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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徐妈妈是良家妇女

网友上传章节 第九十一章 徐妈妈是良家­妇­女

徐妈妈一愣,旋即有些受宠若惊地回答乔不遗的问题:“这张纸我就是在雅苑找到的,它掉在大厅最靠里的椅子下面。至于金竹花的­干­花,我之前已经按照少爷的吩咐全数烧了。”

“烧了?”乔不遗剑眉微扬,连语调也比之前略高了一些。

阮叶顿时忘记自己刚才还在心里腹诽乔不遗,好奇地凑过来问道:“怎么了?有什么问题?”

乔不遗双眉之间浮现出一个“川”字:“叶子,我一会儿再跟你说。徐妈妈,你这张纸是什么时候找到的?”

徐妈妈一愣,忽然有些忸怩起来。

阮叶和紫罗就看着她这么拢完头发又低头,绞完手帕绞手指,心里不由一阵恶寒——她不会以为这些芬芳楼惯用的招数能在乔不遗身上奏效吧……

要是换成实施这些动作的是蓝止水,乔不遗说不定还真会给她一个迷魂汤灌下去,可是,徐妈妈呀,您做乔不遗他­干­娘还差不多,就消停点儿,不要再在这里来挑战我们的视觉神经了。

乔不遗倒是定力非常——不是抵抗诱惑的定力非常,是容忍呕吐感的定力非常,他目光完全没移开半分地看着徐妈妈,直到后者的脸开始变成酱茄子的颜­色­。

“哎呦呦,这话说的,其实,我也是有苦衷的。”徐妈妈磨叽了半天,终于开了口。

可是,她的话却叫人听了没明白一分,倒更加糊涂了三分。

阮叶和紫罗倒是很有默契地不懂就问:“你有什么苦衷?跟这张纸有什么关系?”说完,两人一愣,随后不由相视而笑,咯咯咯的笑声倒是让一旁的乔不遗很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

“你们哪……”他说着,也看向徐妈妈。

徐妈妈拿着那块其实已经用的汗津津的丝帕煞有其事地继续擦着她的额头:“这事情是这样的。少爷跟你们走之前。吩咐过我,让我去雅苑收拾一下……”

听着徐妈妈地叙述,阮叶这才明白,为什么蓝况会跟她说,雅苑有专人去打扫,但是­干­完活儿就离开,而自己却从来没见过什么仆人杂役进过雅苑。原来。负责打扫的人就是徐妈妈,而她作为芬芳楼的老鸨,名义上的老板,去自己摇钱树住的地方,根本就是理所当然。不会有谁起疑。

紫罗不是很明白地问道:“为什么你喊蓝况少爷?”她已经从阮叶的口中大概听到了蓝家血案和这次案子的真相,此时不由有些奇怪地问。

“这……”徐妈妈怔了怔,说道:“其实,我也算蓝家地旧仆了。”

“什么?”阮叶不由称奇,“蓝家的仆人不是那天晚上都被杀光了吗?”

徐妈妈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些许沧桑感慨:“所以我说我只能算是蓝家的半个旧仆。因为,真正在蓝家帮工的其实是我的丈夫。”

阮叶眼睛不由睁得大大地:“你的丈夫?”

徐妈妈一下子就不乐意了:“怎么了,我就不能曾经是良家­妇­女吗?”

阮叶连忙摇了摇头:“不是不是。”看来她无意的一句话还真是有些伤人了。

徐妈妈不由唏嘘:“当初我也是一个贤良淑德的好妻子。好娘亲哪!”

紫罗一听她的话:“好娘亲?你还有孩子吗?”她纯粹是好奇地问道。

徐妈妈脸上那惯有地虚假笑容忽然不见了:“是啊,算是曾经有吧。”她虽然说得轻描淡写,但话语之中的忧伤却是半点也不假。

阮叶顿时有些手足无措起来。要她吵吵闹闹还好,只要碰上这样悲情的场面,她就彻底没辙了,想安慰人都找不到词儿。带着点求助意味地眼光,她看向乔不遗,后者却还是盯着那张纸。不知道在琢磨什么。

紫罗在这方面还比阮叶略强一些,她咳嗽了两声,尽量放缓语气地跟徐妈妈说道:“您还是节哀顺变,逝者已矣。”

徐妈妈勉强笑了笑:“这个道理我自然是懂的。当初,我丈夫也是死于那两个人手里的。我去衙门认尸的时候,差点都不认得了。怎么也想不通。早上出去时还那么鲜活的一个人,晚上怎么就成了那副样子呢?”她虽然笑着,眼睛里却隐约闪烁着泪花。

“后来,我们的儿子也染了重病,没有钱医,也撒手去了,就剩下我一个人活在这世上,还要背负着克夫克子的骂名。所以,当少爷找到我的时候,我二话没说就跟着他开了这个芬芳楼。”徐妈妈絮絮地说着。

于是,紫罗也不知道该拿什么话应对了。

倒是此时乔不遗又问道:“为什么你家少爷死后,赵捕头去芬芳楼搜查相关物证地时候,你不把这张纸拿出来?”

阮叶一听,差点给他后脑勺一巴掌,人家那里正伤心呢,你就不能一会儿再问这个不合时宜的问题?

徐妈妈笑了:“人谁没有点私心。我拿了这张纸,心里正在纳闷,见到衙门来人了,又听见了少爷的死讯,心里总之乱极了,哪还顾得上这个。”

想不到,乔不遗无意之间的转移话题,倒一下子就改变了气氛。

“那后来呢?”乔不遗问道,“后来我和朝公子也去了一趟芬芳楼,你那会儿还是没有拿出这张纸来?”

徐妈妈道:“就是因为私心哪,我当时正在犹豫要不要将芬芳楼交到阮叶姑娘的手里呢。”她笑得有些自嘲,“我也是普通人,这几年舒坦日子过多了,总归有些贪心起来,差点一念之差就私藏下这张纸了。”

阮叶不明白地道:“那你现在……”

徐妈妈已经回复了她一向风姿绰约到几近夸张地步地笑容:“少爷找到我的时候,我已经快要讨饭了。现在我之所以能这样站在你们面前,可不是我自己地本事。这做人哪,总得对得起良心。”

不知道为什么,阮叶看着这个昔日自己总是不屑的老鸨,此时心里竟然泛出几丝钦佩之意。

徐妈妈看着乔不遗手里那张纸道:“既然少爷把芬芳楼交给了叶子姑娘你,那你以后也是我徐妈妈的新主子了,有什么吩咐尽管说。”

阮叶听了不由后退一步,就差没连连摆手。自己、阿布和娘亲自力更生地在荷谷活了这么多年,这会儿忽然冒出一个年纪比她娘亲还大的人要当自己的仆人,她一时根本接受不了嘛。

网友上传章节 第九十二章 答应

徐妈妈一脸受伤:“怎么了,叶子姑娘是嫌弃我这个风尘里摸爬打滚的老妈子吗?”

阮叶连连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她有些求助地望向乔不遗,后者则好像搞不清楚状况似的问:“为什么叶子要接管芬芳楼。”

紫罗差点一个趔趄,乔大哥,你一直在看什么呢?

阮叶更是怒了:“这纸上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阿布你到底有没有认真在看哪!”

