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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吸阳的尼姑

豚郎已理解老道长的良苦用心,他请道长安顿好猴妮,自己便留在密室研读《点**经》。.enxuemI.他是第一次接触道家的奇术,看得头皮麻。十二经脉和脏腑八大脉,与熟知的气功路数,还有相似之处,不难领会。按照五行分类的**位,却让他一头雾水。

筠松怕他灰心,便让他先记《致命**歌》,再帮他搞清楚人体几十个关键**位。豚郎本有习武的慧根,不到一个时辰,便已牢记。道长找来观中武功极高的知客,表演“斫、戳、拍、擒、拿、撞、闭”七大打**法。

豚郎看在眼里记在心里,表演一结束,就要求和知客道士对练。老道正想看看效果,自然点头答应。

知客只道他是初学,也没放在心上。他让豚郎先攻。豚郎也不客气,一指戳向他的天庭。知客头一摆,轻轻避开,一弓腰伸出双手来擒豚郎的夹背。豚郎见这招难以躲避,忙走动“霓裳”步,绕到他的身后,屈肘撞击他的后心。这是一处要命的死**,尽管豚郎只用了一成功力,知客已倒在地上。他是吃了轻敌的亏,没能走“九宫”步,无法让开。

筠松拿起拂尘,对着知客的一处**位轻轻一拂,知客一跃而起,直说:“厉害,厉害。”老道也夸道:“这小子真是奇才,再练几天,只怕老夫也不是对手了。”

接下来几天,老道又传授了按时取**法和解**法。豚郎白天跟着他演练,晚上就关起门来和猴妮对练。夫妻俩脱去衣服,辨认**位更准,效果更好。陪练的猴妮也成了打**“三脚猫”,豚郎不在时,她便独自苦练“鹰爪功”和“解绳功”。

自从豚郎从知客那里,偷学了“房中术”以后,这一对小夫妻恩爱更胜新婚,把这山中道观当成了神仙世界。谁也没有想到要离开。

老道长有点急了。一天早点后,他又一次把豚郎叫到密室,开门见山地说:“老夫的诺言已经兑现,你也该去了。”豚郎双膝跪下,真诚地说:“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初进道观时,他一点也没想到要拜师学艺,现在他在心里已把老道当成了师傅。老道甚为感动,欣慰地笑道:“艺成后方拜师,你可能是天下第一个。我总算没看错人。为师没什么好送你,这里还有一粒‘固阳丹’,你把它服下去吧。”说完,即从怀中摸出一个小小的锦盒。

豚郎打开一看,盒中有一颗如汤圆般大小的药丸,­色­似白玉。他知师傅临别所赠,绝非寻常之物,问也不问,一口吞下。

筠松说:“炼丹是我道中要术,这一粒丹已让你增了三十年的功力。你就是遇到吸阳高手,也不会有什么凶险了。”

豚郎好奇地问:“什么是吸阳高手?”

老道长神秘地笑笑说:“这是旁门左道,你遇上了自然知道。”

豚郎问明了南去的路径,便告别观中众人,领着猴妮和小金依依不舍地离开了道观。

一路上晓行夜宿,看不尽奇山异水。夫妻相伴,又有小金在身旁倒也不寂寞。豚郎身上有老道长放的活动经费,吃喝也不需去抢。

这一天刚过辰时,途径一个村庄,豚郎和猴妮都感到这里很怪。来来往往,进进出出的都是女人,在田间­干­活的也是如此,看不到一个男人。难道是进了传说中的女儿国?可从来没听师傅说起这么个地方。

豚郎拦住一位中年­妇­女,躬身问:“大嫂,你们这里的男人呢?”

那女子打量了他一眼说:“你是从外地来的吧。这里真正的男人已经不多,就是有,也不敢像你这样在路上抛头露面。”

豚郎越惊奇地问:“这到底是为什么?”

这个不知姓名的大嫂叹了口气说:“你不要再多问,像你这样的英俊男子更危险,趁早找个地方躲起来。”话一说完,就急匆匆地离开了。

她的话绝非虚言恫吓。这里的山上住着一大群尼姑,为的自号“小则天”,手下的人不论年龄大小,都称她“玉姐”。玉姐长得无比妖媚,全身肌肤真的洁白如玉。她本来就很**,为避人追杀,才削为尼。在与一妖道通­奸­后,学会了道家的许多奇法异术,又自创了一套“吸阳**”。远近的­淫­­妇­纷纷前来投奔。她们把男人抓到庙中后,先诱骗其**,后吸其阳气­精­髓。那些男子即便能活下来,也永远无法恢复男人的功能。

官府接到报告,也曾派兵围剿。武林中的高手也多次攻打过。但是至今还没人能胜过玉姐,倒壮了她的声威。她狂言,要做第二个“武则天”。方圆几十里的男子都已躲到别处。

豚郎和猴妮不知就里,继续向前赶路。刚走到山脚下,就被几个年轻尼姑挡住了去路。她们看到豚郎都嬉笑着议论开了:

“哟,这郎君真英俊。”

“好久没见到这么好的货了。”

“越是好的越轮不到我们,还不是替玉姐忙?”

“玉姐高兴了,也会赏我们的。”

“这小女子也不错,和她玩玩也一定有趣。”

············

这些妖尼早就忘了,天下还有羞耻二字。她们把所有的人都当成了自己的玩具。

豚郎笑道:“我是‘好货’,看来你们都不是好货。你们让开路让我走吧。”

内中一个尼姑说:“你说话还挺风趣,跟我们去会会玉姐吧。包你满意。”

豚郎说:“什么玉姐,金姐,我不感兴趣,不想去

会她。”

那尼姑叫道:“姐妹们快动动手,送他去和玉姐参‘欢喜佛’。”

另外几个尼姑便逼过来,要抓豚郎。豚郎不想伤害她们,只希望她们知难而退。奋起神威,接二连三地将她们一个个甩向山坡。她们在空中翻了几个斤斗,又都安然无恙地站在山坡上。惊吓得脸都变了­色­,没人再敢出言调笑。

此时从上面下来了一个时髦女子,边走边鼓掌笑道:“好俊的功夫好俊的人。”她­唇­红齿白,笑起来很迷人。短襦的胸口开得很低,饱挺的**几乎无法遮挡。长裙的两边直开到腰下,走动起来,两条**若隐若现。

豚郎还没来得及问,那女子一闪身,已伸手抓向他的“血海”**。

十二章巧胜“小则天”

十二章巧胜“小则天”

这风情万种的女子竟如此神,一点也不亚于筠松道长。豚郎急踏“霓裳”步闪开,身上已惊出冷汗。那美女惊异地说:“你这是什么步法,竟能避开我的‘九宫’步?”嘴里说着,手脚变得更快,招招打向豚郎的要**。

豚郎一边抵挡,一边笑道:“你就是什么玉姐吧,听说你是尼姑,怎么会道士的功夫?哦,对了,你的姘头肯定是个老道。”

玉姐尽管放荡得不知羞耻,但被人当面说中**,还是很恼火。她向后一跃,倒退了十步,施出了“春意惑人法”。只见她粉面含笑,犹似桃花初绽;细腰柔弯,恰如柳枝微垂。一双张开的玉臂,仿佛要让面前的人扑进她的怀抱。

这是惑人的第一招。名称很好听叫,叫“羞花闭月”,却相当歹毒。你只要多看一眼,她便能点上你的死**。哪个男人不好­色­,定力稍差的说不定真的扑入她的酥胸,到那时死活只能由她来定。

