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不太好,是不是?去年我也是这个时候来的,但那天晚上很晴朗,满天都是星星,今天却连月亮也看不到。”一个穿着橄榄绿色长风衣的年轻女子走在R7号别墅铺着暗灰色地毯的走廊里,身边跟着一个穿红色制服的服务生。
“昨天之前还一直都是大晴天。”服务生道,“大班车前天到奥托马狩猎去了,看样子他们似乎得提早回来了。”
“去的人多吗?”
“相当不少呢,太太。”
女人“哦”了一声后不再说话了。灯光下,她看上去有些憔悴,不但不象其他来这里渡假的客人那般兴致勃勃,反而显得十分忧郁。
走到走廊尽头的401号房间,服务生打开了房门。
“您想把行李放在哪儿,太太?”服务生问。
“随便放在哪吧。”女人边说边环视着房间。客厅的两侧是铺着暗红色地毯的木制楼梯,通向上层的卧室。
服务生把行李放在一个角落里不由“咦”了一声。客厅似乎有人呆过,电视机的开关边亮着红灯,沙发上放着几张报纸,前面的茶几上甚至还有一杯没喝完的葡萄酒。隐隐传来“哗哗”的流水声,象是有人在浴室里洗澡。
“有人在这吗?”服务生大声问道。
“怎么?”女人不由问,“这里有人吗?”
“好象是的,太太。”服务生答道,“看来出了点问题。”
“难道是他已经到了?”女人一半是在自言自语。
楼上卧室的门打开了,一个高个子男人走了出来,看着他们不由皱了皱眉毛。“你们是怎么进来的?”他一边走下楼梯一边问道,平板的语调和他的人一样给人一种压抑感。
“你是谁,先生?你怎么会在这?”未等服务生回答,那个年轻女人已经很不客气地问道。她抬起头直视着那个男人,老天,他长的真象蒙拉维!她想着,只是眼前的这个人阴郁而滞苦,甚至还不如她记忆中的蒙拉维那般有血有肉。
“这正是我想问的,女士。”耳边传来对方阴沉的声音,同样阴沉的目光扫视了一下眼前的这个年轻女人后转向她身后的服务生。
“请原谅,先生,”服务生被那种阴沉所慑,结结巴巴地回答,“我……我想也许什么地方出了问题。我很抱歉,但……这里,喔……请问这里是401号房间吗?”
“多奇怪的问题,小伙子!”随着话音,一个穿着绛红色浴衣的女人出现在另一侧的门口,一边卷起湿漉漉的头发一边走了进来,一股幽香随同着她的脚步扩散到整个房间,“这里当然是401号房间。”她的唇边挂着一丝柔和的浅笑,开的很低的“V”字型领口里露出光洁的皮肤。
“对不起,女士。”服务生直愣愣地看着眼前这个充满诱惑力的女人,咽了咽口水却仍觉得嗓子有些干涩,“我想是前台搞错了这位女士的房间。实在抱歉。”
“这没什么。”女人仍旧浅笑着,眼光却落在对面的女人身上。
“究竟怎么回事?”后者问身边的服务生,“你说前台搞错了房间?”
“大概是这样,霍普金森太太。”服务生答道,“这里显然是这位先生和女士的。一定是前台给搞错了房间号码。”
“怎么可能?”被成为霍普金森太太的女人说道,“阿方索信里说的就是这个房间,R7栋楼401号,去年我们就是在这间房子里……”她没再说下去,只是苍白的脸颊上因为激动泛起一抹潮红,她闪烁不定的目光穿过对面的两个人环视着整个房间,“去年10月28号,就是这里……”她有些恍惚地自语道。
对面的女人不禁向身边的那个男人看了一眼,后者只是平淡地站在那里,服务生不知所措地看看霍普金森,又看看对面的两为房主。
“谁是阿方索?”女主人问。
“谁是阿方索?”霍普金森机械地重复了一遍,“他是一个很有魅力的男人,真的,普天下的女人都没办法逃脱他的情网,可他的爱情却总是那么短暂,这个既吝啬又贪婪的恶棍,我却无时无刻不在想念着他的声音和他的手指。不,一定是你们弄错了,这是阿方索为我们订的房间,他答应再给我一个晚上,他答应过的!”她喊叫起来。
服务生担心地看着她,“您还好吗,太太?请安静一些,您怎么了?”
“你们出去好吗?我想洗个澡换换衣服。阿方索一会就要来了。”她边脱下外衣边说道。
这女人神经不太正常,服务生心想,这下可要出乱子了。
与此同时,一个黑色的身影敏捷地爬上4层的阳台。轻轻打开阳台门,他闪身走进了房间。
“打个电话给前台或者其他什么人,小伙子,我要是你就不会只是站在这。”女主人说道,服务生这才恍然大悟。
“你一定很累了吧,霍普金森太太。”女主人边说边走向霍普金森,服务生走到一边去打电话。“阿方索跟你说好了时间吗?”
“他信中只说今天晚上,我想他很快就到了。你看,这是他给我写的信。”她说着从兜里掏出一只信封,抽出里面的信纸,上面潦潦草草地写了几行字,署名是阿方索,6月29日。
一个男人无声无息地走进卧室,敏锐的蓝眼睛迅速不漏地审视着整个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