乔不遗淡淡地一笑:“我没注意。”轻飘飘一句话,立刻把自己撇的­干­­干­净净。

阮叶不理他,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郑重无比:“徐妈妈,你看我也根本就不懂怎么去开一个妓院,这么具有难度的事情我这个小丫头片子哪里会啊。”

阮叶一边说一边观察徐妈妈的神情,虽然说她话是这么说的,但是看着徐妈妈眼中确实流露出万分同意自己的话的眼神时,她又暗暗有些不爽起来。

不过,小不忍则乱大谋,她这会儿要是一个处理不当,明天全江南的人都要知道一个名叫阮叶的少女荣获江南有史以来“最年轻老鸨”的称号了……

所以,她故作亲切地拉起徐妈妈的手:“徐妈妈,你辛辛苦苦地经营着这个芬芳楼,也不希望它落在我手里之后就逐渐破败吧。”

徐妈妈却低下头不吱声,“这……”半晌,她才略微迟疑地开了口,没发表什么意见,又一声不吭了。

乔不遗显然知道阮叶在打什么注意,只是面上带笑地站在旁边,但笑不语。

阮叶见徐妈妈有些动摇,更是再接再厉:“再说了。这芬芳楼也是蓝止水,不是,是蓝况的一片心血,你忍心看着它毁在我手里吗?”

徐妈妈的眉头果然有些微微皱了起来,阮叶以为自己就快要说服她的时候,她却语气坚定地说道:“叶子小姐不要担心,您接下这芬芳楼了。只要不嫌弃我这粗手笨脚的徐妈妈,我肯定一直在您左右帮衬着您,助您早日完全掌握芬芳楼的一切日常事务。”

阮叶听她一口一个您,就感觉不妙,果然。她倒好象认定了自己哪怕是再稀释的烂泥她也会想尽一切办法把她给糊上墙去。

阮叶感觉自己脸上的笑容都快挂不住了,虽然我自谦,你也不用这么配合吧……

紫罗则在旁边,看见乔不遗不着痕迹地抿了抿嘴,不由也微微一笑。

阮叶警告地看了二人一眼。深呼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将“有涵养”三个字进行到底。

徐妈妈显然也发觉自己说地话跟她想表达的意思有点相悖,连忙说道:“我的意思是。我早就看出来阮叶姑娘您冰雪聪明,肯定没什么事情能难道您的。”

话说这夸人要夸得恰到好处,那能让被夸的人心花怒放,可是这要是夸得没了边,那就弄巧成拙了。

偏偏这个徐妈妈平日里跟那些个寻欢的主顾打招呼,一向说话说得只往天上去,明明阮叶刚看见某个姑娘打着呵欠依偎着某位大爷进了雅厅,徐妈妈保准能跟另一个也许她自己之前也没见过的客人说:“哎呦呦。您可算来了,我们芬芳楼地某某姑娘真是想您想得衣带子都收了两尺了。”直叫阮叶怀疑那个姑娘之前是不是怀上孩子了,现在生下来了所以腰才会这么快就瘦了那么多。

所以这会儿,这么明显带有越描越黑倾向的话,让阮叶的脸不由僵了一僵。她真想说一句:“徐妈妈。您老可真是神了,我每天在芬芳楼的厨房烧柴煮水。一共也就见了您两三面,而且次次都是满脸烟尘锅灰。您不仅能认出那是我,还从我那张只见眼白和牙齿的脸上看出我地冰雪聪明,我想不佩服您都不行哪!”

她话岁没说出口,但是徐妈妈只是一时失言,她整天在芬芳楼变着法子掏空上门寻欢的客人的荷包,根本就是半个人­精­了,此时阮叶心里在想什么她又哪里会不知道,只好继续陪着笑站在旁边。

幸好阮叶没说什么,只是心里不高兴,她问一边袖手旁观的乔不遗:“你说怎么办?”

乔不遗剑眉一扬,随手将发鬓垂下的几缕黑发向旁边拨开:“什么怎么办?”

阮叶终于吼道:“乔,不,遗!”

乔不遗则不紧不慢地道:“你自己看着办就好了。这张纸本来就是写给徐妈妈和你地,事情要怎样处理也就看你们二人的态度。徐妈妈似乎不太反对,你又是怎么看的?”

我当然是不愿意啦!阮叶在心里翻白眼。本来她只是想让让乔不遗拿出兄长地气势,说一句他也认为这样不妥就行了——本来就是嘛,让她一个不小心逛进亵衣店都手心冒汗,小心肝噗通乱跳的女孩子去经营妓院,这不是开玩笑嘛。

瞪了一眼显然很乐于见到阮叶手足无措的样子,乔不遗毫不客气地将这个烫手热山芋一样的问题又抛回给她。

阮叶只好将目光转向紫罗,期望她能在看着她们姐妹情深的份上帮她说两句话。不过,紫罗这会儿的整个视线都黏在了乔不遗的身上,哪里还分得出半点给她。

有没有搞错,这么喜欢看美男,回去看你家哥哥朝公子去!阮叶愤愤地想,眼前这两个人看来一个摆明了不想给她靠,另一个看来也靠不住,还是得自己来。

结果,她刚想好说辞,转向徐妈妈,还未张口说话,徐妈妈突然噗通一声当着她的面就跪了下来。

阮叶一惊,乔不遗和紫罗也很诧异地看着徐妈妈。

阮叶顿时慌了手脚,忙去拉她:“你这是做什么?你快起来。”可惜就徐妈妈那体型,饶是阮叶有武功在身,也是拉不动地。

一时情急,阮叶脱口而出:“我答应你还不行吗!”

徐妈妈这才慢条斯理地站了起来:“哎,这人年纪大了就腿脚不利索,这一下子没站稳就下去了。”

在场的三个人都无语了。

您老还腿软的真及时!

网友上传章节 第九十三章 故人多情

徐妈妈成功地拐骗到阮叶答应接管芬芳楼,正要志得意满地离开时,阮叶却将她叫住:“等一下。”

徐妈妈唯恐她后悔:“叶子姑娘,是想现在就去芬芳楼看看吗?”

阮叶忽然认真地问道:“徐妈妈,难道你跟着蓝况这么久,一点也没有发现他有什么不对劲吗?”

徐妈妈一愣,随即苦笑:“怎么可能一点也没有发现,但是,发现了又怎么样?他那样活着,其实也挺好。”

阮叶有些愤怒地道:“是吗?难道让他连自己到底是谁都分辨不清地活着,他会开心吗?”

徐妈妈笑了笑,那笑容只有在历经数十年的人生经历之后的人才会有:“那么,阮叶姑娘觉得,少爷他早早认清了姐姐是代替他而死,他在这世上已经无依无靠、孤独一人,会活得更加舒心吗?”

“这……”阮叶被她的回答辩得无话可说,柳眉微微皱起,她原本理直气壮,想要责怪徐妈妈没有及时告知蓝况实情,间接导致他的死亡的话,忽然就说不出来了。

的确,徐妈妈的话也有些道理,若是蓝况早前便知道了在自己的幻想世界里,自己一人分饰两角,他还会有她见到他时他那样温柔诚恳的­性­格吗?

也许,对命运的怨怼让他变得喜怒无常,­性­格­阴­翳,就像……阮叶想着,不知怎么地,脑海里立刻蹦出了朝公子的样子。

对了,她还从没有听紫罗提起过她和朝公子的家人呢。难道,朝公子今天会有那样的­性­格,也跟他们家的家务事有关?

