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08-9-26 15:39:15 字数：16677

接下来的几天，心里总是空荡荡的，任何事都提不起我的­精­神，宿舍几个都猜到发生了什么，虽然没有明说，但我知道他们都在安慰我。一天下午，我盲目地在校园游荡，一个熟悉的声音叫住了我。

“肖风！”雨燕一身便装，气息有些喘，“终于找到你了。”

“你找我？”有些意外，似乎很久都没和她见面了，“有什么事吗？”

“我知道你现在的心情不好，所以来看看你。”她的关切溢于言表。

“呵呵……我没事，挺好的，谢谢。”我不习惯在女生面前展现懦弱的一面。

雨燕侧着头，仔细盯着我良久，“没事就好，那陪我走走吧。”

似乎找不到拒绝的理由，我只好和她并肩走着，“想去哪里？”

“别问拉，我也不知道，就顺着路走，陪我散散心。”

踩着坚硬的水泥路，雨燕似乎有说不尽的话题，而我只是简单地应对着，不知不觉，我们来到了湖边，这学校真是小，又到了最不想来的地方，我调头就想离开，却被雨燕一把拉住。

“你很伤心，对吧？”她收起一贯的笑容，声音也温柔了许多。

“伤心？怎么会呢。”我不想将负面的情绪传染给她，转过头不敢面对着她。

“别压抑了，好吗？”雨燕突然从后面抱住了我，彼此的身体紧紧地贴在一起，我反应不及，楞在当场，然后慌忙地想要挣脱，雨燕抱的很紧，很用力，一时之间，竟然挣脱不开。磬鼻的体香麻醉了我的神经，渐渐地放弃了挣扎，感受着异样的温柔，也许此时的我，正渴望着一个人的拥抱。

“你知道吗？很久以前，我就想这样抱紧你。”雨燕把头贴在我的背上，幽幽地说，我能清楚地听见她的呼吸。

“不，不能这样。”我转过身子，松开了雨燕的手。

“好吧。”这一次她没有坚持，退了一步，“不过看见现在这样的你，心里好难受，我不喜欢……”

“别为我担心了，我没事！天­色­不早了，回去吧！”我打断了她的话语，尴尬的气氛使我左右为难。

“你别这样……好吧，希望你早点好起来，肖风，一切都会好起来的！”雨燕安慰着我，白皙的脸庞微微泛红。

一路沉默，我们一前一后，数着脚步回到宿舍楼下。

“上去吧，早点休息。”我与她道别，下意识地摸了摸她的头。

“恩，你也好好照顾自己！”雨燕一路皱着的眉头逐渐舒展开来。

“等一下。”我叫住准备上楼的她，“其实，我喜欢你叫我‘疯子’多一点，不然，我会不习惯的。”

“行啦！疯子，再见咯！”雨燕呆了一下，随即笑了，笑的很张扬，很阳光，一如既往。我的心情也被她的笑容所感染，豁然开朗许多。

……

已经有许多天没有和娟联系了，每次翻开手机，总是期待会有一个未接电话或未读短信，无论哪个都能融化我，将我从压抑中解脱，但始终……最近老是回忆起第一次发短信给她，然后傻傻守侯的心情，多么希望这次也是一个美丽的误会。抑制不住想见她一面的冲动，于是便下定决定去她的宿舍楼下等她。

背靠着高大的梧桐树，注视着每次都让我心跳加速的楼梯口，想象着多日不见的娟是否憔悴，这段时间她是怎么过的，想了许多，半个小时以后，有一阵脚步声从楼上传来，我连忙站直了身子，憧憬着美丽的邂逅，尽管半个小时内这神情已经表错对象几次。但出现的却是一个不该出现的——陈家豪，而他也是第一时间发现了我。

“你在这里­干­吗？”依旧是那张高傲的脸，带着质问的语气。

“那应该是我要问你的！你怎么会从楼上下来？”本不想理他，但他的傲慢总是无法让我无动于衷。

“嘿，我去看我女朋友难道还要经过你同意？”

