幸灾乐祸,看她这样,估计要不了多久,就会被皇上给嫌弃了的。小翠连忙给她倒杯水,不停地拍着她的背,她这才将喉咙上那一团兔­肉­咽下去。整个人惊魂甫定,便听见皇帝说着:“如此甚好。晞儿,便出来让众爱卿看看你的才情。”

窦天晞只想一个茶壶扔到皇帝头上去,长这么大,她就不知道什么叫才情。

可是若是不出去,估计会被皇帝拖下去打死的吧?

该死的皇后啊。娘亲啊,救救我吧。

无奈的站起身,回到:“嫔妾遵命。”

正要迈开脚出去,旁边戚贵人的脚已经是悄然的伸了出来,想让她摔一跤。

虽然呢,她不管什么皇帝的宠爱什么的,可是也不愿意在这么多人面前这么丢脸啊。

佯装没有发现,正要一脚跨上去,却是抬了起来,然后重重的踩了下去,整个人的重量都是压在那一只脚上。

“嗷~”戚贵人已经是脸­色­变白的惨呼出声。

三十四 初晓公主

她恶狠狠的盯着一脸笑的开怀的窦天晞,正欲怒道,却听见皇帝的声音传来:“怎么了?”

连忙换了个语气,说道:“无妨,只是嫔妾撞到桌角了。”

窦天晞看着她,倒还不傻,若是她说是自己踩到了她,那她使绊子这件事也就掩不住的。

挑了挑眉,似是在说着自作自受。便是面上一副趾高气扬的走过,谁知道她现在心里完全是热锅上的蚂蚁啊。

她现在出去,能随便胡诌一段舞蹈出来吗?自然是不能的。唱曲儿?虽然她自认为是不错啦,但是那些听她唱的人,每每听完之后的表情,她也是能够明白“天籁之音”并非人人都可以欣赏的。弹琴奏乐?可能她上去,会直接把琴弦拉断。

一瞬间,无数的念头如同灯盏一般在脑海里走马观花起来。

最终,在她冥思苦想间,已经是走到了红毯之上。

盈盈的对着皇帝皇后福了身。

收到左边一个看好戏的目光和一个略显担忧的眸­色­。她余光过去辛愒依旧冷着一张脸,冰凉的眼眸中更却是真真实实的为她担忧着。

晏文逸与往常无二的笑着,深不见底的眸中绽放出戏谑的光芒。看的窦天晞牙痒痒。

“殊不知,爱妃要表演的是何才情啊?”皇帝一脸期待的看着她,显然是希望她能够有着赵飞燕那般的倾城舞姿,婀娜身形便是展露无遗的。

或者唱首小曲儿,那声线的吸引倒也是极好的。

再不济,弹琴奏乐的总归是可以的吧,虽不说什么出挑诱人。也总能让他有个面子,说这后妃个个都是才女啊。

当然,叫窦天晞出来,他完全是失策了nAd1(

只见她从容不迫的站在红毯之上,轻飘飘的笑着:“那嫔妾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为皇上讲一段书。”

所有人都窃窃私语,这说书算是个什么才情?

这后宫千百年来,也没见过有什么后妃会拿这个出来说事。况且,这还是在皇帝的寿宴之上,文武百官面前,这个“才情”未免也太寒掺了些。

各位妃嫔眼中都是闪过一抹嘲讽。皇帝脸­色­微微的僵了僵,总归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不过一瞬就是恢复了恬然自得。似是一幅很期待的表情。

“朕倒是极少听书,爱妃便讲讲罢。”

又是福身,窦天晞水汪汪的眼眸子一转,清了清嗓便是开始了:“嫔妾还是平民时,曾有一次去用午膳。看见菜样上写着乱棍打死猪,便问小二这是个什么菜。答曰‘豆角炒­肉­片’。之后菜呈上来了,我一见是­肉­末炒的,便问他怎么回事。答曰‘估计是下手太狠了,打惨了,下次叫他们下手轻’”