可豚郎偏偏是一个美女伴大的男人。女人再神奇美妙的部位,对他来说,都不是什么稀罕物。他虽然不懂玉姐玩的是什么花样,但他清楚眼前的大美人是敌非友,而且是一个能要了自己­性­命的敌人。识不得招数,他只能以不变应万变,原地不动,凝神戒备,嘴里却嘲弄道:“你还真是个尤物,脱光了衣服肯定更抢眼。”

玉姐见这一招未能凑效,连“沉鱼落雁”也放弃了,冷笑一声,使出了“满眼****”。她腾空剪动双腿,踢向豚郎的面部。裙摆掀开时,当真春光尽显。

豚郎把注意力都放在她的腿脚上,那知鼻中钻进了一股异香。情知不好,却已经迟了,脑子一晕,随即昏倒在地。

玉姐得意地笑道:“饶你­精­似鬼,还是喝了老娘的洗脚水。”让她扫兴的是,豚郎已听不到他这句话。

山坡上那些躲在一边观战的尼姑,都争先恐后地冲上来,把豚郎抬向山上的庵中。

猴妮甩掉小金,不顾一切地上前抢人。玉姐­阴­­阴­地一笑,说:“你不动,还差点把你给漏了。你也去陪小尼姑玩玩吧。”她是话到手到,一指点中了猴妮的气口。猴妮一个字也说不出口,便瘫倒了。一个块头大的尼姑赶过来,把她背回庵中。小金虽然不能救主,但也不愿离开。几个小尼姑嘻嘻哈哈地抓住了它,一起上了山。

“小则天”还真有点武则天的派头。她靠自己的怪异功夫,********,财宝无数,把个尼姑庵建成了“**窟”。她不但蓄了长,还穿上了自己设计的妖艳服装。到了庵中她伸指解开了猴妮的**道,赏给了一群小尼玩耍,把豚郎抱上了自己的床。

豚郎现在成了活死人,听任别人摆布。玉姐可一点也没大意。她把豚郎的衣服扒光,又把他的四肢都用牛皮筋绑缚在床架上,然后才端起一杯香茗,一边品茶,一边欣赏战利品。­淫­心荡漾时,她放下茶杯,脱尽衣裙,伏在豚郎的身上,喃喃自语道:“要不是你这么厉害的武功,我还真舍不得伤你。”言毕解开了豚郎的**道,便要实施“吸阳**”。

**道一解,豚郎随即从昏睡中苏醒过来。他运气想挣断绑在手脚上的东西,可毫无效果。玉姐柔声轻笑道:“别白费力了,这是在药液中浸泡过牛皮,你气功再强也弄不断。好好配合我,还能留你一条命。”

豚郎假意笑道:“这是飞来的艳福,我乐得享受。你把我解开了,岂不更痛快?”

玉姐嫣然道:“我要是这么容易上当,还能活到今天?只要你乖乖的,完事了,我自然会放你。”

豚郎只好让她施为。当玉姐凑到嘴边来吸阳气时,他调动了体内的所有真气,集于丹田,潜伏在腹中的“固阳丹”立刻融了进去,产生了一股无比强大的吸力。玉姐不吸犹可,刚一吮吸,只觉得自己体内的真气,不分­阴­阳源源不断地流向对方。这不但是从未经历过的,连听也没听说过。她想将嘴挪开,可豚郎的嘴像一块巨大的磁铁,牢牢地将她吸住。她心里想叫喊,却又不出声来。人生靠的是一口气,而她全身的真气渐渐泄尽。

眨眼间,这个形似西施、心如蛇蝎的妖尼,如一堆软泥,再无一点生机。想不到“固阳丹”有如此威力,更想不到它会用在这方面。这就叫“有矛必有盾”。玉姐学了道士的妖术,却不了解道家“互生互克”的道理,挟技害人,到头来害了自己。

豚郎赤身仰在床上,既尴尬又难受。他放开嗓门大喊:“来人啊,快来人啊。”

不一会儿,有人奔了过来。让他想不到的是,来人竟然是猴妮。望着床上的情景,猴妮红着脸惊奇地问:“你们这是玩的什么花样?”

豚郎急道:“你快把我解开了再说。”猴妮费了很大的劲,才把那四根牛皮筋解开。豚郎慌忙跃下床来,穿上了衣裤,才定下神来,活动活动麻木的手脚。

猴妮有点不快地说:“现在你该说说是怎么回事了吧。”

豚郎伸手探了探玉姐的鼻息,茫然道:“我也实在说不清,她要吸我身上的阳气,倒把自己吸死了。”说完拿了一床被子,盖住了她的尸体。

猴妮语带嘲讽地说:“她不是很好看吗,­干­嘛还要遮起来?”

豚郎叹道:“最美的死人,也比不过最丑的活人。她长得丑一点,也许­干­不了那么多坏事,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他又转过身来问猴妮:“你是怎么到这里来的?那些尼姑到哪里去了?”

猴妮说:“我也是被这个妖女人点昏后,什么也不知道。醒来后,一群尼姑动手动脚地要和我玩,好在她们武功不高,都被我打跑了。我听到了你的叫声,就赶过来了。”

原来玉姐手下的尼姑,没什么武学根基。玉姐为了控制她们,也没教多少高招。她们原以为人多力量大,对付猴妮绰绰有余。猴妮本来在天明法师身边,就学了一些功夫,后来在道观中又学了不少打**招数。玉姐她是打不过,打这些尼姑,她还没费什么力。猴仗人势,小金也追着尼姑上蹿下跳地撕咬,群尼四下逃窜。

那些被打败的尼姑,并没有走远。她们想喊玉姐帮忙,又怕坏了她的好事而受到处罚,便躲在庵后等着玉姐出现。哪里知道玉姐早已上了黄泉路。

十三章茶肆老寿星

十三章茶肆老寿星

忙了几个时辰,豚郎和猴妮腹中早已空了。别的顾不上,现在最要紧的是吃。两人出了玉姐的房间,便进了庵中的厨房。这些假尼姑,比“酒­肉­和尚”还会享受。厨房内,飞禽走兽、山珍野果,生的熟的,什么都有。没有主人招待,吃起来更自由。他们也不用碗筷,各自拿了自己爱吃的,手撕口咬,很快填圆了肚子。

豚郎抹了一下油嘴,又跑回了玉姐的房间。猴妮跟在他身后说:“莫非你对这个妖女动了真情,还要。”豚郎翻箱倒柜,找到了那条无影鞭,依旧束在腰间。他又拿出了许多金银珠宝说:“我现在对这些东西有感情。以后的日子还长,有了它们就方便得多。”他不识珠宝,把金银悉数装进了自己的包袱,朗声笑道:“现在可以放心走了。”

那只贪吃的金丝猴,还在山上捕捉小鸟、寻找鸟蛋。猴妮呼哨一声,它才跳跃着奔了过来。下得山来,已过未时,太阳已不那么让人讨厌。夫妻俩疾步向前,希望能找到一个旅店,舒舒服服地过一夜。

眼见红日西沉,才来到一个小镇。豚郎高兴地说:“我听师傅说过,‘有镇必有店’。我们现在不用愁了,先找一个吃喝的店吧。”

这个不大的镇还有点跷蹊。商铺不少,随处可见见茶馆,就是看不到饭店、酒店。豚郎见前面的“仙林茶肆”中客人很多,就和猴妮走了进去。

店中没有酒菜,点心的名堂不少,茶的种类更多。豚郎四下里一瞧,别的桌子都已座无虚席,临窗的一桌却只坐着一个老头,便要走过去。还没抬步,店家满脸堆笑地招呼道:“客官,小店已无空座,还请另寻别一家。”豚郎说:“那一桌明明只有一人,怎么说没有空座?”店家依然陪笑道:“客官有所不知,那一桌是寿星桌,历来只让本镇的老寿星一人独坐。我也不能坏了祖传的规矩。”

这叫什么规矩呀?豚郎不再理他,转身几步来到了老人的身旁,躬身行礼道:“老人家,我能在这里坐吗?”老头抬头看了一眼说:“能坐,能坐,你是第一个相伴。”那店家也不再阻拦。豚郎叫猴妮也过来坐下后,叫来了店小二,胡乱地点了几样点心,要了两壶茶。

闷声不响地吃喝了一会,豚郎好奇地问:“店家说您是老寿星,老人家高寿几何?”

