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夜星空浩荡无垠,一轮明月如此皎洁,衰草里蛰伏的虫儿纷纷亮出嘹亮的嗓子,原本寂静的世界一片低迷的噪音。
如此佳期,然,一位身着白衣的人儿却憔悴独立。
风儿吹起他丝丝飘荡的秀发和衣襟,远远望去好像要随之飞升,让人不禁为他淡薄的身影捏一把汗。
这分明是个男子,桀骜的背影,修长的身材说明了一切,奇怪的是这样身为男子的他却给人一种另人怜惜的感觉,看到他的女人会默默为他叹息,而看到他的男人会想把他拉进怀里,好好爱惜。
在这样美好的秋夜里,男子到底是为了谁而形影相吊呢?
然!更另人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当白衣男子缓缓转过身来,他那隆起的腹部不禁让所有此刻见到他的人大吃一惊。
那如女子怀孕般的浑圆使男子看上去像是得了某种怪病,然,他竟不是生了病,竟然真的是 怀孕了。
一个如白兰花般的孕夫,在皎洁的月光下悲叹,这岂不是天大一桩怪事!
刚刚还天空万里无云只有几片云彩的夜空,不知怎么的突然见乌云密布起来,顷刻间下起瓢泼大雨,男子浑然未觉,要不是腹中隐隐做痛,他似乎要永远矗立在这连天的雨幕中成为一座雕像。
虽然他不在乎自己,但是他不能不在乎肚子里的孩子,因此他抬起手按在肚子上,像是要保护那刚成型的胎儿一般,转身回那简陋的遮蔽所去了。
男子名叫白渔川,他三个月前来到这山中,结庐而居,身上又不方便,固而生活十分简陋。如此大雨袭来那茅草屋差不多应了他此刻的心境,悲伤逆流成河。
但是多少比直接承受暴雨的袭击要好些吧。
白渔川感受到了身体里游走的寒气,他挪动着稍显笨重的身体想升起火,但是角落里的柴被从屋顶漏下的水打湿,必定会冒出熏死人的浓烟。他被冻得无法,而熏死比冻死更快,只得颤巍巍地找出油灯,点亮了拢着手烤火。
望着摇曳的火光,他不仅感慨,谁能想到,三个月前他还是华山派里青年才俊之一,虽然并没得到师傅师母的特别宠爱,可是也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然,顷刻之间,他平静的生活就被颠覆了,他二十年的过往被无情的否定,也许,他想,冥冥中自有一双翻云覆雨手在故意拨弄着一切,而他,只能束手任命!
然后,他想起了那个人,那个带给他快乐,却更多是痛苦的人。
那个人永远刻在他的心里血里灵魂里,以至于一闭眼他就能看到那人高大阳光的身躯,剑眉星目,永远噙在嘴角一抹意义不明的微笑,甚至左手掌心的纹路都记得。可是这有什么用,无论他多爱那人,那人,那个叫赵君山的男人都不可能回报他一点点温暖。
曾经白渔川以为他们之间或者真的存在那种叫□的东西,否则的话,君山为什么会对他笑,对他好,夜里把他叫出去这样那样,但是,现在他不得不正视这样的事实:他们之间也是这样那样的关系,此外,别无其他
他低手扶住腹部,大概,还有这个孩子。
灯火如蚕豆般微弱,那些微的温度似乎永远也到不了白渔川的心里。
他和他,其实是青梅竹马,从有记忆开始就在一起玩大的伙伴,他们同年,白渔川略长了几月,加上他性格恬淡,一副好脾气,相处的时候也多是让着那个飞扬着锐气的师弟,更何况,那个是恩师的独子,是华山下任的掌门,是光耀门楣的希望。
孩提时代他总是让着师弟,护着师弟,有好的东西就和师弟分享,渐渐的,赵君山比他出色,渐渐的,他们的角色起了变化,他从不和他站在一起,他站在师弟的身后,骄傲地跟随着他,为他感到骄傲。
是什么时候开始了那样不伦的关系呢?从很早就开始了吧---
少年时节,华山弟子到了年纪便被许可行走江湖,白渔川也向往那逍遥江湖的风光,然,他心里不可谓不忐忑,他在诸弟子中毫不起眼,武艺平平又不机灵,长得又过分柔弱,眼看师兄弟一个个都载誉而归,他满心地向往又坠坠然,他不主动去争取什么,只听师傅安排,师傅的心里本没这个徒弟,他的事,从来没被人挂在心上,这时候,师傅却意外地安排,君山师弟带这个苯师兄下山历练一番。
听到这个消息,他先是错愕,然后心里被满满异样的幸福包围了,早在两年前懵懂的时期,他就和师弟就一时冲动做过了爱做的事情,原以为那青涩的□会被时间遗忘,从此后他们就要携手江湖,彼此却曾经有过那样的关系,他们的未来将如何?
带着这样幸福的揣测,他收拾一个小包袱,随师弟下了华山,从此卷入了一系列的腥风血雨。江湖上多了两个少年英雄,不,是一个少年侠客,和他的随从。
虽然赵君山在武学方面的造诣颇高,人也聪明,但是生活细节方面却低能得一塌糊涂,这也不能全怪他,从小他的身份就和其他人不同,他们是弟子,他是少爷,出入都有仆役打点一切。师傅之所以同意他们二人同行,主要也是为了这个儿子生活起居方便考虑。
白渔川自嘲地想,如果师傅知道了他二人的事情,不知道是不是会悔不当初呢?
开始的时候,两人倒还相敬如宾,赵君山待他真的如同门,没有什么过分之举,在白渔川放下一颗心,又有些失望的时候,一天夜里,赵君山醉后,两人还是睡到了一起。
这样的事情有了一次就有两次,有两次那么第三次就不成问题,既然都有了三次,那么和千百次也没区别。这就是二人开始的经过。
白渔川不止一次地想过也问过,为什么赵君山会索求于他?
当日赵君山满不在乎地回答:当然是因为喜欢你咯。
现在,落魄的白渔川清楚地知道了答案:那是因为,他用起来很方便。
胡思乱想了一会而之后,雨势渐歇,油灯也不再似魔似幻风中凌乱,白渔川终于觉得有几分困倦,于是熄灯就寝,听着那雨滴落的声音睡去。
第二日,是白渔川的朋友孟浪上山探望他的日子。孟浪是白渔川行走江湖时结下的朋友,他是短刀门弟子,同样的不受师门器重,两人在一起倒也惺惺相惜。白渔川背走华山,身体又这个样子,不方便出门行走,在此隐居,知道此事的只有孟浪,此人嘴风紧,人也算上正直,对白渔川如此离经叛道的行径也只是唏嘘一回问世间情为何物,却并无半点苛责的意思。白渔川因此更加感激他,更何况在这里的生活多仰仗孟浪。他每半个月会往这山上来送些米盐。
孟浪前来,见茅屋多有疏漏,便跃上屋顶修理。白渔川过意不去,照例留他吃饭,为他洗手做羹汤。
孟浪拿出一坛酒,道:“白兄,今日能否陪我对饮一番。”
白渔川拂了拂肚子道:“多饮不能,几杯,道是还可以。”
孟浪笑道:“是啊,莫伤了胎气。”
两人就随便喝了些高贵的啤酒。
孟浪于席间谈起了江湖上最近的要闻。什么少林方丈包养情妇啦,武当掌门爬灰啦,峨嵋老尼还俗嫁人啦,南宫世家世子流连妓寨啦,诸如此类。
白渔川有几分羞讷道:“孟浪兄,你怎么这么八卦啊?!”
孟浪道:“有时候知道太多而不能与人分享其实是很痛苦的,但是人生得一知己何其难!故,我只和你倾吐罢了。”
白渔川道谢,孟浪话锋一转又谈到了华山。
“你那师弟赵君山前几日成亲,新娘是嵩山剑客之女梁云,二人郎才女貌,堪称天作之合啊。”
孟浪知道白渔川男子怀孕,但不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白渔川并未向他提及,故此能毫不避忌地说起他的师门。
“如此甚好。”白渔川道,“师傅师母一定很高兴。”
送走了孟浪,山中又恢复了一个人的空寂,他就像是空谷幽兰一般,独自散发着寂寥。
那个人结婚了啊,在明知道自己怀着他的孩子流落在外的情况下。
呵呵,一片痴心,付诸东流,不是早就知道的结局吗?为什么非要亲自证实才肯最后死心呢?
痴人啊痴人!
一年前,他就已经发现,赵君山对自己的感情应该不是原来想的那般,他光顾青楼,当然,为了顾及他世家子弟的名誉,每次都是易容,他还对漂亮的女子青睐有加,甚至做出月下寻芳的事情来。
他劝过,可是视他为半个仆人的少爷怎么会听他的劝告,并且讽刺说:“你不会觉得自己和我有了那层关系就有立场了吧如果你能为我生下儿子,没准我还会考虑。现在---哼哼。“
白渔川心凉了一半,但是君山的话并不错,自己不能为他留下子嗣,那么,再多的语言也是无力,如果---
禁忌的种子在心里萌发,从此,万劫不复
男人生子是何等的逆天背德,单是心存一念已是令人唾弃。而生为男子又岂是没有自尊,然,为了挽回那一颗也许本来就不自己身上的心,白渔川决定牺牲尊严,健康甚至生命。
白渔川两岁丧母五岁丧父,然则他乃是江湖上有声望的神医之后,于武学上平平,医学上却是造诣颇高。
他家祖传的医术上记载着:女娲造人时原本只造了女人,后来不知道为了何种缘故,一部分女子变成了男子,而形成了男女□方能产子。也因此,若能配制一种药,将男子体内细胞古老的记忆唤醒,便能如妇人般产子。医书上还记载了此药的大概属性,并说,千百年前,白家的一位先人,为了宫廷内的纷争而调配出了此药,结果却令生灵涂炭,造了不少孽,药师本人也因愧疚而死,故,他劝戒后人切莫逆天而行。
结珠胎
白渔川既已下定决心又哪会听从一个早已作古的先人的劝戒,苦心琢磨,终于配成一种他自己尚不清楚药性是否稳定的药品。
不是他想拿自己的健康冒险,而是,他实在不忍心把这样的痛苦加在别的男人身上,如果没有爱,这样的羞辱是谁也承受不起的。
故此,他只在公猫公狗身上粗略实验过,看着产子后的公狗身上散发的母性的光辉,他把心一横,仰天服下此药
赵君山虽然花心,但是对这白渔川似乎并没有彻底失去兴趣,每隔一段时间会和他幽会一两次。说是幽会其实是直接行那事。他二人每日仍旧生活在一起,不过多是像主仆罢了。
既然有心受孕,白渔川便多了些诱惑的举动,终于赵君山在是夜摸上床来,二人□一番。
赵君山在女人面前是极温柔的情人,但是在床上,却是个粗暴的帝王,不怎么顾虑对方的感受一味由着性子胡来,白渔川早已习惯了粗暴的方式,饶是如此还被弄得死去活来几分,他昏沉地想:那些女人能禁得住他这反折腾吗?又为自己此刻的悲天悯人感到害臊。
他的感觉都集中到相连的那里,在那个生命通道的连接下,一个孩子将要诞生,多么不可思意,新鲜的稚嫩的可爱的东西由这丑陋的见不得人的方式产生。
赵君山不疑有他,更因为师兄是个男子,故每次他都射在里面,在那一瞬他在白光的眩晕下突然有了身下辗转腾挪的是个女子的奇怪想法,他想像这个和他睡了多年的人是个女子,他把种子种在她的身上,她会为他生个孩子。
伏在白师兄的身体上,他的腿还环在他的腰间,两个人都气喘吁吁,师兄温柔地抱住他,他对自己刚才的想法感到可笑,但是几个月后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的直觉有时候还真他妈惊人的准。
世道不平,人心不古,永远不要相信任何人,谁成想,玩个把男人还会弄出人命来呢!
白渔川永远记得赵君山知道自己怀上了的时候那种精彩的表情。
那是白渔川从来未见过的赵君山,连赵君山自己都未见过的赵君山。
记得有一次日月神教派人阻击他二人,赵君山是重点,身上重了二十多刀,他坚持到最后眉头都没皱一下,白渔川知道这个人的心有多狠,如果他不是生在华山而是魔教他的发展会更好也说不定。
最狠的人不是对别人狠的人,而是
对自己狠的人。
赵君山是那种可以不眨眼把自己身上刺个窟窿的狠人
但是当他知道师兄怀了自己的骨肉时,他再也无暇控制自己的表情,他像见了鬼,上下打量起白渔川,目光落在那三个多月已经开始显形的肚子上,渐渐地像吞了苍蝇吐不出来。
”你故意的!”这不是询问,而是指责。赵君山深知白渔川的本事,男男生子的真实性倒是没有怀疑,而是直指问题的核心。
白渔川默然,他是故意的,这一点无法否认。
可是他要怎么说?说自己的出发点是好的?说自己想挽回他的心,想让他从此不再眠花宿柳?他突然觉得自己可能错了,这个孩子存在的意义得以实现的前提是:自己是真的被爱。
白渔川茫然了,他只能等着赵君山的宣判。
“这个孩子你既然能怀上想必也一定能打掉吧,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说完他转身离去,出门前他顿住道:“下次不要做这么恶心的事情。没有好处。”
白渔川脸色苍白缓缓摊坐地上。
以为自己就要失去,却不曾想其实是从未得到
以为终会结束,却被告知其实从未开始
以为两情相悦,其实只不过是自作多情
自古多情伤孕夫!
白渔川知道自己已经彻底被嫌弃了,其实他何尝不嫌弃自己,只那人玩笑的一句话,自己便抱着万分之一的希望忍受这苦楚,结果却更加凄凄惨惨凄凄。
对赵君山他不赶再肖想一分,从此后爱也好不爱也好,他都只会退在角落里一个人舔伤,但是这个孩子要怎么办?!
他身材瘦弱,腹部一天天隆起,开始有人关心地问他是不是得了什么病。
“大概是涨气吧。”他每次都脸色苍白地笑着回答。
既然身为医生的本人都这么说了,那么别人自然也没什么异议。
这个孩子到底要怎么办?白渔川每天都在为这 问题而痛苦挣扎。
这是个为了挽留情人而存在的孩子,在被抛弃后他应该像赵君山说的那样流掉,但是这是他的亲骨肉啊!他能感觉到这孩子的成长,渐渐的他有了心跳,以后他还会长出手脚,在他的身体里活动,多么令人心跳。不管怎么说,这是他自己的孩子。
在白渔川犹豫踌躇的时候,赵君山却等不及了。
他几次找白渔川令他快速堕胎,以免今后使华山成为笑柄。
然,赵君山这样强硬的态度却使从前不知反抗为何物的白渔川第一次生出了逆反心理,并且也出于保护幼崽的本能,他决定将孩子生下来。
“我不要求你什么了,只想自己把孩子生下来,我不会告诉世人这孩子的父亲是谁,一切的后果我来承担。”白渔川这样说。
冷哼了一声,赵君山道:“想得简单,你当其他人都是聋子瞎子?他们的情报能力比你想的强,我不会容许这么一个可以证明罪恶的误点存在的。你最好自己动手,免得我出手的时候就要吃苦了!”
白渔川听了这番话难过恐惧到了极点,因为了解对方他知道这决不是在虚张声势,这个男人说到做到,华山也不全然是表面上看起那么正大光明,后山山腹禁地其实就是秘密关押犯人的地方,里面折磨人的法子有很多。
孩子,他低头看着肚子,是爹爹害了你。
白渔川从此生活在恐惧当中,他开始躲避众人,并且想着离开华山的可能。
他在华山长大,视这里为自己的故乡,从没有想到有朝一日会背井离乡,更没想到是为了这么个人,这样一个理由,然,可怜天下父母心!