乔不遗走到阮叶旁边,代替有些发愣的阮叶对徐妈妈和气地道:“徐妈妈你先回去吧。”

徐妈妈见阮叶也没有提反悔的事情,反而对蓝况的死表现出很强烈地在意。多少为蓝况的决定欣慰了一些,这个阮叶其实是个软心肠的女子,不是大­奸­大恶之人。也许,过些日子,这芬芳楼会因为她的到来而完全换个风貌,也是说不定的事儿。

想到这里,她不由露出会心的微笑。

当蓝况呈现出蓝止水的­性­格时。“她”就异常地偏执。对她而言,芬芳楼只是她为了给蓝家报仇收集线索信息地一个渠道,为了达到目的,她不择手段。徐妈妈虽然一直听命于“她”,却也早就厌倦了那些肮脏的勾当——毕竟。没有哪个清白身家的女孩儿进了芬芳楼就完全认命的,总有不少­性­子烈地,被拐被卖进这火坑里,宁愿死也要保贞洁的。

只是呵,有时候能死也是一种幸福。最让人害怕地就是想死却死不了,整日过得生不如死。

别看芬芳楼的姑娘们一个个都笑得比桃花还娇艳,她们的笑意从来都没有真正到过她们眼睛里。

那笑。不过是她们苟活于世,麻醉别人,也麻醉自己的一种手段。

仅此而已。

这些,徐妈妈看在眼里,却还是得继续扮演她那恶老鸨地角­色­。

也许,这个阮叶会给芬芳楼带来些不同。

她在心里默默地想,忽然便想起了那个叫莫峰雪的少女。

少爷会对这个阮叶姑娘态度特别,应该和那个叫莫峰雪的少爷脱不开关系吧。

明眼人都看地出来。她们的­性­格是何其地相像。少爷心里其实是很喜欢莫峰雪的,但是他不说,莫峰雪也是一点也往那方面想过。

她心里正在想着这个的时候,阮叶又问了她一句话,险些让她以为自己的心思都叫她看穿了。

“徐妈妈。你先别走,我还有件事情想问你。你知道莫峰雪吧?”

紫罗一惊,讶异的目光立刻投向徐妈妈。奇怪,哥哥的准心上人怎么会和这个芬芳楼的老鸨扯上关系?

她只知道莫峰雪是朝公子出门时带回来地,她的来历她是一点也不清楚的。莫峰雪没跟她说过,朝公子也从来不提,她自然不会主动开口去问。

徐妈妈一愣:“知道。”她仔细看了阮叶一眼,后者似乎只是正好想起这件事情,并没有一丝别的异常神­色­。

阮叶眼中立刻露出一些期冀:“那你知道她现在去哪里了吗?”

徐妈妈摇了摇头:“自从她逃走之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她了。”她想起直接促发莫峰雪逃跑的事情起因居然是一首寻常三岁小儿都会背地古诗,不由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这个丫头,跟蕙质兰心扯不上半点边,­性­子又最是野,偏偏运气那样好,一进芬芳楼就把正要出门地蓝况装得个四脚朝天,反而因祸得福。一向不过问芬芳楼内事务的少爷居然亲自跟她说,让她不要强逼莫峰雪,芬芳楼还是有这么些闲钱养一两个闲人的。

她徐妈妈还是第一次听说,妓院花钱买回了姑娘,不从她身上盘剥,反而有着姑娘自己个儿玩儿。要是个个姑娘都这样,那芬芳楼就要改名善人楼了。

阮叶听了她的回答,不由有些失望。徐妈妈说自从莫峰雪离开之后再没有见过她,那她后来回去看蓝况的事情,徐妈妈显然也不知情。

乔不遗轻声问道:“叶子,你问这个做什么?”虽然那次去落夕榭带回阮叶,他也从她口中泄愤似的听说过朝公子和这个女子的些许事情,但是后来不曾多听她提过。

阮叶一愣:“没事。”她摇了摇头。

徐妈妈则问:“叶子姑娘是想要找她吗?我们芬芳楼有不少可靠的消息来源,你想找的话我可以去帮着打听打听。”

阮叶一愣,对于自己手里多出了一个这么有用的芬芳楼一时半会儿还不太适应,更难去发号施令:“算了。我也不是非要找她。只是……”她的声音低了下去,“要是可能的话,我想蓝况也希望她可以去看看他。”

毕竟,蓝况心里很喜欢她。他一个人躺在那片废墟下,会不会太寂寞了些?

乔不遗从阮叶的话里隐约猜出这个莫峰雪和蓝况大概也有什么交情,所以他没说什么,只是握了握阮叶的手,温暖而­干­燥的手心,让阮叶振作了一些。

网友上传章节 第九十四章 阿布也疯狂

徐妈妈见话说得差不多了,正要告辞,门却被人从外面推开。

原来是朝公子来了。

“哥。”紫罗立刻乖巧地叫他。

朝公子点了点头,看了看阮叶,对乔不遗道:“赵石让我问你,那件事情你真的要决定了吗?”

乔不遗淡淡地笑了:“我既然答应了他,就是考虑好了。”

阮叶不由好奇地问:“什么事情?”

紫罗虽然不敢开口问朝公子,也将疑惑的目光投向乔不遗。

偏偏乔不遗又不回答阮叶的问题,只是对朝公子道:“再者,这样我这次出谷的目的之一寻人也要容易一些。”

阮叶听到这里,心里更加好奇:“阿布,到底什么事情啊?”最讨厌这种事情了,讲话的双方好像很神秘似的,当着她的面说暗语。

乔不遗轻描淡写地道:“没什么,只是我答应赵石留在六扇门做捕快。”

一句“什么?”从阮叶、紫罗和徐妈妈的口中不约而同地蹦了出来。

阮叶自然吃惊,乔不遗当捕头简直比她去当老鸨还叫人难以置信。就他那容貌,能去查案吗?再加上他每天挂在脸上和风细雨的笑容,不熟悉他的人谁都会以为他是真正的正人君子。他要是去查案,还不是跑到哪里都和裂开好大一个缝儿的­鸡­蛋一样,引来无数的苍蝇。

生平第一次,阮叶忽然认为,其实朝公子那样的­性­格也有优点,起码能自动屏退一大群无关人员。

紫罗也很吃惊。乔大哥居然要当捕快?!他脸上似乎没有那种凛然的正气哪?当然了,比起哥哥来,乔大哥真的是很好很好的,只是。她怎么也没法将捕快这么带有官府强烈印记的名衔和乔大哥联系起来。印象之中,乔大哥就好像是散仙一般,随遇而安,脱离世俗。

在紫罗地印象之中,乔不遗与和她常年生活在一起的朝公子完全不同,就好像是一缕阳光,不多。却足够温暖。

徐妈妈更加吃惊。不得了,这位看起来儒雅的年轻人志向居然是当捕快,真是人不可貌相。照她多年阅人的眼光,这个面如芙蓉冠似玉的年轻人,心底定有自己的一方天地。却怎么偏偏要去公门中搅和?

这个叫乔不遗的年轻人,真是叫人看不透哪。

对于这三人一致惊讶疑惑地目光,乔不遗只是温润地笑了,却不置一词。

倒是阮叶小声嘀咕:“我开妓院,你当捕快。这世道真是乱了……”

朝公子长眉微凝,俊美的面容上有一丝惊奇之­色­:“叶子,你要开妓院?”

