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僻的地方鸟兽多,还怕饿肚子?有山就有洞,住在山洞里不花钱,说不定还能遇见神仙呢。”
猴妮并不赞同他的说法,但对他已经服从惯了,也不再多言。
进入深山后,不时见到参天的大树,奇特的花草。飞禽走兽更不是稀罕物。豚郎只要挥几下“无影鞭”,夫妻俩就可以用树枝烤一顿上好的野味。晚上睡在山洞里,也别有一种情趣。
山中行走,也不顾时辰,全凭兴趣。饥餐禽兽肉,渴饮山涧水。也不知走了几日,眼前出现了一座耸入云霄的高峰。豚郎和猴妮拉着马转来转去,就是找不到上山的路。他们只好沿着地势较缓的山坡向上。越向上越难行走,两人翻身下马,牵着马,摸索前行。
到了山顶,放眼望去,四周都是高大的山峰。从远处伸展过来的山脉,仿佛几条巨龙在这里相聚。近处还有雄伟挺拔的石笋、千奇百怪的石林。眼见红日西沉,寒气逼人,还是到山下住宿好。
豚郎无心再赏山景,拉马向山下走去。翻山越岭的人都知道“上山容易下山难”,向下的山势更为陡峭。两匹马都不敢继续向前。豚郎心中焦急,运起神功,躬身将枣红马的前腿一拎,搭在自己的肩上,双手反抓马鬃,驮着马飞跃下山。到了山脚下,他把马缰拴在一棵大树上。又扭身腾挪回到山顶,把大白马也背到了山下。猴妮也紧跟着下了山。小金在这方面倒不用人操心,上山下山都显得轻轻松松。
晚风渐紧,人困马乏。现在最要紧的是找一个山洞。夫妻俩东张西望。还是金丝猴眼尖,它突然跳跃着进了一个峡谷。豚郎和猴妮牵着马追过去,现小金已进了一个山洞。豚郎搬了一块大石,压住了两匹马的缰绳,领着猴妮向洞内走去。
这山洞实在大,走了半柱香还看不到尽头。左右石壁隔几丈就出现一个黑幽幽的洞口,也不知有多深。
又向前走了十几步,猴妮看到小金正坐在一张石桌上,得意地望着自己,似乎在表功。
小金所在的位置还真不错。桌上还有几只瓷碗,桌下有一堆干草。这里显然有人住过。人到哪里去了呢?现在还没心思考虑。豚郎和猴妮铺平了干草,便并肩坐下休息。
刚坐了一会儿,洞外传来了马的嘶鸣声。豚郎急忙奔出洞口。两匹马都不安地看着北面的草丛,慌张地踢着前蹄。他顺着马的目光一看,便见一头金钱豹伏在草丛中,贼亮的大眼正瞪着马。他忙从腰间抽出“无影鞭”,悄悄地接近豹子。
那金钱豹早已现了豚郎,见他单身一人,还以为送来了美食,依然伏着不动。当豚郎离它只有几步远的时候,它才一蹬后腿,猛扑过来。这畜生是看错了对象。豚郎轻挥一鞭,它已脑袋开花,四肢抖了几下,便不再动弹。
猴妮在洞内放心不下,也来到了洞口。豚郎叫她用剑砍了几根枯树枝,放在马鞍上。他把那只金钱豹也放到了马鞍上。一人牵着一匹马,进了山洞。他舒心地躺在干草上对豚妮说:“我现在什么也不干了,只等着吃你的豹子肉。”
猴妮砍下豹子的两条后腿,剥去了皮,便升起火来烤肉。夫妻俩谁也没吃过豹子肉,但那香味挺诱人。也可能饥不择食,这没有任何调料的豹子肉,竟也填饱了肚子。
豚郎有点口渴,便四下里寻找水源。刚向内拐了个弯,他就高兴地大叫起来:“快来看啊,这里还有热水。”
猴妮奔过去一看,豚郎正蹲在一个圆圆的洞口前。洞的直径不过三尺,深却不知几许。离洞口三寸便是清澈的水,用手一探还真很热。猴妮高兴地说:“很久没洗澡了,今天可以洗个热水澡了。”她转回身拿来了两只碗。
两人脱尽了衣裤,用碗舀起洞中的水,互相浇洗,洗了一次很别致的热水澡。身上刚冲洗干净,豚郎就按捺不住欲火,抱着猴妮亲热起来。两个少年男女一会儿就如胶似漆地扭在一起,滚到了干草上。
“欢愉惜时短”,走出山洞时,太阳已跃过了东面的山峰。穿过峡谷后,两人都傻了眼。眼前的情景,与昨天看到的毫无共同之处。四周都是百丈悬崖,就是变成鸟也飞不出去。
猴妮提议道:“我们还是退回山洞,看看洞的那一头有没有出口。”
豚郎说:“也只好如此了。”
回到山洞,不再停留,直向洞的深处走去。走了很久才到了洞的尽头,这里不要说出口,光滑的石壁连条缝也没有。字倒有两行:“九龙山上不见龙,空怀壮志栖空洞。”这字,大概就是先住在洞中的那个人,刻写上去的。从他留下的话语中,总算知道这里就是九龙山。
眼见得进退无路,豚郎反而笑出声来。
猴妮说:“你莫不是急出了神经病,怎么还笑?”
豚郎一脸认真地说:“这里山美水美,只有我们两人,没有谁来抢。我是皇上,你就是皇后。我们安安心心地多生几个王子和公主。你说能不高兴吗?”
猴妮笑道:“你这个皇上连一个臣民也没有,还有什么可高兴的。”
豚郎又说:“那么就做神仙吧。我们在洞中修炼成神仙,比做皇帝还好。”
不知这位快乐的浪子,是否真的做成了神仙梦。这九龙山,他暂时是无法走出去了。
二十一章山中遇“三怪”
二十一章山中遇“三怪”
世人都说神仙好,连帝王都想方设法做神仙。.在九龙山中的豚郎和猴妮,似乎已过上了神仙生活。说什么,做什么全凭自己高兴,没人给他们施加任何管束。也看不到、听不到任何不平事,没有人需要他们同情,需要他们帮助。够自由,够省心了吧?想吃什么,这漫山遍野的野果任他们采摘,珍禽异兽任他们捕捉。够惬意,够开心了吧?唯一不如神仙的,大概就是还难做到长生不老。
可惜豚郎和猴妮这种生活只过了几天,就开始厌倦。除了吃喝,什么也不干,太单调,太无聊。自然做了人,你就注定要做事。好坏不论,雅俗不分,你总得做一样。这就是人的天性。一样不做,是一种惩罚,是对能做事的人的最大惩罚。
鬼点子很多的豚郎,当然不愿接受这种惩罚。他异想天开地给马传授气功。那两匹马已领教了他的神功,对他服服帖帖,但还不可能听懂他的话。要它们气沉丹田,运功功,无异于对牛弹琴。
豚郎有的是办法。自从无意中倒吸了玉姐体内的真气,他气功上的修为已臻化境。马和人的体内构造,没有多大的区别。将自己身上的真气输送给马,马也就用不着像自己当初那样习练了。想到此,他牵过枣红马,将掌心贴于它的鼻孔,调出丹田真气缓缓输出。那马似乎很是舒坦,竟自觉地吸纳。豚郎不敢输入太多,气归丹田,松了缰绳。
枣红马体内突然增加了巨大的能量,不知如何释放。它四蹄不停地蹬踢,忽然长嘶一声,腾空而起,跃出数丈,真的像一匹飞马。豚郎又惊又喜地叫道:“成功了,成功了。”
正在逗着小金的猴妮,抬起头来问:“你大呼小叫的,什么成功了?”
