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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小说网 > 闷骚总裁难搞定 > 6、云槿白后续会抢夺末粒吗?

6、云槿白后续会抢夺末粒吗?

心里却这么想着——还知道关心她一下,算你……有良心。

末粒的喜形于­色­很轻易就表现在脸上了,完寮墨眸子一沉,佯装嫌弃地甩掉她的手,“快点把伤口包扎了,免得弄脏洁儿的手!”

前半句让人心花荡漾,后半句让人心乱心凉,这应该是他现在最拿手的伤人绝技了。

末粒动作一僵,几秒钟后冲君洁笑道,“我去帮你打水。”

进到水房,笑容瞬间匿迹,她依靠着墙壁静静地缓了缓情绪。

完寮墨这么快就对君洁这般在乎了啊。

当初是她心胸坦荡地说自己绝对不会爱上他,他嗤笑说这样最好。然而她却出尔反尔,或许现在,她在他的眼里只是个不堪的小丑。

“不行。末粒,你必须要振作起来,没什么事你是搞不定的。”末粒伸出纤细的手,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脸颊,黑眸又重新染上一丝坚毅与倔强。

完寮墨则环胸,目光莫测地盯着厨房紧闭的门,优美的­唇­紧抿。他一身白红­色­的单衣,红­色­的袖子摞至双肘,黑­色­的扣子整齐地缝在白­色­之上,下身是浅灰­色­的休闲裤。

那女人,明明还是很在乎他的,很介意他和其她女人在一起的,却偏偏不说!

帮情敌帮上瘾了不成?她居然为了帮君洁,把自己的手掐的血­肉­模糊。

“墨哥哥,你们,会一直在一起的吧?”君洁佯装祝福,全身却疼得颤抖,“真好,要幸福呢。我会消失的。我不会介入你们的感情,也根本……没办法介入。”

他骤然看向她,冷冷勾­唇­,“这样最好。”

末粒将水很快打了回来。

在完寮墨替君洁包扎伤口到一半的时候,她用一个很好的借口暂时离开,“……我去帮你们倒些茶。”

她看得出来,完寮墨似乎对君洁是真心的,于是眸­色­黯然地转身。心里酸酸涩涩的,纵使她呐喊着她可以继续佯装淡然,也真正的难以平静。

——可她似乎忘了,完寮墨的演技可是能堪比专业演员的。

“……”完寮墨听着她的脚步一点点变小,直到小的微乎其微的时候,他这才松开纱布,任由纱布从一卷在地面摊开,然后从兜里掏出手帕,擦了擦手。

君洁很受伤。

“阿嚏!”末粒去沏茶的时候,空气中好像漂浮着什么呛人的粉末,害得她狠狠地打了个喷嚏。

茶壶很重又很烫,单手端不起来,双手的话又会让她的那只被掐出血的手产生刺痛。至于茶盘……末粒能找到厨房、能接水就已经很不错了,她可不知道端茶的盘子放在了哪里。

等她把茶壶端到完寮墨和君洁的面前时,连忙把手给抬起来,狠狠地甩了甩。茶水实在是太烫了,疼得她有些受不了。

她的小动作全都落入了完寮墨的眼里,一丝白光在眸中一闪而过,他随即搂上君洁的肩膀,向末粒沉声命令道,“给洁儿倒满。”

几秒后,他垂下眸子,睫毛悬浮在眼睑上方,好似在思忖着什么。侧脸俊美,如被­精­心雕刻一般,让人惊叹。

一味地顺从原本就不是末粒的­性­格,她极不情愿地咬了咬­唇­,“我不是下人。”

“……”完寮墨依旧凝眉,抿­唇­,旁无他事一样想着自己的事情。半晌才薄­唇­轻启,缓道,“是你自己说要倒茶的。”黑眸轻淡地瞥了她一眼。

他心里的这种感觉真是糟糕极了!见她不在乎自己,心里就像受了多大的创伤一样,郁闷极了。

原本想迅速遏制住这份感情,但心中的异样却总是调皮地跑出来。

君洁完全没有心情品茶,摇摇头道,“我不喝,你喝吧。”

“谢谢。”

她下意识地说道,顿觉君洁就好似这家公寓的女主人,而她只是个前来拜访的小人物。

将茶水倒在茶杯里后,末粒盯着那茶水的颜­色­有些诧异。琢磨间,另一道光线与自己的聚集在一起,她抬起头,刚好对上完寮墨那双深谙的瞳。

碍于真得有些渴了,她准备端起来一饮而下。

“等等!”完寮墨眼疾手快地夺过了那杯茶水,紧紧盯着颤动的茶水,一丝冷然浮在俊脸上,“不许喝它!”

有人放了药进去。

看颜­色­,大概是那种能让人吞了之后,全身无力的药。

……会是谁放的呢?

听着他霸道而不容忤逆的声音,末粒又不禁回问,“凭什么?”深深蹙起的柳眉,表现出她的不满。

完寮墨将薄­唇­抿得更紧,眸光微闪,锐利的目光猛然间­射­向君洁:“你竟敢在茶水里放药?!”

“什么?!”末粒倏忽间瞪大了眼睛。

君洁苦笑:“我没有……”她顶多就能活一个月,有什么理由要谋害末粒呢?

末粒自然也是不信的,“我不相信。君洁绝不会是这样的人。”

完寮墨微怔,随即冰冷地勾起­唇­,反问的语言藏匿着对自己的讽刺,“你他妈的相信她,不相信我?”

语气低沉,目光愠怒,仿佛要将末粒活生生地烧出一个洞来。

活了这么久,不被女人信任,这绝对是他人生里的头一回。偏偏对象是她——末粒!

“我……”末粒蹙眉,张嘴想要解释,她只是说相信君洁,但也没说不相信他啊!

他冷声一喝,“闭嘴。”

然后用黑如夜空般的眼瞳紧紧盯 ...

(着她,眼里的那丝嘲讽不知是对末粒还是对自己的:“既然你不相信我,那我就证明给你看。”言罢,将茶杯放到­唇­边,决断地饮下。

“殿下!”乔城满脸震惊。

——日后他说,那时的他见末粒想要解释,只觉她无论如何解释,最后都会得出一个她不相信他的理论。

“完寮墨,你!”末粒的眸中浮上一丝错愕,当她费力夺过茶杯的时候,里面却只挂着残余的几滴。

“咳咳咳……”君洁完完全全就是个娇弱的姑娘,自己咳嗽的没完,压根就没法腾出身子去关照完寮墨。

“怎么?”完寮墨敛好幽愫,瞥了末粒一眼。然后,他神态自若地拿出白手帕,优雅地擦了擦自己的薄­唇­,再随意地扔掉。

仿佛毒酒对他的作用微不足道。

见乔城似乎想走上来,他一个冷眼就叫他顿住了脚步。

末粒只觉得脑袋一懵,随即,蒲扇似的睫毛凝滞在空气中,愣愣地看着平静自如的完寮墨。

——不管茶里有没有毒……他,他居然就这么喝下去了?!

下一秒,完寮墨蓦然觉得全身发寒。但这对他并没有太大的影响,他只是眸子一深道,“乔城,把君洁送到酒店去。”

乔城担忧地望了他几眼,终颌首,“是。”

“君小姐,请。”

君洁眼神黯淡,她就不能陪他一晚上吗?

等到君洁消失在公寓,完寮墨轻瞥了末粒一眼,淡然问:“你不走吗?”全身已经渗出了些冷汗,凉意毫不客气地席卷全身,他恨透了全身黏糊糊的感觉。

不过,恐怕是心比身子更凉吧。

他爱的女人不信任他。想到这,他不禁抿了抿­唇­,眸子迅速掠过一丝暗光。

“……”听到他淡然的语气,末粒心中一窒,不禁想起乔城几日前对她说的……

殿下对陌生人向来平静,只有对自己在乎的人才会发脾气,才会特别的冷漠。

——所以,他已经把自己归到陌生人的那一堆了吗?

她的睫毛倏地打了打颤,一丝失落涌上心头。

“我不走,我要照顾你!”默了半晌,末粒那悦耳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来。对上她的眼睛,里面又是清晰可见的倔强,是让人挪移不开的亮丽光泽。

“爱走不走!”完寮墨无所谓地斜眼看了她一眼,然后转身上楼。

他原本希望她留下,听到她这么说,顿觉不枉自己喝了毒酒。可蓦地,他想起她对情敌的宽容,心中的怒气非但没有减小,反而比之前的更大了。

回家3(感谢terry_xia888)

( 末粒猛然间跑上前,用自己并不是很大劲儿的手拽上他的胳膊,“完寮墨,你告诉我啊,毒酒有没有解药,在哪?”

完寮墨被迫停下脚步,眯眸看着她一副殷切的样子,片刻狠狠地甩开她的胳膊,“滚。”黑眸骤冷,声音磁­性­而低沉,修长的大手Сhā在裤兜里,慵懒的气息巧妙地掩盖住他那已经发作的毒效。

“我不滚,就是不滚,你咬我啊!”末粒的执拗的劲头又涌了上来,抬头仰视他,眸子迅速浮上一丝殷切,“快点说啊,趁毒药发作之前!你一定有解药的,不要这么作践自己……”

一定都是黑道上的毒药……

bn25和bn26的威力那么强大,这个毒药她虽然不了解,可心里还是十分害怕的。

其实她不知道,毒药在完寮墨喝下去没几秒后就开始有效果了。只不过是因为他有很强的承受力、让人赞叹的演技,所以她才误认为毒药未发作而已。

“滚开!”完寮墨却一心都在恼火。再加上毒药让他的耳朵嗡嗡的,听到的声音时大时小,他一句话也没听见。

这毒,应该是那种让人热胀或是寒冷至死的毒。大概是碾成了粉末倒进茶杯里的。

——可是公寓戒备森严,谁又进的来?

完寮墨背对着末粒,抿着薄­唇­,目光­阴­冷而深邃。

呵,绝逼是君洁那个女人­干­的!表面柔柔弱弱,原来这么有心机!

“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在哪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完、寮、墨!”

……

然后他直径上了楼。末粒一路都跟着他,他却抿­唇­,之后毫不客气地把房门给关上了,“滚。”

咚——

关上门,他揉了揉自己的太阳­茓­,然后阖了阖眼睛。再次睁开,黑瞳已染上一丝病态的微光,他抿­唇­不语,一头栽在柔软的大床上。

这时,手机铃声响起。是乔城打来的。

“殿下,我已经把君小姐送到了酒店。请问毒药的名称是什么,属下立即去找解药。”

他冷然,声音有些小:“不必了。”

“殿下……”乔城又焦急又担忧。

“无非就是发个烧。你又不是不知道,任何毒用在我的身上都只会有百分之八的作用。”

他从小不仅练习枪击,还要每天尝试一种毒药。ww无论是注­射­的还是亲口吞下的,他都要自己独立完成。假如找不到解药,那他就要持续饱受毒药的痛苦。

——他就是这样一天一天都过来的。于是,对毒药有了很强的抵抗力。

“好了,忙你的去。”说完,他决然地挂掉电话,然后扔到一边,闭目养神,眉毛微蹙。

末粒在外面十分焦急,左盼右顾的,仿佛在寻找什么能打开门的东西一样。公寓太大,指不定有没有备用钥匙,又指不定藏在了哪里。

末粒冲屋里后,完寮墨不理他。

给屋里的完寮墨打电话,他也不接,最后­干­脆关机。

她各种咬牙切齿。

最后她灵光一闪,翻腾出了电话本,在上面查到了白显森的电话号码。

原以为白显森认识完寮墨那么多年了,他的手里一定有他房间的备用钥匙。

然而——

她想得太简单了。

“嫂子,你说我跟墨哥都十几年的兄弟了……”为此,白显森还鼻涕一把泪一把的说,“别说把备用钥匙给我了。就是我想在他的公寓里住个几天,都得看他的脸­色­。一般住够了五天,他就会不顾情分地叫人把我丢出去。”

“话说嫂子,墨哥是把你关在房外了吗?妈的,这个禽兽!”

“呃,嗯……没有。”末粒的思维明显拐了好几个弯。含含糊糊地回答之后,她一副焦愁的样子,“我先挂了,没时间跟你聊太多。”

之后,她跑去厨房切了一盘水果,然后坐在完寮墨的房间的对面墙前,修长的腿交叠在一起,白皙而诱惑人心。原本裙子就不是很长,她的这个不顾形象的动作不禁让人想入非非。

她将左右支在腿上,脑袋歪着杵在上面,蹙眉盯着那扇紧闭的门,一副犯愁的样子。

——这家伙到底什么时候出来?天,她又没有乔城的号码,刚才他又去送君洁了。

……等等。

送君洁?完寮墨都喝下毒酒了,他居然还乖乖地去送人?

思来想去,末粒漂亮的美眸瞬间一亮,“太好了,他肯定没事。”

吱呀——

这时,门突然被打开。完寮墨出来就看到末粒以一个让人喉咙燥热的姿势坐在那里,笑盈盈的样子美丽犹如一朵盛开正旺的鲜花,美丽至极。

他不禁咽了咽口水,随后敛好幽愫,声音格外寒凉,“你在­干­什么?!”目光凌厉地­射­向她,仿佛要将她大卸八块一样。

tmd,这女人如此不顾自己的形象,那在其他男人的面前怎么办才好?

他抿­唇­。自己现在的心情真是……

“去换睡衣!”他怒吼一声,随即烦躁地理了理衣服,不好的心情让他更加难受,英气的眉皱得更紧。

完寮墨的脸­色­有些苍白,脸上渗着亮晶晶的细小的汗液。他穿厚了些,但冷汗还是源源不断地渗出来。

“你别动。”末粒一下子就看出了他的异常,倏忽间从地上坐起来,抬起脚尖将温暖的手轻放在他的额头上。

全都是冷汗。他发烧了。

完寮墨垂眸盯着这个面­色­严肃的女人,抿­唇­,不动声­色­地进行着复杂的心理活动。他由她把手放在自己的额头上几秒,之后狠狠地拍下它,“滚。”

“……”末粒咬­唇­,她都已经放下面子了,这男人还要怎样?于是,她清秀的脸瞬间一绷,生气似的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完寮墨目光凛然,紧盯了末粒的房门几秒,然后下楼去接热水。

既然已经僵到这份儿上了,那就,继续僵吧。他刚刚拿着手机,看着寮断的电话号码沉思了许久,还是决定为了他让自己痛苦一点。

完寮墨就是这样的人,喜欢把事情都转化为千斤重的山,然后毫不犹豫地扛在自己的身上。

可是实际上,如若他为了完寮断而放弃自己和末粒的爱情,那么……痛苦的怎么会是一个人?

一夜无眠。

第二天一早,末粒简单地处理了自己的黑眼圈,心中却依然闷闷的。昨晚,她不知道是在气自己还是在气完寮墨,一个晚上都没睡觉,有一种肺部险些气炸的冲动。

不过她不知道的是,完寮墨也一样。

他一会儿看看新合同,一会儿眯眸思考些什么,一会儿又在床上辗转反侧。

完寮墨一晚上都没吃药,但烧正是因为他的这种不理睬政策才褪去的。凌晨的时候,乔城给他打了个紧急电话 ...

(,说是有个应酬要在早上参加。

于是,末粒是女伴的不二人选。

末粒只做了自己的那份儿早餐,从他下楼那一刻起就没给过他好脸­色­。完寮墨抿­唇­,黑眸浮上一丝不爽,但他最后还是收敛了起来,将几张合同在餐桌上一摊,“签了它。”

“又是什么东西?”末粒将吃到嘴里的半个荷包蛋放下,柳眉蹙着,两腮气鼓鼓的。

她用纤手拿起合同,完寮墨不客气地夹起她的半个荷包蛋就吃了起来,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

“你……”她刚要不满地说话,突然因为合同上的第一条款怔住了——

不可以爱上完寮墨。

“我不签!”她咬了咬自己水灵灵的红­唇­,将合同胡乱扔到地上就想跑,眼圈微泛红。

她已经爱上他了,难道你叫她把爱给收回去吗?

叫她爱上他的人是他,现在叫她不能爱上他的人,还是他!

然而完寮墨眼疾手快地拉住了她的手腕,把淡漠留在脸上,冷声命令道,“必须签!”眸中的复杂的光芒迅速掠过。

“那如果我,已经……爱上你了呢?”末粒第一次感觉到这般委屈,浓厚又无法形容。

她低眸,倔强地咬着­唇­,不停地眨着睫毛,仿佛是不想让泪珠流淌出来。倔强得让人怜惜。

完寮墨默了半晌,然后勾­唇­,满不在乎地将碳素笔扔给她,“那就收起来。”

“你凭什么叫我爱上你,又叫我……”

“从一开始就是我说了算。我说过的吧,一切由不得你。”

“……”她许久都没说话,然后,脸上突然绽放出一抹凄凉刺眼的微笑,“好,我签。”在合同签好了的那一刹那,笑容瞬间消失匿迹,她脸­色­发白,尽量让自己看起来自然一些,“主人,你现在有什么指示吗?”

完寮墨不喜欢她把自己的身份降低。因为他知道,她是个倔强的人,是个放不下面子的人。

每次她丢掉面子贬低自己的时候,她难受,他同样也是。

可他终究没说什么,目光被她眸里的自嘲刺得瞬间收回,他伸出修长的手揉了揉太阳­茓­,“去参加应酬。”

她佯装笑盈盈的,心中却在滴血:“是,主人。”

在去参加应酬的路上,末粒不知怎么的,心中的凄凉渐渐转化为愤怒。

还是那种憋在心里,想发泄又发不出来的难言的愤怒。

“好了吗?”

“没有好!”

于是在换礼服的时候,她将那款保守的礼物扔到一边,就自己偷偷拿进来的暴露的超短裙套上了。

今天发一万二哦么么哒~~

我就穿暴露裙,你咬我啊1

( 二少?

完……寮断?

末粒的心中“咯噔”了一声,细细打量了保镖一眼,顿觉他似乎是之前看着她罚跪的那个人。ww她当时就觉得完寮墨的身边一定有完寮断的眼线,这样看来,他就是其中之一了!

殊不知,就在她思索着这个保镖的同时,一个人从窗外蹑手蹑脚地爬了进来,换走了她原本要换当末粒从更衣室走出来时,完寮墨骤然瞳孔紧缩,随即不悦地抿着­唇­,“谁让你穿这件衣服的?”

紧身的超短礼服,抹胸的样式毫不吝啬地暴露出她的丰满,润滑洁白的肩膀及手臂透着柔柔的光晕。腰处的布料紧贴在上面,将她纤细的特点体现得淋漓尽致。­性­(=u=)感的豹纹图案,斜至一侧的瀑布般的棕发,无一不让人喉咙燥热。

“我觉得好看就穿了。”末粒伸出白皙的手撩了撩头发,故意气他一样。

在商场里同样给夫人买衣服的男人们,都不由得偷瞄着末粒的身材,暗暗吞咽口水。

不过想到人家总裁总裁夫人已经名花有主,他们的目光便收敛了许多,但却依旧炽热得不像话。

完寮墨很不爽,锐利的眸子像是要把他们生生凌迟一样,“看他妈什么看?!”

好在末粒只是画了淡妆。但即使是淡妆,却已足以让人停滞住目光。假如她现在的脸上是妖媚至极的浓妆,那恐怕……后果会更不堪设想。

“……”想到这,完寮墨仿佛要杀人一般,脸­色­­阴­沉,猛地拽住她的手腕,然后狠狠地将她推进了更衣室,“马上换掉!”

抿­唇­,残暴的目光掠过在场的每一个男人,无声地宣读着自己的占有欲。

——他才不允许别人这么盯着末粒看。妈的,谁再看一眼,他就叫人把他的眼珠子挖下来喂狼!

“我为什么要换,你是我的谁?”末粒向前趔趄了几步,“我就穿暴露裙,你咬我啊!”

下一秒,她转过身,用一种无法描述的目光盯着他。乌黑的眸闪过一丝愤怒,闪过一丝忧愁,闪过一丝期待,闪过一丝佯装的释然,最后全都埋没在淡然的伪装之下。

“……”完寮墨微怔,抿着­唇­,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呵。”见他沉默,末粒阖起眼睛,嗤笑了一声。

语气中的嘲讽不知究竟针对谁。

下一秒,她收起嘴角的弧度,表情瞬变,怒然地冲他吼道:“所以啊,你又不是我的谁,你管我穿什么?!”她释放的是他对自己的不在乎,和他那摸不清头脑的霸道。ww

完寮墨凝眉望着她,尽量让自己瞳内的幽愫显得淡然一些,却总有一丝复杂闪烁不停。秀颀的身子杵在那里略显僵硬,双手Сhā进兜里。他一身素黑,西服随意地敞开,里面的白­色­衣扣打破了沉重的格局,将麦­色­的皮肤完美地衬了出来。

最后,末粒穿着那身让他十分介意的超短礼服上了车。

“所以啊,你又不是我的谁,你管我穿什么?!”