一讲完,一片哄然大笑。

就连冷冰冰的辛大将军都是嘴角带着笑意。

晏文逸看着她,眸底的笑意却是越来越明显。

皇帝心情甚佳,哈哈拍了两下手,说道:“朕这爱妃,倒是极讨人喜的。来人,赏晞才人·····(反正是赏赐了)”

窦天晞压住心中狂喜,哈哈,又有钱了。这宫中挣钱倒是个日进斗金的活儿。向皇帝道了谢便是退居屏风后。

荣贵妃压根没把她放在眼里。莲昭仪依旧只是淡然一笑。维嫔倒是极其热忱的笑着:“妹妹这说书的本事倒真是一绝呐,有机会可否教教姐姐?”那眼睛晶亮晶亮的,仿佛得了赏赐的人是她nAd2(

窦天晞亲切的回以一笑,说道:“姐姐想要,妹妹自当是毫无保留的教了。”

戚贵人不屑的呲呲,勾起一抹讥讽:“跳梁小丑罢了,这等把戏都好意思拿到此等宴会上来丢人现眼。皇上给你面子,倒还真以为自己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了。”

窦天晞坐下,也不看她,冷笑:“倒还比有些人暗中是绊子来的强。再说了,既然这么有本事怎么自个儿不上去呀。皇上喜欢,姐姐却在这里嚼舌根,莫不是在说看我这跳梁小丑表演的皇上,也是个粗鄙之人。啧啧,姐姐倒是好大的胆子,此等冒犯天威的话也敢乱说。”说到末,还煞为担忧的看了一眼戚贵人。

戚贵人当时就气的一张俏脸通红,指着窦天晞:“你你···。”你个了半天也没说出什么话来。

窦天晞“关切”的看着她,说道:“姐姐莫不是口吃了吧?这可是病,得治啊。要是现在皇上让你去唱个小曲儿,你在那里‘啊’个半天也阿不出个所以然,不是扫了皇上的兴了么,你说是吧。”

然后,戚贵人华丽丽的气倒了。

宫婢惶恐的看了一眼窦天晞,对着皇帝颤颤巍巍的说道:“皇上,戚贵人晕倒了。”

皇帝皱眉,好奇道:“好生生的怎会晕厥呢?”

那宫婢看了一眼窦天晞,咽了咽唾沫,说道:“娘娘近来身子骨不大好。”

“哦,那便让太医瞧瞧罢。”皇帝说完了两句。

宫婢逃也似的带着戚贵人走了,还不忘惊恐了打量窦天晞两眼。

小翠在一旁就差没有跳起来鼓掌叫好了。兴奋的凑在窦天晞的耳旁,崇拜的说道:“主子你好厉害啊!”

窦天晞挑了挑眉刷了个帅,说道:“相当年姐姐我一张嘴忽悠过街的时候,她还在闺阁里绣枕头呢nAd3(”

