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赵布柱姓赵,来自魏庄,与鲁迅笔下阿Q所在的地方未庄同音,于是有人就硬说他是阿Q的弟弟,给他取了个浑名,叫他阿P。浑名者乃绰号也。有人还硬说赵布柱的家乡其实就是未庄。未庄就未庄吧,管他什么未。其实赵布柱还巴不得与名人扯上点关系,所以从这以后,每次他对人都说自己是未庄的。
其实,阿P这一名号,挂之于赵布柱头上,确实让他有些丈二摸不着头脑,莫名其妙。反正不管三七二十一,稀里糊涂地就给按在他的身上了,简直可以说莫可名状吧。
至于这阿P名号之由来,赵布柱也有些记不太清了,只是隐隐的记得在开学初的班会上。那时候,大家都互相不认识,所以利用班会期间来了个自我介绍。在轮到赵布柱时,他正懒洋洋地晒着太阳,所以他还没有思想准备,没有想好怎么说。也许是由于他有些紧张吧,也可能是别的什么。总之,上台之后,他不停地挠头。他这一挠可不得了,大概是由于这几天的初来乍到,也许是这几天的的忙,总之这几天(噢,更为确切地说应该有好些天了吧)他都没洗头。所以他这一挠头,那头皮屑就纷纷而来,在阳光的照射下,如雪花似的飞舞,更似啊Q头上的癞疮疤掉下下的芥蒂。啧啧啧啧!台下骚动起来,哄笑起来,传来了啧啧声。
这一哄堂大笑,使赵布柱更加地紧张,他吞吞吐吐,慌里慌张,匆匆忙忙地说:“我……我……我叫赵布……赵布柱……来……来自……自魏……庄……就是……与鲁……鲁迅笔……笔下……的阿……阿Q所……所在……在的……的……魏庄”。他本想说与鲁迅笔下的魏庄同名,但他还未说完,台下便传来更为肆虐的笑,大家更为骚动起来,都叫嚷着。尤其是那个高压锅,他爷爷的叫的尤为起劲,嘴上一个劲儿的叫着阿Q的弟弟阿P,阿Q的弟弟阿P。
赵布柱站在讲台上,感到了极为尴尬,尴尬的非常,而且还极为紧张,手心里也早已沁出了汗来。汗粘粘的,腻腻的,叫他感到有些难受。赵布柱连手也不知如何摆了,手似乎早已成了多余,不知如何是好,只得嘿嘿的笑,心里暗骂道:“你爷爷的高压锅。”他甚至怀疑高压锅之前是不是注射过兴奋剂,否则他为何会如此之兴奋,而且又是那么的充满激|情。妈的,瞧他那熊样,整一个就是兴奋剂用量过度的前兆。
阿p就阿P吧,他想大家之所以把此浑名冠之于自己头上,还不是因为自己家乡魏庄有名罢了,魏庄之有名,也就因为阿Q之故吧。所以说他是阿Q之弟,他也不是很介意,有时被说得烦了,顶上句;“你们还不配。”他引申开来,大家之所以这样嘲笑自己,肯定是羡慕,要不就是妒忌。每个人都有妒忌之心,每个人都妒忌别人比自己强的。对于比自己强的人,善者讥之以笑,恶者则对其*,故以此观之,则中国是个好强之民族。
“你们算个屁,我们魏庄比你们家乡有名多了,全世界有名。”每当大家谈论哪一个地方有名时,赵布柱总是这么说。然而别人总嗤之以笑:“那当然罗,因为阿Q太出名了。”大家故意把太字拉得很长,说完就哄而散。
但赵布柱并不太恼,他又引申之为嫉妒。其实,赵布柱不独是为魏庄的有名而自豪,就连众人说他是啊Q的弟弟阿P,他也不介意。他不但不介意,反而有些沾沾自喜,因为这一个名号使他不独在班上有名,还在他们学院有名,而且大概几乎地都波及到整个学校了吧!说句实话,这还着实让他暗喜了好些天。不过暗喜归暗喜,有时候碰到些难缠之人,总喜欢寻根究底,非要把事情寻出个水落石出不可,这也着实让人烦恼。
“哦!P哥,我看你不是来自未庄的吧!”
“什么,我不是来自未庄?”赵布柱噔大了眼,憋红了脸,大概是因为是瘦的原因吧,他额上青筋暴出了一条又一条的,而且有些青筋还拧在了一团。
“对!你不是,至少有一点说明你不是!”来人说。
“有哪一点?”他追问。
“有……有癞疮疤啊!你也有……?”
“人家可没癞疮疤,但人家有头皮屑啊!”另一人说。
“哦,对了,校园雪纷纷,只缘阿P奔啊!”说完大伙都哈哈大笑起来,高兴得非常。
然而有人觉得还不过瘾,仍旧是撩他:“哦!P哥,听说你们那里的二奶也和别处的一样!”
“是啊!人家P哥那边的‘二奶’可是四条腿的!”有人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