豚郎笑道:“你看啊,我的枣红马也有气功了。”
那马意犹未尽,依然不停地腾跳飞跃。一棵挡在它面前的大树,被它一蹄踢断。
豚郎又牵来大白马,如法炮制。大白马一脱缰,立即奔腾到枣红马的身边。双马嬉戏,犹如天马行空。
猴妮惊喜地说:“我们未能成仙,马倒先得了仙气。我也得帮小金长长本事。”说完,就把金丝猴带进洞中去习练了。
有了几个动物徒弟,夫妻俩不再感到寂寞。忙忙碌碌的习练,使得师徒间的感情日渐深厚,配合默契。
小金在再也不怕苍鹰和老雕。在林中觅食时,也不再只顾自己享受,它把抓来的山雀抱回洞中,献给师傅品尝。
吃着烤山雀,豚郎对猴妮说:“我在家中读书时,曾读到过‘老马识途’的故事。现在天色已晚,明天我们不妨试试。”他到底还是惦念着令人讨厌的尘世。
天刚放亮,豚郎便急不可耐地催促猴妮出。离开山洞后,两人上了马。豚郎松开缰绳,任由枣红马自由行走。枣红马嗅了嗅洞前的野草,便跑进了峡谷。
说来奇怪,这次在峡谷外面看到的景象,竟然和第一次进来前的一模一样。豚郎高兴得搂着枣红马的脖子,在它头上亲了一下。
其实一点也不怪,这条峡谷是九龙山的阴阳谷。由石将军和仙女献花两座山峰组成。阴谷和阳谷从外表上看,相差无几。马凭嗅觉探路,自然不会走错。人和动物本来就各有所长,万不可互相轻视。
阴阳谷南侧有一处较为平坦的山坡。两匹马不用主人指挥,“笃、笃、笃”地奔了过去。刚要登上山峰时,迎面来了一只威猛的老虎。现在的马已不同以往,它们视若无睹地继续前行。豚郎却吃了一惊,那虎背上竟然坐着一个老头。这老头雪白的胡须直拖到胸腹间,头上却光光的亮。金黄色的长衫有点像僧袍。他骑着老虎像坐在炕上,双手拢在袖中,闭目养神。
豚郎自言自语道:“奇怪,真是奇怪。有骑马、骑驴、骑牛的,还没听说过有骑虎的。”
不料,那老头的耳朵很是灵敏。他接言道:“奇怪,真是奇怪。世间还有马不怕虎的。我是一怪,你们的马也是一怪。”
豚郎知是遇见了高人,忙下马让路,躬身道:“老前辈请。”
那老头跳下了虎背,张开眼笑道:“你这娃有异物,必有异能,不妨跟我去凑个热闹。”
已经孤寂了多日的豚郎一听说有热闹处可去,也不问究竟是什么样的热闹,便满口答应。
老虎在前,骏马随后。沿着山坡向东走了一炷香的时间,又折向南走了一段路,便见一只白鹤站在一块石凳上,扇动双翅叫了三声。它的身旁有一个山洞,洞口上方刻有“绝尘室”三个篆字。
鹤叫声刚停,洞内走出一个身穿灰色长衫的男子,神态优雅潇洒地向骑虎的老头抱拳道:“虎僧兄来得早。”他看了一眼豚郎和猴妮,问:“这两位是······”
虎僧说:“这是我在路上遇见的两位小友。至于名姓,我也不清楚。你有兴趣,进去后再问吧。”
到了洞中,豚郎方知,山洞也可装饰得比房屋更美。这洞内竟然有客厅、房间,还有书房。
虎僧大大咧咧地坐下后,喝了一口茶便问:“鹤友老弟,今天要比试什么可曾定好?”
鹤友神秘地一笑道:“等龙客来了,自然禀告。”
虎僧不满地说:“他到底是书生,做什么事都酸溜溜的。”
“背后言人是非者,非君子也。”虎僧的话音刚落,洞外已有人开始评判。
豚郎和猴妮向外一看,都觉得毛骨悚然。洞口横卧着一条水桶般粗细的大蟒。它的身上绑着一张藤椅。一个白衣秀士正不慌不忙地从藤椅上下来。那蟒蛇向蹲在洞口的老虎伸了伸长舌,便转身游向草丛。老虎也跨着大步走向山岗。
白衣秀士肯定就是龙客了。刚才的话就是他讲的。豚郎心想,虎僧、鹤友可以说是名实相符,这龙客不是龙蛇不分,就是故弄玄虚。这三位的共同点就是都很“怪”,不是一般的“怪”,是红尘中难得一见的“怪”。
鹤友给每人倒了一杯茶,才不紧不慢地说出了今天比拼的项目。
二十二章坐骑比高低
二十二章坐骑比高低
这“绝尘室”中的“三怪”都是大有来历的人。enxuemI.
虎僧十几年前就是五台山寺庙中的一个护寺僧,一身武功不弱于少林寺的三大高僧。他因看不惯方丈与官府勾结,便悄然离寺,云游天下。一路上见了太多的出家人为非作歹,有的已成了朝廷的鹰犬。他渐渐对佛门的那一套说教产生了怀疑。从此他再也不入寺庙,放浪形骸,只求痛快。在华南山中,他降伏了一头猛虎,做了坐骑。到了九龙山,他仿佛进了西方极乐世界,找了个山洞安心住了下来。
鹤友是最早来到九龙山的。他原是罗浮观殿主,对道家的各门派系、武功修为了如指掌。信奉道教的人越来越少,道家一蹶不振已成定局。他没有筠松道长的抱负,只想自己阴中脱,乘坐着白鹤,到这山洞中一心炼丹。
龙客受了十几年的寒窗苦,还习练了家传武功,可谓文武双全。他于太和年间中了进士,做过一任户部侍郎。官场中的明争暗斗,让他心灰意冷。与和尚道士交往多了,终于看破红尘,抛弃官职与家室,也只身来到这深山中。这条大蟒是他刚来时捉住的,训了几天竟能任他摆弄。
这三个厌弃尘世的人,在山中偶然相遇后,交往日多,成了无话不谈的好友。世外无纷争,但这寂寞的滋味也不好受。“三怪”没事找事,常聚在一起比斗。赢的哈哈笑,输的也没什么伤害,只是丢一次面子。这也算是打光阴的好方法。
这一天相约在“绝尘室”聚齐,由鹤友出题,再比一次。
鹤友微笑道:“武功方面已比了多次,彼此知根知底。琴棋刚刚比过,再比也少了趣味。都说‘君子动口不动手’,今天我们都做一次君子,只比胸中学问、嘴上功夫。”
虎僧不以为然地说:“原来是要比耍嘴皮。这怎么定输赢?”
龙客自以为饱读诗书,要是比这方面赢的把握最大,便说:“国中儒释道三教并立,我们三人正好来自三教。不妨各自阐述本教所长,互相诘责,以服人者为胜。”
鹤友赞同道:“如此最好。”
少数服从多数,虎僧只好勉强答应。
鹤友提议说:“我们就以儒释道为序开讲。龙老弟先请。”
龙客胸有成竹,也不谦让,侃侃而谈:“儒家自孔子到孟子日臻完善。仁义礼智信,深得人心。汉武帝以后‘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儒教更是如日中天。本教信徒之多,他教莫能望其项背。······”
“非也,非也。”他的话还未完,虎僧便摇头否定。
龙客很是生气地说:“我的话还未说尽,虎兄便一口否定。你倒说说我究竟错在哪里?”
虎僧笑道:“你先别忙生气。我是怕你越说越错。儒家的那一套不是‘深得民心’,而是‘深得君心’。儒家的礼教最便于皇上管束民众,皇上当然要推崇。读儒家书的人不少,那只不过是为了应付考试。老弟在朝中做过官,想必更知道当官的有几个真的‘仁义’。”
鹤友点头道:“虎兄武功高强,见解也深刻。黎民百姓都被朝廷骗了,还真的把孔丘当成了圣人。”
龙客不服气地说:“你先别忙夸他,先听听他如何为佛教鼓吹。”
虎僧并不生气,他不慌不忙地说:“天下无尽善尽美之人,也无尽善尽美之物。佛教也是如此。佛门败类篡改教义,更让佛教生出许多害人的东西。但释迦牟尼的创教宗旨并不错。他能丢弃王子的身份,为普度众生而操劳,这一点就比孔丘好得多。”
他这欲扬先抑的手法还真高明,连龙客也挑不出什么毛病。
鹤友洒脱地说:“道家已是日薄西山,也就不用我多说了。虎兄看来是赢定了,今天不用再比了。”
虎僧真诚地说:“道家也并非一无是处。老庄化繁为简,道出了世间万物的真谛,实属难能可贵。两位先贤提倡‘无为’,本在劝人少一点欲念,也是一片善心。只是道教故弄玄虚,倒使得民众难以接受。”
这句话入情入理,心高气傲的龙客也心服口服。
在一旁默默听着的豚郎,也从他们的话中悟出了许多道理。但他最感兴趣的还是他们的坐骑,于是提议道:“三位前辈都是世外高人,所谓比斗不过是为了取乐。晚辈见那三种坐骑,实在新奇,何不也让它们比比?”
