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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小说网 > 大隋帝国的兴亡 > 588年的最后一天,也就是大年三十。

588年的最后一天,也就是大年三十。

有了渡江作战的船只还不成,如何顺利渡过长江才是贺若弼要解决的大问题。

用破旧船只泊于河面是示弱,贺若弼更绝的妙计是惑敌。

为此,贺若弼在江北频频举行军事换防,命令士卒呐喊着冲到江边,再折头沿江交接,纵马­射­猎,人声喧噪,虚实难测。

第一次第二次,陈军都剑拔弩张,如临大敌,囤积重兵小心戒备着。可第三次第四次贺若弼再这么搞,陈军就烦了:这不是悠人玩吗?

从此之后,江南陈军就松懈下来,神经不再被贺若弼的换防而绷紧,如果隋军再跑到江边乱喊乱叫也只当是他们吃饱了撑的。

所以,当贺若弼的南下大军云集到长江北岸时,陈军竟毫无察觉,还在准备欢欢喜喜过大年哪!

隋军渡江的时间定在正月初一,万事俱备的贺若弼决计要抢的渡江第一船的战斗荣誉,在大年三十的夜里提前发起进攻。

将要渡江时,贺若弼在渡江誓师动员大会上酹酒而咒曰:“弼亲承庙略,远振国威,伐罪吊民,除凶翦暴,上天长江,鉴其若此。如便福善祸­淫­,大军利涉;如事有乖违,得葬江鱼腹中,死且不恨!”

这种勇往直前、不怕牺牲的­精­神感染了贺若弼军中的所有指战员,老婆孩子齐上阵,死也要死在江南!

隋军将士的双脚一落到江南的土地,再无葬江鱼腹之忧,个个抖擞­精­神,向南攻击再攻击。

见隋军犹似神兵从天降,突然间出现在江南岸,陈军吓掉了魂,猝不及防,惊慌蹿逃。正月初六,贺若弼军乘势攻占江南重镇京口,生擒京口刺史黄恪,俘获敌众6000余人。

在异国作战,尤其想解放江南的大片土地,收复民心,军队的军纪至关重要。

贺若弼下令,有军士拿民间一物者,立斩不赦。当时有个酒鬼老兵自以为打了胜仗,就跑到当地老百姓家寻酒喝,被贺若弼当场斩首示众。贺若弼还对缴械投降的陈军却给予优待,全部发给资粮路费,释放还乡,同时塞给他们每人数份的隋文帝敕书,让这些降兵分道宣传散发,涣散陈朝军民的斗志。加上贺部军令严明,秋毫无犯,故此所向披靡,前来投降领路费的陈军士兵络绎不绝。

在江南岸站稳脚跟,贺若弼随即以一部进屯曲阿(今江苏丹阳),以防三吴(今江苏太湖以东、以南和浙江绍兴等)陈军增援,自率主力向西疾进,从左翼攻陈都建康。

隋军另一路韩擒虎军也旗开得胜,于正月初七攻占姑熟城,沿江大举东进,陈将皋文奏不敌,败退建康。

就这样,隋军形成贺若弼、韩擒虎两军自北、南两道并进,铁钳夹击建康的态势,铁流滚滚,锐不可当,沿江的陈军诸戍无不望风尽走。

正月十七日,贺若弼率军进据钟山(今南京紫金山),在山南白土冈(今南京城东)东扎下军营大寨。

贺若弼心花怒放,他用马鞭遥指着近在咫尺的建康城纵声道:“交河骠骑幕,合浦伏波营,勿使麒麟上,无我二人名——”

仅十几天的时间,隋军就疾似狂飙怒卷,兵临建康城下。那么陈后主这些日子里究竟都做了什么?