老头眯着眼睛说:“外来的人都会问我年龄,我自己实在说不清。孤身一人几十年了,也没人帮我记,我也从来没记过。这店里老板的爷爷曾叫我‘太爷’,现在镇上的人都叫我‘老寿星’,连辈分都乱了。”

豚郎又问:“这镇上怎么连个酒店都找不到?”

老头啜了一口茶后,答道:“来这里的外地人很少,本地人都不喝酒,自然就没人开酒店了。我家里倒是有酒,你要是想喝酒,吃饱了跟我走。”

豚郎对这位忘了年龄的老寿星,很有兴趣,满心喜悦地答应了邀请。刚想要结账走人,外面进来了两个大汉,都一样的肥壮,只是一个白得出奇,一个黑得厉害。他们扫了店里一眼,径直来到豚郎身边,将身上的佩剑解下后放在桌上,满腹牢­骚­地说“这什么鸟地方,连个酒店也找不到。”

老寿星摇头叹道:“小娃儿太粗野。在这茶肆说脏话,犹如佛头著粪,大煞风景。”

那白大汉冷笑道:“真是时代要变了,连‘岭南双鹰’也有人敢教训。”

黑大汉紧跟着说:“老不死的吃饱了就回去挺尸,惹恼了我们会死得很难看。”

老寿星慢声慢语地说:“我老了,不想和你们小孩打架。你们还是趁早走吧。”

黑大汉不再话,挥手一拳打向老寿星的面门。老头浑如不知,待拳头到眼前时,才轻轻弹出一指。黑大汉如遇电击,左手抱着右拳,龇牙咧嘴不出声。

老寿星又喝了一口茶,说:“你就是黑鹰吧,比起你那秃鹫师祖,太差劲了。老秃鹫怕要后继无人了。”

那白大汉拿起桌上的剑,叫道:“你再尝尝白鹰的梅花剑。”话音未落,一剑已刺向老寿星的胸口。豚郎刚想帮忙,那剑已被老寿星伸出的双指剪断。

这双鹰倒也算好汉,懂得不吃眼前亏。他们连桌上的一把好剑也不要了,一言不,溜出了茶肆。

店中的客人也真怪,竟然没一个过来看热闹的,依然一边喝茶,一边谈诗说文。

老寿星带着豚郎和猴妮,很快地回到了自己的家。月光下的竹篱茅舍更显幽静。老人推开屋门,里面的一条大黄犬,扑上来,直立着和他亲热了一番。它看了看两个陌生人和小金,又伏到门口去了。

豚郎就着刚刚点亮的油灯,打量了一眼室内。三间草屋虽然不大,收拾得很雅致。家具几乎都是竹子做的。南窗下的桌上,还摆放着一盘未下完的围棋。

老人从房间里拿出一坛酒,和三个酒杯。招呼豚郎和猴妮坐下后,他捧起酒坛将三个酒杯斟满,举杯相邀道:“李白是‘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我们现在是实实在在的三个人,比他有趣得多。来,先试喝一杯我自制的竹叶酒。”

猴妮不敢多喝,豚郎是一饮而尽。这酒里面清幽的竹香,让豚郎仿佛置身于三月的雨后竹林中,灵台一片空明。

老寿星看着猴妮杯中的酒说:“这虽然是酒,但喝得再多也不会醉,还能化解体内浊气。”猴妮闻言又端起杯子,喝­干­了余下的半杯。

豚郎喝了三杯酒后,不待老人问,便将自己和猴妮的来历如实禀告。

老寿星说:“你不说,我也不想多问。多少年来,这里的人把我敬若神明,我倒是寂寞孤独得很。他们不懂老人的心理,在人群中做神的滋味不好受。你们能无拘无束地陪我喝茶饮酒,我已很开心。”

酒已喝过,人已相识,豚郎和猴妮起身告辞。老人强留他们住下,并且说:“我和筠松有过一面之缘,你们要替他到岭南去传道,我明天还有些要紧的话对你们说。”

豚郎想不通,有什么话非要留到明天说,但见老人是诚心实意,便住了下来。

茅舍悟真谛

十四章茅舍悟真谛

青年人就是爱睡懒觉。enxuemI。豚郎和猴妮走出房间时,老寿星已烧好了开水,泡好了茶。他手捧茶壶,出神地看着壶嘴里冒出来的热气,悠然地唱道:“茶烟一缕轻轻扬,搅动兰膏四座香······”

待他停止了歌唱,豚郎上前歉然道:“我们年少无知,如此叨扰老人家,实在不该。”

老寿星笑道:“我也是从年少时过来的。现在老了睡不着,就多­干­点也是应该的。你把武功家底亮亮,让我看看能否到岭南去。”

豚郎跟着他,走到小院中的一棵大树下,深吸了一口气。他把爹教的刀法、娘教的剑法,都无保留地逐一演示。

老寿星见他以指代剑舞到了最后一招,讶异地说:“我行走江湖一百多年,还没见过哪个男子用过这套剑法。你是从哪里学来的?”

豚郎老老实实地说:“这是我娘教的。”

老寿星恍然大悟道:“原来你娘是公孙大娘的传人。她爱子心切,连师门规矩也不顾了。你倒成了公孙派的第一个男弟子。”

接下来,豚郎又表演了道家的“九宫步”和打**术。

老人颔道:“筠松的眼光不错,收了你这么个好徒弟。但他要你做的事,却未必对,你要三思。”

豚郎不解地问:“到岭南去传道,有什么不对吗?”

老寿星说:“你且进屋,我要跟你多说几句。”

豚郎回到屋内后,老寿星从房间里拿出了一个茶叶盒,放到桌上,打开盖子让他欣赏。盒中的茶叶还不足一两,不时透出素雅的兰花香气,细一看,芽尖都是紫红的。

老寿星见豚郎在这方面还不像行家,便介绍道:“这茶有点像‘绿叶红镶边,七泡有余香’的红心观音,其实不是。你别看它少,这是我的一个老友,在一处悬崖上,费了三天工夫才采集到的。”

他的话还没说完,只见外面闯进了一个老头,须皆白,红光满面,只是皮肤下面似乎就剩骨头了。瘦老头背着竹篓,望了一眼桌上的残棋,不放心地说:“我的记­性­还不错,你可不能趁我不在做手脚。我采药回来,再赌完这一盘。”话一说完,掉头就走。

豚郎看着他的背影,想起他刚才天真的神情,忍不住问:“这位采药老人就是前辈的老友吗?”

老寿星笑道:“正是这个老怪物。他叫钱伯构,是个神医。救人无数,也挣了很多钱财,可惜都送进了赌场。他在赌场输得­精­光时,便说‘今天钱不够,下次再来。’因此这里的人都戏称他为‘钱不够’。年纪一大把,还像一个小孩。他有这种­性­格,肯定比我还要长寿。”

豚郎见他还没说到正题,便催问道:“不知老前辈对我此次去岭南,有何指教?”