鹤友道:“刚才的话题确是太俗。这位小友的想法不错。我们都把自己的坐骑忘了,说不定它们斗起来更为有趣。”
那两位更不会反对。他们走到室外,一声招呼。猛虎与蟒蛇几乎同时赶到洞前,听候主人调遣。白鹤见了同伴也鸣叫了一声,算是欢迎吧。
一群人带着惊世骇俗的坐骑,来到了洞前的山坡。
第一场是猛虎斗白鹤。白鹤得了指令,扇动双翅,直冲云霄,又突然伸直双腿,居高临下扑向老虎。老虎伏在地上,像个入定老僧微闭双眼。待白鹤将喙啄近它的臀部时,才猛的一扫铁棍似的尾巴。白鹤尖叫了一声又啄向它的头部。老虎一声怒吼,伸出双爪迎了上去。白鹤振翅高飞。老虎虽然力大无比,但望望空中的白鹤,也奈何不得。再比下去也难定输赢,这一场算是斗了个平手。
第二场是蟒蛇斗老虎,倒有点龙虎相争的味儿。这一次,老虎不再谦让,一蹬后爪,将粗壮的身体跃到空中,扑向蟒头。这条大蟒很是灵活,它竟能转动尾巴卷向老虎。匆忙中老虎咬了一口蟒的头皮,自己的腰部也被蟒蛇的尾巴扫中。两个畜生都在深山中修炼多年,谁也没有受伤。
虎僧喝令老虎停下,又转身对豚郎说:“我们的坐骑各有千秋,难分胜负。现在和你的骏马比比如何?”
豚郎爽快地说:“好啊。能博前辈一笑,理应奉陪。”说罢,一声呼哨,两匹骏马就奔了过来。虎、蟒还以为是慰劳它们的美餐,不客气地扑向马头。
老虎的度快,败得也快。枣红马一蹄踢中了它的下巴,痛得它伏在地上,半天起不来。虎僧心疼地为它推宫过血。
见多识广的龙客,已看出骏马怀有气功,忙呼回了蟒蛇。
虎僧说:“难怪这两匹马在途中见了老虎,一点也不畏惧,原来身怀绝技。马犹如此,想来人更厉害。老衲手痒,不知能否和小友过两招?”
这个怪和尚,现在似乎成了好斗的小孩。
二十三章三教集一身
二十三章三教集一身
虎僧说要和豚郎过招,这让鹤友和龙客都感到意外。“棋逢对手,将遇良才”是比拼的最好局面。比拼双方的才艺都能得到充分的展示,才满足,才尽兴,看客也感到过瘾。一个在武林成名数十年的高手要和一个乳臭未干的少年比武,这叫什么?这叫老虎抓小鸡,这叫杀鸡用牛刀,这明明就是大人欺侮小孩。亏他老和尚说得出口。
豚郎很喜欢这个头上没有戒疤的老和尚,听他说要和自己过招,便恭敬地说:“老前辈屈尊赐教,晚辈求之不得。不知前辈要教什么招数,还望明示。”
虎僧朗声笑道:“你这小子还挺会说话。我在年纪上已经占了便宜,两位老友早在心中为你抱不平。这样吧,你用兵器,我空手,多少也公平一点。”
豚郎抽出“无影鞭”,凝神戒备道:“前辈请赐招。”
虎僧并没有小瞧眼前的少年。能驾驭得了有气功的骏马,绝非等闲之辈。他要探探这少年的武功深浅,一出手,便是威猛的“大力金刚掌”。一双肉掌浑如两把钢刀,虎虎生风,一步步逼向豚郎。
豚郎一心要学和尚的高招,提鞭在手,一招不攻。他按照霓裳的节奏翩翩起舞,用心记着虎僧的招数。
观战的鹤友和龙客看得呆了。这一老一少反差实在太大。老的状如烈火,小的形似弱柳。火能熔钢化铁,柳却依然轻拂春风。原以为这少年郎走不过三招,现在看起来还不知鹿死谁手。
老和尚更是心惊,自己双掌已是密不透风。这小子竟能招招躲过,而且躲得毫不费力。躲闪的姿态还相当优美,犹如美女在表演舞蹈。他不出招反攻,像是有意相让。再这样下去,日后两个老友怕要笑掉大牙。一念及此,他使出了看家本领——“五台阴阳掌”。
豚郎仿佛置身于灼热的火炉,偏又有砭入五脏六腑的寒气。他不得不挥鞭打向和尚神秘的双掌。现在轮到他吃惊了。“无影鞭”的厉害之处,就在于一旦依照口诀挥动,对手就看不到鞭的踪影。可这老和尚对鞭的来去路数,似乎看得清清楚楚。一鞭也打不中他。心中一疑虑,手下一慢,鞭稍已被和尚牢牢地抓在手中。
双方力回拽,鞭和人都不能移动分毫。豚郎淡然笑道:“前辈松手吧,晚辈认输了。”
虎僧也笑道:“你就不要客气了。老衲还不是一个死要面子的人。你这娃娃又一次教我牢记‘英雄出少年’。厉害,厉害。”
这结局让龙客不再高看豚郎。原来这小子仗着步法神奇,进攻的招数也有限得很,未出几招竟然让和尚抓住了兵器。奇怪的是老和尚还夸他是“少年英雄”,我倒要试试这“英雄”的分量。他从腰带上取出一把折扇,“哗”地一声打开,轻摇扇子对豚郎说:“让老朽也来领教‘英雄’几招。”
虎僧叫道:“小娃娃,他那扇子里藏有暗器,你用鞭子狠狠抽他。”
豚郎感激地朝和尚一笑,改用“九宫步”,默念着:“天上地下,唯我独尊······”,器宇轩昂地挥起了“无影鞭”。
龙客见他变了步法,又没了鞭的踪影,心中一惊,忙摇动扇子。一招“童子拜观音”,三根钢针,分上、中、下三路,疾如飞箭直奔豚郎。
豚郎一抖鞭,那三根小小的钢针都折成两段,落在草丛。
龙客惊异之余,将扇子挥了一圈。这是他最毒的一招叫“沙场球秋点兵”。不同质料制成的暗器,像无数毒蜂飞向豚郎全身。
虎僧和鹤友领教过这一招,深知凶险,都替豚郎捏了一把汗。
豚郎并不惊慌,一踏“落英步”,鞭甩一周。那些暗器如遇肃杀秋风,刹那间都成了“落英”。没容得龙客再第三招,他又一鞭打向龙客手中的折扇。“啪”地一声,折扇掉落在地。
龙客双手空空,看着地上的折扇,脸如死灰。
豚郎弯腰捡起地上的扇子,双手捧着,恭恭敬敬地送到龙客的面前道:“晚辈失手,多有得罪。万望前辈见谅。”
龙客凄然笑道:“我连这手中兵器都保不住,还要它何用?小英雄已经很仁慈了,要是这一鞭打我的脑袋,怕的是我已踏上了黄泉路。”
虎僧忙过来劝道:“龙兄也是憎恶世俗之人,还看不开胜负虚名?况且你不是佛门中人,不知这小子手中这条鞭的厉害,落败也在情理之中。”
鹤友说:“走,回洞去。贫道也极想知道这鞭的神奇之处,还请虎兄细谈。”
猴妮本想替豚郎挡一阵,和这老道斗一番。现在她松了一口气,跟着豚郎一起进了“绝尘室”。
在洞中坐下后,龙客不解地说:“小英雄手中的兵器当真古怪,不动时看得清清楚楚,动起手来怎么就好像消失得无影无踪。”
虎僧道:“此鞭名为‘无影鞭’,本是夸父逐日用的一根藤条。想那夸父与烈日相伴多年,手中的藤条自然成世间第一等极阳之物。后来到了一位高僧手中,化了几十年的心血,炼成神器。使用时伴以口诀,可傲视天下英雄。不懂佛门心法的人,连它的踪影都看不到,常常被暗伤。这等稀罕物竟在这位小英雄手中,真是匪夷所思。”
豚郎不等他们问,就把得鞭的经过如实禀告。
虎僧高兴地说:“如此说来,你与佛门很有缘分。那天明法师与我有过交往,想不到这个无眼无珠的和尚躲到海岛上去了。他那手中之眼能看出人的内心世界,能把‘无影鞭’传与你,也算做了一件善事。”
鹤友看着豚郎说:“我见你‘九宫步’走得很娴熟,莫非与我道家也有渊源。”
豚郎说:“前辈所言极是。我曾拜筠松道长为师,这步法就是他老人家传授的。此次要去岭南也是秉承师命。”