他没想到,自己还来不及准备停当,厄运就已经降临了。
这一日,华山弟子一个月一次的比武切磋会,白渔川告病,不知道谁在师傅那里说了什么,师傅本人亲自来催他,并说:“如果不是实在病到起不来床还是到校场走一遭,毕竟你已经几个月没参加这比武大会,师兄弟间开了先例就不好了。”
白渔川搪塞不过,只好随师傅去了。
到了校场,发现大家都已经到长,只等师傅宣布开始,白渔川暗自祈祷不要碰上性情不好的对手,然,偏偏事与愿违,平时不屑参加这样场合的赵君山却出现了,并请求和白渔川做对手。
其他人也表现出不解,要知道赵君山在众弟子中武艺最是出众,连在师傅辈中也鲜少对手,可以说和白渔川不是一个等级上的。不知道他这样做的目的何在。
他的目的,此刻怕只有他自己和白渔川知道了。
白渔川脸色苍白,向师傅跪下道:“师傅,弟子甘拜下风,决不是君山师弟的对手。”
师傅略一犹豫,赵君山上前把他拉起来道:”师兄何必推辞,你我从前携手江湖配合也算默契,你我兄弟较量点到为止,并不认真,难得今日我赶上这个机会为众师弟演示我华山拳脚,请摸推辞。“
师傅也释然道:”如此甚好。“
白渔川感受到赵君山捏着他手臂的力道不是一般大,几乎要将他捏碎半,而他抖得像风中凌乱的树叶般。
然,一想到腹中的孩子,他又鼓起了勇气。
就算是拼了性命,我也要保住你,别怕,宝宝
对决在一场没有硝烟的战场上展开了,决战的双方是一个即将出世的孩子的双亲,这是何等残酷而又残酷的事实!
然,这一战,在所难免!
华山主剑,一套华山剑法精妙绝伦,更使华山当年成为武林论剑的主场.
白渔川脸上有细迷的汗珠渗出,他一孕夫最怕酷暑,在这三伏天气里,若双方光这么耗着就足以把他拖跨,把心一横,他戗地抽出三尺龙泉,剑尖直指赵君山,只求速战速决.
不愧是华山第一人,赵君山但笑不语,剑随心动,一声龙吟,两人立时缠斗起来.
这一战出人意料地紧张.众人不知,平日里不显山露水的白渔川工夫却没那么弱,特别的防守方面,几乎是专门针对赵君山,略一思量却也不难明白.想是两人从小青梅竹马,在一处练习,白渔川练习的一项最大内容就是给师兄弟喂招,因此,他不是华山最能打的,却是华山最能挨打的.此刻既然拼了命地要保护"重要的人",身体里的潜力又不是一般可比,赵君山竟然一时不能取胜.
战况胶着起来,本来喝彩的声音也沉寂了下来,众人屏息看两人剑来脚往,暗自惊叹.连掌门师傅也捻须皱眉.
然,白渔川毕竟技不如人,况有孕在身,赵君山毕竟号称华山希望之星,因此上,渐渐地白渔川落了下风.
赵君山窥了个破绽一剑攻去,白渔川大惊,幸招式未老,回手自救,却不想露了个大空门给对手,赵君山项庄舞剑意在沛公,抬腿一脚,结结实实地踢在他的小腹上,白渔川情急之下,只来得及用内力护住胎儿,生生受了这一脚,连退数十丈,撞飞一棵百年大树,倒在地上滚了几滚,吐血连连.他疼痛难挡,仍抽空感觉了下肚子里的小生命,发现他虽然略有波动,但幸无大碍终于放心昏过去.
守妇道
悠悠醒来的时候白渔川发现已经身处自己的房间,守在一旁的是为人善良和蔼的师母,此刻正愁眉苦脸地拭泪.白渔川把师母当作自己的母亲,见她悲伤也忘记了自己的痛苦,安慰道:"师母不必担心,比武切磋,小伤小痛再所难免,渔川已经无碍了."师母见他醒来,却不知道如何回答,终于叹了口气,道:"川儿,我从小把你看到大,知道你是个老实孩子,从来不让人操心."白渔川心里有不好预感,却不敢证实,只看着师母.师母却无法继续说下去,这时,他师傅推门进来,见他醒了,脸色一沉,走进来,把门关上,坐在桌旁.白渔川不顾体弱,坚持翻身下床行师礼,他师傅一拍桌子,道:"孽障!还不给我跪下!"白渔川胆小,双腿一软扑通跪了下来."师傅恕罪!"他还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但从来为赵君山背惯黑锅的他第一反应就是不管什么罪先认下再说."孽障!居然做出此等有辱师门的事!还不从实招来!""师父---我招---不知您说的是哪一桩?!"他师父气得当下一脚又要踹过去,师母见了上前维护道:"莫要打,毕竟他有孕在身."白渔川登时白了脸,原来在他昏迷的时候那秘密已经暴露了.师母见事情已经说开,既是生孩子的事也就无所谓男女有别,道:"渔川,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说与师父师娘听,师娘于你做主."白渔川低头默然,心里却在打算,赵君山要杀他的孩子,此刻只有师父师母能看在这是他们赵家血脉的份上护他孩儿周全,这么一想也就顾不得羞耻,当下断断续续把他与赵君山的糊涂帐都讲了出来.说完后,他伏在地上听侯发落,却半天无人回应,他抬眼悄悄看去,只见他乍听自己已经做了祖父母的人瞠目结舌地看着他,就像看着一个怪物.白渔川的眼圈红了,师母回过神上,上前把他拉起来,带到床上,欲言又止,"作孽哟!"白渔川只得到这么一句.之后,可能是师父师母顾着血脉亲情,终于没有为难他,连师父那保守顽固的人也只是叹了口气,道:"如今之计也只有让你---让你---哎---顺其自然吧!"顺其自然只是四个平常的字一个平常的词,但是听在白渔川耳朵里就像拿到了免死金牌一样,顺其自然不就是让他自然地生产吗!
果真师父师母是好人!
第二日,白渔川坐在房门口晒着太阳,几个月来第一次露出放心的微笑.中午,师母着人送来一碗补品,说是有益身心.送药来的丫头没有被交代保胎药这样的说法.白渔川感激地收下了,他送到嘴边刚要喝,便害起了孕吐,吐得天昏地暗,丫头也慌了手脚,他劝那丫头早日回去,那丫头却说,不忙,夫人说要我亲眼见你喝下.白渔川绝望地闭上眼睛,以他的医学造诣,他自然知道,那一碗黑色的东西不是什么保胎药,而是正相反的堕胎药.没想到!
没想到师母她!
没想到慈爱的师母她也要将他的孩儿置于死地!
果真事情一牵扯到他们那个前途无量的儿子就不一样了吗?他是不该存在的,这个孩子是不该存在的,他们都是,妖孽!
可是既然他们也是为人父母的,怎么能不知道父母对孩子的心都是一样的,他们为了保护自己的孩子,白渔川也有自己的孩子要保护.他们为什么就不肯放过自己!
闭着眼喝下那药,丫头欢天喜地地走了.白渔川却在她出房的那一颗就对着夜壶把药全吐了出来,并简单配了几味保胎药吃下.当下收拾了一个小包袱,翻窗逃走,一路出了华山,刻意隐藏行止,到了这连赵君山也不知道的山中待产.转眼间孩子已经七个多月,白渔川的肚子已经很可观了,此刻他如果穿上女人的衣服从外表上看就是一姿色中上的孕妇,不会有人起疑心.在他以为自己会带着孩子终老一生的时候,老天偏偏与他做对.一日,孟浪例行的拜访过后,白渔川照例是陪着喝了些小酒,按孟浪的说法,小酌可以怡情,无妨.白渔川就这样晕忽忽地向茅屋旁的潭水走去.这一方潭水深不见底,水质清冽,白渔川觉得全身燥热,遂想清洗一番再去睡觉.他一点点脱下衣服,露出浑圆的肚皮,还是留下一件里衣,也许是他的错觉,总觉得在这空无一人的深山中似乎有一双眼睛在注视着他,让他浑身不自在.沉入水中,潜出的时候打湿了一头秀发,贴在头颅上肩膀上,他放任自己在水中沉沦,由于水的浮力,那沉重的身躯也轻盈了许多,他情不自禁地拂上肚子,那祼露的肚皮山上青色红色的血管衬得他皮肤更加地雪白,撑得像个白皮西瓜.我的儿.白渔川尽力低下头想倾听孩子的声音,当然,他还不至于能够在自己的肚子,但是孩子似乎感受到了他的努力,在里面踢了几脚,转了个身,把ρi股对着外面又睡了.真是调皮啊!
"你倒是逍遥."在白渔川不注意的时候, 岸边一个声音乍响."谁?"白渔川一转身,才看到来人,却不是别人,正是他畏如阎罗的赵君山.白渔川想说你来干什么,又想说你是怎么找到这的,结果一张口说:"你怎么找干什么?"赵君山道:"奉掌门之命,捉拿华山妖孽,不想你藏在这里做野人."白渔川无处可逃,全身□,衣服在赵君山脚下,他连忙转过身去,护住自己的腹部,只留个背影给赵君山.他侧目道:"我只求你让我生下这孩子,之后我任你处置."赵君山笑道:"痴人说梦,你难道不知道这孩子比你该死."白渔川怒道:"虎毒不食子,这是你的亲骨肉!"赵君山冷笑道:"谁知道这孩子是怎么回事---我看那个孟浪说不准才是始作俑者."白渔川颤声道:"你!你的良心让狗吃了!"赵君山不语,抬手发出一排暗器,白渔川连忙躲闪,怎奈暗器扑天盖日,他无意间已经靠近岸边,被赵君山一把揪住头发拖了上来.白渔川此时方感到浑身发冷,中衣已经贴在身上,勾勒出不可思议的身形.望着他隐忍痛苦的神色,赵君山只觉得下身一紧,突然想起,自己已经好几个月没有碰这具曼妙的身体了,呼吸沉重起来.赵君山□道:"你不是想生孩子吗?不如我帮你个忙,让他早日来到这个世界."白渔川挣扎道:"放开我!你这禽兽!"禽兽道:"是谁想方设法为禽兽生小畜生?"白渔川道:"现在我是为自己生,为孩子生,于你无关!"赵君山道:"你也承认于我无关了,那--于谁有关?"他勒紧了双臂,白渔川感到窒息,特别是隆起的腹部受到挤压开始疼起来,他连声呼痛,气喘吁吁,更加奋力挣扎,却不想有几分胎动.白渔川怒极怕极,暗想赵君山屡次痛下杀手,无非是因为这孩子是他男男□的证据,如果--"这孩子--这孩子确实,不是你的!你放手!"赵君山却愣住了,他有心调戏,却不想真的亲耳听到这个说法,一把揪住白渔川的头发向上提起逼问道:"你说什么?!"白渔川惊怯而勇敢地和他对视道:"这孩子是--我同别人的孩子.于你无关."赵君山大笑道:"别的男人?瞧你这模样,如果不是因为用着方便,我都不会要你,哪里会有人看上你!"白渔川道:"别太自以为是,虽然我们日日在一起,但是,但是,办那种事情半个时辰就可以了,只要成心隐瞒并不难.只有你这傻瓜才会相信这个孩子是你的这种说法."赵君山沉声道:"那个男人是谁?"白渔川想说孟浪,然,不忍心连累无辜,只好随口说:"不知道.有一玩你去偷香,我在酒肆里随便吊上的路人甲."赵君山道:"我凭什么相信你?"白渔川道:"你凭什么相信我会为了你这种人生孩子?如果这孩子真的是你的,凭你这样对待我们父子,我早就把他做下去了."赵君山勃然大怒一巴掌扇过去,骂道:"你这个不守妇道的男人!!"
这一夜
"不守妇道的男人不守妇道的男人不守妇道的男人不守妇道的男人不守妇道的男人不守妇道的男人不守妇道的男人不守妇道的男人不守妇道的男人不守妇道的男人不守妇道的男人不守妇道的男人---"白渔川满脑子咀嚼这句话的苦涩,他的青春年少他的爱情他的付出他的坚持他身为男人最后的尊严都被这一句无情的咒骂击得粉碎成烟,消散于时空中.问世间情为何物?哀大莫过于心死!
白渔川万念俱灰,撕声喊道:"我不是不守妇道的男人!"但是赵君山还没来得及回答他,他的身体就突然痉挛起来,蜷缩的两条腿不住颤抖,凌乱的呼吸声和呻吟声不断地从男人嘴里传出。
『它好像……等不及了——嗯啊……』
男人痛苦地猛地仰起头,绷紧背脊。
『你要……生了?……』
话刚出口,赵君山就意识到他问了个蠢问题。
不过男人没听到这个蠢问题,他的肚子疼得像要把他一撕两半,阵痛一波比一波强烈,孩子也动得越来越厉害,光是呼吸就足够用完他的力气了,更何况□还像是有只手在里面抓挠一样,又痛又氧,令他全身燥热,可又直冒冷汗。
赵君山久违的恻隐之心像一颗豆芽从心田里冒头了,想到这个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师兄,想到两人毕竟同窗共枕近十年,突然想到他该做的是赶紧带男人离开这里。架起男人的一条胳膊,赵君山连拖带抱地把他弄直起来,但是男人酸软的双腿根本站不住……几乎将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他身上很快就又软倒下去。
叹了口气,他考虑了一下,抱起男人,发现比想像中要轻。就这样他快步走向不远处的茅屋.清幽的山谷中有一间简陋的茅屋,夜里风起,屋顶的茅草随着风摆动发出刷刷的声音.屋内榻上躺著一个人,用破旧然而干净的棉被遮住上半身,看不清楚容貌,只从露在外面半截雪白的膀子来看,应该是个姿容不俗的女人。女人的腹部滚圆,高高隆起,显然即将临盆,被下传来低低的呻吟,听不真切,断断续续间,只觉得沙哑沈闷,甚是痛苦,几乎不像是女子的嗓音。
赵君山何时见过生产的情景,然则,没吃过猪肉必见过猪走道.他微微叹了口气,却一眼瞥见那孕夫身下的被褥已经湿了大片,那人的呻吟也越来越微弱,他心知不能再拖,听闻不少妇人死与难产,如果产子不顺,非但孩子,连大人也活活憋死,说实话,他虽然百般刁难于此人,但暂时还未想害他性命,只因--只因一定是因为习惯了这个暖床人的存在吧.他走的这几个月,他先是照旧胡天胡地好不快活,可是渐渐地有些乏味了,总觉得少了点什么.于市井间偶遇孟浪,知道他是白渔川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便尾随他至此,在看到他于寒潭中沐浴的那一刻,他好象明白这几个月缺的是什么了--看一眼那个正在呻吟的人,回想起床笫间的恩爱种种,突然觉得,味道还不错,就这么难产而死,可惜了.他冷声道:"念在你我同门的份上,我暂且不为难你,你自己也是个大夫,想办法为自己接生吧,然后随我回华山听侯发落."说完,他转身离开茅屋,心道,自己何时变成大善人了?