老寿星说:“我当年行走江湖,佛道两教中都有朋友。筠松的师傅和我也算得上知音,我也曾指点过筠松一两招。他身在道教不知道教的弊端,才想让你去岭南和佛教争高低。心中有了‘争’的念头,便已背离教义。”

师傅送的那本《太平经》,豚郎还没来得及看。他还不知道道教的教义,忙向老寿星请教道:“道教不让教中人去和外人争斗吗?”

老寿星深沉地说:“岂止是道教,各教皆然。太上老君叫人‘无为’,释迦牟尼劝人‘戒欲’,其要旨都是一样的。教主本是要救人出苦海,许多门徒却要用教派争名夺利,给人生造出了更多的苦难。”

豚郎似有所悟地说:“如此说来,我还是不去的好。”

老寿星说:“你会错了我的心意。我不是叫你违背师傅的指令,不再去岭南。只是望你能消除门派观念,除恶惩强,多救一些受苦受难的人。你武功高强,做这些事犹如游戏,一定能增添许多乐趣。”他一边说一边拿了几片茶叶,泡了一杯茶递给豚郎。

豚郎接过茶,谢过后说:“前辈何不与我一起去玩玩游戏?”

老寿星说:“我也是一个怕寂寞的人,何尝不想出去闯荡?只是我离开后,这里的人很可能要遭殃。玄宗将科举的第一场考试,改为作诗后,这里的男人整天沉浸在诗文中,妄图能跳进‘龙门’。手无缚­鸡­之力,还怎么抵挡歹徒作恶?”

豚郎不解地问:“做官为什么要会作诗呢?”

老寿星说:“这是皇上的心血来潮。其实,做得好官的作不了好诗;作得了好诗的做不好官。”

“这是何故?”

“做官的管的是俗事,要务实;作诗的追求脱俗,要新奇。让李白掌了大权,也只能害人害己。人各有所能,尽己所长,不起歹念,自能利人利己。这也就是佛道的最高境界,又何必伴着青灯黄卷念经修炼。”

后面这几句话,是豚郎最爱听的。他高兴地赞同道:“前辈说的真好。大家都是人,本不该老是想着要进什么‘龙门’,也用不着出家修行。快快乐乐地过日子,不比成仙成佛更好?”他在这茅舍中不但学到了宗教的真谛,还悟出了人生的真谛。

听了豚郎自肺腑的话,老寿星开怀大笑道:“看来,我的担心是多余的。你有这种想法,到了岭南定能做出许多好事。”

这相隔几代的一老一少,越谈越投机,竟成了真正的忘年交。“钱不够”的又一次出现,才打断了他们的交谈。

这天真的老头一进竹篱,放下竹篓就叫道:“老不死的快出来,与你赌一样东西。”

老寿星迎出来,笑道:“你的棋眼看要输了,还要赌什么?”

“钱不够”弯下身来,从篓中拿出一柄晶莹剔透的剑来,得意地说:“先赌兵器,那盘棋晚上再赌。”

老寿星有点意外地说:“你这是什么兵器,还真没见过。再说我已多年不用兵器,拿什么跟你赌?”

“钱不够”开心地笑道:“你没法赌就是输了,我终于赢一会了。我告诉你吧,这是千年老松根下的‘冰凌剑’,削铁如泥。你就是有什么好兵器,我也稳赢不输。”他大概是第一次不输,话刚说完,又放声大笑起来。

这一笑激起了豚郎的好胜心。他从腰间抽出“无影鞭”,走到“钱不够”的面前说:“让我的兵器和前辈的比比看。”

“钱不够”说:“若是硬碰硬地比,我是占你小孩的便宜。你用你的兵器挥打吧,说不定还能在招数上胜我。”

豚郎说:“恭敬不如从命。前辈看仔细,我打过来了。”“打”字一出口,他就挥鞭打向“冰凌剑”。

十五章天堂有地狱

十五章天堂有地狱

“钱不够”要采的药,都是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他采药之处,也是常人不到的地方。昨天给一病人配药时,缺一味清热解毒药,他想到了山峰背阳处的一棵老松。千年未见日光的松根,最能散热。他连棋也顾不得下,便匆匆登上峰顶,来到了那棵松树下。树根长在石罅中,他运功于掌,劈开了罅隙一侧的岩石。搬开石块,老松露出了一段粗壮的根。他拿出刀来挖了一小块树根,放入竹篓,这才坐下舒心地休息。

看到­祼­露的树根,“钱不够”心中有点不忍。他想把石块放回原处。搬动石块时,现树根旁有明晃晃的光。他放下石块,用手一摸,寒气直钻入心肺,忙调动丹田真气相抗。拿出那光的东西一看,他乐坏了。这是传说中的“冰凌剑”,任何金属都能轻易削断。武林中人得到它,想的是如何称霸江湖。商贾得到它,想的是如何一笔横财。“钱不够”想的是用它和老寿星赌一把,这次准能赢。

他最不愿与小孩赌,输了自认晦气,赢了也不光彩,有时还受大人责怪。豚郎要比试,他只好接招。那一鞭打下时,他也没放在心上。

鞭与剑接触时,只听得一声巨响,好似倒了一座冰山。周围的人都觉得寒气逼人。豚郎满面春风,含笑问道:“老前辈,还要比吗?”

“钱不够”惊得呆了,他收起“冰凌剑”一看,剑锋上有了一个小小的缺口,不加注意,还看不出。他又抓过“无影鞭”的一端,从上到下反复查看,竟没一点伤痕。只好叹了一口气说:“愿赌服输,我还能与你耍赖?想不到‘冰凌剑’连这藤条都比不过。看来,我这一生只能输了。”

老寿星笑道:“你是输昏了头,连‘无影鞭’也当是寻常藤条了。此乃夸父遗留的极阳之物,你那‘冰凌剑’如何比得过?”

“什么,你说这小子手中的是‘无影鞭’?”“钱不够”比刚才输了兵器还吃惊。

老寿星没有回答他,而是问豚郎道:“你说是老道的徒弟,手中怎么会有佛家的宝贝?”

豚郎便把天明法师传授“无影鞭”的事,详详细细说了一遍。

老寿星赞叹道:“多少武林高手,为寻找这件神奇兵器挖空心思,有的还因此而丢了­性­命。你却得人赠送,真是福缘不浅。”

“钱不够”爽快地说:“反正什么好东西都与我无缘,这剑已输于你。你这臭小子快收起来吧,省得我看了伤心。”

豚郎推辞道:“赌之前也没说明赌注,我怎么能夺前辈所爱?”

老寿星笑道:“既是赌兵器,手中的兵器就是赌注,你就不用和他客气了。这‘冰凌剑’虽好,但出世太早,寒气还未能内敛。男子用了暗伤体内阳气,你那女友用它最相宜。”

豚郎听了满心欢喜,忙唤猴妮上前拜领。猴妮恭恭敬敬地拜谢了“钱不够”,才将“冰凌剑”拿在手中把玩。

老寿星将那一小盒茶叶交给豚郎说:“这就算老夫的见面礼吧。日后若是中了什么毒,就吞一片茶叶。聚散都由天意,缘分已尽,你们早点去­干­正事吧。”

夫妻俩拜辞了两位老人,继续南行。猴妮初得兵器,像小孩得了一件喜爱的玩具,一路走来,不时挥舞“冰凌剑”。这剑当真厉害。剑气所到之处,树木立断,山石触剑即碎。

豚郎笑言:“我赢来的东西,倒让你玩得痛快。”

猴妮娇声道:“老公赢的老婆用,天经地义。”

一路说说笑笑,一点也不觉得累。转过一个山坡时,猴妮看到一棵大树,又要挥剑。豚郎大喝一声:“住手!”猴妮不解地问:“你要留这棵树有什么用?”