龙客恍然大悟道:“不消说,你那舞蹈一般的招数,乃公孙大娘的门人所授。你是不分门派,不论男女什么武艺都接受。难怪年纪轻轻如此厉害,败在你手下也不算冤枉。”
虎僧叹道:“海纳百川,方有现在的浩大之势。小英雄能得佛道两家之长,前程未可限量。我们都落伍了”
龙客把折扇递到豚郎手中说:“老朽好歹也是一介儒生,我把这折扇暗器传授予你。让你集三教武艺于一身,也算成就了一段武林佳话”豚郎双手接过折扇,躬身答谢。
二十四章出关救少女
二十四章出关救少女
九龙山中的三个怪杰,骨子里还是耐不住寂寞。他们为了留住豚郎,把自己的看家本领都倾囊相授。虎僧和龙客连自己的洞府也不回,一群人都聚在“绝尘室”。不是谈天说地,就是切磋武艺。
豚郎虽没听说过什么“一诺千金”,但筠松的嘱托始终未能忘怀。他在洞口留了一封信,和猴妮在天色微明时偷偷地离开了九龙山。
两匹骏马已和主人心意相通,不用扬鞭自奋蹄。翻山越岭一阵狂奔,日上三竿,便出了九龙山,来到了大路口。
得了气功的马,一走上大路,格外轻松。有时奔跑,有时飞跃,豚郎和猴妮好似腾云驾雾。天空飘来一片片晚霞时,眼前出现了两座夹峙的山峰,如同一道城门。按照筠松的指点,此处便是梅关。出了梅关便是岭南。无论结果如何,总算到了目的地。豚郎一阵兴奋,也不管天色已晚,一抖缰绳,冲出了雄关。
山中夜幕降临得快,不一会儿,周围的一切都隐没在黑暗之中。马也放慢了度。这里人烟稀少,不要说市镇,就是一个小村落也找不到。
豚郎正在后悔未能在关内住一夜,前面却出现了几十个火把。火光下,一大群人似乎在等着他们。只听那伙人毫无顾忌地大声议论:
“运气不错,怕我们走不动,有人送马来了。”
“这两匹马都不错,侯爷肯定喜欢。”
“啊,马背上还有个小美人,侯爷真有艳福,又多了一个。”
豚郎一听,就知道是遇到了强盗。师傅说“岭南强盗多”,果然如此。有强盗,自然就有强盗窝,打败了强盗,吃住的问题全解决了。他打马上前,高声道:“有吃喝的地方吗?快带我们去。”
那伙强盗听了这话都禁不住笑出声来。居然还有人向强盗讨吃喝。这少年不是疯子就是傻子,命倒不错,骑着高头大马,还有美人相伴。一个头领阴阳怪气地说:“吃喝有的是,那马先给我们用用。”
豚郎皱眉道:“我们只会骑马,不会走路。马给了你,我们就没法走了。”
头领指着脚下三个鼓鼓的麻袋说:“这个容易,像这样把你们装起来,就不用走了”。
豚郎刚想要再戏弄他几句,麻袋里却有人叫道:“快逃命,他们是强盗。”听声音,还是个青年女子。
头领喝道:“闭嘴。”抬起一脚就要踢向麻袋。豚郎轻挥一鞭,他已跌倒在麻袋旁,嘴里还不忘高呼:“并肩子上啊!”
不用他们上,“无影鞭”已将他们全部扫翻。
猴妮早已下马,用剑挑开了麻袋。麻袋中装的都是女子,手脚都被紧紧捆缚。豚郎也跳下马,把她们一一解开。
她们活动了一下手脚,便向豚郎和猴妮道谢。天太黑,火把也被打灭了,看不清容貌,听声音都是少女。有少女在旁,豚郎就兴奋,他笑道:“你们不住在家里,怎么钻进了麻袋?”
其中一个女子叹了一口气,幽幽地说:“技不如人,难免被人取笑了。”
呀,是生气了。豚郎忙说:“我是开一句玩笑,小姐千万莫当真。只是想问问,这些强盗是什么来路,你们又是如何被抓住的。”
那女子说:“等我宰了这些强盗,再来告诉你。”三个少女回转身,拿起强盗的兵器,就要杀强盗。
豚郎忙阻止道:“他们都不能动了,先放过他们吧。我最不爱看杀人。”
一个少女说:“就听英雄的吧。先跟我们回寨去吃饭。”
有少女请吃饭,豚郎还能不答应?他让两个女孩坐在猴妮的身后,自己也带了一个。两匹骏马驮了五个人,依然走得很轻快。
三个女人就能凑成一台戏,现在有了四个女人和一个男人,当然更热闹。刚走几步,就互相通了姓名。骑在大白马上的一个叫林芝,一个叫林菡。和豚郎共骑一马的叫林蕴。她们是一母所生的亲姐妹。林蕴是大姐,林芝和林菡还是双胞胎。林芝早出生一个时辰,便理所当然地成了二姐。
这里就是大庾岭。山高皇帝远的地方,本来就是强盗的乐园。自从张九龄命人开了一条宽阔的大道后,常有商人在这条通道上,运送丝绸、茶叶。闻风而来的强盗更多。大大小小的强盗窝共有三十六个,他们都住在山洞里,号称“三十六洞天”。
前年来了一个独脚大盗,自称火龙转世,能口喷烈火。他逐一征服了“三十六洞天”。众盗推他为王,他谦虚地说:“王做不得,做个候还马马虎虎。”于是号为“火龙侯”,手下人都恭称他“侯爷”。
火龙侯把结构复杂的虎啸洞建成了侯府。水仙洞的女匪柳倩倩**,做了侯爷的压寨夫人。柳倩倩虽是半老徐娘,但精通媚术,把火龙侯服侍得神魂颠倒。这女匪为讨好侯爷,还为他到处强抢民女,供他寻欢作乐。
有这么一位毫不吃醋的夫人,火龙侯**更强。害得这一带的青年女子提心吊胆。
林家三姐妹外表水灵娇柔,但从小习武,又未受过礼教约束,武艺和胆量都胜过男儿。林蕴常笑村中男人无能,连个女人都保护不了。她曾当众誓:“谁打败了火龙侯,就嫁给谁。”
去年强盗抢美女的风声一紧,林蕴便带着村里习过武的少女,选了一处易守难攻的山峰,安营扎寨。她们天天操练,以防强盗袭击。强盗们似乎也知道她们难对付,多日未来骚扰。
林蕴是艺高人胆大,竟然带着两个妹妹闯到水仙洞去打强盗。她以为柳倩倩已不在洞中,群盗无,容易对付。谁知接替柳倩倩的头领“金钱豹”,更为阴险狡诈。他防人乘虚攻山,在柳倩倩离开后,就亲自带人在洞前布置了绳套陷阱。
三姐妹悄悄摸进山洞前的一个谷口,见无人把守,便大着胆往里冲。其实她们的行踪早已被“金钱豹”察觉。等她们踏进绳套时,“金钱豹”大喝一声“拉”。
三人似巨蟒缠身,被牢牢地捆住,空有一身武功,丝毫不能动弹。
“金钱豹”看着她们如花似玉的容貌,淫笑道:“这么美的女人,可惜我无福享用,还得去孝敬侯爷。”
一个心腹讨好说:“洞主先玩过了再送去。皮不破,肉不坏,谅侯爷也看不出。”
“金钱豹”不但没领情,还训斥道:“你尽出馊主意。侯爷这方面精着呢,是不是处汝他一查便知。我可不想为女人送命。”他亲自带人要把三个女孩送到虎啸洞,去巴结火龙侯。
他怎么会想到半路上有这么厉害的角色。一招还未还击,自己的人就全趴了。他更不会想到自己费尽心思,结果倒让豚郎得了艳福。
二十五章山寨小姐妹
二十五章山寨小姐妹
林家三姐妹在豚郎夫妇陪同下,很快回到了自己的山寨。未进寨门,已闻里面一片哭声。哭声里还夹着责怪。林蕴要伸手敲门,却被林菡拦住了。她低声说:“别忙,先听听她们说什么。”
“天都黑了,还不见人影,看来是凶多吉少了。”
“大姐的胆也太大了,躲在这里平平安安也就算了。干嘛还要去招惹强盗?”
