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锦溪始终犹犹豫豫,再不往下说。我忍不住好奇,不停追问她。锦溪被我问的急了,一把急急拉着我的手,脸上却是前所未有的凝重,附在我耳边,轻轻说道:“熙姐姐,我告诉你,你可千万不要告诉别人。”
她见我郑重点头答应后,一个劲捏着衣角,扭捏着说道:“那如果,亲了下,是不是代表着喜欢呢?”
我心里猛的一惊,刚刚落下的心再次被悬起,自己都感觉声音颤抖的厉害,纵使理性告诉我,不要再问了,可我终是不甘心,一面看着锦溪脸上神色,一面追问道:“驸马亲你了吗?”
“恩。”锦溪娇俏的容颜红的如成熟的石榴,涨的满脸通红,可却是满脸的甜蜜,我心里如五雷轰顶,一时竟呆住了,不知说什么了。
只听锦溪似乎自言自语的说道:“那天晚上,我去看驸马,他似乎有点伤心,就抱着我。然后就撕开我的……可他对我又总是若即若离,我也不知道他是否喜欢我。熙姐姐,你说呢?”她神色间,有着小女儿万千的娇羞和无措,说不出的惹人垂怜。我猛然想到那日,我躲在后门,听的那衣襟撕扯声,回响在我耳边,刺痛着我的耳膜,如同尖利的长针,一下子灌入我心口,伤口看上去很小,却深不见底,只汩汩冒出的疼痛,让我再无法忽视。
纵使是身为女子的我,都心里生出护她之心,更何况是世间最是喜新厌旧的男子呢?
锦溪似在自问自答,我脑中除了“轰”的一声之外,再听不出其他。猛然间,苦心经营的所有勇气和欢欣,就在这一瞬间,轰然坍塌,一地破碎,惨不忍睹。
她眼内纯净通透,竟生生逼的我胸口疼痛不堪。我看着她无辜却单纯模样,心里竟一丝恨她的心都没有。我只是怨,为何竟让我和锦溪都喜欢上了赫晨?无论赫晨是否对我负心,我已不在乎,因为心里有了结,即使解开了,终是再难欢颜了。
原以为,我们还能回到从前,过着逍遥自由生活;可我却忘了,他早有锦溪,如果我跟着他走了,锦溪该如何面对驸马逃走的悠悠之口?她那么小,那么单纯,怎么面对背叛?还有谁愿意再娶她?
“咦?”锦溪看着的枕头下露出一角的步摇,好奇的拿起看了看,随即笑道:“姐姐,好精致的步摇!”
我看着她手中拿着的流行步摇,闪着蓝色绚烂的光泽,晶亮依旧,可再不是当初我心心喜欢的那个了。“喜欢吗?喜欢就送给公主了!”话说出口,顿觉已无法挽回,即使有再多不舍,终是要割舍。而且,这步摇,本就应该属于娇媚如花的锦溪的。
当年这个蓝色步摇,曾经由赫晨亲手为我戴上,并且允诺今生不会负我。而现在呢?
“真的吗?”锦溪是满脸的欢喜,她拿在手中,找着铜镜,当她欢天喜地Сhā在她鬓角时,我竟觉得,丝丝流苏微闪,竟是像极了我心里翻涌而出的泪水涟涟。终不忍再看。
送走了锦溪公主,只觉得,头疼的厉害,太阳茓那边的血管似乎跳跃的异常活跃,而心里正泛着一股股恶心,想吐的感觉。我知道,我的偏头痛又发作了。也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我总会时不时的头痛。刚开始,根本没有在意,可慢慢地竟发现,只要我心里有事思前想后时,头就会疼的厉害。
我猛的趴在床上,身上一丝力气都无,脸靠着柔软的被褥,很是舒服,手抓着,有了点踏实感觉,我心里终有了一丝暖意,只想着就这么静静的躺着该有多好。
等我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天竟然全黑了。头似乎不再那么痛了,身上也有点力气了。我终是懒怠,唤了声“沫儿”。可她竟没有在门外守着我,我想她可能在休息。我寻到她住的屋子,竟发现她被褥叠的整整齐齐,人却不见了。我心里终是闪过一丝诧异,沫儿竟是去哪里了?
门外想来三声打更声音,憾的我心口猛的一揪。昨晚赫晨曾约我今晚三更在朱雀门相见。可现在已是三更,我到底要不要去见他呢?此时的他,定痴痴的在等着我吧?我心里不由一阵犹豫,前行走了三步可马上又缩了回来,似乎这地上有着烫脚的物品般,再不敢越过去。
时间在漏壶中一分一秒的流过,我眼盯着,一动不动。脑子很乱,却不敢去理,我知道,越理越乱。总感觉越走越快,到后来,快的都刺痛了我的眼。我不敢再看,心里焦躁不堪,在沫儿屋子里,左转一圈右转一圈,似个旋转的陀螺般,毫无方向。风吹过树叶,弄的树枝间簌簌作响,一下子就搅乱了我本焦躁的心,乱乱的却是满心冰冷。“啪嗒啪嗒”的,似乎是下雨了,我心内一惊,天竟然下雨了。赫晨定回去了吧。
我走出了屋子,刚开始竟还是淅沥淅沥的点点小雨,可到后来,这雨却越下越大,竟似从天上倾泻般,哗哗如柱。雨水打在屋顶上,雨水四溅。而如柱的雨水,顺着屋檐的红瓦挂下一串水流,闪耀着冰冷的亮色。
赫晨定是回去了吧?他即使没见到我,也知道要去躲雨的吧?他不会那么傻的,我心里安慰着自己。明知道,自我将流行步摇送给锦溪的那一瞬间,我已切断了与赫晨一切关联。可我心里,竟还是那么惦念着他,竟还时时刻刻到担心着,他是否会淋雨,而这又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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