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情却把他的梗塞当成了对她的鄙视。
狠狠剜了他一眼,才把头扭向激流汹涌的两男身上。
想是仍未叙旧好。
但已无起初的难舍难分之暧昧。
公子羽绝美的脸蛋上,隐隐踱上了一层哀怨的微茫。
“云大哥,不可以,你绝对不可以这样做。我也绝不会同意你这样做!”
微扬起头的云王,漠视了公子羽眼里的埋怨。
“小羽,三年的时间,还没让你认清他是怎样的一个人吗?你以为,他单纯的只是想困住我三年吗?”
心里的微酸缓缓泛开,前世因,今世果,果真是报应不爽,篡位,普天之下,没人能是那人的对手。
公子羽面上的犹疑,让他不得不垂下眸来。
“小羽,你会知道我在这里,其实也是他告诉你的吧?”
公子羽微微一震,他实在没想到云大哥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心思。
没错,那些什么千门绝世秘密,千门不传之秘,其实都是谎言。
他会知道云大哥的下落,其实都是拜那人所赐。
…………………………
王和娈童(9)
公子羽微微一震,他实在没想到云大哥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心思。
没错,那些什么千门绝世秘密,千门不传之秘,其实都是谎言。
他会知道云大哥的下落,其实都是拜那人所赐。
“小羽,你不用问,我是怎么知道的。你只需要了解一个事实,那就是,你我都只是别人手中的一步棋。”
公子羽踉跄了。
步履蹒跚。
“云大哥,你说我俩都只是他手中的一步棋?”
睁大的眼,一切茫然。
他给他线索,真的是要他把云大哥引出去吗?
“是,只是一步棋,而且是一步稳赢不输的棋。”
抛出去的话就像一根针,扎进了崔情看似坚强,其实软弱的彪悍心。
“大叔,千门小子,你俩到底在打什么哑谜?他他他,他到底是哪根葱啊?听你们说得神乎奇乎的。”
云王憨憨一笑,他的笑搞得崔情丈二不摸头脑。
笑得崔情有一种搬石头砸了自己脚的感觉。
“他不是哪根葱,他只是白蓝帝国里,最深谋远虑的王。”
最深谋远虑的王?会不会就是那只——
那个让她一次次陷入水深火热的家伙!
秘道里,夜明珠缀满了顶部,璀璨的光芒让人无法知晓真正的时辰。
云王垂眸凝望崔情。
崔情眼里一阵空茫。
茫然的侧头,扫过四壁。
穿越没得选择,背黑锅,也没得选择吗?
她的无助,她的茫然,灼在了青山的心坎上。
他微微颔首,晶光瞬隐。
身后,一道肃杀之气,破空而来。
“谁?”
警惕心极高的青山,感受到杀气的时候,立马就把背贴到了峭壁上,右手,缓缓压着崔情的身躯向后藏。
“喂,叫青山的小子,你干嘛一直让老娘靠墙,你想把老娘撞死啊?”
崔情回过身来,顿觉不妙。
往常,哪怕她在恶,青山也该吭一声半句的。
她,我笑纳了(1)
往常,哪怕她在恶,青山也该吭一声半句的。
可此刻,他竟然哑巴了。
不单他哑巴了,连云王和公子羽也停止了话痨。
目不斜视的盯着秘道口。
一抹恍若天空射来的破空之箭,溅进了秘道中。
突然乍现的青光,以极速飞车的速度擦撞着峭壁涌进来。
青光似道闪电,噼里啪啦的在峭壁间滑移。
渐渐的,那道青光在距离众人五丈外,停了下来。
此时,崔情方才看清,破涉她眼球的青光,原来是一个身着青衣蓝衫的少年郎。
眸似寒星,沉似寒潭。
剑眉微扬,鼻翼勾起,薄唇抿得紧紧的,挑衅的朝内扫来。
拽什么拽?
撞上他嚣张的眼眸,崔情冷哼一句,推了推青山。
“喂,叫青山的小子,这拽小子,打哪蹦出来的?是不是也是千门小子请来的帮手?”
她记得,在风雨亭内,公子羽曾说过营救云王一事,只有他们三人知晓,那这个拽小子,从哪儿冒出来的?
“情儿,别乱说!”
青山动了动嘴皮,似乎并不着急给崔情介绍拽小子的身份,只是用他的身躯让她与峭壁最亲密无间的接触。
崔情觉得局势大大不妙。拽小子的到来,似乎完全压制住了秘道内微妙的平衡。
拽小子从出现,目光就一直不离秘道内淡然自若的云王。
越看表情愈僵硬。
就在崔情觉得他要发怒的时候,他倏地对着公子羽粲然一笑。
“名满江湖的千门公子,竟然屈尊降贵至此,传出去,必然又是一佳话。”
挂在唇角的笑,让崔情莫名一颤。
他虽然在笑,但余光却一直落在自个身上。
他的笑,让她有一种想逃的冲动。他的目光,很狼很霸道。
“情儿,你怎么了?”
青山察觉到了崔情的颤栗,不由关心的抬眸。
这一抬眸,却让他看见了崔情眼里的惊恐。
她,我笑纳了(2)
青山察觉到了崔情的颤栗,不由关心的抬眸。
这一抬眸,却让他看见了崔情眼里的惊恐。
诚惶诚恐的样,就似面对末日一般。
青山心一沉,不由分说的擒住她的手腕。
“情儿,莫怕,就算天塌下来,也有我给你顶着。”
崔情的面上一阵苍白,紧紧揪着青山的衣领,防备的瞅着那道对她紧追不舍的眸光。
她没招惹他,他干嘛对她虎视眈眈?
奇怪的是,杠上别的男人,她都可以理直气壮的暴吼暴跳,可杠上他,似乎角色对换了。
才一个余光,就让崔情站立不安。
比起她的不安来,公子羽更是手忙脚乱。
绝美的容颜,青筋乱翻。
摄魂夺神的眸,锁在那人高挺的鼻梁上。
“天下第一霸主的王都能来此,我一个跳梁小丑,又为何不能来?”
眸里闪过一丝惊惶,仍故作坚强。
“云大哥,你说我说的对吗?”
想远离这儿,想抽身离开的云王怔住了。
不解的抬眸望向不远处意气风发的男子。
小羽他这么做,是想让他与他来个正面对决吗?
他明知道,他不可能对自个的手足下手。
三年前如此,三年后亦如是。
“二弟,三年不见,你过的好吗?”
迈开步伐,他缓缓向青衣男子走去。
“有劳皇兄挂念,吾甚好。”
青衣男子泛起笑,握住了云王的手。
“只是这三年来,辛苦皇兄了。”
他们寒暄的话,反令崔情更觉得不安。心中不安的因子,越扩越大。
再怎么看,她也不觉得这是他们兄弟在叙旧。
再怎么看,她也不觉得会是单纯的叙旧。
现任的帝王拜访上任的帝王,目的绝对不是单纯的看望。
果然,就如崔情所想一样。
白帝表明身份和兄长握手后,就用一种瞧不起的口吻转向青山。
“看我这眼神,竟然连青城一将的神武将军都没看到,该打该罚。”
她,我笑纳了(3)
白帝表明身份和兄长握手后,就用一种瞧不起的口吻转向青山。
“看我这眼神,竟然连青城一将的神武将军都没看到,该打该罚。”
自罚的口吻,却听不出一丝自罚的味道。
青山冷笑,放开崔情的手。坦然应对。
“像我这种小人物,能被白帝陛下记得,就是烧了高香了。”
说着,对白帝微微躬身。
白帝?
那他不就是谋朝篡位的那家伙?
背对着青山的崔情,对白帝两字可是深恶痛绝。
一听是白帝,惶恐的眼神,霎那就变得怒火燃烧。
她说过,遇到白帝的那一天,她一定会让他好看。
她说过,遇到屡次祸害自个的白帝那家伙,她一定要让他生不如死。她要对他大刑伺候。
至于大刑是什么?
当然是崔情最拿手的玩意,催|情药物!
心念一动,崔情已悄悄摸向了衣兜内的药丸。
两粒活色生香一号药丸,应该够他喝一壶的了。
只是,要怎么靠近他呢?
就在崔情犯难的时候,她想下手的人却跃过青山,向她走了过来。
崔情心上一喜,却面不改色。手里紧紧攥着那两粒药丸,不动声色的瞅着眼前的一切。
以及凝望着逼近的人儿。
“皇兄,她是谁?是你送我的吗?那我笑纳了。”
手腕一翻,已把崔情揽到了怀中。
“小娘子,告诉孤王,你姓啥名谁?陪了我皇兄三年,想必伺候人的伎俩是相当有水准了。”
龙眼微眯,已把唇探向了崔情的面颊。
一道冷光,不识趣的挡在了两唇之间。
无锋剑,抵在了白帝的下颌上。青山浓眉紧皱。
“不要以为你是白帝就可以随便动别人的女人。”
“别人的女人?”
白帝拂开无锋剑的剑芒,却没松开对崔情的禁锢。
只是挑眉看向青山。
“别人的?嗯?”
……
她,我笑纳了(4)
无锋剑,抵在了白帝的下颌上。
青山浓眉紧皱。
“不要以为你是白帝就可以随便动别人的女人。”
“别人的女人?”
白帝拂开无锋剑的剑芒,却没松开对崔情的禁锢。
只是挑眉看向青山。
“别人的女人?当然那是在此之前。从今以后,她只能是我的女人,属于我白帝一个人的女人。”
无锋剑,挽起剑花,袭向峭壁。
霎时,削下一片巨石。
青山挑高剑柄,横指白帝。
“白帝,你别欺人太甚。”
膨胀的脸上,完全被怒气掩盖。
白帝粲然一笑,解开了崔情的哑|茓。
“小娘子,告诉孤王,你是属于我的。”
白帝狂妄自大的语气令崔情愤怒,加上刚才的受辱。
崔情则会顺他的心意。
提腿就向他的胯下踹去。
“小子,别以为你是王,就可以无法无天,老娘告诉你,老娘天生就不是爱花的人。”
白帝夹住了崔情的秀腿,护住了他的命根子。
“天生不是爱花的人?小娘子,你说笑吧?美人,谁不爱花呢?你是怕孤王知道你喜欢花,会把御花园赏给你吧?你放心吧,孤王不会给你那孤芳自赏的御花园,孤王会给你建造一处世间仅有的花海。让你每日倘佯花海之中。”
吊高的腿,让崔情暂时无法抽身。
他的自大,激得崔情火冒三丈。
不管他是王是寇,伸出二指就向他双眼戳去。
半空,被他一口咬住,衔在嘴里,不断吮吸。
“小娘子,我似乎已经闻到了你身上的味道。”
突然的挑逗,让崔情面红耳赤。
心头小鹿乱撞。
撞进了心房,撞进了脑海。
不该是这样,事情不该是这样。主导一切的该是她才对啊。
暧昧横亘的气场,不是属于她毒娘子的战场。
脑壳一激灵,已一头撞向了白帝的肩头。
她要夺回主导权,她要夺回她人身的自由。
她,我笑纳了(5)
脑壳一激灵,已一头撞向了白帝的肩头。
她要夺回主导权,她要夺回她人身的自由。
白帝没料到困住的人儿还有这一记猛招,肩膀受崔情脑袋的重击,不得不垂下双手,放开了崔情。
他揉了揉发麻的肩膀,眸里敛起暗星。
“这么泼辣的小娘子,难怪连神武将军也动心了。不过,孤王就喜欢参与这种竞争,不竞争,小娘子你又怎么知道孤王的好呢。”
看着白帝抛来的媚笑,崔情没由的囧了下。
孤芳自赏的花见过不少,还没见过这么不要脸,自大狂妄的帝王花。
听他说的是什么鸟话。
云王,青山和她,他以为他们是搞3P,所以他要来凑成一桌?
“你这朵死水仙花,你这个狂妄自大的帝王花,老娘诅咒你出门被车撞,上厕所掉茅坑,睡觉遭地陷……”
她的手被青山紧紧的握着,无穷的力量不断从他身上传递过去。
青山不发一言,只是把心底对白帝的恨意通过手臂传给崔情。
腹黑如白帝,彪悍如崔情,鹿死谁手,谁知道。
不过,不论局势如何,他心中的天平永远是偏向被自己握着的崔情这边。
白帝嘴角抽了抽,痞笑的瞅着崔情。
女人,他尝过不少,但如崔情这般带刺的玫瑰花,他还真没尝过。
皇兄,真的给他带来了一个天大的惊喜。
对崔情,他是势在必得。
哪怕她再多刺,他也要亲手剥掉她那一身带刺的外衣。
做她的第一个男人。
想通了这一点,他忽然对握着崔情的那只手极为愤恨。
反手做出欲攻击崔情面颊的假动作,果然引得青山出手相拦。
白帝挑眉一笑,油滑的从青山身畔闪过。
不差分毫的把青山引到了秘道口。
公子羽,云王和崔情都搞不清他的意图,不约而同的尾随其后。
“神武将军,为了个女人,值得你这么卖命吗?”
她,我笑纳了(6)
白帝赤手空拳的挡了青山一剑,滑移的步伐,溜到了三丈之外。
三丈之内,是无锋剑可以取人脑袋的范围。
无锋,巧拙不攻,三丈之内,取人首级,不过扬手。
想起无锋剑,白帝不禁重新打量了青山一眼。
三年前的皇兄,手持无锋剑,笑傲天下无敌手。
那么,三年后的青山,依仗无锋剑,是否有皇兄当日一剑荡三军的气魄?
只要他有皇兄一半的气魄,那他就绝不能放过他。
未免给以后留下隐患,他得再试一试他,看他是否够资格当他白帝要剿灭武林高手的第一个对象。
“将军不说话,是默认吗?孤王就不明白了,天下间美女不少,将军为啥看中的是一个泼辣小娘子。”
大手微扬,一蓬迷沙已向青山面门罩去。
对待武林高手的最好办法,就是激怒他。
这是白帝一贯常用来对付人的伎俩。
嘭的一声。
迷沙被青山手中的无锋剑拂到丈外,在峭壁上砸出了拳头般大小的数十个窟窿。
尾随其后的公子羽,云王和崔情,听得这一声乍响,面面相觑,大眼瞪小眼,都想明白前方放生了啥事。
尤其是崔情,听得巨响,脑袋里轰然炸锅了。
这个巨响,是青山弄出来的还是那朵帝王花弄的?
该死的帝王花,该天杀的家伙。
崔情的手紧握成拳,咬牙切齿。这情形,若被青山看到,那一定是喜上眉梢。
可像崔情这种彪悍的女人,是很情绪化的。
“千门小子,你身上有没有带匕首?”
奔在崔情前面的公子羽,一直保持着与崔情不远不近的距离。
闻得这一句话,首先是抬眸望向左侧的云王。
“云大哥,你知道崔姑娘要借匕首做什么用吗?”
云王没回答,只是示意他去问。他则侧耳倾听秘道内的回响,冲后面扬手,“小羽,小姑娘,他们在那边,你们快点过来,我先过去。”
她,我笑纳了(7)
公子羽点头,轻应一声,并暗中记住了云王遁去的道路。
这时,落后不少路程的崔情赶到了。
容不得细说,公子羽忽而一把揪住崔情的后领,就带着她向前狂奔。
一边狂奔,还不忘把眸光转向怔忡的崔情。
“崔姑娘,你刚才是不是问我有没有带匕首?”
崔情是第一次被人带着这样狂奔,感觉很新鲜,就像失去制动的自行车在下坡处飞跑。
那种快如闪电的刺激感,让她身上的血液都沸腾了。
“什么,千门小子,你说什么?”
耳旁的风停了。
一缕温热的鼻息贴在她的耳廓外。
“崔姑娘,我说你要借匕首做什么?”
秘道内的风,都是从外灌进来的,所以当公子羽带着崔情飞奔的时候,就属于逆风而行。
强烈的风,拂得二人的衣袂飘飞。
从口中吐出去的话,说着清晰,听者却是只闻风声赫赫。
连问了几句,都未见崔情把头转过来。
公子羽不得不冒着风险,把耳朵凑了过去。
“崔姑娘,你要借匕首去做什么?”
匕首,素来是防身必不可少的物品。
崔姑娘出门,都不带的吗?
公子羽的贴身相问,总算让崔情弄明白了刚才他为什么会等自个。
“老娘借匕首,不做什么,只想做了他。”
不就是朵帝王花,做了他,看他再狂再妄。
“做了他?”
崔情跳脱的说话方式公子羽先前已领教过,但一时间,他还是想不明白崔情想做的人到底是谁。
“切,千门小子,你很OUT耶,老娘要做当然要做掉那朵帝王花,老娘要掐了他的花蕊,割了他的花茎,撕了他的花瓣,看他还怎么花……”
手中没花,脑海中却是繁花乱眼。
公子羽睫毛微颤,光滑的下巴顺势擦过崔情的发梢。
幸好他今个出门留了心,没有把随身的匕首带在身上,否则,他可就成为崔情阉割帝王的帮手了。
她,我笑纳了(8)
幸好他今个出门留了心,没有把随身的匕首带在身上,否则,他可就成为崔情阉割帝王的帮手了。
“崔姑娘……你,白帝他哪里惹你了吗?”
公子羽吱吱唔唔的唔了半天,改变了直接追问崔情为什么要做掉白帝的缘由,而用比较宛转的语气侧眸看崔情。
“千门小子,你还好意思问?刚才白帝在里面欺负老娘,你没就没看见,你眼睛是白长的啊?”
崔情愤愤的斜望了眼公子羽。
绝美的容颜,镀上了红色的光晕,耳廓上,更是红云翻滚,宛似落霞一般惹人厌。
“崔姑娘,刚才我真没料到白帝他会对你动粗,在我印象中,他一直是一个比较斯文儒雅的王者。”
“斯文儒雅?”
崔情不以为然。
白帝那种人面兽心的水仙花,还斯文儒雅,整个就是斯文的败类,亵渎了儒雅。
“崔姑娘,想必你还没到过白蓝帝国吧?”
崔情不以为然的表情,被侧头挽风的公子羽瞅见。
冠绝天下的黑眸,灵光闪动。
撇去私人的恩怨不说,白帝也算是个绝顶的人物,盖世的英雄。
平乱边疆,扩张领土,安养民生,哪一拨哪一岔,不是他精心谋划的铁证。
“崔姑娘,若你到过白蓝帝国,你会明白为何万千民众拥他为王的原因。他够狠……”
“他够狠?”
崔情的身子在风中摇摆了。
够狠也能凝集民心?这还是她头一回听说。
够狠就能当王,那她够彪悍,是不是也能当女王?
“白蓝帝国,是天下第一强国,要成为雄霸四方的君王,必须刚柔并济,只有够狠的男人,才能镇压住蠢蠢欲动的百万大军。”
公子羽轻飘飘的挥出一掌,飘逸的衣带,从崔情肩头拂过。
“崔姑娘,不论你对白帝有多少的嗔恨,我只告诉你一句,以他为敌,就等于是与天下人为敌。”
敛下芳华,慵懒的眸都懒得抬。
她,我笑纳了(9)
“崔姑娘,不论你对白帝有多少的嗔恨,我只告诉你一句,以他为敌,就等于是与天下人为敌。”
敛下芳华,慵懒的眸都懒得抬。
倦容满满的公子羽,轻轻换气调息。
“崔姑娘,你是明白人,该明白我说的是什么意思吧?前面不远,就是秘道口。你可想清楚了。”
想清楚?还要怎么样想清楚?
她想的还不够清楚,表达的还不够明白吗?
崔情轻咬下唇,怒眼暴睁。
“千门小子,你说与那朵帝王花为敌,就是与天下人为敌,老娘还偏在这儿告诉你了,就算是与天下人为敌,老娘也要白帝那家伙跪在老娘的裙子底下高唱东方红!”
不就是朵帝王花,不就是带了把吗?
老娘我,不惧,不怕!
浮光如虹,无锋剑的光芒从天边坠下来,逼仄的剑花把身着青衣的白帝,圈在一丈之内。
青山寒着一张脸,凛然的挥舞手中剑。
“喂,叫青山的小子,帮老娘做了那朵帝王花,老娘就给你配天下间最猛最极乐的灵丹妙药。”
崔情手舞足蹈,拨开公子羽的身子向前冲去。还帝王呢,连青山小子都打不过。
“崔姑娘……”
“小羽,由她去吧。他不会袖手旁观的。”
袖手旁观的云王拽住了公子羽的步伐。
眉轻抬,一瞬不离的瞅着被无锋剑剑芒裹住的白帝。
皇弟他,是在寻找最合适的突破口吧。
“情儿,你别……过来。”
惊见崔情身影的青山,骤起波澜。
下压的剑势不由滞了一滞。
只是这轻微的一滞,但见白帝的身影已从无锋剑下抽身闪出。
迅速敏捷的把赶过来的崔情搂进了怀。
“小娘子,这么急着见孤王啊。你放心,孤王不会扔下你独自离开的。孤王还等着你暖穿的。”
痞痞的语气,令崔情怒火攻心。
手一扬,就赏了白帝一个毕生难忘的耳光。
一朵帝王花(1)
痞痞的语气,令崔情怒火攻心。
手一扬,就赏了白帝一个毕生难忘的耳光。
“你这朵帝王花,老娘咒你这辈子都讨不到老婆,就算讨到了老婆,也是一个比东施还丑的丑八怪。”
崔情冲着被她推开的白帝啐了一口。
“老娘又不是你家的,干嘛想搂就搂,想抱就抱?你当老娘是第一天出来混的啊?”
火辣辣的感觉,没有浇熄白帝想占有崔情的心。
看她的目光,愈发赤祼了。
“小娘子,你是第一个敢拂逆孤王的女人,也是第一个敢打孤王耳光的人。所以……”
白帝抚了抚肿胀的脸,向崔情更加逼近。
“帝王花,你给老娘站在那儿别动。君子动口不动手,不是你们这些古人贯彻到底的东西吗。”
崔情看着他紧凑的步伐,只道他是要还自个一个耳光。
捂住小脸,连连后退。
“君子动口不动手?小娘子,你是不是读书把脑子读坏了,孤王从来就不是君子。但若你喜欢,孤王也许会为你变成某种君子。”
白帝迎风一笑。
一边向前移动一边计算着与崔情之间的距离。
直接过去掳人,那势必会引得青山和公子羽的围攻。
但若绕过去,那就无法避免与胞兄的正面冲撞。
天下第一战神,他的胞兄。
历来都是他的心腹大患,不论以前,现在和将来。
他够狠,狠得能称霸天下,但却无法狠心弑兄。
手足之情,堪比金坚。
就算受尽世人唾骂,他也要顶着唾沫狠上这么一回。
“变成某种君子?”
崔情攥紧小手,仍然步步向侧移。
君子?瘾君子,使君子?
但不论是哪种君子,都不会博得自己亲睐的。
“小娘子,你忘了孤王刚才说过的话了吗?孤王要笑纳你给本王暖床,所以孤王得首先变成床上君子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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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朵帝王花(2)
“小娘子,你忘了孤王刚才说过的话了吗?孤王要笑纳你给本王暖床,所以孤王得首先变成床上君子呀……”
白帝忽闪眼眸,双手翩飞,悠弹食指,两道指风,化成左右两道,各射青山肩井、曲池|茓。
要掳走崔情,要让她彻底臣服,就得先掰折了青山这个神武将军。
青山为白帝捉弄自个的行径恼怒了。
神都有脾气,更何况他这种凡夫俗子。
爆喝一声,无锋剑出鞘,两手平移互推,竟使出了云王的成名技:一剑西来!
由北向南的风,随着青山的手动,凝集到了无锋剑剑身上。
静波的气团,催动剑鸣响彻云霄。
“他怎么会……”
公子羽吃惊的瞅着无锋剑泛起的漫天芳华。
这是一剑西来的剑势,是云大哥最拿手的绝技,他怎能不识。
同样吃惊的还有缓缓向崔情逼近的白帝。
耳听得风向的转变,他就把眸光转注到了那不断翻搅的气团上。
他求了十年,都没有求到的招式,竟被青山使了出来。
大哥和青山到底是什么关系?
为什么青山会他们白家不传的一剑西来?
大哥,告诉我,这不是你教他的。
白帝盯着场中唯一懂一剑西来精髓的云王。
眸光闪烁。紧迫盯人。
“不是!”
一直沉默中的云王忽然冷不丁的冒出了不是两个字。
他弯腰拣起一粒石子,顺青山呆着的地方扔了过去。
噼啪一声,石落无痕。
连一片碎石片都没瞅见溅出来,就这么没了踪影。
那是变戏法吗?
崔情可是瞅见云王拣起的石子有拳头大小。
可拳头大小的石子,竟这么没影了。
着实让她大开眼界了。
石子都能变不见,那人是不是也可以变没了?
那假设有一天,她找到了最萌最极乐的灵丹妙药,完成了导师教给的任务,那她是不是就可以借由这个媒介而穿越未来。
一朵帝王花(3)
那假设有一天,她找到了最萌最极乐的灵丹妙药,完成了导师教给的任务,那她是不是就可以借由这个媒介而穿越未来。
“将军的一剑西来,只得其型而不得其韵。小羽,你看着崔姑娘,我去帮他一把!”
云王双臂上托,脚尖连踩峭壁,身似副虹向青山那儿跃去。
“不用你帮,你们姓白的,都没一个好人!”
聚拢气团的青山,忽然一剑荡开了云王的身躯。
反手一剑,已向静立着的白帝面门袭去。
擒贼先擒王,情儿不许他攻击受伤的云王,那他就先取白帝的颈上人头,祭奠父皇母后吧!
勃发的剑气,挽起的剑花,宛似朝霞。
虽只得其型没得其韵,但青山一剑西来的剑法还是势如破竹的袭向白帝。
哪怕白帝闪得再快,动作再敏捷。
胳膊上,还是被划出了几道口子。
殷红的血液,瞬间溢了出来。
流动的血液,在胳膊上,形成一条小小的鸿沟。
“无锋,不愧是无锋。”
受伤了,他却并不气恼,似乎早已料到会是这样。
蘸了手臂上的一点血渍,在指尖捻了捻。左手紧握成拳。
“神武将军,孤王本来想留你一条小命苟活,但现在看来,不赶紧灭了你,那将来你必是我白蓝帝国的第一劲敌!”
“第一劲敌?”
青山冷笑。
“将来才是吗?我可从来不这么认为。三年前,我不能和父皇并肩作战,手刃你这个罔顾国家条例的家伙,那三年后的今天,我就再也不会放任你无法无天,你是王,我就不能吗?”
“白帝,你受死吧!”
左手一推,右手半挽,建成了一个倒七的剑势,以七为环,向前推送无锋剑。
“要我死?想取孤王的命,那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白帝嗤笑。
对青山这种奋起抵抗的举动嗤之以鼻。
他以为,当一方霸主就要靠一身蛮力吗?
一朵帝王花(4)
白帝嗤笑。对青山这种奋起抵抗的举动嗤之以鼻。
他以为,当一方霸主就要靠一身蛮力吗?
要取胜,就非得靠武力吗?
若按他的想法称王,那他当年称王,不是得耗费数十年的光阴与人拼杀。
左手迅速点住右手的|茓道,减缓血液的流动。
眉光轻抬,望向坐山观虎斗的公子羽。
“若我没记错的话,公子的师傅是叫公子襄吧?”
“是!家师是叫公子襄,这个白王怎么知道?”
公子羽微微皱眉,他的师傅公子羽早在多年前就已淡出江湖,而且一直神游在外,那他的名讳,白帝是怎么知道的?
白帝轻笑,捋起长袖,露出了刻在皮肉上的‘千’字。
公子羽一见,大惊失色。
不待崔情想去问个明白,他已向前迈出三步,为白帝挡住了青山的一剑西来。
霸气的剑法,霸气的招式,硬是把他双脚陷入了地底一尺。
随之,一缕鲜血就从他口腔呛了出来。
“千门小子,你干嘛要给这朵帝王花挡剑,你是嫌你命太长吗?”
崔情快步过去,好歹扶住了公子羽摇摇欲坠的身形。
“喂,叫青山的小子,你发疯前,麻烦你眼睛睁大一点好不好?帝王花在那边,你咋不分好坏呢?”
崔情埋怨了青山几句。
挽住公子羽就欲往旁边而去。
公子羽却拽住了她的胳膊。
“崔姑娘,你莫怪神武将军,就算将军有神机妙算,能把无锋剑拿捏得当的使出来,那我还是会为白王挡剑的。就是再多几剑,我也必须挡下来。”
崔情惊了。
惊得杏眼大睁。
“千门小子,那朵帝王花是给你吃了花粉是不是?为这样的家伙挡剑,你就不觉得冤嘛。”
乞丐你给他一个馒头,他还会感恩。
但像白帝这样狂妄自大的家伙,别说感恩了,兴许连感恩两字怎么写都不知道。
“冤?”
一朵帝王花(5)
公子羽抹去嘴角的血渍,推开她搀扶的手,毅然决然的迈向前,宛似铁壁般矗立在白帝身前。
“将军,若你要下手,就请你先杀了我,再踩着我的尸体过去!”
绝美的容颜,不容置疑的口吻。
淡如风,轻如水的赤手空拳,做好了以己之身来御敌的准备。
“千门小子,帝王花是不是给你灌了迷汤,给你下了忠心药,你这样死撑的为他,根本不划算啊。他那种人,不值得你为他卖命。你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青山小子把他做掉吧!”
看到公子羽坚决的态度,崔情也和他拗上了。
她就不信世上还有这么邪乎的事,白帝那家伙只是嘴皮动了一下,千门小子就愿意舍身为他。
“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公子羽轻扬俊眉,煽动黑而长的睫毛。
“崔姑娘,你说的很轻松。但你知道千门两字对于我千门子弟来说是什么吗?是师命,师命不可违。所以今儿,哪怕我耗尽毕生的功力,吐空腹腔内所有的血液,我也要护得白帝周全。”
千门现,师命至!不可相问,只需护人!
哪怕倾尽毕生之力,也要在万军之中杀出一条血路来!
这是千门内最不成文的一条规定,也是千门子弟毕生恪守的一条死规。
千门,千门,是命,也是根。
“千门小子,老娘告诉你……”
“小姑娘,小羽是只认死理的人,你还是让他执行师命吧。”
崔情还再要说,一旁的云王却走过来,打断了她的话。
“小姑娘,小羽的事就让他自个处理吧,我们只要不给他添乱就行。”
他说着,眸光若有若无的扫过丈外被公子羽护着的白帝。
若小羽有事,你知道我会怎么做的。
“小姑娘,走,我们作壁上观。”
牵起崔情的小手,就往先前所呆的地方而去。
白帝的目光,一直盯着云王的身影,紧紧收缩。
一朵帝王花(6)
白帝的目光,一直盯着云王的身影,紧紧收缩。
皇兄,原谅我,我并不想出此一步棋,我并不想让他为我涉险,可眼下,我有更要紧的事要办,我不能死,不能就这样了无生息的死在这儿。
尤其是,我不想死在皇兄的无锋剑下。
皱成一团的眉毛,蚯蚓一般爬满他的额头。
平直的线条,勾勒出菱形的弧度。
“神武将军,怎么样,还要非杀了孤王才能卸除心头恨吗?”
他有无锋,他有公子羽。
一剑一人,都是很高明的杀人工具。
不同的是,剑是死的,人是活的。
“你……”
青山挑起剑,平指白帝。
“卑鄙小人!”
无锋剑的剑尖,不偏不倚的指在公子羽飘逸的发梢上。
身后,白帝笑颜如花。眉毛乱颤。
“卑鄙?不卑鄙的话,青越王能顺利登上皇位?不卑鄙的话,你神武将军能爬到今天的位置上?不卑鄙的话,你能掳住小娘子?不卑鄙的话,我能号令天下……”
白帝的每一句话,都像一只巨手在青山的心窝里拔除那些生锈多年的钢针。
钻心的疼痛,让七尺男儿蹙眉咬唇。
难道就是因为父皇的卑鄙行径让他放弃了争权夺利的心?
难道就是因为他不够卑鄙,才会被崔情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吗?
他没他卑鄙,才会沦落到今天这地步吗?
他不够卑鄙,所以这么多年来,青城才会一直被人踩在脚底下。
心中,宛似被人掏空了一般,悲怆的往事不断从全身的毛孔里钻出去。
紧握住的剑尖,忍不住颤抖。
“也罢,今儿就当我放了一条狗,你给我滚!”
丰润的唇瓣上,沁出殷红的血液来。
青山仰首望天,憋住了心中所有的压抑才垂下了手中的无锋剑。
一旁站在云王身旁的崔情,见此情景,急得跺脚。
(蓬发气势,不堪相比拟,请继续关注)
一朵帝王花(7)
丰润的唇瓣上,沁出殷红的血液来。
青山仰首望天,憋住了心中所有的压抑才垂下了手中的无锋剑。
一旁站在云王身旁的崔情,见此情景,急得跺脚。
“喂,叫青山的小子,你怎么可以长他人志气,灭自个威风。大丈夫,要敢做敢当,大丈夫,要能屈能伸。老娘告诉你,你今儿放了他,他不会感激你,他也不会对你感恩。你今儿放了他,那他明天就会率兵剿了你青城!”
崔情激动的奔过来,拽住青山的双肩,使劲摇晃。
她想让他看清楚事实,她想让他想明白一点,可他为什么就是看不清想不明呢。
“难道你想让青城再一次重蹈覆辙吗?难道你想再当一次亡国人吗?”
青山没被崔情的话撼动,只是把眸光盯在不远处的白帝脸上。
“你会吗?”
“喂,叫青山的小子,你这是傻了吧?老娘好心给你警告,你怎么还给那朵帝王花说,你这是等于给他灭你青城的借口吗。”
崔情用劲在青山的肩头掐了两下。
神经短路了,那加快血液运行,总该能让他清醒振作了吧?
“你会吗?告诉我,你会剿灭我青城国吗?”
仿佛是木头雕刻而成的木头人,青山对崔情付诸在他身上的生猛动作,觉都不觉,眉头没皱一下。
目光如炬,萦绕在稳如泰山的白帝瞳眸里。
是什么样的心境,能让他的瞳眸深谙如天边的深渊,是什么样的心境,让他始终如一的保持这种狂妄自大的个性。
白帝对青山这种间接下战帖的行径,可说是习以为常。
他点了点头。
把眸光转向正卖命要改变青山想法的崔情身上。
眸光暗了下去。
“把青城纳入我白蓝帝国的板块上,是我毕生最大的梦想!我会剿灭青城,我会……笑纳她。”
白帝的目光溜过崔情光滑的手臂,忍住了笑纳她三个字。
一朵帝王花(8)
白帝的目光溜过崔情光滑的手臂,忍住了笑纳她三个字。
怒发冲冠为红颜。
他不想被后人这样评说。
他希望他剿灭青城国的真正原因不是因为一个女人!
小娘子,你可曾知晓我的心?
波动的心尖,浮起的是异样的情怀。
从没这么迫切的想拥有一个女人,也从没这么急不可耐的想拥她入怀。
“你会?好!那我等你!”
青山抬眸轻笑,他等的就是他的这一句君无戏言。
他等的就是他这一句铿锵有力的誓言。
青山在,青城在。
不是一纸空谈。
“你等我?”
龙眼微张,宛似刚从朦胧中醒过来的睡狮,深邃的眸,堪比风中的漩涡,让人只觉神鬼莫测。
“等我取你颈上人头吗?神武将军,你知道孤王是从不会拒绝他人好意的。”
深幽的眸从青山的鼻梁滑过,落在他刀削般的俊脸上。
青山坦然迎上他的注视。
是王又如何?
是霸者又如何?
谁敢挡他前进的路,他就让他有来无回。
“你这朵帝王花,婆婆妈妈的啰嗦够了没。够了就给老娘爬开。丧家之犬,还敢在这儿高谈阔论。老娘告诉你,青山小子,比你强太多了!”
崔情费尽了唇舌,都无法动摇青山的意念。
耳听得白帝啰嗦个没完,扭身就把压在心间的闷气冲白帝砸去。
“风筝之所以飞的高,那是因为被风吹上去的。不要以为长了翅膀就是鸟,老娘告诉你,长翅膀的也有可能是鸟人。就像你这朵烂帝王花,自恋,孤傲,狂妄,没人爱的家伙……”
“你这样的家伙,只适合在家自个自生自灭,就别来这儿丢人现眼了。”
崔情说着,冲白帝摆了摆手,活像驱散瘟疫一样。
(谢谢亲们一直以来的支持,我会努力加油的,因为是业余写作,所以得视情况更新,但不太监,请亲们继续支持鼓励,谢谢!)