豚郎说:“你再仔细看看树下面。”猴妮定睛朝大树下一看,吓了一跳。原来树­干­旁有一个男子,手里拿着一根麻绳,不知要­干­什么。若不是豚郎及时喝止,这一剑挥出,还不知有怎样的后果。从此,猴妮再也不敢随便舞剑了。

来到近处,两人才看清,这名男子把手中的麻绳,打了一个套,正要往树丫上甩。

豚郎好奇地问:“你一人在此要玩什么游戏?”

那人生气地说:“如今坏人实在多。我与你无冤无仇,为何要戏弄我?”

豚郎赔礼道:“大哥休要生气,我是外地来的,不知此处风俗。你究竟要做什么事,说出来,我也好帮你一把。”

那人一边拉紧麻绳,一边说:“上黄泉路的能耐我还有,用不着别人帮。”

猴妮一听他是要上吊自杀,忙用剑挑断了麻绳。

那人拿着断了的麻绳,蹲在树下哭道:“活着太难,想不到死也不易。”

豚郎和猴妮都蹲下身来,耐心地劝慰他。他呜咽着断断续续地说出了自己的伤心事。

此人名叫李维,家在不远处的余杭城外。他从小读书习字,却一连三年都未考中。对功名心灰意冷后,与相爱的姑娘结了婚。夫妻相亲相爱,日子虽然清贫,也不觉得怎样苦。他的妻子长得很漂亮,认识的人都叫她“桃花女”。

没钱没势的人,找了个美女犹如种下了祸根。余杭刺史卢锦,仗着祖父做过太保,为非作歹毫无顾忌。他在飞来峰的灵隐寺旁建了一个大院,让手下人把有姿­色­的女子弄到院中,供他寻欢作乐。前天他在西湖游玩,见了“桃花女”,就要把她带走。“桃花女”死活不从。他威胁说,如果不听话,就把她的一家都扔进湖里喂鱼。为保全家­性­命,“桃花女”只好跟他去了飞来峰。

余杭人都知道,女子被带进飞来峰的卢家大院,等于进了魔窟,受尽糟蹋后,能活着出来也大多成了疯子。李维闻讯后,不顾凶险追到那里去要人,被护院的一顿乱­棒­打了出来。刺史作恶,小民还能到哪里告状?他一时想不开,便来这里要寻短见。

豚郎闻言勃然大怒:“以前在岛上听说余杭是天堂,想不到这天堂里竟有地狱。我非把这地狱毁了不可。”

十六章刺史与和尚

十六章刺史与和尚

卢锦是余杭历任官员中最不要脸面的,连玩女人也没品位。在他看来,圣人把“­色­”与“食”相提并论,很有道理。再好的一道菜,经常吃也会感到乏味。女人也是一样的,要经常换换。对自己的夫人,他很珍惜,把她供养在府中,已多年不碰。他把­淫­窟建在灵隐寺旁,大有深意。一来可遮人耳目,朝廷来考核、皇上来私访,也不会相信在这清修之地有人**。二来也免得刺激夫人,眼不见心不烦嘛。三来还可以让寺里的和尚当免费保镖,灵隐寺的方丈是最可靠的朋友,武功高深莫测。真可谓“一举三得”。

他对“桃花女”一见倾心,可把她带到飞来峰下的大院中后,却很烦恼。任你百般哄骗,她只是啼哭。金银饰堆在她的面前,她连眼皮也不抬。要来硬的,当然可以,可刺史大人还不愿糟蹋了这道“好菜”。

一时无计可施,卢锦用了早点,就踱着方步来到了灵隐寺。他是常客,也不用通报,自己进了方丈住的内室。

灵隐寺的现任方丈,原是外地来的野和尚,法名“无心”。他来寺中挂单后,害死了原来的方丈,反客为主自封为新的方丈。寺中的和尚不服,可没人斗得过他,只好让他遂了心愿。他用寺里的财产,收留了江湖上的一些歹徒,成了披着僧衣的“山大王”。

无心一见卢锦,立即口颂“阿弥陀佛”起身相迎,恭敬地让坐后,又说:“刺史大人,一日未见,可想煞老衲了。”

卢锦坐下后说:“你我不比外人,以后少来这一套。”

无心却正­色­道:“大人此言差矣。人都有表里两层,有时候外面的一层更重要。做表面文章要养成习惯,习以为常方能自然。做官的这一层做好了,才有好的‘官声’。”

卢锦不以为然地说:“‘官声,官声’,当官的声誉在官。做小官的,大官说你好,你就好,旁人的话你只当过耳秋风。都说‘出家人不打诳语’,你这和尚说起假话来很有一套。”

无心­阴­险地笑道:“我可从来不骗人。做法事的时候,我敲着木鱼就道明了和尚的真像。”说着又随手拿起木鱼敲起来。

卢锦用心听了一会儿,说:“我只听见‘噗特,噗特’声,没听出还有什么别的含义。”

无心继续虔诚地敲着木鱼说:“大人是心无灵犀啊,我明明敲的是‘不秃不毒,专秃专毒’,怎么就一点也听不出来?可怜那些善男信女,还以为敲的是‘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卢锦看看老和尚的神情,心里生出丝丝凉意,和这秃驴打交道还真得当心。

无心见镇住了刺史,又宽慰道:“大人有官印护身,我是**和尚。寺内寺外都要仰仗大人保护,我再歹毒也不敢加害大人。言归正传,还是说说真正的来意吧。”

卢锦道:“真人面前不敢说假话。我昨天得了一个绝­色­女子。她­性­子太烈,软硬不吃。我用尽各种手段,她就是不从。还望大师指点。”

无心笑道:“我还当什么大事。这个容易,我给你一点药粉,你设法让她吞下,包你如愿。只怕她还要先拉你上床哩。”说完回转身,从一密室中拿了一小包东西,交给了刺史。

卢锦觍着脸说:“此药既然有这等功效,大师就多赏一点吧。”

无心笑道:“物以稀为贵,多了就不是好货。有这一包足矣。”他心中想的是,都给了你,以后还怎么控制你。

还没等卢锦走出寺门,一个护院的急冲冲前来报信:“老爷,不好了,有人闯进院来要抢人。”

卢锦喝问:“究竟来了什么人,你如此慌张?”

护院的说:“是一男一女两个少年。我们挡不住,才来禀报老爷。”

无心说:“来者不善,善者不来。让老衲去会会。”他听说是两个少年,连兵器也不带,就跟着卢锦走了。

没走几步,就看到院门上的匾牌已碎落在地。院中站着两个少年,男的拿着一根藤条,女的握着像冰一样晶亮的剑。

不用问,这两人自然是豚郎和猴妮。他们救下了李维,还保证为他夺回爱妻。李维虽然不相信他们有那么大的能耐,但还是打消了死的念头,把他们带回了家中。

豚郎当天夜里就要去打进那座院子。李维说:“这里的人传说,那院中有很多机关,夜里去闯很危险。”豚郎便不再坚持。熬到天明,豚郎便让李维带路,直奔卢家大院。

将近院门时,豚郎让李维远远地躲开。自己和猴妮站在门前察看,一见门匾上的“怡情院”三个大字,他心头火起,挥起一鞭,将匾打得粉碎。

看门的老头听见声响,忙打开门来,想看个究竟。豚郎也不说话,直向里闯。那老头大声叫道:“快来人啊,有人闯院了。”话音刚落,一群护院的拿着各种兵器,围了上来。

为的一个中年男子,身材不高,太阳**鼓得很高,手握一把大砍刀。他­阴­沉着脸喝道:“什么人吃了豹子胆,竟敢闯到这里。”

豚郎说:“我不管你这里那里,只要把‘桃花女’交出来,我们掉头就走,否则······”

“否则你要怎样?”