“老是躲着也不是办法,总不能一辈子不嫁人吧?”
“嫁什么呀,那些臭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要么狠得像强盗,要么是窝囊废,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
“别尽说这些没用的,还是想办法去救救她们。”
“她们武功那么高,还回不来,我们怎么救呀?”
“大家都是好姐妹,要死也死在一起。”
这最后一句话,显然得到了多数人的赞同。哭声没有了,似乎在准备和强盗去拼命。
林蕴深受感动,高声叫道:“快开门,我们回来了。”
“是大姐,快去开门。”山寨内欢呼雀跃。
进了寨中的大厅,众姐妹互相搂抱着,又是问,又是笑,乱成了一团。闹了一会儿,才有人现还多了两个人。小声问林蕴:“大姐,这两人是谁呀?怎么还带回来一个男的?”
豚郎笑道:“你们看我像强盗呢?还是像窝囊废?”
一个大眼睛的少女说:“你偷听别人的话,我看像个小坏蛋。”
林蕴喝道:“不许胡说。他是我们的大恩人。要不是他出手相救,我们也许永远无法回来了。”她又笑吟吟地对豚郎和猴妮说:“我们只顾自己热闹,怠慢恩人了。快请上坐。”
豚郎和猴妮并肩坐下后,林家三姐妹领着全寨的女孩向他们叩头道:“感谢英雄,愿听英雄差遣。”
慌得豚郎和猴妮连忙站起来抱拳答礼。豚郎说:“我们是刚刚进关,顺便救了寨主。再说年纪相仿,受不了这等大礼。还是先赏口吃的吧。”这最后的口气又有点像小乞丐。他在女孩面前正经不起来。
山寨中还能少了他的吃喝?不用林蕴吩咐,自有人端来满满一桌饭菜。岭南女孩做的菜别有风味。一盘油炸山雀,就堵住了豚郎的口。皮脆肉酥,异常香鲜。他只顾撕咬吞咽,已无暇再和这一大群少女**说笑。最后的一道荔枝汤,清香甘洌,他是一口气喝了个碗底朝天。
第一次在山寨中作客,又是和女孩在一起,这等吃喝相多少显得有点缺乏教养。可这里偏偏是化外之地,他这样毫无拘束,更凸显男子阳刚之气,更让这些少女觉得他凡脱俗。林蕴现在是多看他一眼,就多一份喜欢。
饭后,厅中的女孩七嘴八舌地说起强盗的猖獗。三姐妹也你一言我一语地向豚郎夫妇,介绍了三十六洞的盗匪概况。
豚郎问:“你们这里有道士吗?”
林菡说:“道士没见过,和尚倒有几个,现在都被强盗吓跑了。”
林蕴说:“听说道士会妖术,很可怕。”
豚郎说:“和尚、道士都有好有坏。我的师傅就是一个道士,你们说我可怕吗?法术、武功,坏人用它们做坏事,好人也可用来做好事。你们要想打败强盗,不受欺侮,就要多学一些功夫。”
林菡迫不及待地说:“你的本事一定很大,就多教我们几招吧。”
温柔敦厚的林芝说:“都累了一天,明天再说吧。”
林蕴带着豚郎和猴妮到自己的房中修息。猴妮娇美随和,又很少说话。可林蕴看她和豚郎在一起,心里总有点不舒服,有心要把她支开,又找不到借口,只好让他们都进了自己的房间。谁叫人家是夫妻呢。她把人家送到房间,本当告辞离开,可是两只脚就是挪不开。豚郎见她欲言又止,便问:“大小姐还有事吗?”
“别叫小姐了,难听死了。别人叫我大姐,你也叫大姐吧。我是想问问那两匹马怎么办,要拴起来吗?”这一多半是没话找话。
“马,你就不用操心了。它们和我是朋友,不会乱跑的。肚子饿了,自己会找草吃。”
“那两匹马真神,驮了三人还跑得那样快。”
“那是因为我在它们体内输了真气。”
“你的真气这么厉害,给我也输一点吧。”
“你先打我一拳,让我看看你的功力如何。”
林蕴含情脉脉地笑道:“我真的打了。”说罢,伸起粉拳捣向豚郎的胸部。她这一拳,连三成功力都没用。
豚郎笑道:“你这拳头打山雀还可以,用来打强盗嘛······”
林蕴不等他说完,忙催道:“别笑我了,快给我输气吧。”
“我的手要放在你的丹田上,你可不要说我轻薄。”
“你的心不轻薄便是了,别像个老太婆唠唠叨叨的。”
猴妮已悄悄地上了床,不知是真睡还是假睡,反正已闭起了双眼。
豚郎将手掌伏于林蕴的丹田,调匀气息,将真气缓缓输出。林蕴登感一股暖流遍布全身,两朵桃花似的红云早已飞上了脸蛋。她现在巴不得这少年郎,在自己的身上多轻薄几下。豚郎却一本正经地输完气,垂手而立道:“好了。明天你再试试自己的功力吧。”
林蕴有点失望地道了谢,来到了林芝和林菡的房间。林菡调皮地说:“你怎么不多陪陪那个小豚郎?到我们这里干啥呀?”林蕴说:“你人小,心眼倒不小。你没见人家已有了妻子吗?”
“不是只有一个吗?本事大的男人,谁不是三妻四妾的。”
“你愿意嫁给他做小妾吗?”
“当然愿意。只要能和心爱的男人在一起,我可不在乎什么名分。”原来她也看上了豚郎。
林芝催道:“快睡吧。明天早点起来操练,那些强盗吃了亏,说不定什么时候要来攻山。”
林蕴说:“我们只要能把豚郎留下,就不怕他们来。”
林菡说:“让我去问问,他愿不愿留下。”说着就要往外走。
林蕴轻轻地一抓,把她拎到了床上,低声喝道:“别闹了,快睡吧。”
林菡和林芝都很吃惊,才分开不到半个时辰,大姐的功力怎么就有了明显的提高?
二十六章“冰凌”斗“火龙”
二十六章“冰凌”斗“火龙”
门外激烈的打斗声,惊醒了熟睡的豚郎和猴妮。他们匆匆地穿衣下床,奔出去一看,才知是虚惊一场。
林家三姐妹,正在指导山寨中的女孩操练。写有“坤杰寨”三字的一面大旗,在晨风中猎猎飘扬。少女习武,更显得英姿飒爽。拳打脚踢,刀来剑往,气氛热烈紧张。
林蕴一见到豚郎,便下令众姐妹停止训练。她热切地请豚郎指点。豚郎认真地说:“我来岭南就是要替师傅传授道术,不知你们是否愿意接受。”林蕴说:“不管是什么术,只要能帮我们增添功夫,打败坏人就接受。”
现在豚郎和猴妮都成了山寨的武术教练。“九宫步”和“打**术”的神奇功效,让这些山寨女孩大开眼界。这一对少年夫妻也成了她们心中的神明。林蕴串通了林芝和林菡,竟跪请豚郎做“坤杰寨”的寨主。那些女孩一见大姐已然下跪,自己焉有不跪之理?一大群花季少女都跪倒在豚郎的面前。
豚郎受宠若惊,又有点为难地说:“本寨名为‘坤杰’,乃女中豪杰的意思。我要是做了寨主,不也成了女人吗?”