一朵帝王花(9)
崔情说着,冲白帝摆了摆手,活像驱散瘟疫一样。
“哪里凉快,你就呆哪儿去,就别来这儿穷掺和了。看到前面的那条岔道没有,你从哪儿来就回哪儿去,别总杵在这儿惹老娘闹心。”
若不是青山有言在先。
她真的想找把扫帚,把白帝这个碍眼的家伙赶出去。
崔情厌恶的神情都透过她丰富的肢体语言出来了。
白帝瞅着,却没寒心。
反而有一种愈挫愈勇的勇气。
没有在第一时间攻占她的心扉,是因他迟了一步。
一步之遥,虽拉远了彼此的距离,但并不影响他对她的欣赏。
天香国色,绝色胭脂,闭月羞花的佳丽,宫中应有尽有。
独独缺她这一树奇葩。
她的香,是种不会惹人厌烦的奇香。
她的味,是种让人愈品愈陶醉的怪味。
新鲜,另类,刺激,都只是其中一部分。
“小娘子,你这般体贴孤王,真是让孤王受宠若惊哪。为孤王闹心,有啥好闹心的,只要你随了孤王,孤王包你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财富。”
真是一个不见棺材不落泪的家伙。
崔情冷冷的瞟了他一眼,抄起地上的家伙就冲白帝脑门敲去。
“帝王花,帝王花,狗屁的帝王花,老娘让你变成脚丫丫!”
不足一丈的树枝断成数截,木屑爬满了白帝的褐色长发。
青筋暴涨,耳尖挂花,就像一个刚从泡沫堆里钻出来的调皮小人。
“小娘子,是你逼孤王的……”
高扬起的巨手,有一种怜悯苍生的意味。
挑高竖起的眉毛,有一种邪魅防不胜防的感觉。
张开的大手,不知何时已然悄然打开。
随着他翻云覆雨的动作,一蓬物事,从天而降。
“情儿……”
青山待要去抓,崔情已被白帝拦腰抱走了。
(绝色公子羽,将军草青山,绿毛豆绿水,还有现在登场的帝王花白帝,亲们还喜欢吗?喜欢的话请继续支持)
抢,王的女人(1)
青山待要去抓,崔情已被白帝拦腰抱走了。
轰然炸开的浓烟,迷住了他眼。
他不得不闭上眼睛,迷茫的四处乱抓。
“情儿,情儿……”
暗哑的嗓音,声声慢,缓缓漫进崔情的心扉。
“青山……”
一道不深不浅的男声,两个分外熟悉的字眼,三寸三尺都无法让她忘怀。
张开的大嘴,发出的是无音的旋律。
该死的,她不单被吃豆腐,还又被白帝点了哑|茓。
可恶的帝王花,可恨的帝王花。
崔情忿忿的攥紧双拳,用尽全身力气去捶他。
他却一边笑,一边从袖口里掏出一大包的烟雾弹,向后扔去,制造更大的迷障。
以求能顺利掳走她。
烂人,鸟人,屁人。
崔情早在心里骂了他一千遍一万遍。
千捶万捶,捶不破他的肩头。
反而捶打得她浑身软绵绵的,四肢乏力,仿佛被人抽了筋骨一般。
可哪怕这样,崔情也没放松手腕的劲道。捶不了,那她就用拐的。
只要弄出些大的响动,那么,他肯定就无法顺利掳走自个。
“小娘子,你再这样的话,孤王就要……”
崔情的折腾,总算博得了白帝的少许注意。
他箍住她的香肩,把她的脑袋凑到自个鼻梁前。
“小娘子,你非逼孤王用强的,是吗?”
巨臂一伸,已把她整个人搂到了他怀中。
让她感受他身体的滚烫。
崔情只觉脸颊发烫,烫的就似刚灌了一瓶朝天椒。
双腿发软,软的就像棉花糖,再来少许火候,就能融化。
滚烫的感觉,炙热的温度,烧糊了崔情的脑。
他兴奋了吗?
骨子里,崔情还是一个未经人事的少女。
彪悍的性格,只是隐藏她未经人事的实情。
口口声声道着老娘,老娘,其实她哪里能称为娘。
非要冠上娘这个字的话,那也只能是白帝口中所喊的小娘子。
抢,王的女人(2)
骨子里,崔情还是一个未经人事的少女。彪悍的性格,只是隐藏她未经人事的实情。
口口声声道着老娘,老娘,其实她哪里能称为娘。
非要冠上娘这个字的话,那也只能是白帝口中所喊的小娘子。
你,你想对老娘做什么?
瞅着白帝眼里燃起的火焰,崔情心急如焚。
火焰燃烧得越高,那就说明白帝对她性趣越高。
被他扣住了双肩,被他箍住了腰身。
自个,就真的没有一丝办法了吗?
她不信,也不认命!
脑门撞脑门?
那招前不久刚试过,虽然够狠,收效也不错,但这次再用肯定不灵了。
上踢,下劈,劈大腿?还是用嘴咬?
崔情瞅了眼白帝密不透风的脖颈,摇摇头,放弃了咬的想法。
不咬不踢,那就这样任他搂着,吃干抹净吗?
就在崔情一筹莫展的时候。
天降大人了。
空旷的平地上,几簇衰草后,猛地蹿出一抹高挑的黑影来。
黑衣黑裤,黑头巾蒙住了面部。
这是现代版的抢劫?还是仿冒的山寨版?
崔情对莫名蹿出来的黑衣人并不感兴趣。
她感兴趣的是他身上那身不知用什么布料做成的夜行衣。
凭她过目不忘的本领,她敢断定,此件夜行衣,是最好的杀人越货工具。
黝黑的面料,穿在黑衣人身上,根本看不出哪里膨胀了几分。
“何方鼠辈,给孤王报上名来。”
不论何时何地,白帝总不忘强调他的身份。哪怕此刻处在被人打劫的这关头。
崔情撇了撇嘴,想讽他几句,忽记起自个被点了|茓,不得不把想讽刺的话咽回了嘴里。
哼!换做鼻息,冷冷的朝他哼了几声。
白帝低眉浅笑,把她扶到一旁。这才正眼打量不速之客。
路遇宵小,非奸即盗。
(华丽丽的又登场一个男猪,至于他的身份,亲们多猜猜吧)
抢,王的女人(3)
白帝冷冷的扫了一眼黑衣人,一般来说,路上遇到不速之客,通常不是奸邪之辈就是盗贼。
袍袖用力向前挥去。
敢挡孤王的道,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强烈的风,拧成一面铜墙铁壁,向黑衣人撞去。
这是白帝最擅长的先发制人。
就在片刻钟头前,崔情就已经目睹过一次。
可再次目睹,崔情却发现,白帝这次的力道竟比先前猛了数十倍。
她的心里诧异连连。
先前,白帝为何要对青山手下留情?
是因为龃龉天下第一战神在场吗?
还是为逼青山接下那个不公平的战帖?
可是,就算他不逼,青山也会答应和白蓝帝国对战的。
白蓝帝国,一直是青山心头的死敌!
风起云扬,铜墙如矛,铁壁如盾。
封住了黑衣人的进退之路。让他进退两难。
“小子,来行刺孤王前,是不是没想到会这样?”
白帝噙着笑,笑眯眯的看着眼前手足无措的黑衣人。
他能有今天,靠的是他无以伦比的计谋和无人可比的绝狠。
三年的帝王生涯,早让他看穿了臣子们的心思,对他是忠心还是阳奉阴违。
而杀手,从他当上帝王的那刻起,就从没少过行刺这回事。
三年来,他都说不清到底有多少杀手来行刺他,又有多少杀手被他无情的剿灭。
他的帝王命,也绝不会因为今天就终止!
他周身突然泛起的肃杀之意让崔情看得浑身发颤,小手紧紧的攥紧,为黑衣人捏了一把冷汗。
杀吧,杀吧,尽情的把这朵卑鄙的帝王花杀掉吧!
最好杀得他断根。
目光闪闪,拼命朝黑衣人眨眼。
看到老娘没,看到老娘的话,记得救老娘一救。
黑衣人纵身跃起,险险避过白帝阴险的一招。
借风转身,劈出了一掌令崔情目瞪口呆的掌法。
“风吹花散云不归!你是何许人?如何会云家掌法?”
抢,王的女人(4)
黑衣人纵身跃起,险险避过白帝阴险的一招。
借风转身,劈出了一掌令崔情目瞪口呆的掌法。
“风吹花散云不归!你是何许人?如何会云家掌法?”
一道毙敌千斤的力道,威风凛凛的袭向白帝,白帝大惊之下,就地一滚才勉强避开这一掌。
他是习武之人,也是爱武之人,云家掌法一直是他心头挚爱。
可任凭他访遍名山古刹,都搜罗不到云家心法。
以至,云家掌法,直至如今还孤零零的躺在他白蓝帝国的宝库内。
“会?”
黑衣人冷眸扫过白帝。
“我何须会,云家掌法本来就是我自小就会的。不像你,卑鄙无耻的小人!”
头上青筋蹿动,额头泛光。
幽深的眸却像一把最寒冷的刀,一刀一刀的切割进白帝的心里。
他把他看的太简单了吗?
连他巧取云家掌法的事,都知道的这么详细。
此人,留不得!也不能留!
“连孤王偷鸡摸狗的事,都勘察的这么仔细,那么,孤王更不能留你在这世上了。要怪,就怪你知道的太多!”
多字话音未落。
白帝的双手突然向东西南北四面各挥出一拳。
巴掌大的手印,赫然凭空出现在他眼前。
晶莹剔透的手印,就像一方湖泊,被风轻轻一吹,就井然有序的融合在了一块。
厚薄均匀的手印,幻化成一把把最锋利的匕首。
快如闪电的,射向黑衣人。
也没见黑衣人怎么动,侧身扬手,脚跟蹬地,侧腕翻转,就把所有的匕首挡在了身前。
唇边浮起一丝嘲笑,冷冷的看向白帝。
“技穷了?就这点把戏?”
单腿空踢,双手猛然后首抽击。哗啦啦的碎了一地水渍。
“你还有没有其它的大招,没有的话,我可要出手了。”
龟速的运拳打碎白帝的大手印,噙着冷笑,踱步向前。
寒风猎猎,意气风发,大义凛然。
抢,王的女人(5)
唇边浮起一丝嘲笑,冷冷的看向白帝。
“技穷了?就这点把戏?”
单腿空踢,双手猛然后首抽击。
哗啦啦的碎了一地水渍。
“你还有没有其它的大招,没有的话,我可要出手了。”
龟速的运拳打碎白帝的大手印,噙着冷笑,踱步向前。
寒风猎猎,意气风发,大义凛然。
视若无睹,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凤眼微眯,崔情奋力把身子向前挪了挪。
心中腾起一股兴奋感。
作为一个穿越人,能目睹帝王吃瘪,可不是随时能见的。
作为一个有坚强意志,对白帝这朵孤芳自赏的帝王花有着满腔恨意的她来说。
自个动手,可能事后会内疚。但是看着别人为自己斩草除根,那可真是人生一大快事!
泛着比金子还亮的光芒,一眨不眨的盯着黑衣人的每一个动作。
咦,他怎么了?
干嘛不过去直接屠了帝王花,而向她这儿奔来?
“小子,你想干嘛?”
白帝似乎也看穿了黑衣人志不在他。而是一旁被他点了哑|茓的崔情。
心急之下,也不管会不会伤到崔情,从袖子里摸出一枚巴掌大的掌心雷,就冲黑衣人砸去。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惹得群山咆哮。
枝摇树摆,花叶摇曳。
帝王花,你这是要老娘的命吗?
崔情火冒三丈,若能说话早开口大骂了,可被点了哑|茓,故只能麻木的看着浓烟滚滚,不断追击她。
帝王花,老娘跟你没完,这事没完,你真惹毛老娘了。
此刻的崔情,恨不得脚上多长出几条腿来,供她快速奔跑。
可惜,她忘了一个事实,那就是她的体力已在先前被白帝拖着跑出来,耗掉太多了。
才跑出十米,就差点绊倒。
漫天的浓烟,漫天的烟尘,轰隆隆的巨响,不断刺激着她的每一根神经。
完了,老娘这次彻底玩完了。
抢,王的女人(6)
漫天的浓烟,漫天的烟尘,轰隆隆的巨响,不断刺激着她的每一根神经。
完了,老娘这次彻底玩完了。
没了体力,跑路只能是空谈,逃生只能是幻想。
崔情闭上眼,准备等待生命中最惨绝人寰的死亡。
风一紧,忽被人从腋下拽起,提到了半空。
半昏半暗的半空中,露着一双野猴般晶亮的眸。
那双眸紧紧的盯着她,盯得她不断反问自己。
我认识他吗?他认识我吗?
摸着心想了想,崔情的记事本里都没有装载着黑衣人的只字片语。
凤毛麟角的印象,都是刚才的片段拼凑起来的。
“你不要紧吧?崔姑娘?”
冷冽的声音,却夹杂着一种不属于寒风的温度。
状似陌生的态度,却让此刻刚死里逃生的崔情倍感安慰。
没,我不要紧!
紧紧咬住下唇,拼命摇头。
不知为何,她就是不想在他面前坦露心事,她不想让他看扁。
一哭二闹三上吊。
也许是女人最惯用的把戏,但她并不想用那样的把戏博得他的同情。
她是谁,她是无敌彪悍的崔情,她不需要别人的同情。
过多的同情,只会让她舍不得这个世界。
同情,会变相的绊住她追寻最萌最极乐的灵丹妙药之路。
“想哭,你就哭出来吧。压抑,对身体不好。”
远离了浓烟密布的场地,黑衣人和崔情落脚在一处风景秀丽的悬崖之巅。
山风,拂起黑色的披风,裹住了崔情孤零零,且显单薄的身影。
一只带着灵气,鼓着热浪的手,探向了崔情起伏不断的胸部上。
“我忘了,你被制住了……”
如水清凉,如风清爽。
堵住的嗓眼,一下子就通亮了。
啊,啊,啊啊啊。崔情试着嚷了嚷。
发现声道并没有被白帝那朵帝王花破坏,这才把身子转向了黑衣人。
“谢谢!”
抢,王的女人(7)
啊,啊,啊啊啊。崔情试着嚷了嚷。
发现声道并没有被白帝那朵帝王花破坏,这才把身子转向了黑衣人。
“谢谢!”
崔情抱着感激的眼神抬眸看黑衣人。
黑衣人却置若罔闻,解下披风给她披在肩上。
“谢字你还是留着以后再说吧。白帝,不会这样轻易的被我们摆脱的。”
山风,吹得发丝乱舞。
也灌进了崔情的衣服里。
崔情拉了拉披风,让它系得更紧。
“你说白帝还会跟来?”
闻得黑衣人的话,崔情不免惶恐的向后望去。
乌蒙蒙的天,分不清南北。
更未曾看到那朵帝王花的人影。
人呢?人上哪儿去了?一直对老娘紧追不舍的人呢?
帝王花,你追不上老娘了吧?
看你还怎么狂,怎么嚣张?
崔情泛着冷笑,发凉的小手,微微回暖。
“你看那儿。”
黑衣人抬眸平视,瞅着不远处的一个黑点。
忽而一把擒住崔情的小手。
“崔姑娘,风紧扯乎!”
大手一翻,就把崔情揽到了臂弯中。
“崔姑娘,白帝来了,我们得赶快离开这儿!”
那朵帝王花来?
在哪,她怎么没有瞅见?
崔情试着用眼睛去看黑衣人所指的地方,但任她眼睛睁得再大,远处的黑点还是芝麻大的一点,并没有一丝可以瞅出是人的影像来。
白帝可是七尺男儿,就那小黑点,别骗她了。
“崔姑娘不信?”
黑衣人瞅见崔情困惑的眼神。
从旁边的矮树上揪了一片树叶来。
以指运劲。二指并发射出。
簌簌的破空响声,一前一后的两道绿光就直冲前方的黑点而去。
“崔姑娘,看好了,别看丢了?”
黑衣人的好心提醒让崔情更是把身上所有的力量都聚在了眼睛里。
她要看看那黑点是不是真如黑衣人说的,是个人。
抢,王的女人(8)
黑衣人的好心提醒让崔情更是把身上所有的力量都聚在了眼睛里。
她要看看那黑点是不是真如黑衣人说的,是个人。
渺小如沙粒大的黑点,就在绿叶接近的时候,忽然向左偏移了。
崔情的心一沉,暗暗佩服黑衣人的神目。
这么远的距离,他竟然能隔空取物。
他这点,似乎和千门小子的探囊取物,有异曲同工之妙。
“嗯,你认识公子羽吗?”
黑衣人垂眸,看向崔情。
隐有征询之意。
“公子羽,千门公子羽,是你同门吗?”
抬高的眸,晶莹如水晶。
就是因为她是千门客卿,所以他才来搭救她。
“不是!我不是千门弟子!”
失望的眼眸,挤碎了一眼的水晶。
“不是啊,不是啊……”
期待的心,一落千丈。
她本以为能把他和公子羽牵扯到一块,她以为他是被千门小子派来的?
可再仔细想想,她失落也是必然的。
千门小子也曾说过,千门人丁单薄,是没几个弟子的。
能把她从白帝那儿救出来,她还奢望总去攀些交情干嘛。
有交情没交情,她不也把那朵该死的帝王花甩开了。
黑衣人拉着崔情的手,走向了悬崖旁。
他指着垂向下的藤条,回望崔情。
“是要从这里下去吗?”
崔情提心吊胆的瞅了眼望不见底的藤条,心头砰砰猛撞。
攀岩她会,爬高上矮她也会,可她不会蹦极啊。
“没其它路了吗?”
黑衣人摇了摇头,走过去,拽了拽迎风摇曳的藤条。
“崔姑娘,这是把白帝甩开的最好机会,你再不走,可能就走不了了。”
不走就再也走不了?
崔情心里暗暗打鼓。
没错,要甩开白帝最好的办法,就是拉长他们彼此之间的距离。
拉得越长,白帝那朵帝王花就越找不到她的踪影。
好吧,老娘拼了。
抢,王的女人(9)
好吧,老娘拼了。
不就是蹦极嘛,老娘就当殉情好了。
心中的小宇宙爆发了。
崔情攥紧手,向前迈了一步。
“这根藤子,不会断裂吧?”
双手拽着手腕粗的藤条,用劲拽,用劲扯。
殉情前,她怎么也得先确保殉情的工具是否够摧枯拉朽。
“这是青城山最出名的野山藤,很结实的,崔姑娘你就放心的跳吧!”
崔情囧了。
为黑衣人的话囧了。
他这话,她怎么听着怪别扭的,活像老鸨贩卖花姑娘进青楼。
“这根老山藤,真的很结实吗?”
崔情又向前迈了一步,双手紧紧的拽住藤条,就怕一不留神,黑衣人所说的老山藤就不翼而飞了。
“崔姑娘,这老山藤,就是承载你三个,也是绰绰有余的。”
黑衣人不厌其烦的开解崔情。
率先走到了悬崖边,拽来一条拇指大小的老山藤。
“崔姑娘,这么细的老山藤,就够我用了。”
脚那么轻轻一蹬,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拽着藤条,呼啦啦的向下坠去。
猎猎的山风,刮过崔情的面颊。
小宇宙燃烧起来的火苗已达火山喷发的最后阶段。
他能,为什么老娘就不能?
他都能这么潇洒的蹦下去,老娘就不能视死如归吗?
死就死,好命一条,命好的话,下辈子老娘就投胎古代,再做个彪悍的女侠。
斩奸邪,屠小人,誓死把彪悍进行到底!
不就是蹦极嘛,不就是殉情嘛,不就是死嘛,拼上这一回。
崔情狠下心来,学着黑衣人的样,先把老山藤在自个身上绕了一圈,然后凛然的扫了周围一眼。
山还是那山,景还是那景,不远处的黑点却已凸显出人的模样来。
“小娘子——”
遭了,是那朵自大的帝王花。
崔情蹙眉,咬紧牙关,发狠似的冲山崖下跳将下去。
王爷是采花贼(1)
崔情蹙眉,咬紧牙关,发狠似的冲山崖下跳将下去。
“小娘子,小娘子——”
狂吼的声音,顺着奔流的风声,吹出焦急的意味。
风托不住迅速下沉的身躯,云燕挡不住巨大的生物,纷纷扑簌簌的绕行。
崔情嘴角噙着一抹浅笑。
听着风中灌来的声音,嘴角弯成了满月。
狂妄自大的帝王花,老娘就算是死,也不会让你随心所欲的。
你想掌控老娘,拜托你先去修修腐朽的帝王脑。
寒风骤起,甚是享受蹦极刺激感的崔情,也不得不为突来的寒风打了个冷颤。
这山风,太TMD冷了,这种逃生的方式,太TMD的给力了。
腾云驾雾,想必也就是如此。
莫怪小说里的一些痴男怨女,宁愿选择这种方式来殉情。
这种方式,真是太刺激感官了。
惹得她蠢蠢欲动,真想就这么沉醉下去。
一只巨手,缓缓托住她的身躯,双手搂住她的腰,就地旋转起来。
一股天旋地转的感觉,瞬间充斥在崔情的脑海里。
是他,那个先她一步跳下来的黑衣人。
他似乎已经勘察好了地形,抱着她,就这么轻巧的落在一方巨石上。
方形的石头,鬼斧天成,岁月精心雕琢成一张平缓的石桌。
眸观眸,眼对眼。
恰当的力道,搂在崔情称不上粗的小蛮腰上。
随着他的拨动而旋转。
心底,慢慢爬出一丝异样感,激动莫名。
这是不是就是所谓的浪漫?
这是不是就是她感受到的浪漫?
充实的感觉填塞在心田。
悸动的情绪惹得崔情的眼眶热了。
一滴滚烫的泪,就不小心被挤了出来。
黑衣人抬起手,用指腹擦去了崔情眼角溢出的那滴泪,放进嘴里咀嚼。
“果然,女人的泪水都是咸的。”
“只是,崔姑娘,你为什么会落泪呢?是我惹你伤心了吗?”
王爷是采花贼(2)
“只是,崔姑娘,你为什么会落泪呢?是我惹你伤心了吗?”
稚嫩的声音,蓦地从黑衣人唇里蹦出来。
童音?脆生生的童音,真的是童音吗?
崔情不敢置信的抬眸,看着如巨灵神般的黑衣人,芳心打颤。
一个成年男人,竟然会发出脆生生的童音,还略带稚嫩的尾音。
难道她,错估了他的年纪。
其实,他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老。
但是,老天,谁来告诉她,古代人的发育程度何时超过了现代?
“你,你,老兄,你今年贵庚多少?”
稳住脚,稳住被打击的心,稳住颤抖的心情。
“不才今年刚满二十。崔姑娘你呢?”
此起彼伏的稚嫩声音,一拨儿刺在了崔情的心坎上。
二十,为什么不是十二。
二十岁的男生,还有不变音的?
这也未免太得老天眷顾了。
“嗯,我的年纪和你差不多,不过我不介意你喊我姐。”
崔情干笑一声,一股脑把黑衣人从头到脚扫了一通。
黑衣人大感困惑,不住的审视自身。
“崔姑娘,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以后有什么打算?对啊。甩开了白帝,甩开了那些围绕在她身边的花花草草,她是该为自个考虑考虑以后该怎么走,该怎么做。
“能有什么打算,我人生地不熟的,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崔情耸了耸肩。
霎时的空白认知让她很无奈。
如果在现代,没有地图还可以找个向导,可现在,要找向导,上哪去找?
她可不信古代还有热心肠的人。
能陪着她跋山涉水,寻找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的灵丹妙药。
说着,就欲抬腿离开。
黑衣人却跃至她前面,挡住她。
“崔姑娘,你是不是要找一种让人吃了兴奋的药材?”
黑漆漆的眸,格外闪亮。wωw奇Qìsuu書còm网
黑漆漆的眸,格外楚楚动人。
王爷是采花贼(3)
黑漆漆的眸,格外闪亮。
黑漆漆的眸,格外楚楚动人。
“是啊,我是要找最萌最极乐的灵丹妙药,要找一种让人吃了欲罢不能的药材,你知道在哪?”
小手,不害臊的抓住了黑衣人的大手,上下摇曳。
“若你知道在哪,就带我去找,好不好?若你觉得麻烦,那你就告诉那药材在哪,行不行?”
波动的心弦,呼啦啦的风中摇曳起来。
不经意间,崔情表现出了小女人的娇羞。
娇憨的语气,实在无法让人把她和彪悍联想起来。
“崔姑娘……”
“你是不是要拒绝我?你是不是要告诉我,你不想带我去?”
“崔姑娘……”
“你是不是要告诉我,刚才你只是逗我玩的?我告诉你,老娘不是你随便可以逗弄的对象,惹毛了老娘……”
“崔姑娘!”
黑衣人拨开崔情的小手,把被她拽得生痛的手藏至身后。
“崔姑娘,你消停下来,听我把话说完好不好?”
消停下来,听他把话说完?他还没有把话说完吗?
“好啊,你说。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就趁那朵帝王花没来之前,快点说完吧,我在此洗耳恭听。”
崔情把双手拢在胸前,打起圈圈。
绕一圈,帝王花崴到脚,绕两圈,帝王花折了手;绕三圈,帝王花被歹人暴打一顿。
不对,他是帝王耶,一般的歹人肯定无法对付他,得换一些厉害的。
崔情掐了掐拇指,从新绕圈圈。
绕一圈,帝王花在青城山上迷路;绕两圈,帝王花将来会被人篡位;绕三圈,帝王花这一生会被不同的男人喜欢……
黑衣人瞅着崔情脸上丰富的表情,一时忘了想说的话。
崔情的腮帮,鼓鼓的,就像被塞进了东西,忽闪忽闪的睫毛,微张微合的唇瓣,不时鼓气,吹气,吸气。
看情况,似是在暗自腹诽。
(加油,自个给自个鼓气)
王爷是采花贼(4)
崔情的腮帮,鼓鼓的,就像被塞进了东西,忽闪忽闪的睫毛,微张微合的唇瓣,不时鼓气,吹气,吸气。
看情况,似是在暗自腹诽。
只是,不知被腹诽的是谁,竟惹得她时而歪嘴,时而撇嘴。
眼前的一幕,可说是黑衣人见过最富有戏剧化的表情,崔情的开心与不开心,都从她的眼里流淌出来。
黑衣人越看越爱看。
忍不住挪了挪脚,凑近点去看。
“哎唷!”
砰的一下,撞到了脑袋。
崔情摸着肿胀的后脑勺,漠然的看他。
“你这是神游到哪去了,撞的我好痛,你的脑袋是铁打的吗?”
“呵呵!”
黑衣人笑笑,略带抱歉的投给她一瞥。
“人身都是肉长的,崔姑娘又怎么会以为在下的脑袋是铁打的?若是铁打的,那不就不能吃饭了。”
眼角的笑,如暖风一般,让人倍感温暖。
他温暖的一笑,让崔情也忍俊不住的也笑了。
“没见过有你这么贫嘴的。你这磨嘴皮的功夫,想必是已经练得炉火纯青了吧。”
“只是现下我没这么多时间陪阁下磨嘴皮,烦请阁下告知我药材的出产地。”
崔情收起笑,一脸正经的看着他。
黑布下的他,是什么样的?
会比白帝还白帝吗?
还是会比青山还青山?
崔情不想再见到一个比公子羽还妖孽的男人,再见到那样的男人,会让她无颜见江东父老。
男人哪,美男哪,怎能随处遇到,怎能一个个都长得比她还漂亮,比她还水灵,这不是间接否定她存在人世的价值嘛。
“那地方我可以告诉你,但崔姑娘,那地乃在极寒之地正北的寒冰谷,谷深两百丈,百兽不生,百草不长,就算是三伏天,路人行至那,都能冻成冰棍。这样的苦寒地方,崔姑娘有信心能安然无恙的出来?”
“什么?”
(剧情开始转折了……)
王爷是采花贼(5)
崔情吓了一跳。
她还以为他只是信口说说。
没想真的有这等彪悍的地方。
而且听他所言,还是凶险异常。
百兽不生,百草不长?
那不就是类似火山喷发后的地方?
那种地方,可是有去无回的。
“寒——冰——谷——么?”
舌头都有点打颤了。
寒了心,冰了腿,箍住了胳膊和大腿。
寒冰谷,不该是火山谷吗?为什么叫寒冰谷?
是气候变迁造成的冷暖调向吗?
“是的,最北的极寒之地,原来是附属一方的骑游国,但数百年前,骑游国境内出现暴雪天气,整整下了三载。三载过后,寸草不生,高山变成平原,河流干涸变成深谷。形成了让人闻之色变的苦寒之地。”
“你能说的更具体些吗?”
崔情托着腮帮,盯着黑衣人。
不是说寸草不生之地,那他怎么还说那里有她要找的药材。
是蒙她,还是骗她的。
“万物都有互相依赖生长的习性,就好比丛林间的野牛,它们身上也栖息着跳蚤这些小生物。而寸草不生的寒冰谷内,却长着一种让人望而生畏的烈阳草。那种草,据说能迷人本性,丧人天良,我想那种草,应该就是崔姑娘一直要找的最萌最极乐的东西。”
迷人本性,丧人天良。烈阳草?
崔情没想到世界上还真有比生蚝更让人带劲的东西存在。
光是烈阳两字,就让她瞅到了希望的光芒。
她仿佛看到了,金黄|色的烈阳草,在她的精心烘焙下,绽出最迷人的色彩……
“可是要采到烈阳草,也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黑衣人垂眸,锁住崔情。
“记住我现在说的每一句话,一字都不可以忘。见石就绕,见洞就钻,见光就避,见人就藏。”
见人就藏,崔情又惊了。惊讶的抬眸。
“你不是说那地方没人吗?那为什么让我见到人就藏?”
王爷是采花贼(6)
“记住我现在说的每一句话,一字都不可以忘。见石就绕,见洞就钻,见光就避,见人就藏。”
见人就藏,崔情又惊了。惊讶的抬眸。
“你不是说那地方没人吗?那为什么让我见到人就藏?”
黑衣人淡淡一笑。眸里浮起一缕深凉。仿佛触及了心中的幽幽伤心往事。
“有山有水的地方就有人,有山有冰的地方,那自然也会有人。只是,寒冰谷里的人,不是你能想象到人类。他们吃的冰,喝的是冰,连睡的地方都是冰床。所以,看到鲜活的生命,他们会不顾一切的……”
仿佛揭开了心中的伤疤,黑衣人说到这,竟再也没说下去。只是偷偷转头,暗暗喘息。
看到这里,崔情明白。
他是过来人。
他一定是在寒冰谷里呆过,所以才会对那个地方那么的了解,那么的深恶痛绝。
会不顾一切扑上来的人类,那不就和野人一般无二。
茹毛饮血,野人不都是靠这样过日子的嘛。
她还没去寒冰谷,难道就要被野人吓破胆吗?
不,她不能打退堂鼓。她不能放弃。
寒冰谷里的烈阳草,都是她历尽千辛万苦才从黑衣人嘴中套出来的。
她怎能中场退却。
她要前进,她要踩着寒冰谷这条信息,准确无误的采摘到被野人守护的烈阳草。
采烈阳草,是她穿越到此的最终目的,也是必须完成的任务。
否则,她可能就要沉沦在历史的长河里,再也穿不回去。
“请问你可以带我去寒冰谷吗?”
明知有可能会被拒绝,崔情仍抱着一丝希望问他。
她多么希望能有一个人,领她去那该死的被野人占据的寒冰谷。
而这人的性别,最好是一个能带给她安全感的男人。
“带你去寒冰谷?”
黑衣人浓眉深锁,颇像在思量的样子。
“寒冰谷离青城有万里之遥,在下恐怕无法帮姑娘的忙。”
王爷是采花贼(7)
黑衣人浓眉深锁,颇像在思量的样子。
“寒冰谷离青城有万里之遥,在下恐怕无法帮姑娘的忙。”
“你去不了,为什么?”
“不为什么。只是寒冰谷那种地方,真不是凭你我就能轻松进去的。崔姑娘,我劝你还是放弃进去的念头吧。”
挣扎了许久,黑衣人还是向崔情道出了他心中的忧虑。
原来,寒冰谷内位极寒,外围则是极热的火焰之地。
至于热的温度嘛,就有点像《西游记》里提到的火焰山。
至阳至寒的交界处,长了一种望天草,全株呈黑白两色,朝向火焰山的这面是黑色的,朝向寒冰谷的那面是白色的,奇异的组合,奇异的搭配,必然也有其奇特之处。
望天草的奇特就是它会随着外围产生变化,受极热刺激,它的叶片会膨胀成苍天大树;受极寒刺激,它的叶片就会收缩成铁片般透亮,净往路过的生物身上割。
就因有望天草的存在,所以这么多年来,寒冰谷一直被世人视为最恐怖之地。
它的恐怖在于,望天草每吞噬掉一种生物,就会在其死亡的地方生长出幼小的望天草来。
以尸作为养分,长成杀人以无形的巨株,连绵成死亡之海,让人望而生畏。
崔情听得是心拔凉拔凉的。
仿佛被刺中了要塞,梗得无语。
只能茫然的抬头望天。
老天哪,整人不用这么整吧!
老天哪,玩人也没必要玩得这么水深火热的吧!
她已经够悲摧的了,非要在她前进的路上搞出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来,是嫌她麻烦还太少吗?
一拨的男人,就已经让她无暇应付。好不容易,探听到药材的生长地,偏偏障碍不断哪。
这世界,这老天,就是看不得人过舒服日子啊。
这世道,肯定是存心和她对着干的。
“我不能放弃,我绝不放弃!”
崔情攥紧双手,缩指成拳。
王爷是采花贼(8)
崔情攥紧双手,缩指成拳。
“你不能去有你不能去的理由,我不能放弃,自然有不能放弃的原因!别问我为什么,因为我永远无法后退!”
也许退一步海阔天空,也许退一步柳暗花明。
可是,那是对别人而言。
对于崔情来说,退一步,就是万丈悬崖。
退一步,就是永远陨灭!
退一步,就是永生沉沦苦海,永坠阿鼻地狱。
黑衣人困惑了,困惑的望向崔情。
不可否认的,他会知道崔情并不是偶然的。
只要是关于白帝的事,不论大小,都是他必须掌握的。
白帝的嗜好,白帝的举动,白帝的心思,都容不得他疏忽。
但对于崔情,他第一次有了无法掌握的感觉。
总觉得她带给他一种莫名的好感。
这种好感有别于对其它女人的感觉,而是一种生涩青檬的味道,酸涩中带丝丝暖。
她是不同的吗?
他这样问自己。
被白帝看中的女人,还有不争宠而拼命逃开的,她是第一个。
她会不同吗?
他这样看她。她的眼里一片清澄,毫无奢华的杂念。
她是不同的!
他这样告诉自己。既然她是不同的,那他还有必须隐瞒自己真正的身份吗?
信手一抹,扯下包裹的黑布,在她面前呈现自个的脸。
“你,你,你怎么会?”
看到他线条刚毅的脸庞,崔情惊讶得连连后退。
“你和他是双胞胎吗?”
一样的孤傲,一样的孤芳自赏,一样的痞子味,这不活脱脱的是白帝的翻版吗?
可是,白帝那家伙,不是已经被甩开了吗?
“不是!他是我二哥,我和他是同父异母。”
黑衣人浮起浅笑,心中酸涩。
从来没人知道,他有多么厌恨他长着一张和白帝一模一样的脸。
就因这张脸,他被多少人误解,有多少次和死亡擦肩而过。
王爷是采花贼(9)
黑衣人浮起浅笑,心中酸涩。从来没人知道,他有多么厌恨他长着一张和白帝一模一样的脸。就因这张脸,他被多少人误解,有多少次和死亡擦肩而过。
“长成这样,想必你很困扰吧?”
他的浅笑,让崔情受挫的心得到了平复。像是感受到了他眼角的哀伤,崔情上前一步,压住他的肩头。
“吓人不是你的错,你要这样想,你困扰也许那朵帝王花更困扰。你想想,若他喜欢的女人,不小心喜欢上了你,那他岂不是要哭死?”
“呵呵。”
黑衣人干笑两声。
用一种认真的表情看向崔情。
“崔姑娘,你就不好奇我为什么会知道你,为什么我要把你从二哥那里夺来吗?”
