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深深吐了口气,没有如此莽撞地见到闻屿,竟感觉是几分庆幸之事。告别那条弄堂,我沿着河堤的石板路散步,岸边的房屋依然是古色古香的木楼,可惜已经有了些拆动的痕迹,我想起闻屿说这儿快要拆了,也许是真有这回事。
河面上的船只里炊烟袅袅,正是做晚饭的时候了,于晓婕给我打电话说在报社边的麦当劳等我,音色里仿佛还掺杂着尚未平息的抽泣声,不晓得又出了何事?我答应着,正加快了脚步,身后突然有一个陌生的女人声音叫住了我。
“请问是麦淇记者吗?”传来的是不太标准的普通话。
我冷不丁地有些吃惊,转过身,撞见了不久前相遇过的那个有些跛脚的清洁女工,她还是戴着个大口罩,穿着橘黄|色的醒目工作服,有些紧张地不停摩搓着手里的扫帚,盯着我的眼睛里隐约透着羞涩和惊恐。
“我是。”我平息了心情,镇定地答道,但对她的好奇却越来越浓重,“请问你是……”
“我……我是……我想……”她好几次试图解释,但最终还是语无伦次地收住了她的话。
“没关系,慢慢说吧。”我安慰道。
女人善意地看了看我,在她灵活美丽的黑眼珠里,我再一次感受到那种扑面而来的熟悉。我一定在哪儿见过她,可是在哪儿呢?我想不起来。
她没有说话,低下头去,从里面衣服的口袋里摸出几封皱巴巴的信,犹豫了一会儿,才有些依依不舍地递过来。
“你真的是麦淇小姐?”她又问了一遍。
“对,我就是。”我接了信,问道,“是什么?”
她没有回答,却用颤抖而细微的声音说:“闻屿是个好人,你好好待他。”
《红衣》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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