“所以啊,你又不是我的谁,你管我穿什么?!”

他抿­唇­,一路上脸­色­­阴­沉,但她的这句话却使得他没有再用任何理由来命令她。

他甚至是忘了——或许是气昏了头——他曾说她没有做主的权利。

完寮墨刚到达饭店,就发现这并不是一场应酬这般简单。几乎全酒店都是杨总的亲戚朋友,还有商业上的合作伙伴。

“……”他眸光微闪,随即又那样毫无波澜,只是将停在末粒的腰肢上的手扣紧了些。

当身边的数十名保镖护着他和末粒一同走进来时,大家的表情惊悚各异。

杨总率先反应过来,“完总能参加杨氏集团的庆功会,真是杨某的三生有幸啊!”

怎么回事,不是普通的小应酬吗?

乔城决不会犯这种错误的。

想了想,完寮墨看了眼乔城,最后还是勾起一抹商业化的笑容,目光浅淡道,“言重了。”

乔城也很纳闷,那个人为什么要骗他?

末粒真是恨透了他外表淡然,内心却缜密得不容猜透这一点,于是抬眸,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这位小姐是……”杨总将视线放到她的身上,从上到下依次看了个遍,不怀好意的意味暴露全无。

“我夫人。”

“宠物。”

低沉和悦耳的声音同时响起。

完寮墨听到末粒这么说,不禁狠狠地蹙起眉,半晌又恢复了平淡的模样,将手用大了些力道,“我们下个月就结婚了。抱歉,她这人比较风趣。”

“我不是你夫……嘶。”末粒继续瞪他,下一秒突然被他用大手狠狠地掐了一下,只好噤声。

心思却依旧在想——让一个你不爱的人做你妻子,真是委屈你了!

“夫人可真是貌美如花啊。”

“喂,你瞧瞧人家长什么样,我当初怎么会娶了你?”

“这美人要是我的该多好,可惜……”

“没听她说自己是宠物吗,说不定是那种地下情人,呃,不过她的金主要是我,我也愿意啊。”

……

——你全家都是地下情人!

末粒被那么多的男人盯得发毛,但还是忍着心中厌恶的冲动,羞怯怯地扯出一抹笑容。

哼,反正她被不被别人看着,完寮墨又管不着。他又不是她的谁,他没资格去管。

但她的嘴角的弧度即刻就僵住了,因为……完寮墨手上的力道瞬间加大,像是要把她的腰给捏碎一样。

“神经病。”她咬牙切齿地咕哝道。

见杨总和其他远处的男人都­色­(=u=)眯眯地瞄着自己怀中的美人,完寮墨紧抿了双­唇­,敛起冰冷的幽愫,淡然道:“杨总,独星集团近日有一个巨资方案,不知杨总愿意合作吗?”

“……啊?”杨总依依不舍地将视线转移过来,反应过来之后,欣喜道,“当然,当然。”说完,将手伸道完寮墨的面前,以表达他诚恳的态度。但他的目光却依旧在末粒的胸部停留。

“那么,”完寮墨的眼中迅速划过一丝狠戾,他勾­唇­,­阴­狠地掰断他的手骨,“合作愉快。”

末粒清清楚楚地听到了骨骼碎裂的声音。

“啊,我的手,我的手!”杨总的惊呼声瞬间让全场安静下来,他的五官几乎就要皱在一起。

所有男人都咽了咽唾沫,忙转回头夸着自家夫人的好。因为他们都知道,那个淡然却危险的男人,是在杀­鸡­儆猴。

乔城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切,只觉得杨总是活该,谁叫他窥觊谁不好,偏偏窥觊殿下的女人?

杨总狼狈地跌坐在地上,忍痛,凶神恶煞道:“妈的,完寮墨你这个小杂种,既然你不仁,那就别怪我不义了!”

数十名黑衣人从会场的各个角落围了上来。枪声四 ...

(起,大家推搡着、尖叫着,纷纷涌出会场。

“果然有埋伏。”这在完寮墨的意料之外,于是他轻勾­唇­,随即吻了吻一脸怔愣的末粒,“乖,去厕所换下衣服,我叫人把你接回去。”

“那你呢?”生气了那么久,可到了紧要关头,末粒还是忍不住关切他。

“呵,这些人……”他的话还没说完,就伸手将她推向了一边,转了转手中的手枪,全神贯注地投入到了杀敌中。

完寮墨这边的保镖拿着一套衣服给她带路。末粒蹙着柳眉,担忧地看了看动作潇洒的完寮墨,最后还是乖乖去换衣服了。

“夫人,这边请。”

“嗯。”末粒瞥了他一眼,觉得这个保镖有些眼熟,但却不太记得清是在哪里见过了。

换衣服的时候,末粒怎么也拉不开拉链,于是就出了厕所将门拉开一小缝,想要寻求一下帮助。

但她刚要开口,就听到保镖拿着手机,似乎在汇报着什么——

“殿下正在对付杨总的人,末小姐应该很快就换好衣服了。二少,别着急,我一会儿就将末小姐带过去。”

的衣服,留下一模一样、动了手脚的。

几秒后,末粒小心翼翼地将厕所门关上,甚至上了锁。

“手机呢,我手机呢?我……啊,糟糕,落在车里了!”末粒一拍脑门,愤恨地说道。

完了,这下连电话都没办法给完寮墨打了。

哎,他怎么就那么相信自己的弟弟呢?

——不不,不行,完寮断不可以伤害完寮墨,她绝不允许!

可是完寮墨正在跟敌人大打出手,她怎么摆脱这个保镖?

“撕拉——”

因为衣服的拉链她实在是拉不下来,就直接咬了咬牙,狠狠地给扯了下来。她决定先换好衣服,然后试试能不能从窗户爬下去。

末粒将衣服摊开,瞬间哭笑不得,“这衣服……”保守的碎花衬衫和天蓝­色­的七分裤,好像除了能露出脚­祼­、脖子和手之外,其他地方都会被裹得严严实实。

果然还是见不得她被别的男人盯着啊。其实,完寮墨还是很在乎她的吧?

想到这,她怀着愉悦的心情套上了衣服。但换完的那一刻,她的嘴角却蓦然一僵:“好扎……”背后像是有无数根小刺,从上到下都刺着她敏感的肌肤。

我就穿暴露裙,你咬我啊1(勿订上章!!!!!)

( 完寮墨骤然瞳孔紧缩,随即不悦地抿着­唇­,“谁让你穿这件衣服的?”

紧身的超短礼服,抹胸的样式毫不吝啬地暴露出她的丰满,润滑洁白的肩膀及手臂透着柔柔的光晕。ww腰处的布料紧贴在上面,将她纤细的特点体现得淋漓尽致。­性­(=u=)感的豹纹图案,斜至一侧的瀑布般的棕发,无一不让人喉咙燥热。

“我觉得好看就穿了。”末粒伸出白皙的手撩了撩头发,故意气他一样。

在商场里同样给夫人买衣服的男人们,都不由得偷瞄着末粒的身材,暗暗吞咽口水。

不过想到人家总裁总裁夫人已经名花有主,他们的目光便收敛了许多,但却依旧炽热得不像话。

完寮墨很不爽,锐利的眸子像是要把他们生生凌迟一样,“看他妈什么看?!”

好在末粒只是画了淡妆。但即使是淡妆,却已足以让人停滞住目光。假如她现在的脸上是妖媚至极的浓妆,那恐怕……后果会更不堪设想。

“……”想到这,完寮墨仿佛要杀人一般,脸­色­­阴­沉,猛地拽住她的手腕,然后狠狠地将她推进了更衣室,“马上换掉!”

抿­唇­,残暴的目光掠过在场的每一个男人,无声地宣读着自己的占有欲。

——他才不允许别人这么盯着末粒看。妈的,谁再看一眼,他就叫人把他的眼珠子挖下来喂狼!

“我为什么要换,你是我的谁?”末粒向前趔趄了几步,“我就穿暴露裙,你咬我啊!”

下一秒,她转过身,用一种无法描述的目光盯着他。乌黑的眸闪过一丝愤怒,闪过一丝忧愁,闪过一丝期待,闪过一丝佯装的释然,最后全都埋没在淡然的伪装之下。

“……”完寮墨微怔,抿着­唇­,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呵。”见他沉默,末粒阖起眼睛,嗤笑了一声。

语气中的嘲讽不知究竟针对谁。

下一秒,她收起嘴角的弧度,表情瞬变,怒然地冲他吼道:“所以啊,你又不是我的谁,你管我穿什么?!”她释放的是他对自己的不在乎,和他那摸不清头脑的霸道。

完寮墨凝眉望着她,尽量让自己瞳内的幽愫显得淡然一些,却总有一丝复杂闪烁不停。秀颀的身子杵在那里略显僵硬,双手Сhā进兜里。他一身素黑,西服随意地敞开,里面的白­色­衣扣打破了沉重的格局,将麦­色­的皮肤完美地衬了出来。

最后,末粒穿着那身让他十分介意的超短礼服上了车。

“所以啊,你又不是我的谁,你管我穿什么?!”

“所以啊,你又不是我的谁,你管我穿什么?!”

他抿­唇­,一路上脸­色­­阴­沉,但她的这句话却使得他没有再用任何理由来命令她。

他甚至是忘了——或许是气昏了头——他曾说她没有做主的权利。

完寮墨刚到达饭店,就发现这并不是一场应酬这般简单。几乎全酒店都是杨总的亲戚朋友,还有商业上的合作伙伴。

“……”他眸光微闪,随即又那样毫无波澜,只是将停在末粒的腰肢上的手扣紧了些。

当身边的数十名保镖护着他和末粒一同走进来时,大家的表情惊悚各异。

杨总率先反应过来,“完总能参加杨氏集团的庆功会,真是杨某的三生有幸啊!”

怎么回事,不是普通的小应酬吗?

乔城决不会犯这种错误的。

想了想,完寮墨看了眼乔城,最后还是勾起一抹商业化的笑容,目光浅淡道,“言重了。”

乔城也很纳闷,那个人为什么要骗他?

末粒真是恨透了他外表淡然,内心却缜密得不容猜透这一点,于是抬眸,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这位小姐是……”杨总将视线放到她的身上,从上到下依次看了个遍,不怀好意的意味暴露全无。

“我夫人。”

“宠物。”

低沉和悦耳的声音同时响起。

完寮墨听到末粒这么说,不禁狠狠地蹙起眉,半晌又恢复了平淡的模样,将手用大了些力道,“我们下个月就结婚了。抱歉,她这人比较风趣。”

“我不是你夫……嘶。”末粒继续瞪他,下一秒突然被他用大手狠狠地掐了一下,只好噤声。

心思却依旧在想——让一个你不爱的人做你妻子,真是委屈你了!

“夫人可真是貌美如花啊。”

“喂,你瞧瞧人家长什么样,我当初怎么会娶了你?”

“这美人要是我的该多好,可惜……”

“没听她说自己是宠物吗,说不定是那种地下情人,呃,不过她的金主要是我,我也愿意啊。”

……

——你全家都是地下情人!

末粒被那么多的男人盯得发毛,但还是忍着心中厌恶的冲动,羞怯怯地扯出一抹笑容。

哼,反正她被不被别人看着,完寮墨又管不着。他又不是她的谁,他没资格去管。

但她的嘴角的弧度即刻就僵住了,因为……完寮墨手上的力道瞬间加大,像是要把她的腰给捏碎一样。

“神经病。”她咬牙切齿地咕哝道。

见杨总和其他远处的男人都­色­(=u=)眯眯地瞄着自己怀中的美人,完寮墨紧抿了双­唇­,敛起冰冷的幽愫,淡然道:“杨总,独星集团近日有一个巨资方案,不知杨总愿意合作吗?”

“……啊?”杨总依依不舍地将视线转移过来,反应过来之后,欣喜道,“当然,当然。”说完,将手伸道完寮墨的面前,以表达他诚恳的态度。但他的目光却依旧在末粒的胸部停留。

“那么,”完寮墨的眼中迅速划过一丝狠戾,他勾­唇­,­阴­狠地掰断他的手骨,“合作愉快。”

末粒清清楚楚地听到了骨骼碎裂的声音。

“啊,我的手,我的手!”杨总的惊呼声瞬间让全场安静下来,他的五官几乎就要皱在一起。

所有男人都咽了咽唾沫,忙转回头夸着自家夫人的好。因为他们都知道,那个淡然却危险的男人,是在杀­鸡­儆猴。

乔城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切,只觉得杨总是活该,谁叫他窥觊谁不好,偏偏窥觊殿下的女人?

杨总狼狈地跌坐在地上,忍痛,凶神恶煞道:“妈的,完寮墨你这个小杂种,既然你不仁,那就别怪我不义了!”

数十名黑衣人从会场的各个角落围了上来。枪声四起,大家推搡着、尖叫着,纷纷涌出会场。

“果然有埋伏。”这在完寮墨的意料之外,于是他轻勾­唇­,随即吻了吻一脸怔愣的末粒,“乖,去厕所换下衣服,我叫人把你接回去。”

“那你呢?”生气了那么久,可到了紧要关头,末粒还是忍不住关切他。

“呵,这些人……”他的话还没说完,就伸手将她推向了一边,转了 ...

(转手中的手枪,全神贯注地投入到了杀敌中。

完寮墨这边的保镖拿着一套衣服给她带路。末粒蹙着柳眉,担忧地看了看动作潇洒的完寮墨,最后还是乖乖去换衣服了。

“夫人,这边请。”

“嗯。”末粒瞥了他一眼,觉得这个保镖有些眼熟,但却不太记得清是在哪里见过了。

换衣服的时候,末粒怎么也拉不开拉链,于是就出了厕所将门拉开一小缝,想要寻求一下帮助。

但她刚要开口,就听到保镖拿着手机,似乎在汇报着什么——

“殿下正在对付杨总的人,末小姐应该很快就换好衣服了。二少,别着急,我一会儿就将末小姐带过去。”

二少?

完……寮断?

末粒的心中“咯噔”了一声,细细打量了保镖一眼,顿觉他似乎是之前看着她罚跪的那个人。她当时就觉得完寮墨的身边一定有完寮断的眼线,这样看来,他就是其中之一了!

殊不知,就在她思索着这个保镖的同时,一个人从窗外蹑手蹑脚地爬了进来,换走了她原本要换当末粒从更衣室走出来时的衣服,留下一模一样、动了手脚的。

几秒后,末粒小心翼翼地将厕所门关上,甚至上了锁。

“手机呢,我手机呢?我……啊,糟糕,落在车里了!”末粒一拍脑门,愤恨地说道。

完了,这下连电话都没办法给完寮墨打了。

哎,他怎么就那么相信自己的弟弟呢?

——不不,不行,完寮断不可以伤害完寮墨,她绝不允许!

可是完寮墨正在跟敌人大打出手,她怎么摆脱这个保镖?

“撕拉——”

因为衣服的拉链她实在是拉不下来,就直接咬了咬牙,狠狠地给扯了下来。她决定先换好衣服,然后试试能不能从窗户爬下去。

末粒将衣服摊开,瞬间哭笑不得,“这衣服……”保守的碎花衬衫和天蓝­色­的七分裤,好像除了能露出脚­祼­、脖子和手之外,其他地方都会被裹得严严实实。

果然还是见不得她被别的男人盯着啊。其实,完寮墨还是很在乎她的吧?

想到这,她怀着愉悦的心情套上了衣服。但换完的那一刻,她的嘴角却蓦然一僵:“好扎……”背后像是有无数根小刺,从上到下都刺着她敏感的肌肤。

我就穿暴露裙,你咬我啊2

( 是完寮断?不可能,他虽然幼稚,却绝对不会把这种手段用在她的头上……

还是……别人?可是,谁都没有道理这样啊,这样对ta有什么好处?

是完寮墨做的吗?为了惩罚她,所以故意在衣服里弄了些刺?

想到这,她眸­色­一暗。ww

“夫人,衣服换好了吗?”

“等一下,我正在拉拉锁。”心中各种祈祷:完寮墨啊,你快点来吧。

“夫人,夫人,用不用我进去帮你?”

“你不怕完寮墨把你扔给鲨鱼吗……”

……

于是,末粒以各种借口躲在厕所里,直到——

“她在里面?”声音磁­性­。

之后,见保镖点了点头,完寮墨旁若无人地走进女厕所。

末粒正纹丝不动地站在那里,单手揪着后面的衣角,见有人进来,便僵硬地转过头。看到是完寮墨,且毫发未损的样子,她明显松了口气。

完寮墨凝眉问:“换好了怎么不出去?”全身上下都散发着胜利的惬意与自身的慵懒,还有那始终都不曾消失的薄荷味,更是一瞬间汹涌扑来。

她偷偷放下揪着衣襟的手,对上他深邃的眸:“跟着保镖我不放心。”言下之意就是,跟着你走我才放心。

——这句话,可见她对他的信任与依赖。

“……”完寮墨微怔,盯着她,眸光微闪,默了半晌道,“走吧,我们去吃饭。”

她对自己的爱已经到了这种地步,再不有点儿措施,恐怕是一辈子也收不回来了。

他的大手刚好放到她的后背上。末粒暗暗咬牙,忍受着尖刺深入皮肤的疼痛,步伐有些僵硬。她猛地吸了吸被薄荷味充满的空气,仿佛这样就能减轻疼痛一样。

末粒:“怎么不走呢?”

到了车里,完寮墨将修长的手握在方向盘上,之后就没了任何动作。他将深谙的视线放到前方不远处,抿­唇­似乎在思考什么,半晌拿出几张合同——正是末粒前几天签的那张,只不过是崭新的。

将合同扔给末粒后,他发动了引擎。

“我不是……签了吗?”末粒的心情瞬间低落至谷底,她双手握紧,盯着合同上边那个让她痛苦的第一条。

脑袋突然又疼了起来。

她找到了自己的头疼的规律,一旦伤感点,情绪波动得大了点,头疼就会跑出来添乱。

“你好好看看第一条款的后面。”完寮墨沉声提醒道。

第一条——

不可以爱上完寮墨。(如果已经动了心,那么请尽快收回。假如在完寮断不再爱你之前,你已经爱上了完寮墨,那么请自行断臂。)

“断臂?!”末粒在错愕间完全忘记了后背的刺痛。她不可置信地望着他,没有料想到,他竟然会如此对待自己。

“嗯。”短暂的鼻音浓重而冷情,他像是一个多余的字也不愿施舍给她。

“哈,哈哈……”末粒突然凄凉地扯出一抹笑容,眸中含泪,泪珠片刻就从眼眶里流了出来,“­干­嘛不说直接要我死呢?感谢主人的慈悲。笔呢?拿来啊,我要签。”

她的后背靠在椅子上,肩膀随着她的哭泣一颠一颠的。

“……”完寮墨的心狠狠一揪,但脸上却没有过多的表情。只是扔给她一支笔,动作决然。

他不喜欢他把自己叫成主人,更不喜欢她间接把自己认为是宠物。

这份新的合约,不,应该说是废的合约,是他第一次拟的合约。后来他实在不忍心加上“断臂”这一代价,就弄了新的给末粒签。

可如今,末粒对自己是越来越依赖了,他若再不狠点,就会越发不可收拾。

看到这份合约的末粒比看到上次的那份,情绪更加激动。她的痛他都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她痛,他也痛,可是因为某个人、某些事,他不得不让两个人暂时痛些。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合同已经被扔到了面前。末粒的签名占了一整张纸,很大很大,看上去下笔十分重。

末粒迅速打开车门,只留了一个背影给他,后背上零零星星的血迹让完寮墨不由得一怔。

——tmd,这还在开着车呢,她搞什么!?

叱——

“末粒!”他凝眉,迅速伸出手想拽住她,但车门却砰得一声狠狠关上。

他慌忙将车停下。

那个倔强的女人在地上打了几个滚,然后狼狈地爬起来,好似在伸手抹着眼泪。秀发轻飘,末粒的步速在一点一点的加快,甚至没过几秒就跑了起来。

“该死的!”他将手中的合约攒成一团,面­色­不悦地从车里走出,三下五除二就追上了末粒。

末粒哽咽,倔强的目光在他俊俏的一扫而过:“别拽我,我不认识你!”