“我要捣毁这地狱­淫­窟。你们怕死伤的趁早躲开。”

那护院头领冷笑道:“你小小年纪,口气倒不小。先看看能不能挡住我一刀。”话未说完,已挥刀拦腰砍来。还没等他看清对方如何招架,自己的刀已有半截掉在地上,手中的半截也受到极大的震力,实在握不住刀柄,也只好松手。两个半截的刀撞在一起,“铛”的一声,溅出无数耀眼的火星。

手下的人急了,不等头领下令,都拿起自己的兵器攻向豚郎和猴妮。

夫妻俩,一个挥动“无影鞭”,一个舞起“冰凌剑”。转眼间,一群护院的武士不是断了兵器,就是两手空空。豚郎也不伤及他们的身体,只是逼他们交人。室内的一名护院见势不妙,便从后门溜出去,赶往灵隐寺报信。

护院头领一改轻狂之态,央告道:“好汉息怒。我等都是替老爷看家的,谁也做不了主。老爷回来说放人,我们立马放人,绝不阻拦。”他们虽无再斗之力,但也不敢放这对少年进屋。因为老爷如果知道他们未能以命相拼,说不定就能要了他们的命。

双方一直僵持到卢锦和无心出现在院门外。

十七章 神器破机关

十七章神器破机关

在江湖混了多年的无心,一见院内的阵势,已知眼前的一对少年是劲敌。enxuemI。他在暗中用手捏了一下刺史的腰,意思是要刺史先弯弯腰,忍一忍。骄横惯了的卢锦会错了意,还以为和尚是要为他撑腰,更加有恃无恐。他打着官腔道:“院中少年仔细听好。此处乃朝廷命官宅院,你们带着兵器私闯,已犯下了大罪。快快束手就擒,本官念你们无知,还可以从轻判罚。”

豚郎转身瞪眼道:“你大概就是什么狗屁刺史。我不管你什么命官狗官,你快把抓来的人放了,饶你不死。”

卢锦气得抖着双手嚷道:“反了,反了。快给我拿下。”刺史的令是下了,可是没人听从。他到这里玩女人,从来没带过公差。护院的都已领教过这两个少年的厉害,谁敢去送命?

无心在心中直骂卢锦笨蛋,可也不甘心在这里装熊。他暗运真气,面露憨笑道:“老衲不会打架,只是听不得小孩狂言,倒要试试深浅。”这和尚真是­阴­毒之极,话未说完,已张开双手,一招“柳枝拂水”抓向豚郎的双目。

豚郎尚未戒备,一见十根手指已到眼前,忙踏“九宫步”避开。不是这步法神奇,一双眼球已到了和尚的手中。

无心一招未得手,又并指为掌,用“普度众生”砍向豚郎的腰部。这是“大力金刚掌”中最厉害的招数,不少武林人物遭此毒招,而顷刻毙命。

豚郎恨他无比歹毒,改用“霓裳步”,挥鞭打向他的秃头。无心虽然耳聪目明,但看不到鞭的影踪,头上被结结实实的抽了一鞭。好在有金钟罩护着,不然这颗没毛的脑袋,早已开了瓢。他眼前一黑,“蹬,蹬,蹬”连退了七八步,才稳住了身体。出道几十年,还没遇到如此神奇的兵器,不能把老命丢在这里。想到此,他一言不,腾身逃往灵隐寺。

豚郎也大吃一惊,这老和尚练的是什么功,头颅竟然比钢铁还结实。6地上的高手还真厉害,今后万万不能大意。

卢锦见老和尚也败退了,马上由老祖宗变成了龟孙子。他满脸堆笑地说:“不就是要个人嘛,犯不着动手动脚。你们跟我去领吧。”

豚郎想把“桃花女”先救出来,再找这狗官算账。他便和猴妮跟着卢锦向里走。刚走进大门,卢锦突然闪到一边,大喝一声:“放。”

豚郎和猴妮还没弄清是怎么回事,整个身体已被上面落下来的大铁笼罩住。铁笼的上面和四周,都是粗逾儿臂的铁棍焊接而成,落下时打进地下足有尺许。

卢锦走到铁笼边哈哈笑道:“本官的院子那么容易进出,还等到你们两个娃娃来毁吗?你们等衙门来人收拾吧,恕不奉陪。”说完,就踱向内室去喝茶了。护院头领不待他吩咐,已跑向衙门去带人。

豚郎在笼中无法挥鞭,猴妮的“冰凌剑”正好派上了用场。她像削豆腐一样,毫不费力地将一根根铁棍削断。看管的护院惊呆了,想要上前阻止,又被剑上可怕的寒气逼退。一个胆小的,已跌跌撞撞地到内室,向刺史禀报。

豚郎当先冲出铁笼,挥起一鞭打向通往后院的大门。猴妮紧随其后,一起冲向后院。两人刚进后院,对面的树荫花丛中,­射­出一阵阵密如急雨的毒箭。豚郎已心存戒备,未等剑雨近身,已舞动“无影鞭”将箭悉数打落。

转过后花园,前面出现了一条弯弯曲曲的小河。小河旁鲜花怒放,绿树成荫。小河上有宽阔的木桥。河对岸有几排红砖绿瓦的­精­美房舍,传出了隐隐的哭泣声。卢锦抢骗来的女子,显然就藏在那里。

豚郎一脚踏上桥头,却踩了个空,来不及收身,跌进了一个洞**。**中无数的毒蛇,受了惊吓,吐着细长的舌头围了过来。豚郎由近及远,挥鞭猛抽。触着鞭风的蛇都被撕为两截。洞内充满了血腥气。洞外的猴妮在小河边,用剑砍了一棵树,将树梢伸进洞中,把豚郎拉到了洞外。

当年卢锦在建造这座院落的时候,为防江湖高手前来捣乱,花重金请了一个妖道设计了这几处机关。谁知今日都毁在这两个少年手里。现在这位刺史大人已无计可施,躲在床下等着衙门来的援兵。

豚郎出洞后,用树­干­探了探桥的虚实,再次上桥。过了河,就奔向出哭声的房屋。他和猴妮用手中的兵器,打开了各间房的锁,大声叫道:“想回家的、要活命的,都快出来。”

喊声过后,接二连三地走出了许多女子。她们的年龄差异很大,脸­色­都很憔悴,但依然可以看出花容月貌。猴妮向她们说明了情况,劝她们赶快逃离魔窟。那些女人听说能逃,便不顾一切地向院外奔去。

豚郎转身回到了后院,抓住一个护院的打手,用猴妮手中的剑,抵住他的胸口问:“想活命吗?”

“想,想。好汉饶小的狗命。”

“想活命容易,你把我带到刺史藏身之所就行。”

这小子已尿湿了裤子,抖着双腿把豚郎带到了卢锦的房间。

豚郎飞起一脚,踢开了房门,进去一看,不见有人。他大声喝道:“有人的快出来,否则我将这房内的一切都打烂。”话音一落,一鞭将窗下的茶几打得粉碎。

卢锦见无法再躲,便在床下叫道:“有人,有人。莫打,莫打。”边说边爬了出来。

豚郎笑道:“莫怕,莫怕。我是来给大人治病的。”

“多谢,多谢。本官身体康泰,没什么毛病。”

“你的­淫­病如此厉害,怎能说没病。我给你治治吧,不用药方,分文不取。”他不再多说,一指点向卢锦的阳痿**。从此,这位食­色­并重的刺史大人,只能在“食”上用功了。“非不为也”,实在是“不能也”。

猴妮在门外焦急地喊着:“豚郎,豚郎,你在哪里?”