● 最后的决战

大年初一,陈朝举行元旦朝会,陈后主在朝会群臣百官时,大雾飘渺弥漫,吸入鼻孔,感到又辣又酸,便昏睡过去,一直到黄昏了才醒过来。

估计陈后主昨晚喝多了酒,而且宫殿外载满了奇花异草,潮湿的雾气挟裹着花草异香,把本来就神志恍惚的他给麻醉倒了。

就在这一天,隋吴州总管贺若弼从广陵兵不血刃地渡过长江,庐州总管韩擒虎也率领将士五百人从横江浦夜渡采石,要塞的守军全都喝醉了酒,采石被隋军不战而下。而晋王杨广统帅大军云集到六合镇(今江苏六合县)的桃叶山下,这里是陈朝国都的北大门,只须渡过长江就可以驰马进入建康城。

初二,丢失采石的镇戍主将徐子建携带告急文书飞骑赶赴都城报告隋军已渡江的消息。此刻,陈后主正与张丽华缠绵的正紧,合计着要撤换皇太子陈胤,改立张丽华所生儿子始安王陈深当自己的接班人。那个告急文书被陈后主随手就扔到一边,连看都没看,尽顾着向张丽华许诺要立她为皇后的事情了。

直到初三早晨,陈后主才知道隋军已渡过长江,不由雷霆震怒。他立即召集公卿大臣进宫商议军务事宜。

初四,陈后主召开声讨北朝无耻侵略陈国罪恶行径大会,下诏书说:“隋军胆敢任意兴兵凌逼,侵犯占据我都城近郊,就好似蜂虿有毒,应该及时扫灭。朕当亲自统帅大军,消灭敌军,廓清天下,并在朝廷内外实施*,全国进入一级战备。”

会上,陈后主任命骠骑将军萧摩诃、护军将军樊毅、中领军鲁广达三人为都督,任命司空司马消难、湘州刺史施文庆两人为大监军,又派遣南豫州刺史樊猛统帅水军出守白下城,散骑常侍皋文奏统帅军队去镇守南豫州。

可隋军人多势众,攻势凌厉,陈后主又下令设立重赏,号召全面总动员,征发僧尼、道士等出家人组建民兵预备役,拿起武器,保家卫国。

南豫州刺史樊猛由于到建康参加文武百官团拜会,他的儿子樊巡暂代理南豫州事。谁知初七这天,隋将韩擒虎仅用了半天就攻下了姑孰城,樊巡及其全家都成了俘虏。赶来驰援的皋文奏军也被韩擒虎打得落花流水,无功而返。

陈后主听到樊猛的妻儿家小都被隋军俘获的消息,担心这位沙场老将会因此降隋,就打算派遣镇东大将军任忠代替他,并让萧摩诃去向樊猛解释一下,不料樊猛听后大发脾气,掣刀挥舞,要为国尽忠。陈后主只好改命,让樊猛和左卫将军蒋元逊率领青龙船八十艘在白下城附近的江面上游弋,以防御从六合方面发动进攻的隋军主力。

新任都督鲁广达的儿子鲁世真在新蔡(今湖北省黄梅),与他弟弟鲁世雄一起率部投降了韩擒虎,还派人持书信招抚鲁广达。鲁广达接到儿子的劝降信后忙上表弹劾自己,并亲自到廷尉请求治罪。这是用人之际,陈后主对鲁广达好言慰劳,并额外赏赐他黄金,勉励他报国杀敌,让他返回军营。

眼见隋军逼近都城,陈后主心乱如麻,天天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咒骂杨坚早日下地狱。

可哭泣和咒骂是解决不了问题的,而且迫在眉睫的大事是如何保卫京师!

陈后主命令司徒、豫章王陈叔英率军守卫朝堂,萧摩诃率军驻守乐游苑,樊毅率军驻守耆寺,鲁广达率军驻守白土冈,忠武将军孔范率军驻守宝田寺。正月十五日,又调任忠所部自吴兴入援京师,驻守朱雀门。

陈朝忙着排兵布阵,隋军也没闲着。

就在隋将贺若弼率军进据钟山,驻扎到白土冈的时候。晋王杨广派遣总管杜彦和韩擒虎合军,共计步骑两万人驻扎在新林,准备随时向建康城发起攻击。隋蕲州总管王世积统帅水军出九江,在蕲口击败陈军,消息传开,陈朝军民大为惊恐,每日向隋军投降的人接连不断。