猴妮说:“你不用假正经了。平时你不是最喜欢女孩吗?现在请你做女孩的头领,偏又要借故推辞。”她已被这些女孩的诚意深深感动,也为自己的丈夫骄傲。
林菡仰着头笑道:“你要是真的成了女人,我和两个姐姐也不答应。”
这话让豚郎最舒畅,他高兴地说:“你们也不要叫我什么寨主,依旧叫林蕴为大姐。我就做你们的哥哥吧。”
还没等大家搞清楚,究竟是大姐大,还是哥哥大,看守寨门的人就慌张地高喊:“强盗来了,强盗来了。”
强盗真的来了,为的还是火龙侯。豚郎太仁慈,“金钱豹”那伙人只是受了点轻伤。豚郎和林家三姐妹离开后,他们便赶往虎啸洞去报信。见到了火龙侯,“金钱豹”自然把林家姐妹说成是下凡的仙女,又添油加醋地说豚郎武功无比厉害,根本不把“三十六洞天”放在眼里。
火龙侯也算得上奸雄,虽然好色,但从来不为女人冒险。他说过:“天下女人有的是,自己的命却只有一条。为了女人拼命的男人,都是傻瓜。”他也早就听说坤杰寨美女如云,但知道那个山寨地势险要,便放弃了攻打的念头。要想活得长久,就不能树敌太多。
现在看来,太谨慎了也不行。老虎不威,会被当成病猫。连几个女孩都敢去攻打山洞,这些人眼中还有我火龙侯吗?攻不下坤杰寨,不要说“金钱豹”不服,其他的洞主,以后也难对自己言听计从。一山容不得二虎,这险必须冒。打定主意后,第二天,火龙侯便带着虎啸洞中的匪徒,浩浩荡荡地来到了坤杰寨的山脚下。
进寨的路只容得一人通过。火龙侯想让部下感恩戴德,将队伍摆成一字长蛇阵,自己冲在最前面。他的独门兵器相当古怪,一条五尺金链的两头,锁着两个西瓜大的铜球,舞动起来,还真有点巨龙戏珠的味儿。到了山寨门前,挥起一球将寨门打破。后面的强盗齐声喝彩。
站在寨门里的豚郎笑道:“听说你是条火蛇,怎么不钻进来,还要敲门?”他是要给手下的女孩壮壮胆,故意把“龙”说成“蛇”。
被激怒得气冲顶门的火龙侯,双锤齐舞。厚厚的竹藤编制的寨门被他打得粉碎。进了寨门,他也不话,将两个铜球一左一右击向豚郎脑袋。
豚郎见来得凶险,忙踏“九宫步”避开。
火龙侯见了他的步法,不由自主地问:“你这小子到底是谁?怎么学会了我道家的‘九宫步’?”
豚郎提鞭在手,蔑视地说:“你连江湖规矩都不懂,一上山来就打寨门,还自称什么道家。都说‘盗亦有道’,你是个无道的强盗,也配问小爷的来历?”
这番话义正词严,火龙侯不再辩驳。双锤舞得更凶,招招打向豚郎的死**。
豚郎也不再说话,依照口诀挥鞭反击。
两人都是走的“九宫步”。所不同的是豚郎看得清锤,火龙侯却看不见鞭。虽然火龙侯的步法更为精准,但不到十招,一个铜球已被“无影鞭”击落。一声巨响,胜过晴天里响了个霹雳。
火龙侯手中只剩下一球,更难取胜。他忙跃退数步,口念真言。但见他头脸变得赤红,口中不断吐出大小不一的火球,有的飞向豚郎,有的飞向山寨各处的女孩。
豚郎虽然用鞭打落了不少火球,但已有几个功夫较弱的女孩被火球击中,烧得面目全非。
危急时刻,猴妮拔出“冰凌剑”,挡在了豚郎的身前。此剑的本质是水,水最能克火。猴妮的剑气所到之处,火球一触即灭。
豚郎见了死伤的少女,满腔怒火遮住了慈念。他绕开火龙侯,挥鞭打向几个盗匪。被鞭打中的匪徒还没来得及惊呼,尸体已滚落山谷。
火龙侯并不是真的火龙,口吐火球用的是道家玄术。此术虽然厉害,但使用者也大伤元气。眼见短时间难以凑效,他便将一股罡气贯于一锤,奋力砸向“冰凌剑”。哪知剑未被震脱,铜球反而被削去了一块。再打下去,等那小子回过身来,只怕连“火蛇”也做不成了。他已顾不得手下的喽啰,口念“一气化三轻”的咒语,化作一缕阴风逃回洞府。
猴妮一眨眼,不见了火龙侯,感到很跷蹊。她追出寨门,唤回了失去理智的豚郎。那些平日杀人不眨眼的强盗,遇到杀红了眼的豚郎,如同遇见了索命的无常,睁着往回逃。被同伙推撞跌入悬崖的,比被“无影鞭”打死的更多。
在寨门内把守的三姐妹,第一次见到如此惨烈的拼杀,已惊得花容失色。豚郎也是第一次杀人,而且杀了那么多的人,回想起刚才的场景,还有点后怕。他们相对无言,回到了山寨的大厅。
还是林芝想得周到,她息了一会儿,便带着几个人去修复寨门。
二十七章艳福不是福
二十七章艳福不是福
坤杰寨为死去的姐妹举办了隆重的葬礼。这些涉世未深的年轻人,面对着再难复活的同伴,第一次感到死神的恐怖。要活下去,要活得称心如意,就得有过硬的功夫。高强的武艺是生存的本钱,习武时再也不会有人怕苦叫累。
林家三姐妹有了这次经历,更加依重豚郎和猴妮。林菡年龄最小,鬼点子最多。她把猴妮和两个姐姐叫到了房间,提议四人结拜为姐妹。林蕴和林芝没什么不愿意的。猴妮本是孤儿,一下子多了几个姐妹,更是打心里乐意。林菡先誓道:“我们四姐妹,生生死死永不分离。”那三个只觉得这誓深意重,谁也没细想话中的含义,便跟着说了一遍。
林菡等那三位也了誓,便说:“猴姐已和哥哥结为夫妇。我们要真的永不分离,就该都和哥哥成为夫妇。”
猴妮没料到她会有这种怪念想。四个女人共同拥有一个丈夫还从来没见过。不过,自然已结为姐妹,有夫同享似乎也没什么不对。她厚道地笑笑说:“他这个人油嘴滑舌的,除了会吃喝,就是会闯祸。你们嫁了他,可别说受我连累。”
林蕴认真地说:“我是当众过誓的,谁打败了火龙侯,就嫁给谁。如果哥哥不答应,唯有一死以表心迹。”
这位大姐更厉害,豚郎不娶她,看来还要出人命。猴妮忙宽慰道:“大姐愿意嫁给他,他还求之不得,哪有不答应的?”
林芝是个很稳重的女孩。她并没有要嫁人的迫切愿望,但想到在这乱世中,亲姐妹能永远在一起,也觉得林涵的主意不错。她拉着猴妮的手说:“我们的心意已定,就烦猴姐做个媒吧。”
猴妮一见到豚郎,便转告了林家三姐妹的心意。豚郎很有几分得意地说:“看来我的艳福真的不浅。老婆给老公做媒,姐妹仨共嫁一夫,这些好事全让我给碰上了。”
“你别忙着高兴,先说说这件事该怎么做。”
“你们是四个对付我一个,我只有服从的份。我是只管赏花、摘花,不管栽花、养花,一切都听老婆的。”
姐妹四人性格各异,但都不会吃醋,相处得倒很和睦。也不用操办什么婚礼,就都和豚郎成了夫妻。
身处温柔乡的豚郎,还不是一个毫无责任心的浑小子。周围到处是强盗,火龙侯还在,要保护好山寨中这么多的女孩,不是一件易事。他把主要精力用在了传授武功上。
轮到林菡侍候豚郎就寝时,林菡撒娇道:“都是夫妻,你怎么那么偏心?”
豚郎讨好地说:“我最欢喜的是你,要偏心也偏向你呀。”
“那么我问你,大姐的功力突然增高是怎么回事?”
“你不说,我还真的忘了。一切武功当以气功为根基。你们姐妹的气功底子都不够深厚,一旦与人交手,难免吃亏。我已给你大姐输送过真气,现在再给你输。”
林菡想,这事也不能全怪豚郎。谁叫自己和他单独相处时,只顾颠鸾倒凤地亲热,常弄得他筋疲力尽,还能想到练功的事么?