“君山!"白渔川强忍痛楚出言唤道.赵君山头也没回,却停下脚步道:"怎么?我暂且放你一马,你还要变本加厉让我给你接生吗?做人要厚道!"白渔川虚弱艰难地企求他"孩子马上就要生了---我现在动不了,求你--啊~~~。”可能是突然撕裂了哪里,他失声尖叫,赵君山僵直着身体,背对着他道,“恕不奉陪。”
白渔川顾不得痛撕声道:"求你给我一盆热水一把剪刀,其余的我自己来,求求你!"赵君山头也不回地走了.白渔川眼前发黑,几乎看不清东西,头上身上全被汗水打透了,一点力气都没有,但是他知道此刻他的孩子只有依靠他,他不能放弃!
男人生子,毕竟是前所未有之事,之后会发生甚么状况,白渔川心中亦是忐忑不安。他的痛苦却随着时间的流逝越发地强烈,下身幽门处缓慢渗出的水亦愈加显得多了。那里已经开了三指宽,羊水的淌出也使内壁较之常人更为柔软湿润。
“呃……啊——”凄厉的惨叫声在斗室中显得格外刺耳,床上的人狠命地躬起身子,无神的双目空洞地望着前方。他的双手死死地绞着棉被,那棉被早已丝破露出可怜的棉花一团团,他的双腿则以奇怪的姿势曲起向外拉开,□大敞,身下的床单早已经湿透,一丝丝诡异的鲜红蜿蜒而出。
赵君山送进水盆和剪子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情景,他冷声道:"生死有命,你自己承受吧!别忘了你是华山弟子."转身离开.白渔川的泪水和汗水一起流了满面,他低声道:"谢谢,谢谢师弟."他的手心此刻俱是冷汗,微颤着覆上那高高隆起的肚腹,小心翼翼地道:“孩儿,你来这世上受苦了。”
这一夜十年相思成苍茫这一夜月色凄迷泪汪汪这一夜秋风呜咽草癫狂这一夜冒死生子为谁忙?!
终於,耳畔撕心裂肺的痛呼声戛然而止,陡然间,一声微弱的有如猫叫的呜咽自白渔川的腿间传来,赵君山在不远处的山石上守了一夜,暗中听到茅屋中的一切,他先是一沈,而後一阵茫然。
“……生了……”他只觉得压在心头的巨石终於落地,一切性命的威胁在瞬间消散,口中不住地重复道:“……他……生下来了……”
此时天光初现,东山亮起了鱼肚白,太白星在天际闪烁着寒光,一个平凡而有不平凡的清晨,一个平凡而又不平凡的孩子诞生了.赵君山推门而入,只见室内床塌上一片狼籍,血都流到了地上,而血泊中坐着那一夜间都憔悴的不成|人形的男子,他脸色如僵尸般苍白,两颊下陷,嘴唇上被咬出了斑斑血痕,头发粘到一起,衣衫褴褛,□更是狼狈不堪,然则,只有那双眼睛透出人世间极致的温柔,他低头看着怀里刚出生弱小稚嫩的婴儿,就像看着一生的珍宝.这是他的肉他的血的灵魂的分裂.孩子被一袭破布草草包着,手脚拼命舞动,昭示着他新生的力量.白渔川尽管现在连保持清醒都费力,却喜不自胜,抬头看见赵君山一时发热,道:"君山,快来看咱们的儿子,很有精神呢."赵君山听了这话脸色阴晴不定,杀气时隐时现.白渔川惊觉失言,道:"不!不!这不是你的孩子!我昏了头了,我---"话未说完他果真又累又急昏了过去.赵君山小心翼翼走过去,第一次看清楚自己的孩子,哼!根本看不出自己的样子!妖孽生下来也是妖孽的样子!
他哪里见过刚从爹胎里爬出来的孩子,以为孩子都是白胖的.岂知这般大的小婴儿都没个人样.赵君山恶毒地想:说不定是和山上的猴子搞出来的!反正男男可以,猴男也不是不行."昏死在床上的产夫根本不知道,悲剧已经降临在他和他那刚出生的孩子身上!
赵君山拎着孩子的腿提起来看,那孩子倒生龙活虎的,然则,却在此时,他发现了一件了不得的事情,孩子的胸口上赫然竟有一个月牙形的胎记!
赵君山吓得松了手,好在下面是棉被,也并不高,那孩子除了费力大哭外倒也没摔坏哪里.赵君山倒退了几步,跌坐在椅子上.方才他看的清楚,此刻他把自己的衣襟一拉,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膛,那里同样的地方同样的形状!
他还知道自己那虚伪的老爹,虚伪的爷爷同样也有这么一个东西,这正是赵家血统最直接的证明.虽然早就知道这个孩子很可能是自己的种,但是亲眼看到还是不能完全接受,何况昨晚白渔川还撒谎骗他说这孩子是别的什么人弄出来的.一时间千头万绪,杀还是不杀--这是个问题度过刚开始的吃惊,赵君山很快就找回了自我,那个冷漠淡定,对什么都成竹在胸的自我.他将这孩子包成一团,离开了这山里的茅屋,施展开轻功,不消半个时辰就下了山,来到山脚下只有几户人家的小村庄,此时天色尚早,只有早炊的妇人在灶前劳碌.他将那包着孩子的布团丢在村口的大路边,低头看了一看,便毫不犹豫头也不回地怎么来怎么回地飞走了.却不想此村的村长,一髦耋老者起身上茅房,老眼昏花只见一天外飞仙,莅临人间,留下一团东西便飞升而去.赶过去一看,只见一个初生的孩子正在呜咽.这老者连忙向天拜拜,将这孩子抱回自家将养,这自然是后话.白渔川呻吟着醒来,只见身边空无一人,刚出生的儿子也不见了踪影,心中明白不好,顾不得身体虚弱从床上跌下来向门外爬去,只爬了一半,门开了,赵君山一人来,白渔川仰头看他,说不出话来.赵君山明白他的意思,冷声道:"那个孩子我已经处理掉了.你且随我回华山听候处置吧.""不!!!!"白渔川惊呼一声,再次昏死过去.这一昏就是半个月,醒来时,人已在华山后山山洞的暗牢
忘前尘
白渔川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正□地躺在床上。
他感觉头有些疼,四肢也有些僵硬,勉强动了动手,却从肘关节处传来钻心刺骨的痛楚。
这是什麽地方?
发生了……什麽事?
他诧异地昂起头,然而才稍稍一抬脖子,便支持不住地倒在了床榻上。
我……这是在哪儿……
他感到脑海里一片混沌。零散的碎片在黑暗的漩涡中不断跳跃闪动,却始终无法组织成连贯的画面……
我……怎麽回事?
他努力集中著涣散的精神,却依旧徒劳无功。突然之间,他的心底滋生起一股难言的恐惧,那是一种茫然若失的恐惧,看不见前面的路,也找不到来时的路,仿佛是被时间遗弃的锺,孤独,无助……还有,他必定丢失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你终於醒了。”
一个冰冷的声音将他从惊慌失措中唤醒。
他艰难地转过头,只见面前站著一个锦衣华服的英俊男子。那人应该很年轻,只是浑身散发者一种摄人的气质,给人一种冷峻的压迫力。
那男人撩衣往床榻边一坐,嘴角弯起一抹优雅的弧度,更觉丰姿俊骨。
他心中隐隐有些不安。眼前的这个男人似乎很是眼熟,却实在想不起来再哪里见过,更重要的是,这个人的身上散发著极为可怕的气息,仿佛一种莫测的危险正在向自己慢慢靠近……
“你……”他试探著开口,声音却嘶哑异常,仿佛喉咙里涌动著一股干涩的火焰,几乎说不出半个字来。
“很奇怪,是麽?”那男子只是轻轻一笑,眼角眉梢甚是邪魅,神色间却带著隐约的讽刺,“说你命好呢还是命苦?---你这命可是用草还丹吊回来的,你怎么谢我?”
男子修长的手指轻轻抚上他苍白的脸庞,游移了稍许,突然指尖用力,强硬地抬起他的下颚,眼中尽是戏谑:“仔细看来……你倒真是长得不错。啧!啧!可惜!真是可惜!”男子轻皱双眉,摇头哂笑道,“你老实地跟着我享福不好吗?偏要做些无聊的事情,惹得别人不开心,自己也一身膻……”
他睁著茫然的眼睛,错愕地望著这个俊美的男人。
对方所说的话他一句也听不懂。他不知道对方的来历,亦不知道自己是谁,难以言明的绝望在心底里悄悄地滋长蔓延……
我失去了什么?
我是谁?
这又是怎麽一回事?
“你……”他强作镇定,直觉告诉他,眼前的这个男人应该对自己的身份非常地了解。
他坦然地抬起脸,清澈的大眼睛怔怔地望著男子,“……认得我?”
这样的话显然让男子一惊。
男子秀美的凤眼慢慢眯了起来,右手指节微动,猝然发力,便一把拽住了他的头发,阴沈的目光贴近他,从牙缝里蹦出几个字:“白渔川!你耍了我一次还想耍第二次?!”
“白……白渔川……”他挣扎著想离开男人刚劲的手掌,头皮上一阵剧痛,眼前的影像都有些模糊了,“我……我叫白……渔川?”
男人却将他的头发拽得更紧,那力道仿佛恨不得将他的头皮都掳下来,脸上的表情也越发狰狞:“怎麽?白公子,生了个妖孽后连故人都不记得了?”男人扭曲的脸上带著怪异的笑容,“可惜啊,你忘了赵某忘了自己是谁也仍旧是华山的人!看你能逃到哪里去!”
白渔川实在难受得厉害,身子不由自主地向後缩,却根本无济於事,头皮上的剧痛反而越加强烈,几乎盖过了全身筋骨的疼痛。他的耳朵开始发出不住的轰鸣,嗓子眼也隐隐发腥,然而赵君山却没有丝毫放过他的意思。
“白公子,昔日你那乖巧的模样哪去了?不要以为你借生子装失忆就逃得了自己的命运!我要你生生世世为我赵君山为奴为婢无处可去!”赵君山不无讽刺地看著眼前惊恐而无措的年轻公子,眼睛在他白皙光滑的□的身体上游移,不怀好意地抚上那光祼的下身,白渔川一惊之余,□已经落入了一只粗糙的大手里。
赵君山一边亵玩白渔川的□,一边用鄙夷至极的眼神看著他的□,那里一如婴儿的肌肤般光滑娇嫩,竟是白皙如脂,连手掌中的□亦是比寻常人短小,因而不觉得可憎.被玩弄了半天,竟没有半点□的征兆。
白渔川显然被突如其来的侮辱震呆了。
他不可思议地望著对方,赵君山方才的那席话依然回荡在他的耳畔,让他无所适从。
他不记得他同这男子之间曾经发生过什麽,甚至不能确认自己到底是谁,醒来後所发生的事情对他而言依旧是一团乱麻……只是,眼下自己的处境却叫他大惊失色。
“你……你放开我!你这是做什麽!我是男子!”白渔川感到恐怖,极度的恐怖,心中竟有一种万念俱灰的绝然,声音也因之颤抖起来。他拼命想推开对方,却半分力气也使不出,只能眼睁睁地看著自己受辱。
赵君山终於放开白渔川,不由仰头哈哈大笑,那笑声甚是快意。
“想不到!真是想不到!你这样的人也敢声称自己是个男子!你在我这里,连个女人都不如!”
白渔川的脑海中灵光乍现,只觉得胸口闷痛,仿佛受了重重一击。
对了……我曾经……
他浑身发冷,只是呆呆地看著男人,突然间,他醒悟到自己此刻正赤身□地半躺在床上,不由蜷起身子,向後躲去。
他的手胡乱地在床後摸索,希望能找到一件遮蔽身体的东西,却什麽也抓不到。这时,他才发现这张床上除了身下那张污秽的破毯,根本就没有被褥。
他诧异地抬起头。四周的阴暗和晦涩,以及霉迹斑斑的墙上横七竖八挂著地绳索木棒,终於让他恍然大悟──
这是一间暗牢!
赵君山目光如电地看著他狼狈的模样,脸上闪过些许快慰和不屑。
白渔川的双唇有些哆嗦,讷讷地开口道:“我……真的什麽都不知道……”
他颤抖著向後仰去,艰难地维持著上身的平衡,目光却有些瑟缩:“你和我……又有……什麽关系……”
“什麽关系?哈哈!”赵君山又欺身靠近了几分,鼻尖几乎抵住了他清瘦的脸腮,“莫非忘了,当年,我们可是在中南山中幕天席地大战三百回合,你把这些旧事忘得一干二净了麽?”
“我……不……”白渔川诧异地蠕动著薄薄的唇瓣,努力在脑海中搜索著过往的一切,却依然一无所获。
赵君山不再言语,只是细细抚摸著白渔川精致的眉眼,目光中隐隐含著些许怅惘,冷峻的脸上掠过一丝淡淡的凄婉和迷离……
但是,这样柔和的表情却是稍纵即逝。
□和愤怒的巨浪扑了上来。
他伸出右手牢牢按住白渔川的光洁润泽的双足,眼底波涛暗涌,恍惚中闪动著深沈的欲望。
足趾的剧痛让白渔川忍不住呻吟出声。他抬起清秀的脸庞,喃喃自语道:“我……我真的什麽都不记得了……我不骗你……”
“住口!你以为这样我今天就会饶了你麽?”赵君山突然眸光一暗,狠狠甩了他一记耳光,然后猛地将白渔川扑到,抬手又扇了两巴掌,那如凝脂般脸上登时出现了几道鲜红的血痕。赵君山见状,痛快地大笑了几声。
心中,有什麽东西破碎了。
白渔川伸手捂住胸口,眼底的混沌渐渐清晰起来。
仿佛……某些事堵在心里,隐隐约约,让人感到窒息和……
绝望。
残破的往事在眼前颠倒盘旋。
白渔川突然一阵眩晕,几乎昏厥。
他的眼睛瞬间变得空洞,愣愣地看著赵君山,声如蚊蚋:“孩子……在哪里?我的孩子……在哪里?”
赵君山猝然变色。
他钳住白渔川的双手,将他死死压在身下。
朽木支离的板床不断发出“吱嘎”的声音。
“到如今你还想着那孽种!死了!一生下来就被我杀了!”
『老天爷,你要罚就罚我罢,为甚麽要杀了我的孩儿!为甚麽要让他受苦!该死的是我是我!』
白渔川已经彻底放弃了反抗。
不,应该说,他现在根本无力反抗,股间的血越流越多,疼痛已经超出了界限,变得麻木而迟钝。
於是,他不再挣扎。挣扎,只会让压在自己身上的那个人更加兴奋,而显得自己的处境愈加可悲。
他浑身的肌肉都是僵硬的,体内仿佛Сhā进了一把锉刀,一刻不停地翻搅著自己的内脏,排山倒海的恶心感让他忍不住作呕,然而他只是微微一抽搐,便引发了又一波强烈的撞击,直到他的意识渐渐剥离,神志亦复缥缈起来……
寒山舍
仿佛是无休止的刑罚。
阴湿的地牢里唯有粗重的喘息声、隐忍的呻吟声、□的□声,以及,鲜血溅落在地上的“滴答”声。
白渔川的心底此刻一片冰凉。
脑海里只重复著一个词:完了完了完了完了完了完了……
心尖上好似被一把刀划了一道口子,汩汩地向外淌著血。他突然很想失声痛哭,不是因为□的痛楚,而是为了心底的那道缺口。
仿佛有些很重要的事盘亘在记忆深处,一时之间却是怎麽也想不起来……
江湖是一个大水潭,华山是个小水潭,无论水潭大小,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即风过无痕,丢进颗石子最多也不过是水花四溅,之后就再也不会有人提起了.白渔川就这样神秘地失踪了,很快就被人忘记了.他被囚禁在暗牢中,刚醒来时他失去了记忆,断断续续地想起了以前的很多事情,包括,他曾经如何深爱着这个不断□他□他的男人.从前他不在乎自己,现在他糟蹋自己,白渔川无数在崩溃的边缘问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做.赵君山毫不留情地冷酷回答:彪悍的人生不需要解释!