完寮墨狠狠捏着她的手,不悦地问:“你­干­嘛去?!”

“断、臂!”她咬牙切齿道。

“你后背都那样了还断什么臂?”

“反正早晚都得断臂。既然知道会有这么一天,那还不如早早断了!”

完寮墨没想到她的­性­子这么英烈。他在合约上加断臂这一代价的时候,分明想的是人人都不会因为一段恋情而承受太多的痛苦,绝不会因为所爱的人而放弃自己健全的身体。然而,末粒竟然出乎了他的意料。

他从没爱过一个人,情商自然高不了。

他不知道,当一个人爱上另一个人的时候,会愿意为ta赴汤蹈火,愿意替ta承受一切,为了能与ta长长久久地在一起而不惜献出自己仅有的、献出之后就不再复原的东西。

爱情的力量是无穷的。他第一次觉得爱情这个东西很微妙。

可是,他的决定是不会变的。

完寮墨盯着末粒泪痕慢慢的脸,微微怔神,片刻将她扛在自己的肩上,不容忤逆道,“别动!”

“你管我­干­嘛?你不是很想让我死吗,你不是在我衣服上弄小刺吗,我成全你,成全你啊……”末粒依旧在他的肩上不老实地乱动,宁愿把后背折腾得更疼也要把话喊出来。

完寮墨抿­唇­,单手托着她的腿。见她后背上的血源源不断地溢出来,顿时冷声道:“你再动,我就把末林的骨灰拿去给弟兄们泡脚!”

末粒瞬间安静了下来,半晌又满眼通红,“你这个冷血的家伙,害死了我爸爸,还要这么侮辱他……”

完寮墨则一心想着她衣服上有刺是怎么回事。

多年之后回忆起这一天,她说道:问我当时的心情吗?当时我觉得,完寮墨是天底下最无情的混蛋。

完寮墨把她扛到车上,到了公寓后,又把她扛到床上,随即在抽屉里翻腾着药箱。

心情平静下来之后,末粒才感觉到自己的后背,如今是多么多么的疼。她也 ...

(不说话,只是身体呈大字型趴在床上,直到通过不远处的全身镜,她看到完寮墨平静自如地剪开自己后背上的衣服,忙惊呼,“你­干­嘛?”

他有些好笑地挑眉,“上药。”

“我是个女的!”她羞怯的红了脸。

“那又怎样?”完寮墨戏谑地说道,脸皮瞬间厚得堪比西瓜。

完寮墨小心翼翼地剪开末粒那已经被血黏住的衣服,当看到上面大大小小的尖刺时,一丝­阴­冷在眸中迅速掠过。

——敢算计他的女人,找死!他会让做这件事的人付出沉重的代价!

他不言,她也不语,房间里只有他们紊乱的呼吸声。

完寮墨吞了无数次口水,强压抑住内心的某种渴望,替她挑出了所有的刺,然后给她上药。甜丝丝的药味让他不禁蹙了蹙眉,但他还是耐着­性­子,动作轻柔,直到上药结束。

“好了。”很快,低沉的声音打破了这片宁静。

“嗯……谢谢。”末粒眼神乱瞟,脸­色­红得如同一颗熟透的苹果。她一咬­唇­,即刻就翻了个身,把叠好的被子胡乱裹在自己身上,棕发凌乱地露在外面。

后背因为她的不在乎又是一疼。

完寮墨不悦地蹙了蹙眉,刚想说什么,末粒的声音就隔着被子闷闷地透了出来——

“我衣服里的刺是不是你弄的?”

不是他吧,应该不是他吧?嗯,不会是他的……

“……”完寮墨双眸骤冷,垂眸睨着被子里的她,“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不是你吗?太好了。”末粒明显松了一口气,“我以为你受够了我,想要给我一个教训呢。”藏匿起心中的窃喜,她将眼睛露了出来,漂亮的杏眸如同纯粹的黑钻石,美丽而让人迷醉。

只要不是他就没关系了,无论是谁,她都不想追究。

然而,完寮墨的下一句话不禁叫她全身僵硬起来——

“真抱歉,要让你失望了。我的却是想给你一个教训。”他嘴角的那寒凉而冷酷的弧度入了她的眼,刺痛了她的心。

噼里啪啦——

末粒体会到了心脏支离破碎的感觉。

沉默了半晌,她又将整个脸埋在被窝里,声音轻飘飘的,“合约还有效吗?”

“有效。”完寮墨抿了抿­唇­,眸光微闪,尽量让自己显得冷清一些。

可实际上,那份合约已经被他攒成了纸团,胡乱丢掉了。

豪门夫人1

( “嗯,我知道了。”一滴泪顺着眼角渗入了枕头里。她的头又开始泛痛。

末粒不禁地把自己缩成一小团——让人忍不住怜悯的一小团,身子微微打颤。她心痛得不行,情不自禁地叫着他的名字,“完寮墨……”

他们,真的没有好好相爱的可能­性­吗?

完寮墨听见她叫自己,目光复杂,但却没有作答。他站在原地,沉默了半晌,最后还是走出了门。

“呜,呜呜呜……”末粒这才将悲伤的情绪释放出来,哭声由小逐渐变大,“既,既然合同还有效,那么……我怕是,真的要断臂了。”

爱情怎么可能说无便无,她又怎么能不爱她爱的人。

他怎么能这么无情。

跌入冷湖是什么感觉?泡完温泉再跌入湖中又是什么感觉?怕是后者更让人感觉到寒冷吧?

完寮墨总是这样,让她先舒舒服服地泡着温泉,却又不知会何时把她抱起来,将她狠狠地丢入冷湖中。

“殿下,我觉得夫人这件事太蹊跷了。”乔城发表着自己的看法。

首先是二少爷告诉他,殿下前些天答应参加一个应酬,因为时间变动了,所以就叫他告知他一声。结果到了那里才发现,那个才不是所谓的应酬,而是极为诡异的庆功会。杨总的那些人仿佛早就备好了人手。

其次,殿下留给夫人的衣服绝对是没问题的。而如今夫人的后背受了伤,说明衣服被人动了手脚,而且是在夫人没注意的时候偷偷换掉的。不然的话,夫人看到了那个人,铁定会与殿下说明。

可是他明明叫五个保镖护送夫人去换衣服,难道,五个保镖还不如那个偷换衣服的“贼”吗?

“嗯。”完寮墨眸光微闪,手指在桌面上有节奏地敲击着,细细思忖起来,“这件事情确实不简单。”

“殿下,我叫了五个保镖护送夫人。”

“五个?”他眉毛一蹙。好像他去厕所找末粒的时候,门外只有一个保镖吧?那么,剩下的四个都去哪了?

“我觉得,五个保镖……”

“我只看到了一个。”他冷若冰霜地打断了乔城的话,随即抿紧了薄­唇­,“给你半天的时间,把这件事情的参与者和­操­控者找出来。记住,我不要繁琐的起因经过,只要这些犯事的人!”

“是。”

沉默半晌,他又道:“殿下,您真的要这么对待夫人吗?依我看,您大可不必因为二少,所以这么……”

殿下抽空阐述了自己和末粒究竟是怎么回事。后来他替末粒感到悲哀,但又着实心痛殿下,因为他是有苦衷的,他实在是太过在乎自己的弟弟了。

“闭嘴。”完寮墨锋利的目光蓦地封住乔城的嘴,他揉揉太阳­茓­道,“我们原本就不是命中注定的。她只是我命中的一个小Сhā曲,早晚我们会相互淡忘。”

可是,真的如此吗?

——上帝会用错误的方法把两个命中注定的人拴在一起,铸成一个相识是错的假象,却又在无形中系紧他们之间的红线。

乔城的办事效率很快,事情很快就被查了个水落石出。

五个保镖原本应该一齐护送末粒,但其中四个早已受了其他人的贿赂,明目张胆地将那个“贼”给放了进来。

而那个“贼”明显不知道自己害得是末粒,而且,但凭用什么办法让她逼供,她也一味地坚持着自己的“职业道德”,绝不开口说出背后的­操­控者。

为此,完寮墨大发雷霆。于是,这些参与者没有一个能从血城帮的牢狱里活着逃出来,或是顺利死在那里的。他擅长折磨别人,无论是­精­神折磨还是­肉­体折磨。

“殿下,我在想,这些事情会不会和二少有关系。”

“不可能!”

乔城刚说出自己的结论,完寮墨就决断地否认掉。殿下对二少的过分信赖,往往让他十分苦恼。

“那么殿下,这件事情能说明您身边的保镖里有人心怀不轨。所以,您要不要换一批保镖?”

后来完寮墨确实是换了一批,可却把以前那一批的其中几个,依旧留了下来。

“哎……”乔城叹了一口气。

殿下留下来的保镖,正是那些平常行为诡异,且偷偷向二少汇报情况的眼线。其实殿下知道二少对他做的那些手脚,可是却宁愿一而再再而三地包容他。

——若说什么是殿下的软肋,那便是二少爷了。

次日,天气晴朗。

当完寮墨吃好早饭,正优雅地拿起纸巾擦嘴时,不稳的脚步声就从楼梯口出传了下来。末粒两双眼睛犹如金鱼,肿胀而略显滑稽,单薄的身子摇摇欲坠。

“夫人,您没事吧?”乔城不禁问道。

“我有什么事?我明明很……”末粒目光平静地反问他,脸上扬起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下一秒,竟两脚踩空,从楼梯的四米处狼狈地滚了下来,“啊——”

“末粒!”“叱——”

椅子腿迅速划过地面,发出刺耳的尖声,与他低沉的呼声交杂在一起。

完寮墨下意识地站了起来,瞳孔蓦然紧缩,心脏仿佛停止了跳动。他的目光跟随着她的一次次摔落而闪烁,一只手悬浮在空气中,仿佛像要抓些什么,却终究于事无补。

“嗯……”滚落在地板上的末粒忍不住蜷了蜷身子,紧蹙着眉,长长的头发遮挡住她脸上的狼狈。

她在她的房间里跪了整整一晚,凌晨五点钟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根本连站都站不起来了。后来她折腾了三个多小时,终于能走几步路了,可是每走一步,腿都微微打颤。

“您快起来。”当一双温热的手扶起她时,她蒲扇般的睫毛颤了颤,心中一暖,柔弱道,“谢谢。”可是当她抬起眸子的时候,眸中迅速划过一丝失望——不是他,而是乔城。

——也对啊,她真是摔傻了,完寮墨的手怎么会有温度呢?

“夫人,您都受伤了,就别外出了。”见夫人的打扮很正式,他不禁说道。

米粉­色­的娃娃领雪纺上衣,深红锃亮的皮质腰带,咖啡­色­的短裤;微微抹了些化妆品的白皙的脸,浅笔淡描的柳眉,粉­嫩­动人的晶亮­唇­彩,无一不暴露了她的意图。

“受伤?不就是摔了几下。”刚才的失望早已消失匿迹,末粒摇头,瞥了完寮墨一眼,倔强道,“我又不是那样矫情的人。我要上班。”

她才不要留在空荡荡的屋子里。昨天她想好了,她一直都不是那种遇事就会退缩的人。所以,无论完寮墨如何对她,她都不能够放弃。

这时,完寮墨冰冷的声音拉回了她的思绪:“你的后背还没养好,上什么班?”

末粒张了张­唇­,眸中闪烁起熠熠的光辉。但半晌,她什么都没说,直接无视掉他小跑了出去。

“……”完寮墨愕然了一下,但没几秒就脸面铁青, ...

(一边烦躁地理着自己的西装,一边把椅子踹到一边,“咚——”

tmd,这女人胆子和脾气大了不少,竟然敢直接无视他了?

不过,气归气,最后他还是­阴­鸷地盯了会儿紧闭的大门,沉沉道,“乔城,叫司机务必把她送到公司!”

因为独星集团顺利度过了危机,所以好几家公司都递交了上百亿元的广告合同,希望完寮墨能够亲自代言。

“这几家公司所出的广告费都不相差多少。既然完总决定要代言其中一家,那么我们就要尽快选出一家公司,绝不可以怠慢。”李部长指着荧幕上的几家广告道。

末粒也参与在今天的这场会议中。

会议开始没几分钟,a员工便起身表明自己的想法,“我觉得,完总代言巧克力比较合适。像这类面容出­色­,哦不,极其出­色­的男人,一般都很浪漫。而说到浪漫嘛,巧克力自然少不了。”

末粒当时就反驳道:“我不同意。完总不喜欢吃甜食,难道你要他面带笑容去假惺惺地代言这种甜不拉几的东西吗?还有,这家巧克力提议让完总穿着粉­色­的休闲装,我无法想象那将会变成什么样子。还有,完寮墨他不会自毁形象的。”

再者就是,谁告诉你他很浪漫的?他要是浪漫,哼……她就不姓末了。

全场鸦雀无声,a员工挫败。

“我也觉得总裁夫人说的在理,巧克力是不能代言的。我觉得代言领带会比较合适,因为完总裁工作的时候一定会带着领带。领带公司希望,完总可以演成一个因为生气而扯领带的男人。我认为这个动作特别有魅力,适合完总裁。”b员工推推眼镜,继续说。

末粒蹙眉,目光紧紧盯着荧幕上,半晌道:“不可以,我替他拒绝!他生气的时候是整理身上的衣服,而不是扯领带。如果领带公司想让他演生气的时候的话,恐怕他会条件反­射­地去理衣服。如果非要让他扯领带的话,他不会演的很自然。”

李部长嘴角抽搐。明明她是部长,却有一种风头被抢了的感觉,“末小姐。”

“部长难道觉得,我说的话有什么不妥之处吗?”末粒扭头看她,柳眉微蹙——她说得明明都是事实啊。

豪门夫人2

( “当,当然没什么。ww”李部长­干­笑,随即点点头,“我觉得您讲得很好,请继续。”

哭了,她哪有总裁夫人了解总裁多啊!

这时,员工们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哇哦,总裁夫人好厉害……”

“记下来记下来,原来完总裁有这么多与众不同的地方!”

“我要录音,然后放到微博和贴吧上。转载率一定很高。”

b员工的提议不被末粒支持之后,又有c员工起来说,“完总是混黑道的,他玩起枪来一定超酷!不如就让完总裁代言玩具手枪吧?你想想啊,要是在玩具手枪的包装盒上,看到完总裁面容冷峻地举起枪……哦天,多少个妈妈会把玩具手枪买给自家儿子啊!”

李部长不禁拍手赞扬:“这个提议好!”

“我不觉得。”末粒那悦耳又让人扫兴的声音再次响起,“你也知道完寮墨是混黑道的。黑道上用的都是真家伙,假如他真得代言了玩具手枪,那敌人看到他会怎么想?——噢,他就是那个用玩具手枪称霸黑道的家伙啊。我知道完寮墨长得帅气,妈妈们看到了会忍不住……但是,她们是有夫之­妇­好吗!我不想让完寮墨祸害了那么多幸福美满的家庭!”

会议结束之后,录音被数千万的人疯狂转发及评论,报纸更是第一时间刊登了这么一条新闻——

豪门夫人气场大,拒绝数十家公司。

“但是,她们是有夫之­妇­好吗!我不想让完寮墨祸害了那么多幸福美满的家庭!”

“……”完寮墨挑眉听着录音里那如银铃般的声音,随即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下。

——他的夫人,还真是有意思啊。

“小嫂子真是太霸气了!”言私、白显森以及uill都纷纷打电话给他,并告诉他,微博上有很多人都在替他想象婚后的生活。

然而当事人末粒呢?

她从他的第一百层休息室中拿了几个抱枕,然后就躲在办公室里狠狠地捂住脸,嚷嚷着,“丢死人了”。

“殿下,”乔城原本不想让他的心情糟糕,但他问得确实也对,“夫人已经这么了解您了,您还要执意叫她绝望吗?”

夫人所说的都是对的,例如殿下不喜欢吃甜食,生气时会整理衣服。

他相信,夫人绝对是爱殿下的,所以才会注意到这么细微的细节。

他真心希望殿下能和夫人美好地在一起。但如果殿下执意要叫夫人绝望,他也没有办法。

“……”听完他的问题,完寮墨明显顿了一下,随即紧抿着­唇­,将红酒在高脚杯中倒满。

眉心微微皱在一起,黑眸深邃而不可琢磨。他翘着二郎腿,眼神有些漂浮不定,举起的红酒不安分地涌了出来,准确无误地撒在了他的白­色­衬衣上。

乔城递过毛巾,他却没有接。

半晌,完寮墨扭头盯着乔城,瞳中迅速掠过一丝白光,低沉道:“去把君洁接过来。还有,明天……”

总裁是自行下班的。而末粒就不同了,她这个助理需要完成很多项工作才能回家。做完今天这一天的工作,回家之后,末粒不禁嘴角一僵——

君洁正用牙签扎着切成块的水果,耐心地给完寮墨喂着。完寮墨神­色­淡然,见她回来只是轻轻看了一眼,随即就收回目光。

呼,一个月,就一个月,然后君洁就……

末粒垂眸,一遍遍的在心中默念上面这句话。但她随即就瞪大了眼睛,拖住双颊——不对!末粒,你想什么呢!你怎么能庆幸君洁只能活一个月!

“粒粒,你要吃水果吗?”君洁从“百忙”中抽出一会儿功夫,笑着问她。她今天穿得很简约,橙­色­的连体裙,头上戴着一个白­色­的发箍,固定住原本就稀少可见的头发。

末粒咬了咬­唇­,心头浮上一丝内疚,慌忙从他们面前跑上楼去:“我不吃。”

“咚。”

等二楼门声响起,完寮墨完全变了一副表情,厌恶地推开君洁的手。他一边起身,一边将金卡不屑地扔给她,道,“你的报酬,拿好。”

“……”君洁握着金卡,瞬间楚楚可怜。

她是因为能和他在一起的时间多一点,才答应与他做戏的。她知道,粒粒看到她和完寮墨这般甜蜜,心里一定会很难受。

可是没人知道啊……

她,才是那个最痛的。

早上,末粒依旧去上班。

“哪来的味道?”刚坐到车里,她就觉得车中多了一股芳香醉人的气息,瞬间就让她因为完寮墨而躁动的心平静了下来。

司机抹了把鼻子,把目光瞥向了一边:“回夫人,是空气清新剂。”

之后,末粒没再说话,闻着这个香味就开始闭目养神。

“夫人,到了。夫人,夫人?”不知过了许久,她觉得身上的安全带似乎被人扯去,司机那充满探究的声音时高时低。她想睁开眼睛,但眼皮却沉重的很,仿佛是什么东西抽走了她的所有意识。

后来,末粒是被冰冷刺骨的凉水给刺激­性­的。她甩了甩脸上的水,睁开迷离的眼瞳,几个身形高大,并正围在一起抽烟的男人便进入了她的视线。

“哟,醒啦?”其中一个男人眼尖地看到了她,便蹲下身,来用染满烟味的手捏了捏她的脸,贼笑道,“这娘们儿的脸还挺­嫩­。不过,好像是那个小丫头更合大爷我的胃口……”

“别碰我!”末粒厌恶地撇过头,半晌又蹙眉看向他,“小丫头?什么小丫头?”

这是什么事啊,自己就睡个觉,醒来之后就被绑架了?一定是那个空气清新剂的原因!

……完寮墨给她雇的司机居然有问题!

不过,这个猥琐男口中的“小丫头”究竟是谁?她的心里怎么有了种……不祥的预感呢。

“你想见她?哦呵呵,那我就成全你。来人,把她绑到木桩子上!”猥琐男将烟头扔在地上,狠狠地撵了几脚,然后对那群男人吩咐道。

末粒很快被推出了这间房,在到达了一个宽大的厅堂的时候,她不由得一怔,随即张大了嘴,不可置信地叫着那个女孩儿的名字,“君,君洁?!”

君洁被捆绑在木桩子上,脑袋没有生气地耷拉着,原本就稀少的头发更是凌乱得不堪入目。肩膀及腿部的伤口怵目惊心,橘­色­的衣服被撕扯得只剩下少有的几块布料。

她听到末粒叫了一声自己后,便缓缓抬起头,脸­色­及嘴­唇­都毫无一丝血­色­,“粒,粒粒……”

无论是谁都知道,这姑娘恐怕是已经……

“你们……”末粒猛然将视线放到身后的这群猥琐男的身上,握了握拳,大声吼叫道,“你们这群禽兽,竟然对她做出这种事情!”说完,她倔强地咬了咬­唇­,黑眸浮上几点泪光。

末粒是在心疼君洁。这么一个单纯又多病的孩子,原 ...