她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人,被人掳了还这么开心,被他掳了,怎么还有心情来宽慰他。
“无所谓了。”
崔情垂下手,耸了耸肩,表示她的不在意。
“掳与被掳又有什么区别?至于你为什么要掳我,我想可能和你这张脸有关系。作为白蓝帝国的王爷,会干掳人的勾当,那怎是一个趣字了得。”
崔情擒着笑,侧眸看他。
他是王爷,他是白帝的兄弟。
可却搞起了从兄长手中抢人的行当,还黑衣蒙面,尽情的演绎熟悉人前的陌生人。
她怎会在这当儿扫了他的雅兴。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射进崔情的眼眶时,她不得不揉着酸胀的四肢撑开了木窗。
窗外,阳光正好,几亩薄田里栽满了水稻,几只白色的鹭鸶正立在秧苗间觅食。
如诗如画的田园生活,让崔情恍惚觉得回到了现代的农家乐园。
良田外,几组竹篾就围城了墙,甚像桃花源记中对桃花源的描述。
只是没有桃花,只有稀疏的篱笆。
篱笆墙下,抱成团的白菜歪倒在一块。
空出的角落里,则种满了崔情最熟悉的豆角。
(显示器出问题了,所以今天没码几字,悲摧中……)
开在床上的花(1)
篱笆墙下,抱成团的白菜歪倒在一块。
空出的角落里,则种满了崔情最熟悉的豆角。
嫩绿色的叶子,惹得崔情眼馋不已。
仍记得小时候蹲在墙角和妈妈掐豆角的情景,记忆中,妈妈做出来的豆角汤,是最好喝的,每次她都喝掉两大碗。
眼角一涩,就流下了一行想念的泪。
看着掌心托住的一米阳光,崔情把右手搭在左手上不断摩挲。
时间哪,就是这么不留人的,时间哪,就是这么无情的……
“崔姑娘,你起来了吗?”
轻轻的叩门声,稚嫩的童声,不急不缓的从外屋传来。
崔情抬手,抹去眼角的泪水。
努了努嘴,“我起来了,你等等。”
快速着衣蹦出去,就见昨晚领她来此的黑衣人已换了一声衣服,月白色的长衫,把他的身形衬得伟岸不凡。
缎子般的长发拢在脑后,垂直的披在肩上。
单看背影,很容易让人误以为那是一个身形姣好的女子。
“崔姑娘,昨儿睡的还好吗?”
蹙起的浓眉,隐含关心。
修长的臂上,挂着一个竹篓。
竹篓里,躺满了刚摘下来的新鲜豆角。
“你这么早就去摘豆角了?”
崔情蹦过去,抓了一把豆角攥在手里翻检。
“看不出,你摘豆角的本事还不赖嘛,摘的都是最好的豆角。”
而且还懂得在露水未干前摘豆角,真是现代居家男人的好表率啊。
只是,古人不是都自喻君子要远庖厨的吗?
那他,一个堂堂的王爷,怎么会有这种惊世骇俗的嗜好?
是想她示好吗?
“看来,你并不是一个一无是处的王爷嘛。”
崔情把豆角放回竹篓里,主动跑回屋搬了条凳子来。
“王爷大人,你坐这里,我拣豆角,你给我当下手,怎么样?”
崔情捋起袖子,就准备付诸行动。
他却拽住了她伸向竹篓里的嫩手。
开在床上的花(2)
崔情捋起袖子,就准备付诸行动。
他却拽住了她伸向竹篓里的嫩手。
“崔姑娘,我这个人有个不好的习惯。我会做的事,绝不容他人Сhā手干预。哪怕那人是当今的王。”
好霸道,好强势。
可是,又好蛮横无理。
她没歧视他,他倒是先嫌弃起她来了……
崔情干瞪着眼,只能看着他挽起袖子,拣起了豆角。
认真细致的动作,真的是非一般世俗的男子能比。
崔情一时不由看得痴了。
他的风采和白帝还真的有天壤之别。
白帝,白帝,那他叫白啥?叫小白吗?
兀自站着,兀自看着他优雅别致的动作。
持家的男人,真的不太多见了。
“崔姑娘……崔姑娘”
“喔,什么?”
崔情走神之余,会持家的男人,已拣好了豆角,正用一副疑问的眼神瞅着她。
“崔姑娘,一直忘了问你,你是怎么认识我二哥的?”
“二哥?”是问她怎么认识白帝和白云的吗?
“就是当今白蓝帝国的天子,白帝陛下。”
敛下的眉光,愁云满面。
那个皇位,不该是属于他的。
“你说的是白帝那朵帝王花啊,老娘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崔情摆了摆手,一提到白帝,她的口气就变得很僵硬。
语气也自然而然的变得彪悍。
若是认识的够早,她早把他做掉了,还轮得到他今个强掳自己。
“没关系,那你……”
和二哥没关系?那二哥怎么会一副紧张兮兮的模样?
“崔姑娘,你是不愿承认吗?”
能被君王宠爱,那不是女子视为最幸福的一件事吗?
她怎么一副咬牙切齿,恨不得生吞了二哥的模样?
“不愿承认?承认个狗屁。老娘和白帝那朵帝王花,根本是八竿子打不着关系的陌生人。”
(貌似人物都出场差不多了,所以后面要准备各种纠葛了)
开在床上的花(3)
“不愿承认?承认个狗屁。老娘和白帝那朵帝王花,根本是八竿子打不着关系的陌生人。”
“没有任何关系的陌生人?”
一切,真如她所说吗?他很犯疑。
二哥,从来不懂怜惜的真正含义,也从不珍惜她人对他的好感。
这次,为什么会对她一见钟情,干出掳人的事,险些夺去了自己的名头。
采花贼,他光鲜身份后的另一层光鲜。
见不得光的行当。
他采花的对象,历来都是针对被皇帝二哥看上的女人。
这次,会有所不同吗?
他蹙眉眺望远方。
连绵起伏的群山,峰峦叠翠。
艳阳高照的幽深小径,从前方的山涧下蜿蜒到屋前。
这个地方,是他用生命代价换来的,是最好的金屋藏娇点。
二哥,能找到这儿来吗?
“喂,你在看什么?”
这家伙,说话就不能专心点吗?不是好好的在谈话,怎么又把她落到一边了?
“没什么。”
他淡淡一笑。
“崔姑娘,在这里你可以喊我白令,但若是从这出去,我希望你能喊我令王爷。”
淡淡的笑,淡淡的话,揪住了崔情的眼眉。
白令?那不是药房里卖的一种药吗?
而且,还要喊他令王爷。突然的生疏惹得崔情心生不悦。
一会冷,一会热的,真让人受不了。
若不是念在你对老娘伸出过援手,老娘真想拍拍ρi股走人。
“令王爷是吧?”
崔情嘴角浮起冷笑。
现在才想和老娘撇清关系,不会嫌太迟了吗?
早一步,他蹲哪个旮旯去了?掉茅坑了?
现在才想和她划清界线,门都没有。
“不是说了,在这儿你直接喊我白令就好。”
晶亮的眸闪了闪,收回眺望的眼神。
心底,莫名的腾起一阵失落。
是他料错了吗?是他错估皇兄了吗?皇兄对崔姑娘的感情,并没有达到他所想的一见钟情。
开在床上的花(4)
“老娘觉得换来换去太麻烦。索性就直接喊你令王爷得了,免得把您的身份贬低了。”
唇角,微微上扬,荡起一丝自嘲的笑。
她是什么身份,他又是什么身份。
哪怕她在拼命掩饰自个穿越人的身份,也是与这世界格格不入的。
她终归,终归不是这个地的主。
白令愕然。
不解的看着崔情烙下一句话,闪身蹿进了屋内。
她是怎么了?
是他惹她生气了吗?
可是,他似乎没有说不该说的话啊,一直都是彬彬有礼的。
思索间,不见崔情的房门有半点松动的迹象。
白令微微一叹。
拢起豆角,钻进了屋外的厨房。
不多时,袅袅炊烟,就从烟囱里冒出来。
再过不久,一股诱人的香味,就从厨房里飘荡出来。
同时飘荡出来的,还有白令稚嫩的童音。
“崔姑娘,出来吃早饭了。”
稚嫩的嗓音,宛似青城山林间最擅长鸣叫的黄鹂,清脆,悦耳,动听。
不想吃,她不想吃,她也不想见白令。
崔情捂着耳朵,不住的给自个下命令:不吃,不吃,就是不吃。
“崔姑娘,我做了鲜嫩可口的炒豆角,你再不出来,我可就……”
他准备一个人独吞?
白令的话还没说完,崔情已窜进了厨房,把一盘炒豆角紧紧抱在怀中。
“这些豆角,有我的功劳,你怎么能独吞。”
敏捷迅速的身手,让白令是自叹不如。
“独吞?”
白令瞅了眼被她抱在怀中的那盘豆角。
不是不想吃,还要抱得这么紧?
女人的心情,真的是让人琢磨不透。
算了,这次他就让着她,不和她计较,虽然他也喜欢吃豆角。
远来是客,他就主随客一次罢了。
筷子还没伸到饭桌上,猛然被崔情的下一个动作惊住了。
(先缓和下剧情,后面弄3P)
开在床上的花(5)
筷子还没伸到饭桌上,猛然被崔情的下一个动作惊住了。
“这个,这个,这个都是我爱吃的,你都给我留着。”
白令一怔,忽忘了自个该拿筷子去夹什么菜。
默然瞅了瞅饭桌上的一荤三素,忽然觉得没有了食欲。
他匆匆扒了几口白饭,就自个挪出了厨房。
少了他,崔情并没觉得无趣。
反而有一种一人独享美味的妙感。
扒一口香喷喷的米饭,嚼上一口鲜嫩的炒豆角。
抵得过满汉全席了。
看来这王爷做菜的本事还不赖。
以后吃饭,就找他了。
崔情吃饱喝足,伸了伸懒腰。
眼睛一瞟,就看到了饭桌上被她吃个精光的饭菜。
不由自主的嘀咕起来。
要不要给他收拾碗盏呢?要不要帮他把碗盏刷洗刷洗?
正想着,白令的右脚已经迈了进来。
拎起她的衣襟,把她撵出了厨房。
“忘了我说的话了吗?我会做的事……”
“绝不容许他人干涉,哪怕他是当今的王。”
崔情接下了白令的话。悄悄吐了吐舌,识趣的溜到了院子内。
哪怕他不算一个真正的爷们,但是他还是具有爷们的强势的。
闺房有云,要拂逆男人,得量力而为。
崔情瞅了瞅自个算不上细嫩的手。
放弃了帮白令洗碗的冲动。
就算她这双手进得了厨房,出得了厅堂。她还是不想在这当儿糟蹋了。
是他不让自个帮忙的,怪不得她无情。
阳光啊,是这般的灿烂。
微风啊,是这般的轻柔。
崔情自在的站在院子里,沐浴着阳光傻笑。
风光美,心情爽,吃得饱,喝的足。
而且身边,还有个帅哥王爷陪着。
真是风儿也使力,心儿飘飘,神儿悠悠,好不快哉。
这比起和青山拌嘴来得强多了。
脑海中一闪而过的青山影像,忽然霎时填塞了过来。
半抬高的手,就这么僵住了。
开在床上的花(6)
脑海中一闪而过的青山影像,忽然霎时填塞了过来。
半抬高的手,就这么僵住了。
她被白令王爷带到这儿,青山是不知道的。
那他,是不是已经举兵向白蓝帝国进发了呢?
他说过,他不会坐视她被人欺凌的。
他说过,她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之一。
他说过,他不会让他的女人受到任何人的伤害……
青山,你现在在哪?
哪怕崔情对青山再无感情。
可当想到那些血淋淋的场面,她还是忍不住眼眶发涩,迷蒙住了眼睛。
青山,千万千万不要为我犯了众怒。
千万,千万不要为了我而迁怒别人。
历史不许,她也不许。
就算她至今对他仍无刻骨铭心的爱。
可是,他们之间牵扯着一份割不断的情。
无限的忧思犹如愁云一般,裹住了崔情的身板。
以至她没发觉,暗中蹿出一条人影,小心翼翼,遮遮掩掩的走过来,从后捂住她,直往房间内拖。
“唔,唔,唔……”
崔情拼命挣扎,不断用手肘去撞击拖着她后退的贼人。
那人却似乎早料到她会有此一招,一手捂着她,一手剪住她的双手。
用劲往屋内拖。
他是谁?他到底要干嘛?
崔情使劲抬眼,使劲把身子往上窜。
她要看,她要看清贼人是谁。
不断上窜的后果就是她被人狠狠的,狠狠的甩到了床榻上。
猛然的撞击,让崔情的身子一下子就无力了。
她还来不及反应,一个巨大的身影,就扑了过来。
“你……”
崔情的眼神一下子煞白了。
心底的震惊绝不比眼底逊色。
白帝那朵帝王花,怎么可能追踪到这里,他的鼻子是猎狗还灵吗?
一天一夜,他都没放弃吗?
“小娘子,是孤王,孤王找你来了。怎么样,这一天一夜还过的习惯吗?三弟对你,还好吗?”
开在床上的花(7)
崔情的眼神一下子煞白了。
心底的震惊绝不比眼底逊色。
白帝那朵帝王花,怎么可能追踪到这里,他的鼻子是猎狗还灵吗?
一天一夜,他都没放弃吗?
“小娘子,是孤王,孤王找你来了。怎么样,这一天一夜还过的习惯吗?三弟对你,还好吗?”
修长的右手,紧紧的卡在崔情的脖颈上。
左手则在她脸上不断摸索,摸索她的眉,她的唇,她的耳垂。
崔情不由得一阵颤栗。
耳廓,是她周身最敏感的部分,她多么希望白帝这家伙的手赶快挪开。
可那家伙,偏偏捏着她的耳垂就不放手。
一边用指腹轻捻,一边抬起她的下颌。
“小娘子,看着孤王,告诉孤王,你是属于我的。”
属于你的?休想。
崔情冷哼一声,撇开了头。
她的拒绝没有令白帝发怒,落空的手游离到她的脑后,把她扭向正面。
“小娘子,何必和自个过不去呢。从了孤王,不就不用再受折磨了,你说,是吧?”
刚毅的面庞,缓缓向崔情的脸颊靠上去。
他的身体,同时也缓缓向下压去。
“帝王花,你个死色鬼,放开老娘。”
崔情破口大骂,想起身逃离,却发现身子骨宛似被巨蚁附体,稍微向外挪动一点,都能令她直冒冷汗。
TNN的,这朵烂帝王花,绝对是故意整老娘的。
存心整得老娘下不了床,然后他好为所欲为。
崔情的目光更生冷了。
恨不得把白眼球都换成杀人以无形的寒冰箭,射白帝个千疮百孔,射白帝个七窍生烟。
“放开你?行。先让孤王尝尝鲜。”
尝鲜?真当老娘是刚从菜园子里挑出来的菜了?
崔情忍无可忍,一脚就蹬向白帝的下巴。
“烂帝王花,臭帝王花,老娘咒你这辈子生儿子没ρi眼,生闺女没胸部。”
“是么?生儿子没ρi眼,生闺女没胸部?”
开在床上的花(8)
“烂帝王花,臭帝王花,老娘咒你这辈子生儿子没ρi眼,生闺女没胸部。”
“是么?生儿子没ρi眼,生闺女没胸部?”
深幽的眸里泛起异样的光芒,额头上的青筋,怒张起来。
他粗鲁的抄起崔情的腰身,掂在手里。
“敢咒孤王的人,你是第一个。小娘子,你以为这样咒孤王,孤王就会放开你吗?告诉你,孤王不会罢手,孤王就是下十八层地狱,也绝对要带着你一块去。”
骤然加强的语气,让崔情不寒而栗。
连带的,看白帝的目光也不由惶恐起来。
被这样逼入死胡同,已是第二次。
但比起青山的执拗,白帝就显得要比较腹黑一些。
他一看,就是那种吃人不吐骨头的。
欲火燃烧的瞳眸,掩饰不掉他对她的渴望。
紧迫盯人的眸光,让她寸步难行。
只觉似乎掉进了他所挖的陷进内,无论怎么逃,都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王爷,王爷,你在哪,快来救我。”
不是紧要关头,崔情是不会低头求人的。
她不想欠别人太多的情,那会让她举步维艰。
情之一字,始终是她心底的芥蒂。
“王爷?这种地方还会有王爷?小娘子,你就别做梦了,还是乖乖从了孤王吧,免得,嘿嘿……”
白帝露出淫笑,一把扯开了崔情前胸的衣襟,露出她细嫩|乳白的肌肤。
“这小皮肤,保养的还不赖嘛,挺鲜嫩的。”
白帝一手托着崔情的腮帮,一手则就势溜到了她的后颈。
“王爷,令王爷……”
崔情并未放弃求救,一边呼喊,一边缓缓向窗前退去。
假设白令王爷不来救他,那她要保清白之身,就只有破窗而出一途。
“令王爷?”
白帝停下了进一步的动作,挑高眉看向躲躲闪闪的崔情。
(汹涌哪,凶狠哪,白帝的性格是啥样呢?请继续关注)
开在床上的花(9)
白帝停下了进一步的动作,挑高眉看向躲躲闪闪的崔情。
“你甭骗孤王,三弟他不可能在这儿。”
三弟此刻该是在白蓝帝国里替自己坐镇皇宫。他是断然不会出现在这里的。
但是再看崔情一脸决然的模样,他又不由得扪心自问,三弟他,真的不会出现在这儿吗?
回想起数次的妃子失踪,回想起每次他看上的女人,都会被人半路劫走,他就不由怒火中烧。
啪的一声,就震碎了床榻上的枕头。
不可能,三弟不可能背叛他的。
不可能,三弟不可能会是劫走他妃子的高手。
三弟,对他从来都是忠心不二的。
除非……
三弟要是会这么做,除非是……
白帝也不想这么想,这么龃龉的想自己的三弟。
可当所有的不可能汇集在一块的时候,他也不由在心底泛起了嘀咕。
不可能吗?不可能的话,为什么每次他的女人失踪,三弟总是以抱恙谢绝会面呢?
不可能的话,为什么每次他的行踪,都能被人掌握的那么准确。
所有的不可能,还不能证明三弟存在的可能性吗?
“小娘子,告诉孤王,三弟他现在身在何处?”
浑不知自个的力道是多么的粗暴,他就这么紧紧的捏着崔情的玉腿。
强劲的力道让崔情浑身直冒冷汗。钻心的痛楚令她紧皱双眉。
可哪怕这样的折磨,她也没吭出来,只是咬着下颌,闷闷的缓解腿上传来的疼痛。
“帝王花,老娘怎么知道你三弟在哪儿。要找他,你自个找去,别拿老娘当试验。”
被他这么死紧的捏,也不知又要淤青多久。真是个粗鲁的霸王。
“不知道?真不知道吗?”
收紧的力道,微微缓了缓,但没有放松,只是把手向上移去。
他就不信,三弟会坐视不管?
(白帝坏的好没良心,崔情要遭殃了,呵呵)
传说中的3P(1)
他就不信,三弟会坐视不管?
三弟,从来都是个热心肠的人。
他若在这儿,就绝对不会坐视他欺凌她。
“不知道!老娘就算知道,也不屑跟你说。”
崔情扯了扯嘴皮。
这种狂妄自大,不懂怜香惜玉的男人,她不想跟他说。
多说一句,都乏味。
“不屑跟孤王说?”
幽深的眸更暗了,沉下去的眸,刹那燃烧成最炙热的烈焰。
“这样呢,这样你还不想说吗?”
上下其手,不断撕扯着崔情身上碍眼的衣物。
“不说,老娘就是不知道,你带种的话,就把老娘剥光好了。”
她不是什么三贞九烈的女子,也不会学古代女子,把肌肤之亲看的那么重要。
清白,不过就是那么薄薄的一层。反正迟早都要破,那何必计较被谁捅破。
不过,她真的很不甘心,为啥她会被这朵狂妄自大的帝王花盯上。
她真的不甘心,不甘心他要成为自己的第一个男人。
可是不甘心就能改变眼前即将发生的事实吗?
就能改变白帝在她身上大肆侵略,无法无天的掠夺,这等卑劣的行径吗?
“好!你要祼,孤王就遂了你的心愿。”
白帝猛一使劲,护着崔情胸部的最后一层布料就被扯成了布条。
如狼一般的眼,对着她雪白的肌肤一阵淫笑。
“哈哈哈,小娘子,你将永远属于孤王了……”
狂笑未果,身后一道劲风忽然没有预兆的袭向他的后颈。
好个白帝,后脑勺就像又长了一双眼睛。
风未到,他已侧头偏向一旁,躲过了突来的袭击。
就势一滚,就堵住了出去的路。
然后,巧笑嫣然的看着突然出手的男人,那个和他长了一样嘴脸的男人,他的三弟,白令。
“三弟,多日不见,你是专门来此接我回宫的吗?”
暗中,偷偷在身后攥紧了手。
三弟,原来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
传说中的3P(2)
三弟,原来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
他一直都小瞧他了。
白令一声不吭,默默的走到床前,把外衣披到了崔情的肩上。
接着,拍了拍她的肩。
这才把眸光转向屋内的白帝。
“二哥,你明明知道我就在,却要为何这般对她。”
沉下去的眸,黯淡无光,就像突然从星空中坠落的繁星。
他知道二哥会这般做,是为了逼他出来。
可为了逼他出来,就非得这么做吗?
这不是比禽兽还不如。
“三弟,你这是在责怪孤王吗?可不这样做,三弟你会现身出来见孤王吗?三弟,你瞒孤王瞒的好苦。”
白帝悠悠叹了一声。
三弟孤僻的个性他最了解,就因为了解,所以才会让他替他掌管皇宫。
可没想,他给的权利,反而是给了他最大的便利。
掌控,掌控到他的行踪上来了。
这点,是不可饶恕的。也是他很难接受的。
“二哥。”
白令收了收眉峰。
“臣弟有几个胆子敢欺瞒当今的天子陛下您,一切,只是不得不为之。”
“好个不得不为之。”
白帝惊退两步,瞅着站在崔情身前的弟弟。
“你不得不为的是什么?不得不为之的又是什么?”
不待白令回答,他已自个接了话题下去。
“你不过就是不耻我的所作所为,不想和我沦为一丘之貉。你的用心,我都明白,但你可曾想过,大哥他会喜欢你这样为他做吗?他在位的时候,可是连踩都不踩你一眼。”
白帝深深的望了弟弟一眼。
自己在用心上真的比不过大哥吗?
为什么连最贴心的弟弟都要背叛他。
这就是众叛亲离的感觉吗?
若是的话,他不得不说,这感觉,真TM的糟糕透了。
搞得他像只无头苍蝇一样。
“不许你说大哥的坏话,大哥是我心中的神,而你只是我心中的鬼。”
传说中的3P(3)
白帝深深的望了弟弟一眼。
自己在用心上真的比不过大哥吗?
为什么连最贴心的弟弟都要背叛他。
这就是众叛亲离的感觉吗?
若是的话,他不得不说,这感觉,真TM的糟糕透了。
搞得他像只无头苍蝇一样。
“不许你说大哥的坏话,大哥是我心中的神,而你只是我心中的鬼。”
原来,我是你心中的鬼啊。
白帝被他的话刺中的心扉,幽怨的眸瞟过白令激动的面庞。
大哥和他,还真是天壤之别啊。
一个是神,一个是鬼。这形容,还真是让人无语。
如果别人这样说,他能随意就判他个死罪,但是他是自个血脉相连的弟弟,他无法定他以下犯上之罪。
他只能远远的,久久的盯着他。
盯着和自个长得一模一样的眼,发愁。
都是同胞兄弟,竟然有不同的待遇。
大哥对他冷淡,他视若神明,他对他嘘寒问暖,反而成了是理所应当被舍弃的对象。
踉跄的又退两步,心头已如被针扎过一般难受。
“你崇拜大哥,你就跟大哥去啊,干嘛总腻在我身边,拿一些无辜的女人和我斗气。”
他对他好,他不屑。
他对他好,不领情,那干吗总要捋他周围的女人。
尤其是专掳被他驯服得服服帖帖的女子。
当然了,这中间,崔情是例外。
她是白帝还来不及驯服就被白令掳走的女人。
“你是堂堂的白蓝帝国王爷,暗地里尽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你就不惭愧?”
他看上的女人,都是千娇百媚,温顺服帖的,可每每才到手,就不翼而飞了。
这样见不得光的勾当,谁能想到幕后黑手,竟然是他最信任的胞弟。
“惭愧?我有什么好惭愧的?她们看上的是你白蓝王,又不是看上我。她们会跟我走,还不是因为看中我的这一具臭皮囊。”
……
传说中的3P(4)
“惭愧?我有什么好惭愧的?她们看上的是你白蓝王,又不是看上我。她们会跟我走,还不是因为看中我的这一具臭皮囊。”
白令指着和白帝如出一辙的面皮,默然无语。
一样的脸蛋,从小到大,带给他的都是无尽的伤害。
女子喜欢他,不是因为他本身,而是把他当成了二哥。
在她们的心目中,只有二哥才配有这张脸皮。
而他,只是二哥的替身罢了。
女人,喜欢的永远是能带给她们无穷富贵的天子。
她们想要的,是得到君王的宠幸,一朝受宠,平步青云,鸡犬升天。
而他,只是区区的一个王爷。
能拿得出手的也只有和帝王一模一样的脸。
他也不想掳走那些等待君王宠幸的女子,他也不想那么做,可是最难防的是女人的心。
她们总是用尽各种手段来争宠,总是用尽各种手段来诱惑他,诱惑他这个空壳子的王。
他是一个有七情六欲的男人,他不是柳下惠。
一次两次,他能忍。
百次千次,他就无法忍受那种撩人神经的挑逗。
他是一个活生生的男人,不是那种能憋成内伤的蠢人。
可是,那些女人,云雨之后,总沾沾自喜,总幻想着做皇后梦,总是在他面前露出痴傻,发愣,幻想的表情。
那些表情,他看腻,看烦。
于是,不得不想方设法掳出宫去解决。
贪婪的女人,求得越多,失去的就越多。
这是他对付那些人的方法,只要祭出白帝这张皇牌,那几乎没有任何人给的是否定,哪怕是死,她们也始终抱着一脸微笑,认为为君王去死,是无限光荣的。
“所以,你就用这张和孤王一样的脸,迷得那些嫔妃失魂落魄的去坠崖,去跳海?”
被他宠幸的女子,在失踪后,尸体总会莫名其妙的出现在悬崖峭壁下,葬生在波涛汹涌的大海中。
他一直挂怀她们的死因。
没想到,竟然会是因为这张脸皮。
传说中的3P(5)
白帝捏着略显粗糙的面皮,喉中梗得难受。
他从来没想过,她们的死会是因为他的这一张菱角分明的脸。
英俊的面皮,不过是浮云,为什么她们就看不穿呢。
“那是她们咎由自取的。要怪,只能怪她们识不穿这张面皮下藏着的是怎样的一颗绝狠之心。”
白令极为不屑的扫了眼正在懊恼中的二哥。
一丝不忍忽然蹿上心头。
可一想到大哥被他逼得退位,至今生死不明,对他仁慈的心,就变得更加坚硬如铁。
对他仁慈,就能弥补对大哥的伤害吗?
对他仁慈,就能让自己忘了那些潜藏在心底的怀恨了吗?
大哥退位,全是他一手策划,全是他逼的。
犹记得大哥离宫前那深深的一瞥,虽然淡若轻风,虽然还是一如往常的没有温度,可是他永远忘不掉大哥清逸的身形。
大哥,才配当白蓝帝国的王,大哥,才是他心中最配称王的天子。
“你的心,比狼还狠。大哥,不是你最钦佩的人吗?你曾说过你要一辈子辅佐大哥要成为最杰出的天子,可你做到了吗?”
冷冷的瞟了一眼白帝,白令向前跨了一步。
“你没做到,你没兑现你的承诺,你做的只是步步为营,步步设防,步步把大哥逼下皇位。”
他是他们的大哥,他就怎么能那样狠得心。
心中记挂着的仍是大哥离宫前的一回眸。
大哥,想必也是挂着不甘心离去的吧!
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在想,若在二哥对大哥动手的那一刻,他能挺身站出来,那今天会不会是另外的局面。
二哥,会不会还是以前那个和蔼可亲的二哥?
一直愁怀感伤的白帝,浓眉微皱,攥着的手,掐进了皮肉。
他吁了口气,稳住波涛起伏的心。
慢慢抬头,慢慢凝视白令的双眸。
同样的面皮,同样颜色的瞳眸,为何不是同一样的心。
传说中的3P(6)
同样的面皮,同样颜色的瞳眸,为何不是同一样的心。
三弟,他为何就不懂他的用心良苦。
一径埋怨他太绝狠,怨他逼大哥退位,怨他逼大哥离宫……
可三弟他,怎知道他那样做,是不得不为的。
若他不那样做,就无法保住白氏的江山。
是的,他有野心,他承认。
可他从没想过要和大哥争夺天下,从没想过逼宫退位。
一切的一切,只能说是世事无常。
历史,把他退向了必须与大哥作对的敌面。
他不与大哥为敌,那就是与天下人为敌。
两相权衡之下,他当然只能从全局考虑,遵从大臣们的意见,逼宫退位。
“三弟……”
他想说他是无辜,他想告诉三弟他并不想那么做,可是看着白令的那一张冷飕飕的脸,他就是开不了口,放不下帝王的面子。
对着三弟,就似在给天下人道歉。
这不是等于他自个给自个难堪吗?
那他还要说明真相吗?
白帝心里翻起了滔天巨浪。
说也许能够化解三弟对他的埋怨,但并不能化解三弟对他的仇恨,那他还有必要开口吗?
三弟对他的恨意,不是一朝就能化解的。
所以他决定,让三弟误解他到底。
“是的,我是逼大哥退位,但你能否认我这三年来的功绩吗?白蓝帝国在我手上,可曾受过一丝他国的侵扰?”
绿就怎样,青城又怎样?
三年来,它们可曾有过一丝进犯的念头?
“不曾!”
不曾两字几乎是白令舍不得从嘴巴里蹦出来的字。
就算他怎么无视白帝,也不能抹灭白令即位的赫赫战功。
标榜的战功,不是谁都可以取代的。
就算是当年的大哥,也未必能有二哥今日所做的一半。
白令狠狠的咬着牙。
平视二哥的眸不由微微向侧移了移。
“崔姑娘,我带你离开这里吧。”
传说中的3P(7)
白令狠狠的咬着牙。
平视二哥的眸不由微微向侧移了移。
“崔姑娘,我带你离开这里吧。”
弯腰挽起崔情的胳膊,就往外带。
他一直刻意隐瞒的另一层身份既然已被识破,那么他也就不必委屈自个呆在这山坳里了。
“出去?”
崔情有点不相信自个的耳朵。
朦朦的抬眸,瞅了眼挺立的白帝,又扫了眼淡定自若的白令。
她以为他眼前即将会上演一场激烈的兄弟之战,怎曾想,白令的满腔恨意,竟会被白帝的一两句话,就化解了。
手足之情,果然不是那么容易就被破坏的。
“带她出去?”
白帝冷冷的声音从一旁飘来。
他慢慢走了过来。
“三弟,你要带小娘子出去?”
白令没说话,只是执起崔情的手,向门口又靠近了两步。
身形一晃,白帝已用手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三弟,你听我说,你要带小娘子下青城山,那是绝不可能的。青城山,此刻已被紫荆卫和御林军封锁了。”
他能找到这里,都是费了一番心思,和紫荆卫闹腾了一番才突破包围进来的。
“紫荆卫?没事,那些丫头老娘都熟,令王爷,咱走,别被这朵帝王花唬软了脚。”
崔情不屑的抛给白帝一个你很白痴的眼神。
他白帝会怕,不等于她也得怕。
紫荆卫,那可是老相识了。
青城皇宫走了一趟,她可是和紫荆卫的姐妹混了个眼熟。
她们,还至于难为她不成?
白令刚动了一步,就又被白帝绊住了。
这次,他没对着他说,而是把目光盯在了崔情面上。
(这几日事情好多,好忙,所以一直没能码多少字,也就没能多更新些,这点,还请大家海涵啊,咱,咱真的不是故意的。咱得先把正事处理了,才能抽时间来码字。55555,咱也好想好想多点时间,多码些……)
传说中的3P(8)
这次,他没对着他说,而是把目光盯在了崔情面上。
“小娘子,你可以安然无恙的下山,但你觉得紫荆卫会这么轻易的放过三弟吗?”
“为什么不能放过他?”
崔情刚开口,就瞅见了白令暗下去的眼神。
话就那么自然的搁在了嘴边。
是啊,她怎么会忘了白令长了和白帝一模一样的脸。
青城黎民,肯定是对白帝恨之入骨的。
“臭帝王花,这都怪你。”
崔情想不到好的理由开解白令,不由闷气抛到了袖手旁观的白帝身上。
“怪我?为什么?”
白帝甚是委屈,天上掉馅饼,果然不是谁都有那个运气的。
有运气接到,也得看有没福气享受这份短暂的关注。
“还问什么?你若不长这样一张祸国殃民的脸,也就不会惹下今天的麻烦事了。”
“我长了一张火锅扬名的脸?我长成这样,能怪我?”
白帝很无辜,俊脸被人说成丑脸也就罢了,还偏偏说是一张祸国殃民的脸?
这让他怎么也无法去接受。
再说,脸生成怎样,似乎也是他无法决定的。
偷偷瞥了眼三弟,坐视不理,很好,很不够义气,竟然淡定围观而不帮忙。
“当然怪你。老娘说的话就是真理。你若不是长了一张祸国殃民的脸,那么紫荆卫的那些姐妹,干嘛要把青城围堵得水泄不通?”
白帝被堵得无语。
紫荆卫会围堵青城山这事,竟然赖到他的脸上,崔情赖人的本事,还真不是盖的。
“崔姑娘……”
“令王爷,你别为这朵帝王花辩解,他是咋样的人,老娘一眼就看穿了。他肯定是在外面惹了不少风流债,这才让紫荆卫的姐妹们找上门来。”
她就不信,紫荆卫会无缘无故的出动,更牵扯上了青城最强大的兵团,青城御林军。
御林军,那可是只听女皇号令的军队。
(紫家一众姐妹又出现了,希望亲们能喜欢。)
传说中的3P(9)
她就不信,紫荆卫会无缘无故的出动,更牵扯上了青城最强大的兵团,青城御林军。
御林军,那可是只听女皇号令的军队。
他们会为了芝麻绿豆大点的小事,而大动干戈?
骗鬼鬼都不信。
所以,想骗她,她是宁肯相信是白帝惹下的祸端。
他不是白蓝帝国的王嘛,肯定是被青霞女王知道了,所以才会颁下围堵令,要把他擒拿回青城皇宫呢?
不过擒拿可能会引起两国交战,那么多半就是兵书上说的那啥了?
请君入瓮?请君自投罗网?
对滴,大抵就是如此。
崔情极满意自己的推想,继续用一种鄙视的眼神瞅着白帝。
装B的帝王,她最不耻了。
尤其是像白帝这种好色的君王,根本就是一条淫虫。
是该人人得而诛之。
“哼!”崔情冷哼一声,撇头拽住白令的袖子。
“令王爷,帝王花是存心要让我们《奇》留在这儿陪他,我俩别《书》搭理他,先前该干嘛《网》咱就干啥去。让他在这儿凉拌!”
迈出的腿,力敌千钧。
白帝扶额粲然一笑。
伸出的胳膊,重如千金,且不容前行。
“小娘子,你当孤王是开玩笑的吗?孤王说过,现在不能出去,那现在,此刻,就谁都不能出去。否则……”
“否则什么?否则你还能杀了我们不成?”
崔情跺脚,冷瞅白帝。
皇帝老儿说的话叫懿旨,违抗的话属于抗旨,据说抗旨是要被处分的。
可她,就要抗旨。
还要在他眼皮底下抗旨。
抗他个狗屁的懿旨。
“崔姑娘……”
“你别管,这是老娘和他的事。”
看到白令心软的表情,崔情抢先夺下了他的话,并以腰肢把他挡在了身后。
她得防着白帝,怕他又出啥阴招。
“帝王花,听到没,这是老娘和你本人的私事,所以老娘绝不许你对老娘身边的人动任何歪脑筋,听懂了没?”
软绵绵的,是啥?(1)
“帝王花,听到没,这是老娘和你本人的私事,所以老娘绝不许你对老娘身边的人动任何歪脑筋,听懂了没?”
生怕白帝记性不好,崔情又重复了一遍。
“是男人,就别婆婆妈妈的尽干些丧尽天良的事。出来混的人,欠下的债,都是要还的。”
无论情债,人债,人情债,反正只要和债字沾边的,那一准都是摆脱不了人际关系的。
有句话不是这样说么,有借有还,再借不难。
“还?笑话。天下都是孤王的囊中之物,谁有资格当孤王的债主,谁又敢向孤王讨债?”