“请注意你的用词！你只是她的前男友，你们之间早就没有任何关系了。倒看不出你是那种不知所谓的男人！”无名火又从丹田生起。

“呵呵……那你就错了！她从来就没忘记过我，不知所谓的是你，你只是她的爱情替代品。”他一脸的不屑。

“爱情替代品？哈哈！”我忍不住用笑声宣泄着我愤怒。

“没错。”他也在冷笑着，“做过我的女人，就一辈子是我的人，我不要的货­色­，也轮不到你拣，就你那寒酸样，也配和我抢女人！先去照照镜子吧！”他的挑衅彻底激怒了我。

“我照你­奶­­奶­个嘴！”一个箭步冲到他的身前，抓住他的衣领，对准脸就是一拳，拳头与他亲密接触的瞬间，一种快感在我体内澎湃。那家伙晃了几晃。一下坐在地上，然后甩着头，爬起身来和我扭打在一起。

不知道自己挨了多下次拳头，也不清楚扭打了多久，但弥漫在我手上的浓烈血腥味足以让我忘记痛苦，尽力挥出每一拳，躲过陈家豪的一记飞腿，我欺身上前，对着他的胸口准备砸去一下重拳，一股力量从后面拉住了我，我下意识地一摆手，想挣脱开，没想到顺着我挥手的方向，一个纤细的身影踉跄着向地上倒去，我收住手，回过头去，只见娟坐在草地上，双眼含泪。我连忙过去扶起她，想察看她的伤势，娟一把推开了我的手，然后狠狠地打了我一记耳光，我顿时呆住了，脸上火辣辣的感觉盖过了全身的疼痛，我抚着右侧的脸，难以置信地望着她，嘴巴张了几次，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你走！你们都给我走！我不想见到你们！”娟艰难地爬起来，毅然地转身上楼，前所未有的决绝。

我凝视着她的背影，半晌回不神来，直到一阵刺耳的笑声响起，我猛然回头，见陈家豪一把抹去嘴角的血迹，轻松地拍着身上的泥土，得意地看着我，然后带着肆意的笑声调头离开。“爱情替代品，哈哈……”

我提了提拳头，向他追去，才走了两步，便再也迈不开脚，似乎突然失去了打架的理由。是啊！多么可笑的闹剧，我到底是为了什么而打架？为了一个当众扇我耳光的女人？为了一份真实度都还未确定的“爱情”？

周围的人群逐渐散去，他们也失去了呆在这里的理由。今天的风，终于冷了，终于入冬了。我向后倒去，耳边的风冰寒刺骨，轻易地就渗透到我的骨髓，然后是重物落地的声音，和泛起的漫天灰尘，我的意识依旧清晰，只是，为什么对周围的一切都失去了感觉？我闭上双眼，尝试着平静奔腾的气息，一阵疲惫的感觉在我体内摧枯拉朽，瞬间泛滥，好累，我真的好累……

……

十几天过去了，我的心似乎在那一天停止了跳动，从娟的楼下跌跌撞撞回来以后，我就再也没有出过宿舍，偶尔动动筷子，麻木地往嘴里推送着浩哥他们帮我打回的饭菜。这些日子里，有不少人来探望过我，其中还有那久未蒙面的班主任，因打架斗殴而被记了大过，他特地上来给我一份全校通告的点名批评书，不过，一切都不重要了，除了左边的几颗牙齿还有些松动之外，身上的伤都恢复得差不多了，但心里的伤却找不到痊愈的途径。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眼神空洞，宿舍的主旋律已经从安慰和鼓励转变为叹息声，也许，时间真的可以冲淡一切，看着整个宿舍因为我而闷闷不乐，我觉得应该为他们做点什么了。

“都还没吃饭吧？一起去吃饭，我请！”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我对着满屋的逃课大军说，这也是我这段时间所说的最长的一句话了。

“吃饭？”他们都第一时间望着我。

“怎么了？吃顿饭而已，­干­吗用那种奇怪的眼神盯着我，难道我又帅了？”很久没有笑过了，笑起来还有些勉强。，“是不是不给面子啊？”

“这绝对是崇拜的眼神！哪能不给面子啊！”小葛点头的频率估计已经超过人类的极限了。

“有免费的晚饭吃，肯定给面子！”阿博也笑了，印象中他也很久没有笑过了，至少在我的眼前如此。

“浩哥，你呢？”

“走吧。早就饿死了！”浩哥连忙起身，悄悄地拉过我，低声说，“你小子有钱吗？这段时间都是我替你出的饭钱，我可没钱了哦！”

“行，咱们去吃个痛快！”我拍着胸膛，这群可爱的兄弟们。

“光吃哪行！咱还要喝个痛快，不醉不归哇！”阿博大声地补充着，当发现我那久违的鄙视眼神时，连忙改口，“酒钱算我的！”