阮叶皱了皱鼻子。不晓得该怎么跟他解释,­干­脆不吱声装死。被冷面朝公子当做笑料的话,明天不用说她名下还有个芬芳楼,她也一定“笑名”传遍江南了。

朝公子冷冷扫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徐妈妈,后者明显呼吸一滞:“你要卖芬芳楼?”他淡淡地问道,几乎没有什么表情。

徐妈妈有些受宠若惊,谁都知道朝公子的脾气,他主动跟自己说话地几率几乎为零。她连忙否认:“不是的。只是……”

紫罗抢着说道:“其实徐妈妈是来拜托叶子去接管芬芳楼的。”

“接管?”朝公子语气微微上扬。

乔不遗将手里的便笺递给朝公子:“这张便笺上写得清清楚楚。”

朝公子接过便笺,快速地看了看,不由微微侧头:“这是……”

他话还没说完,阮叶就不耐烦地道:“我知道这纸上有金竹花的香气,不要一个两个都在我面前说这个啦。跟我又没关系。我就知道这张纸是蓝况写给我地,其他事情我都不想管。现在蓝况都已经死了。那个赵石还打算­干­什么,连他生前的故居都要掀个底朝天,掘地三尺才肯罢休吗?”

乔不遗轻声安慰情绪显然有些过激的她:“叶子,赵石他也是公事公办,毕竟是人命案子,总要有证有据才能结案。”

阮叶一撇头:“哼,蓝况人都死了,事情也已经明了了,还追查到那个地步做什么。我看那两个人根本就是死有余辜!要是我,他们地案子我查都不查。”

乔不遗无可奈何地看着显然很抗拒的阮叶,却耐心十足地劝解她:“叶子,你想想,作为朋友,你会为蓝况难过。章成豪和乞丐陈也自然会有关心他们的人,这些人当然也希望他们的死能有个说法。”他看着沉默不语,态度似乎已经没有那么抗拒了的阮叶,顿了顿,才继续说道:“而且,你得知蓝况杀了人,心里不好受,那些人得知章成豪和乞丐陈在二十年前就杀了人,心里肯定更加不好受。”

阮叶叹了口气,显然也默认了乔不遗的说法,只是对于蓝况的死,她还是不能轻易释怀。

紫罗看着乔不遗几句话便将自己陪了一上午也没能开解的阮叶说服,心里自然欢喜。作为朋友,她一点也不喜欢看到阮叶郁郁寡欢地样子。

朝公子不动声­色­地看着乔不遗和阮叶的互动,等两人说好话了,这才将手中的便笺递了回去。

“既然如此,阮叶你将这张便笺好好收藏,也算是蓝况的遗物。”他淡淡地提议。

紫罗有些吃惊,哥哥什么时候这么懂得替别人着想了?她眼神有些复杂地在朝公子和阮叶之间逡巡,想看看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变化,为什么本来好像很反感朝公子的阮叶似乎态度柔和了很多,而自己一向冷冰冰地哥哥也在起着不小的变化。

阮叶则点了点头:“一定。”

乔不遗却有些为难地道:“叶子,这恐怕也是芬芳楼曾经存在金竹花­干­花地证物之

阮叶一下便拉下脸来,怏怏地道:“你这准捕快做得还真尽职,随你好了。”她几乎是有些赌气地说完,也不管徐妈妈还在场,拉着紫罗往门外走,刚刚才被乔不遗抚慰好的情绪又上来了。

乔不遗苦笑着看着阮叶气冲冲地出门去了。

徐妈妈见事情变得尴尬,忙也告了辞。

朝公子看了看乔不遗,淡淡地说了一句:“我去带紫罗回来。”便也离开了客栈。

网友上传章节 第九十五章 偶遇“骗子”

阮叶气呼呼地拉着紫罗出了客栈,低着头一阵闷走。

她自己心里有火,自然脚下的步子就迈得快,可怜紫罗被她拖得都快四脚朝天了。

“我说,叶子,你……你慢点。”她上气不接下气地对阮叶说道。

阮叶抬起头,紫罗却被她眼里的蓄满的泪水下了一跳:“叶子,你……”

阮叶埋下头,声音闷闷地道:“我没事。”可是,话还没说完,倒先被自己呛到了。原来,她一直堵着一口气走着,这会儿突然冲出一句话,胸中气流不畅,立刻剧烈地咳嗽起来。

紫罗忙慌手慌脚地拍着她的背:“哎,你别生气乔大哥的气了,他也是为了案子。”

阮叶气得打开紫罗的手:“你为什么总是替他说话!”

她这一下倒是用了些力气,纯粹是心里的火没出发,­性­子又起来了。

紫罗立刻吃痛地缩回手。不由也生气了:“阮叶­干­嘛下手这么重!”

阮叶其实心里有些歉然,偏偏嘴硬:“谁叫你替那个跟赵石一样没人情味儿的乔不遗说话。”

虽然朝公子­性­子冷然,但是紫罗也只是顽皮了才会被他责罚,平日里自然也是被人服侍的,这会儿自己难得交好的姐妹居然这种语气对她,她也立即火大起来。“我说的是实话!”她的声音也高了起来,引得路人纷纷驻足,四处有小小的议论声,却都是在猜测这两个大姑娘­干­嘛要当街吵架,难道是为了争情郎?

阮叶听着周围嗡嗡嗡嗡的议论声,感觉就像有几百只苍蝇在自己的耳边翩翩飞舞一样,当下只觉得心浮气躁,反观紫罗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

最后,也不知道是谁先从鼻子里冷哼了一声,两个原本好得跟一团面似的两个人就各自转身,背向而行。

紫罗心里觉得委屈非常,自己好心好意把阮叶当朋友,她却好像拿自己当出气筒一样,算了。既然她把自己地好心当成驴肝肺,自己也不想拿一张热脸去贴别人的冷ρi股,­干­脆这朋友不当算了。

她赌气地走着走着,虽然是朝落夕榭的方向在走,走到后来却一下拐进了一个死胡同。她一抬头。见自己前无去路,立刻又转头向外走,却一不小心将一个摇摇晃晃走进巷子的人撞到在地。她心里正烦着,见那人迎面倒地后还赖着不起来,隐约还有几不可闻的呻吟声发出来。不由一愣。再看那人一身普通的布衫,身材不算瘦小,哪有男子这么轻轻被女子一撞就跟受了重伤似的。

她不由想起自己前些日子在市井听到地传闻。有一伙儿人,专做赖皮生意,挑看起来好欺负的­妇­孺下手,先是假装被他们事先锁定好的目标撞倒,然后就立刻倒地不起,再一会儿就有那人的同伙出现,说这人已经快要死了,不给掩口费就去官府告发撞人的人杀了人。

许多­妇­孺本就没有主见。再经这伙儿显然训练过很多次地骗子一唱一和,立刻急匆匆地回家取了钱消灾。

哼,我紫罗可不是那么好骗的。

正好乔大哥要当捕快,我先逮几个宵小去让他练练手。

她慢条斯理地踱着步子围绕躺在地上的人转了一圈,既没看见这人有抬头偷瞄自己的迹象。也没看到他的同伙出现。

紫罗耐心很差地伸出脚,老实不客气地踢了踢地上那个负责装死——不是。是负责假装快要死了地人:“喂,叫你同伙儿出来吧,这招对我没用的。”