白帝蹙眉。
瞟了眼崔情。
也只有崔情这个小妮子,才敢大言不惭的在他面前谈欠债要还的道理。
换做其它人,早屁颠屁颠的在奉承他了。
会喜欢崔情,也是看上了她直爽的这一点。
她不会为了任何人改变主意,也不会为了任何事而向别人低下她装满了奇奇怪怪思想的小脑袋,更不会为了一些芝麻绿豆大的事而非要找人拼个你死我活。
她的高兴与不高兴,全都能从她的语气中窥探出来。
就像这会,她明显是要发怒了。
不过,她发怒的样子还是极其好看的。
娇俏的小脸会布满红云,闪闪动人的双眸会灿若烟火,微圆的鼻尖会洁白透晰,尤其是她那张樱桃小嘴,真是鲜艳的煞人心魂。
撩拨着他这颗久经锤炼的帝王心。
“不敢向你讨债?放你娘的狗屁,老娘今天就要扯下你虚伪的嘴脸,为世人讨一个说法。”
崔情挑眉,怒瞪在浮云中游逛的白帝。
在老娘面前分心,是么?
白帝的嘴边裂开一条可以容纳空气通过的缝,他眯眼看着崔情。
他很在意她对三弟的维护,
他很反感她咄咄逼人的语调。
他是男人中的男人,他是人中翘楚,可她为何总视他为猛虎野兽。
(………………)
软绵绵的,是啥?(2)
他是男人中的男人,他是人中翘楚,可她为何总视他为猛虎野兽。
三弟,不也长了一副和他一模一样的嘴脸么?
为何态度截然不同?
一个是朝阳,一个是寒冰。
两个极端,真的让他嫉妒得快发狂了。
“小娘子,孤王对你也算恩宠有加,你不感恩,反而欲要置孤王于绝境之地么?你可知,
触怒孤王会是怎样后果吗?”
白帝眸眼微微收紧,攥着的手心已微微泛起热浪。
征服一头彪悍的野兽,能彰显帝王的威严,能彰显男儿本色。
但征服一个彪悍的女人,如崔情这样的娘们,光是想想就觉得口干舌燥,欲火焚身,等于在烈火中煎熬。
“触怒你的后果?”
崔情嗤之以鼻。正眼不瞟白帝。
威吓她?硬碰硬?
她没空。
她没时间和一朵自大的帝王花磨嘴皮。
“帝王花小子,你的把戏早过时了,老娘拜托你,在泡老娘前,麻烦先洗洗爪子。
你滴爪子,太古董了。”
以为披着钻石王老五的外衣,就可以这般得瑟。
那他,得瑟的明显还不够。
她崔情,可是男人堆里扎过窝,夜店酒吧是常客,午夜街边一溜神,最最最资深的宅女加腐女控。
男人,就算在她面前脱得精光,也很难提起她的性趣来。
“泡?古董?”
白帝再资深,阅历再广,一时之间,也很难弄明白崔情要表达的意思。
可不明白,他还是感受到了她话里的抗拒态度。
连孤王都瞧不上,莫怪青城的神武将军会对她那般上心,竟然会为了她请出“青城令”,号令紫荆卫和御林军封锁青城山,搜寻她的下落……
她,难道真是如相士所说的,青城与白蓝帝国间的导火索?
她会引爆青城与白蓝之间的假装和谐状态?
此刻,看着崔情杏眼微张,脖颈拉直。
白帝突然有一种囚禁崔情的念头。
软绵绵的,是啥?(3)
既然她是引爆战争的导火索,而他,也需要用战争来证明些什么,那他何不在导火索未引爆前,先点燃火线呢?
“泡古董?”
崔情扑哧一笑。
白帝的思维,确实更悲剧的。
这等新鲜的名词,亏他想得出来。
她这一辈子,进过泡吧,看过泡帅哥,尝过泡辣椒,吃过泡菜……
还是第一回听到泡古董这词。
古董被泡了,那还能叫古董吗?
被泡过的古董,那还能拿出去见人吗?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会羞死人滴。
“帝王花小子,你知道古董是什么吗?你知道古董该怎么泡吗?”
白帝晃着一双眼。
古董是什么,他还真不知道。
崔情得意的扬起眉角,就差蹦到白帝脑袋上翩翩起舞。
“不知道了吧?落伍了吧?没话说了吧?”
“……”
“老娘今个给你这朵帝王花好好上一课,所谓的古董,就是你皇宫里最值钱的东西,
至于要怎么泡么……”
崔情假装一副正在思考,而且很为难的样子。
果然勾起了白帝的求知欲。
“小娘子,最值钱的东西就算古董?你还真让孤王长了回见识,不过,你说错了一点,古董并不用泡,而是用浸,染,镀,遮,藏,容……”
崔情傻眼,她以为她终于在古代逞了回能。
可怎知,白帝的学识,太,太渊博了。
“你……你……你,你竟然懂得养护之法?”
古董,也有其专门的养护方法。
展览馆里之所以能看到很多完整无缺的古董,其实,都是在古代已经被工匠养护过了。
“养护之法?”
白帝轻叹。
“小娘子,你说的养护之法,都只是工匠入门的浅学。更多深奥的东西,都藏在鄙国的民间。”
宝玉蒙尘,须得宝石工匠慧眼识宝,方可见诸俗世。
(前几日事情忙,没怎么更,请亲们多多见谅……)
软绵绵的,是啥?(4)
宝玉蒙尘,须得宝石工匠慧眼识宝,方可见诸俗世。
而这些能工巧匠,识宝之后,所采用的方法就是所谓的雕琢,唯有精雕细琢,方能利用每一寸瑕疵制造出国宝般的古董。
“藏在你白蓝国?帝王花小子,你唬老娘也不打草稿,你白蓝再大,能大得过天下,你白蓝再富,能囊括天下能工巧匠?你帝王花势力再大,能独霸天下?”
独霸天下?白帝唇角浮起浅笑。
对崔情口中所说的霸字相当感兴趣。
一连几声的长笑。
笑得崔情莫名其妙,笑得白令倍感诧异。
二哥,从来就不是一个外露心思的君王,今儿这是怎么了?
是因为崔姑娘么?
不解的看向崔情。
她却一副不耐烦的样。
一边嚷嚷着要下山,一边拽着他的胳膊向前拉。
“令王爷,咱们下山去,就算是龙潭虎|茓,咱也要闯一闯。”
她就不信了,诺大的青城,还没王法管束了。
紫荆卫的那帮丫头,难道还能草菅人命不成?
再说了,他有青山那道护身符。
谅她们也不敢对她怎样。
惹毛了她,她就只有……
崔情揣着兜里的药丸,傻笑不已。
她是谁?是要毒霸天下的毒娘子。
还会怕了那帮丫头小子?
切,怕的该是他们。
崔情脸上突然绽放的笑容,搞得白帝丈二不摸头脑。
她在笑,为什么笑,又为谁而笑?
“崔姑娘,你是想到如何下山了吗?”
白令低眉瞄了眼捂嘴窃笑的崔情。
纵使青城山下是刀山火海,他也能安然抽身。
他之所以迟迟不前,乃是担忧她的安危。
她一个弱女子,就算再怎么逞能,也断然不可能在紫荆卫的重重包围下突出重围去的。
更别说,紫荆卫身后还加固了御林军这道铜墙铁壁。
以其以身涉险,倒不如先听二哥的,避风头,静观其变。
软绵绵的,是啥?(5)
以其以身涉险,倒不如先听二哥的,避风头,静观其变。
“当然!老娘自由妙计。令王爷,你且附耳过来,老娘告诉你如何下山。”
崔情紧紧攥着药丸,满面春风。
“这样,你再这样……”
当下,就见白令脸上红一阵来白一阵。
“崔姑娘,你确定这样真的能万无一失吗?”
“当然确定!老娘以人头做担保,若这样都不能下山的话,你尽可取了老娘的小命去喂狗。”
崔情拍着胸脯向白令承诺。
离开不了,就可摘了她的脑袋。
她的豪言壮语,她是说得无谓,旁观的白帝却听得大感困惑。
何时,他的狂妄也会出现在一个陌生的女人身上?
以命作保,确实够狠,够胆量!
没有破釜沉舟的毅力,没有够自我的自知,是不可能说出这等狂妄的话语来。
崔情,她究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奇女子。
说柔弱,她没有。说逞能,她倒是有一把。
说自大,偏偏缺少自我这根筋。
崔情她身上究竟还蕴藏着多少未知?
这点,甚让白帝为难。
擅自开凿一片肥沃的自留地,是家常便饭。
可对崔情,为何总让他措手不及。
难道,她已被三弟开凿了吗?
怪不得他这样去想,实在是他被晾太久,所以就忍不住和呆在崔情身边的白令去比较。
一模一样的脸,不等于是一模一样的性情。
但一模一样的相貌,很可能都会喜欢崔情这种彪悍女子。
三弟他,其实也是喜欢崔情的吧?
“崔姑娘,我信你就是,你不用发这种毒誓。人都只有一条命,请别拿这个开玩笑。”
二哥投注在他身上的眸光,他又岂能不知。
兄弟间,虽然没有心有灵犀一点那种境界,但基本的了解是必须有的。
二哥他想必还没发觉,他对崔姑娘的关注已超过了后宫内所有的嫔妃。
软绵绵的,是啥?(6)
二哥他想必还没发觉,他对崔姑娘的关注已超过了后宫内所有的嫔妃。
只是虎视眈眈的守望,这样有用么?他很怀疑。
二哥这样做,会夺得崔情的一颗芳心。
“呵呵。”
崔情俏脸微微一红,不好意思的避开白令平视的目光。
甩开步伐,向外走了几步。
“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的决心。没有十足的把握,我是不会拿生命来说事的。”
坚定的眼眸,爬过一缕微酸。
有过一次次目睹生命脆弱不堪的经历,所以她比任何人都还珍惜自个的小命。
仿佛一阵冷风刮过脖颈。
白令被崔情突然的忧伤所感。
沸腾的心,也在瞬间平静了下来。
他慢慢走过去,摆正崔情的腰身。
让她在他眼前无所遁形。
她的眼眶,已经开始泛红了。
他抬起胳膊,想给她拭去泪滴,肩胛处,却被身后的眸光射僵。
他只能勉力一笑,挠了挠崔情的头。
“崔姑娘,让人相信有很多种方法,你毋须用这最特别的。”
特别的让他感到无以复加。特别的让他忘记了初衷。
他不是要竭力带走崔情么?
为什么这会反而充当起了保护者的角色?
“特别么?我并不觉得。”
崔情讪讪一笑。
证明自己不是庸才的途径也许有很多种,但不可否认的是这种以命作保的誓言,是最笔直的捷径。
轻轻舒缓下的眉宇,再次攒成一团。
白帝明知道她对他无啥好感,为何总要一意孤行?
“小娘子,前方既然是危险重重,我们何不妨坐下来,好好谈一谈?”
“好好谈一谈?有什么好谈的?老娘也没什么可以和你谈的。”
崔情撇开头,不去瞧白帝脸上难得的尴尬。
“令王爷,走不走,你倒是说句话啊。”
到底走不走,他一句不吭,害她唱了半天的独角戏。
软绵绵的,是啥?(7)
崔情撇开头,不去瞧白帝脸上难得的尴尬。
“令王爷,走不走,你倒是说句话啊。”
到底走不走,他一句不吭,害她唱了半天的独角戏。
“走,当然要走,只是不是这个时辰。”
白令抬起头,仰望着湛蓝的天空。
天空纯净的可以穿透悠悠浮云,这样的天气适合郊游,不适合出走。
更不可能适合崔情这种居无定所的人欣赏。
“崔姑娘,白日里行走,目标太大。不妨待日落后再说,如何?”
他喜欢黑暗,因为黑暗总能让他隐形。
黑漆漆的夜色,都是他身上的保护色,能尽情掩盖
白昼的喧嚣和繁华。墨如星斗的夜晚,总是能隐藏他的身份,便于他办事。
“日落后再走?”
崔情眸里泛起挣扎。
无尽的夜,总让她会感到莫名的荒凉,就像被抛弃在了无人烟的沙漠。
她需要一盏明灯,可灯火始终都是她自燃的萤火之光。
微弱到不能再微弱。
“青城的落霞是日落时最美的景致,幻彩迷离的霞光会浸染整个青城山。到时,霞光万丈,
你会发觉自个是多么的渺小……”
白帝的声音,带着一丝迷幻的色彩。
崔情听着,心间绷着的弦瞬间瓦解。
在生态日益被破坏的现代,蓝天白云,青山绿水,都只能是存在心中对世外桃源的遐想。
对白帝口中所言的落霞之美景,莫不期盼起来。
清晨的阳光总是最灿烂,最温暖人心的。
尤其是处在山阴之畔的茅庐外,静穆着感受阳光的洗礼,是崔情从没享受过的。
她的日子,总是和药草打交道,神经总是提在悬崖的边缘。
此刻,迎着山风,沐浴着阳光,她的身心真正得到了放松。
如果,如果能这样下去该多好……
心中腾起对未来的幻想,多想有个家来温暖身心,多想有个人来体贴关怀自己,多想尽早取到药草
软绵绵的,是啥?(8)
心中腾起对未来的幻想,多想有个家来温暖身心,多想有个人来体贴关怀自己,多想尽早取到药草
返回故土,多想……
再多的多想,都只能是镜中花,水中月,一切只不过是幻梦一场。
一轮彩霞首先跃进眼帘,紧接着,一簇一丛的云霞从天尽头翻涌着滚过来。
漫天的云霞刹那间就到了崔情眼前。
橙红暗紫的颜色,仿佛是天地为青城山所量好的尺寸,披一层,染一寸。
只是霎那的功夫,就把整座青城山变成了五彩缤纷的世界。
那似梦似真的景象,羡煞了久候落霞美景的崔情。
颤巍巍的伸出双手,去触摸天空溜过的云霞。
“崔姑娘——”
“小娘子……”
白帝,白令,同时惊呼出声,提心吊胆的看着崔情把半个身子探出了篱笆墙外。
篱笆墙外,那可是深达万丈的深渊哪。
“你们别过来,老娘没事。”
崔情半倚着篱笆,扭头喝住跃过来的白氏兄弟。
“哪儿凉快你们呆哪儿去,别来这儿打扰老娘的闲情雅致。”
难得有个赏景的好心情,她才不想无端端的被人破坏了。
“可是,崔姑娘……”
白令想告诉崔情就是要赏景,也得先把肚子填饱了。
崔情却捂着耳朵,摆出一副装聋作哑的样子斜睨着他。
得,她都这样了,他也就无谓好心了。
白令挑眉,率先折身向茅庐内走去。
白帝深深的,深深的瞅了一眼崔情,也无可奈何的拂袖离开。
三弟都劝不了,那他就更是有心无力了。
听着越去越远的脚步声,崔情才把悬空着的身子缩了回来。
杵着篱笆墙,眺望着几米开外的云霞。
叠起的云霞,就似乌纱一般,让人捉摸不透。
从天空撒下的五彩霞光,把她身上穿着的云裳,衬得愈发清丽可人。
(继续更新中……)
软绵绵的,是啥?(9)
从天空撒下的五彩霞光,把她身上穿着的云裳,衬得愈发清丽可人。脸上,
旋起一跎跎螺纹。
云霞,能用来入药吗?
崔情掏出兜里的黑色药丸,忍不住这么想。
光和风都能被人采用,那她又为什么不能把这五彩缤纷的云霞取来入药呢?
心动不如行动。
崔情举高玉臂,把黑色药丸伸到了云层里。
半晌,湿漉漉的感觉爬满了崔情的掌心。
崔情把僵硬的胳膊降下来,只见那粒药丸已经面目全非。
已从体积过小,变成了体积巨大的一团污物,腻腻歪歪的躺在崔情的掌心里。
崔情不由得一阵干呕。
化成泥浆的药丸里,还掺杂着几片不知打哪里飘来的落叶,枯黄的叶子Сhā在药泥里,怎么看就怎么别扭,怎么看就怎么恶心。
操,怎么会这样呢。
崔情忍着难受,跳至一旁,摘了几片豆角叶,好歹才算清理干净了巴掌。
是她操作不当吗?
她明明记得导师说过,借用自然的一切超能力,能赋予药丸更蓬发的药性。
她,记错了吗?还是导师说错了?
崔情晃着小脑袋,怎么想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她辛辛苦苦做好的催|情药丸,就这么被毁掉了。
心里不甘心,可又不愿再拿仅存的几粒药丸去做试验。
她兜里为数不多的药丸,可是她几经周折,费了多少个日夜才提炼成了。
连夜店的头牌跟她高价收购一粒,她都没答应,这会,又怎能舍得再去浪费一颗。
实证,咱就那么难呢。
崔情叹了一口气,攥紧手腕,决然的垂头向前,再也不瞧身后的云霞一眼。
多瞧一眼,就会多动摇一分。
她不能动摇,绝不能动摇。
不实验就是不实验。
浪费粮食可耻,浪费药丸更可耻。
浪费催|情药丸,那是不可原谅的。
就算是她自个浪费的,也是不可原谅的。
软绵绵的,是啥?(10)
正是因为她不小心浪费了一粒药丸,所以她每走一步,脑袋就向下垂去一分。
以至她没提防到她撞到了人。
“令王爷,你走路怎么不好好看着,专拣我撞着来?我惹你了吗?”
他没出声,崔情更加得寸进尺。
挑眉怒视。
“令王爷,此路又不是你家开的,你干啥总撞着我来?是嫌我不够烦吗?”
崔情说着,把白令推向了侧边。
“路不是你家的,你给我呆一边去。”
障碍清除,眼前就是康庄大道。
崔情美滋滋的想着,心头的闷气纾解了一大半。
原来,解决闷气的最好办法就是向他人发泄。
发泄出来后,还别说,真的舒坦许多了。
脸上,渐渐的绽起一朵小花。
心中,忧愁郁闷缓缓敞开了一条缝。
茅庐外,被崔情推开的人擒住了她,把她摁在窗棂上。
“小娘子,连孤王都认不清,你说孤王该怎么罚你?”
崔情怔住了,忘记了挣扎。
只是茫然的看着面前身着月白衫的白帝。
她记得,先前的白令穿的就是一件月白衫,可这件衣服,为什么白帝也会有?
是他们换衫对穿,还是撞衫了?
“在孤王的眼皮底下,你还敢神游,你说孤王是罚你留下来陪我呢?还是孤王留下来陪你?”
邪魅的语气,令崔情无端冒火。
她一掌推开白令,就冲屋内喊。
“令王爷,时辰差不多了,我们该上路了吧!”
半晌,屋内却并未传来白令的声音。
崔情顿时慌了,神色不安的瞅着台阶上的白帝。
白令该不会已被他兄长料理了吧?
就是因为被料理了,所以他才会穿着白令的那件月白衫,妄图迷惑她。
是这样吗?
“别用那样的眼神看孤王?孤王绝不是你想的那种人。”
“那种人?”
崔情冷哼一声,转头。
“老娘怎么知道你是属于居心叵测还是心怀鬼胎。”
软绵绵的,是啥?(11)
崔情的话如一方烙铁,烙得白帝心口一阵阵刺痛。
欲抬眸,却觉眼眸似乎几万年没睡过一般沉重。
坚硬的心脏,被刺中了,步步滴血。
想对一个女人好,怎么就这么艰难。
“小……娘子,孤王……”
头一回感觉到了被女人无视的滋味,这滋味还真的不咋好受,像嚼入了黄连,苦得肝肠寸断。
“别孤王来孤王去的了,老娘听烦听腻了,帝王花同学,麻烦你给个干脆话行不行?”
“什么干脆话?”
白帝有点傻了。
“明知故问。”
崔情啐了一口。
“人被你藏哪里去了?”
白令那么大一个活人,还能凭空飞了不成?
“藏?孤王用得了藏起三弟吗?小娘子,你未免太小看寡人了。”
寡人?怎么不是孤家寡人?
崔情撇嘴闷闷的想。
不是孤王就是寡人的,这皇帝的口头禅还真多。
“老娘怎么会小看你呢?老娘是高看你了。就是因为看高了你,才把白令弄没了。”
差点连自个都弄没了。
“你……”
白帝一时哑噻,实在找不出什么话来反驳对方。
追根究底来说,他是白令的二哥,白令突然不见,他难辞其咎。
“你什么?你哑了?还是你默认了?”
崔情是标准的得了便宜还卖乖。
逼得白帝火冒三丈。
“就算是孤王弄的又怎样,小娘子,难道你没听过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这句话?”
挑高的眉,格外向外翘起,就像悬崖边凸起的嶙峋峭壁。
“迂腐,顽固不化。都是些狗屁不通的道理。残暴,血腥,狗屁君王。”
崔情骂了一通,仍不解气。
“帝王花,你若真的解决了白令,那你这辈子就甭想安生。老娘我,会一辈子追杀你。”
追杀白帝,用她独有的秘密武器。追杀白帝,让他欲仙欲死。
“追杀孤王?”
软绵绵的,是啥?(12)
白帝斜睨了眼崔情。
“就凭你?”
她一个弱智女流,能进得了固若金汤的白蓝帝国?
白帝轻蔑的眼神,让崔情大为恼火。
小瞧女人的男人,通常都是会遭殃的。
“帝王花,你敢不敢和老娘打个赌?”
“打赌?为什么?”
白帝若有所思的瞅了一眼崔情,习惯性的往她胸脯上溜。
女人为了取悦男人,很多时候都是从打赌开始的。
“你管它为什么,你只需要点头或者摇头。”
“只需要点头或者摇头?”
白帝重复了一道崔情的话。
缓缓行了两步,又向右侧退了一步。
正好与崔情平行。
“与你打赌,对孤王有什么好处?你要明白,孤王从不打无把握的仗。”
云淡风轻的语气,看似无关紧要,只是简单的寒暄。
在崔情听来却是一种暗示。
他从不打无把握的仗,那不就是代表从来没输过?
那她这个赌,该不该进行下去。
就在崔情犯疑的时候,她假想中的人儿出现了。
白令一袭青衫,从山崖后翻过来。
崔情只觉眼前一亮。
灼灼的看向白令。
“崔姑娘,二哥,我们可以下山了。”
-奇-“可以下山了?”
-书-崔情惊讶的抬眸。先前不是还说守卫森严吗?
-网-怎么才半晌的功夫,就可以下山了?
“三弟,卫兵都撤了?”
白帝半冷不冷的冒出一句质疑的话来。
幽深的瞳眸,紧紧的锁着白令的黑眸。
以他对青山的了解,对方并不是一个轻易就罢手的男人。突然的撤兵,让他很困惑。
“是啊,都撤了。而且撤得莫名其妙。”
白令也相当困惑。离开茅庐去打探消息,本是希望能找到一条捷径下山。却不曾想撞见了最奇特的一幕。
“撤的莫名其妙?三弟,你且说说如何莫名其妙法?”
白帝垂下眸,一副若有所思的样。
软绵绵的,是啥?(13)
白帝垂下眸,一副若有所思的样。
定定的,淡淡的瞅着白令。
崔情也紧张兮兮的瞅向他。
能畅通无阻的下山,那是最好不过了。
最好在半路上,能甩掉牛皮癣白帝,那就更完美了。
光是用想的,崔情就想在心里哼小曲。
白帝的难缠,真是比牛皮癣还黏人。
早甩掉早干净。
白令的目光先是在崔情脸上停了两秒。
接着,促狭一笑。
“二哥说紫荆卫都出动了,可我只见到一票御林军,他们才见到我,就潮水般的涌向山下去了。”
白令掐着下颌还在犯疑。
他可是长了一张帝王脸,为什么那票御林军,睬都不睬他一眼。
“涌向山下去?他们犯抽了么?”
崔情瞪眼看白令,恍若听到了远古神话。
御林军是来围堵他们的,不是吗?
那可能放着白令这个大人物不管吗?
会放着不管,除非都是睁眼瞎。
腹诽一通,却找不到说服自个的理由。
只能闷在心头,默默的看着白帝昂首阔步的向前迈。
他的背影,看起来是那么的自然,那么的怡然自得。
仿佛,世事都不被他放在心中。
白帝,你真是一个没心没肝的人。
崔情埋首跟着白令的步伐,不急不缓,刚才急切的心情,仿佛都化为了虚无。
脑中浮现的是青山若隐若现的瞳眸。
青山的瞳眸,比不上公子羽的清澈见底,但却比白帝的深谙浅淡许多。
他的瞳眸里,总是蕴含着无限的温情,总是噙着一抹晶光,深情无限的瞅着她。
瞅得她淡定自若,瞅得她习以为常,瞅得她,无视了那双深情瞳眸的主人。
“崔姑娘,在想家吗?”
白令见崔情低头不语,只道是二哥刚才言语冲撞了她。
忍不住放慢了脚步,贴在崔情近前。
“呃,什么?”
突然放大的身形让崔情回神。
软绵绵的,是啥?(14)
她蓦然抬头,看着白令似笑非笑的脸。
他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
“崔姑娘,一直跟我和二哥在一起,你就不会害怕吗?”
寻常人家的女子,和陌生男人呆在一起住了一宿,早吓昏了,难能还像崔情这样和他们
谈笑风生。
她,难道就不怕吗?
“怕?有什么好怕的?”
崔情蹙眉,瞅到了白令唇角溢出的浅笑。
徐徐扬起拳头,冲他挥了挥。
“老娘赤手空拳,都能把你弄趴下,你信么?”
“信,当然信!”
白令淡笑,掰开崔情握紧的拳头。
“崔姑娘,女子该贤良淑德,女子该循规蹈矩,太过特别,可是会吃亏的。”
崔情心中一暖,眸里已有泪光闪动。
她没想到,这么窝心的一句话,竟然出自一个王爷的口中。
“老娘……我,做不来,那不是我的个性。”
崔情扭扭捏捏的总算说完整了这句话。
瞳眸里,泪光继续凝集成云团,眼眶下,鼻翼煽动。
她轻轻吸了吸鼻息。
“我是受不住管束的人,我是一个向往自由的人,自由你知道是什么吗?”
白令轻摇,不知崔情所说的自由和管束是不是和他理解的一般。
“无人可比,无人可阻,自由自在,这就是我所向往的自由之国。”
就因为太向往自由在在的生活,所以她才会再三的漠视周围人对她的关心,对她的示好。
山风拂过她的眉梢,拂开那日益变长的流海。
淡淡的眸间,滑过一丝犹疑。
自由,似乎已经不再那么重要了。
要紧的是,心似乎已经不受她自个的情绪控制了。
小手猛的用力一攥,崔情擒起一抹凄楚的笑,微微顿首。
“令王爷,下山之后,你能给我绘制一张寒冰谷的地形图吗?”
既然他很为难,那她也不能再勉强他。
……………………
软绵绵的,是啥?(15)
要张地形图,应该不会给他添烦恼。
“崔姑娘,你很急着去寒冰谷吗?”
白令顿了顿身形,瞟了崔情一眼。他都那么卖命的形容寒冰谷的可怕了,
崔情怎么就是不打退堂鼓呢?
去寒冰谷这事,就这么迫在眉睫?
白令眸里泛起的深意,崔情岂会视若罔闻。
他有他的顾虑,她也有她的计算。
毒物可怕,那她大不了就多带一些硫磺,火药去。
惹恼了她,她就把那个寒冰谷炸个底朝天。
“急,我很急。”
眨巴眨巴的眼神盯着白令,双手紧紧抓住他的手臂。
“给我,现在就给我……”
多等一分钟对她就是多一分煎熬。手腕的力道,不由徐徐递增。
“崔姑娘……”
白令的话还未说完,挺拔的身形已被人从后拉扯着,甩到一边。
“你……”
他惊讶的张着大口,愣愣的望着折身回来的二哥。伟岸的身材,在夕阳的映衬下,
更突显出白帝的帝王相。
举手投足之间,尽显帝王的飒爽风姿。
“二哥,你……”
白帝的双手,死死的嵌在崔情的肩头。
深邃的黑眸,如浓墨一般。
“别说寒冰谷,就是九天炼狱,只要你求我,我都会陪你去的。”
暗哑的声音,在这晚霞落尽的黄昏山道上,突生几分回暖之意。
嵌在崔情肩头上的大手,就像被灌注了活力,缓缓下沉。
一溜冷汗,从崔情额头滑落。
崔情拨开白帝的大手,爱睬不睬的道:“帝王花,老娘不发威,你真当老娘是雏儿啊。”
就算她是刚出笼的雏儿,他也犯不着这么鸭霸吧?
“雏儿?”
白帝不怀好意的瞟向崔情的胸部。
秀色山水,尽被薄衣遮盖,无法端详出山峦的形状。只能在脑子里有个淡淡的轮廓。
“你若是雏儿,你的下半辈子性福,孤王就承包了。”
软绵绵的,是啥?(16)
崔情一下子萌了。
敢情,幸福还能用承包的方式?
“老娘的幸福用不着你来承包。你有这闲情雅致,老娘劝你还是……”
崔情嘿嘿几声,目光坦荡荡的盯向白帝的胯部。
你以为口头占便宜,老娘就拿你没辙了?
老娘要,赤祼祼的看光你。
看得你害羞,看得你害怕……
白帝的眸里泛起一抹晶光,噙着一抹笑,贼眼兮兮的盯着崔情的锁骨。
她可以看他,那他就不可以看她吗?
看来看去,吃亏的也绝不会是他。
“劝孤王怎样?劝孤王早点吃了你吗?”
一抹潮红,从崔情面颊爬起,她一把擒住白帝宽阔的肩膀,出指欲掐。
白帝似乎瞧出了她的意图,抬起胳膊,反制住她的下颌。
“牙尖嘴利的怎么能行呢?让孤王先给你上一课吧!”
崔情还没弄明白白帝话里的意思。
唇上一热,白帝已啃咬住她的唇瓣。
猩热的液体,不断从牙缝滑进她的口中。
乍暖还寒的温度,分不清液体里面的具体成份。
狼吻?
这是赤祼祼的侵犯。
这是赤祼祼的亵渎。
崔情头一横,撇开头,咬住了白帝蠢蠢欲动的舌。
以牙还牙,以舌还舌。
一缕温润的液体就从她唇间溢出。
那是白帝舌尖上的血。
白帝一掌推开崔情。
向后退了三步,斜睨她。
“你这算是对孤王的回馈吗?”
他暗吸了口气。
波澜不惊的走过去扣住崔情的胳膊。
“你要做什么?帝王花,你抓着老娘要去哪?”
紧紧的力道,就似一把铁钳,钳得崔情胳膊吃痛。
“能去哪,当然是给你我找张床。”
迈出的步伐,愈发扩大。
崔情的心,却在不住收缩。
她素来都是刀子嘴豆腐心。
谁知偏撞到白帝这么一个蛮横无理的君王。
给她和他找张床?
硬梆梆的床(1)
崔情的心,却在不住收缩。
她素来都是刀子嘴豆腐心。
谁知偏撞到白帝这么一个蛮横无理的君王。
给她和他找张床?
找张床?
找床?
床?那不就是等于说要上床……
崔情面红耳赤,憋闷极了。
强势挣脱白帝的束缚。
要上床,也不能和风流的帝王上床。
她上床的对象,不是白帝这样孤芳自赏的家伙。
“你这种家伙,只配烂死在床上。”
甩开白帝的钳制,崔情极力向前迈。
苍翠的山峦,被远远抛在身后。
稳健的步伐,沿着陡坡下滑。
倾斜的身子,缓缓撞在白令的后背上。
“王爷……”
崔情揉了揉撞痛的鼻子,不敢置信的望着山脚下的侠影。
青山,抱剑在胸,好整以暇的站在那儿。
挑高的鼻梁,随着崔情的出声而紧皱眉头。
撅高的嘴,拨出微怒的弦。
“情儿,到我身边来!”
霸道的口吻,容不得崔情犹疑。
不由分说,就锁住了崔情的瞳眸。
让她进退两难。
避不开,躲不开,闪不过青山那双透视心扉的眼眸。
不见的时候想念,见到了心却偏偏沉淀。
犹如碰到水的沙,酥软无力。
“叫青山的小子……”
该接口的本该是老娘二字,不知为何,望着青山那双灼灼闪光的眸,崔情不由得侧身,有意无意的扫向白令。
白令淡眉微扬,仿佛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嘴角,却慢慢滑出一抹浅笑。
“崔姑娘,你若不想成为我的嫂子,那你还是赶紧跟着神武将军去吧。”
说着,嘴角的浅笑徐徐扩散,掬成一汪冷光。
“你,你不是白帝?”
青山走近,搁下了悬着的心。
右手执起崔情的左手,擒在掌心,反复摩挲。
从没一刻觉得,他与她,分开的时间有如千年……
硬梆梆的床(2)
从没一刻觉得思念会是这般的撩人。
从没一刻觉得时间会是这般的磨人。
只想把她揉进怀里,嵌进心里,好好疼惜一把。
“青山小子,你认错人了,让我给你隆重介绍下,这位是鼎鼎大名的变装王爷,白令王爷是也!”
透过指尖,崔情感受到了青山的暖暖深情。
心中不由敞开了一条缝,吸纳着他的深情。
“白令?”
青山蹙眉,挽过崔情的胳膊,拉至身畔。
对于姓白的,他从没好感。
一听姓白,心中就无端的冒火。
尤其是长着一张酷似白帝的家伙。
“将军想必是把咱和家兄混淆了。咱在家中排行第三,将军不嫌弃的话,可以只呼我名讳白令即可。”
无视青山眸里拒人千里的寒意,白令低眉浅笑。
这世间,看来并不是只有他讨厌二哥一个。
“白令?你就是民间所传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鬼魅三爷?”
白令的态度,青山极为赞赏。
他收起了仇视的心,仔细端详了白令一番。
面貌虽然一样,但性格却完全是南辕北辙。
民间传说,白蓝帝国有三王,分别是云王战神,帝王白帝,最后就是鬼魅三爷白令。
但白令究竟长成什么样,从无人知晓。
只知确有此人,只是行踪素来神龙见首不见尾。
犹如鬼魅,故被尊为鬼魅三爷。
“鬼魅?”
白令挑眉一笑,嘴角泛起一丝自嘲。
“真是有够抬举我,像我这种人,说是魑魅魍魉还差不多。”
话里的悲戚刺得崔情心尖一阵颤栗。
被人当作一个人看,想必很难受吧?
“我是小三,我TMD就是一个不得不伪装的小三。”
为人做嫁衣,美事全是皇兄的,骂名却全是他自个的。
这样的日子,他过腻了。若不是有不得不离开的理由,他早抽身离开了。
白令的话令青山同情。
硬梆梆的床(3)
缠握的手,缓缓打开,放到了白令的肩头。
他轻轻拍了拍白令。
“令王爷,傀儡当的这么累,你干嘛还总替白帝背黑锅。”
为一个君王背黑锅,担罪名,那无疑于玩火自焚。
“你以为我愿意?”
白令瞟了青山一眼。
缓缓推开青山的手,他仰望着苍穹。
“望不见的永远是蓝天,割不断的永远是血脉。”
天有四时之变,人有伦理之说。
只要二哥没有对他下狠手的一天,他就会自愿担起所有不愿。
因为只有呆在二哥身边,他才能确保二哥不会再次为祸天下。
说得再私心一点,那就是他从不相信大哥已经死了的事实。
“望不断的是蓝天,但割不断的不一定是血脉,也可能是内心的执着。”
执着的认为为白帝背黑锅,才是对他最好的拥戴方式。
殊不知,这样的拥戴,只是一种助纣为虐的方法。
他助涨了白帝自大的本性,让他变本加厉的更加腹黑。
崔情轻揉额头,白令的辩驳,已经让她头晕脑胀。
她还没见过世上有这么蠢的人,白帝都摆明着不屑他的帮助,为什么他还总是拿热脸去蹭。
白令他,就这么没有荣辱之心么?
“令王爷,那你反叛他,却是为何?”
既然总拿白帝来说事,又口口声声无法叛离白帝,那他又为啥躲躲藏藏的做些掳人的勾当。
白令,总不会把掳人当作业余消遣吧?
崔情闷闷的想,对于白令心口不一的行径越来越头晕。
一会这,一会那。
都分不清他的话到底哪些能信,哪些不能信。
总觉得,每句话都是虚中有实,真中有假。
“哎——”
她喟叹一声。
抛开纠结心中的疑团,径直走到白令身前。
“今世牵扯的是兄弟血缘,但他值不得你这样去付出,令王爷,相信我,前世债,今生偿。你欠他的债,已经超过了附加值。这样,就够了……”
硬梆梆的床(4)
“够?”