(本就活不够一个月了,如今居然被……

猥琐男们的头目倏地一笑,“那么美女,你是想让我们也对你多出这种事吗?”

此刻,末粒完全被情绪冲昏了头,哽咽着道:“你们敢吗,有本事来啊!”

“……”猥琐男明显没想到末粒会这么回答他,于是错愕了一下,心中暗想:我列个去,这下可怎么演啊?

砰——

这时,一颗子弹将大门崩开,高大的他傲然挺立在那里,如鹰一般锐利的目光迅速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冷声道——

“把君洁给我交出来!”

他那与她毫不沾边的话,还有从未落到她身上的目光,不知是刺痛了谁的心。

但是在这种紧要的关头,末粒知道,她必须先让完寮墨带走君洁。

“啧啧,酒许殿下啊,真是幸会幸会。”猥琐男说完,就故作惊讶地指了指末粒,“呀,酒许殿下真是有意思,自家夫人在这儿呢,居然要先救一个­乳­臭味­干­的小丫头?”

完寮墨那满不在乎的目光从她的脸上扫过:“她与我无关。”

“这样也无关?”

猥琐男戏谑地伸出手指,扫了扫末粒­干­净而敏感的脖子。她下意识地缩了缩,目光浮着深深的厌恶与难忍。

“无关。”他眸光微微闪烁,冷然道。话虽这么说着,但谁也没注意到,他的右手小拇指狠狠地抽动了一下。

末粒觉得自己痛得不能再呼吸了,但还是佯装心情愉悦,泪光熠熠道,“你不打算救我……”

“我为什么要救你?”他不耐烦地打断她的话,黑漆漆的枪口直直对准了被绑在木桩上的她,“你把我的弟弟勾引这副模样,我恨不得杀了你。”

两个人的心口都在流血,不是吗?他们流的都是透明的血,却都让人觉得鲜红、怵目、泛疼。

“我是想说,你不打算救我,这是我很乐意看到的局面。”自己有多擅长口是心非,在这笑容与眼泪共存的这一刻,在这悲痛与欢乐共存的这一刻,她终于是领会到了。

完寮墨一定很讨厌自己吧?她还不如一个跟他只见过几面的女孩。

不一样的他1

( 这样也好,那么完寮墨一定会帮君洁找到解药,这样就圆了君洁的梦想啊……

见她两行热泪流下,完寮墨抿­唇­,尽量不让眼中暴露出真实的幽愫,便勾­唇­轻笑,“是吗?这样最好。”

说完,转眼就将目光重新放到猥琐男的身上,­阴­狠而无情:“你他妈放不放人?不放的话,我立刻叫你去见阎王!”

“你看到了吧,这个男人有多在乎你?啧啧,真没想到,原来酒许殿下竟是这种薄情之人。”猥琐男愤慨激昂地对末粒说道。见她不语,就吩咐人把她给待下去,“你,还有你,把她给我扔进黑屋里!”

“……”末粒也不反抗,只是倔强地咬了咬­唇­,临走之前用黯淡无光的眸瞥了完寮墨一眼。

完寮墨面对这种毫无生机而绝望的目光,不由得心中一紧。

等到末粒消失在他的视线,他这才抿­唇­,将手枪揣回兜里。

君洁被猥琐男松了绑,她担忧地向末粒被带走的方向望了一眼,擦了擦身上画得逼真的伤口,“墨哥哥,这样,真的好吗?”软声细语,楚楚可怜,浓浓的担忧暴露在语气中。

“……”完寮墨冷眸嗤笑,“呵,这不是你所希望的?”

君洁倏地一顿。

她再怎么配合他,也没办法叫他改变对自己的看法。无论如何,自己都是一个不要脸的小三——即使是一个穿Сhā不进去的人。

“殿,殿下,我演的行吗?”猥琐男的头目小心翼翼地瞄着完寮墨的表情,颤颤巍巍道。

殿下明明告诉他,只要演得逼真一点,让夫人绝望就可以了。做完这件事后,他就能得到三百万的报酬。可是,看着殿下这让人心中发寒的表情,他怎么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呢?

果不其然——

“你刚才是碰了她的脖子吧?”完寮墨的声音低沉而磁­性­,乍听淡然,实则却藏匿着一丝­阴­冷。

猥琐男怔了怔,心中暗叫不好:“您,您不是说随便演吗……”

完了,殿下对人一向绝情,他他他,他不会因此病丧九泉吧?——tmd,他默默擦泪了,这三百万不好挣啊!

“但我好像,并没有允许你碰她。”完寮墨微微眯起眸子,曜石般的黑瞳变幻莫测,让人仿佛落入了万丈深渊,全身上下都浮起­阴­寒的感觉。

当他看到这个猥琐男,大胆地将手指放到末粒的脖子上时,差点举枪崩了他。

然后他一遍遍地告诉自己,这只是戏,这只是戏,这才按捺住那股冲动。

“殿下,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请手下留情!”

完寮墨先是抿了抿­唇­,随即风轻云淡道:“把你的右手食指,剁了。”

“是。”猥琐男慌忙答道。

他知道,殿下已经够留情的了。

“……”君洁对这样的完寮墨感到害怕,身子不禁颤了颤。她是见不得血腥的,甚至连听都听不得,于是苍白着嘴­唇­,柔柔道,“墨哥哥,可不可以不要……”

“装什么可怜?”完寮墨狠狠掐住她的脖子,眸中附着厌恶及警告,“你哪一点都比不上末粒,最好死了这条心!如果让我发现你伤害她,那你的日子,就离死不远了!”

那个毒茶的事情,他就算是不查,也知道是这个女人­干­的。如若不是他发现了茶­色­有问题,以末粒的体质,定会被折磨得痛不欲生。那次,她落入君徽的手中。他不希望这种事再发生第二次了!

“咳,咳咳……”君洁咳嗽着,脸部潮红得不像话,拼命想要解释什么,“不,不是……不是我。”

就在她以为自己即将要死掉的时候,脖子上的力道蓦然消失了。艰难地睁开眼帘后,只见完寮墨冷笑着,“我知道末粒不想你死,所以,我暂且留你一条生路。”

说完,他就跨开修长的腿,双手Сhā兜,面­色­冷峻地走掉。

君洁捂着脖子,眼泪止不住地流着,“咳咳,墨哥,哥,你知道我为什么……要纠缠你吗?你,你还,咳咳,记不记得小时候的那批,那批实验儿童……”

“……”完寮墨微怔,倏然停住了脚步。

“我就是其中的那一个。我们,都被注­射­了,咳咳,不同的药剂。那个时候,你,你对我们大家说,想要找到解药的话,只能靠你……”

那个时候的完寮墨也就十岁左右,并不赞同收养自己的人做什么儿童实验。但他的意见对那个人并不管用,于是他只好从这群可怜的孩子们身上下手。

但是最后,那些孩子们还是接二连三地死亡了。

“我是那群孩子里……活得,最长的一个。”是最长的一个,却不能活过18岁。

完寮墨始终都背对着她,半晌冷冷地问道,“那又如何?”

她是叫自己救她?当初那么多孩子都死了,那些人­干­脆把侥幸存活的人忽略不计,将解药一口气全部焚烧。现在距那时已经过去了差不多十年,他又不是神仙,要说帮她找到解药,未必也太荒谬了些。

“我为什么要救你?”君洁与他半毛钱的关系都没有。

完寮墨的话如同坚韧的冰,参差不齐而又锋利无比的冰棱,狠狠地将她的心脏划破。

——转眼就到了晚上。

末粒所待的地方犹如冰窖,寒气熏天,但好歹还是个可以入目的房间。月光从残窗斜­射­进来,夜间微凉的风传给她丝丝冷意,叫她忍不住将身上的薄衣裹紧。

“真是造孽啊。”她用薄薄的被子盖住全身,一会儿郁闷地发着牢­骚­,一会又苦笑连连。

猥琐男还算有点儿人情味,知道给她留一个被子。

想起君洁,想起完寮墨,她就觉得心里百味夹杂。

她不知道君洁为什么也会被绑架到了这里,也不知道猥琐男绑架她们,敢去和完寮墨较真的原因究竟是什么。

看到君洁完全是一副被糟蹋了的模样,她的心里就仿佛被什么东西揪着,甚至感觉到十分的愧疚——虽然她并没做什么,事情也并不是因为她而起,可她就是感觉自己对不住君洁。

——可是她为什么没有想到,如果完寮墨真的那么在乎君洁,那为什么看到她被糟蹋后的模样,竟一点儿也不激动呢?

“呜。”末粒想起完寮墨,想起他进门的第一句话与自己无关,想起他那句绝情淡漠的“我恨不得杀了你”,她就好委屈,好想放声痛哭。

——但是她倔强的­性­格不容她这样。

末粒终究是把自己蜷缩成了一小团,在单薄而又散发着潮气的被子里噤声流泪。

墙角上的微小的摄像机,将她的一举一动全都记录了下来。

“……”完寮墨根本就没有喝下红酒的心情,狠狠捏着高脚杯,像是再用点力就能把它捏碎一样。

他恼火地睨着乔城,“你给她留的是个什么房间,嗯?想让她生病是不是!?妈的,立 ...

(刻把那个房间的温度给我调到26度!她他妈要是生病了,你们谁担当得起?”

乔城又长叹了一声,难为道:“殿下,我知道您心疼夫人。但是,夫人现在知道自己是被绑架了……如果把“居住环境”弄得那么好,她会起疑的。”

完寮墨眸光骤冷:“不错,倒是长本事了,敢违抗我的命令了!”

“属下不希望殿下纠结在夫人身上。既然殿下您已经决定放弃这段恋情,那么,万万不可回头。”

“……”听完他的话,完寮墨沉默了半晌,抿­唇­,微凝眉道,“放弃这段恋情?”

从未拥有过,又谈何放弃不放弃?

他从未品尝过爱情的感觉。原本可以尝到甜,却因为某些事情,而不得不让他的爱情变得又苦又涩。

最后,他没再让乔城那么做。

趁着末粒好不容易熟睡,他走进这个除了月光之外,没有一点儿灯光的小黑屋。

完寮墨将手中的香剂放到了末粒的鼻边,然后站在一旁凝望了她几秒,掀开被子便钻了进去。

这种香剂,能够百分之百地确保末粒昏昏大睡,绝不会醒来。

他穿着西装,强劲的手臂一伸,便将全身冰凉的她拥入了怀中。他的手是冷的,但身上却温热得不行,犹如一只火炉,让人忍不住索取。

末粒先是闻到了几秒钟的莲香,之后又闻到了熟悉的薄荷味道,紧皱的柳眉便即刻舒展开来。温暖源就在自己的身边,她紧紧贴向他,此后,睡得十分香甜。

完寮墨却一夜无眠。

中途,他情不自禁地盯住她那姣好的面容,心中澎湃的同时,却又告诫着自己,他快要失去她了。

她今日的绝望,眼瞳里的空洞,是那么的凸显。

“末粒。”他沉沉地唤着她的名字,一枚吻随即在她的脑门上落下。

——他曾经阻止完寮断恋爱,究竟是对,还是错呢?

爱情这东西就像一颗种子,没怎么接触它之前,会说自己绝对不会播种它。可一旦播种了,它就会在你的心中绽放出美丽的花瓣,用它甜丝丝的香气来蛊惑你的心灵。再后来,爱情它结成了一个果实,因为你想要品尝里面的甘甜,所以情不自禁地靠近它,剥开它,使你最后成为了一个不能离开它的人。

不一样的他2

( 自己的弟弟,在恋爱的时候,一定很幸福吧?可是他……居然强行拆散他们。ww

完寮断的第一个女朋友是个普通大学生。正是这个女孩,让腼腆的他有了些改变。而后来,完寮墨却冷冷地下了命令,叫乔城派人做掉这个女孩……

他始终记得,在得知女友被钝器敲死时,完寮断那副失了魂的模样。

第二天,末粒迷迷糊糊地醒来,在床上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她好像觉得有什么人跟她躺在了一起,让她舒舒服服地睡了一个晚上。那个人的身上,似乎散发着熟悉的薄荷香气。

“会是他吗?”她轻声呢喃道,心中浮起了一丝期待与甜蜜。

——不,不,怎么可能!她的想象力真是太丰富了,为什么总能想到永远都不会发生的事情?大概是心理作用吧,她想。

正抿­唇­失望地想着,窗外忽然传来了一道贼惺惺的声音——“夫人,您快点下来!”

“……乔城?”她一怔,慌忙把窗户给打开,低头望下去。

果不其然,乔城正和几个保镖齐齐看着她:“夫人,下面有垫子,您跳下来就可以了。他们暂时被迷晕了,所以,您不要担心,我是来救您出去的。”

末粒在他的身边找寻了几圈,终是没能看到那个她想看到的人。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抓紧时间。

她费劲儿地爬上窗台,两手紧张兮兮地抵在窗户上,看了看下面变小的一切,心脏忐忑地跳动着。犹豫了半天,她还是纵身一跃。

身子在安全垫子上滚落了几圈。

“夫人,请跟我上车。”乔城扶起她,恭敬道。

“完寮墨他……”末粒默了半晌,盯着他问道,“昨天没有来找我吗?”

乔城眸光微闪,委婉地拒绝道:“这个问题,您还是亲自问殿下好了。”

“……”

独星集团,第100层。

吱呀——

末粒将透明的大门推开,左顾右盼,目光最终停留在了完寮墨的身上。ww

他正悠哉地饮酒,一手缓慢地摇着高脚杯,另一手则环在胸下。杯内的红酒随着他的动作而肆意地舞动身躯。他平静地看着电视,仿佛上面有什么­精­彩而让人入迷的剧情。

领口微开,简单的黑­色­西服毫无褶皱,如同他这个人,沉稳,冷静,容不得一点儿瑕疵。修长的腿交叠在一起,轻轻晃动,显得慵懒自得。

“完寮墨。”

一道悦耳的声音蓦然响起。

“做什么?”他缓慢地问道,还是不肯将视线从电视上挪开。

末粒咬咬牙,蹙眉问着自己心中的疑惑:“既然你厌恶我,那为什么要救我回来?”

“……”一丝让人来不及捕捉的弧度在脸上稍纵即逝,他沉默了半晌,随即抿了一口酒,命令道,“你过来。”

末粒乖乖走过去,完寮墨迅速拽过她,让她瘫软在自己的怀中。

“你……”心动的感觉蓦然放大,她微怔,任由甜蜜湮满全身,并没有推开他环在自己肚子上的手。

——她是不是在做梦啊?他居然搂她入怀?

昨,昨天,昨天晚上不是梦吧?他是不是真的和她睡在同一个被窝里了?

想事间,突如其来的灼热的吻拽回了她的思路。完寮墨低下头,霸道又迅猛地侵占着她­唇­内的领地,让她很快就沉沦其中。

她紧闭双眼,小心翼翼地迎合他。然而没过多久,完寮墨却顿了顿身子,猛地从她的­唇­上离开:“你很像电视里的女主。”

霎时,他的眼瞳仿佛结起了冰,一下子将她冻醒。

电视上正播着当今最火的悲伤爱情剧。

这部剧大概是说——女主和男主是从小学开始认识的,他们的关系很亲密,男孩视她为红颜,像朋友一样关照她。而女孩却错误地认为,男主是喜欢她的,只是一直都没有表明。

高中之后,她终于对男主告白,男主却蓦然转变了自己的态度,告知她,是她自作多情了。此后,男主对她疏离,并很快交了女朋友。当某一天,女主哭着问他,为什么不能接受她做女朋友时,他却说——

“我们的关系并不能发展到那一步。你在我的眼里,是我的朋友,我不可能对你动心。”

“我像这个剧里的女主?”末粒的眸里还浮着刚刚的迷晕,脸­色­微红,显然还未从刚刚的吻脱离出来。

完寮墨眯眸,冷声道:“不错,你同样自作多情。你在我的眼里,只是我需要利用的对象,我无论如何也不能对你动心。”

他嘲讽又冷淡的目光,像一把尖锐的刀子,不知在无形中刺透了谁的心。

“那你之前为什么那么关心我?你说谎,你明明对我有感觉的。”

末粒说,她没有在自欺欺人,她相信她不是自作多情。

完寮墨不是没有情感的木头,她也不是个没有感觉的傻子。

听到她的话,完寮墨眸­色­一深,随即冷然道,“末粒,别以为你有多了解我。”

从那天开始,完寮墨就给君洁找寻解药,并命令乔城,偷偷将这个消息告知给末粒。

如今距离君洁的生日,只剩下差不多十几天了。她身上的这种毒药,早就没有了医治的方法,然而他却依然执著。

不知道的,都认为他对末粒只是玩玩而已,或者终于露出了闷­骚­的马脚,搞什么婚外恋。

事实只有几个人最清楚——

当时他冷笑着,是这么对君洁说的:“我从来不同情那些不值得同情的人。说是给你找解药,也不过只是同情你。”

那天,末粒正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心不在焉地做着自己的工作,突然就看到几个女员工路过自己的办公室。

“啊,你说君小姐这年纪轻轻的,怎么会得了不治之症呢?”

“要不是报纸上刊登了新闻,我都不知道末粒被抛弃了呢。哈哈哈,虽然末粒没招惹过我,但我听到她就要嫁给我们完美帅气的总裁了,还是很不爽啊。啧啧,现在真是解了我的心头只恨。”

两位员工肆无忌惮地说着,忽然意识到屋子里有一双眼睛炙热地盯着自己,忙慌乱地捂住嘴。

“……”当末粒听到这一消息的时候,整个人都怔愣住了,抿着红红的­唇­呆若木­鸡­。

即使这是她当初很愿意看到的,可是如今,心里怎么想便怎么酸涩。

之后,她去倒咖啡,全都倒在了手上也浑然不知。

当她拿着灌满的咖啡回到办公室的时候,却不小心洒到了一个员工身上。

“对不起,对不起。”

末粒连声道歉,却换来这个员工的胡搅蛮缠——

“哎呦,真是烫死我了。你眼睛长到哪儿去了?喂喂,你们大伙儿说说,她是不是 ...

(应该赔偿我?我最近刚做了皮肤美容,这会儿子可被你给回了!”她的叫声唤来了无数员工的围观。

末粒瞬间化悲伤为愤怒,蹙眉,据理力争:“我刚刚也被咖啡洒到了手,这咖啡温温乎乎的,怎么就能烫死你了?我哪里毁你的皮肤了?充其量是你的衬衫脏了,我最烦你这种睁着眼睛说瞎话的人。”

“一个虚名无实的总裁夫人还这么嚣张!”

围观的人开始瞎起哄,开始接二连三地数落她:“就是,长得漂亮了不起啊?”

“之前以为她还不错呢,原来也是这种让人厌恶的人啊。哼,被甩了真是活该!”

……

场面越发不可收拾,末粒单枪匹马,寡不敌众,加上刚才的语气激怒了众人,一时间就成了众矢之的。

完寮墨在他们的身后眸光冷冽,紧抿着­唇­,仿佛下一秒就会冲上前去。他将目光落到末粒身上,只见她正紧闭着双眼,死死地咬着嘴­唇­,既不冲动,也不妥协。

他原本是来找她,有话对她说的,没想到刚来就看到了这一幕。

“贱货!”当那个被泼咖啡的人凶神恶煞地扬起手时,他顿时几个箭步跨上前去,狠狠地扳断她的胳膊,“够了!”

低沉又冰冷的声音迅速平息了人群的嘈杂。他竖直站在那里,腰板挺直,魁梧高大,略微嫌弃地拿手帕擦着自己的手,一边还不忘警告那个嗷嗷大叫的女人:“末粒是我的女人。要欺负,那也轮不到你。”

末粒睁开眼睛,原本有些黯然的目光倏地染上一丝亮丽的光芒。

完寮墨随即扔下了手帕,在众人错愕的眼神里一把拉过末粒。一路上步伐迅速,俊脸紧绷,末粒几乎快要跟不上他的步子。

西西里1

( 啪——

关上办公室的门,他将她一把抵在墙上,­阴­鸷地看着她,“我要是不来,你就甘愿让那个女人打你,嗯?你的倔劲儿去哪了,难不成是被我磨没了?”

——这不是你一直所期盼的吗,末粒暗想。ww

“……”沉默了几秒,她将头瞥向一边,实在不敢对上他那如同深渊的眸子,“你找我什么事情?”面­色­淡然,心脏却在铿锵地跳动着,迅猛激烈。

完寮墨一下子收回自己的手,随即慵懒地Сhā进裤兜里,眸光微闪,垂眸睨着她:“你应该知道我正在给君洁找解药。如你所愿,我打算对她付出真心了。你作为洁儿的‘朋友’,应该感到很开心吧?”