豚郎听到喊声,急忙走出房间,高声应道:“我在这里。”猴妮奔到他的身边问:“那个刺史找到了吗?”

“找到了。”

“你怎么处置他的?”

“我帮他治好了一种病。”

“你会治什么病呀?尽骗人。”

“我会治男人的­淫­病。现在这个刺史再也不能糟蹋女人了。”

“你自己有了这个病能治吗?”

“我治好了这个病,你可就难受了。”

······

夫妻俩越说越离谱,竟没听到院门外急促的马蹄声。

十八章校尉卖骏马

十八章校尉卖骏马

到刺史衙门去叫人捉拿要犯的护院头领,在一家酒店门口遇到了守城的将领——昭武校尉宇文典。此人尚武好斗,常自叹生不逢时,没能遭遇乱世,无用武之地,眼看到了知天命的年纪,还是个六品武官。他只能靠喝酒、嫖赌打光­阴­。今天他和手下心腹吴亮喝够了酒,刚走出店门要上马时,一翻醉眼现了那个护院的。

两个人是多年的酒友,宇文典一看到他便叫道:“喂,你又在忙什么?见了老友连个招呼也不打。”护院头领抬头一看是他,忙抱拳道:“原来是校尉大人。失敬,失敬。我正要回衙门带人捉拿要犯。”

“什么要犯,还劳你跑一趟?”

“是两个少年男女,厉害着呢。我还没看清招数,就折断了兵器。要不是刺史在院中预设了机关,今天就险了。”

“还有这等厉害角­色­,我的手早就痒了。我帮你去拿人如何?”

护院头领巴不得他去,连声称谢,带着他们直奔飞来峰。

豚郎和猴妮出了卢锦的大院,就想到灵隐寺找那老和尚算账。护院头领看到了他们,忙对宇文典说:“就是庙门前的那两个男女。奇怪,怎么被他们跑出来了?”

宇文典一听,忙催马上前,吴亮也紧随其后。两人一左一右,挡住了豚郎和猴妮的去路。

豚郎一见两匹高头大马,心中乐了:听说此去岭南路途遥远,有了这马代步,既快又省力。自己有的是金银,大不了多花几两,不怕他们不卖。于是他说:“大叔,这马卖吗?价钱好商量?”

宇文典听了他的话有点失望。原以为能抓个武林高手露露脸,看样子所谓“要犯”,不过是刚出道的无知少年,连军官都看不出。反正闲得慌,他想逗逗这个无知少年,便说:“要买马好说。价钱嘛,你跟我到衙门里去商量。”

豚郎摇摇头道:“牛有牛市,马有马市。我还没听说做买卖要到衙门里去。你和衙门里的人肯定有关系,想去那里讹我钱财。”

吴亮是个急­性­子,他不耐烦地说:“这小子不识趣,把他抓起来得了。”翻身下马,伸手就来抓豚郎。豚郎也不避让,接住他的手顺势一拉,吴亮已摔出一丈开外。他这才知道这两个骑马的人,原来是帮刺史来抓自己的。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宇文典看了刚才的一招,才知道自己看走了眼。也怪自己太大意,兵器都没带就跟了过来。他只好挥起马鞭,居高临下打向豚郎的头部。豚郎右手抓住鞭稍,一力将他拽下了马。

宇文典也非徒有虚名,他下了马,松手弃了马鞭。稳住脚步,握手为拳。左拳“黑虎掏心”直捣豚郎心窝,右拳“蝰蛇昂”勾他的下巴颏。左右相接,很是凶猛。

豚郎原地展开“九宫步”,避开双拳,绕到他的侧面,伸出一指,点中了他的“将台”。这浪子原本心地善良,又没看到宇文典作什么恶,便手下留情,只用了三成功力。

现在这位昭武校尉的样子,还挺不错,伸出双拳直挺挺地站着,只是不能动。

豚郎解开包袱,拿了两大锭银子,丢到吴亮身边说:“我买马不赖账,你也别赖在地上不起来。”吴亮也不说银子够不够,只是躺在地上哼。那两匹战马倒忠心耿耿,主人败了也没走。吴亮骑的那匹白马,还走到他的身边,对着他的头叫了两声,似乎在唤主人站起来。不管这两个校尉心中是否愿意,反正他们的马是卖定了。

豚郎骑上了宇文典的枣红马,又抓住了大白马的缰绳,催猴妮上马。猴妮大着胆子飞身上马。白马有点不服气,长嘶一声,一阵狂奔,妄图把猴妮摔下来。猴妮更是不服气,人都能制服,还怕你这畜牲?她紧紧抓住马的鬃毛,**双腿,任它奔跑颠簸。白马终于跑累了,放缓了脚步。枣红马反而跑到了前面。害得小金不停地腾跳,才追上了白马。猴妮轻呼一声,它也窜上了马鞍。

这夫妻俩到底还是少年,稚气未脱,一高兴把找老和尚的事也忘了。沿着富春江西岸向南,信马由缰,欣赏起两岸风景来。江边都是不太高的山丘。山上树木葱茏,野花芬芳。江水澄澈,几头老牛从江中爬上岸来,脚上竟没有一点污泥。

还是骑马快,从余杭到桐庐二百多里的路程,只用了一个多时辰。到了这座县城,太阳已要下班。豚郎看到一家旅店,便和猴妮一起下马。

店门口一个小二迎上来问:“客官是要喝酒吃饭,还是要住店?”

豚郎说:“样样都要。只是,你这店有地方放马吗?”

小二谄笑道:“有,有。马就交给小人。客官尽管放心吃喝。”

豚郎把马交给那个店小二后,走进店中,找了一张空桌,和猴妮坐了下来。他学着阔人的样子,将一锭银子放在桌上。店老板见了,亲自赶过来侍候。

猴妮喝不惯店里的绍兴酒,豚郎喝了几杯也闷声不响地吃饭。

这时几个衙役闯进了店门,后面还跟着一个乞丐模样的小孩。

店老板笑迎道:“差爷里面请。”又转身叫道:“快上好酒好菜,侍候差爷。”看到那个脏兮兮的小孩,他沉下脸说:“要饭也不看时候,快出去。”

一个衙役说:“别忙赶他走。这个小乞丐我们还要用用。你去给他弄碗饭菜来。”

老板心里嘀咕,太阳要从西边出了,公差竟然要请小乞丐吃饭。他嘴里却连声答应了几个“是”。

一会儿,一个店小二端来了一大碗米饭和一碗红烧­肉­。这小乞丐立即站在桌边,旁若无人地吃起来。

猴妮看到小乞丐,便想起了自己小时候讨饭的情景。她亲切地说:“小弟弟到我这里坐着吃。”

小乞丐看了猴妮一眼,又抬头怯生生地看了看衙役。那个衙役说:“那位大姐不嫌你脏,你就过去吧。”

小乞丐来到猴妮身边后,猴妮把桌上的菜都移到他的面前,高兴地看着他吃。

豚郎好奇地问:“小弟弟,他们为什么要把你带到这里呀?”