白令踉跄退了两步,语态不稳。
“够,怎能够。我欠他的是够了,但他欠我的,还不够。”
二哥说过,只要他替他分忧一天,那他就不会对天下的子民怎么样。
怎么样?他也不知道二哥究竟会对天下的子民怎么样。
但他只希望白蓝帝国的子民安居乐业,永远不用担心战争的烦恼,那就是他最大的心愿。
浮动的眼神,恍似乌云。
层层笼罩在青山的脑壳上。
青山面部僵硬,无法用言语安慰白令,只能投给他一瞥理解的眼神。
崔情面上一阵抽搐。
她能感觉到白令坚强的心墙被她戳了个透亮。
透亮得就似水晶,让她看见了他那颗敏锐而易破碎的心。
风,从高处刮下来,灌进她的衣领内,她缩了缩脖子,忽然瞅见树影后,一抹暗影慢慢在眼前分明起来。
白帝,徐徐从树影下走了出来。
脸上,挂着一抹说不清,讲不明的笑。
他的眼神,空茫一片。
他不甩白令,直接走至青山和崔情中间。
“唷,我当是谁来给孤接风洗尘,原来是沽名钓誉的神武将军。”
唇翘起老高,挑衅的瞅着青山。
青山面上凝了凝。
不苟眼色,沉稳如山。
“比起某些人的孤芳自赏,本将军到宁愿领这个沽名钓誉的称谓。”
白帝脸色瞬间变暗。
眸中翻出肃杀之气。
臂上一紧,已被人从后擒住。
“三弟,你要做什么?”
白令的手掌,紧紧攥在他的腕部。
“二哥,得饶人处且饶人,请你,别逼我出手。”
深邃的眸子暗了暗,恍若天空坠下的繁星。
让崔情按捺不住。
她挑高眉,暗瞟了白帝一眼。
“令王爷,好说,你也得看别人领情不领情。千万,别成了咬吕洞宾那只的狗。”
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暗算(1)
崔情的歇后语,可不是白学的。
翘起的眉尖,微微向中靠拢。
掬起的笑容,让一旁的白帝看得心悦极了。
悄悄把崔情这一抹微笑放进心里收藏。
攥紧的十指,缓缓打开。
双手用力,反擒住了三弟。
单肘抵肩,淡淡一笑。
“三弟,小娘子赶着下山呢,你咱不多送她一程。”
手向前一推,白令就被他推到了崔情面前。
山路虽然有点陡,但是青山还是稳稳接住了白令高大的身躯。
一手帮他立稳,一手则错开了他冲撞过来的力道。
“令王爷,你先站好,容我会一会这一家伙。”
旧恨加新仇。
肚子里早已窝了漫天的烈火。
经白帝这么一闹,烈火更是焚烧着青山的五脏六腑。
热,炙热得他口干舌燥。
无锋剑一展,一道凌厉的剑花就朝三丈外的白帝身上袭去。
他倒要看看,没有了战神的支撑,没有了公子羽的拼死协助,白帝还能在他的无锋剑下逃生。
无锋,无锋,是你大展身手的机会了。
一切就看你的了。
青山轻弹剑身,嗡鸣的颤音,缓缓坠入山谷。
这道颤音,清脆的宛似山涧的百灵鸟,久久回荡。
白帝,袖手望天,置若罔闻。
口观鼻,鼻观心。
灵台清澄一片。他是帝王,自然能九死一生。
他也有这份自信。冥冥中,天也不会让他这么英年早丧。
险险的避过了青山无锋的光芒。
白帝跃至一旁。
白令已然并指出鞘,猎猎的指风从他的肩头擦过。
白令终是不忍弑兄,每到要害的地方,总会挪开一尺。
如此僵持了许久,白帝想是也看穿了白令的不忍。
唇间溢出一抹淡笑,留影若光。
袍袖轻挥,终于现出了他真正的实力。
青山要的就是这等效果,要的就是白帝的认真对待。
巨臂一展,临空跃起。
暗算(2)
腾空的身躯在半空中,拉开半弧。
剑花似雨,纷纷从高空中坠落下去。
左右夹击,生死攸关,白帝一时也没了主意。
虚晃的身影,兜转几圈,却怎么也逃离不开无锋的囚笼。
崔情好笑的看着这一切,觉得解气极了。
看着白帝慌乱无措的样子,她就觉得心里灌注了一道道的能量,补得她杏眼大睁。
帝王花,你也有今天。
心中还没腹诽完。脚上突然一软。
右脚似乎被什么东西戳了下,酥软得想跪下去。
她,她这是怎么了?是缺钙了么?
可是缺钙等于缺爱,她并没缺爱啊。
相反的,她的爱已经被冷藏多年了。
任凭她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是被人隔空点|茓了。
直立的身子只能随着感觉,酥软。
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场中是最激烈的时刻。
白帝已被青山逼到了一角。
月白色的长衫,已破开了数口。
细柳般长的口子上,溅出点点红。
这一切,显得白帝极其可怜。
见过落难的帝王吗?
现今的白帝,就是日常生活中常见的乞丐皇帝。
“白帝,前日恨,今日偿。这个,你没话说吧?”
白帝无话可说。面上不露心虚的表情。
一双灵动的大眼,直直盯着不远处的崔情。
半跪着的崔情,此时正好抬眸。
触见了白帝眸中匆匆闪过的心虚。
心中,忽被什么堵住了。
堵得她一阵慌乱,一阵挣扎,一阵犯疑。
她不是恨不得把他千刀万剐才解恨么?
她不是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剥才解气么?
可这么多的恨,为什么都抵不住他一个半秒的眼神。
他心虚,干她鸟事。
她为毛会有一种负罪感。
重重叠叠的负罪感,压得她竟一时差点喘不过气来。
“青山,别……”
(前段时间太忙,没更,如今恢复,稳定更新)
暗算(3)
“青山,别让他污了你的无锋剑。”兀自站起来,她扯了扯青山的衣角。眼角,微微湿润。她也不知道自个是怎么了,为什么无端端的会心软。
总觉得白帝的眼神,像块巨石,压在她的心坎上。
莫名的沉闷,让她不得不借着青山的力量站稳。
睫毛煽动,双瞳隐泛泪光。小手,揪着青山的衣角,瑟瑟颤抖。
“情儿。”
“小娘子……”
两道男声,不约而同的撞进崔情的耳膜中。
嗯?崔情略略抬高额头,瞧见了白帝脸上的煞白,他在担心她?她与他,从来就是两条不可能交叉的平行线,他又何须浪费这么多心思,在她身上。
“情儿,我们走!”青山冷冷的瞥了眼故作镇定的白帝,侧身挡住了他对她的注视。也阻止了崔情进一步的动作。
大手,紧紧的攥住崔情的柔荑。攥住后,就匆匆往前带。
“青山……青山。”被他拽着向前带,崔情心下慌了。青山这是怎么了?话不投机半句多,可她连半句话也未曾和白帝说呀。
“叫青山的小子,你给老娘停下!”受不住青山这种闷不吭声,拉着她硬往前走的行径,受不住脚底板一阵阵钻心的麻,痛,酸。
崔情把手从青山的掌中抽了回来。
手一得到放松,她就两手合拢,一个劲的在脊背后揉搓。冷冰冰的手,被捂得热烘烘的,感觉像钻了回热炕。
他的手里是不是藏了暖炉?
崔情瞟了眼青山结实的胳膊,悄悄吐了吐舌,放弃了去追根究底的冲动。管他身上是不是藏了暖炉,她只要知道,他对她无害。
“喂,叫青山的小子,你一个劲的拽着老娘向前拖,你是脑袋秀逗了吗?”她是活生生的人,会走,会跑。他跨步跨的那么大,走的那么急,人又长的那么高,她怎能跟上他的步伐,跟别说是被他连拉带拽。
“对不起!”
“你真当老娘……”
“对不起!”
暗算(4)
头顶,压过来高大挺拔的黑影,挡回了崔情未说完的话。她的柔荑,再次被人握住。只是这次,握住的力道恰如其分。
不轻不重,刚好把她的双手都包在了内。
“对不起!我忘了,忘了有你!一路随行!”
低沉的嗓音,不够嘹亮,不够清脆,却足够份量。
宛似一把重锤,垂在了崔情的肩头。
一抹窃喜从心悄然而生。
他忘了有她,他忘了有她一路随行。
颈上,霎时蹿出一缕潮红,徐徐,缓缓,慢慢的爬上耳根,浸进脑海。
一时间,她忘了天,忘了地,忘了她此时身在何地……
脑海里只有一个词,那就是情之一字。
她何其有幸,能得青山的誓死相随;她有何其有幸,能得他唯一的眷顾,唯一的痴恋。
青山,青城国巍峨高山。可这座巍峨高山,选择的竟然是她这株最彪悍的狂花,山高花柔,柔能克刚,可这些却不符合她的需求。
她不是来异世谈恋爱的,她不是来给他爱的。
可是……
浓眉深锁,她再怎么娇蛮,再怎么蛮狠无理,他都如食饴糖般无怨无悔。
他的一腔付出,逐渐融化着她心间建立起来的冰山。
青山,青山,你怎么可以怎样……
怎么可以怎样默默不吭的付出。
崔情的手心湿润了。
紧紧攥住这刻对她最最贴心的男人。
在这一刻,她做了最难的抉择。
手,攥紧,紧得连一根针也扎不进去。提起又放下。
“青山……青山……,可否容我一个不情之请?”
“你说——”
怀中缓缓一滞,贴近的两人中间啥时裂出了一道缝隙。
青山扫过崔情的红唇,呢喃了一句:“苍天有心,你终于懂了我的心,不亏,不亏!”
说话间,轻扬唇角,绽出了被爱包围的憨笑。
看到他的憨笑,崔情心中却猛的向下一沉。
他的笑太美(1)
青山扫过崔情的红唇,呢喃了一句:“苍天有心,你终于懂了我的心,不亏,不亏!”说话间,轻扬唇角,绽出了被爱包围的憨笑。
看到他的憨笑,崔情心中却猛的向下一沉。
不该是这样的,他不该在此刻露出这种笑来。
他的笑,会惹她犯罪……
不亏?怎么会不亏。他始终会是最吃亏的人。她亏欠的实在太多太多,如何去还,又拿什么去还?崔情呀崔情,你真的变坏了,你真的变成一个坏女人了。
“青山,请你放我们下山……”
“放你们下山?你们?”
挑开的单眼皮拉得直直的,青山目瞪口呆的瞅着崔情的手从他眼前划过。不急不缓的落在噙着一抹贼笑的白帝身上。
“情儿?你要我放你们离开,你要和这该死的家伙一起走?”
人说,善变的永远是女人,女人也是最容易善变的。
可在遇到情儿的那一刻起,他就觉得她会是不一样的。她绝不会弃他而去,哪怕那一天是世界末日。
可,现在呢?此刻呢?
眼眶里,热潮阵阵,热得像被撒进了胡椒面,涩得难受。
“是!我要和他们走。若将军还念旧情的话,就请下一道特赦令,罢免我等的冒犯之罪。”
他眼里的苦涩她看到了,他面上的悲催她看到了。
可再多的苦涩,再多的悲催,也抵不住她的一句将军。
俊伟不凡的男人,听闻她的请求,伟岸的身躯明晃晃的向左偏斜了十五度。
抿紧的唇瓣,看不出以前分明的弧线。只看见青山眸光昏暗,面色泛白,无精打采的瞟向丈外的倩影。
蓦地狂笑三声。
“罢!罢!罢!情儿这是第一次求我,若我连这点要求都不能满足你的话,那我就枉为男子汉大丈夫!”
说着,他侧身让出一条路,并且悄悄瞟了一眼崔情。
“情儿,离开青城之后,我希望你……”
他的笑太美(2)
“情儿,离开青城之后,我希望你……”
跟在白帝身后的崔情,正好行至青山面前。
闻言,步伐不由顿了顿。
“情儿,离开青城之后,我希望你,不论身在何处,都要让我知晓。”
崔情知道这是他最大的让步。默默点头。
前行了几步,忽然回眸一笑。
“青山,你是世间少有的好男儿。”
世间上好男儿很多,但很难找到如青山这种提得起放得下的男儿。
他的好,单是一语,一眉梢,就见分晓。
他是好男儿?
注视着逐渐远去,逐渐看不清身影的人,青山仰首,让眼眶中僵住的泪水回流。
他能算一个好男儿吗?
放爱远去,放敌回国,得到的就是一个好男儿的称呼吗?
青山哪青山,你算什么好男儿,顶多是个情痴罢了。
情到深处,犯痴了。
痴了,痴了……
“将军,还要追踪吗?”
清亮的声音从悬崖前传来。
半高的翠竹后,簌簌的站起来几位黑衣大汉,全身裹得黑不隆冬的,一时间很难让人猜出他们确切的身份来。
居中的大汉,跃至青山的身前,屈身作揖。
青山淡淡扫了他一眼。
“多事,本将军的事,何时需要你来Сhā手干预了。白帝要出城,就让他尽管出去。只要时机一到,本将军自然有让他手到擒来的本事。”
反手一弯,青山五指蜷握。
白帝,你逃得了一时,逃不了一世。
若你以为靠情儿就能阻挡我灭白的决心,那你就大错特错了。
国仇家恨,儿女情长,它根本就不是一码事。
一码归一码,情不能不谈,爱不能不爱,仇恨嘛,自然也不能不报。
蜷握的五指内,中指倏地翘起来对天。
“白帝,你是个没种的男人!”
夜幕下的青城国,格外有一番风情。
红色的灯笼挂满了大街小巷。
老娘不是吃素的(1)
夜幕下的青城国,格外有一番风情。
红色的灯笼挂满了大街小巷。远远望去,就似降降落下的云霞,染透了青城国的半边天。
愈燃愈亮的灯芯,在瓦盏内扑腾着。
隔着薄薄的一层白纸,尚可见往光亮处扑去的飞蛾。
飞蛾扑火,焉知是祸。
瞅着一只飞蛾折断了羽翼,还在拼命向灯笼内蹿,崔情触景生情,忍不住嘟囔了一句耳熟的歇后语。
“飞蛾扑火——自取灭亡。”
臂上一紧,已被白帝拽到了一家客栈外的屋檐下。
“小娘子,这话,你打哪听来的?小心被人听了去,我们就甭想从青城国安然而退了。”
崔情撇了撇嘴。似说白帝太过大惊小怪。
拨开他的手,就对几步外的白令道:“令王爷,你来评评理,你家二哥也未免太一惊一乍了。青山怎么说也是青霞女王的胞弟,他的话难道就是个屁吗?”
她最见不得的就是这种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男人!
崔情深深的,冷冷的瞥视了白帝一眼。
眼里满是不屑。
还帝王呢,这等肚量,若她是他的臣民,早造反N次了。
白帝十分莫名崔情对他的瞥视。
丈二不摸头脑的扯过近前的三弟。
扯至一角,开始他的虚情假意。
“三弟,怎么说我也是你的兄长,你可得站我这一边。”
“站你这一边?”
被临时拉来评理的白令,评审的眼光却很独特。
毫不迟疑的给出了他的判决。
“有句话不知皇兄听过没有?”
“什么话?”
“帮理不帮亲。皇兄,一诺千金,不单是说帝王!”
“令王爷,说的好!”
崔情为白令鼓掌。挑高眉看着白帝,帝王花,现在知道老娘的厉害了吧。
白帝一时无语,他也料不到会是这种倒戈的局面。
猛一扶额,闪电般的蹿进了一旁的一间客栈内。
他发疯了么?
老娘不是吃素的(2)
崔情和白令对望了一眼。
不约而同的跨进了同一间客栈。
稀稀疏疏的客栈内,仅有零零散散的几个人,一盏不够明亮的灯,端正的放在壁挂上。
“两位客官,是住店还是打尖?”
崔情还来不及打量店内的其它情况,就被热情的店小二拦住了。
“客官,后面是雅间,刚才被人全包了。”
满脸堆笑,看得出他及其的尽职尽责。
“被人全包了?”
崔情惊了一下。甩钱也不是这么个甩法吧,要甩钱,怎么不冲她甩。
她缺钱,缺大把大把的钱。尤其是古色古香的古钱。
白令向左移了一步,没让店小二瞧出崔情的财迷心窍表情。
“是不是一个和我长的很像的男人?”
背对着崔情,他拉开了蒙面的黑巾。
“是啊。这位爷,那位爷,和你是双生子吗?”
摩挲着双手,眼里泛起和崔情同样的光,像看到大把大把钞票的鼠目寸光。
得到了想知道的消息就行。
白令拽起崔情,从店小二身前游过。
“不是双生子,他只是长的像我而已!”
可这句话却带给了店小二更大的震撼。
霎时僵化了。
十二间的雅间,被人半秒内全包。这已经让它风中凌乱了。但,数分钟后,竟然又跳出一人告诉他,他所想的款爷,只是区区的探路,提前来包场的。
这,这,这让他以后还怎么混。
说出去,谁会相信他史前也有看走眼的一天。
刚才这位爷,才是真正的款爷。
“爷,你等等。前面有台阶,你可得慢点走,小心闪了腰。”
“王爷,令王爷,那小二喊你呢。”
才推开雅间的门,崔情就看见了桂花树下独饮的白帝。
一盏,一壶,一人,一树,独影。
昏黄的光打在他身上,更添几分萧瑟。
“甭理他,他喊累了,自然就不会再喊了。”
老娘不是吃素的(3)
虽是这么说,白令看到二哥后,却转身向跟随而至的店小二道:“店家,这后院既然已经被我们包了,那今晚你就别让任何一个人进来打扰我们,知道吗?”
“这是自然,爷,还有其它吩咐吗?没有的话,小的就出去贴客满了。”
有了今晚的这一票意外收入,他史前可以半年不开门,更别说是提前关门了。
“客满?”
白令浓眉微皱,想是看穿了店家的心思。满就满吧,反正付钱的又不是他,花钱的也不是他,他干嘛替一个皇帝担心金钱过度浪费的问题。
“客满就客满,你去贴吧。回头,再把你们这儿的特色菜,招牌菜,都送三份来。”
“好的,爷,小的一会就给爷送来。”
店小二脚不沾地的跑开了。
白令这才从廊子里走了下去。
“二哥。”
他低低的唤了一声白帝。
白帝扬了扬手中的盏,似笑非笑。
“三弟,你来了,来,来陪我喝,今晚我们不醉不归。”
敛下的眉目,格外的紧皱,就仿佛被人遗弃一般楚楚可怜。崔情远远的看着,心头忽然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也许,白帝并不如她所想的那般腹黑。
“崔姑娘,你若累了,不妨先去歇息,等明儿我们再赶路,如何?”
崔情点了点头,对白令这样的安排不置可否。
他肯定是看出她困了,他肯定是想和白帝单独聊聊。
才会如此安排。
推开廊子上的一间雅间,崔情慢悠悠的踱步进去。
水纹帐,雪丝棉,掂在手里薄如蝉翼。
崔情抿嘴一笑,掂在手里的棉被从手中滑回榻上。
能得这种享受,是沾了那家伙的光。
那家伙想必现在已经笑得合不拢嘴了。
笑得合不拢嘴?
崔情自动否决了先前的答案,怎会笑得合不拢嘴,该是醉得一塌糊涂才对。
夜晚的风是最凉的,也是最清冷扎人的。
老娘不是吃素的(4)
夜晚的风是最凉的,也是最清冷扎人的。
抵不住周公的无数次召唤,崔情终于闭上了她半睁半闭的眼。
拢了拢被褥,以最舒服的姿势入眠。
待她熟睡之后,房门外才悠悠传来一声轻叹:哎!
这个哎字,语轻声长,竟穿过回廊,飘进了白令就寝的客房。
白令默然。侧身吹灭桌上的烛火。
缩回被窝中。
没想皇兄也有借酒消愁的一天。
庭院静静的,添了那一声幽幽叹息后,再无杂音。静谧的空间里,终于有了晚风吹动花叶的响音。夜来香应月相邀,不断张开闭合的花瓣,借着最美的清冷月光,散出它浓郁的芳香。浓郁的芳香味,纷纷四散。
雅间的门窗紧紧的闭合着,芳香无孔而入,就只好升上半空,然后由风主宰它的去向。层层叠叠的香味,让夜色更浓了。
浓得就像浆糊,久久化不开……
崔情是被门外的杂音吵醒的,揉着惺忪的睡眼,穿好衣服,她拉开了房门。
廊下,白帝正在训斥店小二。
“不是说了,别让闲杂人等来打扰我们,你这又是怎么回事。”
“爷,对不起,不是小的想来打扰你们,小的只是想来问问,今儿店里有上好的鲜鲈,要不要给几位爷留点?”
白帝瞥了一眼站在门扉处的崔情,更是无情的训斥店小二。
不想让人来打扰,就是想让她好好歇歇,可偏偏店家不识趣。
“什么叫留点?爷要的话,自然全要。”
“全要?”店小二傻眼了。心中窃喜不已,冒昧打扰是他的不对,可这位爷的口气也未免太大了。鲈鱼一斤,可就是整整白银三十两呀。
崔情好笑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并不言语。只是觉得店小二打量白帝的目光相当,相当的畏缩。别说鲈鱼,就是剑鱼,白帝也有本钱全部拿下。
真不知,店小二知道白帝的真实身份后,还会不会更加的萎缩?
盛宴(1)
真不知,店小二知道白帝的真实身份后,还会不会更加的萎缩?
“你这店里有多少斤鲈鱼?”
果然,白帝听到店小二惊叹的声音后,放缓了训斥。
“回爷的话,因这鲈鱼比较难打,也比较难养,所以小的昨晚就叮嘱渔夫了,若今早打到鲈鱼的话,一定要用最干净的水,养着给我送过来……”
“得了,过程就不用你说了,你只需要告诉我,你店里究竟有几斤鲈鱼。”
白帝不耐烦的摆手,制止了店小二详细的介绍。
过程是次要的,结果才是最重要的。
崔情咧嘴一笑。白蓝帝国的王,无时无刻,不在用他的行动说明着他的王者之态。
“几斤鲈鱼?我的爷,何止几斤,小店今日不知走了什么好运,渔夫足足给送来了鲜活的鲈鱼三十条,足够穷人家摆几天宴席了。”
三十条鲈鱼?那该是多少斤?
崔情心中细算起来,一条能上市的鲈鱼,怎么说也该有一斤有余才是。三十条,那至少要超过三十斤。折合银两来算的话,应该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才三十条,我还以为你捉了上百条呢。拿去。”
当着崔情的面,白帝递了一张银票过去。
“爷,……爷,这给的太多了。”
店小二站兢兢的接过银票,双腿不住的哆嗦。
面值千两的黄银,可不是谁都能拿出来的。更别说他这种隔山隔水的偏远小店。
光这张银票,就够他几辈子的花销了。
“一张还不够吗?”
白帝冷冷的扫了店小二一眼,再怎么贪婪也该有个限度不是?迟迟不走,是吧他当做待宰的羊羔吗?
其实白帝想错了,店小二不是不想走,而是双腿已被抽空了力气,就在他看到银票上的‘皇家’两字。
没进过皇宫,不代表他不知道银票上皇家两字的意思。此等皇家银票,不用抵换,可以直接找任何一家钱庄兑换。而且比例是一比三。
想着,脚更沉重了。
盛宴(2)
忍不住掐了一把脸蛋,拉扯的痛感也无法缓解身上的压力。
白帝的身影,就像一座雄伟的高山,霎时在他肩上雄伟起来。
“爷……爷……,够了,这一张够买上百个小店了。”
“够了?既然够了,你怎么还不走?”
白帝似乎有点生气,冷冰冰的又瞟了店小二一眼。
店小二的腿更哆嗦了。
“爷,可是你还没告诉小的,剩下的银子该怎么办?”
掖着这么大的一笔银子,他可是会寝食难安的。
“剩下的怎么办?”
店小二的话似乎点醒了白帝。
也让他清楚的认识到一件事,青城毕竟不同于白蓝,区区一张银票,就难住了客栈小二。
若在他所管辖的国境内,银票只要递交到商家手里,从来没有用了剩下的可能性。
眼瞅着白帝犯难的表情,一旁的店小二心急如焚,后悔不已。
他怎么会这么笨,鲈鱼买完了,他可以再买鲫鱼,鲫鱼不够,那可以再去添一些鲟鱼,若鱼买完了还不够。
那他还可以买些蛇啊,鸡呀,鸟雀等等。
到手的肥鸭,会不会就因为他的一句话,竹篮打水一场空?
白帝越不说话,店小二心内就更急。
半晌,已急得额头不住冒汗。
顾不得擦拭,只是一眨不眨的盯着白帝的侧影。
爷,是死是活,你好歹发句话呀。
别这样不吭声,怪让人着急的。
店小二的惶恐不安,都被崔情看在眼里。
她轻轻敲了敲窗棂,慢吞吞的道:“店家,有馄饨没有?我肚子饿了。”
崔情的这句话,可说是起了大作用了。
愁思中的白帝徐徐转身,看向惶惶不安的店小二。
惶惶不安的店小二,仿佛从地狱回到了人间,抹了一把耳际的冷汗。
干脆的回道:“当然有。姑娘是要韭菜馅的,还是鲜肉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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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宴(3)
惶惶不安的店小二,仿佛从地狱回到了人间,抹了一把耳际的冷汗,干脆的回道:“当然有。姑娘是要韭菜馅的,还是鲜肉馅的?”
“大清早就吃鲜肉,怪触霉头的,就给我来韭菜馅的好了,记得,要多放韭菜尖。”
“得,小的记下了。”
瞅着崔情转身回房,店小二立马一副谄媚的脸。
“爷,这位姑娘要吃馄饨?爷要不要也来一碗?”
他见风转舵的本事,确实不赖。
白帝扬起唇角,溜出一抹似有似无的笑。
“她要什么样的,就给我来什么样的。但是,我的馄饨里韭菜要少些,多的你就放那姑娘碗里吧。”
说着,笑容在脸上缓缓荡开,就像夏日荷塘里的荷叶,此起彼伏,不断漾起荷塘里的湖波。
店小二点头哈腰的应着,咧嘴眉开眼笑。
不住摩挲着双手。
“爷,小的明白,明白!”
一个钩针,就扯动了石化的躯体。
快速敏捷的就向外跑。
急切的模样,让白帝莞尔一笑。
店小二焦急行走的动作,还真像书上所说的丧家之犬。
眼角的余光倾斜十五度,哪里还有崔情的影子。
唯有雕花的木门,在风的推动下,一前一后的滑动着。
咯吱咯吱的响声,拉锯着白帝心上的每一根弦。
进?还是不进?
……
“皇兄,你怎么不进去?崔姑娘还没起床么?”
白令穿过回廊,慢慢走近廊下的二哥。
二哥站在崔姑娘的房外做什么?
一边走,他一边向屋内远眺。
希望能看到门扉后的丽影。
“是哪个小子说老娘还没起床?”
崔情刚梳洗完毕,就听房外咋呼连连。
三步并作两步就蹿了出来。
“令王爷,你个大懒虫,竟然有胆笑咱是猪。你小子是皮痒痒了吗?”
崔情磨刀霍霍向猪羊,大有谁冤枉她她就阉了谁的气势。
盛宴(4)
崔情一边说,一边调高眉,挑衅的看着高她两个头的白令。
铺下来的晨曦,正好落在他们之间,一时间,竟让崔情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白帝在左,白令在右,就像她正在与两个时间段的人对望。
不高不矮的两个男子,就站在同一直线上。
英挺的眉峰,都稍稍向右倾斜。唇角溢出不同心事的弧度。
“崔姑娘,一大早就这么有活力,敢情是昨晚做美梦了。梦到啥了,给我说说,我给你解析解析。”
白令淡淡扬眉,平视着回廊上的崔情。
爬山涉水,寻常女子,早已受不了了。
可她却没一丝疲倦之意。
干净的脸上,堆着整齐的微笑,笑得是那么的自然和纯真。
“鬼才会做美梦。老娘……,我刚碰到床,就困得不行了,你没见,眼里都起血丝了。”
崔情睁大眼,努力想让白令看清楚她眼眶里的血丝。
她不是不会认床的吗?为什么住在豪华的客栈里面,反而睡得不安稳了?
是心不在焉?还是心存芥蒂?
生怕半夜被某歹人撬开房门,掳到窑子里卖了……
血丝?
白令没凑上前去,身旁的白帝却悄悄抬起眸,快速的扫了一眼崔情的眼眶。
黑亮的眸子上,确实染上了淡淡的红色。
展开的线条,就像一条条纺纱所用的丝线,弯弯曲曲的向眼球蔓延。
鲈鱼,据说有清热明目的效果。
只希望今早的鱼宴,能褪去她眼眶里的淡红,那就不枉他那些黄银了。
“三弟,你在这里陪小娘子吧,我出去一趟。”
心里记挂着那些鲜美的鲈鱼,白帝不再被崔情眼眶里的血丝所困,不急不慢的抛开了二人。
白令干瞪着眼,对皇兄最近的行径越来越觉得匪夷所思。
何时见过皇兄这么在乎一个女人,尤其是达到叮嘱他的地步。
皇兄,该不会是想纳崔情为妃吧?
盛宴(5)
何时见过皇兄这么在乎一个女人,尤其是达到叮嘱他的地步。
昔年美艳如花的飞霜入宫,也只不过承欢帝王恩泽一月,皇兄就腻了,说她太过乏味。
崔姑娘,就这么让他意乱情迷?
崔姑娘就这么让他王心大乱?
可转念一想,崔情的某些性情,不也同样让他困惑执迷么?
这么一想,白令就对皇兄的行径不再耿耿于怀了。
回望崔情的目光,也亲热了许多。
“崔姑娘,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要不你就陪我下盘棋吧,如何?”
“下棋?”
崔情的眼球惊得就要滚落出来。
下棋这门课,她可从没选修过。
下棋,观棋还差不多。
“我……”
我了半天,还是败在白帝哀婉祈求的眼神里。
“崔姑娘,是不是嫌弃本王爷的水平太差?要不,崔姑娘你就将就陪我下一盘,让我五子如何?”
嫌弃他?将就?还让五子?
崔情撞墙的心都有了。
连忙摆手制止白令的下一句话。
“要下棋是吧?要让子是吧?王爷,那陪你下棋,你得给咱一点彩头。陪王爷你下完了棋,王爷你是不是该给咱绘制地形图了?”
抛下青山固然是她的不对,可她当时有不得不抛下的理由。
若因为这样,就注定她和他恩断义绝,她想,他对她的爱,还达不到粉身碎骨。
白令猫眼般的眼睛亮了,滴溜溜的转了起来。
敢情,她一早就下好了套,就等着他往里钻呢。
那他,要不要将计就计呢?
翻起白眼神,白令扯了扯嘴皮。
“只要你能吃掉本王爷的一子,本王爷就给你绘制寒冰谷的地形图。”
反正,寒冰谷那地方,地形多变,这么多年过去,兴许早就已经物换星移了。
于是,各怀心思的二人开始了棋子上的苦战。
棋盘,划分两界,谁先吃尽对方最后一粒子,那么就算获胜。
诡异的棋局(1)
崔情是下棋的新手,初始连棋子都拿不稳,在白令驾轻就熟的设计下,一步步把她的国土拱手相让,兵士被洗劫一空,大炮被虏获一空,大象被扫平,万里河山,不到半盏茶的时间,就被逼得节节后退,只能在后方紧紧守着她的将军。
一朝功成万古枯!
险象重生的棋局之中,崔情硬是用仅存的大帅,咬掉了白令进逼而来的小兵。
在吞掉白令小兵的时候,她的大帅也被擒获,惨烈殉国。
“耶,耶,耶,我赢了!”
崔情才不管棋盘上的输赢,她在乎的只是白令的一个承诺,只要吃掉他的一个棋子,他就给她绘制寒冰谷的地形图。
所以,自始自终,她采用的就是送死策略。
只有送死才能让白令放心,只有送死,白令才不会留意她的棋子;只有送死,她才能实行她的鱼死网破策略。
大不了,就同归于尽。
“是的,你赢了。”
白令对崔情的送死策略相当欣赏,捏起一枚棋子,开怀大笑。
“崔姑娘,希望你能一直抱有这样的决心。”
她唯有抱着一颗不死不灭的心,才能在弱肉强食的寒冰谷里活下来。
“谢王爷忠告,我记下了。不论如何,我一定会把烈阳草拿到手!”
到时,你就等着看老娘如何把烈阳草做成最厉害的药物。
到时,做出了极品药丸,老娘心情一高兴,说不定还会赏你几粒,用用。
嘿嘿,嘿嘿……
崔情满脑子都是憧憬着未来,越YY越开心。
开心得忍不住对着白令魁梧的身材捧腹大笑。
“崔姑娘,崔姑娘,你怎么了?”
白令怎会想到崔情是把念头想到了他身上。
只道是崔情岔了气,手慌脚乱的俯下身去,就欲给崔情把脉。
崔情却伸出一只手,制止了他的揩油。
“令王爷,我没事,我只是……只是想到了一件特别好笑的事,才一时忍不住……”
余光瞟到白令线条分明的脸庞,胃又忍不住一阵抽搐。
她怎么会这么不安好心,她怎么会这么不知深浅。
竟然,竟然想让白令试试她的药。
她,她,怎么变得越来越龌龊了。
为什么一看到帅哥,就自动会朝那方面想……她,她,不想活了……
“是什么特别好笑的事?说出来,也让本王爷笑一笑。”
诡异的棋局(2)
为什么一看到帅哥,就自动会朝那方面想……她,她,不想活了……
“是什么特别好笑的事?说出来,也让本王爷笑一笑。”
尴尴收回手,白令轻扬唇角,溢出了一缕温暖的浅笑。
分享别人的快乐,能得到双份的快乐!
分享崔情的快乐,除了得到双份的快乐外,还能从其中窥探出某些重要的讯息。例如,乡土人情,家庭背景等等。
这些附加值,可远远比嘘寒问暖来得实际一些。
可惜,崔情却像木头人一般,不解风情。
冷冷的一句话就拂凉了白令的心。
“没,没什么,笑话嘛,不好意思,我忘了。”
说完,还不忘露出一个不好意思的表情。
霎时,白令只觉得冷风从颈上划过。
冷飕飕的,就像二月的冰渣子,冷得透心。脊背,一阵阵寒凉感。
那种感觉,就像被人由头顶灌下了一瓢冰块。
瞬间,就袭走了身上所有的温度。
“崔姑娘,你说话素来都是这样……么?”
这样的不近人情,这样的不知好歹?
“怎么会。”崔情尴尬的笑笑。
眼神避开白令,投向被收起的棋盘。
“令王爷,你不会出尔反尔吧?”
白帝是断然会的,白令嘛,她还摸不准。
“本王的信誉就这么不值得崔姑娘您信任吗?”
白令微怒,皱紧了眉头。
该说她浅薄无知,还是该说她不知死活?
连白蓝帝国王爷的话都敢质疑。
当下一拍胸膛,蓦然道:“给本王爷取文房四宝来。”
崔情等的就是这句话。
闻言,喜悦浮上眉梢,一路小跑去店里取来了文房四宝,端端正正的放置在白令面前。
然后,笔直的站到一旁,翘首以盼。
早已心中有数的白令,眉峰挑起。
闭目沉思了数秒,就绘制出了神鬼莫测的寒冰谷地形图。
弯弯曲曲的地形,着实复杂。
跟屁虫皇帝(1)
“崔姑娘,这就是昔日的寒冰谷,但在此之前,本王还是奉劝你一句:莫拿生命去开玩笑!”
白令的一句话,让捧着地形图的崔情心里忽然沉甸甸的。
握在手心的地形图,仿佛重逾千斤。
搁得肘窝都微酸不已。
“谢谢王爷。寒冰谷里的险要,恶劣,绝对要比青城山险上百倍,恶上千倍,我会时时刻刻提防的!”
“那就好……”
白令的话续不下去了。心中,冉冉升起一种钦佩感。
他很钦佩崔情锲而不舍的精神。
“既然如此,王爷,那我就告辞了。”
崔情拱了拱手,就欲离开。
白令却绕过石桌,伸出他的长臂,拦住了她。
“崔姑娘,你就这么走了?”
“……”
不是这样走,难道还等着他送她去吗?
崔情可不相信白令能自毁承诺。
白令瞟了眼身无长物的崔情。
忽道:“崔姑娘,再怎么说,你我也相识一场,要不,等我皇兄回来,你再走,可否?”
崔情没想到白令也会这样低声下气的乞求她别走。
一时,竟怔了怔。不知该说什么好。
她恍惚的眼神让白令以为哀兵策略起效了。
脸绽开如礼花,朵朵都洒向崔情。
“再说了,若皇兄知道我就这样让你只身一人独闯寒冰谷,那他绝对不会放过我的。崔姑娘,你就看在我为你绘制寒冰谷地形图的份上,再停留片刻,等皇兄回来,我们再做商量,如何?”
“等你皇兄回来?”