“开心。”末粒脸­色­一白,嘴­唇­微颤,半晌才憋出两个字。

——真是个口是心非的女人啊。

“解药在意大利,我需要你来转移云槿白的注意力。”完寮墨把她的表情全都看在眼里,心中各种明了,但脸上还是显得那么自若。

末粒不答应也不行,于是便强颜欢笑着答应了。私人飞机中午便起飞,一同出行的还有君洁。

西西里。

螺旋桨的声音盖过一切,完寮墨和君洁首先从软梯上爬了下来,然后径直往前走。等到末粒慢悠悠地下来的时候,这两个人连头也不回一下。

云槿白和他刚一对视,眼神就各自变得骇人而充满仇恨。

“末粒!”但他随即便恢复成了温柔又有些腹黑的样子,激动地向前跨了一步,伸手就要抱住她。

末粒正望着完寮墨和君洁的背影,心绪不定,心中苦涩,倏忽间就被抱住了。

她不是很喜欢古龙香水的气息。当然啦,这并不是最主要的。比起古龙香水,她更不能接受的就是单喜欢女人的外表的云槿白了。

这个时候,前面走着的完寮墨倏然一顿,抿紧了­唇­,刻意放在君洁肩上的手不禁加大了力道……

“墨哥哥,疼。”君洁一副要哭的模样,忍不住说道。

“别抱我,谢谢。”末粒此时并没关注完寮墨,凝眉推开云槿白,抗拒的意味十分明显。

——这份抗拒,好像是从她去医院看望他时就有了。

云槿白也不觉得尴尬,挑眉,讥讽地问:“你确定还要选择完寮墨这种人吗?不如你来我的身边,我向你保证,我绝不辜负了你。ww”

连他都知道这事了?天,那全世界是有多少人在看她的笑话。

末粒摇头苦笑:“未来我们会不会被辜负,谁也不清楚。很抱歉,我的心脏很小,容下了他,就无法再挤出空余的地儿了。”

可惜完寮墨并没听到这句话。

进了厅堂之后,国王和王后热情地招待完寮墨,态度与对待末粒的完全不同。

——这让她无比困惑。不过困惑归困惑,她也不敢问出来,只是和君洁默默地站到一边儿。

虽然两个人已经刻意躲得很远,但眼尖的王后还是一眼就看到了她们两个。她有些惊诧,随即对着完寮墨叽里呱啦地说些什么。

末粒虽然听不懂,但她想,大概是和新闻上讨论的一样,说完寮墨有了新欢便忘旧情。

“她?”完寮墨瞥了君洁一眼,探究的目光顺道掠过末粒,随即答道,“远方表妹而已。”

之后,王后一脸古怪,心里揣摩着完寮墨怎么这么在乎这个入不了她眼的末粒。

就在她瞪着末粒的时候,竟丝毫没发觉——完寮墨的眸中迅速掠过一丝­阴­冷的光芒,深谙而不可揣摩,浮着浓浓的杀意。

——擅作主张的女人,总是要遭报应的!

上次,她叫人施加给末粒的痛苦……这次,他要以十倍讨回来!

末粒感到自己正被王后如不善之狼一般盯着,便咬了咬­唇­,倏然向后退了几步。

身份越高的人,她们的世界就越无法理解,就总会滥用权力来伤害一切无辜的人。

她可没忘记上次的痛苦。

末粒不会去害人,但也绝不愿意做刀下之俎。

所以,防人之心不可无,再加上完寮墨不一定会像以前那样顾及她的安全,她可得小心一些。

之后,国王及王后用丰盛的饭菜招待大家。中途,末粒死死瞪着云槿白,护着自己的碗,绝不让他给自己夹菜。

“这个菜你上次都没怎么尝,很好吃的,来——”

“谢谢,不用!”末粒断然地偏过头,拒绝的意味格外明显。

她没有那么严重的洁癖,只是下意识地觉得,就算完寮墨真的对她没有感觉,她也不能丢了脸面。

“……”完寮墨虽然脸上没有流露出太多,但见末粒这么乖,心中也实实在在十分舒坦。俊脸绷得没有那么紧了,淡淡的笑意一闪即逝,快得让人来不及捕捉。

假如有一天,自己也能和末粒及她的家人坐在一起通吃一桌饭,那样的生活一定很美好吧。

哪怕是什么地方小吃,普普通通的家常菜……一切他没吃过的东西也好。

云槿白的夹菜行动屡“战”屡败,愈积愈大的火气都憋在肚子里。最后他只得单手托腮,讽刺地望着完寮墨,仿佛这样心中就能平衡一些:“酒许殿下,你认为什么词能形容自己呢?绝情,自私还是冷血?”

末粒瞬间就顿住了,随即拉了拉他的袖子,蹙着眉,“别说了。”

国王也狠狠地瞪他。

这俩人真是的!她还没在他们没有互讽的时间里庆幸,就又要开始爆发战争了!

“……”比起末粒比较大方的举动,君洁则低头揪着自己的衣服,听到云槿白这么说墨哥哥的时候,动作一顿。她有多想替墨哥哥解释一下,可她是个局外人,没资格穿Сhā进去。

完寮墨俊眉一挑,然后耍酷似的把刀叉扔到桌子上。

“铃铃。”

他在刀叉与桌面的碰击声中优雅地擦了擦自己的手,随即冷然地勾­唇­,环胸道,“一个废物,没资格形容我。”

餐厅里的温度急速下降,完寮墨和云槿白无声地打着眼神战役。无人能介入这场战争,否则定会被他们之间摩擦出的电光烧得灰飞烟灭。

“……”末粒瞪大了眼睛,竟不知该怎么描述完寮墨的自信和狂傲。

国王听着仆人的翻译,欣赏地点了点头。他不知在王后耳边窃窃私语了些什么,让王后的脸­色­相比之前更加的­阴­沉。

半晌,完寮墨转过头,目光深幽,冲末粒低沉道,“你和君洁先去四处逛逛,我一会儿给你打电话。”目光含情,柔和如水。

末粒沦陷似的怔了几秒,几秒后反应过来了什么,瞄了国王一眼,凝眉道:“这又不是你家。”哪有在别人家里私自做主的啊?更何况,对象还是这么有身份的人物。

“amp%%&amp ...

(ampamp*%……”这时,国王快速说了一句什么话。

啪——

“你,你这老东西,真是!”云槿白面部狰狞地拍了下桌子,替自己感到愤愤不平。

这老头说别的也就算了,他居然说,这里就相当于是完寮墨的家,不必客气。

tmd,到底谁是他的儿子?!这老头究竟为什么对他的敌人这么好,难道……

“呵。”完寮墨不屑地瞥了他一眼,嗤笑了一声。随即整个人慵懒地靠在椅子上,盯着末粒,眸光微闪道,“他说,这里就相当于我的家。而且别忘了,你属于我,你应该听从于我。”

“知道了。”末粒撇了撇嘴,然后把君洁给拽起来,转身就要走掉。

结果,身后转来云槿白疑惑又愤怒的声音:“完寮墨,你他妈让末粒跟小三在一起,也不怕出事?”

君洁的身体开始委屈地颤抖,这时,她感到末粒用力握了握自己的手,像是要给予自己一些安慰似的。

“粒粒,谢谢你。”她抬眸,感激似的望了她一眼。

末粒内疚地笑了笑,眸中还浮着些许歉意,随即带动她一起跑起来。

——她总觉得,君洁这么被人贬低,也有她的一部分原因。更何况,她已经被上次的那些男人……

每每想到这里,末粒的心里就堵得慌。虽然君洁的确是在她和完寮墨两个人之间后Сhā进来的,但是在这个世界上,像她这样没有害人之心的人,想必真的不多了吧。

餐厅。

“不是所有人都像你这样傻。”完寮墨对着云槿白淡然一笑。

“**%……amp(够了,不要再侮辱我的儿子!)”王后听完仆人的翻译之后,顿时忍不住了,怒气冲冲地对他吼道。

原本对完寮墨百依百顺,就都只是看在丈夫的面子上。自己的丈夫对其他人比对自己的孩子还亲,她这个做母亲的,又怎么受得了呢?

“你给我放尊重点儿!”国王冲她吼道。王后顿时委屈地望着他。

“王后,我们是不是还有一笔账没有算呢?”完寮墨双手Сhā兜,缓缓站起身。幽深的瞳黑如夜空,冗长、深邃,­阴­寒得让人战栗,“你找人想杀害我的夫人。虽然这个­阴­谋没有得逞,但你却让她注­射­了bn26。”

*上章做了个小小的补偿,免费送了亲们八百多字哦……

tut下次盐妞绝对会看好的,再也不出现段落错位这种问题了!!!对不起亲们!!!

西西里2

( 王后的气场一下子就弱了下来,深蓝­色­的眸闪躲着:“amp%……(你,你乱说什么?)”

“……”云槿白震惊地望着自己的母亲,原本想跟完寮墨对峙的话堵在了嗓子眼,一个字也蹦不出来了。

“啪!”

国王一巴掌就抡在了她的脸上,面­色­格外­阴­沉,像丢了多大的面子一样。王后颇为委屈地半跪在地上,还一边狡辩着,“amp%……(相信我,我没有!)”

“不承认?很好。”完寮墨收敛起全身上下的­阴­冷,淡然地掏出电话,“乔城,进来。”

下一秒,只见大门被几个人狠狠地踹开,乔城带着几个保镖闯了进来。他站在前面,原地待命,“殿下。”

他玩转着黑­色­手机,低眸,连眼皮也不抬一下,就道:“不诚实的人,通常都要被教训的。当然,‘尊贵’的王后也一样。”

“属下明白。”

乔城应道后,就带着几个强壮的保镖围住了王后。王后担惊受怕地望着他们,颤巍巍地指着手指,用意大利语说这些什么,但最后还是换来他们无情的拳打脚踢。

云槿白也顾不得母亲有没有叫人杀害末粒了,迫切地上前:“你们都给我住手!”

然而,一只强有力的手却狠狠地拦住了他。云槿白下意识地去掰断,但对方的伸手却更加敏捷,扣住他的肩膀就将他狠狠一摔!

“嗯哼……”云槿白闷哼一声,他从来就没这么狼狈过!

完寮墨如胜利的鹰般傲睨着他,黑眸掠过一丝嘲讽的光芒。他单手玩转着手机,另一只手闲逸地Сhā进兜里,举手投足间无不透露出王者般的气焰。

“啊——”王后惨叫着,接连不断地喊着救命,“……%amp”

云槿白从地上爬起来,见父亲无动于衷,蓦然双眼猩红地吼道,“她是你妻子,你在­干­什么!”

“amp¥amp……(救命!)”

“amp*%%(我再也不做害人的事了!)”

完寮墨环胸,淡定地看着这一家人。听着王后的一声声惨叫,他不为所动容。虽然这个命令是他下的,但他却平静得异乎寻常,仿佛这样做原本就理所应当。

——在他的世界里,“自作孽不可活”这句话一直都存在着。ww惹了他,无论谁,谁都别想好过!

“……”国王犹豫了半天,目光在完寮墨和王后的身上来回飘浮,最后还是蹙着眉,没有阻止保镖们的动作。

她确实不该伤害那个叫做末粒的丫头!早就让她别瞎在寮墨身上花心思,这下好了吧?

云槿白直接就上去,一脚把保镖们踢开。完寮墨也不阻止他,用眼神示意保镖们,已经打得差不多了。

王后被云槿白扶起,原本­干­净的脸已经被揍得如猪头般臃肿。她尖叫,她嗷啕大哭,她瘫倒在儿子的怀里,却换来国王一句冷冰冰的话语——

“我说过,我不需要一个笨蛋王后!”

“你m了个b!”云槿白死死瞪了国王一眼,随即握紧拳头向完寮墨挥来。

完寮墨挑眉,接住他的拳头,也不忘讽刺他:“战斗力下降了这么多,还好意思对我出手?不、自、量、力!”

冲动是魔鬼。

此时的云槿白盲目地攻击,根本就忘记防御,趁机被完寮墨一脚踹到地上。他的手下暂时被国王抽走,除了他自己,身边暂时无人能保护他。

——一瞬间,他风光全失。

“君洁,你多少号的生日?”末粒忽然就问出了这么一个问题。

君洁眸­色­一黯,苦涩地回道:“还有十六天。”

“……”末粒握着她冰冰冷冷毫无温度的手,默了半晌,然后强颜欢笑道,“你不会有事的,完寮墨一定会给你找到解药。”

然而,她最终究竟会不会死,君洁自己清楚的很。完寮墨究竟会不会给她找解药,她也心知肚明。

她已经尽力把死亡看得很淡,告诉自己,死亡是一种解脱,她很快可以和哥哥再相遇了。

末粒是个比她好很多的姑娘,让她来照顾墨哥哥,一定比她这个病秧子好的太多了。

“您好。”

两个人没有目的地向前走,仆人虽然不知道她们是谁,但还是恭恭敬敬地打起招呼。

末粒觉得这样实在没意思,就拽过一个仆人问道:“你好。请问,你们这里有可以打发时间的地方吗?”

——这外国的宫殿这么大,总不见得都跟中国古代的皇宫一样,完全没什么娱乐场所吧?

“有的。您是要去打扑克还是听音乐?呃,还有练枪室,不过我觉得这可能不大适合您……”

末粒的眸中浮起一丝亮丽的光芒,显得有些过分激动:“练枪室!”

“粒粒,我不能去那里的。”

“……”是啊,她怎么忘了君洁有心脏病了?末粒顿时扫兴地撇了撇嘴,“好吧,那我们去听音乐好了。”

电光火石间,一道声音骤然穿Сhā——

“你想练习枪吗?好啊,我教你。”

末粒转头,只见云槿白微挑眉,正笑望着自己。他白­色­的衬衣上还留有一些土迹,亚麻­色­的碎发微微上翘,显然是还没来得及整理。

哪用的着他教?

“我……”末粒刚要开口说些什么,云槿白就一脸鄙夷地掠过娇滴滴的君洁,讥笑道,“这位弱不禁风的大小姐看起来就很没用。不如你还是去医院里睡一觉吧,这不适合你。”

君洁泪光闪烁地攒捏着自己的衣角,脸­色­苍白,“……”

“你说话别那么难听好吗?!”末粒开始打抱不平,昂头,毫不畏惧地对上他的眸子,“我用得着你教我?对了……你出来了,完寮墨在哪呢?”

云槿白抿­唇­:“你就只知道想他?末粒,你不觉得你自己有些贱吗!他那样对你,你居然还总是想着他,还能心平气和的同小三和平共处?”

末粒有种自己的人格被狠狠侮辱了的感觉,忍不住一巴掌抡了过去:“啪——”

“我最讨厌别人侮辱我!”

在附近的仆人错愕地瞪大眼睛,根本不敢相信自家殿下就这么被打了。一秒后,他们想要一哄而上,云槿白却摸了摸自己泛红的腮帮子,示意他们不要走上来。

云槿白脸­色­很不好:“末粒……”

“怎样?”哼,她想好了,有本事云槿白就把她绑了啊,反正死就死了,她怕什么?

然而,云槿白却出乎意料地放下在脸上的手,“对不起。”

“……”末粒原本的话倏地退回了肚子里。

她一直认为拥有云槿白这种家世的人,一旦被打了 ...

(,就会带着那一大帮子的人那人于死地。

当然,完寮墨似乎也是这样吧?不知道王后究竟怎么样了,当末粒想到前不久完寮墨的那副淡然的样子时,竟不禁有些同情她。

——完寮墨折磨人的力度向来不轻。

就在这时,冰冷的指肚突然附上了她的手背,让她不禁缩了一下。

“好好记着,你到底是谁的。”完寮墨差不多比她高了一个脑袋,左手摊在她的肩头上,并亲昵地挽着她的脖子,仿佛在霸道地宣布着自己的所有权。

他领口微开,此时正眯眸仇视着云槿白,黑眸暴露出警告的意味。

“你这么快?”末粒对他的出现感到惊喜,眸光一闪,完全弃云槿白不顾,“我还以为你要很久呢。”

听到这句话,完寮墨低眸,声音磁­性­道,“等急了吗?”

瞳中的情愫如梦似幻,让人沦陷,亦让某些人痛彻心扉。

云槿白攥了攥拳,有些失控地“提醒”着末粒:“酒许殿下不去当演员真是可惜了。末粒,你别被他的外表给困惑了。他对你有没有感情,自己心知肚明得很。”

“……”末粒向来不怎么愿意对上完寮墨的目光,因为那目光幽邃深远,总能第一时间蛊惑了她的灵魂。

经云槿白愤慨激昂地这么一说,末粒忙将目光撇开,脱离完寮墨的手,以清秀的侧脸对着他。

“末粒。”他不悦地蹙了蹙眉,黑眸骤冷,仿佛在提醒着些什么。

她是他的女人,不能被他人左右!

这女人,以前不是无论他怎么伤她,也会跟他站在同一战线的吗?!

完寮墨对她实际上是没有感觉的,这一点,他亲自承认过。

末粒心里苦苦的,觉得将上面这个事实说出来会很难堪,便找了个很好的借口道:“君洁还在这呢,她心脏不好。再说了,我们没什么时间了,要先给她找到解药。”

“给她找解药,你他妈着什么急!”他不喜欢她替无关紧要的人着想。

末粒故意加重了语气,倔强地对上他的眸,“她是我的‘朋友’。”若说她敢英勇地对上他的眼睛,也就只有他在生闷气和冷漠想事的时候了。

“朋友?”君洁的心脏忽然一刺,用微乎其微的声音重复了一下。虽然知道这会儿末粒是在故意气墨哥哥,但她的心脏还是不由得因为这两个字,跳动得更加紊乱。

有这么一刹那,她想——如果她只是个普通的孩子,能永远被末粒这样的闺蜜保护,有心爱的人照顾自己,能和哥哥过上并不富裕但却充实的生活,那该多好啊?

生死边缘的真心1 北饼盐

( 她真的好想得到解药。ww

可是现实哪里有这么美好?就在她憧憬的时候,殊不知,自己的命很短很短,甚至连最后一个生日都无法过上。

“喂?”完寮墨突然接起了电话,强行搂过末粒向远处走去。君洁捂着心脏,凝眉,一声不吭地跟上。

而云槿白,脸上却浮起一丝高深莫测的笑容。

“好,我知道了。”对着电话说了些什么之后,完寮墨沉沉应道,随即眸中迅速掠过一丝白光,“洁儿,我知道解药在哪里了。”

他果断地松开在末粒腰上的手,大步跨向君洁,嘴­唇­微勾。侧脸看上去很是高兴。

“啊……哦,是吗?”君洁怔了一下。

只有她才能看见,面对着自己的完寮墨正无比嫌弃地看着自己,眸中的幽愫,也并不像刚才那般生辉。

末粒咬­唇­看着他的背影。虽然看不见他的表情,但她可以从他的语气中看出来,他很希望君洁被医治。

她收敛起苦涩的笑容,“解药在哪呢?”

他迟迟未答,几秒钟道:“一个暗道。你们两个跟我一起去。”

“还用的着我吗?”末粒撇嘴。去那里­干­什么,看他们秀恩爱吗?

完寮墨敛去对君洁的厌恶,转身,风轻云淡地睨着她:“我们三个进去之后,说不定得死一个。能这么迅速地消灭你,我为什么要放弃这个机会?”

“……”末粒倏然瞪大了眼睛,红­唇­微张,显得不可思议。

更为震惊的当然还是君洁了。她睫毛颤了又颤,不由得向后退了几步,脸­色­相比之前更加苍白。

三个人中会死一个,绝对不可能是完寮墨,更不可能……会是末粒。

如此来看,完寮墨的这句话,应该对她来说才对吧?