地上的那个人却只是加重了呻吟。

“喂,你识相一点地话就快点自己爬起来,不然我就一脚把你提飞到对面的墙上去。”紫罗语气不善地道。

可是,地下那个人只是在被她的脚踢到时畏缩了一下,立刻又尽职尽责地将“装死”进行到底。

紫罗没了跟他磨蹭的耐心,直接右脚尖伸至那人的肩膀下,微微一挑,后者立刻翻了过来。首先映入她眼帘的,就是那人胸前大片的血迹。

不是吧,演得这么逼真,也不知道这胸前的血是­鸡­血还是狗血啊?紫罗一边想着,一边戒备地走近了一些。她还没见过骗子长什么样呢,正好今天长长见识。

只见那人胸前地血又渗出了一些,紫罗不由有些厌恶地皱了皱眉。他是不是在胸襟后面藏了一包密封好的血包,等自己一撞到他他就立即故意脸部朝地摔下去,顺便趁乱弄破那个血包。

非常满意于自己缜密的推理,紫罗好奇地打量着地上那个双目紧闭,脸­色­发白的男子。

啧啧,还真是逼真啊,不仅脸­色­发白,胸前流血,连嘴­唇­都是一片失血过多才有的颜­色­。要不是自己事先听说过,说不定这会儿也被他们骗到了。

这张脸长得很平淡无奇嘛,根本就是放到人群里立刻就找不到地那种类型。看来宵小跟江湖上劫富济贫的风流倜傥“骗侠”一类果然不是一个层次地人。

这是,这张脸……

紫罗走进了一点,发现这张脸不但很平凡,而且很眼熟……

自己认识的这么长相平凡却还能让自己一见到就想得起来的——他是赵石!

“赵……石!”紫罗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吓得一下子跳到一边。赵石却躺在地上一点反应也没用。

有一枝红杏追着春风出墙来,柔软娇­嫩­的花瓣飘落而下。没有前路的巷子,地上躺着一个双目紧闭的年轻男子,貌不惊人,却即便昏迷时也透着稳重,嘴巴抿成一条好看的直线。一旁有一个眼睛很大很亮的少女,像是受了惊的兔子一般傻愣愣地站在一旁。

这场面,忽然就有了些莫名其妙的美感。、

但问题是,这些事情这会儿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赵石?恶捕头!快要死了?!

紫罗简直欲哭无泪,无语问苍天:“我只是随便走走,为什么也让我遇见快要死的年轻捕头?!”

纠结啊纠结,紫罗自认自己跟赵石向来不对盘,但是好像他也没做什么人神共愤到让自己见死不救,袖手旁观。

怎么办,救,还是不救?

网友上传章节 第九十六章 看透人心

当紫罗纠结于对于地上看起来情况不太妙的赵石是施以援手,还是绕道而行的时候,阮叶则继续满肚子气地逛大街。但是,心里窝着火,哪怕满街都繁华似锦,她也只是看在眼里,半分也没有落进心里去。

闷头走了一阵,她觉得无趣,但是这会儿就这么回客栈,面子上过不去。要是乔不遗还在客栈,自己这么灰溜溜地回去,还不知道会被他笑成什么样子呢。

阮叶站在原地发呆,不知道这会儿自己可以去哪儿。想到刚才自己刚和紫罗吵了架,现在落夕榭也是去不成的,心里不由更加烦闷。

正在这时,忽然有人在她身后道:“怎么了,没地方去了?”

这声音如冷越的泉水,清澈见底,却也少了一份温度,只是此时,却分明透着点滴让人着恼的戏谑。

“你……”阮叶回头,见到朝公子站在自己身后,一个“你”字出口,却找不到话往下接。

朝公子看着她,琥珀­色­的双眸好似有着什么吸引力一般,直叫人简直要忘记言语。

他的额头光洁,下颚的线条略显柔和,单薄的背影却几乎要让路过的女子都迈不开步子了。

他没有笑,只是这样没什么表情的看着阮叶,眼中有些微的笑意闪动,那张冷若冰霜的脸便在瞬间生动起来。

对于别人畏惧的朝公子,阮叶早就没了害怕的感觉,此时她心情不佳,哪怕天皇老子过来了也得给她陪笑脸。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会儿看着朝公子俊雅的容颜,她明明很想发一通火,却话到嘴边硬是说不出来了。

哼。本姑娘涵养好,不拿你当出气筒。阮叶嘟着嘴,心里暗暗道。却不知道是谁涵养好到刚才气得夺门而出的。

朝公子目光清澈,好似能看穿人心一样。阮叶不禁咬了咬嘴­唇­,总觉得自己心里想什么都会被他看透。

“看什么?”过了半天,她才­干­巴巴地冒出这么一句话来。潜台词是,我现在很不爽。你识趣一点就赶紧从我面前消失。

朝公子笑了笑:“看你。”他的声音虽然没有太多语气变化,感觉真的只是在陈述事实,可是偏偏这淡淡的,好似水面涟漪地笑容,随着他薄薄的双­唇­之间那句回答的逸出。瞬时便叫人几乎屏住呼吸。

阮叶感觉周身的气流都变了样,随着身上的汗毛集体立正,她有些莫名其妙地看了看四周。

呃,这条路上的女子从刚才到现在怎么好像有增无减?难道是自己刚才心不在焉,记错了?

只见这时。这条街的街摊边,拐角处,到处都是女子驻足地身影。她们目光的落点无一例外,都在朝公子的身上。

朝公子却一点也不在意地自若地站着,用目不斜视来形容都不为过。

阮叶可是浑身都不自在。

那些女子看向她的眼神可就不那么友善了。一根一根,跟银针似的,落在她身上都能戳出一个个地窟窿来。

呃,我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你们不用这么憎恨地看着我吧。阮叶扁了扁嘴­唇­。无辜地往旁边挪了挪,想借朝公子不算矮的身高挡挡。

朝公子却好像诚心跟他过不去似的,她挪了一步,他也随之向旁边动了一下:“你在躲什么?”他淡淡地问。

阮叶很想翻白眼,我还能躲什么。还不是在躲你招惹的花花草草。知道自己长成这样就不要没事跟普通人一样逛大街。

“你的丫鬟们呢?”阮叶左顾右盼了一番,发现那些女子虽然都着迷地看着朝公子。但是至少还都理智清醒地没有真地走到他跟前。

看来,朝公子于她们而言,是甜美的毒药,想喝之前,就必须要有觉悟。不知怎么地,阮叶就想起了那十二雪来。她们是下了多大的决心,才得到了可以留在落夕榭地资格——是留在落夕榭,却不是留在朝公子身边。这几次见到朝公子,阮叶都没有见他带任何一个侍女。

朝公子嘴角一扬:“你想见到我带她们?”

阮叶无所谓地耸耸肩,事不关己地道:“我随口问问,跟我没关系。”您老哪怕哪天带着一堆七老八十、弯腰驼背的老太太招摇过市,我最多夸您一句,品味独特。

朝公子扫了一眼周身的环境,说道:“我们边走边说。”

我和你有什么话好说吗?阮叶脑子里蹦出的第一个念头是这样的,但是看了看四周,阮叶决定暂时对朝公子的意见表示赞同也没什么不好。

“好。”她点了点头,和朝公子慢慢地向前走。

两人沉默不语地走了一段路,阮叶又有些受不了了。他不是说跟我说话的吗?看着旁边丝毫没有一点开口迹象的朝公子,她决定自己找点话说,不然两个人这样一路走下去,什么话也不说。不是很奇怪吗?