崔情嗤之以鼻。等白帝那朵帝王花回来,那她是绝对走不了的。
就算能走,后边也绝对跟着一条条甩不掉的跟屁虫。
她又不是去游行,要那么多护卫干嘛。
累赘,绝对绝对的累赘。
“等你皇兄,我看就不必了,你只需要告诉他我走了,那他一个不会难为你的。”
这话,崔情说的极是心虚。
跟屁虫皇帝(2)
“等你皇兄,我看就不必了,你只需要告诉他我走了,那他一个不会难为你的。”
这话,崔情说的极是心虚。因为她实在把握不了白帝知道她不辞而别后的严重性,更无法猜测白帝会怎样对待白令,在她离开之后。
略一踌躇,崔情还是决定选择不告而别。
她与白帝,并未达到两情相悦的地步,所以她干嘛要等他回来。
“王爷,你看这样好不好,你去外面看看你皇兄回来没有,若已回来,就请告诉他,我在偏厅等他。”
“崔姑娘,你可要说话算话哦。”
白令想了想,唯今之计,似乎也只有这么办,才不会让事情变得更糟。
只要他出去找回皇兄,那崔情今日就绝对走不了。
“王爷,我不是君子,但亦不是小人。我的人格,还是值得信任的。”
为了证实她话里的可信度。崔情绕开回廊,推开了西厢的门。
西厢的窗户,正对着北门的大街。
熙熙嚷嚷的叫卖声,正此起彼伏的从下方传上来。崔情走到窗前,扶着窗栏,慢慢道:“我就在这里等你们,若违此誓,就罚我从此处坠下去……”
“崔姑娘,别说犯傻的话,我信你,信你还不成吗?”
白令及时岔开了崔情的话题,不再犹疑,折身,踏踏踏踏的向外奔去。
相对于集市上的熙熙嚷嚷,两个走在集市上的帅哥就显得格外的抢眼,犹如鹤立鸡群一般。
稳健的步伐,紧锁的眉头,都让想围观的人不约而同的退开一丈之外。
“三弟,你说小娘子要走?”
“是啊,皇兄,崔姑娘说她有要事在身,要与我们分道扬镳。”
分道扬镳?白帝唇角浮起一丝冷笑。
这么急着想要划清界线?是不是太迟了点?
脚下的步伐愈发急了,远远看见客栈楼上倚着的身影,身形猛的一滞,顷刻间,如离弦之箭一般向前冲去。
“皇兄,等我!”
跟屁虫皇帝(3)
脚下的步伐愈发急了,远远看见客栈楼上倚着的身影,身形猛的一滞,顷刻间,如离弦之箭一般向前冲去。
“皇兄,等我!”
白令也不甘示弱,双脚用力一蹬,竟从路上的头上向客栈门口飘着的旗子跃去。
崔情聚精会神的看着这一切,唇角缓缓溢出一个优美的弧线。
等,她也等了。承诺她也做到了。
那她也该走下一步棋了。
手腕一拉,拽着她系好多时的绳子,就这么堂而皇之的从窗户上滑了下去。
“崔姑娘……”
“小娘子……”
白家兄弟几乎是同一时间奔进偏厅,看着空荡荡的偏厅,二人傻眼了,面面相觑,都不知道一个大活人怎么就这样不翼而飞了。
“皇兄,你看,窗户那!”
绳子!看不到头的绳子!
白帝抢步上前,夺过了白令手上的草绳。
用玉米穗子搓成的草绳,正弯弯曲曲的垂在下方。
“皇兄,要去追吗?”
白帝瞟了眼拥挤的人群,花红柳绿,环肥燕瘦,却不曾有他最熟悉的那一抹影。
细捻着手中的草绳,他感触的道:“追?何必!天下皆在我手,我自然有让她自动送上门来的把握!”
白令闻言,深深为崔情捏了一把冷汗。
虽然她手中握有寒冰谷的地形图,但皇兄若发兵擒拿,她是怎么也逃脱不了的。
“三弟,走,我们现在就回白蓝国!”
白帝一扯草绳,已飘然的纵了出去。
现在就回白蓝国?白令怔了怔。却不敢有违皇兄的命令。
跃上窗栏,以降落伞的姿势向下首落去。
脚踩实处,白令若有所思的瞥了死角一眼。
崔姑娘,我会尽量帮你绊住皇兄,在这段时间里,你能走多远就走多远吧!
集市上摆摊的人群,似乎对这种跳窗的行径早已司空见惯。哪怕跳窗的是两个英明神武的帅哥,也引不起他们的好奇。
跟屁虫皇帝(4)
集市上摆摊的人群,似乎对这种跳窗的行径早已司空见惯。哪怕跳窗的是两个英明神武的帅哥,也引不起他们的好奇。他们只是置身事外,冷眼旁观着这一切。
直到白家兄弟彻底消失之后,才慢慢聚拢在一起。
“鱼姐,你看到了吗?白帝的轻功已达上境,照这么下去,我们很难追得上他的速度!”
“阿勒,追的上追不上,那不是最重要的,你我只需要遵从神武将军的安排,日复一日的钻研绝顶轻功的奥义就行!”
“可是鱼姐,令王爷似乎也不是等闲之辈,凭我姐弟二人就能牵绊住他们吗?”
“阿勒,不是牵绊,而是观察。你忘了青城臣民的使命吗?”
“生是青城人,死是青城鬼。纵使只有一缕魂,也要绊住敌人一千兵!”
听着卖菜女和卖肉小弟的对话,一直潜藏在他们身后拐角处的崔情把身子蜷得更紧。她不过是瞎跑乱躲,怎么会知道两个普普通通的男女,竟然是如此深藏不露的人。
生是青城人,死是青城鬼。纵使只有一缕魂,也要绊住敌人一千兵!
这种让人豪情云天,热血沸腾的话,竟然是每一个青城臣民的使命。青城,你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国家?连普普通通的老百姓都有这种觉悟,那你为何还屡战屡败?
不对,不是屡战屡败。是一败之后,一蹶不振?
青城,你的雄起在何时?
那对男女还在说,只是这次可能涉及到某些机密,所以说的比较小声,崔情把脑袋贴到墙壁上,才勉强听到一些断断续续的话。
“阿勒,白蓝是青城最大的宿敌,所以只要青城令一出,就是你我热血沙场的时机!”
“热血沙场?鱼姐,你知道我等这句话等了多少年吗?等了整整十四年……”
十四年?等了十四年?崔情被这个巨大的时间差惊到了,忙不迭的缩回了头。隐忍不发,韬光养晦,就是等为国献出年轻的生命吗?
寒冰谷(1)
十四年?等了十四年?崔情被这个巨大的时间差惊到了,忙不迭的缩回了头。隐忍不发,韬光养晦,就是等为国献出年轻的生命吗?
他们都还这么年轻,都还是花季中的少年少女,就要为一个国家分忧,也许,在他们才降生的时候,就注定要背负这样的使命。
青城,你究竟有什么样的魅力,让他们这般为你!
“老乡,请问一下,去寒冰谷,怎么走?”
“大叔,请问一下,去寒冰谷,是从这里走吗?”
崔情捧着她自个绘制的,只有她自己明白哪是哪的粗劣地形图,沿途遇人就问,遇山就绕,遇路就走。
走了约莫三天,才来到一处荒凉之地。
不毛之地上,稀稀疏疏的矗立着几户农家。每户农家篱笆墙外,都挂满了包谷棒子。金黄金黄的玉米棒,惹得崔情眼馋,心更馋。
肚子呢,更是饿得前心贴后背了。
“老乡,有吃的吗?”
挑了一家离她比较近的农宅,崔情几乎是用贴的挂在那柴门上,把小脑袋向里面伸进去,一边询问有没人在家,一边查看这户农家能不能施舍出一点余粮给她做上路之用。
“呀,姑娘,你这是打哪来啊,怎么弄得一身脏,这兵荒马月的年代,你一个小姑娘,怎么还四处乱走啊,遇到官兵你该咋办哪。”
崔情出声后不久,屋子里头就走出来一位大婶,一边给她拭去衣服上的灰尘,一边把她领到堂屋内。
“姑娘,给,这是我上午刚做的馍馍,你先垫垫底吧。不够,我还有。”
一看到馍馍,崔情水灵的眼睛就亮了。馍馍哪,你就是救命粮哪。大婶,你真是雪中送炭哪。
一把抢过馍馍,崔情就往嘴里塞。
“好吃,真好吃。大婶,你这是用什么做的啊?”嚼在嘴里虽然有点硬,但味道却很好。让人吃了还想再吃。
“姑娘,你慢点吃。不够的话,我锅里还有,我去给你拿来。”
寒冰谷(2)
“哎,可怜哪,这年头,逃荒的人是越来越多了。这么标致的一个小姑娘,也出来逃荒了,可怜哪,可怜……”
一边慢慢自语,一边暗暗拭泪。
打开锅盖,把安放在里面还余着的五个馍馍取了出来。
然后,放到兜里,抬到崔情面前。
此时的崔情,正哈拉着一张脸,等着大婶呢。
看到大婶手中的馍馍,立马像只猴子蹦过去,左手一个,右手一个,交换着啃。
嘴里,仍然是嗯嗯,嗯嗯好吃的话语。
看着崔情狼吞虎咽的样,一旁的大婶,忍不住撇过头,偷偷拭泪。
“大婶,我吃饱了。谢谢你啊。”
崔情的胃口其实并不大,只是因为这几天都找不到地方觅食,所以饿了几天,才来到这小山村。
饿得她前心贴后背,所以就足足吃了三个大馍馍。
“姑娘,你打哪来啊?你们那是不是闹饥荒了?”
大婶看崔情表情很灿烂,但先前又很狼狈,忍不住发问。
“闹饥荒?没有啦。大婶,我只是几天没吃饭,所以比较饿。”
崔情不好意思的挠头。对着大婶灿灿一笑。
“大婶,对了,从你这儿到寒冰谷,还要走多久啊?”
其实,这都怪她。若不是她把白令给她的路线图弄丢了,也就不会导致今天她这么狼狈了。
路线图丢了,她不得不沿路问人。
问到错的,也以为是对的,来来回回,都不知道走了多少冤枉路了。
“姑娘,你要去寒冰谷?你去寒冰谷做什么?寒冰谷,那地方,可千万去不得呀!”
“去不得?大婶,为什么去不得?”
“姑娘,我看你不是本地人,那我就不妨告诉你实话吧。寒冰谷,是个死亡谷,进去的人,从来没有一个活着出来过。”
大婶说着,把崔情拽到墙角,指着墙壁上悬挂着的长弓道:“姑娘,你看,这就是我爷爷的爷爷留下来的长弓,他就是进了寒冰谷,就再没出来过。”
寒冰谷(3)
大婶说着,把崔情拽到墙角,指着墙壁上悬挂着的长弓道:“姑娘,你看,这就是我爷爷的爷爷留下来的长弓,他就是进了寒冰谷,就再没出来过。”
没,没这么邪门吧。
大婶的话让崔情一阵哆嗦。
虽然是抱着不得不去的决心,但当大婶以过来人的身份告诉她寒冰谷的可怕时。
她的心还是忍不住哆嗦,哆嗦着颤抖。
为几株烈阳草,她犯得着把小命也陪进去吗?
“大婶,那你爷爷的爷爷,有没有留下什么线索,例如遗书什么的?”
寒冰谷很可怕,但是若掌握有详尽的资料,那还是可以险中求生的。
崔情是这么想的。
穿越不是她所希望的,但是若有万分之一可以回去的机会,她还是要去尽力争取的,哪怕再也回不去,至少她曾努力过。
至少曾经努力过,就好!
那样她就不会后悔。
“遗书?姑娘,你说什么话呢。我爷爷的爷爷一去就再也没回来,那怎么可能会有遗书呢。”
大婶把崔情的话当做了胡话。
又忍不住一阵唠叨。
“姑娘,那寒冰谷,你真的不能去呀。我活了快四十年了,还没见到过像你这样非要进寒冰谷的人呢。”
因为有爷爷的爷爷的惨痛教训摆在那,所以每次遇到有来问寒冰谷路线的人,她都是说退他们。
可眼前的小姑娘,似乎并没有她的话当真,只是一个劲的问和寒冰谷有关的事情。
“大婶,你爷爷的爷爷去了没回来,那你怎么知道他肯定是进寒冰谷了呢?也许,他根本没进去,而是去了别的地方呢?”
一把弓箭并不能说明事实。
崔情还是觉得这其中有鬼。
按常理说,弓箭是防身的武器,既然进了寒冰谷,那怎么可能人不在而弓在呢。
“而且,你爷爷的爷爷用的弓箭还在啊。”
弓箭在,那人就应该还在啊!
寒冰谷(4)
崔情挑眉指了指墙壁上擦得很光亮的长弓。
弓既然是死者之物,那么为什么还要擦拭,而且有使用的悬疑。
一把弓,只有经常使用,才会显露出那样光滑的色泽。
“你说这把弓啊,那是因为我相公他,偶尔会用。
这毕竟是老一辈传下来的东西,所以我相公打猎的时候,偶尔会用上一用。”
“偶尔会用?大婶,这么珍贵的弓,应该是好好收藏起来才对。你相公,又怎么会舍得拿出来打猎呢?”
崔情轻轻一拉,那把弓就发出嗡嗡的响声。
刚而不脆,这绝对是只有用犀牛皮才能做出来的。
大神的脸当下就好了,就像熟透了的番茄。
她没想到,为了寒冰谷,崔情会这样打破沙锅问到底。
既然她要打破沙锅问到底,那她也就没隐瞒崔情的必要了。
双手用力在面上一搓,就露出了她姣好的面容。
娥眉轻黛,这哪里是四十岁的大婶,分明是三十左右的美娇娥一个。
“你是谁?”
大婶突然变成大姐,崔情还是愣了愣,生怕她对自己不利,夺过弓箭,就挡在胸前。
“你是谁?为什么会躲在这儿?”她,会不会是白帝派来追杀自己的人?
崔情蹙起眉,沉着应对。
“我为什么会躲在这儿?这是我家,我不在这儿,我能去哪?”
她淡淡一笑,身形倏地一晃,就把崔情手上的长弓夺了过去。
“人有眼,可武器并没长眼睛,这把蓝月弓,你还是别碰为好。”
“为什么?”
她不懂武功是没错,可摸一摸也不行?
“因为,这把弓,是我在寒冰谷里捡到的!”
“你在寒冰谷里捡到的?”
崔情惊讶了,忍不住又喵了一眼那把弓,稀薄的弓身上,隐隐透出蓝月两个字。
蓝月弓,原来是这么来的。
“是的,我尾随一个男人进去,在里面捡到的。”
寒冰谷(5)
“你尾随一个男人进去,然后捡到了这把弓?”
崔情试着把所有的头绪理清楚。令王爷说过,他进过寒冰谷,而眼前的大姐说她也尾随一个男人进过寒冰谷。那么,她可不可以假想这把蓝月弓,其实令王爷的。
“大姐,你尾随的那个男人长啥样?”
令王爷那张和白帝如出一辙的英俊面容,只要是女人,应该都是过目不忘的。
“我忘了。我只知道他长的很好看,很高大,而且有一种气宇轩昂的气概。”
很好看,很高大,气宇轩昂。这叫毛形容啊。
崔情暗暗汗颜。抬起眸看了看她,又垂下头。
她爱咋想就咋想,她还是先打听寒冰谷的路吧。
“大姐,唠了这么久,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你贵姓啊。”
她笑笑,淡淡道:“夏言。”
夏言?乍然一听,她差点以为是瞎眼呢。幸好没喊出声。
“夏言姐姐啊,我叫崔情,请问,你可否带我进寒冰谷一趟?”
“你要进寒冰谷?为什么?”夏言默默垂眸。
暗暗猜测崔情为何要进寒冰谷。那种不毛之地,值得她进去?
“我要去采烈阳草!”
“烈阳草?长什么样?”
她认得寒冰谷的每一种生物,但并没有崔情所说的这种草。
“三叶四花,而且它是伴生植物,它很矮小,通常都是和一种食人花生长在一块。”
“你是说那花下草啊?它叫烈阳草啊,那我认得。我家里似乎还有几颗呢,我给你找找。”
一听夏言家里有烈阳草,崔情马上忘记了疲劳,跟在夏言身后就进了她的闺房。
夏言的闺房很简单,房间里就放了一张床和一张梳妆台。
其它,就是一些零零碎碎的东西。
“你等等哦,我找找!”
接着是一阵翻箱倒柜的声音,然后攥着几颗萎靡不振的衰草来到崔情面前。
“你看看,这是不是就是你要找的烈阳草。”
寒冰谷(6)
崔情翻来覆去的查看了个仔细。
确实是烈阳草不错,但是已经没有了用药的价值。
“夏言姐姐,你能带我去采一些新鲜的么?这些草,不够啊。”
烈阳草的植株很小,所以通常一粒药丸,至少需要五十棵烈阳草左右。
“可以是可以,但你需要多少呢?”
需要多少?崔情当然是希望越多越好,烈阳草越多,她的药丸就越多,药丸越多,那么,她就越不怕白帝那帮家伙。
“夏言姐,寒冰谷里的烈阳草有多少?”
“崔情,你不会是想把烈阳草全部采走吧?”
崔情眼里异样的光芒让夏言心颤。那么多的烈阳草,就是用来烧火,一年也烧不完哪。
“夏言姐,你放心吧。我不要很多,只要能够装满这一壶就够了。”
崔情变戏法似的掏出一个水晶琉璃瓶。
这个水晶琉璃瓶,是她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从青城皇宫内搜刮出来的。
当然了,她干这件事情的时候,是偷偷摸摸进行的。
“我还以为你要多少呢?就这一壶呀。”
看着那还没碗大的壶口,夏言暗怪自己多想了。
就算崔情有通天的本领,也不可能采走所有的烈阳草的。
就算她允许,烈阳花也不会允许的。
“夏言姐,这就是寒冰谷?”
简单收拾了一下,崔情就跟着夏言进入了一条羊肠小道,曲曲折折的走了大半个时辰,才来到一处门户洞开的山谷之外。
谷口,歪歪扭扭的竖着一方岩石,上面草书三个字:寒冰谷!
乍然一看,这寒冰谷并没有如外界所形容的那么可怕,反而像被牛羊践踏过的山包一般。
但崔情随着夏言走进寒冰谷,才发现谷内别有洞天。
寒冰谷内,东面寸草不生,尽被皑皑白雪覆盖。
西面则是衰草丛生,宛似荒野坟冢,颇生萧瑟之感。
“是啊,这就是寒冰谷!”
寒冰谷(7)
夏言说完,不走东面,反而向北面走去。
崔情不解,还是跟了上去。
走到几里之外后,夏言才指着那片皑皑白雪对崔情道:“那片白雪是寒冰谷的第一道障碍,若踩上去,必然会被里面的雪兽所吃掉。那些雪下面,全是生生白骨,一堆一堆的。”
雪兽,崔情第一次听到这个名词。
是什么样的动物,才配叫这个名字呢?
“夏言姐,你见过雪兽吗?”
是北极熊还是雪豹?
“见过,它们全身雪白,长着两根又尖又长的牙齿。很多猎人,喜欢它们的皮,所以常进来捕猎。”
夏言说到这儿,悄悄拢了拢肩上的蓝月弓。
弓是猎人最喜欢用的武器,她经常会想它主人是不是已经藏生在冰雪之中。
不然这么多年,为什么都不见有人来寻。
雪兽的皮值钱,那多半是雪豹了。
只是雪豹一般是不会主动攻击人类的,那为什么寒冰谷里的雪兽,却让夏言姐姐满面惨白呢。
崔情怎会知道,夏言当初也是捕猎雪兽大军中的一员。
也不知是谁拿了一块兽皮冒充雪兽皮到集市上去卖,卖了个大价钱。
于是雪兽成了众多猎人眼中的金钱。
大批的猎人,开始寻踪进入寒冰谷,猎捕雪兽。
“夏言姐,那你捕过雪……兽吗?”
崔情有点不习惯这个时代对雪豹的称呼,老半天才习惯把雪豹喊雪兽。
“当然捕过。只是都是功亏一篑。”
夏言垂下了眼眸。
崔情戳开了她潜藏起来的伤心。
猎捕雪兽,是她这一辈子最后悔的事,也是她毕生之痛。
若不是为了猎捕雪兽皮上交官府,她也就不会和父母天各一方。
只是,这一切,都已成为过去了。
雪兽,如今已成了令人谈其色变的怪兽。
再也没有人敢来伤害它们,也再也没有人丧生……
(寒冰谷啊!)
寒冰谷(8)
吸了吸鼻子,她扭头看着崔情。
“崔妹妹,我们从那边山洞进去,你可要跟紧,别走丢了。”
“嗯,好。夏言姐姐放心,我一定会好好跟在你背后的。”
夏言点了点头。领着崔情踏进了寒冰洞。
才钻进寒冰洞,崔情就觉得面颊一阵潮湿,用手一擦,竟是薄薄的薄冰,粘在脸颊上,怪不舒服的。
“崔妹妹,别擦,你越擦会越多的。”
看她准备擦去,夏言慌忙阻止了她这莽撞的行动。
“夏言姐,为什么会越擦越多?”
不消夏言解释,崔情就看到了洞|茓里飘散出来的冷风,一阵接一阵,刮得人毛骨悚然,吹得人全身冰凉。
脸颊上,幸好有薄冰护着,才不至于被吹得开裂。
崔情缩紧肩膀,不住的搓着双手。
好冷,好冷,真是比冬天还冷。
“崔妹妹,再坚持一会,马上就暖和了。”
夏言看崔情这么冷,不得不把崔情揽到臂弯,揽着她迎着冷风向前走。
果然,行了一段路,转了几个弯弯以后,崔情就不冷了。
原因是急转直下的冷风忽然变成了暖风。
暖风轻松,拂得崔情好不舒服。
身子骨不冷了,小手也暖和了,全身懒洋洋的,就像在做日光浴。
“夏言姐,这个寒冰洞,怎么会这样,一会冷,一会热的?”
夏言停下来,瞟了眼崔情。
慢声细气的道:“冰火两重天,你听过吗?寒冰谷,就是因为这一冷一热的自然屏障,所以才被人视为死亡之谷。”
死亡之谷,这是她第二次听夏言说了。
可是既然是死亡之谷,为什么夏言一点都没事呢?
“夏言姐,你是不是有什么避寒的法宝,所以才不惧怕寒冷?”
“法宝?呵呵!”夏言莞尔一笑。笑得比较心酸。
若体质也算法宝的话,那她到宁愿没有这样不惧寒冷和不怕高温的体质。
寒冰谷(9)
“法宝?呵呵!”夏言莞尔一笑。笑得比较心酸。
若体质也算法宝的话,那她到宁愿没有这样不惧寒冷和不怕高温的体质。
特殊的体质,带给她的是无休止的回忆。回忆里只有哀伤,而没有快乐。
“你不是我的孩子,你是一个妖怪,你为什么不去死。”
这是当初她出生时,妈妈对她说的。
因为当时妈妈不小心让她滑入了火盆。
“你,你到底是谁?把我的夏言还给我。你这个雪兽的孩子!”
这是父亲死前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从那以后,夏言就成了一个被众人嫌弃的怪物。
每个人对待她的态度都是先温和后冷漠。
最后,就是仇视的集结全村全寨人,把她赶走。
“夏言,夏言姐。你看,那边那些是不是就是烈阳花?”
就在夏言陷入回忆当中的时候,崔情早按捺不住的在四周勘察地形了。
“哪?”
夏言回神,顺着崔情的声音,看到了正前方,低洼处向阳开的花。
碗口大的花,耷拉在山洞外的斜坡处,乍一看,还有点像太阳花呢。
“夏言姐,这是不是就是烈阳花?”
崔情心里痒痒,烈阳草就是烈阳花的伴生植物,只要看到烈阳花了,那么烈阳草也就唾手可得了。
“崔妹妹,别过去!”
夏言看穿了崔情的心思,抢前一步,抓住了崔情那只蠢蠢欲动的手。
“夏言姐,你为啥不让我过去?”
眼看,烈阳草就要到手了。
可惜,却被夏言抓住了。
“你看!”
夏言弯腰拾了一枚石子,就冲那碗口大的烈阳花扔去,石子刚到,就见那原本萎靡不振的烈阳花,忽然张开血盆大口,花瓣一伸一缩,转眼就把石子吞进了肚。
这么……可怕!
崔情目瞪口呆的看着烈阳花吞噬石子的举动,心肝跳得怦怦的。
若是她刚才闯过去,那么,现在……
寒冰谷(10)
夏言弯腰拾了一枚石子,就冲那碗口大的烈阳花扔去,石子刚到,就见那原本萎靡不振的烈阳花,忽然张开血盆大口,花瓣一伸一缩,转眼就把石子吞进了肚。
这么……可怕!
崔情目瞪口呆的看着烈阳花吞噬石子的举动,心肝跳得怦怦的。
若是她刚才闯过去,那么,现在……
她不敢想,也不敢去想。
那样的画面光想她就觉得很恐怖。
食人花,果然不是普通人能接近的。
“夏言姐,你是怎么采到烈阳草的?”
普通人不能接近,那夏言为什么能采到呢?这是崔情目前的困惑之一。
“我没采啊,那几株烈阳草,是我在别处拾到的。”
夏言说着,指尖翘起,指向不远处的山峦。
“我就在那儿拾到的。”
“那儿,那是哪儿?”
崔情踮起脚尖,眺望着夏言所指的地方。
陡峭不平的山道上,果然稀稀疏疏的长着几株烈阳花,只是那些烈阳花,都没有跟前的这些大。
但崔情知道,烈阳草这种伴生植物,只有长得越好,那么,药效就越强。
“夏言姐,除了这儿,你还知道哪里的烈阳花,长的比这里更大,更茁壮!”
崔情对着夏言比了拉长手臂的距离。
“像这么高,这么高的烈阳花,你知道寒冰谷里,那儿有吗?”
看着崔情把手臂伸得长长的,夏言认真在脑子里想了想,默然摇头。
“没,我就只知道这儿的烈阳花是最多的!”
完了!
崔情的心,当下就凉了半截。
这儿的烈阳花是最大株的,那么,她就势必得用小命和食人花比一比了。
比一比,看谁的速度比较快。
比一比,看是食人花先吃了她,还是她先从食人花花株下采到烈阳草。
“崔妹妹,你真要去吗?”
夏言看着崔情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忍不住为她担心。
烈阳丹(1)
“崔妹妹,烈阳草,就对你那么重要吗?”
重要到她宁愿用生命去和恐怖的烈阳花搏斗。
“对,很重要!”
烈阳草是比她生命还重要的东西。因为它能直接决定崔情以后的一生。
“那么重要的话。那让我帮你吧。”
夏言开口,从肩上取下了蓝月弓,爱怜的抚过弓身,慢慢道:“崔妹妹,这把弓能瞬间迸发出一种毁灭的力量,我想,也许这种力量能帮你的忙。”
“瞬间毁灭的力量?夏言姐,有这种力量你怎么不早说?”
当下崔情是窃喜不已,窃喜得抱着夏言的胳膊只唤姐姐。
那声音甜的,比蜜枣还甜。
丹炉里的火熊熊烧着,丹炉旁,崔情的脸红得娇俏无比。
两只美瞳里全是兴奋的光芒。
此刻,她早忘了寒冰谷里惊心动魄的烈阳草抢夺之战。
她满脑子只是装着烈阳草炼制出来的丹药会是什么样的。
“崔妹妹,你炼的药,还没好吗?”
夏言这是二十一次走进来问崔情了。她帮崔情采了烈阳草后,就回到了家中。
然后就看着崔情拿着大把的烈阳草冲进丹房,再也没出啦。
七天,整整七天,崔情都是一步不离的守着那炉火。
“快了,快了!”
崔情的眼睛一闪一闪的。夏言急,她比夏言还急。小手搓得都要破皮了。
“崔妹妹,要不你就先去休息会。我帮你守着。”
夏言看崔情的眼角黑眼圈一圈一圈的,着实心疼她。
“不用,夏言姐,我还坚持得住。”崔情婉拒了夏言的好意。
揉了揉困倦的眼皮,又往灶里添了一把火。
烈阳丹哪,烈阳丹,你快点出来好不好?
咔蹦一声。
整个茅舍都为这一声震荡了,屋子一阵摇摆。
“崔妹妹……”
夏言以为是地震了,正要往安全地带躲。却见崔情一脸兴奋的脸上流光溢彩。
卖命的搓着小手,兴奋极了。
烈阳丹(2)
“成了,夏言姐,成了。”
成了?什么成了?
崔情拽着夏言的胳膊一阵摇晃。眼睛里满是云霞。
“夏言姐,我炼的烈阳丹,成了。”
我练的烈阳丹成了!崔情心中激|情荡漾。
第一次知道炼丹是这么让人幸福的事。仿佛比捡到了一箩筐金子还高兴。
“成了?”
夏言也不由被崔情脸上兴奋的表情感染了。眉角也带起笑容。
“崔妹妹,丹药炼成了,那你是不是该去休息了?”
说着,板起脸,紧紧的盯着崔情。
“夏言姐,不嘛,现在我怎么睡得着。我要先看看烈阳丹再说。”
崔情放开夏言,快乐得似小鸟一般,奔到炉前。
金黄|色的烈阳丹,火一般的躺在炉子内。
每粒都有玻璃球那么大,崔情瞪着眼数了数,竟然足足有三十粒之多。
心中,简直比中了五百万的大奖还开心。
一把抄起一粒烈阳丹,就朝夏言跑来。
“夏言姐,夏言姐,你来看我炼的丹。”
“哎哟,好烫!”
还未跑到夏言面前,那粒烈阳丹就被崔情扔了出去。
崔情拉着耳垂,只在那呼呼。“好烫,好烫!”
“看你笨得。”夏言忍俊不住,扑哧一笑。
扯来一块碎步,包着手,拾起了掉落在地的烈阳丹。
黄橙橙的色泽,就像被镀上金粉的流光,煞是迷人。
“崔妹妹,这就是你炼的烈阳丹吗?”
夏言这辈子都没瞧见过这样迷人的丹。手里的顺滑感让她对烈阳丹好奇极了。
长的那么丑的烈阳草,变成丹药后,竟然会是这般的不一般,简直就是脱胎换骨了。
“嗯。”崔情脆生生的应着。扯起唇角,漾起微笑。
“夏言姐,我厉害吧?”
“厉害。很厉害!”
夏言微微一笑。走过去挠了挠崔情的小脑袋。
“崔妹妹,烈阳丹你也看了,是不是该去休息了?”
“喔!”
烈阳丹(3)
当下,崔情就像被霜打了,垂着小脑袋,不甘不愿的爬上床,在夏言的瞪视中入睡。
待崔情醒来的时候,已经是隔日的中午了。
太阳当空照,花儿正在笑。
崔情起床的第一件事,自然是冲去看她的宝贝烈阳丹。
看到烈阳丹一颗不少的被夏言装在她带来的水晶琉璃瓶里,崔情心中的那块大石才落地了。
刚才,她在梦中一直梦到别人来抢她的烈阳丹。
她辛辛苦苦炼制出来的宝贝疙瘩,才不会那么容易的让别人抢走呢。
“崔妹妹,起来了?还睡的好吗?”
夏言端着一盆洗脸水进来了。
看到崔情一脸紧张的抱着那瓶烈阳丹,眼角忍不住又泛起笑纹。
走过去,掏出手帕,小心翼翼的给崔情包了起来。
“崔妹妹,你这么小心这瓶烈阳丹,能告诉夏言姐,这种丹是做什么用的吗?”
崔情抹了一把脸,扬起小脸,鬼鬼祟祟的瞅了眼四周,才低声道:“夏言姐,这丹药是专让男人那个的……”
“专让男人那个的?”夏言被搞糊涂了。
专治男人那个,男人的哪个需要这药?
看着夏言皱紧的眉头,崔情就知她肯定还不清楚。
瞟了眼周围,确认只有她二人。
这才凑过去,对夏言附耳说道:“夏言姐,就是那个……那个啊。那个你明白了吗?”
生怕夏言还是不明白,崔情还附上了肢体动作,一边说,一边比划着。
“夏言姐,就是那个……”
夏言的脸唰的一下子就红了。
不敢置信的看向崔情。
“崔妹妹……你就对那个,那么感兴趣啊。”
夏言满面通红,红得想熟透了的番茄。
知道崔情所炼制的烈阳丹是和那个有关后,俏脸上更是红云翻涌。
崔情的举止,实在是太惊世骇俗了。她活了快三十年,还从没见过一个女儿家能这么,这么自然的说男人那个。
烈阳丹(4)
“夏言姐,不是感兴趣。而是必须!我们只有把男人掌握在手里,才不会有被欺负的那一天。”
又是一句惊世骇俗的话。
夏言听得是瞠目结舌。崔情的每一句话都带给她太多的震撼。
心中忍不住想,依照崔情这样的个性,天下间该没几个男人敢对她怎样。
毕竟,她手里现在可是掌握着令天下所有男人垂涎三尺的东西。
“夏言姐,你要不要,要的话,我送你几粒。”
崔情丝毫不知夏言的心思。况且她并不认为她这么说有什么错。
谁叫她的时代提倡的就是男女平等。更甚至在很多领域,女人都比男人强。
“不了,崔妹妹的好意姐姐心领了,只是姐姐并不需要这个。”
夏言咽了咽口水,推诿着,勉强把眼睛从烈阳丹上挪开。
她不想害人,也不想被人害。多看一眼,她的犯罪感就会加深一层。
“夏言姐,你怕啥。这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只要你不说,没人会知道,包括外面那些男人。”
“而且,夏言姐,难道你不想让你那把蓝月弓的主人对你服服帖帖的吗?”
崔情挤了挤眼,在夏言傻眼中,倒出一粒烈阳丹,硬塞到夏言手里。
掰开她的指头,捂住那粒烈阳丹。
悄声说:“夏言姐,你放心,此事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的。你只管放心用就好了?”
放心用就好?
夏言惊得连退三步。崔情的连环攻击,已让她惊得无话可说。
谁来告诉她,崔情打哪来的,为什么脑子里装的东西和她有天壤之别。
她的诧异,她的惊讶,在崔情看来只是一时还未适应过来罢了。
小心翼翼的把水晶琉璃瓶塞进衣兜里。
崔情紧紧了衣摆。
“夏言姐,家里有没有干粮?”
烈阳丹既然已经炼制好,那事情也算告一段落了。她也该做离开的打算了。
烈阳丹(5)
“夏言姐,夏言姐!”
“什么?干粮?有!”
夏言第一反应就是冲进厨房里拿干粮。直到把干粮放到崔情手里,她才想起崔情要干粮做什么?
“崔妹妹,你要走?”
崔情接过干粮,毫不客气的就往包裹里塞,一边塞一边道:“是啊,夏言姐,我都打扰你好多天了,现在烈阳丹也炼好了,我也该回去了。”
“你要回去,你要回哪里去啊?”
夏言慌了。崔情要走,而且走的这么匆忙。莫非是有啥急事。
“回哪里去?”崔情把包裹甩上肩头。是哦,她该回哪去呢?青城,此刻是万万不能回去的,因为她还不清楚青山气消了没有。
要不,她去白蓝城逛逛吧,说不定,还能见着白令那小子也不一定。
“嗯,我准备到白蓝国逛一逛。”
“你要去白蓝国呀?”夏言总算明白了崔情为什么要这么着急走。从寒冰谷到白蓝国,可是有相当远的一段路程的。
“你要去白蓝国的话,那这些干粮肯定不够。你等等,我再给你烙上些大饼,给你路上带着吃。”
夏言说完,就急急匆匆的奔进了厨房。不到半个钟头,就捧着热喷喷,飘香香的葱花大饼出来了。
崔情嗅了嗅,被葱花大饼的味道诱惑了。
掰下一片,就往嘴里塞。
“夏言姐,你真是有一双巧手,真不知哪个有福的男人能娶到你。”
“崔妹妹,你说什么呢。”崔情的话说得夏言不好意思起来。脸颊上刚敛下去的红晕,又翻了起来。
“崔妹妹,你别嫌姐唠叨,女孩子家出门,一定要多留个心眼,遇到那些贼眉鼠眼的男人,你一定要避得远远的。千万,别为一时之气,而逞一时之勇。”
说着,掏出几粒碎银塞到崔情腰包里。
“姐也没啥钱,这点碎银子,你就带着上路,路上饿了,累了,至少能用得上。”
“夏言姐!”
烈阳丹(6)
“姐也没啥钱,这点碎银子,你就带着上路,路上饿了,累了,至少能用得上。”
“夏言姐!”
崔情的心中忽然被一种无名的哀伤笼罩。
扑倒夏言的怀中,紧紧搂着她的脖颈。
“夏言姐,夏言姐……”
夏言的眼泪扑簌簌的只掉。
她一边擦,一边对崔情道:“崔妹妹,这一别之后,也不知何年才能再相逢,让姐,再好好瞧一瞧你,好吗?”