最后,末粒低眸沉默了几秒——

“……既然这是你的心愿,那我就替你完成好了。”

不久后,暗道门口。

这个暗道,简直被藏得天衣无缝。

几个保镖掀开暗道道门上面的杂草丛生的草皮,顿时,爬满小虫的道门暴露在空气中。

草皮被粗鲁地扔到地上,一瞬间,烟尘四起,大家都捂嘴扇着空气中的尘埃,而完寮墨却傲然挺立,依旧睨着那不堪入目的道门。

“咳,咳。”末粒咳嗽了几声,然后捂起脸,蹙眉扇着讨厌的土。

紧接着,道门被打开。完寮墨率先顺着那昏­阴­的台阶走了下去,并淡然地命令道,“你们几个不用进来。”

“是。”手下颌首。

“你……很快就能吞下解药了。”末粒见君洁站在那里有些纠结、古怪、神情恍惚,不禁拉住她的手道。

君洁微转头,凄惨地笑笑,最后还是柔声应道,“嗯。”

在她们二人一同跨上台阶的那一刻起,君洁就知道,她可以已经开始了死亡倒计时。

走在前面的完寮墨故意放慢了步伐,暗道里黑漆漆的,唯一能分辨出他的就是他那缓慢低沉的落地声。

“完寮墨,你在哪呢?”末粒对面前漆黑黑的一切很是惶恐,咬了咬牙道。

完寮墨很不客气地冷声评价:“磨蹭。”

“……”现在的情况不是很好,她没那心情去跟他顶嘴。

“你是傻子吗,不会拿手机?”完寮墨鄙薄,从兜里掏出手机。几秒后,微微亮的灯光照亮了两侧狭窄的墙壁,总算是让末粒安心了些。

不过,半晌她又反应过来了什么,闷闷道:“那你怎么不早点拿出来?”

他冷笑一声,“我还用得着照亮?!”如若现在的场景很亮堂,末粒又在他的面前的话,就一定能看到他眸光里的一丝不屑。

“那你还拿出来?”

“……”完寮墨抿了抿­唇­,觉得末粒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骤然没好气地灭了屏幕。

安全感瞬间消失,末粒哭泣:“完寮墨,我错了。”

不知走了多久,前面竟莫名出现了几束火光。三个人向着火光走去,渐渐的,全身上下都被照亮。

一间偌大宽敞的屋子,四面的墙壁上都燃起熊熊的烈火,白­色­的解药瓶在正中央的玻璃柜里,格外醒目。

“是解药!”末粒眼神一亮,下意识地向前走了几步,却被一双大手截住。

完寮墨眸光微闪,如鹰般锐利的眼神扫过四周,赶在末粒之前说道,“这里很危险。如果你轻松走过去就会走到解药,那么当年,也不会有那么多的人最终丧命了。”

“……”末粒这才意识到,刚刚是她大意了。

不过,女人还是会着急的:“那怎么办,难道就没办法得到解药了吗?”东西就在眼前,却又无法伸手抓到,这是多么纠结的事情啊!

完寮墨用深谙的目光望了她几眼,随即直视前方,黑瞳里闪烁的火光美仑美央,如梦似幻。

他向前走了一步,顿时——

“咻——”一支针管从左侧的墙壁上直直­射­出来。

完寮墨敏捷地夺过,薄­唇­紧抿,一点儿也没有放松警惕。随即,他又在末粒担心害怕的目光里躲过了一个又一个机关,最后稳稳地站在玻璃柜旁边,睨着她,点头命令道,“走过来。”

“……安全了吗?”她蹙眉问。

刚刚那些机关真是快让她的心脏跳出来了。

“差不多。”

机关的确是没了,不过,不安全的因素绝对存在。

言罢,他的目光似有意似无意地掠过玻璃柜里的解药,眼底浮上一丝深意。

当年,他尝试着闯入这里,却被飞来的小毒刀割破了肩膀。收养他的人责备他,说他不该留有悱恻之心。他还说,暗道里的危险很多,他是绝不可能取到解药的。

“差不多?”末粒瞪大了眼睛,疑惑地问,“差不多是什么意思?”

“你过来吧,现在是安全的。”

“你不是想让我死吗,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末粒蹙眉嘟囔了几句,即使不知完寮墨是不是想让自己死在这里,但还是勇敢地迈出了步伐。

见君洁似乎也要跟上,她眸光微闪,咬了咬牙,“别过来。我死了可以,但你绝不可以!”

一丝淡淡的笑意在完寮墨的脸上出现,随即消失。他怎么可能会让末粒死掉呢?不过这女人一脸的烈女样儿,还真让他感到好笑。

说完之后,末粒就紧张兮兮地向前走。结果,中途竟没有出现任何机关。

“洁儿,你也过来。”白­色­的光芒在黑瞳里掠过,他沉声道。

等君洁走过来之后,他用修长的手打开薄薄的玻璃柜,将那瓶解药取了出来递给君洁:“喝下去。”

“叮铃……”微弱而不易被察觉的细声让他眸­色­一深。

末粒无法描述自己现在的 ...

(心情,欣慰与苦涩交融在一起,让她无比纠结。

不过更多的恐怕还是苦涩——一旦君洁吞下这瓶解药,那么她可能注定要死在这里了。

完寮墨可是会说到做到的人。

“……”君洁眸光一亮,内心有些激动,不可置信地接过解药。

——难道这真的是解药?墨哥哥不想让她死掉吗?

“喝下去。”见君洁一个劲儿地盯着那瓶解药,完寮墨微眯眸,冷声喝道。

“嗯。”君洁被吓了一跳,随即慌慌地望了他一眼,用手打开瓶盖,咕咚咕咚就往下咽。

末粒咬了咬­唇­,见完寮墨目不转睛地看着君洁,便将指甲狠狠地掐进­肉­里。

等到君洁喝完,完寮墨的目光倏忽间­阴­冷下来。他双手Сhā兜,看着君洁瞬间有些苍白的脸,表现得镇定自若。

转眸,突然见末粒抬眸望着自己,两睫微抖,泪珠在长长的睫毛上颤落。她的眸如娟如拭,充溢着倔强。她穿着一件天蓝­色­的外衣,轻盈飘渺的黑­色­连体裤,左胸绽放着一朵绽放着的丝绸花朵。

纵使完寮墨很会伪装,但看见末粒正无声地流着泪,甚至连呜咽也不呜咽一下,他还是不由得心疼了。

末粒一步一步靠后,蓦地,后背似乎抵到了什么东西。

咻——

完寮墨捕捉到了这细小的声音,不禁蹙了蹙眉头。当他看到那些正在飞来的东西时,瞳孔骤然紧缩,“末粒,躲开!”

一瞬间,尖刀、银针和子弹从不同的方向冲着末粒齐齐飞来。她僵硬地站在那里,大脑一片空白,连眼睛都忘记眨了,“……”

就在那些东西即将要触及她的时候,她只觉得自己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冰冷的手环在她的头上,还有那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薄荷气息,让她倏地找回了思绪,同他一齐在地面上打滚。

利器几乎都钉在了墙壁上,然后其中一枚子弹,却因为反­射­直直刺入了他的肩上。

“你他妈是傻子吗,不知道躲?”完寮墨完全没发觉,只是责备地喝着末粒。

“……”末粒的眼眶更是一红,不禁呜咽道,“反正我死了你又不心疼。”

说完,她将头埋在完寮墨的怀里,咬­唇­,继续无声地哭泣。

凌乱的黑发散发着清幽的末粒花香,完寮墨觉得自己的心跳蓦然加快。心脏因为她的倔强而泛痛,他不禁眸­色­一深,低沉道,“你是不是很喜爱茉莉?”

末粒没心情回答他这不沾边的话,默认。

生死边缘的真心1

她真的好想得到解药。

可是现实哪里有这么美好?就在她憧憬的时候,殊不知,自己的命很短很短,甚至连最后一个生日都无法过上。

“喂?”完寮墨突然接起了电话,强行搂过末粒向远处走去。君洁捂着心脏,凝眉,一声不吭地跟上。

而云槿白,脸上却浮起一丝高深莫测的笑容。

“好,我知道了。”对着电话说了些什么之后,完寮墨沉沉应道,随即眸中迅速掠过一丝白光,“洁儿,我知道解药在哪里了。”

他果断地松开在末粒腰上的手,大步跨向君洁,嘴­唇­微勾。侧脸看上去很是高兴。

“啊……哦,是吗?”君洁怔了一下。

只有她才能看见,面对着自己的完寮墨正无比嫌弃地看着自己,眸中的幽愫,也并不像刚才那般生辉。

末粒咬­唇­看着他的背影。虽然看不见他的表情,但她可以从他的语气中看出来,他很希望君洁被医治。

她收敛起苦涩的笑容,“解药在哪呢?”

他迟迟未答,几秒钟道:“一个暗道。你们两个跟我一起去。”

“还用的着我吗?”末粒撇嘴。去那里­干­什么,看他们秀恩爱吗?

完寮墨敛去对君洁的厌恶,转身,风轻云淡地睨着她:“我们三个进去之后,说不定得死一个。能这么迅速地消灭你,我为什么要放弃这个机会?”

“……”末粒倏然瞪大了眼睛,红­唇­微张,显得不可思议。

更为震惊的当然还是君洁了。她睫毛颤了又颤,不由得向后退了几步,脸­色­相比之前更加苍白。

三个人中会死一个,绝对不可能是完寮墨,更不可能……会是末粒。

如此来看,完寮墨的这句话,应该对她来说才对吧?

最后,末粒低眸沉默了几秒——

“……既然这是你的心愿,那我就替你完成好了。”

不久后,暗道门口。

这个暗道,简直被藏得天衣无缝。

几个保镖掀开暗道道门上面的杂草丛生的草皮,顿时,爬满小虫的道门暴露在空气中。

草皮被粗鲁地扔到地上,一瞬间,烟尘四起,大家都捂嘴扇着空气中的尘埃,而完寮墨却傲然挺立,依旧睨着那不堪入目的道门。

“咳,咳。”末粒咳嗽了几声,然后捂起脸,蹙眉扇着讨厌的土。

紧接着,道门被打开。完寮墨率先顺着那昏­阴­的台阶走了下去,并淡然地命令道,“你们几个不用进来。”

“是。”手下颌首。

“你……很快就能吞下解药了。”末粒见君洁站在那里有些纠结、古怪、神情恍惚,不禁拉住她的手道。

君洁微转头,凄惨地笑笑,最后还是柔声应道,“嗯。”

在她们二人一同跨上台阶的那一刻起,君洁就知道,她可以已经开始了死亡倒计时。

走在前面的完寮墨故意放慢了步伐,暗道里黑漆漆的,唯一能分辨出他的就是他那缓慢低沉的落地声。

“完寮墨,你在哪呢?”末粒对面前漆黑黑的一切很是惶恐,咬了咬牙道。

完寮墨很不客气地冷声评价:“磨蹭。”

“……”现在的情况不是很好,她没那心情去跟他顶嘴。

“你是傻子吗,不会拿手机?”完寮墨鄙薄,从兜里掏出手机。几秒后,微微亮的灯光照亮了两侧狭窄的墙壁,总算是让末粒安心了些。

不过,半晌她又反应过来了什么,闷闷道:“那你怎么不早点拿出来?”

他冷笑一声,“我还用得着照亮?!”如若现在的场景很亮堂,末粒又在他的面前的话,就一定能看到他眸光里的一丝不屑。

“那你还拿出来?”

“……”完寮墨抿了抿­唇­,觉得末粒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骤然没好气地灭了屏幕。

安全感瞬间消失,末粒哭泣:“完寮墨,我错了。”

不知走了多久,前面竟莫名出现了几束火光。三个人向着火光走去,渐渐的,全身上下都被照亮。

一间偌大宽敞的屋子,四面的墙壁上都燃起熊熊的烈火,白­色­的解药瓶在正中央的玻璃柜里,格外醒目。

“是解药!”末粒眼神一亮,下意识地向前走了几步,却被一双大手截住。

完寮墨眸光微闪,如鹰般锐利的眼神扫过四周,赶在末粒之前说道,“这里很危险。如果你轻松走过去就会走到解药,那么当年,也不会有那么多的人最终丧命了。”

“……”末粒这才意识到,刚刚是她大意了。

不过,女人还是会着急的:“那怎么办,难道就没办法得到解药了吗?”东西就在眼前,却又无法伸手抓到,这是多么纠结的事情啊!

完寮墨用深谙的目光望了她几眼,随即直视前方,黑瞳里闪烁的火光美仑美央,如梦似幻。

他向前走了一步,顿时——

“咻——”一支针管从左侧的墙壁上直直­射­出来。

完寮墨敏捷地夺过,薄­唇­紧抿,一点儿也没有放松警惕。随即,他又在末粒担心害怕的目光里躲过了一个又一个机关,最后稳稳地站在玻璃柜旁边,睨着她,点头命令道,“走过来。”

“……安全了吗?”她蹙眉问。

刚刚那些机关真是快让她的心脏跳出来了。

“差不多。”

机关的确是没了,不过,不安全的因素绝对存在。

言罢,他的目光似有意似无意地掠过玻璃柜里的解药,眼底浮上一丝深意。

当年,他尝试着闯入这里,却被飞来的小毒刀割破了肩膀。收养他的人责备他,说他不该留有悱恻之心。他还说,暗道里的危险很多,他是绝不可能取到解药的。

“差不多?”末粒瞪大了眼睛,疑惑地问,“差不多是什么意思?”

“你过来吧,现在是安全的。”

“你不是想让我死吗,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末粒蹙眉嘟囔了几句,即使不知完寮墨是不是想让自己死在这里,但还是勇敢地迈出了步伐。

见君洁似乎也要跟上,她眸光微闪,咬了咬牙,“别过来。我死了可以,但你绝不可以!”

一丝淡淡的笑意在完寮墨的脸上出现,随即消失。他怎么可能会让末粒死掉呢?不过这女人一脸的烈女样儿,还真让他感到好笑。

说完之后,末粒就紧张兮兮地向前走。结果,中途竟没有出现任何机关。

“洁儿,你也过来。”白­色­的光芒在黑瞳里掠过,他沉声道。

等君洁走过来之后,他用修长的手打开薄薄的玻璃柜,将那瓶解药取了出来递给君洁:“喝下去。”

“叮铃……”微弱而不易被察觉的细声让他眸­色­一深。

末粒无法描述自己现在的心情,欣慰与苦涩交融在一起,让她无比纠结。

不过更多的恐怕还是苦涩——一旦君洁吞下这瓶解药,那么她可能注定要死在这里了。

完寮墨可是会说到做到的人。

“……”君洁眸光一亮,内心有些激动,不可置信地接过解药。

——难道这真的是解药?墨哥哥不想让她死掉吗?

“喝下去。”见君洁一个劲儿地盯着那瓶解药,完寮墨微眯眸,冷声喝道。

“嗯。”君洁被吓了一跳,随即慌慌地望了他一眼,用手打开瓶盖,咕咚咕咚就往下咽。

末粒咬了咬­唇­,见完寮墨目不转睛地看着君洁,便将指甲狠狠地掐进­肉­里。

等到君洁喝完,完寮墨的目光倏忽间­阴­冷下来。他双手Сhā兜,看着君洁瞬间有些苍白的脸,表现得镇定自若。

转眸,突然见末粒抬眸望着自己,两睫微抖,泪珠在长长的睫毛上颤落。她的眸如娟如拭,充溢着倔强。她穿着一件天蓝­色­的外衣,轻盈飘渺的黑­色­连体裤,左胸绽放着一朵绽放着的丝绸花朵。

纵使完寮墨很会伪装,但看见末粒正无声地流着泪,甚至连呜咽也不呜咽一下,他还是不由得心疼了。

末粒一步一步靠后,蓦地,后背似乎抵到了什么东西。

咻——

完寮墨捕捉到了这细小的声音,不禁蹙了蹙眉头。当他看到那些正在飞来的东西时,瞳孔骤然紧缩,“末粒,躲开!”

一瞬间,尖刀、银针和子弹从不同的方向冲着末粒齐齐飞来。她僵硬地站在那里,大脑一片空白,连眼睛都忘记眨了,“……”

就在那些东西即将要触及她的时候,她只觉得自己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冰冷的手环在她的头上,还有那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薄荷气息,让她倏地找回了思绪,同他一齐在地面上打滚。

利器几乎都钉在了墙壁上,然后其中一枚子弹,却因为反­射­直直刺入了他的肩上。

“你他妈是傻子吗,不知道躲?”完寮墨完全没发觉,只是责备地喝着末粒。

“……”末粒的眼眶更是一红,不禁呜咽道,“反正我死了你又不心疼。”

说完,她将头埋在完寮墨的怀里,咬­唇­,继续无声地哭泣。

凌乱的黑发散发着清幽的末粒花香,完寮墨觉得自己的心跳蓦然加快。心脏因为她的倔强而泛痛,他不禁眸­色­一深,低沉道,“你是不是很喜爱茉莉?”

末粒没心情回答他这不沾边的话,默认。

生死边缘的真心2

云槿白没回复她,双手Сhā兜,在初钏的身边刻意走着:“我早就跟你说过,完寮墨他不是什么好东西。你看,证据确凿,就是他害死了你的父母。所以,加入我们狱火帮吧。”

末粒一头雾水,可还是准确地捕捉到了“他害死了你的父母”这一句话。

“不可能!初钏,他不会对你做这种事。”她蹙起眉,虽然完寮墨对有些人不近人情,但是对待兄弟,他不可能不仁不义。

“你是他的人,所以帮着他说话!”初钏没回复云槿白,失控地冲末粒吼道,“帮他的人都该死。全部都该死!”

说着,他就怒气冲冲地拿着那把水果刀冲过来。

“你冷静点儿,要杀去杀完寮墨,对一个女人动刀子算什么?”

云槿白想阻止,但初钏已经处在了暴走的边缘,完全不被他所影响。

“初钏,你不能再像上次那样,随便听从他的话了!”末粒知道,如果自己再不解释些什么,让初钏冷静下来,自己过不了几分钟就会被大卸八块。

看着尖锐的刀子,末粒还是有些惊慌的。她一步步地向后退,以躲避为主,心里盼望着完寮墨的手下能够快些叫他过来。

云槿白的身手不错,三下五除二就夺过了初钏手里的刀子,解除了最能带给末粒伤害的危机。

然而,初钏依旧发着疯,皱着脸,猩红着眼,怒吼着向她扑来——“我要杀了你!我要让完寮墨尝尝失去重要的人的滋味儿!”

“tmd。”云槿白很伤脑筋。

他本想借此让初钏对完寮墨造成一定的威胁。但没想到,造成威胁的对象,第一个竟然会是末粒。

几分钟后,一道声音响起:“初钏,你在­干­什么?!”

三人齐转眸望去,只见完寮墨将双手闲逸地Сhā进兜里,微挑眉,一副临危不乱的样子。但当他看到末粒的右肩上的血迹时,眸­色­便一深,紧紧地抿起薄­唇­。

刚刚保镖在向他汇报的时候,说的有些急,并没说清末粒这边发生了什么。当他看到云槿白和初钏站在一起时,觉得有些好笑;但当他看到初钏发怒的样子和末粒受伤的胳膊时,突然就意识到了什么。

“呼……”看到完寮墨,云槿白松了一口气,随即觉得初钏一定会冲上去找他报仇。

——然而,他并没有。

末粒正注视着完寮墨,刚才的紧张倏然失散了几分。分神间,初钏眼疾手快地拽住她的手腕,用力掐着,让她不禁吃痛地发出声音,“嘶呃……疼!”

“呵呵。”初钏笑了几声,“你害死了我父母,那我就让你也尝尝心痛的感觉。”

说出这种话的初钏,是陌生的;绽放出这种笑容的初钏,是熟悉的。

“初钏,我们认识了这么多年,你应该知道我是怎样的人。”完寮墨眸­色­骤冷,语气中藏匿着一丝复杂。他一边说着,一边充满杀意地扫了云槿白几眼,仿佛恨不得马上揪住他的衣领,将他碎尸万段。

云槿白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他的底线,看来他受的苦头,还是太少了。前几天,国王“赏”给他的酷刑,看来对他并不起任何作用。

“啧啧,酒许殿下,不如先过了我这关吧?”云槿白很担心末粒,但他坚信初钏不会把末粒弄得太严重。先把完寮墨搞定再说,末粒要是受了一些伤,他日后叫人医治就好了。

想着,他朝完寮墨挥去拳头。

完寮墨丝毫不给他面子,绕开他就站到末粒前面,冷冷道:“要发泄冲着我来。”

他身材高大,这么一站末粒的前面,她便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没有痊愈的后背撞上冰冷的墙壁,末粒强忍住疼痛,一声也不吭,“……”

“你少装绅士。”初钏语音颤抖,“你最好让我立刻杀了她!我要让你尝尝失去重要的人的痛苦!”

完寮墨抿起­唇­,凝视了他几秒,突然从西装里掏出一把黑­色­的手枪递给末粒。他转身睨着她,眸­色­­阴­沉,“你去解决云槿白,初钏交给我。”

“……”末粒接过手枪,随即怔了一下——她没听错吧,他要她去解决云槿白?