最后白渔川终于崩溃了,他大喊大叫,把头往坚硬的岩石上撞,被绑上四肢他就一动不动,连眼皮都不眨一下.从前他最爱干净,就算是被囚禁也会在每次被□后第一时间扑到水盆里把皮肤洗到脱皮,可是现在,他不在乎了,他什么都不在乎了.蓬着头,垢着面,嘴张着,口水不停地流出来,还随时随地大小便,这样的他赵君山当然不敢碰.他捏着鼻子喊狱卒:快把他弄干净拿到太阳底下晒晒!
白渔川疯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疯了.掌门看到他这样子皱着眉问:怎么回事?
赵君山无所谓地回答:就是这么回事.师娘看到他,叹了口气,这一声叹息即像是感慨又像是终于放下心来.她悲天悯人地说道:"也罢,过去的就过去吧!谁也休要提起."是啊,对一个疯子还有谁不放心呢?即使他对人说起自己生了孩子,那又有谁会相信他?
师娘拉起白渔川脏脏的手,安慰他道:"川儿,你受苦了.今后你还是华山弟子,安生过日子吧."白渔川的眼睛一直四十五度望天来着,也不知听没听到,大声放了个屁.时光荏苒,光阴如梭,转眼三年过去.这两年华山掌门渐渐将门中事务交给儿子赵君山打理,自己过起了半退休的生活.赵君山也不负重望将华山门楣发扬光大.其实因为最近十几年内四海升平,各武林门派攀比之风日盛,华山本是五岳剑派之一,不是十分出众,而且年代久远,门人也资质平平.赵君山一上任就从各方面大刀阔斧,裁汰冗员,培养年轻子弟,着手基础设施建设.而这一切都需要钱.华山基本上是小本经营,为了实现构想,赵君山筹了一批资金做生意,赚了一大笔,从此一发不可收拾,华山很快就成为最富庶的门派之一.宽敞的楼宇被建起来,山门整修一新.因为事务繁忙,赵君山倒没时间留恋花丛了,他爹娘很是欣慰,直道媳妇本事大.但赵君山的妻子却不是这么想的.嵩山剑客之女梁云,现在的华山赵少夫人,云英未嫁时也是女中豪杰,颇有些巾帼不让须眉的架势,一次在洛间道行走的时候遇到了赵君山,那时他乌马白衫,眼带桃花,灼伤了少女的眼,一颗心也就沦落成泥碾做尘了.没想到赵君山后来会向她爹提亲.她幸福得像做梦一样.新婚之夜她隐隐觉得丈夫是个花丛老手,但是压下疑虑想着,只要他从今后只有我一个就好.然后,她发现事情并不像她想的那么美满.过了蜜月期,赵君山就好象对她失去了兴趣,一个月也不见得碰她一次.后来一个疯子默默出现在华山,渐渐地一些流言传到她耳中.她决定亲自去看看这个传说中和丈夫纠缠不清的疯子.冬天的华山草木衰败,绿色换上枯黄,山里风硬,阳光也暖不了人心.华山弟子都穿了青绿色棉袍匆匆地走着.梁云施展轻功为避人耳目,来到传说中后山绿湖旁看山人的小木屋,隐身在不远处的灌木丛中观察.不多时,木屋里走出一个青年男子,梁云目力极佳,能看清楚这男子的细节,心里略略失望,更多的是放心.只见此人容貌平常,也许丰满些就称得上清秀了,可是如此这般形削骨立身体单薄让人疑心是否风一吹就散了.因为瘦,眼睛大而忧伤,下巴尖削显得福薄.更因为冷,他寒着一张脸,眼角一些细细的纹路也显出来.这是一个吃苦的人,梁云暗自评判.让人略有些吃惊的是天气这样冷,可是这疯子却只穿了件夹衣,而且还颇为破旧,有缝补过的痕迹.一些补丁露出来.他抖着身体,拿了几根圆木来挥起斧头砍成木条,再一看这屋子上的烟囱没有炊烟便知道屋子里也是没有火的.此时已经是日暮西山,他大冬日里才想起生火,梁云想起来就觉得冷."可能是想做点饭吃吧."梁云这样猜想.好容易劈了些柴,疯子艰难地弯下腰抱起散柴走进屋子里,一会的工夫先是从门窗里冒出浓烟--可见门窗也不严实,风可以自由进出的.这屋子里住人居然还不冻死真是个奇迹--然后烟囱里飘出清烟.可是这时候疯子又从屋子里走出来了,梁云原想他是在要做饭,却发现并不是这么回事.只见他走到一口缸前,从里面拿出一坨东西,又走到旁边的石头上坐下,一口口直接啃起来.梁云似乎听到了牙齿在咬坚硬食物时发出的噶蹦噶蹦的声音,这声音似乎是--似乎是--冰!
定睛一看,天啊!那赫然是一块已经冻成冰块的稀粥.这就是他的口粮吗?华山要破产了吗?!
连这稀薄的粥冰,疯子也只是吃了一半就小心地包起来又送到缸里放好.然后人站在外面发了会呆,直到突然想到什么才像受了惊吓似的回到屋子里牢牢关上房门.梁云在灌木丛中待了会就觉得冷得受不了,见这疯子过着猪狗不如的生活一时也不知该快慰还是冷漠.想着这么一个人,传言定然不是真的,也是该离开的时候了,刚到动身就见那小径上走来一人.她却是再也走不动了,那人赫然正是她的夫君赵君山那赵君山为了一桩买卖下山已半月,却不想已经回来了.他来这里干什么?梁云一想到这个问题可能的回答心就提到了嗓子眼.难道--赵君山看到那间简陋的小屋,在自己都没发现的情况下嘴角翘了翘.这才有点归家之后的放松感.推门进屋的时候那个人仍旧坐在灶前就着炉火看医书.屋子里暖暖和和的,他脱下身上的裘皮外氅,摘了雪貂帽子,走过去俯身看了看.白渔川像是没发现有个大活人离自己如此近,翻动着书页聚精会神地看.赵君山微微着恼,他想起从前只要他办事回来这个人必定是准备好了一切,伺候他妥妥帖帖,虽然他现在神智时好十坏,严重的时候连人都不认得,可是心里还是不舒服.这是他唯一懊丧把这个玩具弄坏掉的时候.这么想着,他一把提着白渔川的领子把他拉进怀里,那衣服不禁拽,裂开了,赵君山听着兴奋,就几下把那衣服撕得成几片,对着干瘦然而白净的身体逞起兽欲.白渔川忍不住痛呻吟出声,从他疯掉后就不同人讲话了,只有这个时候才发出声音像个人.赵君山听着心痒,越发作兴起来.梁云恨自己为什么耳力这么好,她听得屋子里发出那种声音,明明是两个男人,一个恶意得意地□,一个痛苦隐忍地哭泣.他的丈夫在和一个疯子鬼混!
他宁可和一个疯子做也不碰自己!
他回来之后第一个想见的居然是这个疯子!
梁云在愤怒羞愧不甘鄙夷的情况下,不知不觉地靠近那小屋,脚不小心踩到一根木枝,发出细微的声音.只听里面一声断喝:"谁!"梁云心中一怔,反射地掠身而逃,她头也不回地真奔到前山,才停下来大口地喘着气,哇地哭出来.赵君山披衣而起,在门外看到疑似妻子的女人背影,只看了看就回过头去看着床上那疲惫瘦弱的身体继续办事去了.梁云这边厢越想越恨,想她嵩山剑客之女,一代女侠,从小就受人追捧,当年追求她的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她千挑万选怎么选了这么个喜欢男人ρi股的!
可是她却不敢当着赵君山的面揭露丑事.虽然赵君山待她相敬如宾,但她心里隐隐对丈夫有些惧怕,总觉得他有一双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的眼睛.琢磨一番,梁云便去找她公婆,将门一关,跪下把那后山所见所闻一一道与公婆听.
虎躯震
掌门夫妇对儿子的好事岂能不知,只不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出不了什么乱子就罢了.如今儿媳搅进来却是不好旁观.连忙安抚一番,当夜就将儿子叫来问话.赵君山自然知道是妻子在背后做小动作,却不当回事.他爹咳了一声道:"已经这么多年了,你也改腻了吧."赵君山悠然道:"爹,掌门当了这么年,你不腻吗?"他爹怒道:"P话!按我的话,当年就改一刀宰了那妖孽!你倒好,那副鬼样子你还有兴趣,真不知道我怎么养了你这没个没品位的儿子!"赵君山道:"好乐无荒,你管我品位干什么?"他娘看两父子要吵起来连忙出来做和事老:"君山我儿!你爹是好意,从前我们不管你,但是现在你媳妇都知道了,她要是和娘家说去,她爹也不是好相与的,况且在江湖上你也没脸不是."赵君山沉吟道:"确实不错.娘教诲的是,我找个机会把梁云那婆娘杀了便是."他娘骇得跟什么似的,连忙摆手道:"使不得使不得,你这孽障!怎么也疯起来了,一个浑身没几两肉的疯子怎么和你老婆比!"赵君山闲闲一笑:"要我说那婆娘还比不上白师兄."他爹听不下去伸手要打,他娘拦住道:"孽障!没的说些浑话!"赵君山道:"从前白师兄给我做饭,那婆娘会吗?白师兄还能生儿子,那婆娘能吗?"他爹娘一听,沉默下来.他娘叹口气道:"说的也是,粱云家世不错,但是肚子有些不争气."他爹道:"保不齐是你的问题."赵君山道:"我连和男人都能做出孩子,她还算和我睡的多的."他娘道:"那孩子---那孩子说到底是咱赵家血脉."他爹老来寂寞,最近开始喜欢小孩子,向往含饴弄孙的天伦之乐,才想起,自己曾经有过那么一个孙子,想起来还觉得有些可惜,道:"那孩子你丢在哪里了?"赵君山笑道:"怎么?爹你想孙子了,那么麻烦干什么,我让白师兄再生一个就是了."他一副嬉皮笑脸不正经的模样,他爹气得转过头去.他娘说:"你这孩子,如果不喜欢梁云娘再给你娶个妾就是了,为什么非和那个东西扯不清."赵君山道:"疯子也别有一番滋味."离离冬日,恨不得呵出气来也冻成冰砸在自己脚背上,人们都微微佝偻着身体行走.华山后山的丛林中,一个衣衫褴褛的人在艰难地拾柴,昨日下了场雪,他穿着自己编的草鞋和赤脚没什么区别,脚上布满冻疮,到春天必定溃烂,到时候他行走就不便了.他身上这件破衣服丢在地上连乞丐拿回去颠狗窝都不要,可是却我他唯一的一件衣服.他在这冰天雪地里拾柴每次也拾不到多少,拿斧子来砍他又几乎没有力气砍断大树,所以柴总是不够.他一天大部分时间都是缩在薄薄的棉被里哆嗦着看医术,舍不得烧柴,只有在傍晚时分才会升起火暖和下,至于为什么在傍晚生火,他隐约觉得那是不希望有个人冷.他觉得自己冷一点没关系,但是不想那个人遭一点点罪.可是他不知道傍晚谁来过,有的时候会有模糊的印象,有的时候他脑子里一片空白.他不知道那个人是否暖和是否开心.只要这样就好.梁云拣了个赵君山不在的日子再次来到后山,这一次她不是来试探而是,寻仇.一个丑八怪疯子也来勾引男人!这口气怎么也咽不下.远远地见那个男人抱着一小把枯枝一瘸一拐走回来,怎么看都令人生厌!
她拦住白渔川的去路,鄙夷道:"贱人!"白渔川望着她又好象没望着她,他不认得这人,他觉得自己要么是犯了疯病了,要么就是出现幻觉了,他绕开这女人去放柴.可是他这样的举动在梁云看来竟是在挑衅,她抬脚踹过去,白渔川结实地抢在地上,脸划破了皮,血流下来,他茫然地看过去,头脑又白了,当他受到伤害的时候,就会潜意识地把自己藏起来,藏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在那里没人找到他,那里还有一个小孩子,他抱着他,和他玩.白渔川的脸上露出幸福的微笑,他在自己的世界里和那可爱的小孩子在一起.梁云脸上红了又白,恼羞成怒,见这疯子不还手就发狠打起来,只打得人昏死过去,她才恨恨地住手,想着如果打死了他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让丈夫觉得她不贤惠.哼!以后折磨这疯子的方法有很多,走着瞧.她将人留在这冰天雪地里,也不管死活就离开了也是白渔川命不该绝,只一日,华山门内的医生来后山请教白渔川一个疑难杂症,见人昏死在冰天雪地里,再有个一时半刻怕是就要冻死了,连忙将人弄回屋子里,用刚拣回来仅有的那点柴升火,又用随身带着的药熬了一碗出来给白渔川喝了.见脉象虚弱凶险,不敢耽搁,连忙叫弟子给赵君山报信请示该如何处置.却说这医生名叫康必得,原来同白渔川交情不错,他知道白渔川的医学造诣远在自己之上,因此很多时候都向白渔川请教,即变是在白渔川疯掉之后,他仍旧偷偷来找他,向他描述病人症状,白渔川痴痴傻傻的听,如果你在他面前摆下纸笔,他就会拿起来随便写下药方.便是针对这病最好的治疗方法,但是你同他说话,他是不会回答的.康大夫总觉得白渔川是在装疯,但是他生性懦弱,也不会管这闲事,虽然也觉得白渔川可怜,但是不会为了他而得罪赵君山.他来的多了,赵君山哪有不知的道理,就趁机命他监视白渔川的形迹.赵君山多少也怀疑白渔川的病.康大夫诊了番脉,越发觉得不对劲,怎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见四下无人,他大着胆子掀开被子也衣服,竟见到这辈子见过的最诡异现象:白渔川的□流着血,那平坦的小腹一摸之下竟然有个小小的硬块,结合脉象看来,竟是孕症!
天啊!难道传言是真的!当年白渔川真的是怀孕失踪才遭此厄运.康必得盯着那张依稀清秀的脸一时感慨万千。
派出去找赵君山的人还没回,此事倒是惊动了当家师娘.她命人把康大夫叫来,稍加询问便知道了个大概.见康大夫犹犹豫豫吞吞吐吐的样子,便厉声训斥,康大夫又将白渔川有喜脉一事讲了出来.当家师娘虎躯一震,失声道:"又怀上了!"她心里乱极,不停地在屋子里走来走去走来走去.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她渐渐有了主意.要说这事情大抵有个轻重缓急,世界是矛盾的,可矛盾里也分主要矛盾和次要矛盾.拿白渔川未婚生子为华山摸黑的事情来说.这事情性质固然不好,影响固然恶劣,但是赵家到现在还没个后,却是她更关心的问题.心里有了计较,她便缓声对康大夫道:"别的以后再说,你开几副药,出个方子把他的胎稳住."康大夫应声而去.师娘着两个丫头带着向白渔川住的破房子而去.这后山虎狼之地,风啸于林,本是没有开发必要的荒山野岭.当初赵君山上说白渔川已然疯了不如就放他出来住在从前的屋子里.知子莫若母,她看出来赵君山对白渔川还没完全死心,白渔川疯癫之后原来那点乖巧的样子也没有了,看在她眼里和得了狂犬病的狐狸差不多令人生厌,便说什么也不允.赵君山就自做主张把人放到后山,她眼不见心不烦,这几年就当没这么个人.可是现在,命运又把她推到他身边去.进得那四面露风摇摇欲坠的木屋,见到白渔川静静地躺在床上,趁他沉睡,师娘仔细打量了一番.两年没见这孩子,只见他比想象中干净许多,头发也柔顺整齐地摊在床上,却比想象中还要瘦弱.叹了口气,这毕竟是她从小看到大的孩子,想他刚开师门的时候还只有四岁,见人也怯怯的,躲在他爹身后--往事不堪回首月明中!
