佑宁顿了顿继续道:“听闻镇外的水月山庄出了命案…”
赵璟之挑挑眉,面无微澜。佑宁何时也学得长舌了起来?见主子面无表情,佑宁适时的止住了话头。
倒是佑安正感无聊,缠着佑宁问道:“怎么死的,你倒是说来听听…”
佑宁被他缠得厌烦,便故意吓他:“你真想知道?听说那死状尤为恐怖,身子被扎成了个血窟窿,肠子哗啦啦流了一地!…”
佑安果然听罢脸色一变,说话也结巴了起来:“你,你,你诳我…”
佑宁难得孩子气的哈哈一笑。佑安自知被骗,正要出言反讥,忽闻主子沉声问道:“死者何人?”
佑宁忙正色道:“那水月庄主庞玉廷曾任前朝入内内侍省都知,先帝驾崩后,便托病告老还乡,花巨资修建了水月山庄,坊间传闻此人甚为阴狠又极为贪财,想来在宫中时定是搜刮了不少,认真算来,倒不是什么好人…”
赵璟之淡淡唔了声,眉峰低压。朝风不正,重文轻武,一些有志男儿寒窗苦读数十载,有幸步入官场却渐染劣习,贪图安逸只懂享乐,长此以往,朝中萎靡淫奢之风更是蔓延,腐败一事实在是举不胜举。这便是他不愿为官,只愿闲云野鹤的主要原因。
“怎么死的?”这样一个贪官,倒是死不足惜,赵璟之随口问道。
“听说是自尽而亡。但又有人说是被刺客所杀,死时身上没有其他伤口,想来是一招毙命。属下大胆猜测,这般手法,倒是跟前几次轰动一时的命案极为相似!…”
“那样一个贪得无厌之人,如何舍得自尽?!傻子也知道这说不通!”佑安冷哼道,拉过佑宁神神秘秘道:“你说的不无道理,说不定真是前次的那个凶手所为呐!”
佑安话音虽小,还是清晰的飘进了他的耳中。赵璟之如今对凶手两个字尤为敏感。听罢心中蓦然一滞,手中的汤匙掉在了碗里,“叮”一声闷响。
眼前倏的闪现出那双灿若星辰的眸子,白天所见那双清冷的妙目也紧接着出现,慢慢的,两双眼睛竟重合到了一起,十分神似,到最后连他自己都不由自主的惊呼出声。
像,实在是太像了,同样是美目流转,却都自带几分寒意,让他更加确信自己的判断。
这个答案让赵璟之尤为激动,原来昨夜那惊鸿一瞥并不是初见,早在一个月前的船上,他已跟她有过短暂的缘分,那经历虽心惊肉跳却甚是刺激,让他记忆犹新◎夜店里一番打斗,光线昏暗,虽只远远见过,却已是极为惊艳。上午那番近距离的注视,更是叫他惊为天人,怦然心动。
想来自己竟然与她不觉间,已有过三次交集,这是怎样的一种缘分?
忽地面上又是一片忧色,如果她真的是那个凶手,那她到底是何身份?到底受谁之命?
细想起来,自己却连她姓甚名谁都不曾得知?心中又是一番唏嘘。
他这般反常的神色,让佑安佑宁在旁看得是目瞪口呆。两人悄悄对视一眼,心中第一个反应是:“王爷莫不是中邪了?”
二人疑惑不止,却不敢多言。佑安忙不迭伺候他沐浴,主子今日凡事亲力亲为,定是劳累过度,精神恍惚。哪曾知道自家主子所念何事。
于是从沐浴到上榻,赵璟之都有些心不在焉,一夜无眠。
凌天霁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打击的不轻。
他不明白,萧映月为何要不辞而别。他承认自己昨夜实在太过放纵,竟会因为一时情难自禁而占有了她,实在有些难以启齿,这让他有些自责和内疚。他是想与她长相厮守的,这种感觉跟对芸袖的感情不同,他现在算是明白了,他对芸袖,是兄妹之情远大于男女之爱,他儿时一直为芸袖保驾护航,而如今她有了自己的世界,他是该悄然隐去。而对萧映月,他说不出来喜欢在什么地方,只觉就因为是她,所以才会义无反顾,泥足深陷。
原来,这才是喜欢。她的一笑一颦,一举一动,时时刻刻牵挂着他的心,让他行坐不稳寝食难安。本想天一亮就陪她同去江宁,甚至,他还此番想顺道去提亲。可万万没料到,她竟无视自己的一片真情,玩起了消失。
凌天霁失落的同时,又有些微恼,这个女人,就那么不待见自己,迫不及待的想要离开自己么?
还是…自己昨夜的表现就那么差强人意,让她忍不住逃之夭夭?
无数的疑问在脑海里旋个不停,让他的脑袋一阵阵发紧的疼,却偏又毫无办法。这真是莫大的讽刺,他堂堂七尺男儿,虽不是潘安再世的美男子,却也是气宇轩昂英气逼人的汉子,竟被一个黄毛丫头玩弄弃之,这让他的自尊心遭受了不小的创伤。
凌天霁绷着一张脸,强忍着心头不断蹿出的怒气,一路上脑海里天人交战,一会是昨夜绮丽缠绵的场景,一会又是早上睁眼后的那满心失望的感觉,心里越发堵的慌,一个念头不断在心里劝慰自己,或许她没消失,女儿家面儿薄怕两人醒来不好面对,只是提前回家了也说不定。这个念头让他纷乱烦闷的心稍稍平和了些,驾驭烈风,急急往临安赶去。
萧映月,你这个坏丫头,哪有占了便宜还逃跑的道理,等我回去,看怎么罚你…他如是想。
匆匆赶至家中时,已是日暮时分。
刚拐进巷子口,远远便见母亲手持拄杖,一脸担忧的在门口张望。
似是听到马蹄声,凌母迟疑地唤道:“是霁儿么?”
凌天霁见状忙迎了上去:“娘?门口风大,你在这里做什么?”
凌母闪了闪灰暗的眸子,急抓住他的手腕道:“霁儿?你不是去寻映月了么?她人呢?可有平安回来?”
凌天霁面色微变,心里猛一咯噔。如此看来,她并不曾回来。按捺住心底的不安,小心扶着母亲回屋,出言宽慰道:“她好的很,现在也理应到江宁了,她这次只是先去探个分明,过几天还会回来的。”
凌母听罢面上一松,喃喃道:“那就好…你们都不在,家里怪冷清的,哎…老了…老了…”言罢又是一声叹息。
轻轻来到她住过的房间,房内陈列如旧,那个明媚的人儿不在,却少了许多生气。抬眼见她初来凌家时带来的包袱还静静的放在床榻角落,蓝底白细纹的布料普通却柔和,在窗缝透进来的月光下,映着淡蓝的光,一如她的性子般。指尖忍不住轻触,却满心荒凉。
她还会回来么?凌天霁心里没底。一种无法掌控的无力感深深向他袭来,让他的背影在黑暗中更显寂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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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安情之霁月如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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