下一秒,完寮墨就与初钏对峙得热火朝天。初钏的攻击有些盲目,不如说是胡乱发泄更为妥当。完寮墨念着与他多年的情分,只防不攻。

云槿白拿出枪,准备趁着完寮墨的注意力全都投入在初钏身上时伤了他。

末粒盯着他的一举一动,犹豫着看了完寮墨一眼,握住黑­色­手枪的手略微缩紧。半晌,她跑到云槿白的面前,拿枪口对准了他:“云槿白,你的对手是我。”

云槿白倏然一顿,随即笑了笑,“粒粒,闪开,我不想和你玩。”

玩?!

“谁在跟你玩?”末粒瞬间被这个藏有讽刺意味的字眼点燃了导火线,执拗又怒然。

她倔强得让人无话可说。

云槿白无奈地抚了抚额,“你不应该介入男人的战争。”

“背后偷袭算什么男人?”末粒斜眸冷哼,一下子就把他归在了不是男人的那一类。

她就不信了,难不成云槿白连她也敢伤?她是没受过训练,充其量也就会开个枪,但她还是能暂时不让云槿白对完寮墨构成威胁的。

“如果我偏要打他呢?”云槿白眸光一闪,避过末粒就举起枪,轻轻按动了扳手。

想法没有经过任何过滤,末粒下意识地跑到他的前方,张开双臂,死死咬着­唇­。

那一刻,她的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她不能让完寮墨受伤,她不能让云槿白得逞。

“你!”云槿白顿时瞪大了眼睛,惊讶地说不出话来。

假如他的食指再用一点儿劲,那么子弹就会飞出来,稳稳地­射­入末粒的身上。

——看来她对完寮墨的情感已经达到了一定的程度,甚至愿意替他挡住这枚子弹,换来他片时的安全。

云槿白抿­唇­,心中附上一丝沉重与失望。可是最终,他还是微笑着说,“粒粒真是勇敢啊,不过,这并不能改变我的决(砰)……呃。”

一颗子弹­射­入了他的腿上,痛得他闷哼了一声。

“对不起。”

他抬眼,只见末粒用黑漆漆的枪口对准自己,手指颤巍巍的,嘴­唇­有些发白,紧闭着双眼,像不可直视他的伤口一样。

末粒曾经跟着那个小男孩练习过枪击,但她只敢开枪打一些靶子、门锁之类的东西,从来都没有尝试过对人。

对着云槿白按下扳手的那一刻,她的意识疾几乎临近崩溃。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缓缓睁开眼帘。

云槿白那苍白的面­色­和笑容,还有那溢出血的伤口,刹那间就入了末粒的视线之中。

“啊——”末粒被血淋淋的伤口吓了一跳,猛然间甩掉手上的枪,向后踉跄了几步,跌坐在地。

她姿势狼狈,两手纠结地抓着自己的刘海,全身上下都止不住的颤抖。她没有哭,也没有说出任何的话,只是像不相信刚刚自己做了什么一样。

——她还是无法看见这些血淋淋的东西。即使她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上次又经历过血腥场面,这次还是忍不住尖叫起来。

末粒还很清晰的记得,上次她也曾开枪伤了云槿白。

而这次,又是同样。

完寮墨刚迫不得已,用一个手刀将初钏弄晕在地,就蓦然听到末粒尖细的叫声。当他看到云槿白腿部受伤时,眸中迅速掠过一丝白­色­的光芒,一下子就明白了什么。

“……”云槿白无心再留下去。他的腿刚被父亲用粗棍打了不少下,如今又被子弹打伤。再不及时医治,恐怕就要废了。于是他对着四周隐藏着的手下们喊道,“扶我走。还有,把初钏带上。”

说完,凄凄地望了末粒一眼,任由两名手下冲上来扶着他。

乔城走出来,看着完寮墨道:“殿下,要不要我派人去拦。”

“不用。”他默了半晌,将目光死死放到末粒身上,冷声否决道。他随即向前走了几步,站在末粒的身边,抿­唇­不语,目光深幽如夜。

他的心中如同大海,正接二连三地翻搅着波涛,浮起的不知究竟是不是触动。

他知道,末粒的那一枪是为了他。他给她枪,只是叫她保护自己,却不想她竟然为了不让他受伤,宁愿自己承受这么大的痛苦。

不得不承认,末粒和云槿白的话语,他听得一清二楚。凭他自身的能力,如果云槿白真的对他开枪的话,完全可以轻易躲过。

末粒从来不是个能面对血腥的女人,却执意为了他而开了拿枪。

然后……他触动了。

“……”末粒感到一个黑­色­的物体笼罩着自己,便缓缓松开抓着刘海的手,两眸显得有些无神。

她的脸­色­无比苍白,黑眸在看到完寮墨的那一刻闪过异样的情愫。见他安然无恙,一抹笑容在她苍白的脸上绽放开来,“你没事就好。”

明明本意是叫完寮墨安心,而他却不由得被那抹笑容深深刺痛。

“末粒。”他蹲下身子,声音低沉暗哑,目光幽邃深谙。修长的手臂一伸,便轻易将她搂入自己的怀中。

为了他1

为了他2

( ww

完寮墨的手放在她的头上,动作是前所未有的轻柔并富有情感,“谢谢你。”

——冷酷的他,残忍的他,时而淡漠的他,何尝对一个人说过这三个字眼?即使是言私这样的兄弟,乔城这样的心腹,他也从来没有。

这一刻,末粒将手轻放到他的后背上,闭眼沉沦在他的怀抱里。虽然心脏还在惶恐的跳动,身体还是在微微颤抖——可是,她却觉得很值得。

然而,幸福来得快,来的突然,离开时亦是如此——完寮墨阖了阖眼,轻叹一声,在说话的同时不禁扣紧了两手,“但是对不起。我暂且还是不能答应你,给你无限的爱,让你一辈子都呆在我的身边。”

末粒的身子明显一僵。

在几年后,末粒回忆这一天时说道:我想一辈子都停留在他抱着我的那一刻,可惜事实并不允许。听到他后来的那一句话,我才明白——暴风雨前的景象都是祥和的。在心里充满绝望之前,也一定享受了足够多的甜蜜。

“……嗯。”不知过了多久,末粒才吐出这么一个简简单单却沉重的字眼。

她泪流满面,却仍倔强地擦拭着泪珠,尽量扯出一抹正常的笑容,“我知道了。”

回家之后,末粒表现得很正常,完寮墨对她的行为表示诧异,但终究什么也没说。

公寓里,乔城蹙眉看着该吃吃该喝喝的总裁夫人,对着殿下道:“殿下,我觉得夫人有些奇怪。”

“她很正常,这不是很好吗?”完寮墨扬眉,并没发现有什么不妥。

“前几次受到打击之后,夫人都会特别淡定,而现在却这么……”

“那有什么不好?”他倒希望她真的想开了。

“夫人一点儿也不正常。从她这与平常不同的反应来看,很有可能是把压力都存积到了心底,已经麻木了。”

“……”听到乔城义正言辞的说辞,完寮墨倏然蹙紧了眉头,下意识地看了看正对着动画片哈哈大笑的女人。

之后,完寮墨强硬地为末粒请来了心理医生,末粒执拗地强调自己十分正常,并嚷嚷着说自己要回家继续看奥特曼。

医生们各种无语,最后表示末粒没有任何的问题。

“没问题?”完寮墨的眉头骤然蹙起来——他怎么觉得,这样的末粒比淡然的她更加让人感到诡谲呢?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完寮墨只好睨着末粒,沉沉问道:“你真的没问题?”

“想开了而已。”末粒将头发别到耳后,两个浅浅的酒窝调皮地出现在脸上。她的黑瞳浮着释然,没有任何一丝的哀恸。

想开了?是想开了。

绝望吗?有一些吧。

因为有些绝望,所以想开了。她决定按照完寮墨期待的路线来走,或许这样就不会带给他许多困扰。

“我继续去看我的奥特曼。”

末粒转身,无可挑剔的笑容瞬间转瞬即逝。她的眼底是一片黯然,那丝仅存的倔强,被漆黑的­阴­影缓缓吞没。

完寮墨双手Сhā兜,盯着她的背影望了几秒,与她背道而驰。

走进了自己的屋子,乔城对他说,“殿下,前些天没来得及向您汇报。叫人偷换夫人衣服的幕后黑手已经查出是谁了。”

“是谁?”他薄­唇­轻启,冷声一吐,“说。”

“是夏天集团的总裁夏因。他原本与夫人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可是最近才查出来——曾经咱们公司里的常秋,是他从初中开始就开始处的对象,但是他们分了,现在不知为何又在一起了。

“这么看来,一定是常秋想要报复夫人,所以才让夏因算计夫人的。哦,对了,还有……夏因包养了一个女人,是凌蕊湖。”

如此错综复杂的关系让完寮墨不禁眯起眸子,修长的手指闲逸地敲击起桌面。伴随着富有节奏的声音,他缓缓启­唇­道,“夏因真是有趣。”

“上次‘惩罚’凌蕊湖的时候,你应该拍了些照片吧?找个机会让夏因看见。这么一个有深度洁癖的男人,要是看见她的­淫­(捂脸)荡样子,真不知道会是什么反应呢……”

“相比凌蕊湖,常秋还算是安分一些的。所以,教唆夏因去算计末粒的,应该主要是凌蕊湖才对。虽然如此,但我绝不能放过她。这种惹人厌恶的女人就应该在养猪场里呆着。你把她给我关进去,我不相信关上个三天三夜,她不会被逼疯。”

语气淡漠,却听起来铿锵有力,足够让人心底发寒。

“是,属下明白。”乔城颌首,随即犹豫了一会儿道,“殿下,您还是休息一下吧,这两天事情比较多,您已经好久没阖眼了。”

他何尝看不到,殿下因为夫人对君洁的死要命的保护而感到头疼,在床上辗转反侧;他又何尝看不到,殿下为了让君洁死掉,犹豫着要不要带夫人进入那个危险重重的神秘暗道,从而一夜无眠。今日,初钏又对他有了如此之大的误会,若是真得不休息一会儿,恐怕殿下在晚上的时候又要失眠了。

完寮墨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随即收回目光,揉揉太阳­茓­,鼻音浓重,“嗯。”

“到底要不要打啊?”末粒正在自己的房间里,握着那个崭新的手机犹豫不决。她蹙着眉毛,凝视着联系人名单里的XX,显得有些纠结。

半晌,她像是铁了心一半,按下绿­色­的呼叫键,将手机忐忑地举到耳边。

“……”手机很快就被接通了,但电话那头的人并没说话。

“喂?初钏,我想你对完寮墨一定是误会了,他跟你是那么多年的兄弟,难道你还不知道他的……(嘟、嘟、嘟)呃。”

电话被狠狠地掐断,末粒无奈地咬了咬牙,继续拨过去。

“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正在忙,请稍后再拨。”

“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正在忙,请稍后再拨。”

“……不接?我必须打到你肯接为止!”既然初钏没有关机,那么她这种执拗的劲头可以发挥得淋漓尽致。

——她不能让初钏这么误会完寮墨。虽然她知道,完寮墨的表面风轻云淡,但他一定还是会受到影响的。

她不允许初钏误会他。

她,心疼。

不知打了多少次,电话终于接通了,大概是初钏一个不小心按错了。

末粒抓紧这个机会,飞快说:“我去当面找你解释!”

即使这个决定是危险的,那她也要尝试。

“……”初钏沉默了半晌,随即,声音显得有些意味不明,“好啊。XX别墅小区,六号。”

她要自投罗网是吗?OK,他巴不得借此机会杀了她。

末粒蹑手蹑脚地从房间出来,不知道完寮墨在­干­什么,心中没有十足的把握能混出去。

“夫人。”就在她刚窃喜着楼道无人,刚刚关上门的时候,如同幽灵一般出现在她身后的乔城忽然叫了她一声。

她被吓了一跳,心虚地捂住胸口,然后蹙眉:“嘘!他在里面­干­嘛呢?”

乔城不禁降下了语调:“回夫人,殿下他正在休息。”

太好了!

接着,末粒也不说自己­干­什么,就执意下了楼。乔城有些纳闷,但也没开口问,就默默派了几个保镖跟上去。毕竟还用不着他去管夫人。

直到末粒冲出大门,向着初钏的别墅的方向去的时候,乔城才明白她要去做什么。

他连忙道,“你们去截住夫人!”

吱呀——

就在这时,完寮墨伸指轻揉太阳­茓­,修长的腿从楼梯上一步步迈下来。

末粒并不在自己的房间,他扫视了客厅一眼,不禁冷然地望向乔城:“她人呢?”

“属下该死!回殿下,夫人她去找初钏了。”

完寮墨的瞳孔骤然紧缩:“什么?!找人给我截住她!”

“属下已经派人去做了。殿下,加上前几次的失误,我自请惩罚。”乔城恭恭敬敬。

完寮墨抿­唇­,有些愠怒。他向来是不想惩罚乔城的,但这次的过错确实是大了,于是目光斜到一边,“去领三鞭子。”

乔城何尝不知道完寮墨的心思,已经十分感激了:“殿下,我自请十鞭。”

“……”完寮墨坐到沙发上,闭目,没说话。

那边正跑得气喘吁吁的末粒当然不知道完寮墨已经醒来了,不过当她看到身后穷追不舍的保镖们时,顿时了然。

几个粗壮的保镖怎么能敌过瘦弱的女人呢?就算他们受过训练吧,但以末粒的狡黠程度,早就用了个障眼法,把他们狠狠地给甩掉了。

末粒长了个心眼,不敢打车,就一路跑着到达了初钏所说的地点。

豪华的别墅让她不禁一撇嘴——完寮墨不是比初钏有钱吗,为什么会买下公寓,却不买一个别墅呢?

后来她才知道,完寮墨不住别墅的原因,是因为它太大,太冷清。虽然他是一个孤独的人,但他的心却迫使他抗拒那种冷清的环境。

——不过现在并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

末粒径直走近了别墅,刚走到门口打开了一小条缝时,就听见里面一道熟悉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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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他3

“敌人的敌人就是我的朋友,所以,我希望你能和我一同联手,至完寮墨于死地。”金发耀眼,眼神骄傲而狠戾。

是完寮断。

末粒蹙眉,他怎么在这?

——糟了,初钏现在对完寮墨有这么大的误会,可不能被完寮断给利用了啊!

“不。”好在,初钏的回答有些出乎她的意料,“我怎么会不知道你是什么人。就算我现在憎恨他,那也是我自己的事,用不着你介入来帮助我。”

“……”完寮断刚刚那还算好言好语的样子倏忽间飞灰湮灭,他恶狠狠地瞪着初钏,举起一把枪,“那么,我利用不了的人,就只能死在我的手下!”

“砰——”

“完寮断,你给我住手!”末粒几乎是想也没想就冲了上去,子弹活生生地­射­入了她的右肩,在完寮断错愕的眼神中跌坐在了地上。

疼痛使她不禁捏紧了自己的肩膀,但她还是咬了咬­唇­,抬眸道,“我真不知道,原来你变得彻彻底底,连这种背里杀人的事都做得出来!”

他焦急地蹲下来,显得有些无措:“粒粒,你没事吧?!”

“走开。”末粒蹙眉推着他,十分抗拒。仿佛在她的眼里,完寮断已经面目全非,让人无法入目一般。

完寮断身子一僵,颤抖着吼道:“完寮墨他比我还血腥,他在暗地里杀了的人更多,你为什么不说他!”

“他……”末粒被反驳得无话可说,撇过头,心虚呢喃,“他跟你不一样。”

反正在她的心里,完寮墨很重要很重要。无论他是什么人,做过什么事,她都赞同,也都尊重。

“粒粒,你凭什么这样对我!”他的两只手不断地扯着自己的头发,用的力道十分之大,声音更是吼得震耳,“你到底要我怎么做,怎么做才能回到我的身边?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啊,你为什么不能理解我呢?”

末粒的肩膀根本就动不了了。虽然疼,但她还是强忍道:“我不觉得你这么做是为了我。如果你想杀初钏,那就先杀了我,否则,我不准你伤他一丝一毫。”

完寮墨在乎的人,她要保,要奋不顾身地保。

“……”完寮断眼眶通红地凝望了她几秒,嘴­唇­张开又合,最后大步走开了。

初钏一直没说话,看着她颤抖的后身,这会儿不禁道,“谁叫你救我了?”

她知道他不想听到“完寮墨”这三个字,于是摇摇头,“下意识的而已,没有原因。”

初钏蓦地一顿,想杀掉末粒的那种**瞬间消逝。他原本就是一个善良亲和的人,末粒这会子救了他,他自然要感谢它。不过,“谢谢”二字还没有出口,末粒就虚弱地倒下了。

完寮断发怒地坐上车,吼道,“去找完寮墨!”

在完寮断的车向着自己的方向开来的时候,完寮墨就明白了他要做什么。乔城想派人去阻拦他们,却被完寮墨淡然阻止。

以完寮断的冲动劲头,无非是想过来揍他几拳,这些他也明白。他向来临危不乱,这会子也是,­干­脆闲逸地喝起了红酒,等待着弟弟的来临。

“完寮墨,我tm要杀了你!”完寮断握了握拳,骨节发出脆脆的声响。见无人拦他,他即刻就肆无忌惮地冲上去。

完寮墨站起身,风轻云淡地瞥了他一眼,眼底没有任何的波动。他刚喝了一口酒,完寮断就一拳狠狠地砸在了他的嘴角。

他撇过头,随即伸出修长的手抹去血迹,混着血腥味,感受着酒的刺激,他不语,继续饮酒。

虽然他如今看起来是处于下风,但气势却依旧强大,全身上下都散发出忍让与桀骜的气息。

比起愤怒的完寮断,他显得太过淡然了些,时不时用魅惑的丹凤眼斜睨他。但正因如此,他的每个动作才更有魅力。

“你tm怎么不还手,就这点儿能耐?!”这一点,狠狠地惹怒了完寮断。在他看来,完寮墨这是在轻视他,是在看不起他。

完寮墨就被他打了个趔趄,阖了阖眼,用大拇指擦去血迹,依旧忍让。

乔城几度看不下去,差点就冲上去把完寮断扯开,但却又几度因为殿下警告的眼神而顿住脚步。他只得说,“殿下,您别再喝酒了!”

殿下每一次喝酒,酒­精­都要冲刷他嘴角的伤口,这让他如何看得下去。

他知道殿下能忍,能吃苦,不怕痛。可是,他怎么能人心看二少爷一拳有一拳地砸在殿下的身上!

“二少爷,您快点住手吧,他是您的亲哥哥啊!”

“亲哥哥?”完寮断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东西一样,眼眸瞪得老大,“那又怎么样?哪有亲哥哥抢弟弟女人的!”

“但……”

“叫他打。”见乔城还要说什么,完寮墨突然开口说道,然后看向愤怒的寮断,“寮断,这的确是我欠你的。你想怎么发泄你的怒气就怎么发泄吧,把我至成残疾也无妨。”

“我他妈就是忘了带刀子,否则,我一定要把你大卸八块!完寮墨,你知道我最讨厌你怎样吗?我最讨厌的就是你无论如何都是一副淡定的样子,这让人看上去特别不爽!”

“……”完寮墨眸光微闪。

恐怕在这个世界上,受他保护最多的是完寮断,拿刀在他心上割的也是他,让他无限包容不去计较的,亦是他。

完寮断的拳头全都落在他的嘴角,偶尔狠狠地推他,叫他向后踉跄了几步。

当完寮断夺过他手里的酒杯,一摔,又捡起一块玻璃碎块,顺势就要向完寮墨的脸上划的时候,乔城突然忍不住了,将他狠狠一推——

“二少爷,请别再伤害殿下!”

玻璃碎块虽然没有划破完寮墨的脸,却在不经意间划破了他的手背。玻璃碎块十分锋利,他的手背鲜血直流,深又长的伤口看上去就让乔城无法忍受。

乔城擅作主张,“对不起,殿下。”

“去领十五鞭子!”见完寮断从地上爬起来,完寮墨低声吼道。

“谁他妈要你假惺惺!”完寮断咬牙切齿,随即扔掉玻璃碎块,转身走人。

“是,手下遵命。”乔城刚受完十鞭子不久,这就要继续受罚了。

但这并不是重点,他在心中暗暗叹殿下对二少爷太过袒护。夫人冒着生命危险去找初钏,他仅仅要他去领三鞭子(虽然他后来申请领了十鞭),而二少爷只是轻轻在地上一摔,他就要他去领十五鞭子。

十五鞭子并没什么。他是他的心腹,自然不能怪他。只是日后,他对二少爷的态度,恐怕要有翻天覆地的变化了。

“殿下。如若你要去接夫人,那我先派人去做这件事。”

“初钏有什么动作吗?”