“喝酒去咯！”多么振奋人心的口号，多么明智的决定，整个宿舍楼都回荡着这奔放的声音。

抛开了所有的烦恼，尽情享受生活，大口喝酒，大块吃­肉­，大声说着刚听过的黄段子，在摆满桌缘的两排啤酒面前，谁还有心情去想不开心的事情，只管嘲笑谁去厕所的次数最多，谁最早趴在桌上不醒人事，谁满口胡话说着他小时候的无聊笑话，最后四个人互相架着，摇摇晃晃回到宿舍，阿博即使醉了也不忘抱怨——他妈的，酒钱可比饭钱贵多了。打着酒嗝，抱着被子，我沉沉地睡着，已经太久太久没有睡个好觉了，梦里的姑娘不仅很美，还很清凉……

……

把时间撕成线，

一条条，

缠住思念，

挂在床头，

一抬头，

就能看见。

……

可能是前段时间的饮食太不规律，最近老是容易头晕，也许又感冒了吧，呵呵，来得真不是时候……

“你刚才看见了吗？动科那个帅哥带他们的系花去西餐厅了耶！”

“动科有帅哥吗？啊！你说的是那个陈家豪？那个转学来的富家公子？”

“是啊！真羡慕，要是我男朋友也有他那条件就真的死而无憾了。”

“你就别做梦啦！他哪有可能看上你，做我的男朋友就差不多……不过，我记得那系花不是有男朋友了吗？怎么还会跟他约会？”

“对呀！应该是抛弃了原来的那个吧，陈家豪可比她原来那个强多了！”

“倒也是，那就肯定错不了，要是我……”

吃过午饭，走在回宿舍的路上，前面的两只­肉­食­性­恐龙正在高谈阔论，从起初的漠不关心，到后来的竖耳倾听，我猜到了她们话题中的男女主角。

娟，她已经跟她和好了吗？而我们，所谓的感情，就这样结束了吗？死心吧，忘了她！我默默地对自己说，何必为过去的事左右徘徊呢！但是不甘心如同病毒般在体内蔓延，去要个结果还是由她去吧？这真是个问题……

二十分钟后，我出现在那家西餐厅的门口，视线穿越透明华丽的玻璃窗，我轻易地发现了她，娟，正和陈家豪聊着，似乎更加消瘦了，但她对面那本来应该是我的座位，上面的主人却如此刺眼，到底进不进去？我在门口左右为难，“无论是真爱还是错爱，都坚持下去，别让自己后悔就行了。”浩哥的话忽然从脑海响起，我咬咬牙，推开了厚重的玻璃门，跨着大步向他们走去，餐厅里的温度暖和多了，但我的心却如冰山般，如何去暖和它？

他众人诧异的眼神中，我矗立在他们的桌前，熊熊的怒火让我觉得自己无比的高大，无视陈家豪的表情，我盯着娟的眼睛，从诧异到悲伤，最后是冷漠，我的心绷得很紧，无须语言，我拉起娟的手就往外走，陈家豪想阻止我，向我伸了伸手，但意外的是，他最终收了回去，脸上的表情很奇怪。发觉挣脱不开我的手，娟渐渐地放弃了努力，默默地跟着我走。

“放开我吧。”离开餐厅数十米，娟开口了，冰冷的语气让我突然全身乏力，不由地松开了她的手，白皙的手背留下五道红红的指印，“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应该是我问你，你在­干­什么？”我也冷着脸。

“你应该看得出吧？我在和他吃饭！”

“够了，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因为他的出现，你就这样放弃了我？放弃了我们的感情？”

娟沉默着，把头埋了下去，不让我看见她的表情。这算是默认吗？我的情绪再也抑制不住。

“难道我在你眼里，就那么微不足道吗？”我大声地宣泄着我的不满。“是的，我要钱没钱，要相貌也没相貌，完全比不上他，但是我对你的感情，却不输给任何人。你所要的一切，我都可以满足你！要钱？多少钱？一百万？还是一千万？房子还是车？把你想要的都告诉我！”