“嗯,好!”崔情吸了吸鼻子。
退后两步,立好姿势。
夏言过来,给她理了理衣襟,给她紧了紧包带。
“时间也不早了,崔妹妹,你赶紧上路吧。去晚了,路上不安全。”
说完,捂着嘴,扭头就跑进了屋里。
“夏言姐,有机会,我会回来看你的。”
看到夏言扭头跑开,崔情心湖也泛滥不止。
她暗暗下决心,等在这个时代安定下来了,她一定要回来找夏言姐。
怀着对夏言的感激之情,崔情踏上了去白蓝国的路。
沿途上,因为有了夏言的提醒在前,所以崔情都是有惊无险的度过每一村,每一寨。
渴了,她就喝溪水,饿了,她就吃夏言给她烙的葱花大饼.
葱花大饼吃完了,她就吃那些干粮。
这天,好不容易来到一处香火鼎盛的济生寺。
她看寺院的香火很鼎盛,人来人往的好不热闹。
好奇之下,不免跟着善男信女进了济生寺。
济生寺里供奉着的是济公活佛,那个传说中出家还吃狗肉的伏虎罗汉。
庙堂里,那些善男信女,一个劲的在那磕头,祈求活佛显灵,赐子赐财。
黑压压的,全是跪拜的善男信女。
崔情看一时半会儿也Сhā不进去。
把身一扭,走出正殿,乃向偏殿走去。
想看看,古代的寺院和现代的有啥区别。
逛了一圈后,却没瞧出些什么名堂。
(这寺庙是不是很奇怪?)
济生寺(1)
若硬是要说出个不同来,那就是这个时代的寺院,真的是比较新,而且雕工比较讲究。不像现代的那些寺院,都是今古两种风格并存。
“大人,还要继续查下去吗?”
崔情刚准备跨出去,就听僧房里传来一道声音。
耳根得不到清净,那她自然要看看是谁让她耳根不清净。
猫着腰,轻轻的移到僧房外。就听见了里面的对话。
“查,当然要查,本相生要见人,死要见尸。我就不信,她既然出了青城,还能长着翅膀飞了!”
也不知怎么的,崔情听到那道声音,就觉得分外熟悉,想着想着,脑袋就不由的撞上了门扉。
砰的一声。那半掩的门扉竟然被崔情这轻轻一撞,开了。
“我,我,我,我不是故意的。”
崔情羞愤的想找块石头砸死自己。听墙根本来就是不道德得行为,偏偏听着听着还撞开了门。若他们是一帮歹徒,那她不就死翘翘了。
僧房内,站着两个男人,一人青衣素雅,一人黑衣敷面。
一看这情形,崔情就知道她的小命已经去了一半了。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走错门了,你们继续!”
崔情偏着头,不敢去看那两人,一边说一边往后退。
“大人!”wωw奇Qìsuu書còm网
“没事,是旧人,你先下去吧!”
“是!属下告退!”
黑衣人拱手告退,经过崔情身畔的时候,还偷偷瞥了一眼她。
相爷大人的旧人,他怎么从没见过。
他该不会是找东西,要杀了她吧?
崔情遮着眼睛,暗暗猜测着她有可能面临的不幸。
是五马分尸呢,还是准备把她凌迟处死?
哦,买噶的,每一种死都是一种酷刑哪。
崔情越想心越急。
这心急嘛,当然是急得跳脚,可崔情不是,她是急的找地方逃。
“你想去哪里?崔姑娘!”
崔姑娘?这么说,他认识咱?
济生寺(2)
崔情一听那人喊她的名字,先前的胆怯一扫而空。
蓦然抬头,撞进了一汪黑色深渊之中。
“你是绿毛豆?”
崔情脱口而出。
绿水的脸嗖的一下就绿了。
“崔姑娘,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我叫绿水,绿色的绿,水色的水。”
“哦,绿水,是你啊。可是我还是觉得绿毛豆这个名字比较适合你,喊起来比较亲切。”
崔情假装没看到绿水的那张绿脸,小嘴微翘,挑了挑眉,看了眼空无四壁的僧房,自言自语的道:“这僧房也没什么好看的嘛。没什么好看的话,本姑娘也就没什么呆下去的理由了。绿毛豆啊,再见!”
崔情挥着小手,向绿水告辞。
危机解除了,那她也就没必要在这看绿水这张死人脸了。
“再见?”
绿水一愣。
正在猜测再见这个词到底是什么意思,余光就瞅见崔情往外走。
身子一晃,就闪到了崔情跟前。
“崔姑娘,你要去哪?”
“去哪?”
崔情被绿水的行动搞糊涂了。
她要去哪,是她的自由,及时轮到绿水Сhā手了?
“绿毛豆,本宫要去哪,轮得到你管吗?”
崔情抬高眉,冷冷的看着绿水。
这个绿毛豆,胳膊伸的也太长了,她和他一不沾亲二不带故,他凭什么来管她?
呵呵!
绿水冷笑两声。
然后盯着崔情那双水汪汪的大眼道:“你去哪里,我确实是管不了,但是若被人知道,堂堂的一个青城王妃来我绿就国,我绿就国却没尽待客之道,你说,传出去,会不会对我绿就国有负面影响呢?”
“青城王妃?”
崔情的第一反应就是绿水烧糊涂了。
她不过是区区的一个穿越女,怎么可能是绿水口中所说的青城王妃。
“崔姑娘,你难道还不知道青山已经昭告天下,立你为妃的事吗?”
青山立她为妃?
青城王妃(1)
“崔姑娘,你难道还不知道青山已经昭告天下,立你为妃的事吗?”
“青山立我为妃?绿毛豆,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崔情当下的反应是不可能。她都那样对他了,他怎么可能还对她,一往情深呢。
更何况,她说什么也不愿意相信雍容华贵的青霞女王会任青山胡作非为。
青霞女王,可是崔情心中的偶像。
“崔姑娘,我没开玩笑。青山立你为妃,还是女王陛下同意的。而且还说,你与青山择日就要完婚。”
哐啷,嘡啷。
崔情被这惊天大雷雷住了。择日就要完婚?
择日就要完婚的准新娘,她怎么不知道?
这时代,还允许强娶这种事?
“崔姑娘,崔姑娘……”
绿水看着崔情面色煞白,魂不守舍。简直就像被巨雷劈了一般。
嫁人是好事,可崔情为什么一脸如丧考妣的样呢?
莫非,这只是青山和青霞女王的障眼法?
莫非,这又是崔情整人的另一种把戏?
那日,在青城里被崔情整的事,他可是至今不忘呢。
天下间,能把他绿水逼到那份上的人,相信也只有崔情这个不知打哪儿冒出来的女人了。
“啊,绿毛豆,你唤我做什么?”
绿水又接连唤了几声崔情的名字,崔情才从恍惚中回过神来。
“崔姑娘,你既然来了,那就不妨到寒舍坐坐,让在下有机会尽点绵力,略尽地主之谊,如何?”
不管崔情是为何而来,他首先要做的就是要先把她留下来。
“到你家啊?”
崔情虽然很好奇丞相府会是什么样的。
但考虑到绿水这个人诡计多端。她还是摇头表示不想去打扰。
“崔姑娘,你看天色都不早了。这么晚赶路,可是很伤身体的。要不,你就先到寒舍休息一宿,明儿我再派人送你上路,如何?”
绿水不死心的央求着崔情。
嘴里变换着花招引崔情上钩。
青城王妃(2)
“你一个弱女子,孤身在外,是很危险的。尤其是到【奇】了夜晚,这附近的【书】山林里,更会有一些【网】山贼出来奸淫掳掠,我想崔姑娘你,也不希望那样吧。”
绿水看到崔情面有疑色,忍不住又下了贴猛药。
女人,都把贞洁视为生命,他就不信他这么说,崔情还不动摇。
果然,崔情动摇了。
崔情答应和绿水回丞相府。
但却提出三个条件:第一,她要单独的一个独立房间;第二,她要一个盛满热水的木桶;第三就是明儿一早,绿水得用快马送她出城。
“没问题!”
对崔情的三个条件,绿水满口应承。
崔情才进丞相府不久,就见四个婢女一字排开的跪在她面前。
“东梅、春兰、秋菊、雨竹,见过崔小姐,愿小姐福寿安康,青春永驻。”
崔情第一次撞见这样的阵势,待想起她该做些什么的时候,那四个丫头,已在绿水的扬手下退出去了。
此时,偌大的正堂里,就只有她和绿水。
绿水端坐在太师椅上,正在品茗一杯山茶,淡淡的清香味,不时向崔情飘过来。
“绿毛豆,我只是住一晚。”
崔情强调着她来此的目的,更是提醒绿水没必要为她铺张浪费。
绿水明白崔情话里的意思。
放下茶盏,他略略蹙眉。
“崔姑娘,我知道四个丫头伺候你,是委屈你了。但一时半会儿,我府里就只有这四个丫头还算乖巧伶俐。要不,你给我一炷香的时间,我再去给你找几个来?”
说着,就欲起身,往外走。
“绿毛豆,不用了,四个足够了。”
崔情本来想说她不用别人伺候,但看到绿水这些费尽心思为她打点,心中实在不忍再拒绝他的好意。
“崔姑娘,四个真的够了吗?你别跟我客气,就当这儿是自己家。”
绿水噙着笑,目不转睛的看着崔情。
绿水是要干么呢?
青城王妃(3)
绿水噙着笑,目不转睛的看着崔情。
只有他自个明白,他的笑容后面藏着什么。
他就是要崔情放心,彻底的放心,那样,他才能实施他的妙计。
自个家?崔情莞尔一笑。
瞟了眼正堂上的雕花隔板,再看看坐着的楠木椅。
崔情一点都没敢把这丞相府当成自个家。
“回老爷,给崔姑娘的热水准备好了。且已遵照老爷的吩咐,放到飞凤轩了。”
丞相府的总管大人进来禀报事情的进度。
“老爷,那是不是……”
总管大人瞟了眼崔情,暗暗询问老爷。
绿水会意。微微一笑。
“丁总管,你先下去吧。”
“是,老爷!”
丁总管屈身退出了正堂。
崔情亦站了起来。挑眉看向绿水。
“崔姑娘,请这边走。”
绿水明白了崔情的意思。
敛下眉头,领着崔情从正堂绕了出来。
七拐八歪,曲曲折折的走了大半个时辰。崔情才看到了那个所谓飞凤轩的小院。
有别于丞相府的富贵堂皇,飞凤轩是建在一方水塘上的。
水塘里,种满了荷花。
此时正逢开春时节,所以水塘里,没有荷花绽放的那种美景。
清幽幽的水塘里,鱼儿在嬉戏,不时甩动尾巴,荡起层层涟漪。
“崔姑娘,里面请。”
绿水到了飞凤轩门口,就止步不前了。
为崔情推开门,就对里面的人道:“你们几个给我把崔姑娘伺候好了,伺候不好的话,我可饶不了你们。”
“是,老爷!”
冬梅、春兰、秋菊、雨竹,四个婢女异口同声的躬身应着。
崔情默默汗颜。
正欲提脚进去,绿水又来一句。
“崔姑娘,我就住那边的栖霞楼,姑娘若有事,只管唤我就可。”
“喔,好的。”
崔情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句。
侧头看向绿水所指的地方,就见西角的院墙上,高高的耸立着一幢三层阁楼,每个阁楼顶端,都挂有风铃,微风轻轻一送,风铃清脆悦耳的声音就向四周播散。
青城王妃(4)
栖霞楼,飞凤轩。两两相对,倒像一对默默守望的夫妻楼。
“崔姑娘,水温还可以吗?会不会凉了?要不要再加点?”
“崔姑娘,你看给你放这些玫瑰花够了吗?不够我再去给你拿?”
“崔姑娘,你看我这样搓可以吗?力度够不够?”
“崔姑娘,麻烦你把脚抬起来一下,我给你搓脚。”
……
崔情第一次享受这种非人的待遇。
冬梅、春兰、秋菊、雨竹,四个丫头伺候她洗澡,实在是伺候得太舒服了。
舒服得她都想跳起来冲天喊:“老娘也有人伺候了!”
可是她没跳,因为她还没大胆到赤祼祼的祼奔。
所以她选择了一个比较另类的方法,那就是闭上眼,尽情享受这难得被人伺候的时光。
平常,崔情洗澡一般都是一个小时左右,但今儿,估计是因为有人伺候的关系,她竟然泡到全身泛红才肯起身。
四个婢女给她递来毛巾,想伺候她更衣,崔情却表示不用了。
冬梅、春兰、秋菊、雨竹,对视了一眼,忽然一起跪在了地上。
“崔姑娘,你是不是嫌我们粗手粗脚的,所以要赶我们走。”
“崔姑娘,你觉得我们哪里做的不好,我们改,你千万不能赶我们走啊。出了相爷府,我们会被爹娘卖进青楼的。”
“崔姑娘,求你大发慈悲,千万千万不要赶我们走。”
雨竹哭得稀里哗啦的,抱着崔情的大腿,嚎啕大哭。
她这一哭,其它三人也哭了。
纷纷膝行过来,抱左腿的抱左腿,抱右腿的抱右腿。
崔情正要开口说她的意思不是赶她们走。
绿水赶来了。
一个衣衫穿戴整齐,一个仅着毛巾遮羞。
这就是崔情和绿水的当时写照。
“绿毛豆,你给我出去!”
看到绿水,崔情浑身血液就直往脑门冲。
露点了,她露点了,她崔情露点了。
青城王妃(5)
绿水的脸蛋唰的一下就红了。
垂着头,赶紧退了出去。
脑海里,全是崔情白嫩的胳膊在晃动。
“还有你们几个,就这么喜欢抱大腿吗?老娘几时说过要赶你们走了?老娘只是让你们出去,老娘要换衣服。”
兴许是崔情突然的发飙太让人震撼了。
四女一听马上止住了哭泣,而且唯恐避之不及的逃了出去。
“相爷!”
飞凤轩外,绿水正仰视着半空的浮云。
其实只有他知道,他是在借浮云掩盖他脑海里蠢蠢欲动的遐思。
“崔姑娘呢?”绿水扫了四女一眼,才发现没有崔情的身影。
“回相爷,崔姑娘在换衣服呢。”秋菊回了绿水一句。
看绿水没其它交代,就领着三姐妹离开了。
余下绿水一人,兀自望着紧闭的门扉出神。
崔情在里面,崔情在里面换衣服?
光用想的,他就觉得面皮一阵滚烫。
再联想到先前一睹的白嫩肌肤,绿水的面颊就一阵阵发烫。
烫得他不得不用两手去揉搓脸庞。
想用手的力度去揉碎脑海中不堪入目的影像。
可越搓,崔情的身影反而越清晰。
清晰得就像是站在他眼前一般。
不行,他不能再呆下去了,再呆下去,非闹出事不可。
绿水见没能清醒自己,反而越来越有一种冲动,想冲进飞凤轩的冲动,想抱住崔情的冲动。
啊——
绿水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冲动,低吼一声,几步就蹿进了栖霞楼。
少顷,就听栖霞楼里传来摔盆砸瓶的声音。
巨大的响动,连崔情也听到了。
崔情拉了拉衣角,推开西窗,望着对面的栖霞楼。
默默想,谁惹绿水了?
弄这么大声,是生怕别人听不见吗?
夜晚,就这样慢慢来临了。
用膳时间到了,绿水却一直未曾露面。反而是崔情这个客人,堂而皇之的充当起了主人。见绿水没来,她直接招呼一帮丫鬟总管,一起吃。
青城王妃(6)
“来来来,大家都吃,别客气,想吃什么尽管吃。”
“崔姑娘,这样不妥吧?”
年纪稍长的丁总管看着崔情把大大的一块鸡腿放到他碗里,双腿都在颤栗。
活了五十年,他还从没和主子在一张桌上吃过饭呢。
“有什么不妥的,反正这菜都是要人吃了。秋菊,来,这块鸡丁给你。”
崔情才不管那些主仆不同桌的规矩,抬起一盘宫保鸡丁,就往秋菊面前的碗倒。
一边倒,一边不忘招呼其它人。
“冬梅,春兰,雨竹,发愣着做啥,赶紧,想吃什么就自个夹。别跟姐客气。”
“崔姑娘,这样不好吧?”
雨竹看着桌上丰盛的晚宴。
宫保鸡丁、醋焦藕条、华庭水榭……每一道菜都是相爷大人为崔姑娘接风洗尘的。
而这些菜,目前却一样不少的被崔情夹了一些放在她碗里。
“有什么不好的?大不了绿水回头问,你们就说是我全吃了,不就得了。”
崔情扒了一嘴饭,见众人还是一动不动。
忍不住起身拍桌,用筷子指着一干人:“你们现在不吃,回头我就让绿水全部把你扫地出门。”
崔情这一句话,可是比圣旨还管用。
原本还呆坐着的众人,此刻已是马不停蹄的在饭桌上奋战。
“雨竹,你尝尝这个,这个好吃。”
“春兰,你也尝尝。这个真的很好吃。”
“丁总管,来,你也尝尝这个。”
……
看着一桌子的人,看着他们彼此为他人夹菜。
崔情心里美滋滋的。
吃过饭嘛,就是要这样热热闹闹的才有气氛。
冷冷清清的一干人看她吃,那多没劲。那说有多扫兴就有多扫兴。
一顿饭吃下来,崔情是吃得满口流油。
小蛮腰都撑成了大蛮腰。
绿水给她准备的那些菜,实在是太合她胃口了。
一顿饭吃下来,也吃出来不少感情。
青城王妃(7)
丁总管看她的眼神,多了些热情。
春兰、冬梅、秋菊、雨竹看她的眼神,可是崇拜得不得了。
就只差拿她当菩萨来拜了。
“小姐,你和我们相爷是怎么认识的?”
“小姐,你觉得我们相爷是不是一个很好的人啊?”
“小姐,要不,你干脆嫁给我们相爷,当这个家的女主人好了。”
……
这些话,崔情听得是头晕脑胀,加上丁总管在饭桌上敬她的那杯酒,此刻已是晕乎乎的。
“呃,雨竹,你在哪?”
“咦,你不是秋菊吗?”
“梅、兰、竹、菊……丁总管……呵呵呵,你们怎么总在晃呢?”
“你们帮我告诉青山那个烂人,老娘才不嫁他呢,他是一个烂人……烂的……”无可救药。
崔情醉了,醉得连东西南北也分不清。
醉酒后的人,一般都有两种表现方式。
一种是醉了就去找地方睡,一种是醉了不承认醉。
而崔情,刚刚好属于第二种。
在雨竹扶着她,表示要送她回飞凤轩的时候,崔情的醉酒症状发难了。
“小姐,你醉了,我扶你回去。”
“我没醉,我没醉,我不回去,我还要去那个楼逛逛,我要去问问,呃,我要去问问绿水,为毛给我接风洗尘,他不来。”
“冬梅,你说绿水为什么不来,他是觉得老娘不够资格当他的客人么?呃……春兰,你说是不是?咦,你不是春兰,你是雨竹,雨竹,春兰到哪里去了?”
“小姐,你真的醉了,我是秋菊。”
酒醉后的崔情力气很大,雨竹一个人扶着很吃力,秋菊不得不赶来帮忙。
可纵使她们两人都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可崔情还是铁了心要去找绿水问个明白。
“绿毛豆,你个缩头乌龟,你给老娘出来,你给老娘出来……出来,把话说清楚!”
崔情一脚踹开栖霞楼得大门,就跌跌撞撞的冲进去。
刚冲进去,就被一道黑影接住了。
绿水的爱(1)
刚冲进去,就被一道黑影接住了。
“相爷,崔姑娘她,喝醉了。”
雨竹,秋菊看清来人,慌忙跪下解释,就怕被责罚。
“行了,不用解释了,你们下去吧,这儿有我呢。”
绿水抱起崔情就往内走,崔情却只当他是雨竹,用手搂住他的脖颈,嘻嘻哈哈的说:“雨竹,你家相爷这么年轻,为什么没人要呢?”
他没人要,他没人要!
绿水越想越气。摔碎了玉壶,摔笔筒。笔筒摔坏了,摔椅子。
可是刚拿起椅子,他就想起了屋内的另外一个人。
提着椅子的手,不由得放了下去。
崔情,紧闭着双眸,此刻正躺在他的床上。
浓烈的酒香,不断从他的床上飘散出来。
嗯,嗯——
醉梦中的崔情不知梦到了什么,嘴角溢出甜蜜的微笑,向内翻了翻身。睡得更香了。
可她却不知她轻轻的一哼。
已让屋内的绿水坐立不安。
该拿她怎么办?我该拿她怎么办?
绿水搅着双手,在屋内来回踱步。
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只觉得浑身躁动不安。
每看崔情的一分睡颜,身上的那股燥热,就多一分。
崔情,告诉我,我该拿你怎么办?
绿水的手打在窗棂上,余光瞄着睡得香甜的崔情。
瞄了足足有十分钟之久。
然后,他倏地转身坐到了床沿。
伸出食指,徐徐缓缓的在崔情面颊上滑过。
柔柔滑滑的感觉令绿水心神一颤,鬼使神差的,他竟然执起崔情的手背,在上面蜻蜓点水的啄了一下。
这一啄,猛然把崔情警醒。
看到手背被绿水握着,不用想崔情也知道绿水刚才对她的手做什么了。
她猛然一缩手,就把身子往床里缩。
一边搓着那被绿水亲过的地方,一边责问他。
“绿毛豆,你当老娘的手是你家的啊。”
…………
绿水的爱(2)
说着,又是一阵用力擦拭。
不知这绿毛豆有没有什么毛病,会不会被传染。
崔情嫌弃的表情令绿水胸中掖着的那团火,瞬间迸发开来。
他一个箭步过去,扣住崔情的肩头。
“我就这么让你厌恶吗?你就那么的喜欢青山吗?告诉我,我哪里比他差?告诉我,你告诉我!”
绿水发狂一般摇晃着崔情,摇得原本还有几分醉意的崔情,清醒了。
她一掌推开绿水压在她肩膀上的双手。
跳下床,狠狠的瞪着他。
“绿毛豆,你连青山的一根毛都比不上。”
“一根毛都比不上?”
绿水跄跄的退了两步,眸光闪了闪。
“贱女人,你竟然说本相爷连青山的一根毛都比不上。那你呢,你被他宠幸了多少回?宠幸的滋味,很爽吧?”
啪的一声。回答他的是崔情忍无可忍的一巴掌。
“绿毛豆,你吃老娘的豆腐也就算了。老娘可以当你缺爱。你敢污蔑老娘的名声。老娘对你实在忍无可忍了。”
说着,又要再甩一耳光出去。
半空,却被绿水截住。
绿水摸了摸火辣的脸颊,一手擒着崔情的胳膊,一手伸过去扣住崔情的下巴。
“甩耳光?这就是你们女人家惯用的伎俩吗?除了这个,你还会什么,一哭二闹三上吊?或者是给青山暖床?”
“呸!绿毛豆,你嘴巴给老娘放干净一点。老娘和青山,可是正正当当的男女关系。”
崔情试着挣扎,却发现看似文弱的绿水,力道竟然比她还大。
她越挣扎,绿水扣着她下巴的手就越紧。
“正正当当的男女关系?崔情,你当本相爷是三岁的小孩吗?你都跟青山那么久了,他会不宠幸你?”
“嗯?”
绿水用力一扣,让崔情的小嘴离他更近了几分。
“绿毛豆,你想对老娘干什么?”
“老子想对你干什么?老子想对你干的事多了……”
绿水的爱(3)
看着绿水越来越逼近的脸。崔情的心怦怦直跳。
绿水要干什么?为什么他的眼里会有那种摄人魂魄的光芒。
“想对你做什么?本相也想知道你到底对本相做什么?你明明在青城国那么羞辱本相了,为什么本相对你反而没有一点厌恶呢?不单厌恶,甚至一点憎恶都没有。你告诉本相,这到底是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绿毛豆,你哪里来这么多十万个为什么。我说绿毛豆,你该不会是爱上老娘了吧?”
崔情瞟了一眼动怒中的绿水。
他的表情煞是可怕,仿佛雷神附体。一会晴天,一会下雨的。
“爱上你?爱上你?你说对了,本相爷,就是无可救药的爱上你了,爱上你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绿水的手滑到崔情的脖颈上,圈住了她的喉咙。
“本相爷无可救药的爱上了你。可是你这个贱女人偏偏不识好歹,整天勾三搭四的。青山有什么好的,让你值得为他守身如玉。”
崔情一阵呛咳。
看绿水的眼神更不屑了。
“绿毛豆,你是个疯子。你喜欢老娘,老娘就非要喜欢你吗?”
“我喜欢你,你怎么可以不喜欢我呢。我喜欢你,你怎么可以不喜欢我呢?你不喜欢我?”
绿水的眼神,蹬得有牛铃那般大。手上的力道也不由得有紧了几分。
咳,咳,咳。
崔情只觉快有些喘不过气来。
一边用手指去攥绿水的掌心,一边用指关节去撑绿水的指关节。
“绿毛豆,我们有话好好说,行不行?”
崔情的语气减弱了。因为她明白,再这样被绿水弄下去,她非得提早去见阎王老爷。
所以她一边瞟着绿水,一边用眸光示意绿水。
“绿水,你看,我现在人都在你相爷府内,我能跑哪里去呢。你看,要不你松开手,我们再好好谈一谈。”
“好好谈一谈?你和我有什么好谈的?你不是都说不喜欢我了,那我们还有什么好谈的。”
绿水的爱(4)
“好好谈一谈?你和我有什么好谈的?你不是都说不喜欢我了,那我们还有什么好谈的。”
崔情心中憋闷极了。
这是什么世道啊。
“绿水,刚才是我说错了,像你这样长的玉树临风,美得羞死宋玉的男人,我怎么可能不喜欢呢。你肯定,肯定是听错了。”
恶心,这话还真TMD的恶心。
可再恶心,崔情也只能忍着憋着把话说下去。
“宋玉你知道吧?那个第一美男子。”
“宋玉是谁?是你的另外一个奸夫吗?”
崔情本以为她抖出宋玉,能化解绿水对他的敌意。
怎知,绿水直接就把宋玉当成了她的奸夫。
奸夫?她崔情连个情人都没有,怎么可能就有奸夫呢。
“绿水。我怎么会有奸夫呢。我的心中,一直装着的只有你一个。你是我的欧巴,你是我的心,你是我的肝,你是我的四分之三。你是我生命中的唯一。”
写作的大神们哪,原谅我借鉴你们的台词。
实在是这绿毛豆太难对付了。
“我是你的心,我是你的肝,我是你的四分之三。这话我爱听。不过,欧巴是什么意思?”绿水脸上噙起一抹笑,手上的力道松了松。算你识相。
双手完全从崔情脖颈上离开了。
“欧巴是什么?欧巴就是绿毛豆,你去死吧!”
崔情也不知道哪里生来的猛劲,临空一踢,就踢到了绿水的右膝盖上。
哒的一声。
绿水毫无防备之下,被踢中了膝盖骨,脚下一软,右脚就跪了下去。
崔情等的就是这一秒。
看到绿水脚软跪地,崔情三步并作两步,当下就从绿水的卧室蹿了出去。
“你给我站住!”
绿水看崔情要跑,急得右腿的伤也不管了,一瘸一拐的就向外追去。
一边追一边歇斯底里的喊:“崔情,你最好祈祷别让我逮到!”
最好别让你逮到?
绿水的爱(5)
最好别让你逮到?
刚跳下最后一台楼梯的崔情粲然一笑。
能逮到老娘,算你有本事。
双脚用力向后一蹬,已闪电般的蹿出了栖霞楼。
待绿水急急匆匆的从栖霞楼出来,哪里还有崔情的影子。
绿水以为崔情是回飞凤轩去了,可他扑进飞凤轩的时候,人去楼空。
只留下一张大白纸铺在桌子上,上面写着:老娘去了,绿毛豆,永不再见!
看着那张字条,想着之前的种种,绿水恨得牙痒痒,把崔情留下的那张字条揉成一团,掷进了荷塘里。
崔情,你等着。
总有一天,本相爷会让你心甘情愿的。
说完,迈开大步,冲出了飞凤轩。这么暗的天,他就不信崔情能走得了多远。
崔情到哪里去了呢?
其实崔情并没有走远。
她只是躲在了飞凤轩外的一处假山内。
当绿水气急败坏的冲出飞凤轩后,崔情就把脑袋从假山后探了出来。
然后借着微弱的月光,看着绿水向马厩的方向走去。
妈呀!终于走了。
崔情悬着的心,终于落回了心房中。
听着嘚嘚的马蹄声远去,崔情也把目光仰望星空。
璀璨的星空中,群星闪烁。织女牛郎星,遥遥相对。
星星知我心。
不轻易间,崔情想起了这五个字。
可不是嘛,星星知我心。那我心呢,该知谁心?
黑暗中,偌大的一间丞相府静悄悄的,崔情沿着墙根走了一阵子,才摸到后门。瞟了眼四周,确信没人跟踪后,崔情猫着腰,抽开了后门的门闩。
然后,嗖的一下溜了出去。
空旷清远的长街上,人影都没一个。
崔情每走一步,都能听见脚踏在青石板上的声音。
子夜很凉,很冷清。可是崔情的心很暖和,很热。
热烘烘的捂着她的小手,躲躲闪闪的来到了城门口。
“站住,你是什么人?”
绿水的爱(6)
一名守城的士兵走了过来,提着灯笼照了照崔情。
“姑娘,大半夜的你不睡觉,出来晃什么呢?”
刚习惯黑暗的崔情猛然间被这么一照,双眼不由得眯了起来。
“官爷,有点急事需要出城,还请官爷给行个方便。”
一边说着一边忙对那人作揖。
“方便?我们给你方便,那谁又来给我们方便?”
城门口又挪过来一个高大的黑影。
顺着萤火般的烛光,崔情看到了那人的轮廓。
是个黑大汉。
那脸,比卖炭翁烧的炭还黑,都快要赶上黑风山李逵了。
“官爷,行行好,实在是家里老母病重,得到济生寺去求点济公活佛的灵丹妙药哪。官爷,求你,求你大发慈悲,放我出城好不好?我就一会,就一小会儿就回来。若两位官爷怕麻烦的话,我就天亮再回来。”
崔情说着,垂下头,用袖子挡在额头,装作拭泪。
“大哥,你怎么说?”
年纪稍幼的那位问黑大汉。
黑大汉瞅了眼崔情,说了。
“小王啊,你还别说这姑娘说的可能真是真的,当年我娘子难产,差点没死过去,后来还是我亏我小舅子从济生寺带了些香灰回来。只是抱着试试的心理给我娘子试了试,你猜后来怎么着了,我娘子活了,还给我生下了一个大胖小子,到如今,我娘子一点小毛小病都没有,前几天,她告诉我,她又有了。你说,这不是济公活佛保佑那是什么?”
黑大汉搡了搡小王。
“大哥,那我先恭喜了。等嫂子生了,我再上门去道喜。只是大哥,这会开城门,会不会被上头知道。”
“知道啥啊,这兵荒马月的年头,哪个不是都呆在城里不出去,又怎么会大半夜的潜逃出去呢。小王,你想太多了。这姑娘哪,我一看就是孝女。只有对父母慈孝的人,才会这么急的大半夜要去济生寺。”
……………………
绿水的爱(7)
“是啊,官爷,这位大哥说的就是对哪。若不是家母实在病得太厉害,我也不会这么晚的来打搅两位官爷。”
崔情挤了挤眼角,硬是挤出一滴眼泪来。
她苦哀哀的瞅着那位提着灯笼的汉子,一边瞅一边拭泪。
“好吧,姑娘你且随我来吧。”
那位姓王的士兵,引着崔情来到了城门中央,然后他掏出钥匙,给崔情拉开了一小缝。
“你快出去吧。救你娘的命要紧!”
看到城门打开,崔情心中已是窃喜不已。
可她却只能装着哀婉的心情,欲哭无泪的瞅着那两位官爷。
“谢谢两位官爷,佛祖菩萨会保佑你们升官发财的。百子千孙,富贵荣华享之不尽,用之不完。”
拱着手,崔情踏出了城门。
身后的城门,砰的又关上了。
耶!崔情右手握拳,举过头顶。
哦也,老娘又逃过一截。
绿毛豆,想跟老娘斗,你等下辈子吧!
策马出府,正在城内四处搜索崔情的绿水浑身一抖,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从后颈冒起来。
驾!
他一夹马腹,就转身向东城门走去。
绿就国,分别有东西两道城门,他刚在西城门那边兜了一圈,愣是一无所获。
他估摸着,崔情应该是躲到了东城门这边。
“站住,是什么人?”
“狗奴才,连本相爷也不认识了吗?”
绿水拉住马缰,眼高于顶的看着守城门的小王和黑大汉。
“参见丞相大人。参见丞相大人!”
灯光才打过来,小王和黑大汉就不由自主的跪在地上。
“奴才不知是丞相大人,奴才有眼不识泰山。还请丞相大人大人有大量,绕过小的们这一回。”
“得了。你们起身吧。本相爷也不是滥杀无辜的人。你们听着,今晚给我守好了,不得放任何一个人出去。”
“你们听清楚了么?”
绿水眼里冒着火光……
绿水的爱(8)
不能放一个人出去?那先前出去的算不算啊?
小王刚想说话,黑大汉连忙伸出手捂住了他的嘴。
“相爷,我们知道了。我们哥俩会好好守着的,哪怕是一只苍蝇要过去,我们也绝对让它把翅膀留下来。”
“嗯,你们有这份责任就行了。今晚守好了门,等本相爷拿到人,本相爷就给你们加官进爵。”
“谢谢相爷。相爷慢走!”
绿水走出了很远,黑大汉才把捂着小王的手放开。
“大哥,你干吗要捂着我的嘴不让我说。相爷若知道,我们已放出去了一个人,那么我们不是……”
小王说着,比了个砍头的姿势。隐瞒不报,在绿就国可是属于大罪的。
“兄啊,你当兵当糊涂了吗?你说了你以为相爷就会放过我们吗?我告诉你,你说了,只是提前一步让我们登上法场。你不说,我们还有这么点活下来的机会。”黑大汉用拇指掐着食指第一指节。
虽然只是微乎其微的机会。
但他相信,绿水大人,应该不可能那么快查出来的。
只要崔情不被逮到,那么,他们兄弟就不会有头手分家的一天。
熙熙攘攘的人群,嘈嘈杂杂的人声,更有提着大包小包快速奔走的老乡们。
崔情目瞪口呆的看着树林外的一切。
有点不敢相信,一大早的,怎么就会有这么多的人在逃亡。
而且看她们逃的方向,可不就是她才逃出来的绿就国吗?
这是怎么回事?崔情揉了揉困倦的眼皮。
一夜赶路,都还没能睡上几个小时,就被人潮走动声吵醒了。
“大叔,大婶,你们这是怎么了?”
崔情跨出树林,抓住了从身旁走过的一家三口。
大婶的怀里,抱着一个尚未满岁的孩子。
看得出,这是一户极其恩爱的农家。
丈夫的手,紧紧的护着妻子。
他把她紧紧的护在右边。
……
为你出征(1)
人常说,要看一个男人爱你有多深,你只需要看他过马路的时候,他是走你的左边还是右边。
“还能怎么了。当然是打仗了。青城国对白蓝国宣战了。”
宣战?崔情惊讶得不得了。
青城对白蓝宣战,那不就意味着青山继位了?
青山继位了,那么青霞女王呢?
“大婶,你告诉我现在的青城王是不是叫青霞?”
一想到青霞的宿命,崔情就慌了,紧紧拽着那个大婶的衣袖就不松开。
“姑娘,你是外乡来的吧?青城国既然对白蓝国宣战的话,那国主当然就要更换了。现在的青城王,单名一个山字。你说的青霞女王,据说已经被软禁起来了,只等青王从出征回来,就要祭天呢?”
祭天?崔情心中百感交集。踉跄的退后几步,泪水夺眶而出。
青山,青山,你怎么可以如此残忍,你怎么可以如此绝情,青霞可是你胞姐啊。
“大婶,那你知道青王继位几天了吗?”
似乎想起了什么,崔情跑过去又拽住了大婶的手。
“继位几天?你让我想想。”
那位大婶看崔情焦急的表情,生怕小孩被惊醒了,把小孩交到丈夫手里,这才又对崔情道。
“姑娘,你这么关心青王,你和青王是旧识吗?”