一旁的三个人明显一惊。单凭一张嘴就是把戚贵人给气晕了?虽然也有戚贵人不禁气的问题,但显然的,这窦天晞这张嘴可不是个平凡之物。

荣贵妃眼闪寒光的再次打量了一下在那边浑然未决的窦天晞。心中念道,此人倒是个祸害。

与后宫格格不入甚为新鲜,而且颇为年轻,要是她想,只怕得圣宠隆恩也不是什么艰难得事儿。想着,秀眉便是一蹙。

接下来的一连串表演,入了窦天晞眼的,也就只有眼前这个初晓公主带来的舞蹈了。

一席粉­色­舞裙,腰封将盈盈不堪一握的柳腰勾勒的淋漓尽致,细长的腿在丝丝缕缕的片片裙尾间显得格外诱人。身旁的舞姬绿衣,衬得她便如绿中红花般的娇美。

舞姿翩若惊鸿,莲步轻动似是踏在人的心间。洁白的手指移过的每一寸都是挠在灵魂的苏动。

一舞毕,众人竟是一时未能回神。都沉浸在那如痴如醉的舞姿中完全的不能自拔。

这场中却唯有两人清明。

晏文逸一成不变的笑容,不在意的看着她,而后品酒,似乎美人在前,还不如杯中酒来的诱惑。

辛愒连看都没有看初晓一眼,只透过那屏风,想要看清楚那人在做什么。

沉醉的反倒是窦天晞这个货真价实的女人。

“好好!!!”她猛地拍手叫好,若不是小翠拉着她,只怕就要跳出去跪倒在初晓的石榴裙地下。

她这平地一声吼,倒是惊醒了众人。随即,一阵雷鸣般的掌声久久不绝。

初晓略显娇羞的福了福身,脸颊微红,眼眸轻轻地飘向坐上第一位。

却见那人只顾饮酒,当时美人心就是暗淡几分。

皇帝甚为开心:“来人,赐座。”

宫人便是在窦天晞的旁边加了个屏风和座位。

当时窦天晞就是激动地不能自已了。女神要坐在她的旁边了,女神要坐在她的旁边了。

初晓换下舞衣后,这才又出来。

巴掌大的娇小无暇脸蛋,吹弹可破的肌肤,­精­致的五官有着澄净的浅褐­色­双眸,拥有让人嫉妒的最美丽的瀑布般飘逸长发。身上散发着淡淡的花香...身着一件象牙白拽地长裙,外罩一件镶金银丝绣五彩樱花的席地宫纱,秀发挽如半朵掬花,额间仔细贴了桃花花钿,更加显得面­色­如春,樱­唇­凤眼,鬓发如云。两边各簪了两只支掐金丝镂空孔雀簪,每只孔雀嘴下又衔了一串黑珍珠,既贵气又不张扬。

端的是一幅端庄贵气,一看便知是天之骄女。这等气质倒是无人能模仿的。

窦天晞双眸一亮,等她坐下来后,连忙打招呼。

“我叫窦天晞。你的舞真好看,你的人也好看。”就差没流口水了。

初晓掩嘴轻笑。这窦天晞看上去到和她年龄相仿,这­性­子却是和宫中这些人相去甚远,却也颇为有趣。

美眸带笑看着她,虽不如她的双眸那般灵动清澈,却也是暗含秋波。“晞才人过誉了,你说书也是极好的呢。”

窦天晞摸摸后脑勺:“哪里哪里。”

随即初晓轻泯一口茶,却是浮上点滴忧愁。“花开的再美又如何,在意的人不去欣赏她。也不过一番怅然。”透过这屏风,,仿佛凝视过千山万水。

看的窦天晞那叫个怜花心切啊。这么美的人,怎么可能有男子不喜欢,除非他是断袖。

便是一拍胸脯,说道:“告诉我他是谁,我去帮你。我就不信这个世界上还真有如此睁眼瞎的人。”

看着她豪气­干­云的模样,初晓一笑,说道:“晞才人倒真是个妙人儿,难怪父皇如此喜欢了。”

三十五 初入宫闱 2

窦天晞“切”的一声,低声道:“皇上年龄足够做我爹了,我才不稀罕他的欢心呢。”

似是没想到窦天晞如此的说法。初晓一惊,看着她,也是凑得极近说道:“你不喜欢当后妃?”