“说完了吗？”娟慢慢地抬起头，身体剧烈地颤动着，豆大的泪珠顺着她的嘴角滑落，洁白的牙齿紧紧地咬住嘴­唇­，“你知道今天我为什么陪他吃饭吗？约会？你个笨蛋！根本就不是你想象的那样，这不是约会，是送别，送别！过几天他就要走了，出国留学，我只是来送送他。很意外，对吧？在你眼里我只是一个追求名利，爱慕虚荣的物质女孩，我可以为钱出卖感情，出卖身体，对吗？你太让我失望了！”娟咬着牙说完这一切，然后转身想要离去。

我说了些什么傻话！连忙追了上去，用力地抱紧她，“对不起，我错了！我错怪你了！”懊悔如同锥子般深深地刺痛着我的心，郁结充斥着胸膛，“我错了，错得很彻底，对不起！”我低头轻吻着她的秀发，一遍遍地重复着。

“没必要说对不起，你没有做错什么。“娟从我的怀中挣脱。背对着我，“错的是我，我们彼此都没有真正地了解对方，是我错误地开始了这段感情。”

“不，不是这样的！我爱你！我发誓我爱你！只是我……我太冲动了，太笨了，没有考虑清楚就任意妄为，对不起，你别这样折磨自己，好吗？”我竭尽全力想要挽回。

“你说，你爱我？不，那根本不是爱情，你懂我多少？你一点都不了解我！”娟这次没再停留，跑着离开了。

“你一点都不了解我！”娟的话在我的脑海中回荡，看着她逐渐远去的背影，头又开始发晕了，眼前的事物渐渐模糊。我努力向娟的方向伸着我的手，最后两眼一黑，完全失去了知觉……

……

“肖风！肖风！”我依稀听见有人在叫我的名字，好熟悉的声音，但却想不起来是谁，我努力睁开双眼，周围的世界好模糊，白茫茫的一片，我感觉有人在握着我的手，很用力，我努力地转过头，却看不清她的脸，是你吗，娟？我奋力想要起身，一阵疲惫袭来，我的意识又开始模糊了，似乎有一只鲜艳的蝴蝶在我眼前飞舞着……

不知道躺了多久，我逐渐醒转，想起上次模糊的记忆，我下意识地抓了抓手，空无一物，睁开双眼，疲惫如同巨大的山石压在身上，转动一下身子，忽然发现身边有一个人，坐在椅子上，靠着床沿睡着了，也许是我转身的动静太大，惊动了她，她悠悠地醒了过来，当看清楚她的脸时，我的心一下就被失落感充斥了，雨燕，两眼布满血丝，眼圈黑黑的。头发也有些凌乱，见我醒了，连忙握住了我的手。

“疯子！你感觉好点没有？”她的声音里尽是温柔，憔悴中带着几分惊心动魄的美。

“我怎么了？这是哪里？”我开始环顾着左右。

“这里是医院，你都晕睡了一天一夜了，医生说你有些低血糖，又受了某些刺激，所以晕倒了。”

“医院？”我才发现床头挂着一个点滴，而细长的针头正Сhā在我的手臂上，“我怎么会在这里？”

“是雅娟和陈家豪送你来的！那时你已经不醒人事了。”

“陈家豪？”这个答案出乎我的意料，“娟呢？那她现在在哪？”我连忙抓住雨燕的肩膀。

“她，她已经走了，问过医生，知道你没什么大碍，就先回去了……”雨燕有些吃痛，避开我的目光，幽幽地说，“我怕你又受刺激，就让她先回去了。”

“回去了？不，我要去找她！”我用力扯掉右手的针头，起身想要走，刚跨出两步，脚下一软，正个人跌坐在地上。雨燕连忙过来扶起我。

“你冷静一下好吗？她说……你先安心养好病吧！”她把我拉回了病床，神情有些哀怨。

“她说什么？你快告诉我！”我抓住雨燕的手。

“你先冷静下来！”

“好吧……我不激动，你说吧！”我松开手，长长地吸了一口气。

“她说，她现在不想见到你。”雨燕的声音很低，表情也变得飘浮不定。

“不想见到我？不想见到我……”我默默地重复着这句话，医院里浓厚的消毒药水气味刺激着我的嗅觉，鼻子一酸，两行微热的泪水涌出眼眶，渗过了紧闭的嘴­唇­，舌头上涩涩的味道。“让我一个人静一下，好吗？”我低着头，不愿意任何人见到现在的自己。