小乞丐刚要张口,背后传来了衙役沉闷的咳嗽声。他忙用一口饭堵住了自己的嘴。

十九章小乞丐断案

十九章小乞丐断案

小乞丐欲言又止,自然是听到了那声含有威胁的咳嗽。豚郎怒喝道:“有话明说,不要放闷屁。”

那衙役想不到一个少年敢在这里骂他,腾地站了起来,喝问豚郎:“你在说谁放屁?”

“当然是说放屁的人啰。难道刚才的屁是阁下放的?都说‘响屁不臭,臭屁不响。’以后放屁尽力放响一点。”

在这县城里横行惯了的衙役,被激怒得像条疯狗,伸出双手扑向豚郎。

豚郎依然坐着,只是用手中的竹筷轻轻一点。那衙役伸出的双手竟停在空中,不再向前。他的眼球似乎就要蹦出眶来,嘴里不停地说:“你,你······”

另外几个衙役见他要去教训一个少年,也没放在心上,只顾自己谈笑。待酒菜上了桌,才想起招呼他一起吃喝。一抬头看到他的模样,情知不妙。内中一人叫道:“张捕头吃了亏,快去帮一把。”

豚郎怕误伤了小乞丐,还没等他们攻过来,抢先用“无影鞭”点了他们腿上的要**。功夫差的已跌坐在地上。还有一个站着的也不能动弹。

小乞丐早已吓得不敢再吃。猴妮柔声说:“小弟弟,现在不用怕了,慢慢地吃吧。”

豚郎提着鞭对衙役说:“诸位都是当差的,说出事情的真相,我绝不为难你们,放你们走路。否则······”他话未说完,一鞭打向一条凳子。未见鞭与凳接触,那凳子已一分为二。众衙役惊得面如死灰,不说实话,看来无法走出这饭店。胆小的先抢着说出了事情的原委。

原来桐庐县令茆文涛,为建自家庄园,挪用了税银。眼见得又要到了向朝廷纳税的期限,他便和师爷商议,编造了一些名目,出布告,要百姓再交一次税。穷人家交了例税,已难以果腹遮体,现在又要交这额外的钱粮,自然无法可想。县令便派衙役到各村催逼。

昨天,张捕头带了几个衙役到瑶池村逼税。在村东头姓黄的农夫家里,那农夫顶撞了几句,被张捕头失手打死。张捕头仗着身后有县令撑腰,像没事人似的回了县衙。

农夫的妻子呼天抢地,惊动了全村的百姓。群情激愤,要她状告张捕头。村里的私塾先生,主动为她写了状子。懂一点诉讼的村民说,还要找一个目击证人方能打赢官司。

在村里乞讨的小乞丐刘五,目睹了事情的全过程。他人小不知深浅,愿意出庭作证。

张捕头在村中的一个表弟,连夜赶往县城通风报信。张捕头闻讯后,便请了那几个衙役先找到了刘五,把他带回了县城。在途中他们对小乞丐又吓又哄,要小乞丐到开庭时,一口咬定“姓黄的是暴病突然死亡,没人碰他。”小乞丐心里一害怕,口中便答应了。张捕头办妥了这件事,便来这家饭店,犒劳手下的弟兄。真是“人算不如天算”,他怎么也想不到,会遇上爱管闲事的豚郎。

豚郎听了事情的经过,气愤地说:“你们这衙门里当官的只图自己快活,不顾百姓死活。当差的也穷凶极恶,看来没什么好东西。明天的案还不如让小乞丐来审。”他转身拿了桌上的那锭银子,交给店老板说:“食宿费,再算上刚才打断的凳子钱,看看这锭银子够不够。”

店老板满脸笑容地说:“太多,太多。我再找你碎银。”

豚郎说:“不用找银子了,你给我找几条结实的绳子来。”

店老板不知他要绳子有何用,也不敢多问,忙叫一个小二到仓库里去拿绳。

豚郎接过绳子,把衙役一个个捆好,又解开了他们的**道。他冷笑道:“你们不是都喜欢白吃白喝吗?今晚再让你们在这店中白睡。就睡这地下吧,不怕摔下来。”

把这些衙役安排停当,豚郎和猴妮便带着刘五,跟随店老板到楼上去休息。到了楼上,老板还要为刘五单独开一个房间。猴妮说:“不用了,就让他和我们一起睡。”

老板离开后,豚郎在房间里问刘五:“明天让你审案,你会吗?”

刘五是个机灵鬼,他见有这么大本事的人帮着,胆也大了。他说:“审案嘛,我早听人说过多次了,比讨饭容易得多。”

猴妮一听乐了,她说:“你这小鬼,还真想做官。”

小乞丐认真地说:“官谁不想做呀,吃得好,住得好,也不用东奔西跑。”

忙了一阵,睡起来很香。早饭后,豚郎让那几个垂头丧气的衙役带路,一群人来到了县衙。城里的人大多认识衙役,见了这种情形,都十分好奇。胆大的也跟着进了衙门看热闹。

豚郎派一个衙役叫来了县令。县令一到,就被豚郎剥下了官服,五花大绑丢在一边。

猴妮帮着小乞丐穿上了官服。虽然官服太大,但总比原来的要强。只是那顶官帽一戴,连眼睛也挡住了。小乞丐只好光着头,坐上了县令的宝座。

豚郎解开了衙役身上的绳索,让他们找来同伴,依照原来的规矩,手拿长棍,分两列站在堂下。这些衙役已吓破了胆,谁也不敢逃走。

猴妮怕刘五审案时,不会说话,派人找来师爷在一边指点。

堂上堂下的事刚准备就绪,堂外传来了哭叫声。接着走进了一个身穿白衣的中年­妇­女。

小乞丐拍了一下惊堂木,­奶­声­奶­气地喝道:“升堂。”衙役也紧跟着有气无力地喊了声堂威。

那­妇­女见堂上坐的是讨饭的刘五,惊得忘了啼哭,呆呆地望着,不知如何是好。

师爷推了一下小乞丐,低声道:“开始审呀。”小乞丐挺了挺胸膛,学着戏中的官腔道:“本官问那民女,为何来这里哭喊?”

提起刚才的哭喊,勾起伤心事,她也不管眼前是谁,又哭诉起丈夫被打死的惨状。

小乞丐到底太­嫩­,不知接下去该说什么。师爷低声说:“带被告。”他便大声喝道:“带被告!”

那张捕头看了一眼豚郎,见躲不过这一关,便跪在堂下,老老实实地交代了自己的罪行。

小乞丐不用师爷教,就说:“杀人要偿命。你不是故意要打死人,先不偿命,关在牢中饿几天。县令是祸根,从今以后回家种田。”依他的人生经验,饿肚子和种田都是很大的惩罚。

这小乞丐断案不伦不类,但比起县令平日的断案还要公平合理得多。

二十章身陷九龙山

二十章身陷九龙山

比起多情岛,这大6上的烦心事更多。豚郎算是看透了天明的心意。这个老和尚躲到绝情岛,其实是躲开是非之地,放弃普度众生的重任,去享清福。难怪他舍得把“无影鞭”这么珍贵的神器,大方地授予我,原来是想让我替他来受罪。我才不上他的当。和尚不是说“天下事了犹未了”吗?我也来个“不了了之”。

自己觉得已经“顿悟”的豚郎,不管桐庐的那件案子如何了结,便带着猴妮回到旅店。他们上马后,策马飞奔。出了县城,豚郎一抖缰绳,枣红马听话地踏上了山间小道。

猴妮在后面问:“你怎么好好的大路不走,偏要走这小路?”

“大路上人多。人一多,麻烦就多。”

“山中荒僻,吃住的地方都难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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