“二少爷想杀死初钏,刚刚夫人救了初钏一命,如今右肩受了伤。您放心,初钏没什么过激的动作,他原本就是善良的一个人,怕是把夫人当做救命恩人来看呢。”

完寮墨身子一顿,眸­色­一深,“末粒受伤了?”

“是的,殿下。您难道不好奇二少爷为什么会找上门吗?夫人说了些刺激他的话,阐明自己如今对他没有了以前的感觉。”

“……”完寮墨抿­唇­,不语。

这应该是他以前希望看到的情况,可如今,现实为何与理想背道而驰呢?

他站在原地僵了一会儿,随即走上楼,打算去处理一下伤口,便对乔城冷然道,“我去上药。既然初钏不打算伤害末粒,那我就放心了,不要去接她。还有,你下次记得听从我的命令,我不希望你再擅作主张,去领鞭吧。领完鞭子,你去把初钏父母的事情查一查,我要详细资料。”

末粒渐渐醒来,顿觉自己处在一个医院里,而且,是一家陌生的医院。病房空无一人,她口渴得很。

这时,初钏推门而入,见她醒了,拿着水果盘的手蓦然一顿,“你醒了?”

“……”末粒还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个前些天嚷嚷着要杀她的人,只好把注意力放到水果拼盘上。

初钏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连忙笑了笑,“吃些水果吧,润润喉咙。”

“你不杀我了?”末粒问得直白,说完就后悔了——她这不是故意让人难堪吗?

“……”果不其然,初钏嘴角一僵,随即道,“你现在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不会恩将仇报。”

末粒自然是相信他的,毕竟他也是完寮墨很信任的人。

她吃完几块哈密瓜,初钏突然问:“对了,你来找我是做什么的?”

“……”她默了半晌,决定该不该说出来,最后道,“让你别误会完寮墨。”

“证据确凿,我的父母就是因为他才死掉的。”初钏显得有些激怒,双手握着拳头,隐忍着,“让我与他重归于好,这是不可能的。我相信,没人能与杀自己父母的凶手做朋友。你救了我,我会答应你一个请求,但是,请不要太荒谬。”

“那,我就说我的请求了。如果你同意,就拍一下我的手。”末粒恍惚了一下,随即抬眸,歪头,将手放到他的面前。

荒谬1

“……就算他真的是杀害你父母的凶手,你可不可以,不要对他造成任何威胁?无论是公司还是什么,都不要,好吗?”

说到最后,这个倔强的女人的语气里,竟夹杂了一丝哀求。fqxsW.coM

——她不能让二人真心地重归于好,那么她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初钏进行了很长时间的思想争斗,眼神痛苦地在末粒脸上和右肩上瞄来瞄去。

末粒的右肩暂时还动弹不得——据说,子弹差一点点就­射­进了骨头里。如今,子弹已经被取下了,血迹也已被止住,右肩被纱布裹着。

初钏不断盯着她那受伤的右肩,心中有两个声音在互相反驳——

“答应她吧,答应她吧,她是因为你而受伤的。”

“你怎么能答应他!你不是要为你的父母报仇吗,难道你真的能咽下这口气?”

就在末粒有些于心不忍,思考自己这么说是不是对他有些不公平时,他却“啪”的一声,与她击了掌,笃定道,“好,我答应你,我不会对他造成威胁。但是……他一辈子都将是我的仇人,一辈子都是。”

“……”她不语,沉默,知道这已经是初钏的最大限度的退让了。

那双手击在她的手上,用的力道格外之大,让她的手不禁泛麻。可见,初钏究竟是思考了多久,痛苦了多久,才答应了她的这个请求。

初钏随即问她:“你为什么不离开他?离开他吧,他不是什么好人。”

“不。”末粒却毫不犹豫地摇摇头,晶亮的瞳直直注视着墙面,却是在分神,将完寮墨的模样刻画在自己的脑海里,“我拒绝。”

完寮墨是个独特的男人,也是一个值得她去爱的、去心疼的男人。

爱情最需要的不就是不离不弃吗?执子之手,白头偕老——这样的话她还没有勇气说出来,但她现在能做的,就是不离不弃,生死相依。

“……”

另一边,完寮墨打开医药箱,拿出酒­精­,就如同上次那样,毫不犹豫地就倒在自己的手背上。疼痛没有让他皱眉,他的耳边如今不断回荡着那句话——

“完寮墨,你知道我最讨厌你怎样吗?我最讨厌的就是你无论如何都是一副淡定的样子,这让人看上去特别不爽!”

“完寮墨,你知道我最讨厌你怎样吗?我最讨厌的就是你无论如何都是一副淡定的样子,这让人看上去特别不爽!”

血珠红得刺人,就如同刚刚完寮断的眼,仿若一把沾满血的锋利的刀子,直直解剖他的心脏。fqXsw.Com

完寮墨随即阖了阖眼,像是要把情绪试着敛去一样。最终,星星点点的失落的确在他的黑瞳中消失,可优美的薄­唇­却又不由得抿了起来,连同受伤包扎的速度与力道都不断加大。

再想起末粒,乔城口中这个肩膀上受了伤的女人,一丝担忧不由得浮上他的心头。

——这个傻女人,总是为了别人而愿意自己受伤!除了完寮断,能让他这般担忧的,恐怕也就只有她了吧!

回想起来,他们才认识没多久,他的世界就有了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

要说后悔吗?答案是否定的吧。

如果不是为了他心中最重要的人——完寮断,他或许早就与末粒结婚了,早就与她有了白头偕老的誓言。

——这个时候的他还没有意识到,日后,末粒兴许会取代如今他的心中这个最重要的位置。而完寮断,也迟早会叫他灰心意冷。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

没过多久,乔城领完鞭子回来,终于将初钏父母的死查了个水落石出。他犹豫地递上文件,似乎有些难以启齿:“殿下,这些资料,您还是别……”

“怎么?”完寮墨冷眼一瞥,伸手就接过那些资料。

他对初钏父母的死问心无愧,乔城如此优柔寡断,这是几个意思?

当他用淡然的目光看完一章又一章的资料时,瞳孔倏然间紧缩起来。随即,­性­(=u=)感的薄­唇­紧紧抿着,大掌迅速将资料攒起,胡乱扔到地上。

“去西西里。”交叠的腿蓦然放下来,他的黑瞳如同结了冰一般,­阴­冷而骇人。几秒后,他秀颀的黑­色­身影已消失在了房间中。

抵达西西里密室的时候,那里已然成了一个废墟。完寮墨傲然挺立在不远处,淡然地睨着保镖们——他们正在极力挖掘着废墟,寻求里面,已经无法生还的初钏的父母。

“回殿下,确实找到了两个尸体。而且,我们做了dna比对,的确是初钏的父母。”

“……”完寮墨的薄­唇­蓦然抿紧。

——该死的,他当初来找毒品的时候,怎么就没发现里面还藏有人质?

这下,也难怪初钏说他是杀人凶手了!

事情变得有些棘手。他本以为问心无愧,初钏就一定会对他解除误会。但现在,似乎真的是……证据确凿。

虽然,密室爆炸,并不是他所指示的。看来,云槿白是早早做好了预谋。

在日后的几日里,uill也找上门来,质问他为何Сhā手她的婚纱店事业,从而致他倒闭——

“完寮墨,你真让我失望。”

完寮墨当时只是­唇­角一勾,显得颇为讽刺,“你真以为是我做的?”

在他背后做手脚的人真是太多了。若不是什么高手,也不能让为人处事十分谨慎的uill都离开他吧?

uill的脸­色­蜡黄,眼球布满血丝,显然是因为好几日都没有睡觉的缘故:“再见,我希望我们日后都不要再见面。”她的公司即将要倒闭了,她坚定地认为,绝逼是因为眼前的这个男人。

完寮墨向来不喜解释,因为他觉得没有必要。

等她摔门走去,完寮墨眸光一冷,沉沉道:“乔城,去查查是谁做的。这件事,决不可能是普通人能做的出来的。”

等查出是谁,他就要让那个人,生、不、如、死!

uill和初钏的离开,对他来说还是有些影响的。虽然他是个比较冷血的人,但同样也是孤独的人,拥有的真正的朋友原本就屈指可数,这下,情绪真真是受了影响,即使——他的脸上并没有透露太多。

“是。”

乔城当即就去查办,但随即,看着那张合同,完寮墨微怔,目光接着有些深不可测。

合同的甲方写的是独星集团,并没有标注是完寮墨本人。

他用修长的纸打开信封,里面是整整一摞的完寮断与uill的公司女秘书的亲密照。

“殿下,二少爷他为了报复您,知道uill也算是您的朋友,所以……所以,故意取得员工的欢心。那个秘书对uill还算重要,当了二少爷的女人,自然就得答应他的条件。现在事实已经水落石出了。”

恐怕就是二少爷假意与婚纱公司签订合同,从而利用条款使诈,让uill迫不得已交出承受不住的违约金吧。

“……”完寮墨的嘴­唇­时开时合,他并没有因为“完寮断”这三个字再自欺欺人,也没有当机立断地反驳乔城。

——寮断他确实有这个能力,代表独星集团与其他公司填写合约。

这时,他的心脏不知是什么感觉,微疼,浮上一种陌生异样的感觉。

末粒的胳膊虽然动不了,但其他方面还是没有什么问题的。见完寮墨似乎也不大愿意接她,她撇了撇嘴,对初钏道,“带我出去玩玩吧。”

“……玩什么?”

“我记得y市有一条比较著名的食品街。”

“哦,那就去那里好了。”

之后,她坐上了私家车。她刻意叫司机放慢了行驶速度,因为她总不能总是下车上车,这样就能坐在车里观赏到窗外的高楼大厦了。

初钏在中途不禁问:“我真佩服你,这些高楼有什么好看的?”

“确实没什么好看的。”末粒下意识地笑了笑。

初钏不懂,很多东西不一定是光看大致就是好的,仔细看啊,看百层大楼里零星不齐的灯光,标志牌上独特的花纹……还有形形­色­­色­着装不一的人群,看着他们与背景融在一起,都会被给予美的享受。

“停车。”但倏然间,她的目光滞住了。

窗外,某高楼大厦的巨大屏幕上,美丽的新闻解说员正道,“下面我们来看这样一则新闻。全世界最大的婚纱设计公司今早宣布,将与独星集团中断合作关系。至于详细原因,至今还不明确。记者穷问不舍,但公司最高制裁者——uill,并未作出明确答复。下面,我们来来独星集团的回应。”

“呵,他真是……”初钏朝着她的目光看去,刚要说什么,就见末粒忽然打开了车门,下了车。

“……”出来前他们还发誓只观赏窗外景­色­,绝不从车里出来呢。

——这家伙,一看到有关完寮墨的新闻,就这么下车了?

真不明白,她挺好的一女人,­干­嘛非得把心都掏给那种男人来可劲儿摧残。

末粒穿着一件普普通通的短袖,被包扎的伤口格外明显。再加上,她所坐的跑车原本就够引人注目,见车上蓦地下来一个奇怪的女人,人们便开始低声窃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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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谬2

“哎,你看你看,她的肩膀。啧啧,有钱人就是喜欢玩那些危险的东西……”

“你是说刀或者枪伤的?不会吧,我倒觉得这是有钱人的一种打扮方式呢。你有没有觉得,肩膀上裹一圈白布,看上去好fashion呢!”

“……嘘,小点声吧,人家的金主要是什么黑社会的,我们都吃不了兜着走。”

“切,怕什么?”

末粒没有理他们,只是紧皱着柳眉,看着随即从屏幕上出现的完寮墨。

记者举着话筒问道:“完总,请问uill婚纱公司与您中断了合同,确有此事吗?”

他的神态依旧淡然,魅惑人心的黑眸从镜头上扫过,随后理了理自己的衣服,缓缓道:“嗯。”

见他理了理衣服,末粒暗想,他此时应该很不耐烦吧?

“wow……”全场处于一片­骚­乱之中。

在完寮墨的公司里,婚纱设计一直都是很重要的一部分。如今没了uill这么庞大的婚纱公司,众人很难再揣测独星集团日后的婚纱销售是好还是不好。

但他们或许不知道,uill的婚纱公司,已经即将要成为一个空壳了。

末粒死死地咬着嘴­唇­,就连长长的指甲也没有放过自己的手心,正狠狠地陷进­肉­里。

“这不可能,一定是uill搞错了。”半晌,她摇摇头,凝望了完寮墨几眼,随即就向右侧盲目跑去。

她不知道从这里怎么走去完寮墨的公寓,但她的心里如今只有一个想法——她要去找他。

单薄的身影迅速穿梭在人群里,她用左手捂着右臂,尽量让伤口不被他人碰到。不过,正因如此,她跑得才有些吃力。

“­干­嘛去?!”初钏在车里感到莫名其妙,连忙吩咐司机,“别愣着,快点跟上去!”

车子随即开启,不一会儿就停到了末粒的身边。

初钏摇下窗户,问道:“你去做什么?”

“呼……”末粒喘了喘,拍了拍有些闷的胸脯,瞥了他一眼道,“你不会想听的。我自己可以,你走吧?”

“……”初钏看了她几秒,目光有些凝重,终是猜透了她的小心思,“你是要去找完寮墨吧?”

末粒不语,默认。

“上来吧,我送你。”他眸光微闪,不知在想什么。

“呃,不用。”末粒明显因为他的这句话而怔了一下,不知道他想要­干­什么,但一想到他有上门讨债的可能,就连忙摇摇头,“我可以的,真的可以的。”

她可不想把初钏带到完寮墨的面前。否则,以完寮墨的那个­性­格,绝对会任由初钏在他身上发泄。

不过,接着,初钏一句话就消除了她的顾虑,“你放心,我已经答应你不会对他造成任何威胁了。”

“……”末粒怔怔地看了他几秒,终还是上了车。

“谢谢,再见。”

车子驶到公寓前的时候,还未挺稳,末粒就迫不及待地下了车,留下一脸无奈的初钏。

乔城在门口站着,显然已经等候多时。见末粒的右肩溢出了血迹,忙说道,“夫人,您的肩膀……”

“没事的。”末粒早在悄然中扯裂了伤口。不过此时,她的目光全都放在公寓的窗户上。现在在她看来,见到完寮墨才是最重要的。

乔城叹了口气,然后道:“那好吧,夫人,我这就带您上去。”

进去的时候,完寮墨正坐在沙发上喝着红酒,明明是清醒的,但神情却有些恍惚。听到紊乱的脚步声,他目光一瞥,微怔,随即又恢复成原来的样子:“你来做什么?”

“夫人,殿下不知道您要来到这里,是我看见有车子向这里驶来,采取等的。”乔城适时道。

“……”然而,末粒并不想纠结这个问题。她错愕地盯着他嘴角泛紫的伤口,不明白,为什么前十几分钟还在电视上看到他面无杂质,如今就一副被打了的样子。

完寮墨冷冷一笑:“很丑?”

末粒慌忙辩解,“不是,我只是好奇……”

“这几天出去的时候,我都带着假的、跟我的脸一模一样的人皮(ampgtaamplt面具。”他收回目光,说完,酒­精­又再次冲刷他的伤口。

“不许喝!”末粒忍不住走上前,一把夺过他手中的酒杯,然后蹙眉问乔城,“没有快速消除伤口的药吗?”

——血城帮里怎么会没有快速医治伤口的药,只是完寮墨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使用罢了。他认为,留着这些伤口,他才能时刻提醒自己,他亏欠自己的弟弟。

“你果然是嫌我现在很丑。”他冷不丁地得出这么一个结论。

“……”末粒差点抓狂,“我都说了不是!”

这家伙这么爱喝红酒,伤口被酒­精­刺激后肯定很疼。她哪能顺从他,让他在伤口没有消失时就玩这种“自残”?

完寮墨不吭声,环胸,冷冷睨着她。

末粒真不知道自己是招谁惹谁了。她冲乔城吩咐道,“乔城,去把药拿过来,我要给他擦。”

她吩咐的真是得心应手。

他不禁沉沉道,“你还真把自己当夫人了?”

末粒理直气壮:“不然呢?”

“是。”乔城感到好笑,应了一声,就退下去拿药了。

“……”完寮墨也不阻止。

等药拿过来之后,末粒就跪在沙发上,准确的说是在完寮墨的旁边。那位大爷二话不说就翘起二郎腿,双手枕在脑下,神情淡漠,让她的脑门上不禁划下三条黑线。

不过,末粒很快把注意力集中,小心翼翼地给他上药,动作轻柔又缓慢。

“擦好了。”没过多久,她放下手头的工具道。

完寮墨倏然睁开了眼眸,深邃悠远的目光直直落在末粒的脸上,让她不禁身子一顿,然后迅速瞥过目光。

“你怕我?”

“不是。”

听到这两个字,某人不悦了:“你就只会说这两个字?”

“不是。”

“……”这跟白说有什么区别吗。

“对了。”末粒敛容正­色­,问出了心中的疑惑,“uill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完寮墨脸­色­一沉:“我的原因。”

“……”末粒原本打算说的“uill一定是对你有了什么误会”这类话,顿时堵在了嗓子眼,怎么也都说不出来了。

她没想到,沉稳的完寮墨也会让他和朋友的关系迅速冻结。

可是,她的心里怎么有一个声音在告诉她,这并不是他的原因呢?

末粒正低眸思忖着,完寮墨突然站起了身,手臂一扬,拉过她道,“陪我去一趟孤儿院。”

然后他拿起不远处的人皮(ampgtaamplt面具就戴上,刚刚的那些伤口,瞬间被遮盖住了。

“……”血城帮的“制皮”技术真不错啊。

“嘶。”末粒跟着他走了一步,不禁吃痛地发出声音。她这才发觉,完寮墨的手刚好放到了她的右肩上。刚刚那么久,她都没有感受到丝毫痛意,这会儿倒觉得痛得不行。

“白痴。”完寮墨不悦地看了她一眼,随即把她抱回沙发上,扯开她的纱布就开始重新为她包扎。

“……”末粒恍惚了好半天。

仅仅是肩膀受了伤,他就要以公主抱的姿势把她抱到沙发上,然后给她上药。

他对她时好时坏,前一秒可以让你落入地狱,后一秒又可以把你拉到天堂。

他现在对她这般关心,是梦吗?应该没有一个女人在这个时候不心动吧?

末粒反应过来的时候,完寮墨正面­色­­阴­沉地盯着自己的伤口,看得她都觉得全身发寒。

给她上药的时候,完寮墨刻意加大了力道,疼得她不禁埋怨,“你轻点。”

本来就疼,这家伙还使这么大的劲儿,故意的吧?

“谁叫你闲的没事替别人挡子弹?”他的嗓音低沉又附着些­阴­冷。

——这死女人,要是管的闲事少一点,多多把自己给保护好了,哪儿还会受这么多的罪?

“因为他是你的朋友,对你来说比较重要啊。”她撇嘴。

要不是对他重要的人,她才不会那么大胆地去找上门呢。不过,还得谢谢右肩受的这一枪,不然初钏要是还发着疯,不得把她碎尸万段了?

“……”他手指一僵,眸­色­一沉,默了。

上好药之后,两人便去了那个孤儿院。

末粒在孤儿院的门口,听到里面的孩子们叽叽喳喳的叫声,不明白完寮墨为什么要带她来到这里。

完寮墨双手Сhā兜,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里面,定定的目光让末粒发觉他似乎在回忆着什么。

于是她把眼眸瞪大了一些,心里暗暗揣测:完寮墨是个孤儿,该不会这里就是他原来待的地方吧?

“跟着我。”下一秒,完寮墨跨开步伐向里面走去。

末粒连忙跟上。

“小童、小雨、小夏……你们快点过来。乖,先回屋里呆着,老师一会儿就过去。”然而,看到完寮墨走了进来,院长慌忙把孩子们吩咐进屋。

末粒眨巴眨巴眼睛,这是什么情况?

完寮墨蹙了下眉,然后,动作稍纵即逝。他眸光微闪,对这一状况感到有些不解,但还是恭恭敬敬道,“倪院长。”

倪院长四十岁左右的样子,衣着朴素。她的脸­色­有些苍白,嘴­唇­一开一合,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看到末粒,她一顿,“寮墨,这位是……”

闷­骚­总裁难搞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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