晋王杨广乐得抿不上嘴,上表报捷,隋文帝大喜,当晚便宴请和赏赐百官群臣,庆贺隋军的胜利。

当时建康城内外还有军队十余万人,与隋军野战和巷战都足以抗衡上一年半载的,但陈后主天生缺钙,又不懂军事,就知道日夜哭泣。

此刻,陈后主最信任的人还是施文庆,把台城内的所有军情处置部委任给了他。施文庆知道军队的将帅们都恨得自己牙根痒,心中更唯恐他们建立大功奇勋,就向陈后主这样上奏说:“这些将帅们是*人物,一向不甘心情愿服事陛下,现在国家到了紧要关头,您怎么可以完全信任他们的话呢?”这话说得陈后主直点头,所以凡是将帅的启奏请求,绝大部分都未获得他的批准。

早在隋将贺若弼进攻京口时,领兵都督萧摩诃就曾请求率军迎战,陈后主不许。等到贺若弼屯兵钟山,萧摩诃又上奏说:“乘贺若弼孤军深入,立足未稳,应当出兵袭击,定可大胜。”陈后主还是不同意。

见形势越来越紧张,陈后主就找来萧摩诃、任忠到宫中内殿商议军事,萧摩诃一言不发,只有任忠献计说:“兵法上说:来犯之军利在速战,守军利在坚持。现在国家兵足粮丰,应该固守台城,沿秦淮河建立栅栏,隋军来攻,可坚守不战;分兵截断长江水路,不要让隋军音信相通。陛下可给臣­精­兵一万人,金翅战船三百艘,顺江而下,径直突然袭击六合镇。这样,隋朝大军一定会认为他们渡过江的将士已经被我们俘获,锐气自然就会受挫。此外,淮南土著居民与我以前就互相熟悉,如今听说是我军前往,必定会群起响应。臣再扬言将要率军进攻徐州,断敌退路,这样,各路隋军就会不战自退。待到雨季春水既涨,驻守巴陵的周罗睺等军必定顺流而下赶来增援,合击隋军。”

这是一个很好的战略计策,至少可以赢得战场上的主动权。可陈后主仍然摇头不置可否。过了一夜,陈后主在早朝上忽然说:“与隋军长久相持不进行决战,令人闹心,可叫萧摩诃出兵攻打敌军。”任忠向陈后主跪地叩头,苦苦请求不要出战。

被封为忠武将军的孔范上前请命说:“请求与隋军进行决战,我军必胜,臣将为陛下在燕然山刻石立碑纪念战功。”

陈后主听了孔范这番大话,信心倍增,就对萧摩诃说:“你可为我率军与敌军一决胜负!”萧摩诃虽说一把年纪了,可依旧不服老,挺胸回答说:“从来作战都是为了国家与自己,今日与敌决一死战,兼为妻儿家小。”

陈后主摸摸脑袋,忽然想起重赏之下必有勇夫的典故来,就拿出N多金钱财物,分配给诸军用作战斗奖赏。

正月二十,建康城外的晨霭缓缓散去。

根据陈后主的第一号战斗指令,鲁广达率军在白土冈前摆开阵势,排在各军的最南边,由南往北,依次是任忠、樊毅、孔范,萧摩诃的军队在最北边。

陈朝军队所摆开的阵势是一字长蛇阵,南北长达二十里,人马足有四五万,但见人头攒动,旗幡招展,场面那可叫相当的壮观。

贺若弼率领亲兵轻骑登上钟山,遥见陈朝众军已摆开决战的架势,心中一凛,一股冲天豪气油然而生。他当即驰骑下山,带领所部的七位总管杨牙、员明等将领及八千兵士,摆好阵势,准备迎战。

