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渊哥哥,有……”
抬眸厉声喝道:“快传慕容渊。”
皇帝脸色铁青,紧抱着我,仿似要失去挚爱珍宝一般。他面上都是疼惜,一遍遍吻着我的额头,他的唇竟是害怕的颤抖了。我蜷缩在他怀里,黯然而得意的,仿似一朵娇然盛开的芙蓉,轻笑开来。
渊哥哥奉旨而来,一个多月未见,他是越发的清瘦了,脸色蜡黄,颧骨都突兀出来,他被俘消息虽过去很久,但谁都不敢再用他,他终日赋闲在家,这对于驰骋沙场的壮志男儿,该是怎么样的折磨。他面色清淡,但眉目间的哀伤如水,是怎么掩都掩不掉了。
他慌忙在我们面前行礼磕头,我慌忙示意让飞韵去搀扶他,他竟是轻推开飞韵的手,直接跪了下来。我蜷缩在皇帝怀里,心里一阵绞痛,却要装的毫不在意。
“爱卿,快来看看熙儿!”平日里素来注重礼仪的皇帝竟是按捺不住,慌忙抬手示意起身,急急说着,“她疼的厉害!”
渊哥哥面露惑色,走到我面前,关切的看着我。慢慢的,他嘴角隐有未察觉的笑意,我知道他是明白的。
“五妹,吞下去!”渊哥哥从怀里掏出一粉红色药丸,拿起手边的水,喂了我一口,和着药丸,轻抬我的下颚。
皇帝早已经急的是满头的汗,竟是焦躁的走来走去,哀伤的望着我。他眼内的神色看的我心头都是不忍,暗恨自己的残忍,可是,现在我既然都已经演了,就不能半途而废了。
过了半晌,我眉眼里慢慢没有了疼痛,长叹一口气,微微扯出嘴角一丝笑意,愧疚的望向皇帝,泫然而泣,“陛下,我好多了,竟是害你着急了,我真是……”
皇帝掩上我的唇,脸上恢复了原有的:“竟说傻话,只要你安好,朕就放心了。”
渊哥哥正欲行礼告退,我一把拉住他的衣袖,满是哀伤:“渊哥哥,我好害怕……我怕我再也见不到陛下,再也见不到你了……”
“思陵,你就在宫里多住几天,好好陪陪你妹妹,她近日是太过伤心了!而且,他太需要亲人的陪伴了。”皇帝喟然而叹,是掩不住的哀伤和疲惫,“朕也累了,就先走了。”
我靠在木梨园的大门旁,看着皇帝渐行渐远的背影,竟是有点痴了。他的那抹明黄色太过明亮,周围人虽拥着他,却同他保持着安全的距离,这太耀眼的光亮,照的一般人都不敢靠近。而一心想要靠近的人,却都是要利用他的。譬如说我。
“为何要如此?”渊哥哥负手而立,看都不看我,口中只是微微的有着责怪,轻风吹拂起他宽大的衣襟,愈发显得他的瘦削了。
“因为,我要自保!”沉吟良久,我转眸而望,清淡而哀伤如同春日里娇嫩的花儿蔓延在我心口,可我却轻浅而笑,“我知道你不喜欢女孩子耍心机,可是如果我今日不这样做,也许你今天就见不到了你妹妹了,那你说,我该怎么办?”
他无言而叹惜,我们远望黑沉的天空下,仿佛涌动着雷霆万钧之气,竟要下雨了。不知从哪里飞来几只黑鸦,呀呀而叫飞过我的头顶,消失在林中。
好一派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势。
我屏退所有的丫鬟、内监,只留沫儿在门外候着,并吩咐她,见到人立刻就来通报。沫儿恭敬的行礼而退。
自从我和赫晨分开后,沫儿始终就对我保持着恭敬的客气,我知道我们之间,再也回不去了。她再不是那个永远笑呵呵,没心没肺的沫儿了。
渊哥哥一直负手而立于窗前,听着隐隐的滚雷声。过了一会,雨滴竟是噼里啪啦的落在了檐上,清脆的响亮。到了后来,竟是倾盆而下的大雨,仿似从天上浇下来一般。
“这雨,下的竟是大了。”沉吟良久,我虽不知道如何打破他的沉默,可是还是鼓起心里的勇气,故作轻松的说着。
从刚刚送走皇帝,渊哥哥就再没有同我说过一句话,而现在,同样的,他竟是装作了没有听见一般。
我心里慌的很,竟是乱了分寸,一把抱住他的腰,紧靠住他的背,哀伤而落泪:“渊哥哥,你竟是生我气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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