豚郎温暖的手掌一放到林菡的丹田上时,林菡已把持不住,不由自主地把他的手向最敏感的部位拉。豚郎轻声喝道:“凝神纳气,小心走火入魔。”林菡一惊,这才逐去淫念,乖乖地配合。
白天要训练一大群女孩,还要考虑山寨的防务,晚上又要应对四个女人的车**战,豚郎第一次感到心力交瘁。他有时会暗自叹息:“艳福实际上不是福,这福太难消受。”其实道家的祖师爷早就说过“福兮祸所伏”,谁叫他只学道术而不读道书呢?这只能算是“活该”。
叹息归叹息,豚郎没有像那些有权势的臭男人那样,把女人当成衣服随意扔掉,也不像那些薄幸浪子,一旦得手便设法脱身。他把女孩对自己的真情,当成了必须归还的债务。他要让成了老婆的女人幸福,还要让山寨中其他的女孩有个好的归宿。躲在山寨不是长久之计。要尽快地扫除强盗,送她们回家,过正常人的生活。
为了提高女人们的剿匪信心,豚郎决定先打水仙洞。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林家三姐妹一听说要打水仙洞,就表示反对。
林蕴说:“那里暗布的机关太厉害,有武功也施展不开。”
林芝说:“都说‘吃一堑,长一智’。我们已亲身体验过那里的凶险,就不能再去冒险了。”
林菡更是噘着小嘴说:“这日子过得好好的,干嘛要去招惹强盗呀?”
还是猴妮最能理解丈夫的心,她说:“山寨中的众多小姐妹不能永远留在山上。这么多人的吃用,也不能长久靠山下的父老兄弟供应。既然已经知道他们有机关,我们有了防备,也就用不着害怕。”
豚郎笑道:“到底是老夫老妻,‘心有灵犀一点通’。有我和猴妮在,你们就放宽心吧。”
猴妮嗔怪道:“不要油嘴滑舌的了。攻山洞,打强盗是大事,要周密安排。”
豚郎正色道:“如何攻打水仙洞是机密,我还不便泄露。你们都早点休息,明天听我调遣。”
东方刚见一点鱼肚白,豚郎便骑上枣红马,踏上了山寨前的小路。林蕴和猴妮骑着大白马紧随其后。林芝和林菡带着其余的女孩,负责看守山寨。
两匹有了气功的马,在山上闲了多日,已憋了一股劲。一旦出,它们便泄般地狂奔起来。
奔走了一个多时辰,如同乘坐在白云上的林蕴叫道:“慢点跑,就要到了。”
豚郎一勒马缰,枣红马停下了脚步。大白马追上来后,林蕴指着不远处的瀑布说:“你看,瀑布落下的地方,南侧就是水仙洞。”
豚郎和猴妮抬头一看,那还真是个好地方。朝阳映照下的瀑布,放射出七彩光芒。苍翠的山林美丽中多了几分神秘。可惜这山水中竟然藏着强盗窝,实在太煞风景。
夫妻三人要攻打水仙洞。他们大概还不知道,投靠火龙侯的女匪又回到了洞中,并且还学会了一种妖术。
二十八章不怕死的蛇
二十八章不怕死的蛇
火龙侯败逃后,到了虎啸洞前,又聚气成形恢复了本来的面目。他一到洞中,就把一肚子气都撒到了柳倩倩的身上。明明知道她来自水仙洞,还是抵制不住诱惑,和她上了床。自己是火龙,最怕的就是水。这水仙洞来的妖精姓柳,柳的本性是水,自然和自己相克。被她一迷惑,连“水火不相容”的道理都忘了。要不是她,怎么会遭遇如此的凶险?他拉长了脸,对在洞口迎候的柳倩倩说:“你立即回自己的洞府,再不要来找我。”
柳倩倩没想到热脸贴了冷ρi股,含着泪委屈地说:“难道侯爷出门撞见了鬼?我倩倩哪里侍候不周了,你一回来就要赶我走?”
火龙想起旧情,便好言相劝道:“我刚推算过,你我命中相克,在一起凶多吉少。其实我又何尝舍得你离开?”
柳倩倩深深地道了个万福,故作深情地说:“如此说来,倩倩只好走了。还望侯爷多保重。”
回到水仙洞,柳倩倩有说不出的高兴。虽说在虎啸洞跟着火龙侯沾了些光,还学会了驭蛇的妖术,但毕竟要看别人的脸色行事。火龙侯最是喜新厌旧,近来得了两个处汝,自己用媚术也吸引不了他。想到床上床下都对自己百依百顺的“金钱豹”,她早就想回水仙洞了,只是怕得罪火龙侯,才一直忍着。现在是放放心心地回到了自己的老窝。
“金钱豹”更是喜出望外。柳倩倩弃他而去,他是敢怒不敢言,更不敢翻脸,谁叫自己没本事呢?柳倩倩现在又回来了,还说要和他厮守一生。他虽有点半信半疑,未能感激涕零,但还是没日没夜地和她缠绵,直弄得性饥渴多日的柳倩倩大**。
这一天,眼看辰时已过,柳倩倩还在床上缠着“金钱豹”。在洞门外负责看守的小头目,实在等不及了,大声叫道:“洞主,有人要来攻山了。”
柳倩倩推开“金钱豹”,匆匆穿了裙襦,拿了把长剑,走出房门喝道:“休要惊慌。快说清楚,来了多少人,到了哪里。”
“来了三个。一个女的是上次被我们抓住过的。另外两个,就是那次在途中把我们打翻的人。他们都骑着马,已经到了山下。”
“你先去带几个人用绳套陷阱挡一阵,我随后就到。”听说只来了三人,柳倩倩并不害怕。好汉难敌双拳,她还不信来人长了三头六臂。打扮齐整,她才带着“金钱豹”走出山洞观望。
听说前面有绳套布成的陷阱,豚郎下马察看了山洞前的地形。他让猴妮和林蕴原地不动,自己挥起无影鞭,踏着九宫步,向洞口逼去。路两边一丈内的树干,不论粗细,悉数被鞭风扫断。拴在树上的绳索也跟着脱落。躲在山石背后的喽啰,本来是准备用绳套捕人的,见陷阱已被破坏,便往山洞里逃。跑得慢的已在无影鞭下送了命。
眼见得就要冲进山洞,豚郎的耳中传来一声刺耳的口哨。随着怪异的哨声,眼前突然出现了几条蛇。还没来得及将它们打掉,后面又出现了几十条。眨眼间,这世界上的蛇,似乎都要来水仙洞前聚会。黑色的、白色的、灰色的、青色的、五彩斑斓的······有的巨似蛟龙,有的细如麻线。它们全都不管不顾地竭尽全力,靠近豚郎。
在灵隐寺旁的刺史后院中,豚郎曾跌入过蛇坑。那蛇的数量与种类,也无法与眼前的情景相提并论。虽说是“艺高人胆大”,他还是惊出了一身汗。他不停地挥鞭抽打,那些靠近身边的蛇血肉横飞。但这些长虫,没有一条畏惧退缩的。哨声更加凄厉,蛇也越来越多,攻势也更为凶猛。不怕死的动物竟然如此可怕,人如果都不怕死,这世界不知会是怎样的局面。
“快来啊,林蕴不行啦。”正在这危急时刻,又传来了猴妮的呼救声。豚郎拼尽全力,将鞭猛抽一圈,腾空跃出蛇阵,又急忙奔向林蕴的身边。
此时两匹骏马的周围,也有许多大大小小的蛇。猴妮一手抱着已经昏迷的林蕴,一手挥舞冰凌剑,斩杀接近身边的蛇。马和金丝猴也再不停地与蛇搏斗。豚郎挥鞭打死了近处的蛇,从猴妮手中抢过林蕴,飞身上了枣红马。猴妮和金丝猴也都上了大白马。早与主人心灵相通的骏马,调转身躯一阵飞奔,将群蛇远远地甩在身后。
豚郎这才下马,检查林蕴的伤势。依照猴妮的指点,很快看到林蕴的粉颈上,有一处蛇咬的痕迹。那显然是条可怕的毒蛇。
原来,豚郎在山洞口挥鞭打蛇时,猴妮正要催马援助,却现自己的周围也来了许多蛇。她舞起冰凌剑奋力砍杀。正杀得兴起,只听身后的林蕴惊叫了一声。猴妮忙回头一看,林蕴已垂着双手,伏在马鞍上。一条小蛇咬着她的后颈,还没离开。猴妮急用剑挑断小蛇,连呼了几声,林蕴都没有答应。她只好焦急地呼救。