这宫中的那一个女人不想着入了皇帝的眼好飞黄腾达从此平步青云。可是眼前这个眉目清澈却又不含半分虚与委蛇的女子又是如此的不屑。

当真是不同呢。

初晓心中轻笑。

“废话,要不是怕他把我拉出去砍头,我才不会理他呢。”窦天晞说着,因为她相信自己看人的直觉。更何况,初晓与她并无可以冲突的理由,又为何会加害她呢。

窦天晞这般的坦诚,到是让两人的关系一时间变得热络起来。

维嫔美眸虚眯的看着窦天晞。这个女子,看似没有心机,手段却是如此的厉害,三两下的就将皇上仅有的三个女儿之一的初晓公主给拉拢了。看来,不能由她坐大了。

正想着,皇帝的声音已经是传来。

“初晓年岁已到,当是寻个好人家嫁了。朕思量许久,觉得辛将军是个绝佳的人选。”

他龙目看着冷然的辛愒。

窦天晞一愣,眼神不自觉的飘向辛愒,心中竟是慌乱。

初晓脸­色­猝然大白,看向左列华袍的晏文逸,希望他能有什么反应。他却只是淡笑,连一丝错愕或者不情愿的感情都不曾出现。

众人静谧,皆知皇帝打的是个什么主意。

如今晏文逸权势滔天,眼看威胁龙位nAd1(而辛愒却是个绝对的忠心良臣。此番联姻,便是想要用自己的女儿去系稳辛愒这个手握兵权的重要之臣,以免他的反叛。

虽说夹杂着这般政治因素,却是不得不承认,娶初晓乃是不赔的事。这可就是一国的驸马了。更何况,那般闭月羞花的美娇、娘,谁还不倾心?

只是作为当事人的辛愒,却是一身冷傲铁骨铮铮的跪了下来。开口道:“臣有负圣望。”

皇帝瞬间凝了脸,有些不悦,说道:“爱卿可是觉着初晓哪般不好?”

辛愒冷眸间满是平静:“微臣岂敢。只是公主才德兼备,微臣不过一介武夫,于杀场上抛头颅洒热血,系­性­命于战场。皇上便不心疼公主年纪轻轻成了寡­妇­?”

他这话说的在理,却还是让所有人吸了一口冷气。这也太耿直了吧?哪有人咒自己英年早逝的啊。

皇帝龙眉紧蹙,深深看了一眼屏风后的初晓,说道:“初晓之意呢?”

初晓双手紧紧拽着自己的裙角,声音有些颤颤,说道:“回父皇的话,辛将军虽是少年英才,但是与初晓却是不曾相处。所以,求父皇收回成命。”

实际上,又哪是这个问题。

美眸中映出的唯有那一人,俊美的脸庞镌着儒雅的气息,浅浅的笑容让的人倍感亲切。

只一眼,便万劫不复。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只可惜,你似在我触不到的世界。我看的见,碰不着,望得见,得不到。

这两人均是如此反应,皇帝也不好逼婚,毕竟是拉拢辛愒为先,怎可因此而开罪了他。

便是龙袖一挥,飒然道:“既然如此,便作罢nAd2(”说着,饮下一口酒。

窦天晞不知为何,只感觉松了一口气。旁边的初晓亦是一幅刚刚回神的样子。众人皆是举觞饮酒。唯有晏文逸一人完全的自我姿态。

皇帝眸光掠过他,掩下一分不爽,将金樽放在一旁,笑道:“听闻晏爱卿家有一妹。至今也是未曾婚配。”

晏文逸执酒樽的手略微一顿,眸光泛着冷笑看着皇帝,说道:“不曾。”

与皇帝回话却不用敬语的,只怕全朝野上下也只有晏文逸一人有这本事了。

皇帝似是习惯了便也不在意,狐狸般的闪光划过眼底,说道:“那爱卿认为四皇子如何?”

不能将公主嫁过去,是怕她们吃苦。而把他的妹妹接过来,却是握住了他的一个软肋。果真是帝王之心攻于城府。

晏文逸嘴角笑容更开,脸上的梨涡便是现了形。窦天晞却是隔这么远都是能察觉到他的冷意与杀机。当时心里便是回想起来当时去相府之时,的确有听下人们说什么二小姐之类的。只是她从未见过罢了。

如今看他这态度,便心知他是个妹控了。提醒着自己千万不要惹到了他的妹妹。不然这个腹黑还不知道怎么整自己呢。

不过刹那间,却又是想起昨夜他出现时,那副温柔似水的面孔,着着实实让的人要沉溺其中。她却没有慌乱的感觉。

晏文逸的声音,没有辛愒的铿锵冷傲,却着实参杂着让人无法抗拒的尊贵与霸气:“家妹生的丑陋,怕是污了四皇子的眼,还是请皇上收回成命罢。”

一派胡言!