陈将萧摩诃的续弦夫人任氏正值妙年,貌可倾城,平日里与张丽华最为投机,结成了­干­姊妹。这位任氏觉得自己的丈夫不过是一介武夫,毫不知惜玉怜香,心里不快。她曾在宫里看见陈后主与张丽华恩爱绸缪的样子,不胜艳羡。因此见了陈叔宝一个劲儿地眉目送情。面对白送上门来的美少­妇­,陈后主乃*的种子,岂能辜负人家的一片美意,于是慨然笑纳。自此任氏常被陈后主召入宫中留宿单练,*尽欢。可纸里包不住火的。萧摩诃是个直­性­人,过了很长时间才晓得妻子与后主合伙给自己戴了一顶绿帽子,不由大怒,顿足叹道:“我为国家苦争恶战,立下无数功劳,才得打成天下。今嗣主不顾纲常名分,­奸­污我妻子,玷辱我门风,教我有何颜面立于朝廷!”

打知道陈后主私通自己的夫人后,萧摩诃就不想为陈后主卖命了,即使眼下带兵上阵,也抱定出工不出力的想法。

陈将之中只有鲁广达为报答陈后主不杀之恩,愿意率领部下拚死力战。

有趣的是陈军诸将彼此不通信息,只看着鲁广达一个人在前面单挑隋军玩命。

人一旦不要­性­命的往前冲,就成没遮拦了。

隋军将士虽勇,可还是被泼命进攻的鲁广达迫退四次,两军几轮撞击下来,贺若弼部下战死近三百人。贺若弼见锐气受挫,便命令部队纵放烟火,借着烟雾掩护隐蔽,重新调整队伍,这才摆脱了困境。

鲁广达部下的兵士竟没有一个人向前追杀,都忙着抢夺隋军的尸体,砍下人头,狂叫着转身跑向建康城找陈后主换钱。

战友就是兄弟,看到陈军高举着一个个血淋淋的人头,撒癔症般乱蹦,隋军将士无不紧咬钢牙,恶气难抑。

陈朝的军队虽然超出贺部数倍,可骄傲轻敌,不愿再行苦战,这正中贺若弼下怀,他看到身后的士兵均是两眼血红,士气高涨的足以将天空撕裂。当即怒吼一声,挥刀率军,冲向孔范的军阵。

贺若弼这回可算是找准了陈军的软肋。

自称深知领兵韬略的孔范自从上了战场,两腿就抖个不停,当部下的兵士与隋军刚一交锋,他竟拨马先走了。

主将是士兵在战场上的主心骨,瞧见领头大哥先鞋底抹油遛了,大家顿时泄了气,也将旌旗和盾牌一抛,拔脚开溜。

后面的陈朝诸军望见,骑兵、步卒纷纷呼兄唤弟,大叫不好,一起跟着溃逃。这一下导致了陈军全线大崩溃,任忠和樊毅都是老将,可阻止不了部下士兵的奔逃混乱场面。陈军自我互相践踏,踩死的不下五千人。

唯有萧摩诃傻站着,静等着隋军总管员明冲到面前,将自己捆起来。

萧摩诃可是南朝陈军的一名大将。贺若弼决定开刀立威,命令将其推下去斩首。这萧摩诃早已视死如归,毫无惧­色­,贺若弼心感钦佩,立马上前亲自给他松绑,并以礼相待。

这时,隋军气势如虹,如海啸排空,紧追陈军的ρi股后大杀大砍。

建康城外,已是尸横遍野,血流漂杵。

贺若弼叫萧摩诃引路,率军乘胜进至城中乐游苑。建康城外只有鲁广达还在督率残兵败将苦战不休,杀死和俘虏隋军数百人。

残阳如血,暮­色­渐起。征袍染得血红的鲁广达筋疲力尽,他放下武器,面向台城拜了三拜,对着部下失声痛哭:“我没有能够拯救国家,负罪深重啊!”部下兵士也皆尽痛哭流涕,将刀枪呛啷啷扔在脚下,束手待缚。

隋军的铮铮马蹄声响彻整个建康城,台城的宫门卫士早已四散逃走。贺若弼扬刀大呼:“烧了北掖门!杀入皇宫活捉陈叔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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