豚郎对着林蕴的伤处,接连吸了几口。林蕴依然毫无反应。忽然猴妮问:“老寿星送的茶叶还在吗?”豚郎猛抽了自己一巴掌,后悔地说:“你不提我倒忘了,那茶叶还在山寨的包裹中呢。”话未说完,他又抱起林蕴上了马。马已撒蹄狂奔,他依然“驾,驾”地不停催促。枣红马如飞一般地回到了坤杰寨。
林芝和林菡抱着不省人事的林蕴,放声大哭。豚郎疾步回到房间,拿起茶叶盒,奔回林蕴的身边。他抓了几片茶叶,放在口中嚼了几下,用真气送进林蕴的腹中,又让林芝给林蕴灌了几口水。
老寿星所言不虚,这茶叶的功效当真神奇。不一会儿,林蕴娇躯在豚郎的怀里,轻轻蠕动了一下,嘴里还小声惊呼“蛇,蛇”。豚郎贴着她的脸颊安慰道:“别怕,我在这里。”她竟然睁开双眼问:“蛇呢?”喜得豚郎忘情地吻着她,大声呼喊:“醒了,我的林蕴醒了。”
眼馋的林菡,恨不得自己也立即让蛇咬上一口。她和山寨中所有的人一样,都不知道一次更大的江湖凶险,正步步逼进这原本不出名的山岭小寨。
二十九章深谷捕神鹰
二十九章幽谷捕神鹰
江湖上有了什么神秘的信息,那传播的度堪比八百里加急。大庾岭上出现了无影鞭和冰凌剑,这件事在整个武林界已算不上新闻。自己觉得武功不错的人,都绞尽脑汁盘算着,如何将这两件神器搞到手。这种稀罕物,如果在武当山或者少林寺,想心思的人肯定少得多。明白人都知道,鸡蛋碰石头的傻事不能做。可现在具有这宝物的人居然是两个少年,而且是江湖中一点名次也没有的少年,那不去争一争,就要后悔一辈子。
黑白双鹰这几天的精力,就全部花费在这方面。那天在茶肆被老寿星羞辱了一番,他们便回自己的洞府苦练功夫。师傅早已死在少林和尚手中。祖师爷老秃鹫的功夫,据说已少有人可比,可他已隐居多年,难以寻觅。“飞禽帮”中武功比双鹰高的实在难找,要想雪耻,只能靠自己。练功的人都知道,除非有了奇遇,上乘的功夫要从小练。双鹰虽然练得很苦,但只能在招式上更为娴熟。要想和老寿星那样的高人一较高低,看来今生无望。
这两个已过不惑之年的“鹰”,实在是糊涂。正途走不通,便想走邪路。一天傍晚,两人喝了几杯闷酒,白鹰扔下筷子,一捶桌子,仿佛恍然大悟道:“人力总是有限。关老爷有那样大的本事,还要赤兔马相助。我们要想雪耻称雄,也得要找神鸟怪兽帮衬。我们何不在这方面,动动脑筋?”黑鹰啃着手中的烤野猪腿,头也不抬地说:“动脑筋的事,我可不会。你说怎么办,我跟着你干就是了。”
白鹰没好气地说:“你连一个馊主意也想不出,还能指望你拿出什么好主张?我是在问自己。”黑鹰听惯了白鹰的嘲讽训斥,也不顶一句,只管喝酒吃肉。白鹰闷声闷气地想了一会,忽然立起身来,仰天笑道:“我好傻。师祖的名头那么响,听说与他那只形影不离的秃鹫有很大的关系。他在江湖上的绰号就叫‘老秃鹫’。我们弟兄枉称‘双鹰’,怎么就没想到借助鹰的本事?”
还在吃喝的黑鹰,现在却不再沉默。他冷冷地说“鹰能有多大本事?我们的对手可不是小鸡。”白鹰不再嘲讽他,而是耐心地解释道:“我们不是让鹰直接地去攻敌。如果能让鹰作我们的坐骑,我们岂不是等于有了双翅,成了《封神演义》中的雷震子?到那时江湖中还有几个能成为我们的对手?”黑鹰闷声闷气道:“你说咋办就咋办,我跟着你干就是了。”
白鹰还真是个说干就干的主。第二天开始,他就带着黑鹰在深山里到处转悠,寻找雄健的苍鹰。在这山岭里,要逮两只能抓小鸡的鹰,对这两位武功不弱的人来说,真可谓“不费吹灰之力”。但要找到能驼着人,并且飞到高空中的雄鹰,实在不是一件易事。两人由近及远地在山林中搜寻了十多天,也没有找到心目中的“神鹰”。
也许真应了那句俗语,叫做“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一天申时已过,眼见得依然一无所获。黑白双鹰坐依在一棵大树下,心灰意懒地叹着气。突然,白鹰像是被注入了十支兴奋剂,压抑着内心的狂喜,推了推低垂着头的黑鹰,悄声道:“你瞧!”黑鹰顺着他手势,抬头一望,一下子惊得呆了。
离他们几十丈的山谷中,两只硕大无比的雄鹰,正在和一条巨蟒进行着惊心动魄的搏斗。那两只老鹰长得十分相似。身长怕有八尺开外,双翅更是大得惊人。向下飞扑时,数十丈范围的山谷周遭,仿佛突遇狂风袭击,儿臂粗的树枝被强大的气流,摧折得七零八落。黑鹰欣喜不已,急欲前去抓捕。白鹰忙一把按住他道:“别急!等它们体力耗得差不多时,再动手。”说罢,运起轻功悄悄地走向山谷。黑鹰自然紧随其后。
两只老鹰配合默契。一只专攻蟒蛇的双眼,另一只用钢勾般的上嘴,不时啄向大蟒腹部最柔弱的部位。那巨蟒也似乎服食过传说中的“血兰花”,异乎寻常的强健与灵活。排列着云豹状斑纹的粗大躯体,不停地翻转。很有力的短尾,时而如铁棍击打靠近它的雄鹰,时而如钢鞭试图缠住对手。与身体小得不相称的黑色蟒头,不停地摆动。大嘴中伸出的红红的长信,更显得恐怖。
蟒蛇到底是蛇,神通再大也只能腾挪缠击,终究离不开地面。不久它的腹部,一下子被连皮带肉地撕开了一个大口。刚要逃窜,又被另一只鹰叼走了一只眼。从未经历过的疼痛与恐惧,让它的行动也迟缓得多了。两只雄鹰大概只知道“弱肉强食”,一点也没有悲悯之情。它们攻击得更加凶猛。转眼间,巨蟒血肉模糊的躯体已静静地躺在那里,任凭敌手享用。
饱餐了蛇肉后的两只老鹰,似乎也感到了疲惫。它们懒散地蹲伏在草地上,不时地擦拭着喙上的蛇血。白鹰一见时机已到,更不怠慢,轻轻地拿过黑鹰背在身上的牛筋网,运起轻功,悄无声息地来到了雄鹰的身后。被鲜美的蛇肉撑得难以动弹的老鹰,听到动静,还来不及掉头察看,已被网绳结结实实地罩住。
无论那两只老鹰怎样为自己的贪吃后悔,现在都无济于事。它们本能而徒劳地挣扎了几下,便成了人间双鹰的俘虏。白鹰接过黑鹰手中的细麻线,将老鹰的嘴与脚牢牢地扎紧。背老鹰回自己的洞府,那自然是黑鹰该干的活。
将两只雄鹰带回山洞,哥儿俩已是精疲力竭。黑鹰将装着雄鹰的网兜丢在床前,便瘫坐在床上大口大口地喘气。白鹰歇了一刻,不声不响地做好了饭菜。吃饱喝足后,两人碗筷也不洗刷,倒头便睡。网中的老鹰动弹不得,也无法叫出声来,也只好满怀怨恨地进入梦乡。
一觉醒来,已是日过三竿。黑鹰草草擦洗了脸,便要去解开网兜。白鹰急忙喝止。他知道,要让这雄鹰成为驯服的工具,绝非易事。得想好切实可行的措施,才能放它们出来调教。黑鹰虽不了解这位形影不离的老兄,又有了什么鬼点子,但一向顺从惯了,便停下手来,听他吩咐。(本书原名为《双情岛》)
双情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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