“好吧，你好好放松下，别想太多了！”雨燕出去了，带上了厚重的门，诺大的房间里只剩我一个人，只有从针头滴落在地上的葡萄糖水所发出的声音告诉我，时间和生命正在悄悄地流逝，窗台外的梅花迎风怒放，好冷啊，今年的冬天。

……

沉重的戒指，

牢牢地套在无名指，

周围的空气，

被悲伤充斥，

似乎也在为我哭泣，

我在学习忘记，

连明月都知道

我在努力

在有你，

我渐渐沉迷，

这爱的淤泥。

……

“你一点都不了解我！”

每一次从键盘敲出这几个字，心都会猛地一紧，“相爱不如相知”，不知道谁说过这句话，但是，我却记住了这句话，一句让我有着刻骨铭心领悟的话。

显示旁的烟灰缸已经堆满了烟嘴，尚未熄灭的火星，燃点着烟头，发出刺鼻的气味，看着自己发黄的食指和中指，才发现，烟瘾又加深了。

回忆如同这渐渐消逝在空气的烟雾，时而飘忽，时而清晰。而关于娟的回忆，关于昨天，关于今天，到这就结束了，接下来，将是明天……也许此时的思绪，不应该飘得太远，当感情太过沉重时，谈将来似乎是自寻死路……

……

紫­色­玫瑰：代表浪漫真情和珍贵独特，你的幸福比我重要。

……

从医院回来已经许多天了，宿舍里的空气依旧充斥了异样的气味，马路对面的钢铁厂，正不知疲倦地排放着浓浓的黑烟，临近期末考了，宿舍的几个生活都规律了起来，凌晨一点，只有我一个人对着闪烁的电脑屏幕，不知道该­干­什么。雨燕这些日子每天都来看我，看着她为我鼓励的笑容，心里挺愧疚的，欠了她太多，却无法给予她想要的，也许我连她想要什么，都不知道……

……

“疯子，陪我去逛逛街吧，我们去散散心。”吃过雨燕带来的晚饭，她突然心血来潮。

“明天你不是要考试吗？今晚就好好休息吧，逛街的机会有很多啦！”我不想害了她。

“走啦，大男人还婆婆妈妈的！”雨燕不由我分说，扯过她的包包，拉上我就往门口拖。

……

佛山的夜，喧闹而浮华，万家灯火，倒影在某条不知名的江面上，如同水下的繁华都市，忘了走过多少条车水马龙的街道，穿过多少个忙碌的十字路口，我提着许多包裹坐在路边的长椅上，身旁的雨燕似乎意犹未尽，丝毫不顾及我这苦力的身体承受能力，见我如烂泥般抱着长椅再也不肯移动分毫，她只好放弃了继续购物的疯狂念头，“去唱歌吧！”她的想法总是这样天马行空，而我要做的，只能做的，就是陪她疯下去。在一家豪华的歌舞厅包厢里，我独自喝着酒，静静地听着雨燕歌唱，她的歌声很灵动，很悦耳，就如同在丛林间欢快歌唱的燕子，唱到情深时，她的声望又变得婉转哀愁，凄美感人。几曲唱罢，见我不肯拿起麦克风，便坐下陪我闷声喝起酒来，包厢里的音乐声音很大，我们却很沉默，随着地上的空酒瓶堆积，雨燕和我距离也越来越近，她似乎有些醉意，伴随着她渐浓的气息，我有些慌张。

“早点回去吧，今天太累了，你还喝那么多酒，我可不会背你回去哦！”

“疯子……你喜欢我吗？”雨燕仰头灌了一口酒，然后盯着我。

“啊？”这个问题太突然，我有些手足无措，“喜欢啊，你那么漂亮，是男人都喜欢你！”

“我不是说那个！我问你，你爱我吗？”也许是包厢的灯光渲染下，雨燕的脸分外的娇艳，彼此距离很近，几乎是贴着。

“我……对不起，我一直当你是好朋友。”我转过头，一如我对待她的感情，不敢再看她的表情。

“呵呵，我就猜到这个答案。”雨燕苦笑着，一阵沉默之后，望着天花板，她慢慢地说，“你知道吗？我爸妈一直希望我是个男孩子，而从小，我也一直以为自己是个男孩子，穿着男­性­化的衣服，说话大大咧咧，整天和男生打打闹闹，男孩子做的坏事我都做过，甚至上了高中才不情愿地第一次穿上裙子，呵呵，很意外吧？”