只是不想他这老实人最后却做出那等丑事,让她一时想起心里也恨恨的.她统共就一个儿子,难道叫他给诓了去!
忍不住伸手放在男人的肚子上,手像触电似的又拿开.罢了!唉乃一声山水绿!
当家师娘来去匆匆,只是命人将白渔川挪到前山一处偏房里安置.等赵君山回来的时候也不置可否,事情就这样定下来.最郁闷的是少夫人梁云,她尚不知白渔川肚子的问题,还道是公婆也偏帮那个疯子.怀恨在心华山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正好够赵氏父子只手遮天的,很快赵君山就知道是谁要置白渔川于死地.其实这山上要和一个疯子过不去的人不做他想,就是他婆娘.不知道为什么,赵君山突然觉得那女人十分丑陋碍眼,从前是碗里肉,什么时候想吃什么时候吃,还在还是碗里肉,只不过是了保质期的.赵君山不将梁云看在眼里,梁云也一发恨起赵氏满门.
说不清
这边厢赵君山夫妻感情闹着决裂,那边白渔川却过上了几年来最安逸的生活.他不用再饿得两眼昏花两书也看不下,再也不用没柴没碳冻得满身是疮,再也不用时不时忍受那男人的性侵.但一切于他似乎又没什么不同,他照例呆呆的,不是看医书就是发呆.见他身体过于孱弱,赵母命两个手脚麻利的粗使丫头贴身伺候,又让厨房多做些有油水的东西调养.又命人看着赵君山不胡来.赵君山转了几圈没得逞后,道:"本想给家里省几个钱,如此我就去找相公吊膀子也没啥."背着手走开了.把他爹气的提起剑装模做样要废了他的牙签.赵君山将康必得秘密叫来询问白渔川怎么会又怀上."他当日是服了上古密药才暗结珠胎.如今他疯疯癫癫,也没有机会凑足那多味药,何故?"康必得沉吟良久道:"想是这药性不稳,尚在实验阶段,白师兄的体质已经被改动了,只是为何两三年后才显示药性仍旧不得而知."只一日,赵君山早日回了梁云的屋子,梁云心里诧异,面上也冷冷的,自顾自在床上嗑瓜子.赵君山和她调笑几句,只得她一个白眼两个鼻孔一声哼.赵君山心里将她揍了个七荤八素,然,表面上却仍关爱有加.梁云道:"你不必假惺惺的样子,"她咄地吐了口瓜子皮,"想怎地直说吧."赵君山劝了她一杯茶,她吃到口干,就着喝了一口,正想不知这厮有什么意图,只觉得全身热起来.赵君山见时机已到便吹灯拔蜡,脱鞋上炕,行起那事来.一个回合下来,□方收,梁云知道自己今天不对劲,可是脑子混厄不能思考.赵君山出去了一会,不过马上又回来了,两人干柴烈火又大干数百回合.天光大亮,等梁云醒来的时候才发现,整个屋子挤满了人,为首的是她婆婆,正虎着脸一脸对奸夫□的无声控诉.再一看,旁边睡着一个不认识的男人,正一脸餍足地闭着眼搔蛋蛋,一副泼皮相.华山里蓦地响起凄惨凌厉外星女高音.猫们怒目圆睁狂奔至水边投水自尽,而鱼儿纷纷跳离到岸上窒息而死,连飞过了传说中的猪猫狼马峰的鸟儿,不幸路过华山也蹇羽投林而亡.梁云是悲惨的,是被冤枉的,可是此事天知地知她知赵君山知,就连那和她一度□的山上卖臭豆腐的臭老九也指天指地地说是梁云约他"耍一耍"的.修书早就准备好了,嵩山剑客自己不好意思来也派了家人来接她回去.梁云临走前对赵君山道:"我会回来的!"赵君山面无表情道:"你回来我也不要你."赵君山觎了个空,支开众人,独自到白渔川住的偏房去.白渔川规规矩矩躺在藤椅上,眼角下垂也不知睡没睡着.这些日子他面色丰满红润了些,加上情绪稳定,表情和谐,昔日那个治愈系美人又有些影子了.不知怎么的赵君山觉得这样也不错.他搭着藤椅边坐下,发现白渔川并未睡去,他垂着眼一直在看自己的肚子,那里大概有三个月,已经有些显怀了,更何况最近他吐得厉害.尽管是个疯子,但是对自己的身体也不是一点感觉都没有吧.两人多日未见,赵君山觉得心里又痒痒的,他越来越为此苦恼,因为自己似乎渐渐染上了名叫"白渔川"的毒瘾,然他并不想就此承认.因为一旦这样,就意味着否定从前的那个自己,他一定会恨自己的,恨那个狠狠伤害了白渔川把他逼疯的自己.赵君山的字典里没根本没这回事!
正想着,只见白渔川抬起头来,冲他微微一笑,这一笑可真是:春风得意遇知音 桃花也含笑映祭台.赵君山哪受得了如此勾引,眼里电光火雷通过□这个导体直接通往两腿之间,那里电闸一开海绵体立刻□挺立,他倒吸一口冷气,骂道:"你这妖精!我要拿你怎么办?!"说完就要逞凶.岂知白渔川倒先拉过他的手,然后放到自己的肚子上,继续笑.赵君山正想把好事进行到底,却不想半路杀出个大丫头大喝一声:"少爷!你这是干什么啊?!"赵君山吓了一跳,见不是自己那爱唠叨的娘,便道:"干什么?干他咯."大丫头脸红道:"使不得!夫人特意吩咐过,白少爷现在身负重任,你不能--嗯---不能---嗯---"赵君山道:"可是你看他热情得很,拉着我的手不放,分明是也很想."说完面有得色.大丫头把胆子一横道:"少爷误会了.白少爷可能觉得自己身体里有宝宝了,心里高兴,经常拉着别人的手这样.他可不是勾引你."赵君山道:"经常拉别人?都拉谁了?"丫头侧着头想了想道:"太多了记不全了,像扫地的大黄,赶马的老王,洗衣服的吴妈,连那边院子里窜过来的旺财都有一爪子,您要是因为这事就--"不等她说完,赵君山怒不可遏道:"奸夫!都是奸夫!你给我列个名单."丫头见他真的很生气,后果很严重,也不敢造次,跪到地上不吱声了.正闹着,赵母带着人匆匆赶来了.赵君山倒不怕老娘,可是有她在,他也不能上房揭瓦.他欲求不满气呼呼地走出来,一路上吆五喝六,开走了大黄,鞭打了老王,指使人强叉了吴妈,又让人把偏房墙上的狗洞堵上才算了事.不多时吴妈来他跟前谢恩说是谢谢东家给的福利,没想到华山待遇这么好,今后做牛做马衔草结环.这是后话.赵君山走了,赵母便顺势看看白渔川,虽然牵挂着他的孩子,但是还是不怎么想见他本人,故这些天来她一直没有露面.白渔川也冲但笑不语,拉她的手放在肚子上.赵母心里一片奶奶心,慈祥道:"川儿,这里有了个孩子,我赵家的孩子,你好好待他."白渔川的笑容凝固了."孩--子?"这是他几年来第一次说出完整的话来,声音嘶哑的几乎不像人类.赵母安慰他道:"我们赵家待你是有些苛刻的地方,你念在我们抚养你长大的份上就不要计较了.哎!别怪师娘狠心,君山是我的亲儿子,你多少还差了一层,这也是人之常情.今后只要你能给我们赵家留下了一儿半女,你便自由了."白渔川也不知道听没听到这番真情告白,似乎被孩子两个字震撼了,他的眼里漫漫拥出泪水,他搂着自己的肚皮哭弯了腰.吓坏了赵母一行.康必得被立刻叫来.华山这边全面封山集体待产,嵩山那边也要暗中添丁进口了.那背负了可耻通奸罪名的梁云被休之后日日诅夜夜咒,一个多月后就病倒了.她爹嵩山剑客虽气家门不幸,然,毕竟是自己的女儿,死一个少一个.故,仍旧请了医生来看.那医生一搭脉就作揖道:"恭喜大侠,您要当外公了!"嵩山剑客吃了一惊道:"多大了?"医生道:"不大,才一个多月."梁云在帘子后面一算就明白了,这竟是那晚结下的胎.心里一苦,眼泪就落下了,大喊道:"我不要!打下来流下来做下来就是不能生下来!"医生行医多年从未见过反应这么大的,猜想搅进人家的家丑里了,便找个机会溜了.嵩山剑客心里大概知道把脸一沉问:"是那奸夫的?"梁云被逼急了哭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那一晚他们两个都有份我真的不知道!爹,你怎么就不相信我是被赵君山那畜生给害的?你看着女儿被他们一家欺负坑害都不给我出气,你是我爹吗?!"从感情上嵩山剑客当然愿意相信自己的女儿,但是这是个法制社会,讲的是证据,他无凭无据,怎么相信?
他叹了口气道:"哎!家门不幸!你且将养好身体,待为父把那奸夫找到,事情定会水落石出."却说那奸夫哪里去了?原来,那人被赵家扭送官家扔进牢里,却不想他在华山脚上生活多年,牢里有个狱卒是他把兄弟,此人趁走水越狱,又不能回家,便远走他乡在百里外落了草.如此一来,才有后面梁氏父女一番作为.
毒郎君
转眼残冬已致,冰雪消融,红彤彤的映山红她在丛中笑。
白渔川的情形竟是大好了,那一日听说自己肚子里有个孩子后,他曾一度哭死过去,康大夫死死掐着人中把他弄醒,醒来后他的疯症就渐渐缓解了,也开始同人说话,慢慢也认得人了。
有一次赵母来探望他,临走的时候他说了声:“谢谢-师母。”
赵母顿住脚,红着眼回头看他,嘴上连忙答应了,拉着他的手由衷地说:“如果你是女孩儿那多好啊!---我们赵家终归是对不住你。”
白渔川道:“师娘就是娘。哪有孩儿生娘的气的。我也--做的不对,做了些疯事,没考虑到你们的心情。是我不好。”
他师娘感慨万分,又见到了从前那个善解人意的好孩子,心里多几分喜欢,回去同掌门说了。两人多少生了些愧疚。
然则和平的外表下暗流涌动,和谐的世界里也总有不和谐音,最难听的声音是属于赵君山的。
他的价值观和审美观是这样的: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白渔川现在就是他想偷又偷不着的,因而充满了无敌诱惑,在他眼里整个就像个怀孕的黑洞,吸引着他去Сhā的洞啊!
然而,他的□活动受到了全家上下的一致抗击。他爹将偏房设成华山禁地,并在四周围墙设有岗哨,叫值班人密切注视一切越过高墙的生物,如有越雷池一步者,一律用大拍苍蝇手阻击之!华山至此陷入了空前的扫黄打非时期,社会氛围高度纯洁起来。
赵君山头上顶包,赌气放下狠话:“只要人在华山,我迟早要干!”
他爹娘急的,现在白渔川的肚子已经七个月,有个闪失怎么办?!遂连夜偷偷把人运下山去,养在一处偏僻的院子里。
白渔川不做他想,安心待产,刚安定下来没几日,一天夜里睡得不稳,听到似乎有人进了屋子,他住的卧室是两进,外间睡着一个年长的婆子,怕他夜里有事,伺候不到。白渔川想既然有人便没起身,想着无论什么事都有人挡了,岂料这婆子一点声息也没有。旋即床前明月光便被一个人的黑影遮住了。
“谁?”他心里惊慌,待要声张,被人捂住口鼻,那人在他耳畔低声道:“莫声张,是我。”
白渔川认得此人便是那衰人赵君山。
他脑中警铃大做,上一次被迫早产的记忆和随后孩子的厄运一一在脑子里闪现。他来干什么?
他又来杀害自己的孩儿吗?
白渔川拼命挣扎,口中呜呜作响。
赵君山没想到他反抗得如此厉害,没办法,好容易得到的机会又不想白白错过,只得将人掼在床上捆了双手,缚在床头,拿汗巾塞了口。此时的白渔川就像个肚皮朝上订在菜板上的青蛙,要JIAN要CAO都随人了。
如今我为刀俎人为鱼肉,赵君山反倒不急了,他心情大好,诗性大发,想着自己还没干过孕妇,更没亲近过如此肥美的肚皮,一时爱不释手,脑中灵光一现,诗性大发,胸中有种甜蜜的冲动迫使他向外吐出一些文字,遂随口吟了一首:
昨夜星辰今夜摇漾于飘至明夜之风中
圆满肥白的孕妇肚子颤巍巍贴在天上
这守活寡的逃妇几时有了个新老公
污泥里夜莺歌唱
雨后的夏夜,灌饱洗净,大地肥而新的。
这肚子岂不就是肥而新的!
这一宿,赵君山倒也耐着性子,施展开自己的一身本领,直弄得白渔川如喝酒一般,从“要我喝到我要喝”渐入佳境,好一场风花雪月!
赵君山十几岁时是Сhā过大米的,因此能力非常之强,好在他多少顾及着白渔川的身体,没有成心为难,从月上柳梢直到鸡鸣狗跳。
值得一提的体位有:后背式,常言道:后背式后背式~天当被,地当床,他俩做对野鸳鸯~ ;瑜珈抱树式:赵君山心眼很坏,让孕夫做如此高难度的动作,还要一边做一边哭,一边哭一边抱紧怕掉下来,很是造孽!骑乘位:总之就是也爽到了。
春宵苦短,闲话少说。
然,白渔川愈发明白,赵君山从前不是不懂温柔,只是不懂得将温柔放在自己身上。只是他不明白这迟来的温柔意义何在?那细细探索的手指,霸道又不失厚道的亲吻算什么呢?说补偿太可笑,知赵君山如白渔川者,自然明白这个男人从来不吃回头草,从他那几分热切几分小心地执着于他的隆起的肚子上大概可以猜想,他,不过是对孕夫感到新奇罢。
哎!一梦两三年,醒来要面对事实终究不过仍旧是玩具的地位。
老天待他何其寡情又是何其薄幸!
白渔川一双红肿的眼睛看着屋顶,自然是一夜无眠。
赵君山短暂地睡了一小觉之后醒来抻了个懒腰,道:“通体舒爽啊!”
起身一件一件穿衣服。
白渔川身体先于意识苯苯难过地爬起来披上单衫伺候他穿衣。赵君山也一点诧异没有地接受了。皆因二人从小如此模式相处,习惯成自然,即使中间有三年的空白期,但这深入五脏六腑的习惯,就像空气一样自然到你感觉不到它的存在。
赵君山突然觉得长久以来都没有过这么平静而幽雅的早上了,忍不住伸手抱住对方,却感觉到两人中间好象隔着什么,不远,但是恍惚如千山万水,心中若有所感,低头一看,却是白渔川的大肚子。
他皱着眉摸了摸,开口道:“我觉得这样倒像对夫妻了。你高兴了吧?”