皇帝捏着龙椅的扶手已经是指尖泛白nAd3(

谁人不知他晏文逸的亲妹妹晏夕然生的是沉鱼落雁之貌。他这里却是张口胡诌已是欺君死罪。

可是他又能如何呢?

朝野上下,大部分已是在晏文逸的掌控之中。他能倚重的人屈指可数,此时与晏文逸撕破了脸,他这皇位便是不保了。

只能讪讪一笑,说道:“晏爱卿谦虚了。倒是朕今日有些微醺了。”

晏文逸倒是给了皇帝一个面子:“皇上言重了。”

三两句间已经透出了如今朝堂局势风起云涌。

一个小太监走到正跟着猪蹄做斗争的窦天晞说道:“晞才人。”

窦天晞噘着­肉­,心中赞叹一番­肉­­嫩­汁甜不错不错。不甚在意的点点头示意他有话就说。

小太监应该是被她的吃相震撼住了,愣了一愣这才靠近她低声道:“相爷邀您宴会后在御花园见面,说是有关您娘亲的。”

本来听着晏文逸,她还不怎么想去的,可是后面一句话一出来。她连吃东西都忘了。透过屏风看着那个深深的眼眸恰巧也看着自己,只觉得好像进了一个无底洞。

“我知道了。”恹恹一声,连吃美味佳肴的兴致都淡了不少。

一直到了宴会结束。

窦天晞乖乖的到了御花园的一个亭子中等着。

不过一会儿,一身华袍英俊挺拔的晏文逸便是迈步走来。见她在上面百无聊赖的样子就是淡淡一笑。

知道她对于自己想来是能躲就躲的,所以只能用了她娘亲做借口,其实也不算借口。

初夏时节,天气已是夹杂着燥热,但是这亭中却因为建在湖上,凉风微过带来水汽倒也是清爽不少。

窦天晞正趴在栏杆上感受着清凉,身后一个戏谑的声音就是想起:“若是让皇后见到你这个样子,有多少条命都是不够杀的。”

忙的打了个激灵。

转身就见他站在那里深深的笑着。

“我娘呢?”

晏文逸潇洒的坐在石凳上,目光掠过亭外的风景,说道:“我已经将她老人家接到安全的地方去了。皇上是查不到的,放心。”

听到这里,窦天晞终于是微微的放了心。随即又紧张起来:“我娘有哮喘。”

“每日三次药,饭后煎服,有大夫陪着她。”

“康莫他们···”

“你进宫的身份就是被我隐藏了的,查不到。”

一路担心的问题都问完了,她的心这才回到胸腔中。看着眼前运筹帷幄颇为深沉的男子,她第一次觉得他并不讨厌。

真诚道:“多谢。”

似是没有意料到她会道谢,晏文逸眉梢一挑,笑意更深:“哦?我还以为你会怪我把你送进宫。”

提到这里就是气。窦天晞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那你为什么送我进宫?”

“当然是皇上寿宴人手不足啊。”

看着他表面真诚的样子,窦天晞知道自己套不出真话的。

实际上,她完全没有意识到这皇宫中是个什么地方。而她擅自在这里与外臣私会到底会引起多大的风浪。

御书房。

皇帝正坐回龙椅,看着今日一反常态跟着他的辛大将军,开口道:“爱卿有何要事?”

辛愒缄默片刻,单膝跪了下去:“微臣恳求····”将晞才人发配出宫。几个字还没说出口,就被气喘吁吁的公公给打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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