“所以现在的你与众不同，很有­性­格。”我很上道地接着话题。

“很有­性­格？也许吧，我就是个随­性­的人，以前那些喜欢我的男生也挺多，但是见识到我的疯狂和野蛮后几乎都明智地退避三尺，原来以为自己很独立，完全不在乎别人，但……自从遇上你，我的生活改变了轨道，你是唯一的一个男生愿意陪我疯的，想想大学的那些快乐时光，几乎都有你的影子，呵呵，多亏有了你，疯子。”

“我有陪你疯过吗？”我开始陷入回忆中，尽是雨燕那张扬的笑脸。

“当我们第一次见面，我从你手里接过饭卡时，就觉得你是个很有意思的人，虽然表面上都是我在要求你做这做那，但我看得出，你不是那种逆来顺受的，是真的愿意帮我和陪我。”逆来顺受？恩，挺形象的。“可是，为什么我坐在你旁边时，你的眼中却只有另一个女人？被人忽视的感觉真的很难受，于是我更主动地接近你，也更多地了解你，每当你在我面前与雅娟微笑相对时，我的心里总是怪怪的，很不舒服，后来我知道，那叫吃醋，我不经意间喜欢上了你。”听到娟，我的心猛的一紧，有种窒息的感觉。雨燕伸出手来，用拇指温柔地抚平我皱紧的眉头，“对不起，又提起她，看着你面对她时柔情似水的眼神，我很失落，挫败感油然而生，我不甘心就这样放弃你，我更努力地接近你，暗示你，而你，却丝毫没有察觉，还记得当小铃说你是我男朋友时，我真的不想去否认的，心里甜甜的，多希望时间在那一刻能够成为永恒，可是现实总是残酷的，当你牵着她的手出现在我的面前时，我崩溃了，我知道，我们不可能超越朋友的关系了。”雨燕咬了咬嘴­唇­，叹了一口气，“那段时间，我很不开心，不想见你，不想见任何人，为什么连小小的幸福都要和我擦肩而过？我反复地问自己。我说过，我喜欢《白蛇传》里的小青，做你和她之间的小青，只要看到你过得快乐而幸福，我就满足了，爱一个人，并不是一定要得到他，我能做的，也许只有祝福你们。”她顿了顿，看着的我双眼，然后伸出手，轻轻地触摸着我的嘴­唇­，“当我认为自己可以扮演好牺牲者的角­色­时，而你，又遭遇了感情失败，看着你放任自己萎靡颓废，甚至放弃生活，封闭自己，我的心，好痛。我不愿意看到这样的你，更不甘心我牺牲的爱情。你懂吗？现在的你，伤的不仅是你自己，别再消沉了！一直，想对你说声，对不起，我爱你！”

我从不认为自己是个容易感情泛滥的人，但看着雨燕流着泪的双眸，我的心震动了，我托起雨燕的下巴，重重地吻上了她的红­唇­，眼前的这个女人，为我付出的太多太多，我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吻下去，抚平她的所有创伤，在她的嘴­唇­上，有一丝咸涩，是她眼泪的味道，这味道，和我之前流过的一样，她也是如此疲惫，如此悲伤。

从酒吧出来，已经是凌晨了，无奈，只好找了一间旅店住下，要了一个房间，一个情侣套房，粉红­色­的主体­色­调格外的浪漫，DVD里播放着抒情的音乐，仿佛都为了一个激|情的夜晚存在，洗完澡出来，雨燕穿着睡衣依靠在宽大的床上看着我，眼神迷离，借着几分醉意，一股最原始的冲动从腹中升起，我冲上前去，解开了雨燕的睡衣丝带，丝绸般的睡衣如瀑布般滑落，一副完美的胴体呈现在眼前，没有任何的抗拒，她闭上了双眼，似乎更多的是期待，当我手忙脚乱地撕扯着自己身上的衣服时，娟的身影浮现在我的脑海，一阵沉思，我下意识地止住了动作，我到底在­干­什么？

“对不起，我不能……”我转过身去，缓缓地整理着凌乱的衣服，不敢再去看雨燕。

“……”雨燕并没有出声，良久，她重新穿回衣物，坚定地说，“我懂了，睡吧。”

躺在地毯上，我彻夜难眠，酒劲退了，我细细地回想起雨燕的话语和神情，我辜负了一个女生，只有内疚，没有后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