白渔川吓了一跳,低头转身道:“我不是故意的。”
赵君山自己动手整了整领子道:“谁说你是故意的来着,呆子!你别对那两个老的说三道四就行了。”
白渔川道:“你喝杯凉茶再走吧。”说着从桌上的茶壶里倒了一杯。
赵君山哼道:“你明知道我不喝隔夜茶。”
白渔川隐约想起他小时候挑食的厉害,遇到不爱吃的东西就噘着嘴脑袋别到一边,很是可爱,忍不住笑道:“这虽是隔夜的,但是凉茶不碍事,是我特意配的,对你有好处。”
赵君山不疑有他,接过来一口喝了,却好比猪八戒吃人参果,下了肚才觉得舌根微苦,“这什么东西?你不会是要毒害我吧。”他随口说了个冷笑话。
虽然开了这样的玩笑,但赵君山说什么也不会相信白渔川会害他,他固然冷酷,固然薄幸,但多年来白渔川对他如何看在眼里不可能一点感觉都没有。不料,白渔川在凳子上缓缓坐下,道:“非也。这个却不是毒,是解药。”
赵君山冷声道:“给我个解释。”
白渔川道:“你有没有觉得自己这几年来有些反常?”
赵君山道:“疯的是你!我正常的很!”
白渔川道:“那你为什么非要执着于和我做那事?我好好的时候你都不曾多看我几眼,为什么我不成样子了你却放不下了?”
赵君山道:“那是因为难道?”他猛盯着白渔川,“是你搞的鬼!!”
白渔川叹气道:“我不是故意的。”
赵君山拎起他的领子骂道:“上流不走你走下流,金剑不耍你耍淫贱!你是贱到某种层次上了!让人上就那么爽?!不惜给我下药!”
白渔川怕他伤到孩子,急道:“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这只是那生子药的副作用我也没想到这药效这么强烈对□对象产生这么强的作用会有上瘾的感觉说实话和你做大多数时候感觉并不好啊如果没有爱谁会让自己在意识不清的情况下一直被□你别伤害我的孩子-!”
趁赵君山还在愣愣地消化他这番话,白渔川拼命护着肚子挣脱开来,跑到房间的一脚蹲下,以期一会在挨揍的时候最大限度地减少受攻击面。
然,他的担心还来不及实现
“少爷!你要对白少爷做什么?!”
上一回的大丫头又出现了。
她护主心切,放下手里的脸盆毛巾一步窜过去挡在白渔川面前道:“白少爷对华山来说是很重要的!有我在,您别想染指!”
赵君山道:“染指?你来晚了,我操了一宿了!本少爷操够本了!以后想要就得求我,求我也不答应!”
说完甩袖而去。
白渔川缩在地上,把脸埋在手里。
大丫头看着可怜拉他起来道:“你别伤心,少爷和小哈是一个脾气,纸老虎,看着凶,其实没什么的你要是真想要,去求他他肯定给的。”
白渔川温柔地笑着道:“谁会为这种事去求他啊。”
赵君山回首往事不胜唏嘘,自己这两年竟然白忙活了。原本以为自己多少还是被感动了,还以为真的把爱做出来了,也动了一点点天长地久朝朝暮暮的心思,虽然真的只有小手指盖一半那么大点,然,他二十多年人生里唯一一点纯洁的想法就这么被扼杀在地下的萌芽里,岂非人生最大之讽刺!
用药是他赵君山最不屑的事情,凭他自然手段高超收发自如,哪里用得到那劳什子!看不起人不能到如此地步!
难怪自己竟像个发情的猴子似的上窜下跳爬墙转洞的!难怪别人都畏之如怪物的时候只有自己觉得他别有一番丰姿!想起来他都替自己这个华山之星臊的慌,天大地大何处没有洞!怎么偏偏---
四君子
他一腔愤懑无处可申,华山几日被他搅得不得安宁。只时节接到了武林大会的邀请,便扎了个包袱,带了几个亲信随从出发了。却不料这一去山高水远路途险,竟是条不归之路!
武林大会是整个武林最盛大的活动,每四年一届,每届由不同的门派主办,而主办权更是提前六年申请,由各大门派集体投票决定。在盛会期间本着江湖儿女的道义,各门派间的冲突必须暂时停止,因此,武林大会被目为和平的大会,团结的大会而倍受推崇。
赵君山长到二十多岁也不过只参加过三届大会,自然不敢怠慢,做了充足的准备,希望在这次大会上进一步确立自己华山新锐的地位。岂料,人算不如天算,风云乍起波涛涌。正应了那句古话: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
事后,赵君山无数次想起当日的情形,无数次意识到,那,终究不过是一场阴谋。而自己站在阴谋的中心呼唤帮助,得到的却是鄙夷,嘲讽和落井下石。也许,自己应得这下场,可是在场的诸人,哪个又比他正大光明?所谓名门正派,不过就是——道,貌,岸,然!
然!人生际遇无常,又是岂是人力所能为之!
却说赵君山踌躇满志地到达铁岭——这一届的武林大会主办地,发现各大门派当家人早已先期到达。武林大会首次于关外举办,连朝廷有关方面都十分重视,从地方财政中特意拨出两万两白银,兴建了主场“聚义厅”。众人正在聚义厅中品茗聊天,赵君山不意外地发现,孟浪也在。是啊这样八卦的场合怎么会少的了他!
想起孟浪曾数次偷偷潜入他华山寻找白渔川下落,无奈,地形不熟,又没有人脉,每次都是入宝山空手而归。
赵君山并不在意孟浪这小人物,忙着做谦谦君子状同各章门帮主寒暄,不想孟浪却主动靠上来,见过礼后悄声问他:“白兄弟现在可好?”
赵君山冷笑道:“好的很!他生是我华山人死是我华山鬼,不劳孟兄挂念。”
孟浪犹豫了一下道:“他那孩儿可好?”
赵君山正色道:“孟兄说笑了,我白师兄至今未婚,未婚期也不曾有一个,哪来的孩儿?”
孟浪道:“你这么说就算了,不过——”他紧张地四下望了望道:“此地不宜久留,你且小心。”
赵君山不明所以,孟浪已经转身走开了。
赵君山想,这个孟浪,真是碍眼,知道的太多,不如找个机会——心中顿起杀意,然而他想不到的是,片刻之后自己就成了阶下囚。
事后想起来,赵君山觉得自己的前半生是在那次大会上随着墚氏父女的到达而结束的。他嚣扬跋扈 的青春,他的如花美眷似水流年,他对女人的性饥渴,那个叫赵君山的年轻人死在了那里,灵魂飞升,□苟活。
每每思及,都平白升出几许感慨,有动冲动亲赴铁岭凭吊他那截然不同的前半生。
墚氏父女在形式上是最后到达现场的大人物,他们携裹着北疆早春的风雪乍暖还寒地闯入,连虚礼都来不及完成就直接控诉赵君山犯下的累累暴行,桩桩罪证。其中最令人发指的一件便是“丧天良勾搭疯奸夫,设毒计陷害贞洁女”。
梁云一身缟素,挺着堪堪足月的肚子,柔柔弱弱哭哭啼啼地把自己的遭遇当众道出。除去她自己代入的强烈感□彩,基本情况还是属实的,只不过她是口否认那一晚和自己上床的另有其人,只道是赵君山一人办了事,只在天亮后偷梁换柱,那贼人只挨着床边躺了躺,并未动她一根手指。
“想来也是惧怕我父名望,不敢造次。天网恢恢,疏而不露,贱妾蒙此不白之冤,我心可昭日月!六月飞雪,山无陵江水为竭啊!只盼沉冤得雪,大仇得报,壮士们于我做主!”
这一番话说的刚中带柔,直说的众人心服口服。
赵君山心里把她先奸后杀了几次了,心道:那一晚床板都被你二人做折两根,还装烈女!和我一样不要脸。
他当然不能认帐,他辩解说当日的事已经送请官府惩办,人证物证惧在,那奸夫也是亲自画押不曾抵赖。
“你肚子里的孽种怕也是那奸夫的吧,如今却也好意思抛头露面在这里丢你父亲的丑!”
此话说的刻薄,粱云几乎咬碎一口钢牙,然,最后只悲切道:“贱妾在此披露丑事也不过是想替自己和孩儿讨回一个公道,特别是我这未出生便遭生父毒害的苦命孩儿哟!你是华山的嫡子长孙,可是却明珠蒙尘,遭人厌弃,受为娘的连累受这不白之冤——55555”
众壮士动容。
一直岿然如松的嵩山剑客此时开口说话了,他的话自然比女儿还有几分分量。他女儿是以苦主的身份,今日说法,而他则直接叫来了一个重要证人。
当那人被捆成一坨,扔在地上的时候,赵君山明知道此人并不真正知道他的计划,但是单凭人家的这份处心积虑,今日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这重要的证人就是那越狱继而落草的奸夫臭老九。
`臭老九早就被用过刑,上来便翻供说自己是收了赵君山的银子陷害他娘子,因为他和自己的相好一个疯子打的火热,自己心软看在彼此邻居多年的份上便应承下来,那天他并未动赵家娘子一根手指,她肚子里的孩子确是华山赵家的种。并提供亲自画押文书一张说是要送于官府为赵家娘子洗冤。
赵君山心知不好,风紧扯乎!一边骂道:“咄!你个泼皮无赖!耍到你爷爷我头上,你且等着我必叫官府来人治你重罪!”一边仗着自己武功了得梁氏父女不能将自己怎样便大步向外走去。
却不想,壮士丛中风云变换从四个角落涌出八个高手,几个回合将赵君山牢牢制住。
赵君山也是武林奇葩,寻常高手近不得身的,但是此八人中为首的四人实在太过高强,他们是:少林方丈色空禅师,武当掌门无稽子,娥眉老尼腐宅师太和青城山主□居士。可以说是当今武林的头面人物一齐出手力擒他于堂下。
赵君山不想是这般光景大声喊道:“众位怎可听凭她父女一面之辞!”
□居士笑道:“她也是一面之词,你也是一面之词,到底听谁的好呢?本门一位师祖有云:这世间本无路,走的人多了,便成了路。贫道以为,这世间本无是非对错,信的人多了便是对。”
赵君山何等聪明,几句话他便明白了大概,怒道:“你们这起下作歹人,妄称名门正派,不过是同他父女做了个圈套,只等我跳!你们不过是看上我华山两年来势头太猛,怕我日后抢了你们的风头!贼强人!快放了我,否则的话我发誓定要把——”
哪等他说完,色空禅师一个分筋错骨手把他的手臂卸下,疼得他冷汗直流,强自忍耐才没有大声呼痛,却因此不能张嘴,怕一不小心叫出声来,怀了好汉的名头。
无稽子一边用葵花点|茓手在他周身施展,一边用只有他能听到的声音道:“施主确是难得的才俊,却小有谋,未闻君子之道,需知,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我等武林虽蝇营狗苟,然其中巧妙平衡,不是一朝一夕的功业,我等班子成员早已飞鸽传书,统一了思想,认定华山的崛起将破坏五岳平衡,进而破坏中原武林之平衡,苟放任之,日后定在武林掀起腥风血雨。与其日后收拾残局,不如未雨绸缪。”
赵君山在某些方面算是条好汉,忍住巨痛颤声道:“说的好听,其实你们是眼红我几年挣下的大笔钱财,想将我华山五马分尸,分杯羹罢了。却找些好听的借口!”
腐宅师太性子急噪,见无稽子上上下下忙活那九九八十一处|茓位,没完没了罗哩罗嗦,冷哼一声,道:“这么麻烦干什么?反正是要将这小男人废了,不如直接点。”上前捏住赵君山的肩膀,只听卡礤一个炸雷,将他的琵琶骨生生折断。
饶是赵君山这样硬气的汉子也受不了如此酷刑,瀑布汗下,运气不错,昏死过去。
陷入黑暗之前,他从众壮士的大腿间隙里看到梁云那双充满恶毒怨恨的眼睛得意地望着他。
心道:哪个王八说的“女人啊,你的名字叫脆弱”?你才脆弱呢!你们全家都脆弱!
赵君山悠悠醒转,他努力睁开眼睛,却以失败告终;他试着起身,但是失望地发现,自己连抬起一个小手指的力气都无有,他又试着出声,但是胸中有千言万语却如骨鲠在吼,一个字也吐不出来。他不禁惶恐,并彻底恐惧了。
什么是世界上最恐怖的事情?什么是人类所不能承受的极限?那便是——未知。
如果你清楚地知道即将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悲剧,那么,无论你多么不愿意,你的头脑和身体都会为之做好准备,然,未知的遭遇却是截然不同的情况。
试想,一个人被剥夺了一切对外界的反应能力,完全听凭仇人的摆布,可能是挖眼,可能是剥皮,亦可能是折断手足,熏笼耳目,拔掉舌头,丢到粪坑里被当成|人彘饲养,生不如死!
呵,好狠毒的心肠!还有什么比这个更能摧残一个人的意志!
赵君山在痛苦和绝望中体会着时间在这个莫名的空间里随着水滴一点一滴地流逝,最初的慌乱惶恐渐渐地被压制下去,他告诉自己,现在他唯一剩下就是等待和理智,因此唯一能做的就是:理智的等待。
不知过了时间几何,一些脚步声响起,渐渐靠近了。
梁云着人搬了凳子在地牢里坐下,潮湿发霉的气味冲击着她的鼻子,让她不禁抽下别在腋下衣襟上的手帕捂住鼻子。
看到脚下一动不动瘫痪的人,梁云从心底最深处感到快意。
这是他该得的报应!想她一个清清白白的好女儿跟了这禽兽,没过一天好日子,却毁了一生名节!
连肚子里这个孽种,梁云本想干脆打下不要,然,爹爹想到这个计策,却是需要一个孩儿好行事。
梁云思量着自己已非完璧,有些名望的人家是不会接纳自己的,再婚不是做小就是填房,相比之下,给未来的华山之主做母亲却要名正言顺的多。然,这也是不得以而为之!
无数夜里她辗转难眠,清点着那令人痛苦到疯狂的过去,盘算那暗昧未明的将来,想到肚子里的孩子不知道是谁的种,转念一想,那两个男人一个比一个龌龊,知道了又有什么好处!!
她恨不得将自己的肚子钻个洞将那孩子拉出亲手掐死。她疯狂地跳绳,捶打自己的肚子,那孩子却顽强地活下来——
她一生好强,却不想,终究强不过命运,呵!和便是她的命吗?!
虽然再好也就是这样了,但是现在脚下如待宰羔羊一样圣洁的男人目前的处境却多少能慰籍她的愤怒。
她冷笑道:“你也有今天!”
爆菊案
见赵君山仍旧不醒,梁云自然不会等到他自然醒,着人拎了桶冰凉的水泼上去,赵君山立刻全身湿透,但仍旧毫无反应。
有人回禀道:“夫人,赵君山中了无稽子的葵花点|茓手,周身八十一处大小血脉都被堵塞,人是无论如何也不动不了的。”
梁云皱眉道:“画蛇添足的牛鼻子!人若是没了知觉,那报复起来岂不是没趣!”
那人道:“听闻赵君山武功了得——夫人您想是知道的。”
梁云哼道:“这个伪君子别的本事没有,手上功夫确实不差,要不然我当初也不会——哼那又如何!!”
