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2-10-06
“哦。很好。”竟是懒得多说一个字。转身就想走,外面的月亮应该早就升起来了吧,赫晨,你是不是此时也正凝视这轮明月,会不会想到我呢?
“瑰妃,你是不是忘记了玉欣才人的仇?”百合眼神直逼着我,她的眼神犀利如剑,一下子就刺穿我心肺,眼神里都是恨,都是怨,透入我心口,我竟是不由的寒意一凛。
是啊,玉欣的仇我还没有报,我怎么能沉浸在对往昔之日追思上?无论赫晨,还是锦溪,我都要试着让自己去忘记。
“百合,你放心。我没有忘。”强逼着自己理了理心绪,深深吸了口气,笑靥如花的转头而望向她,“陛下,怎么会突然去尚欢阁,是不是你做的好事?”
“瑰妃……”百合看着我的笑颜,突然跪倒在地,她身子微颤,竟是哽咽着,“瑰妃,奴婢不该逼你。奴婢先行告退了。如果玉欣才人看到我为了她,而逼着你做不愿做的事情,她定会怪我的。我知道,她总是希望瑰妃能够开心。”
“百合……”我一把拉住她,脸上虽笑,可眼里却茫然而冷漠,“是我的错。多谢你的提醒。玉欣如果知道我的犹豫,她才会怪我呢。不要再纠结了,快告诉我,你告诉了皇后什么?”
百合抬眸而望着我,眼里有哀有怜,随即说道,“奴婢只是告诉皇后,瑰妃最喜欢为陛下做水晶虾仁小饺。而陛下,也最喜欢吃。”
“嗯。那我们就等着看好戏了。”我看着不停跳跃着烛火,突然爆出一个灯花,我笑指着而道,“你看,定是个好兆头。”
“瑰妃……”百合竟是欲言又止,我瞥了眼她,知道她心里所担忧的,不由笑道,“百合,你放心。皇帝还是会回到我身边的。”
我想我更有自信,知道皇帝喜欢什么,如果皇后想仅凭这些,就从我身边抢走皇帝,那她就太过天真了。
百合微微而笑,这是她今晚第一次笑,她伺候着我梳洗,竟是开始戏说着宫里最近的趣事,我听着,却是难得的热闹。
早场醒来,皇帝的枕头边却是空的,明知道他昨日是宿在了皇后那里,可心里还是有种落落欲失的感觉。想不到,不知觉中我竟是对他如此依恋了。
斜支着脖颈,有一页没一页的翻看着医书,心思却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沫儿一边偷偷看着我,一边拿着掸子打扫内室。
“哎呀!”沫儿竟是轻声惊呼起来,我不由抬头,却看到一个闪亮的小瓶正从我床头跌落,眼看就要跌碎在地,我也顾不得责怪沫儿,慌忙伸手去接,脚却绊倒了木凳,磕的腿上好是生疼,一个趔趄,竟差点摔倒在地。
沫儿忙扔下掸子,双手去接,可是还是晚了一步,瓷器清脆的碎落在地。
飞韵在门外听得声音,忙跑进来,扶住我坐下,却是微微责怪叹息起来:“这个白梅瓶是主子最喜欢的东西,怎么就……”
我腿上虽被磕的疼,可却是一点都抵不上心里的疼。这是我的白梅瓶,是当初在家时最喜欢把玩的,竟是碎了。最爱的不仅仅是瓶的小巧,更是上面栩栩如生的风雪白梅,竟是完全透出寒梅独自开的孤冷和傲骨。
我心里不由暗叹可惜,可抬头看沫儿竟是急得要哭出来了,更被飞韵一说,眼眶一瞬间全红了,我看着心里不忍,笑着说:“不是什么珍贵的东西,碎了就碎了吧。今后做事小心点就是了。”
“主子……”沫儿感激的看着我,突然好像想到了什么似的,竟是一句话都不说,猛的转身跑了出去。
“沫儿,你去哪里啊?”飞韵忙追问道。
“我去找白梅瓶。我曾听说,祺然主子喜欢白梅瓶,我去求他!”沫儿匆匆而行,眼神交错间,竟是胸有成竹模样。神采凤舞中,我似乎又看到了原本那个爱憎分明的小女子。
我不由心生好奇,她能到哪里去找个一模一样的白梅瓶给我呢?沫儿在这宫里,也不认识什么富贵的主子,除了赫晨,祺然,就只有皇帝了。难道?不会吧?她竟是会去祺然?