“跟我说说莫峰雪吧。”阮叶不知不觉就问出了口,直到说完才感觉不妙。惨了,她偷瞄了一旁显然顿了顿脚步地朝公子。他是不是生气了?又或者,是不是难过了?

朝公子面容如玉,只是淡淡地道:“我没有生气,也没有难过。”

阮叶一惊,咦,他怎么知道自己的想法?他能看穿别人的心思吗?

朝公子却又说道:“我猜的。”

此话一出,阮叶直接地反应就是倒退一步。

朝公子看着她有些不信的表情,心里忽然一阵叹息。他漫不经心地道:“有没有告诉过你,你地心思很好猜?”

阮叶倒是很老实地点点头:“有,阿布说过。”

朝公子似乎很感兴趣:“他怎么说的?”

阮叶却似乎被刺激了一样:“关你什么事。”她地表情很像一只会咬人的兔子。

朝公子对于阮叶的容忍度似乎比对别人都要高很多。即便此时的阮叶这般语气,他也没有说什么,只是若有所思地看着阮叶。

阮叶心里有点发毛,他不会又看穿自己在想什么了吧?

不过,想想乔不遗对自己的评价,真的让人很不想去回忆啊。

“叶子,你五官清秀生动,长得……很好骗。”

呃,这句话不是赞美吧。

网友上传章节 第九十七章 土狗不是谁都能说的

朝公子倒也没有追问。

“你对莫峰雪很好奇吗?”走了几米远,周围的人相对少了一些,他忽然低声道。

“嗯?”阮叶一愣,因为他的声音真的极低,几乎是喃喃自语一般,但是话的内容却又分明是在问她。

“我……”她咬了咬嘴­唇­,说了实话:“有点。”其实是很多点。不停地听到人说自己跟她很像,她都快好奇死了。

朝公子细长的薄­唇­微微抿紧了些,眼神瞬间幽深犹如寒潭。“她……很闹。”想了半天,他才说了这么一句,星眸之中有宠溺闪过,­唇­角也随之上扬。

阮叶傻傻地望着朝公子散发着玉一样淡淡光彩的脸庞,那个莫峰雪一定留给他一段美好无比的回忆。她暗暗想。

“她长得好看吗?”阮叶见朝公子似乎不是很介意谈关于莫峰雪的事情,便问道。

朝公子看了她一眼,淡淡地笑了笑,眉眼之间的­阴­冷少了很多,整个人都变得很温和起来。

“是不是女孩子总要在意别的女孩子是不是比自己长得好看?”他信步向前走着。

阮叶快步跟了上去:“哪有,我就是好奇,才没想过要比来比去。”她吐了吐舌头,貌似很熟地扯了扯朝公子的衣袖:“喂,说说看嘛,她长得什么样子?”

朝公子看了看满脸写着我很好奇我很八卦的阮叶,­唇­角的弧度不由深了一些:“和你一样。她的眼睛很亮很大,好像会说话一样。”尤其是每次她又想出一些奇奇怪怪的点子,然后闯了祸之后,就最喜欢拿这样的一双眼睛看着自己。

看着阮叶似乎觉得自己收到间接赞美一样得意的表情,他又说了一句:“但是她的眼睛比你大。”成功见到后者不乐意地撇撇嘴,眼神很像是被人拿着一只骨头逗弄了半天却什么也没吃着地狗。

莫莫也常常露出这样的眼神……

记得有一次,自己实在忍不住了。对她说:“莫莫,你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

然后她就更加嚣张地眨眨眼睛,满脸无辜问道:“为什么?”

他嘴角抽搐了一下,说道:“因为你的眼神让我想起……”

看着她满脸期待地靠近过来,凑过耳朵等着听自己的赞美时,他才轻轻地吐出一句:“土狗。”

看着她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朝公子忽然就很想笑。土狗有什么不好。摇头晃脑,不金贵,也不柔弱,就好路边的狗尾巴花,虽然比不上其他花的美丽。却也有自己地一片天地。

当然,这些话当着她的面他当然不会说。只是,看着她嘴巴张得圆圆的,都快能塞下一个­鸡­蛋了,他就很想笑。他心里想笑。面上便真的泛起了淡淡的笑容。

莫峰雪对于他地笑容自然着恼不已,但是,大概她的思维真的总是和别人不一样。所以就当他以为她会一怒而起地指责他:“你怎么可以把我这么个女孩子叫做土狗”的时候。她的确是颤巍巍地伸出手指指着他,语气却不是郁闷,而是惊讶和没来由地……兴奋?

“你……你……你……你居然说了土狗这个词!”她地表情让朝公子感觉她正在看一头驴子只用两只脚着地在跳舞——而且这头驴子还浑身光溜溜的。

他扬了扬眉:“有什么不妥吗?”

她猛点头:“不妥,当然不妥,非常不妥!”她的语气让朝公子差点以为自己不知道当着她地面做了多失礼的事情一样。难道,她非常非常地介意自己被人比作“土狗”吗?朝公子有些担心她是不是真的要暴跳如雷。只是,他却还没有察觉,自己何时开始担心他人的情绪了。

看着他显然还没明白过来。她不由解释道:“你怎么能说土狗这个词呢!”

朝公子平身第一次有了那么强烈的挫败感——她为什么完全不在意被人说成“土狗”?是自己的思维异于常人,还是她的思维异于常人?

“我为什么不能说?”朝公子含笑问她。

她睁大眼睛:“以前我不知道你是谁也就算了,现在不是我说你。你是朝公子,落夕榭的主人,江南无数少女地大众情人。拜托你注意一下自己的形象,你知不知道你一个土狗说出口。会有多少少女的梦幻破碎……”

看着她不停张合的樱­唇­,他却忽然失去了耐心:“那些人的事情,与我何­干­。”

他不喜欢她好像一副事不关己地样子。的确,是有不少女子青睐于他,甚至有几个家世极好地,以为可以婚配,还请人上落夕榭来向他游说。当然,那些充当媒人或者说客的人,没有谁敢第二次再踏入他落夕榭的大门。

他知道那次他拒绝了自己上门向他表达爱意的东南商盟盟主的独生女儿,她回家后郁郁寡欢,不久就身染重疾去世了。

但是,面对着商界和江湖双方面而来的流言,他不觉得自己的心情受到什么影响。是她喜欢他,与他何­干­?

只是,此时,见她几乎可以用唾沫横溅来形容地数落自己,他就有点焦躁起来。

“不要说了!”他的声音突然便透出了些许冷冽。

她不由一愣,怔然地看着他。

他自觉失言,随即垂下长长的眼睫,道:“怎么,你对于土狗这个比喻就没什么想法吗?”

“比喻?”她的脑筋好像这才转过来,“什么比喻……啊,你居然把我说成土狗,你、你、你、你个白毛吊眼狐狸!”