那人道:“夫人可能有所不知,被那独门的葵花手点了,长时间不解|茓,此人的周身经脉就算废了,今后就算解开,那也是高位截瘫。当今武林四架马车通力合作出其不意才将此人擒下,也不知他虚实到底如何,一般的点|茓手法不知困他不住,保险起见罢。”
梁云道:“扫兴!本姑娘还想让他清醒地尝尝十大酷刑。”
那人道:“无妨。这葵花手却有一个好处,那便是受着神智十分清醒,只是不能睁眼看开口言。如果——夫人想做些什么,他都感觉到的。”
梁云眼中精光一现,冷笑道:“当真?”
那人谄媚道:“比珍珠还真。”
梁云挺着肚子走到赵君山身边,抬起绣花鞋,一脚踏住他的脸,将之一侧强贴在地面上来回碾动咬牙道:“赵君山!你的死期到了!!”
赵君山从未像此刻痛恨自己坚韧的神经,他多么希望自己能够再成功地昏过去,然,许是那葵花手的作用,他竟将所有的酷刑一一挺过,清醒无比的灵魂在瘫软的身体里挣扎颤抖,睚眦尽裂!
他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自己竟会觉得:活着是件如此痛苦的事情,而死亡是多么地充满诱惑!
不多时,他听着皮带烙铁钢针等等刑具一一落地,想着自己是不是熬过这一劫了,却感到梁云的气息又靠近了,因他被钉在墙上,故捏起他垂下的头柔声道:“赵郎,可还受用?奴家知道你喜欢断袖龙阳,特地为你准备了好东西,你可要享受个够啊。”
说完,对手下道:“把那根狼牙棒塞到他后面去!”
手下也不禁面面相觑,那狼牙棒好似夜叉用的兵器,一个上粗下细的生铁大棒上有许多钢针突起,这么一根棒子顶进去,肯定要出人命的!
赵君山暗道:我命修矣!
有人劝谏道:“夫人,这样一下子就玩死他了,这东西是个消耗品,用光了下次就没了,您看——”
梁云想了想道:“也有道理,那就换跟细小的棒子总可以了吧。”
赵君山听闻,多少放下些心,他虽没有被Сhā的经验,但是知道尽量放松还是可以减少伤害的道理,然,他没想到,那传说中“细小的棒子”居然粗如儿臂,并且理所当然地毫无润滑地扯下裤子就干了进去!
“啊!!!!!!!!!!!!!!!!!!!!!!!!!!!!——”
以上为赵君山的内心独白。
血沿着那“细小的棒子”流到地上,很快就聚成一小摊。
那铁棒劳劳Сhā在后面,竟像是根老鼠的大尾巴,梁云像是看到了世间最可笑的事情,哈哈大笑,整个空间充满了她的笑声和回音。
正当赵君山认为自己真的不行的时候,突然又闯进了另一批人。
“你在干什么?!”赵君山认得,这就是当日捏碎他琵琶骨的腐宅师太。
梁云显然没拿她当盘菜,道:“我报我仇,于你们何干!”
啪!一声耳光响亮。
腐宅道:“没大没小!梁老二,你教的好女儿!”
嵩山剑客怕女儿吃亏立刻拉住还要纠缠的女儿也劈头给了一巴掌呵斥道:“大人说话哪有小孩什么事!还不给我退下!”
梁云见唯一的依靠爹爹也这般,知道这些人自己得罪不起,但是又不想白白放过赵君山,争辩道:“可是赵——”
腐宅道:“你肚子里还有姓赵的孽种,如果想活命的话就不要多嘴!”
少林色空禅师道:“阿弥陀佛,上天有好生之德,女施主,佛祖有云:要想富,少生孩子多种树。甚是有理!”
腐宅道:“丑丫头!今日正式告诉你,赵君山归我四大门派管理,押运,收监。别人不要肖想一分,今日的事我们暂且不追究,识相的赶快滚!”
嵩山剑客赔笑着将女儿拉走。
四架马车转身围着赵君山良久无语。
赵君山听说人之将死,如仍有牵挂,会在死前灵魂飞升去看一眼。
赵君山没想到自己看到的会是白渔川!
怎么会是他?难道不是华山众人?不是父母?然而人的心并不跟随理智而行,他仿佛见到白渔川冲他温柔的笑,在打雷的日子陪他睡觉,给他做饭疗伤。
又看到白渔川的肚子大了,仍旧辛苦地劳作,他跟在白渔川的身后唠叨着:怎么不去休息?不要做这么多如何云云。
一片白雾,不知道什么时候白渔川不见了身影,留他一个人在鸿蒙太空中游荡。赵君山想,分别的时候尚是残冬,现在家乡阳春三月桃花开了吧
好想再亲眼看一看家乡的桃花,
坐在溪边吹一曲横笛,
过路的马匹乱蹄溅起千堆雪,
看乱红斜穿过闲荡的秋千迷了人眼
信步闲庭,桃花坞下始终侯着孩子们最无邪的思念
如果死亡能让人想起人生最开始的美丽记忆,那么便值得一死!如果绝望才能令人感悟真谛,那么又何妨绝望?
死去原知万事空——只不过,那个孩子,那个离开时仍蜷缩在白渔川肚子里的孩子应该出生了吧,不知道是不是像第一个那样红红的一团——
白师兄——白师兄——我始终对不起你——
地牢里湿气沉重,腥臭满盈,此时空无一人,除了那躺在地上的囚犯,然而这份宁静却被一个潜入的访客打乱了。
□避开众人耳目,端详着地上的青年,渐渐喜上眉梢自言道:“拣到宝了!好久没遇到这么正点的孩子了!”言毕杀双腿跨坐在赵君山身体上,两手不老实地摸索,然后低下头忙活了一阵。
良久,叹息道:“哎!恨不相逢清醒时!可惜了这么一个妙人,动起来一定很带劲。”
开始着手扒人家的裤子,道:“也罢,听说你那方面天赋异秉,让本居士会会你!”
裤子褪下便露出赵君山那好看的家伙。
□甚是满意,道:“长江后浪推强浪,青出于蓝胜于蓝!”就拂弄起来。
赵君山此刻血脉不通,哪里硬得起来,□想了想,就试着先解了几处血,果真那里有了反应,很快就长大了。
□道:“年轻真好!”
言闭便褪了自己的裤子,堆在脚踝处,也不用润滑,对准那硕大就坐了下去。
“啊!——嗯——不错——真不错——嘻嘻。”
早已习惯了男人□的□,并没有太多痛感,而是传来说不出的充实,敏感的内壁熨贴着男人火热的欲望,热热的直透脑门,令他的身子先酥软了一半……地牢里响起他一人的淫声浪语,欲火渐渐燃遍全力,呼吸愈发变得粗重,随着□的速度的加快,□低低的呻吟变得越来越响、越来越诱人,他激动地张开嘴伸出舌头添了添干涸的嘴唇,更因此他那楚楚可怜的美髯也随之而瑟瑟发抖了。
□上下颠簸了好一阵,自觉这把老骨头都快摇碎了,自己几次差一点泻了,赵君山却岿然如山,精关迟迟不开,□忍不住道:“臭小子!今天本居士拼了性命非采到你的元阳不可!否则的话我□改名叫黄瓜!”
死命又Сhā了百十来下才突然感到体内的□暴涨,忙夹紧纠缠,才将那来之不易的元阳吸出。
待他气行大小周天化解这上好的纯阳之气后,才神清气爽一脸餍足地起身。
捋了捋他那值得夸耀的三屡美髯道:“赵君山,你还是很有些用处的,放心,本居士‘江湖榨汁机’的名头不是白来的,我会好好招呼你的。”
须臾,地牢里又只剩下地上横躺着的那人,不知心里做何感想。
四人决定先行将赵君山押解入关,奔赴围剿华山之役,而后在决定如何处置这新诞生的植物人。
这日队伍停驻在一个叫马家甸的小地方,在镇上唯一的一家客栈打尖。
见来者样貌不凡,形容肃杀,店家一力小心伺候,安排他们一干人等住 下,赵君山被人从马车里裹着棉被抱入房间。因他一行虽打着正义大旗,然亦不想惊动官府,故低调行事。
这一日轮到色空禅师值班看守,夜里他念完了佛便开始打坐,直到二更天,忽然感到一股邪火从丹田逆流而上,直逼得他气血翻腾,心知是走火入魔的征兆,血丝从嘴角蜿蜒而下,忍得他辛苦,遂勉力停止运功。
此事甚是郁闷,他站起来来回走动,瞥见床上挺尸的赵君山,心下一动,一丝诡异的笑容在他嘴角上绽开,他向床前靠去,开始对赵君山进行视奸。
骑不得
赵君山此刻光彩不再,血脉不畅通,又连日来只能靠人随便灌几口稀的,形容摧损的厉害。然,他天生风姿俊骨,底子好,虽然憔悴,却仍比普通人多几分姿色。
色空道:“阿弥陀佛!夜半三更□陈,有花堪折直须折,老衲就笑纳了。”一边说一边伸出手去解赵君山的衣裤。
刚分开那并不细弱的大腿,伸出他的二指禅捅去,却听腐宅师太在隔壁房间厉喝:“你做什么?!”
色空顿住手脚,只见腐宅已推门而入,随后另两人也被惊醒赶到。
色空唱了声佛,笑道:“哪里有做什么,不过是礼佛罢了。”
无稽子问道:“礼佛用脱人家衣服吗?”
色空道:“佛渡有缘人。老衲练功岔气拿他泻火不过份罢。”
□居士忿忿然道:“难道这是少林寺的和尚一直都是这样练功的?!”
色空道:“其一,有男人的地方就有奸情,无须多言;其二,你青城最讲究合籍双修,练的都是采补之术,我少林自愧不如;其三,□老弟做过什么大家心知肚明,如何你骑得我就骑不得?”
“你!”□被他说的脸色红白交加,说不出话来。
却听腐宅道:“□可以,色空不行!”
色空脸色微变道:“为什么?”
腐宅道:“人家用的是掬花□,主动做受的,你分明是想JJ□,不成!”
色空怒极反笑道:“谁说赵君山只能菊奸不能鸡奸?这是哪里的规定?”
腐宅道:“攻受天成不可逆,人间正道是沧桑!”
□捋着胡须得意补充道:“横批:爱咋咋地!”
旁观的无稽子见气氛闹僵出来打哈哈道:“色空,你就体谅下腐宅的爱好,强受是她平生大忌!你就不要刺激她了,要是实在火气大,去找□沟通沟通,彼此都有好处嘛,哈哈。”
色空气恼□得了便宜还卖乖,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便阴沉着脸向他逼过去,侧目问腐宅道:“那么老衲从善如流,敢问老衲和□老弟的配对你可同意?”
腐宅认真大量二人道:“老攻老受,和尚攻道士受,鬼畜攻□受——嗯,嗯,都不是我的雷,大师随意。”
□红着脸道:“你——你干什么?我——我也是有原则有审美的!你别过来!!”
一阵风过去,房间里的蜡烛只闪了一闪,一切恢复了正常,只少了两个站在地上的人。躺在床上那个不知道心里做何感想。
这一夜剩下的时间由无稽子代班。相安无事。
那失踪的二人第二日很晚才出现,俱狼狈,裤子都破烂了。
□坚持说他二人一直打,打得不分胜负,才耽搁了时辰。
色空倒是故意笑眯眯道:“佛曰:不可说,不可说。”
□气疯了,举拳道:“揍你!”两人又缠斗起来。
此后每当□伺机揩赵君山的油,色空就故意抓包以示报复。大有一副,我得不到别人也别想得到的架势。却因此,此后赵君山前后门暂时得以保全。
赵君山从一个漫长的白色梦境中走出来,赤条条来去无牵挂,他觉得自己不知时间过了几何,一直感到失落牵挂和盼望,有时候他认为自己可能是在等待或者寻找什么人,曾经一度,他忘记了,然,随着时间的流逝,那个人的面容从历史的长河里浮出水面,那么温柔那么亲切——
他眨了眨眼睛,真切地看到那张脸放大了在自己眼前,他轻声道:“噢,你也在这里吗?”
空气中很静,尘埃落地的声音听起来像是无数的雪落在雪原上。
后来白渔川又几次三番地历经生死,经过无数的惊险的风波,临了的时候他还记得从前那一回事,常常说起,在那春天的晚上,在昏暗的油灯下,这悠悠醒转的人。
于千万人之中遇见你所遇见的人,于千万年之中,时间的天涯荒野里,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刚巧赶上了,那也没有别的话可说,惟有轻轻的问一声:“噢,你也在这里吗?”
房间里却不止他两人,孟浪很自然地跑出来说话,打乱了这难得的好气氛。
白渔川才记得哭出来,他激动地说:“师弟,你终于醒了。”
赵君山九死一生,刚刚从重创中苏醒,他现在甚至连动下手指的力气都没有,刚才那句话也不知是怎么说出来的,现在是连半个字也吐不出,也想不起来之前在武林大会的遭遇。白渔川喂了他一些稀粥,汤药后,他又渐渐昏睡过去了。
第二日他再度醒转,觉得精神好了一些,但仍旧行动不能。
白渔川怕他多睡伤身,便同孟浪两人扶他起来做些康复活动。
几日下来,赵君山身上的力气多少恢复些,渐渐能扶着墙行走几步了。
一天夜里,他叫来白渔川和孟浪,三人秉烛夜谈。
赵君山道:“ 我知你们为我着想,几日来不同我谈外面的事情,然,我亦非草木,岂能一直逃避,望告之事情之来龙去脉。”
孟浪话多,然此刻却频频看向白渔川,不语。
白渔川想了想,道:“好,师弟,我知你并非脆弱之人,你想知道什么且问吧。”
赵君山看了看他,道:“那个孩子怎么了?”
白渔川自然知道他说的孩子是哪个。
如今他腰腹平坦如初,孩子自然已经不在他身上,可是几日来也不见任何踪影,岂不怪哉?
白渔川沉默良久道:“你走后一个月——初儿就出生了。”他不说自己生子看来也以为自己一介男子生产并不光彩,“师父师娘很高兴——他们,他们说,我已——不亏欠华山什么——可以自由了。”这一段话字不多,他却说的断断续续,几次无法继续。
赵君山道:“什么意思?什么叫你自由了。”
孟浪道:“哎!少侠,你父母的心思相比你比咱们清楚。就是他们把孩子抢上山了,把白兄弟赶了出来。”
赵君山万没想到爹娘做的如此绝情,趁他不在赶走他的人,如果他知道——唉!即使他当时在华山,也不知道会做出怎样的事情,难道那个时候的的他就能够保护白渔川吗?
难道他不是一直在伤害着他吗?
白渔川咳了一声道:“从那之后我就再也没见过初儿,但是,我已经很满足了,能够和自己的孩子在一起度过最初的三天,他还有祖父赐给的名字‘本初’——多好听的名字,最重要的是,知道他能够在这个世界上生活的很好就足够了。当他长大了,也不希望有我这样一个——”说到此处,他可能不知道该是用‘爹’还是用‘娘’来概括自己,因此踌躇了一下,“有我这样一个人存在。所以,当师娘抱走他的时候,我没有难过,”他低下头去,膝盖很快湿透。
赵君山心有不忍,伸出手摸摸他的头道:“别难过,我会让爹娘把孩子还给你。”
孟浪道:“唉!只是没想到这孩子福薄。”
赵君山顿住手道:“此话怎讲?”