我心里猛的一阵惊慌,急急想叫住沫儿,却是晚了。心里烦乱的如同那散乱一地的碎瓷片,刺刺入我心,竟是去求祺然了。自从上次他给我迷迭香后,我们再没见面。不知他的伤势可好许多?
不由的手摸上脖颈,已经没有了任何齿痕,仿似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可是,为何我的肌肤隐隐的发烫?为何我的心跳跳的如此之快?为何我的目光竟是不敢朝外看去?心里真的只想逃,可却找不出一个借口,又是急又是气,在屋里不停的走来走去。
“主子,你不要着急,这屋里都要被你踏遍了。你放心,沫儿定能找到,你快坐会吧,陛下再三叮嘱我要照顾好你身体呢。”飞韵劝慰着我,我心里不由暗暗着急,她定是以为我在担心白梅瓶,却不知道我是在忧虑怎么找个好借口不见祺然。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我什么都不想管了,直直就朝门外跑去。却看到祺然冷冷的站在门口打量着我。我猛的后退转身,按捺住心口恐慌,只听的他沉沉脚步声一步步走来。
“你找我?”冷冷而道,竟是没有一丝温度。
“没有。”我心口猛的跳的厉害,可是到了面上,竟也冷冷的说道,“没有人去找你。”
最讨厌的就是他这种冷漠的口吻,仿似要将自己隔绝在外一般,没有一丝温情可言。竟是像极了小时候,二娘、三娘将我拒之门外的口吻。
“主子,求你了,你说吧。我看到祺然主子就有点怕。如果他知道,我打碎了你的白梅瓶。定是饶不了我的。所以……”不知什么时候,沫儿竟然站在我边上,凑在我耳边,殷殷而求饶着。我微瞥过去,她是满脸的愧疚和胆怯,我不由心里一软。
“你个丫头。自己闯了祸,还要我帮你!”又爱又气的瞪了沫儿一下去,准备茶点。”
沫儿长叹口气,似乎放下了心头巨石,匆匆的行了个礼,拉着飞韵,逃一般的跑了出去。
“到底什么事?”祺然竟是不耐烦了,倨傲的抬着头,盯着我。他这幅样子,真的让不熟识的人,心生讨厌。
“我的白梅瓶碎了。”我脸上一阵刺痛,知道是他的眼神射向我,鼓起我所有的力气,与祺然阴冷黑沉的眼眸相触,却是一闪而过的躲闪,只是学着他的口吻,冷冷而说。
“我没有,找我没用。”祺然转身就要走,却是被我一把拉住。祺然的面色阴冷黑沉,一如往昔,可我仔细一看,却是脸上透着一层苍白的清瘦,两颊竟是凹陷进去了。我心里一惊,他待人冷淡,肯定没人愿意细心照料他起居,他重伤之后,也不会对人说,更不敢找太医,只能自己处理伤口。这饮食自然也不好。我快步走到他面前,拦下他的去路,忧伤的望着他。
“不要这么看我!”祺然冷冷的打乱我的视线,竟是用手想覆住我的眼,我看到他的手,忙退后几步,祺然眼中蓦然而伤感,仓促的放下手,抬眼望着外面,一言不发。
“快点给我白梅瓶。我知道你有。上次我在家弹琴伤了手,你送我的药瓶,就可以!”我心里局促不安,又不知说什么,只能惫懒的伸出手,讨要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