看着她张牙舞爪的样子,他心里忽然便有舒畅起来。前­唇­角挂着淡淡的笑容,心思却不知道神游到哪里去了的朝公子,连连叫了他好几声。

“嗯,我想起一些有趣的事情。”朝公子回过神来,暗暗有些惊讶,自己居然也会走神?他就连在镜中看着自己时,都少不了警戒,这会儿,周围来来往往,自己却如此松懈。

莫莫……他在心里叹息,无比想念那个鲜活生动的女子。看着眼前的阮叶,他的眉眼之间不由多了不份也许并不是给她的温柔。

阮叶却无法看清他这样复杂的心情,只是顺口问道:“什么有趣的事情。”

朝公子避而不谈,只是指着前面某家店的招牌道:“这家店的招牌真是有趣,我怎么好像在哪里听到过。”

阮叶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差点下巴吓到脱臼。

内里乾坤?!

网友上传章节 第九十八章 摸底先锋

阮叶向四周一看,果然,自己和朝公子不知不觉,竟然又走到了芬芳楼所在的那条街上。

朝公子冷泉一样清澈的眉眼之间,有笑意一闪而过,他漫不经心地道:“也不知道取这个名字的店铺到底是做什么生意的,不如,我们进去看看可好?”

阮叶立刻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开玩笑,那个老板娘的“热情”程度她毕生难忘,外加后来她又恶作剧,让老板娘把亵衣送去落夕榭,这会儿双方要是见面一对质,自己被认出来,那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再说了,退一万步讲,就算那个老板娘没认出自己来,她也没有­性­格活泼到要跟他去同逛亵衣店。到时她到底是要对着那些衣服鼻血长流好呢,还是想象一下朝公子实际穿上的效果后直接吐血而亡更­干­脆?

朝公子却好似没有见到阮叶的表情似的,抬脚便朝那店的方向走过去。

阮叶一时情急,也管不了其他,伸手去拉朝公子衣服。

“嘭!”感觉自己的鼻子撞上了什么无比坚硬的东西,阮叶拉住朝公子的手不由一松,两只手捂住自己可怜的鼻子在哪里直跳。

“痛死了!”

朝公子转过身来,微微低头,看着阮叶痛到快掉眼泪了,他敛了敛眼中的笑意,关切地问道:“很疼吗?”要不是疼得连翻白眼的时间都没有,阮叶一定免费赠送洁白无暇的大白眼两只——你一定是故意的!她在心里恨恨地道……鬼才相信武功和家产一样叫人摸不清有多深的朝公子会这么随便拉一下衣服就顿住脚步。事实上,阮叶根本怀疑,自己能够得上他的衣角,也是他故意的。

她眼珠子骨碌碌直转,朝公子自然知道她在想什么,却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只是眼中明明已经隐去的笑意。又露出了几分。

阮叶万分懊恼地揉着自己受了重创地鼻子。惨了,也不知道鼻梁骨有没有断。

朝公子的头又低下了一些,一头并未全部竖起的黑发蜿蜒着从肩头垂了下来,犹如黑­色­的河流。他双眉微微皱起,看着阮叶却不出一言。

阮叶感觉到他的靠近,不由一愣。

“别动。”他忽然轻声说道。他的右手慢慢伸出去,修长的中指在阮叶地鼻子上轻轻地点了一下。

他的手不像乔不遗。是那么温暖­干­燥的,他手指的温度很低,是微凉的,却在指尖有那么一丁点地温度,在阮叶的鼻尖稍稍触碰。便又立即离开了。

阮叶只是愣了一秒,旋即以一种十足十捍卫着自己鼻子的姿势密不透风的捂住自己的鼻子:你做什么?”他不会突然对夺取别人地听力的兴趣转移到嗅觉上来了吧……

朝公子只是将手指向上翻开:“灰尘。”他简短地说道。

阮叶一看,果然,他右手十指的指肚上有一点黑­色­地痕迹。她没想到是这个原因,又是一愣。过了一会儿,才讪讪地道:“哦。”

朝公子则扬了扬眉:“你以为我在做什么?”

阮叶听了他的问题更是愣上加愣,我刚才以为他在做什么来着?她自己也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看着朝公子微微侧着脸。­阴­柔的面孔很平静,只是静静地等着自己的回答。她不由胡乱地说道:“我就是被吓了一跳。你又不说明原因。”她一开始声音很低,说着说着便真的是理直气壮起来:“你明明可以告诉我,让我自己擦­干­净。所以,就算……就算……”她几乎是强词夺理起来,“就算我真把你想成坏人了,你也是咎由自取!”

朝公子倒是没什么特殊的反应,只是淡淡地问:“你把我想成什么样的坏人?”

“我……”阮叶张了张口。半天说道,“坏人就是坏人,哪里还要分什么样的。”

朝公子语气淡然地道:“坏人就都是坏人?”

阮叶点点头,只想赶紧结束这个莫名其妙地谈话:“是的。”

朝公子不再纠缠于这个话题,只是看了看前方内里乾坤的招牌:“还去不去?”他的意思。倒好像是征询阮叶的意见。

“啊,对了。”阮叶立刻一副急切地表情,“我走到这里,就是要来这芬芳楼看看情况的,这里以后归我管,我好歹要摸摸底。快走快走,姑娘们都等着呢。”说着,她立刻快步向芬芳楼走去。

朝公子则嘴边绽出一抹淡淡地笑容,要是自己告诉她,她刚才那最后一句话,很像芬芳楼的徐妈妈一贯的腔调,她会是什么表情?大概,会有趣吧。

有趣?自己已经多久没有觉得一件事情很有趣了?

从莫峰雪离开自己算起,应该有很长很长一段时间了。朝公子眼神不由一暗。他看着几乎是逃跑似的直冲芬芳楼大门而去的阮叶的背影,回头看了看内里乾坤的招牌,无声地笑了笑,便也跟了上去。

阮叶火烧眉毛似的冲进了芬芳楼的大门。此时已是傍晚,芬芳楼的大门虚开着,她一下就冲了进去。

“喂喂喂,你找谁啊?”一个看起来五官除了市侩只能用猥琐来形容的驼背中年男子走了过来,口气不善地问阮叶。

“我是你老板!”阮叶硬硬地顶了回去。

那人咧嘴一笑:“嘿嘿,小姑娘,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除非……”他重重地上下打量着阮叶,“除非你是来这里找生意做的。”

阮叶正想啐他一口唾沫,只见那人的脸­色­迅速地一变,似乎是惊讶,不一会儿又转换成无比巴结的样子:“这不是朝公子吗?什么风把您给吹进咱这芬芳楼了?”他朝着阮叶身后迎了过去。

阮叶就这么立即被他无视了。

“哼,狗眼看人低。”阮叶声音不高不矮地说道。

那驼背男子虽然转过头来狠狠瞪了一眼她,但是他这会儿正忙着奉承朝公子,暂时没空理她。

“朝公子,您这边请,小人多句嘴,敢问您是为着哪个天仙似的姑娘来的啊?”

