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2-09-18
不由想起昨晚他对我的厉色,不由心生悲凉,假寐的闭上眼。我再回不到恣意洒脱的时光了,我要像狗儿一般,讨着主人的欢喜,这就是我的命。
过了良久,待到我以为时间都已经停滞的时候,皇帝身子动了动,轻微转了转脖颈,抬头打量着我,摸了摸我的额头,深深叹了口气后转身欲走。
我心里猛醒:我再不能任由性子了,我要去讨好他,让他再难轻易放开我。我一把拉住他的衣角,紧紧的,满是依恋望着他。
“醒了?”皇帝一阵欣喜,可眼中满是血丝,想是彻夜没睡熬的。他轻坐在我床头,看着我。
我轻抚上他已经略显瘦削的脸庞,眼内含泪,哽噎:“陛下,你眼睛都红了。你昨夜整晚都在这里吗,是为了我吗?”
皇帝的掌贴合我的手,喃喃而道:“傻瓜!我是你的天,我不陪你,还有谁能陪你?昨日,我一时着急斥责了你……”
“陛下……”我慌忙打断他的话,凝眸澹澹而望着他,随即头不由低下,竟像是有着满心的悔恨,“是我不好,顶撞了皇后,陛下您并没有斥责我,只是提醒我而已。我怎么会不知呢?”
皇帝宽慰的深叹口气,一把抱住我,笑着说:“我的熙儿是越来越体贴人了,我真是开心。对了,玉欣的事情,朕已经吩咐刑部,要彻查此事。你大可放心了!”
我不由一阵齿冷,我怎么能放心?如果刑部真能为了已经死去的玉欣而去得罪拥有若平王撑腰的皇后,那可真是苍天开眼了。不说自古官官相护,就是单凭若平王三个字,就足以吓退他们了。
“逝者已矣,多去追究也没有意义了。”我轻靠近皇帝身体,随即轻微耳语:“陛下,我饿了!”
“快传御膳!”皇帝是满眼的喜色,一扫刚刚疲惫之色,眼内竟又恢复了往日的清澈和通透,他似乎说着与己无关的事,口气竟是淡薄的,“边境狼烟又起,若平王带兵平乱,朕需要他安心为朕效命。”
虽然已经猜到,但是从皇帝口中说出,我还是有丝震惊的。皇帝从不让后宫参与朝政,要不是这次真的有所牵扯,他也不会告诉我他的无奈。我勾起他的脖颈,附在他耳边轻语:“三郎,我都明白。”
皇帝身子猛的一震,推开我看着,狂喜竟是连他略显苍白的脸颊都显出红光,呢喃:“你刚刚竟是叫我什么?再叫一遍!”
“三郎,你只是我的三郎。”我的长发拂在他耳际,如同三月的春柳,是绵软而轻柔的,就如我的话,撩拨着他的心。他的手搂住我脖颈,力气竟是很大,仿似要将我嵌入他身体里一般。空气里满是他身上淡淡的味道,我在心里发誓,我一定要抓住他,再不放手,即使不爱,也要留他在我身边。让后宫所有的女子都知道谁才是皇帝最宠爱的女子!
在母亲零散的手札中,我知晓了过往他们相处的一些往事。虽然母亲写的很隐晦,但我却猜到,她细心记录的那个人,是皇帝。
他们相爱的那段时光,仅仅是瞬间的错过,都以为只是短暂分离,仿似一挥手还能再见般,可转身,却都错过了彼此的今生今世。
饭菜端上来了,皇帝和我对坐,素来不饮酒的他竟喝起了酒,慢慢的脸色已是微红,我从未见他那么开心过。他不停的为我夹着菜,盯着我全部吃下,才露出满意的笑。这个样子,竟是像极了寻常夫妻。可是,他是帝王,我是他的妃子,早成事实,只是皇帝偏偏喜欢这份虚伪的相濡以沫,我只能配合着他演这场戏而已。
一切都是融洽的,仿似玉欣的事情从未发生过,仿佛玉欣这个人从未出现过,消失的毫无痕迹。
突然我脸色巨变,手中的箸跌落于石砖上,冰冷的刺耳,我紧皱双眉,似承受着难言痛楚,身子痛的弓着趴在桌上,拳头狠狠的拍着胸口,身子竟是抖得分外厉害。
“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吗?”皇帝吓了一跳,扔下手中酒盏,明黄色龙袍覆上我身,浅薄的一阵微凉,急切而高声唤道,“快传御医!”
一大批御医慌忙而入,一一为我把脉,竟个个面露难色,面面相觑,只是捏着胡须,叹着气,摇着头,一言不发。皇帝等了很久,终是没有耐心,气急的厉声问道:“到底怎么了?”
为首的御医磕头:“陛下,瑰妃脉象上的确似有隐疾,可要查明病源,需要长期的观察,并非一朝一夕可得知。如果贸然用药,恐怕会适得其反,反加重病情。不知瑰妃日常可服用什么药物,或许能稍微控制下病情,然后容臣等慢慢查看……”
我心里冷笑,这群庸医果然会见风使舵,既不敢得罪我,又想全身而退,得以自保。不过,他们倒也是识趣,竟也没有拆穿我。
“熙儿,你可有药?”他焦躁皱着眉头,可语气竟是从所未有的轻柔。他的手紧抖了起来,我知道,这个病,让他从心里最深处勾起了往昔痛楚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