旧识?崔情露齿一笑。心中酸涩得紧。
胸口更是胀得难受。
旧识,旧识,青山,我多么希望从未认识过你这样一个人。我多么希望从来没遇到过你。
一看崔情悲恸欲绝的表情,大婶就自动把崔情想成了是被青山抛弃的。
她把崔情拢到怀中,抵着她的额头道:“姑娘,为那种负心人难过,是不值得的。青王继位两天了。他刚继位,就颁布诏书,要在七日后,王妃的寿辰那日,攻打白蓝国。这不,一听两国要交战,我们这些老百姓的当然要往绿就国这边躲,也不知这绿就国君怎么样,会不会暂时收留我们。”
为你出征(2)
七日后?崔情心中又是一阵抽搐。
七日后,正好是她的生日。
青山,你既然都已做到无情无义,为什么还要记住我的生日。
“大婶,大婶,现在是第几天了?”崔情慌张的摇晃着那位大婶的手。
大婶为她突然的动作怔了怔。
摆正她的脸,定定的看着她。
“姑娘,今儿已经是第三天了。从青王向白帝宣战,已经是第三天了。我和你大叔也不眠不休的赶了四天路了。”
大婶说着,还好心的给崔情理了理散开的头发。
“你看你,一个大姑娘家,出门也不好好打扮打扮,被其它小子看到,还以为你是个小叫花子呢。”
今儿是第三天,那么,意思就是她只有四天的时间了?
崔情更慌了,慌得直在那跺脚。
只有四天的时间,她要如何用这四天的时间?
“大婶,你知道从这里到白蓝国,要走多少天吗?”
“姑娘,你要去白蓝国?”
大婶惊讶了,拿外星人般的眼睛瞅着崔情。兵荒马乱的,怎么还有人往战场去。
这姑娘,该不会是个傻子吧。
“是的,我要去白蓝国,大婶,求你给我指条小路,我要如何在四天之内赶到白蓝国。”
“四天之内赶到白蓝国?”
大婶的眼睛蹬得大大的。怀疑崔情是傻子的念头更重了。
“四天之内赶到白蓝国,姑娘,别说你是一个人了,你就是一匹日行千里的千里马,那你不眠不休,也至少要五天。”
大婶说着,晃晃了右手的五指。
“姑娘,看清没。五个。你想累死在半路的话,大婶也不拦你,但是你听大婶一句劝,青王不是你我这等庸脂俗粉能匹配的。”
“谢谢大婶,谢谢大叔。”
崔情直接就把这句话过滤掉了。
因为此刻她的脑海里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无论如何,她都得赶在青城白蓝交战前赶到。
为你出征(3)
崔情直接就把这句话过滤掉了。
因为此刻她的脑海里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无论如何,她都得赶在青城白蓝交战前赶到。
说完,提起草丛里的挎包,就向官道迈开大步的跑。
四天,她只有四天的时间。
可到白蓝至少要五天的时间,她去哪里再变出24小时来。
心中慌成一团,脚下的步伐却一点都不见减慢。反而是越走越快。
可是纵是崔情使出了百米冲刺的速度,她还是觉得不够。
不多时,就跑得气喘吁吁的瘫坐在路边的树下。
大腿啊大腿,你为什么就不多生出几个兄弟来呢。
这样她就不用跑得连喘气都困难。
嘚嘚,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的传来。
嗖的一下。
原本瘫坐在地上的崔情站起来了。
眉毛上搭起小帐篷,她就使劲往远处望。
远远的,来了一个人。
腰佩宝剑,器宇轩昂,一看那块头,就知道是一位常年行走江湖的侠士。
崔情心中一动,一脚跨了出去。
“大侠请留步!”
骏马缓缓停了下来,马上的人垂下了头。
“崔姑娘,你怎么在这儿?”
崔情抬眼一瞅,心中百转千回。
连想说什么都忘了。
骏马上跨坐着的男人,不是别人,正是先前曾被她从龙池地|茓无意中救出的云王,白帝、白令的胞兄。
素有天下第一战神之称的白云。
“崔姑娘,你这是要赶着去哪里?是去白蓝国吗?”
白云瞅了眼崔情挎着的背包,再看到她身上风尘仆仆的样。
瞬间明白了许多。想必崔情为了这趟白蓝之行,已经走了很长一段路了。
“嗯。我听说白蓝和青城要开战了。所以我……”
崔情支支吾吾的说了半天,始终没把她去白蓝国的目的对白云坦白说出来。
不是她不想说,而是她不能说。因为她实在无法把握白云是站在哪一边的。
为你出征(4)
“所以你想去看看能否有用得上你的地方?”
看她为难的表情,白云自动给她找了借口。
“对。我去看看有没有我可以帮忙的地方。”
白云都给了她台阶,她当然是借着台阶下。
“我想,你应该可以帮很多忙。”
白云挑眉,似笑非笑的看了崔情一眼。然后拉住缰绳,跃了下去。
“崔姑娘,正巧我也想去白蓝国瞧瞧我三弟,要不,我们就一起结伴上路吧。”
白云说着,以剑柄指着他刚骑的白驹。
“这匹白驹是一等一的好马,是大宛国最快的一匹千里马,崔姑娘若不嫌弃的话,那就和我共乘这一匹千里马赶赴白蓝吧!”
嫌弃?她怎么会嫌弃。
她感激都还来不及呢。
当下时,崔情借着白云的力爬上了马背,然后白云也跨了上来。
形成并排的姿势,一前一后,刚好占去了千里马三分之二的身躯。
驾!
看崔情坐稳,白云双腿一夹,千里马就快如闪电的向前奔跑。
崔情不是没骑过马,小时候,她经常让妈妈带着上广场去骑旋转木马,所以她对骑马有那么稍稍的一点熟悉。
但当和白云骑着千里马奔出去之后,她才发现她理解误差了。
虽然同样都是马,虽然同样都会跑,都会跳。可是,旋转木马和千里马,根本就不是一码子事。
旋转木马的速度,根本比不上白马奔跑的速度,更别说这是一匹日行千里的千里马。
那奔跑起来的速度,就快赶得上火车在铁轨上行驶的速度了。
快得就像坐飞船,呼啦一下就到了。
尤其是脖颈间,还时不时的有热气拂上来,拂得崔情头晕脑胀的。
令她不得不时不时的去避开那股热流,把脖子偏向左侧。
可这样一偏,她的面颊就难免会磕碰到白云的胸膛。
白云的胸膛,结实得就像一块烙铁,常磕得崔情脑门生痛生痛的。
为你出征(5)
“崔姑娘,你不舒服吗?”
白云虽然在策马扬鞭,但还是用余光注意着崔情的一举一动。看到她一会儿偏头一会儿揉头的动作。他只道是风沙迷了眼,所以在策马奔跑的时候,会把左胳膊伸出去一截,为崔情挡侧面的风沙。
白云是好意。但他这样一弄,反而搞得崔情的脑袋瓜子,更贴近他那火热的胸膛。
啊哦!
崔情的脑袋又撞到了白云的胸膛上。这次的响动弄得比较大,连白云也察觉到了。他停下策马的动作,吁了一声,驮着崔情缓缓在官道上慢行。
“崔姑娘,磕哪里了?可的厉害吗?”
“没啥,磕了个小包,没事的,云大哥,我们继续赶路吧。”
崔情探了探额头,摸到脑门微微凸起的一小包。她讪讪一笑,装作没事的样。
“你说我们这样,真能在四天之内赶到白蓝国吗?”
“能,当然能!崔姑娘,先前我不是跟你说了么,这是一匹日行千里的千里马,四天之内它都不能驮着我们赶到白蓝国的话,那它也就不配叫千里马了。”
白云说着,拍了一下马背,让千里马又快速奔跑起来。
嘚嘚的马蹄声,轰隆隆的响声,嗡嗡嗡的风声,还有漫天的沙尘。
这就是崔情骑在马背上感觉到和看到的。
漫天的沙尘,宛似看出了他们急切赶路的心情,不是纠结着狂风,肆虐他们的面颊,就是聚结落叶,迷茫他们的视线。
好在有白云,在绿就国通往白蓝国官道上走过数百次的人在。所以,即使他们被风沙迷了眼,被狂风刮花了面颊。
白云还是一如既往的罩着崔情,策马扬鞭,奔跑在广袤的天地之间。
不知辛苦,不知疲累。
目光即使困倦,身心即使疲惫。
崔情都用指尖撑着眼皮,谨防自己一个不小心就睡过去。
她不能睡,她不能睡,她睡了就怕再也赶不到白蓝国了。
为你出征(6)
“崔姑娘,都赶了三天的路了,要不,我们先在树林里露宿一宿吧。”
白云眼看着崔情的黑眼圈越来越严重。
不忍心看她这样虐待自己。忍不住放缓了千里马跑动的速度。
他这一放缓,被崔情感觉到了。
她紧紧拽住他的胳膊,使劲摇晃。
“云大哥,算我求你行不行,你让马再跑快一点。”
“再快一点?再快一点我看你白蓝国还不到,你就先衰竭而亡了。崔姑娘,去白蓝国就对你这么重要吗?重要得要你用整个生命来拼?”
白云不理解了。
不管崔情眼底的苦苦哀求,白云吁马踏路。
左手攥着缰绳,右手拂开大树的Сhā枝。
找了个较为平整的地方,他就把马牵了过去。然后,目光炯炯的看着搂着马脖子不肯下马的崔情。
“崔姑娘,先下来歇歇吧。你不累,千里马也累了。你不想它累趴下吧?”白云也不知该这么说服崔情,只能拿千里马做文章。
可这话崔情偏偏受用了。
还是相当的受用。听到千里马可能要累趴下,崔情连忙从马背上翻下来,就去给它顺毛。
“千里马啊千里马,你可千万不能累趴下啊。你累趴下了,你让我明天咋办啊?我两只腿可比不上你四只腿哦。你要吃草是不是,我去给你采。”
说着,就要摸黑去采草。
白云连忙制止。
“崔姑娘,你先找个背风的地方歇歇,千里马,我来喂就好。”
“哦。”崔情低低应了一声。
眼皮倦怠的不行,才找了个背风的地方躺下,就梦周公去了。
半晌,就传到她均匀平稳的呼吸声。
白云采草回来,就看到崔情蜷缩成一团,窝在一个角落里,正酣睡。
似乎在做梦,嘴角一会扬一会瘪的。
可别是着凉了。
白云悄悄伸手过去探了探,温温的,看来是他多虑了。
……………………
为你出征(7)
也不知怎么的,看到崔情,他的心情就不由的放松起来。可能是因为这个女子刚好解救了他的缘故吧。白云这样告诉自己。
崔情,崔情。多么令人遐想的一个名字。但是又多么的令人心疼。
无名的心疼。
白云从没见过崔情这样的女子。独断专行,大胆又不是泼辣。说她大胆是说她胆敢一个人深入险境,把他从龙池地|茓救出来。说她泼辣,是说她对白帝的那些话。那些话,尽显她泼辣的性格。
可她泼辣却不刁蛮。
明明已经困得不行,可却一直咬着牙,支撑着,强忍着辛苦,要去白蓝国。要去阻止那场交战。
可她怎会明白,白蓝国与青城国素十年来的纷争。
有她没她,这场不可避免的两国厮杀,都是要点燃的。只是时间长短而已。
“青山,不可……”
“白帝,你不可……”
睡梦中的崔情嘟囔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感受到晚风的侵袭,身子蜷缩得更紧成一团。
白云眉毛微皱,取下了身上的披风,小心翼翼的给她覆在身上。
她梦中肯定是梦到了青山和白帝交战了吧?不然怎会那样凄厉的喊着他们的名字。
白云搓了搓手,把身子背靠着大树,慵懒的瞅着崔情。
崔情,你心中到底喜欢我二弟多一些呢还是喜欢青山多一些?
青山和白帝都对她有意,他在青城山,就看出来了。只是崔情,似乎一直都在避讳着这个问题。
崔情她,到底避讳什么呢?二弟与青山,无论选择哪个,都可保她衣食无忧。这样的两个人中龙凤,她还在犹疑什么呢?
还有三弟,似乎也总是对她萌生出一些期许。
三弟到底在期许什么?他是期许崔情没选择二哥和青山任何一个人吗?还是他在期许崔情对他生爱?
生爱?白云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
生爱。如若三弟真是有这个想法的话。那他是绝不能坐视不理的。
为你出征(8)
三弟,可是母后在世时对他唯一的要求。
要求他一生一世保护好。
三弟,你千万不要让大哥失望啊!
白云仰头望了眼完全暗下来的天空。
天空中,星星开始涌现出来。
一闪一闪的,就似母后那双眼睛。
她说:“云儿,哪怕有一天你不当皇上了,母后也只有一个请求,那就是无论如何,要保护好三弟。令儿他,是这天底下最无辜的人。所以母后恳求你,一生一世,都保护好他!”
“母后,你放心,儿臣会的!哪怕二弟要我拿皇位来交换三弟,我也绝不会有一丝犹疑的!”
这是他当初对母后说的,而且他一直在照着他的承诺去做。
“云大哥,你不是说就要到白蓝国了吗?怎么还不到?”
“云大哥,到白蓝国到底还要走多久?”
“云大哥,白蓝国到底还有多远啊?”
耳边充斥的全是崔情喋喋不休的话语。
白云脸上却没有一丝不耐烦。
他只是挑起眉,指着远方。
“崔姑娘,看到了吗?那座高山下的城池,只要我们到了那儿,就算是进入白蓝国的境界了。你这一路上都没睡好,要不,你就闭眼蒙一回吧。到了白蓝国,我会喊你的。”
即使经过了一夜的休整,崔情的两个黑眼圈还是明晃晃的摆在那儿。
每看一眼,白云就为崔情心疼一分。
“不了。云大哥,即使我想睡,我也睡不着啊。”
她想睡,非常的想睡,还想一睡不醒。
可是她不能睡,也无法安睡。
青山,白帝,无论是哪一个,都一直是她心中的心魔。
“崔姑娘,你这又何必。”
看出了她在掩饰内心,白云撇开头,幽幽喟叹了一声。
“云大哥,你也觉得我这样做可笑吧?他们与我无牵无挂的,可我却要为两个不相关的人舟车劳顿的赶来,云大哥,我很傻,对不对?”
心如死灰(1)
“云大哥,你也觉得我这样做可笑吧?他们与我无牵无挂的,可我却要为两个不相关的人舟车劳顿的赶来,云大哥,我很傻,对不对?”
“崔姑娘,你怎么会这样想呢。你不傻,你只是过于善良。若你这样都算傻的话,那天下间怕没有一个聪明人了。”
崔情粲然一笑。明知白云这句话是在宽慰她。
可她的心中还是暖烘烘的。
至少,至少还有一个人觉得她这么做是对的。
这样就够了。
只有有一个人说她不傻。
那么,她就会继续坚持下去。
坚定不移的走下去。
“云大哥,一直很少听见你提及你家中的事情。你们白家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家庭?”
都是一个母亲所生。可是三兄弟却各有千秋。老大白云沉稳,老二白帝腹黑,老三白令的话就综合了沉稳和腹黑的性质,感觉有点多变。
“我们白家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家庭?崔姑娘,在你的观念中,你觉得森严的帝王之家,会是什么样的?”
“什么样的?”
崔情偏着头想了想。
“应该是一个勾心斗角的地方吧!”
受穿越剧的影响,崔情的脑子里全是关于皇家的争斗。玄武门兵变、紫金门内斗……
太多太多的荧屏剧让她看到太多太多勾心斗角的东西。
宫廷剧,感觉完全是靠勾心斗角支撑起来的。
“勾心斗角。何止是勾心斗角啊。在皇宫里生存,要警言慎行,要学着亲小人,远贤臣。”
“云大哥,为什么要亲小人,远贤臣?不是改远小人,亲贤臣吗?”
要做一个明君,要做一个名垂千古的明君,不都是要首先肃清内党吗?
“因为贤臣,你永远不用担心他会算计你,而小人,则是你一个不防,他就会从背后捅你一刀。”
储君的位置,永远是风浪尖尖上的竹筏,只要一个不慎,就是船毁人亡的局面。
心如死灰(2)
“因为贤臣,你永远不用担心他会算计你,而小人,则是你一个不防,他就会从背后捅你一刀。”
储君的位置,永远是风浪尖尖上的竹筏,只要一个不慎,就是船毁人亡的局面。
“云大哥,那想必这一路走来,你肯定饱尝了很多辛酸吧?”
岁月是骗不了人的。
白云面颊上的白霜,耳际后的伤痕,都是历史的见证。
“是啊,所以我很珍惜现在的每一天。也喜欢这种卸下皇位的轻松。”
皇权固然是一个很大的诱惑。
但当他经历过后,他就觉得皇权也不是非要随时把握在手的东西。
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很多东西,比皇权要贵重的多。
譬如亲情,譬如时间。
远远的,白蓝国碉堡式的建筑落入了白云眼里。
“崔姑娘,你看,前面就是白蓝国。”
“云大哥,就就是白蓝国吗?”
崔情瞪大眼睛,看着前方那座固若金汤的城池。
和青城国青石堆砌成的城池不同,白蓝国的城池整体浮现出一种浅白色。
那就类似现代墙上的石灰粉。
“是啊,这就是白蓝国。”
他终于再次踏上这个生他养他的地方了。
站在白蓝国的土地上,白云深深吸了一口气。乡土的气息让他沉醉在其中。
故土难离,果然只有真正踏在白蓝国这片土地上,才真正懂得故土难离四个字的涵义。
白蓝国,我回来了!
白云仰天长啸。
尖锐的嗓音让崔情不得不捂住耳朵。
“云大哥,两国不是要交战吗?为什么一点硝烟的气氛都没有?”
整个白蓝国,就像一座空城。静谧的让人可怕。
“不好!崔姑娘,我们快走!”
白云一看形势不对,驱动骏马就往城内跑。
“云大哥,是我们来迟了吗?”
崔情看到白云脸上一阵惨白,心神也跟着慌了。白蓝国,是不是已经被青城破了?
心如死灰(3)
微微惶恐下,差点就坠下马去。幸好,白云及时拽住了她。
“云大哥,白蓝是不是已经被青城打败了?”
“崔姑娘,白蓝国是永远不可能被打败的。”白云目光闪烁,其实,他也不清楚城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空无一人。可他却只能告诉自己不能慌乱。只要他还在,那么白蓝国就永远要存在。
“云大哥,那你为什么会这么焦急?”
崔情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就是因为见到白云露出焦急的表情,她才会跟着慌。
“我焦急是因为,我担心青山他们已经被挡在背阴山外了。”
“被挡在背阴山外?云大哥,那还等什么,你快带我去背阴山啊。”
崔情急得推搡白云,让他赶紧带她前去背阴山。
背阴山,白蓝国北面进城的要塞,也是一个可攻可守的地方,山高林密,陡峭的地形,无形中给白蓝国加固了一层最坚实的壁垒。
可此刻,白蓝国最坚实的壁垒上。
已经是坑坑洼洼,残缺不全。
青山所率领的铁甲军,正用铁甲做成的滚石车,飞流弹,不断源源不绝的从下方攻击着背阴山山壁。
十万大军中,青山昂首矗立。
两侧是青城国最厉害的紫荆卫护卫军。
紫红衣,紫红马。整整齐齐的挺立在青山两旁。
紫檀,紫绣,紫桐,紫青,紫冥,紫月,紫红,紫琼,紫陌,紫褚。飒爽英姿,毫不松懈。
“紫檀、紫青、紫绣、紫月,你们四个负责攻山;紫红、紫琼、紫陌、紫冥、紫褚,你们五个负责指挥御林军施放飞流弹,一个时辰之内,要给我从背阴山上凿出一条路来。”
青山冷静的下着交代。
驱动坐骑,走进了战场后方的大帐之内。
“青山哥哥,那我呢,我干什么?”
眼看姐妹都有了任务,可就她一人没领任务,紫桐眨巴着眼睛尾随着青山进了大帐。
心如死灰(4)
“桐桐啊,你就别出去添乱了,你就帮青山哥哥好好守着营帐,成不成?”
“不嘛,青山哥哥,紫檀姐姐她们都在前方与敌军交战,我怎么可以一个人躲在营帐里呢。不行,青山哥哥,我要出战。你派我出战毫不好?”
青山哑然。
“派你出战,你觉得敌军里面有你能打得过的人吗?只要你说得出一个名字来,我就送你过去。”
青山揉了揉发涨的脑袋。崔情,你到底在哪,你还安好吗?
“好!青山哥哥你要说话算话。”紫桐歪着小脑袋,拼命在那想。暗暗下决心,她一定要找出一个人来,不能让青山哥哥看扁了。
“君无戏言!”
青山大手一挥。营帐外,慢慢走进来两个人。
“青王陛下,战事一切是否顺利?”
青离,推着青桐缓缓走了进来。
“青山哥哥,是离姐姐和桐姐姐来了吗?”紫桐耳尖,才听得青离的声音就从大帐内跑了出去。
“桐姐姐,怎么你也来了?你是不放心青山哥哥吗?”紫桐扶住木轮车一侧,仔仔细细的把青桐看了一遍。
“是阿紫吗?让姐姐看看。”木轮车上的紫桐听到青桐的声音,张开双手就往四面抓。黑亮的眼珠子,不见转动一下。
“桐姐,桐姐,我在这,啊紫在这。”看着那无神的眼珠,小紫桐的眼泪就扑簌簌的往下掉。拽着青桐的手就不放。
“啊紫啊,姐姐说过你多少次了。你以后可是要当王妃的人,不能再随随便便掉眼泪,那会让别人笑话,知道吗?”
她的手,爬上紫桐柔嫩的脸蛋,徐徐摩挲。
“几日不见,阿紫长得更漂亮了。这怎么行呢?长这么漂亮,姐姐更舍不得让你嫁人了。”
“桐姐,阿紫不嫁,阿紫要一辈子陪着你。”
“不嫁?不嫁怎么行呢?姐姐有阿离陪着我就够了。阿离,你说是不是?”
腾出一只手,她就抓身边的青离。
心如死灰(5)
青离慌忙抓住她茫然的手。
“是的,有我陪你就够了。小桐她只是担心你。”
撇开头,青离悄悄落泪。
“担心我,有什么好担心的。我能吃能走,现在,我还能来随你们战场。阿紫,告诉姐姐,白蓝国败了吗?白帝抓到了吗?”
“姐姐,没呢。檀姐她们正在攻陷背阴山呢。青山哥哥正在想对策。”
“阿离,阿离,你推我出去瞧瞧,我要听听那城破的声音。阿离,你推我出去好不好?”
“桐姐。”
“桐姐姐!”
眼看青桐那般坚决,青离也没了办法。只好向青山求助。
“小桐!”
“青王陛下!”青桐停止了骚动,把头转向声音传过来的地方。
“小桐,现在正是两国交战的关键时刻,刀剑不长眼,我不希望你受伤。”
青山看着眼前失眠的青桐,心中梗的难受。
若不是因为他,青桐也不会受这份罪。
可他,贵为一国之君,却无力偿还,也无法偿还。
‘我不希望你受伤’,不希望,不希望她受伤。
青桐默默的把这句话记在心中。心中有股激流流淌,即使明白这可能只是青山一句的随口关心,上司对下属的关心,可心中还是激|情澎湃。
有多久,到底有多久,她没有得到他的关心。
“青王陛下既然这么说。青桐就不去瞧了。只是青桐想恳求青王陛下一件事,不知陛下可否答应。”
“恳求我一件事?”
青山很惊讶,瞪着青桐的眼里满是不可思议。就为了求他一件事,她就这么来了。
“小桐,这件事很重要吗?”
什么重要的事能令她不远千里追随而来。青山不明白。
“陛下,这件事比青桐的整个生命都重要,所以我恳请陛下,一定要答应。”
“小桐,我可以先知道什么事吗?”
青山试探性的问。
“不可以!陛下若还念及青桐一家对青城的付出,那请陛下答应青桐的这个不情之请。”
心如死灰(6)
“小桐。我知道了。我答应!”青山虽然不明白青桐为何要他先答应,才肯说什么事。但看着青桐攥着的小手,不住攥紧。他忽而明白青桐为什么要这么做了。
“我答应。”青山在心里又回答了一次。哪怕青桐是让他娶紫桐,他也认了。
“禀报青王,紫荆卫已攻破了背阴山。”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在营帐外响起,两个兵士跪在了门口。
紫荆卫已经攻破背阴山了吗?青山听到这个消息,无异于是天降祥瑞。大步一跨,就迈了出去。
“全体青城将士听令,给我冲进白蓝国去!活捉白帝者,有赏!”
军令如山,皇命更是难违。
霎时,厮杀声,嘶吼声,撞击声,声声震动着白蓝国贫瘠的土地。
崔情和白云赶到的时候,就是看到这一场景。
听着那惨绝人寰的人声,崔情的心仿佛被什么东西撕破了一般,不顾白云的劝阻,就拨开身旁的士兵,直直向山头跑。
“崔姑娘……”
“崔姑娘……”
白云生怕崔情不测,慌忙在后紧跟着。
“崔情。你给我站住!”
一道叱喝声中,白帝从军队中走了出来。身后,跟着对他不离不弃的白令。
“大哥!”
白令低低的唤了一声。就欲往崔情那儿去。白帝却伸出手挡住了他。
“三弟,莫忘了你此刻的身份。”
他此刻的身份?白令扫了眼身上的黄袍,嘴角微微上扬,无论他怎么想摆脱,都摆脱不掉这个替身的身份。此刻的他,是替白帝坐镇白蓝国的君王。
崔情才不管他们三兄弟的恩恩怨怨。
才不管白帝为何要拦住她。拨开人群,就要绕开白帝继续往前走。
白帝眉毛一挑,从马背上跃了过去。
“小娘子,难道本王说的话你没有听见吗?”
崔情瞟了他一眼,冷冷的道:“听到了又如何?老娘的事,何时轮到你来管了?”
心如死灰(7)
哼!白帝冷哼了一声。
“是么?你的事我管不了?”
目光一沉,就攥住了崔情的胳膊。
“天下的事我都管得了,为什么区区你一个,我就管不了?”
嘴里说着,臂上的力道慢慢加紧。
“老娘不是你这个天下的啦。”
崔情想用劲甩开白帝的胳膊,怎知白帝的那胳膊就像在她胳膊上生了根。
她才一扯,身子就倾向了白帝。
白帝顺手一带,崔情就不由自主的整个人跌进了白帝的怀里。
“白帝,你吃老娘豆腐,想死啊!”
手刚扬起,却僵在了半空。
十丈外的背阴山上,青山笔直的立在那儿。
青山看到了,青山肯定看到了。
也不知打哪里来的力气,崔情立马挣开了白帝的禁锢。撒腿就往山上跑。
白蓝国的兵士都为崔情突然的举动愣住了。
就他们愣住的这一秒,崔情已从大军中冲上了背阴山。
“青山……”
崔情挥着手,向山巅的青山呼喊。
“青王陛下!”
一旁的紫檀走过来向青山请示。
“让她上来吧。”
“遵命,青王陛下!”
紫檀于是把放崔情上来的命令发了下去。
少顷,就见崔情气喘吁吁的跑了上来。
“青山,不要和白蓝为敌,好不好?”
才见青山,崔情就抛给了他一个相当困难的问题。
“不要和它们为敌?”
青山粲然一笑,握住拳头才不让自己退后。
他指着身后的十万士兵对崔情道:“你望望他们,看看他们的眼神,你告诉我,若你是我,你还能轻松的说出不要和白蓝国为敌的话吗?”
顺着他的指尖看去,崔情看到她这辈子最难磨灭的事情,青山所带来的士兵,竟然全是一群少年兵,而这些少年兵内,竟然有三分之一是刚满十六岁的花季少女。
他们每个人眼里,都迸发着仇恨的目光。
心如死灰(8)
崔情才看了几秒,就不禁浑身哆嗦。
可再想到两国无辜的人民。崔情又忍不住把头扭开。
“青山,纵使白蓝国和你有血海深仇,可是两国的子民,他们是无辜的。先辈之间的仇恨,为什么要后辈来偿还。”
崔情试着说服青山。
青山却眉光一挑,指着山下的白蓝国。
“崔姑娘,若你今天是来当说客的话,那么你请回吧!”说着,大手一扬,就甩开了崔情的手臂。
崔情为青山突然的冷淡伤到了心。
踉跄退后数步,泪眼婆娑的看着青山。
“青山,你要我怎么做,你才可能放弃这场战争?青山,我的青王陛下,你是要我给你下跪吗?若我下跪你就能收兵的话,那么,我此刻就给你跪下。”
崔情说着,就要跪下去。
一把冷剑却及时托住了她的膝盖。
“崔姑娘,你的跪拜我受不起。所以,你还是请回吧!”
青山的剑,指着通往山下的路。
“崔姑娘,刀剑无眼。你选择白帝,是对的……”说完,撇开头,不去看崔情面上的表情。
他怕,多看一分,他就会想多要一分。
他怕多看她一眼,他就会动摇一分。
他怕再多看一眼,他会从此放不开她。
他怕……
“青山,你凭什么替老娘决定,凭什么替老娘决定什么是对的,什么是不对的。老娘告诉你,老娘穿来你们这个鬼地方,从头到尾,就全部是不对的。”
崔情歇斯底里的喊着,腿颤抖着。
青山对她有情,她知道,白帝对她有意,她也清楚。
可是她更清楚,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两国交战。她一直以为她能说服青山退兵,可如今看来,她太高估自己了。
也许,青山已经把她从心里完全拔除了。
“青山,我最后问你一次,你真的不能退兵吗?”
“不能!”
崔情的心陡然一沉。
心如死灰(9)
崔情的心陡然一沉。瞬间,她听到了心脏崩裂的声音。是那么的响亮,又是那么的无力。
“那你们两个,都他妈的全部见鬼去吧!”
崔情捂着嘴,发狂一般的冲下了背阴山。
她要离开这个地方,她一眼都不想再见到白帝和青山。
她发狂的狂奔着,并不知道她已经跑到了背阴山山脉上的绝壁处。
她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离开白帝,离开青山,离开这所有的一切一切。
“崔姑娘——”
白云的声音,是那么的着急,是那么的急促。
崔情想开口,却发现她似乎坠入了一团迷雾之中,那雾很安详,很暖和,也很舒服,就像小时候她躺的摇篮一样。
耳旁似乎又响起了妈妈常常对她唱的童谣:“睡吧,睡吧,我的宝宝,快快睡吧。睡吧睡吧,宝宝睡吧……”
妈妈,你知道吗?我很想你。
崔情试着去抓那迷雾中的人影,那人影却从她指缝中悄悄溜走了。
连妈妈都不要她了,都不要她了……
“小姐,小姐,你醒醒。”
是谁在唤她?是妈妈吗?唤的这么亲切,是妈妈在唤她吗?
崔情睁开眼,却是一位身着唐衫的中年妇女在唤她。
熟悉的穿着,以及周围来来往往的车流。
“阿姨,阿姨,我这是在哪儿?”
崔情慌乱的抓住街边那位欲转身离开的大婶。
她不是在白蓝国的背阴山么,怎么会回现代来了。
“小姐,你摔糊涂了吧?这里是C城啊。”
C城?那不就是离她就读的A市最近的那个城市。
这么说,她是真的穿回来了?
崔情有点不敢相信。掐了掐脸。
哎哟。会痛,那是真的,她真的回来了。
“小姐,小姐,你没事吧?”被崔情拽住的阿姨看到她这个动作,连忙弯腰询问。
“没事。怎么会有事呢。阿姨,谢谢你啊。”
心如死灰(10)
崔情放开那位阿姨的手,就往客运站跑。她记得A市到C城的车子,是每半个小时一趟。她有好多事情弄不明白,得赶回学校去请教白科教授。
“教授,教授——”
下了客车,崔情就往学校跑。跑进教学大楼,见讲授不在,就往她租住的宿舍跑,一边跑一边狂喊导师的名字。
“小崔,你回来了。”
崔情才刚跑进宿舍楼,白科的声音就从走廊那边传了来。白科的脸蛋带着微笑,显然对崔情回来这件事并不惊讶。似乎他一早就预料到了崔情要回来。
“教授,你是不是。教授,你为什么……”
好多的不明白,好多的思绪都理不清楚。
轰的在崔情脑子里炸开。她一把推开白科,就往自个的宿舍钻。
钻进宿舍后,不是忙着去查看这么久,她的东西有没丢失;也不是忙着去梳洗;而是手慌脚乱的打开了电脑。
对着键盘就是一阵劈劈啪啪的乱敲。
“小崔,你这是怎么了?”
白科的声音在崔情耳畔响起。
“教授,你是不是动了我的电脑?”
电脑没异常,但键盘却意外的干净,好像每天都有人给它擦拭一般。
“是的小崔,因为我见你失踪了那么久,生怕你出事,于是我上你的电脑。小崔你知道吗,给你操办穿越旅行的那个神马公司,已经被公安部门拘捕了。他们公司涉嫌拐卖人口,名为穿越旅行公司,其实是挂羊头卖狗肉。刑警在查封他们公司的时候,从里面搜到了好多拐卖人口的实例。而且公安部门在有关部门的协助下,一举捣毁了那个骗子公司。中断了他们的传送仪,所以你才能从时空里回来。”
听着白科教授婉婉道来,崔情的心是七上八下的动荡不停。
连白科教授什么时候走了,她也没察觉。
脑海里只是充斥白科说的那句话。
“神马公司,神马穿越都是浮云!”
心如死灰(11)
真的神马都是浮云吗?
崔情不愿相信,也不愿去相信。
就这么呆呆愣愣的愁了一下午,直到午夜十二点的钟声响起。
嘡的一声!宿舍里的闹钟准时准点响起。
原本白花一片的电脑屏幕,也开始变成浅色的黑色。
007低沉的嗓音,不急不缓的从耳麦里传来。
“崔情,你回来了。我还满意我为你选的这趟穿越之旅吗?”
崔情一把抓起电脑桌上的耳机,就往耳朵上戴。
“告诉我,你到底是谁,你为什么要送我去那个地方,你送了我去那个地方为什么又要送我回来?告诉我,我还能回去吗?”
青山的一颦一笑,一言一行,见时不觉思念,只觉习惯。
但当不见,才发现心中空落落的,宛似丢了魂魄一般。
那种灵魂被抽掉的感觉,就像一具骸骨在人世飘零。
“你想回去?崔情,你真的觉得那个时代存在吗?你有在中国历史书籍里看到过那个国家吗?”
崔情掀桌。
“我知道没有,我知道那是架空的国度。可是我不甘心啊,你既然能把我送过去一次,那么,就肯定就还能送我去第二次。你告诉我吧,你要多少钱,你要多少钱才会答应我。”
“钱,那是什么东西?钱是这个世界上最肤浅的东西。崔情,若你这个要求朝前一年半载,那么我可以眉头都不皱的答应你。但现在,我只能告诉你,你这是痴人说梦话。记得有空常联系。”
嘟嘟嘟,崔情还来不及反应,那边就切断了通话。
同时,电脑屏幕又恢复到了先前的雪花漫天。
“007,007,你还在吗?”
崔情一直掐着麦孔,用力朝线孔里输送声音,输送她的焦急。
但久久,久久那边都是不见回复。
直到崔情声嘶力竭,失音。
晶莹的泪珠从她眼眶里喷涌而出,覆盖着她的整个面颊。
……………………
终章
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样。
那不是一个梦,那并不是一个穿越梦。
那是她一个活生生的人经历的活生生的事情。
怎么可以说没就没了呢。
怎么可以说回来就回来了呢。
三个月后,A市的某校园里。
崔情拖着她的一大箱行李从宿舍楼走下来,身后是前来为她送行的导师—白科。崔情有太多感激的话想对老师说,但是却发现千言万语只能变成深深的一躬。
“老师,保重!”
“小崔,保重!”
白科捂着嘴,才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三个月,整整的三个月,小崔把自己都关在了研究室里。她放弃了药物的研究,一头扎进了时间的研发之中。
他不知道小崔离开的那一段时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只是觉得眼前的小崔变得很是多愁善感起来。
她常常会一个人对着漆黑的屋子发呆,有时午夜的时候,还会端坐在电脑面前瞪着那漆黑一片的电脑出神,感觉就像神游太虚一般。
有时,她还会一个人捧着一个水晶瓶子发笑,往往笑到流泪。
孤零零的身影,后面拖着一具大大的皮箱子。
崔情慢慢走在人行道上。
心中百转千回,看到公共电话亭旁贴着的旅行团招成员公告,她忍不住把眼睛凑上去。
时空旅行团诚招团员数名,喜欢旅行,喜欢沙漠,喜欢探险的驴友请持有效证件,到A市某大厦某幢某室报名参加。此次旅行是九日九夜游,我们将赶赴一个最不可思议的国度青蓝国,在那里度过最奇妙,最不可思议的七天……
提着的行李砰然从手中滑落。
崔情眼中有了泪水。
心中腾起无限的喜悦。
旅行社后面的细细条文她都没去看。
她只是默默念叨着那三个字。
青蓝国!青城、白蓝,肯定就是这两个国家合并起来的新国度。既然两个国家都合并在一起了,那么,她想见得那些人,她一直在日思夜盼的人,还怕见不到吗?
青蓝国,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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