朝公子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只把他看的心里一哆嗦。

他指了指阮叶道:“我为她而来。”

“啊?!”那人不由张着嘴巴合不起来了。

阮叶却万分得意起来。她朝着朝公子丢了个眼神过去:“谢啦。”

朝公子虽然还是冷冷的,眼神却传递着这样的信息:“不客气。”

阮叶心领神会,不由抿嘴想笑。

这个朝公子,看来也不像表面上那么没有生活情趣嘛。

网友上传章节 第九十九章 老板的魄力

那男子这才正眼好生打量着阮叶:“呵呵,是小人眼拙,姑娘实在是天生丽质。你这是打算卖身啊还是卖艺啊?您等等,我这就去给您找徐妈妈来。”

卖艺还是卖身?很好……阮叶眼睛危险地眯了起来,她确信自己已经快成功地被这个獐头鼠目,低矮驼背,就差没­鸡­胸的男的气到七窍生烟。

“你最好是赶紧去找徐妈妈来。”她在自己爆发之前,她语气生硬地说道。

看来自己前段日子装淑女还有这么点效果,不然这会儿她一定早就从他祖宗的第一代问候到第十八代了。

看着旁边似乎一点都没笑的朝公子,阮叶很自觉地拉过来一个凳子坐下,斜瞟了了朝公子一样,有气无力地道:“想笑就笑好了,别怪我没提醒你,我听说过,越是武功高深的人,憋得越久越容易得内伤的。”她信口胡诌着。

朝公子只是抿了抿嘴,很给面子的没有给她笑出来。

“是吗?有这样的说法?”他淡淡地问。

阮叶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只是双手放在桌子上托住自己的下巴,等徐妈妈出来。

“哎呦呦,我说今天我一早起来就听见窗外全是喜鹊叽叽喳喳的,我还想着今儿个到底是什么日子,这喜鹊跟赶集似的,都来我这芬芳楼聚会不成?原来,这鸟儿也是通人­性­的,知道今天有贵人要来我这芬芳楼,特地给我报喜来了”

徐妈妈扭着她几乎没有什么弧度可言的水桶腰,摇曳生姿地走了出来。

她看到阮叶,先是一愣,随即再看看朝公子,显然明白了来找自己应该是阮叶。

那驼背的男子佝偻着走至阮叶和朝公子面前。对徐妈妈道:“妈妈,就是这个姑娘。朝公子……”

不等那个男子把话说完,徐妈妈径自走上前,对着阮叶恭恭敬敬地道:“叶子小姐,您这是……”

那驼背的男子立刻一愣,显然察觉出徐妈妈的态度非比寻常。

阮叶狠狠剜了那男子一眼,后者顿时感觉到一丝不妙。

“徐妈妈。这个人是谁?”阮叶问道。

徐妈妈一听,立刻便知道肯定是自己这个势利的手下得罪了阮叶,她马上横了他一眼,这才对阮叶笑道:“叶子小姐不要跟这个不长眼的龟奴一般见识,他也就是我们这里地大茶壶。连跟您说话的份儿都没有。”

那个男子一听这话,一下子便不敢抬头看阮叶了,心里一阵发虚,自己这是冲撞了哪个贵人了?

徐妈妈虽然夸张了一些,但是阮叶听着还是挺受用的。她朝那个龟奴努了努嘴:“我跟他说我是这里的老板。他不信。”

徐妈妈一巴掌拍得那个龟奴满眼金星:“你个狗眼看人低的,叶子姑娘这满身的贵气你都看不出来啊?!你是吃饭长大的啊。”

看着龟奴一脸委屈样,阮叶差点扑哧一声笑出来。其实她很像知道。这个龟奴要是不是“吃饭长大地”,那他到底是吃什么长大的。

阮叶倒也没有存着刻意刁难报复那个龟奴的意思,只是瞪了那人一眼,充分展示了一下她这个老板的“气魄”,哼,老虎不发威,你真当我是病猫啊。

“我来看看。”阮叶看了看四周,这里和当时蓝况在世时的境况一样。连桌椅地摆设都没有大的改变。

徐妈妈笑了笑,很和善,少了之前的浮夸之气,除开那张浓妆淡抹的一脸妆,倒也朴实了不少:“你想看什么?反正现在还没开门营业。我带着你四处转悠一圈?”

阮叶一愣,看了看站在一旁的朝公子。其实她原本只是拿来芬芳楼看看情况来作为逃过去内里乾坤地挡箭牌的。但是一进芬芳楼就看到这个势利眼的龟奴。她给他一气,一时道倒忘记了来这里地初衷。

此刻徐妈妈这样提议,她也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了下来。心里则苦叹自己距离老鸨这个职业又进了一步。

徐妈妈带着阮叶和朝公子从前堂向后走,走过一排排建筑,一一将其用途说给阮叶听。阮叶虽然心不在焉,但是努力装出认真聆听的样子。

朝公子倒是四处看着,不时看一眼听着听着就神游太虚去了的阮叶。后者兴趣缺缺地一路走着,还不时被路上的石子或者其他什么小植物绊一下。

直到走到雅苑,阮叶的注意力这才重新集中起来。

徐妈妈到了这里,忽然也没了声音,只是叹了口气,就要带着阮叶和朝公子绕道而行。

阮叶连忙问道:“怎么不进去看看?”

徐妈妈一愣,表情有些犹豫,过了一会儿才说道:“官府的人之前来这里搜集过证据的,里面……有点乱。”

阮叶一愣,而后心里便有些愤怒起来。她不是傻子,自然听得出徐妈妈口中的“有点”绝对不是一点那么简单。

朝公子无声地走上前去,白­色­地长袖一拂,门便开了。

里面的确一片狼藉。

阮叶的眉毛不由皱得紧紧的。

“太过分了!”她气愤地说道。阿布难道不知道她心里对蓝况的愧疚吗?毕竟,她事先假装骗取蓝况地信任,后来也算是间接导致了蓝止水自杀。搜查便搜查,有必要把这里弄得满地狼藉,不辨原貌吗?!

徐妈妈反而反过来安慰她:“叶子姑娘不要难过了。那些官爷也是按章办事,这里以后也大概不会住人的,改天我买把铁锁来,一锁挂起,也就没事了。”

阮叶看着雅苑大门连接着地院中的那条小路,心里不由回忆起自己之前还跟蓝况在这里来来回回走了好几遍。

她的喉咙有些发紧:“你叫人把这里按照蓝况身前的样子重新收拾好吧,不要锁了。我……我以后会常来看看的。”

徐妈妈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阮叶想了想,又用商量的语气问徐妈妈:“徐妈妈,我想问一问,这个芬芳楼可不可以改个营生?”

徐妈妈一愣:“不知叶子小姐的意思是……”

阮叶说:“既然我马上要接管这里了,我想看看是不是可以找个法子,不要再让这里的姑娘们去做那样的事情了。”

网友上传章节 第一百章 练习对象

在阮叶跟徐妈妈正要商讨与芬芳楼未来机密相关事宜的时候,紫罗则抱膝蹲在赵石旁边,苦着一张脸。

所以,人有时候还是不要有良心比较好,看看自己现在,紫罗叹了一口气,犹豫了好半天,还是打算救人。

总不能真的眼睁睁看着赵石死掉吧。虽然说自己上次被他“请”进大牢过了一夜,但是这仇也没大到让自己要见死不救的地步。

幸好她喜欢捣鼓瓶瓶罐罐的草药,身上应急用的药丸也带了一些。

紫罗拿出一个褐­色­的小瓷瓶,倒出一颗小的白­色­药丸随手一碾就成了粉末,看了看赵石紧闭的双眼,她有些为难的咬了咬嘴­唇­,用拢着粉末的左手按住赵石的肩部,右手拉住他伤口附近的衣服,“嘶啦”一声撕开他的衣襟。

鲜血模糊的伤口就这样毫无掩饰地呈现在她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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