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弦,你醒了?”
令?欣喜起身,广袖直垂,回头直传了陈描入内。
“皇上是因为偶染风寒,再加上急血攻心,睡上一觉,此刻脉象已显平稳。”
令?悬起的心终归是放下了,又命人端了药盏入内。她亲自喂药,才奉至他的唇边,那清瘦手指推开了药盏,冷笑着:“姑姑如今得意了。”
她千方百计要救杨御丞性命,甚至不惜下嫁。如今永徽公主身死,那一纸婚约也不过是通篇废话,圣旨轻薄如鸿毛,说废便废了。
令?脸上纹丝不动,眼底却是愈渐显出苍白之色来。
永徽公主不愿嫁,她不想求情,世弦执意,谁也不曾想那刚烈女子竟会走上这般决绝的路。
说到底,她令?还不如她!
榻上之人已然撑起了单薄身躯,眸光淡扫令?手中的药盏,世弦略一迟疑,到底伸手取了,仰头一口饮尽。
轻纱帷幔飘曳,令?忙伸手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子,他只开口唤了声“王德喜”。中程的身躯“嗖”的一声蹿进来,快如箭矢般。
他一手拽着薄纱绡帐,依旧回头凝视身后大长公主,音色微弱却坚定:“朕要好好活着,姑姑也不必受那挟天子令诸侯的辛苦。”
面前层层帷嵝摇曳不止,那抹身影早已消失于视野之外。
世弦方才的话回转在令?的舌尖――
挟天子以令诸侯。
他当真以为她会心狠得等着他死,然后心安理得扶植幼帝登基吗?
世弦世弦,他就这般看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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