原来,赵君山被擒后江湖各大门派早就准备好发难,很快就将华山围了个水泄不通,华山掌门得知独子已为阶下囚,遂动员整个华山誓死抗敌。与此同时,赵君山也被千里迢迢押送到华山战场,令华山弟子看到他凄惨的模样,赵父不忍见爱子惨变植物人,于是同意与色空等人秘密交易,答应交出华山所有商号财富,上至造船下至修鞋所有华山经营都被瓜分。
但正派联盟仍旧不肯放虎归山,在赵父签完转让文书回去的路上设下埋伏,将他诸杀在羊肠小道上。
之后赵君山前妻梁云受武林盟扶持,正式入主华山,剧称她上山后于华山众人前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我梁云又回来了!吃我的都给我吐出来!拿了我的都给我还回来!”
不几日,赵母也不明不白死去。随后赵君山的心腹一一被剪除,不是被杀就是流亡,大多数华山弟子还是归顺了梁云。
听闻爹娘遇害,赵君山没有过多表示,毕竟这几日来他将各种可能性都想了一遍,他跪下来,面向华山拜了几拜道:“爹娘在天有灵,保佑儿子报仇雪恨,儿子不孝!”言毕落下几滴泪来。
这让白渔川十分吃惊,须知赵君山从十二岁第一次遗精之后就没哭过。
擦了这几滴莫须有的眼泪,赵君山还是那赵君山了,道:“那么我又是如何被救的?虽然当时不能活动,然则,我亦知自己被看管得紧,那四个老贼怎么会容许你二人得手?”
孟浪道:“此事说来话长——”他正欲大逞一番口舌,白渔川道:“师弟,来日方长,你的伤不可小觑,今日你也累了,早日歇着吧。”
赵君山思忖道:“也好。那最后一个问题:我的武功能否恢复?”
孟浪道:“赵少侠想是对你师兄不是十分了解,如果是别人医你,怕是连命都保不住,但是白兄弟是神医世家的人,保管你比从前还好,”说着凑前挤眉弄眼道:“虽然你在昏迷的时候没少被叉叉什么的,但是那方面的能力也不用担心哦!”
赵君山觉得自己好容易变地善良点的想法完全是错觉,现在他又想杀了这个知道太多的孟八卦了。
白渔川道:“师弟你的伤马虎不得,那无稽子的一手点|茓工夫端的厉害,如果是别人受了恐怕早就全身股骨头坏死,多亏师弟你内功深厚,饶是这样,血脉也大受损伤,没有一年半载是无法恢复健康的,而武功恢复则更加充满变数,需从长计议。”
赵君山冷声道:“也罢。天不亡我,我自有法子叫他们后悔当初没干脆一刀杀了我。”
第二日一早,赵君山刚吃完早饭,孟浪端着一壶茶走进来。
白渔川道:“孟浪兄,起的早啊!”
孟浪道:“昨日答应了赵兄弟告诉他如何救的他,起的不早今日就讲不完了。”
赵君山黑脸道:“你的说来话长果真很长。”
孟浪道:“个中来龙去脉连白兄弟也未必全知道,今日我便好好说一说。”
白渔川也给赵君山泡了一杯茶道:“愿闻其祥。”
孟浪道:“此事要从我三叔他老人家说起——”
忆三叔
“我三叔他老人家幼时聪慧,被家人寄予厚望,十岁上便被送到闻名天下的书院寄读。三叔脸长的很平凡,就是路人的那种,但是绝对不丑,仔细看他的眼睛带点幽幽的蓝色, 身材绝对的诱惑,纤细,但是并不单薄,小蛮腰,修长腿,长得并不是很高,170左右,但是看起来腿很长,很漂亮,穿起胡服短衣长裤,足登皂角云靴,头戴八宝琉璃冠……那身姿……很耀眼……
尤其要重点说明的是,他那臀型,绝对完美到无以附加!他在岳麓书院读书的时候坐在中间的位置,但是,他进从不敢走后门进,因为后面坐的大部分是才子,要是从后门进的话,他的小PP会被掐肿,三叔的同窗一巨大的爱好就是掐他老人家的ρi股。
他小时候练过凌波微步,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原因,他走起路来,那叫一个风姿绰约呀~举手投足之间,就是风情。
他的同窗经常会搂着三叔叫老婆……
然后就有另一同窗把他扯过去,假意怒道:“你滚,他是我老婆!”
然后他就会扭开生气道:“谁是你们老婆了啦,死开!”
虽然脸都气得红扑扑的,无奈气势不足,故学子们仍旧乐此不疲地调戏之。
有一次,他在课中被叫前面当着全体同窗的面背诵,讲经的夫子很钟爱三叔,闭着眼睛摇头晃脑地听着,然后,旁边坐在第一排"雅座"一男子——从小一直跟三叔住一所寮室,平时说话做事都很有才的大才子——做出了一件震惊全班的事情……幸好那时老师正闭着眼睛。
这大才子姓曹,名不休,字休矣,他突然站起,抱住三叔的小蛮腰,凑上去就要亲,三叔拼命挣扎,推着曹不休的前胸挣扎,只因彼时正在课业中,固态度稍微坚决了那么一点点。
终于,在老师睁眼的前一秒,曹某人只差一点亲到的情况下放弃。
由此事可见,三叔平时在寮中是怎么被蹂躏的……毕竟他们青梅竹马从小就住是一间房呀……有一天,一比较爱思考的同窗终于忍不住趁深夜玩真心话大冒险的时候, 问了曹不休.:休矣,你老实说,你看到某人的时候,会不会真的有欲望·曹不休当时就愣在那里了。
然后,羞涩地笑了一下道:"有……有的……"
其实当时对三叔有肖想的不止曹不休一人而已,但是他们似乎有了个默契就是撮合他们俩做一堆,每次三叔在课间被那群野兽男追着在满屋跑时,总会有不同的人大喝一声,"放开人家的老婆!"……然后,扯着三叔的小手,带到小曹面前,任他调戏,虽然三叔当时看上去更情愿被一群男生调戏。
此处再介绍三叔的另一同窗,小陆,身高1.70左右,温柔细心,善良,富有爱心,看起来很很朴素,笑起来好温柔,露出小虎牙,带一点点害羞,总之传统意义上的极品小受一只。
小陆当时坐在第三排,旁边有另外两个男生,三个人关系很好 。
三叔一直是坐在5,6排左右的位置,然后,到下课了,他经常就扭到第三排,因为那三个人下课从来不出去玩的,所以就没有空椅子给他坐,他就直接扭坐在小陆的大腿上,至于压的姿势,就是很传统的那种,小陆正坐在座位上,三叔硬挤到他与桌子中间,横坐着,然后侧过脸跟小陆说话,小陆说话本来就是柔得挤得出水的那种,而三叔就是那种金属的清越之音……
三叔同小陆最是亲厚,因两个都是温柔的人,爱好也大体相同。虽如此,但两人却绝对是清白的,只因两小受是不可能有啥奸情的。
三叔极喜欢吃零食,特别是甜的东西,每天不喝白开水光喝红糖水.
三叔又极爱美,因为头发又卷又黄,发质太差,就趁冬天,去剃了个光头……觉得重新长出来的头发应该会好点
于是那段时间就天天带个小帽子,走来走去……
有天,他一早上没来上课,后来问起他同寮的人才知道,早上曹不休恶作剧,把三叔的帽子藏起来了……他找了一早晨.小曹看他一早上没来上课,晓得事情闹大了,赶快把帽子还了回去.
后来,下午只见小曹一直在三叔旁边转悠,搭话,三叔就是不搭理,去搭三叔的肩膀,三叔就扭开,最后,小曹无奈的说:"我的娘子诶~我真错了,我不是人好不好,你打我成不,往死里打!!"
然后三叔就拽着小曹的耳朵往死里揪,听到小曹杀猪似的叫声,三叔笑得可欢了……
第二年,三叔的头发长出来了……果真好很多……
一次骑射课上,在校场旁边,小曹不知道干了什么一手的沙子,满头大汗,正好三叔在旁边跟别人闲聊,他便走过来蹭蹭三叔,示意帮他擦汗……三叔就很自然的走过去,伸手向小曹的下身……的裤带,从三面抽下汗巾,很细心的擦干汗,两个人都没说话, ……”
赵君山身体弱,听这一番长篇大论下来,早已经有些坐不住,此刻打断道:“孟兄,令三叔和眼下的事有关系吗?”
孟浪道:“当然有关系,”他喝了口茶,“我三叔日后同曹不休有关系,而这曹不休同眼下事那可是有绝对关系的。”
赵君山道:“就算如此——孟兄你怎么对令三叔的少时琐事了解的如此清楚?你到底是人物还是NPC?”
孟浪道:“讲的好的故事代入感都极强,我已经尽量很收敛了,听说过上帝视角吧?”
白渔川扶赵君山躺下歇息道:“孟浪兄,你拣要紧的说吧。”
孟浪咂咂嘴道:“好吧,言简意赅,三叔十七岁入京赶考,十八岁登科中了个小探花,没多久就奉父母之命娶妻生子,又一年妻子自求下堂而去,并将孩儿带走,不久便改嫁另一巨贾,此人并非别人,正是三叔昔日同窗好友,曹不休!”
白渔川奇道:“怎会如此这般巧?那曹不休即也同为书生怎么放弃仕途做了商人。”
孟浪就等这句话,得意道:“还是与你细细道来——”
赵君山一听,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那曹家世代经商,富可敌国,到了曹不休上一代家业已是兴旺之极,然,曹父深谋远虑,知道富不过三代的道理,怕的是乐极生悲,所以将二子曹不休送到书院,想着将来如能入朝为官,方便官商勾结。岂知人算不如天算,曹不休的长兄本来是要继承家业的,可是未及弱冠一场重病,人就没了,于是曹家将二子紧急招回,顺位继承。
这曹不休读书平平,经商倒有些天赋,又官场上又些老同学老门路,故将家业打理的条条是道。我那三婶未出阁前本来同曹不休相识,有些郎情妾意,但曹家当年事变,曹不休做不成官,成了商,而三婶的娘家官本位思想浓厚,便看他不上,硬将三婶嫁给登科及第的三叔他老人家,这也就有了日后三婶的离开投入老情人怀抱这一回事。
三叔为此事颇受打击,于仕途上也不求闻达起来,安于在家乡做了个小官。几年后,三婶不幸暴毙,三叔便想将我那堂弟接回家来,堂弟他后爹也同意了。但是因为我弟很小就跟他后爹一起生活,感情也很深,所以后爹隔三差五就要到三叔他家去看看我弟。于是……
先说一下我三叔成年后的性情,他说话很慢很轻但很有条理,脾气好到要死,从来没见他发过火,他急了最多把别人拉着唐僧一般跟人家讲道理。那位曹后爹肤色一般,但站在我三叔面前绝对算得上是“小麦般健康油亮的肌肤”了,姿色嘛个人感觉比我家三叔稍稍差了那么一点点,脾气有点爆。
因那时我们一大家子人住一起,我那时虽年幼,然已经能记住很多事情了,当时没觉得怎样,后来想起,果真是‘世界上不缺少奸情,只缺少发现奸情的眼睛’!”
白渔川突然激动地拉着赵君山的手,道:“师弟,我明白了!这就是传说中的‘直播’!”
孟浪毕竟是见过世面的,并不骄燥,娓娓道来:
“第一次意识到这两个人的JQ是在某年闰六月一日,我跟小朋友着我弟去游园。本来我爹娘都跟三叔说好了等我弟玩够了以后就把他带到我家来住的,但是那天晚上我弟突然大便干燥,怎么都弄不出来,我娘也急了,我弟就说,他上次是他大爹爹帮弄好的。他大爹爹便是曹不休,而他亲爹沦落成为小爹爹,我顿时沸腾了,急忙问我弟:你爹爹现在跟你大爹爹在一起?我弟说是啊大爹爹经常来我家住,有时候我爹也经常带我回大爹家住——”
赵君山忍不住道:“怎么满哪都是爹,我听着晕。”
白渔川忙给他揉太阳|茓。
孟浪不理他继续道:“我当时真得很有直接甩掉我弟直奔三叔家捉奸的冲动!然,我还是请求我娘让我带我弟到三叔的院子里去找他大爹 ……之后抓起我弟的手就直奔三叔家了……
一路上我灰常恶毒的没敲大门,抱着我弟翻过墙就直奔他住的屋子……眼前仿佛已经出现三叔仓皇失措似魔似幻发丝散乱地扑过来开门的情景了……当我敲门时,三叔果然不负众望地过了十来秒钟才过来,由于音质太差了我听不清楚有没有娇喘声。门打开后我饿狼扑食般拽着我弟进去了——
哇哈哈哈……三叔只穿着一件中衣!!!!
我进门第一句话没把持住冲口就问曹伯伯呢?记得当时三叔很明显地黑线了一下,说在屋里呢。我心下觉得不好,急忙补充道弟弟大便干燥。……然后然后然后,就听里屋曹不休很紧张地问:怎么又犯了老毛病,囡囡末怕,大爹爹给你治好……虽然他这么说,然我们足足有一分钟!!!一分钟以后后曹不休才从房间里出来!!!而且非常诡异地衣冠整齐……与三叔的睡衣装扮灰常之不协调……我当时心想后爹啊你有必要这么欲盖弥彰么…… ”
不得不说孟浪将八卦的精神发挥到了某种极致,他是打心底里爱这个事情的,把它当作事业来做。
他详尽地描述了三叔和曹后爹两人在生活中点点滴滴,任何可能意淫成奸情的小细节,哪怕这个小细节客观来看只能是纯洁友谊的表象,在一种粉得冒泡的叙述下,三叔和曹后爹的爱情那么地□祼而,美好。
通过他的叙述,白渔川和病榻上的赵君山知道了他俩因为孩子的纽带作用而越来越像一家人,在吵架的时候三叔会一气之下回娘家啦,后爹带着孩子提着财礼亲自上门寻人啦,两人因为给三婶扫墓而发生误会啦,炮灰女配在真爱面前激流勇退啦,三叔的床头放着一个小定窑瓷瓶啦,瓷瓶里装的是可疑的有香位的膏体啦,总之,听了孟浪的话就知道:如果说两个人之间是纯洁的男男关系,恐怕连隔壁王老二家的狗都不信。
惘然情
在孟浪看来,时间过的很快,逝者如斯夫!转眼到了日当午的时候,当午这年轻人也不知道去哪里了。
白渔川抽空做了饭,端进来,唤醒赵君山,赵君山迷糊地问:“他讲完了?”
白渔川叹口气,缓缓地摇了摇头。
三个人吃了,白渔川简单地收拾了下,给孟浪又沏了壶茶,在赵君山床前坐下,给他打扇子,赵君山打熬不住,断断续续地昏睡过去。
其间孟浪一直在讲,他讲到三叔与曹后爹终于撕破最后一层温情的脸皮,动物凶猛地滚到了一起……
白渔川也有些撑不住了,实际上,他此刻的身体并不比赵君山强多少,他本来产后体虚,却马上又失去了儿子,伤心还来不及,华山又遭受大难,他虽有幸逃脱但立刻为营救赵君山而忙碌,好容易人找回来了,又立刻马不停蹄地赶到这隐蔽的山里避难,连日来精神紧张加上操劳过度,已经在透支着他的体力,危害着他的健康,然,他不能露出一丝疲态,只因赵君山此刻唯一的依靠便是他!他不能在他需要的时候倒下!此生恐怕这是最后一次,被这个男人如此全心全意的依靠,他不能让他失望。
然,此刻,白渔川却渐渐地走近他的极限了,只是不知还撑不撑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