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一切烦恼源于我们的愚傻。
我们身边有许多类似这样的故事,我们思一思,似乎像扬起一只温柔的小手,敲开我们的心窍。
我们生来就一直在行走,沿着旁人指点的方向或者循着自己懵懂的直觉。目标存在于遥远的未来,总是与我们若即若离。路很长,过程很久,我们不知疲惫的往前,但终会质疑这漫长的旅程。有时候,我们会忘却,这过程本身就是生活的一部分,不只有那目标才是我们追求与享受的对象。
“于寻觅中发现”。在漫漫行程中,我们会为偶然的遭际欣喜,会为意外的邂逅激怀,会为突然的遇见改变原先的目标,在更加快乐和适应自己的路上继续走下去。
人,必须行走,以为那样才有邂逅幸福的可能;人,必须懂得行走的艺术,因为行走最终是为了找寻不再行走的归宿。
奶奶
江淮度寒食,京洛缝春衣。(王维《送綦毋潜落第还乡》)
世上也没有比棉絮和碗更重要的东西
奶奶
奶奶,是十六岁嫁给爷爷的。
奶奶虽然生在一个富裕之家,可没有大家小姐的娇气。奶奶过了门后,发现我们曾经有过进士举子名声的皇封书香大院,已经破落了。岳屋虽然还在,只剩一个空架子了。奶奶,
知道嫁到这个家,以后的岁月意味着什么。
洞房花烛,那一夜,泪水淌满了爷爷的双颊,爷爷厚道,觉得对不起奶奶,自己先哭了。
爷爷的泪水,映照出来的,还有祖母泪花,不知道爷爷看到了没有。祖母的面容已经熔
化在命运的火炉里,与一滴血溶化在水里没有区别。奶奶开始了她的辛苦人生。
这是我后来听到的关于奶奶的故事。
我有记忆的时候,是祖母教我唱的儿歌时候:“脚踏一州两县,身坐金龙宝殿。手拿苏州干鱼,口抽天下白面。”祖母坐在后院的偏房里,一边织布,一边教我唱民谣。
织布机是木质的,由一个梭架、挂布架和踏脚组成。木最好是古旧樟木,拙朴,芳香,牢固。后来我才知道,这首民谣是织布的谜语。
祖母坐在梭架上,踩着踏脚,手中的两只梭在纱帘上穿来穿去,像两条不知疲倦的鱼。梭是毛竹片制的,外面包着铁皮,铁皮被祖母手摸得深黑发亮。祖母的腰上绑着牛皮做的皮幅,用两个硬木的瓜扣把皮幅扣紧。祖母脚一用力,身子会前倾,皮幅绷得饱满。祖母织布,我站在边上,为祖母打扇子,把棕榈扇打得呼呼响,打不了几下,手就酸了。我不喜欢看祖母织布,虽然织布机咿呀咿呀,唱歌一样好听,但还是归于单调。祖母的夏天都是在后院度过的。祖母是祖父的灵魂,他们一生恩爱。
奶奶有一只很大的铜模箱,里面装满许多宝贝,我当时最大的梦想,就是打开那只箱子。可是,奶奶看的极严,谁都没办法靠近。后来,木箱打开的时候,祖母已经去世了,祖母在十年前留下的遗物。只是一面铜镜和四脚支架。铜镜蒙着灰,我一抹,已经没有光亮了。
奶奶在我们当地是很有名的,她就是“黄道婆”再世,她独创的纺棉织布技术风靡一时,奶奶纺的布总是以最好的价钱买给章丘孟氏布店,然后,销到京津、苏杭等地。那时,我们一家子的生计,完全依赖奶奶纺车和织布机。可惜,这两样东西,一样都没有留下来。
那时我在外读书,几次回家,我都觉得屋宇空荡,走到祖母房间,只看见一张床,永远空着,被子还是折成长条,悬着蚊帐。仿佛温度还在,仿佛走出去的人还会回来。为了支撑家用,祖母常常是在布机上秉烛达旦的几天几夜不吃不睡。以前我回家,祖母一听到开门的声音就唤我的小名。祖母见了我,就使劲的咳,她积劳成疾,得了痨病。她怕冷,到了冬天,病情便加重,我们去看望她,见她总是将火葫芦抱在胸前,见我很亲的把火葫芦给我,说:“你读书,辛苦。外面冷,先暖暖身。”后来祖母几乎不停息的咳嗽,各种中药一年到头不停吃,也没有医好她的恶疾。她抱着火钵,还是怕冷。
到了夏天,祖母的病情会有一段好转,她会摸索着到后院,坐在织布机上,一边抚摸木架一边对我说:“你小时侯,我抱着哄着你,照样不耽误织布,现在,我老了,再织不动了。”祖母喜欢和我说她年轻时的事。每次闲聊,祖母总这样结束梦游似的回忆:“现在人老了,我要去了,免得大家嫌。”她说“去”的意思是死亡。祖母年过六十,开始怀疑自己为这个家吃了那么多苦是否值得,怀疑身边每个人嫌她。祖母是在哪个冬天去世的,祖母临终的那几天,一直在喊,她要去织布。我赶到家里,见祖母躺在床上,脸色蜡黄眼圈墨黑,身子没有反应,像干涸的河床。一条白布盖在了祖母身上。
奶奶在世的时候,健康的时候,我家过冬换洗的棉被差不多都是奶奶做的,每年都要弹许多棉絮。我家人多。母亲把旧棉絮抱出来,晒两个日头,给弹花匠,说,加点棉花,加工一床新的吧。弹花匠姓周,四十来岁,爱喝点小酒,喝一盅酒满脸通红,眼角有豆腐花一样的眼屎。喝了酒,话特别多的老周,反而话少了。他说话,两道眉毛往上一拉一拉。他的屁屁早在饭桌上睡熟了。他一说话就是诉苦。老周说,你看看,这么多年也没添过一寸纱,还是一身破片背在身上。他说话的时候,还不断用手扯自己的衣服。我母亲讨厌老周,私下对父亲说,老周的棉絮弹的不结实,小孩子蹭一个冬,就破出洞。
不知道是哪一年,弹花匠成了乞丐。他在村里要饭,在别人家的柴垛里过夜。到了冬天,他裹着弹花匠的长棉袄,腰上绑一根草绳,穿一条单裤晃来晃去。这时,奶奶病的厉害,但是她还是想到四邻的,谁家日子好过,谁家光景不好,她心里清楚,一定嘱咐家人拿东西帮人一把,因为,我们家这时已经又开始富裕起来。后来,一个来村里卖唱的老头,见老周可怜,把他领走了,说卖唱也是一门手艺,比弹棉花好,不需要看别人的脸色做事。老周随他去了,再也没有回来。
从我家门口往东边望过去,是高高低低的菜地,再远些是涟涟的棉花地。黑色的屋顶在树叶间若隐若现。在我十七岁那年初秋,我穿过十里棉花地,离开了家。那一夜我躺在厢房,不能入睡,看着窗外的星光。祖母和母亲也一夜没睡。她们在捡拾我上学用的衣物和生活用品,捡完了,两个人坐在灶房的木凳上。奶奶一直在咳嗽,咳,咳,咳。哎,哎,哎,她不断地叹气。长年的肺热病消耗着祖母的肌体。她的身子像晒干的豆荚。奶奶把我叫起来,说,煮了两个蛋和一碗面条,你去吃吧,吃了去镇里坐车。我从来没有离开过家,更没有过与祖母的分别。我唏唏唆唆,三下两下就把一碗面吃完了,把蛋留在碗里,用水勺盖住。我吃面的时候,喉结在蠕动,脸颊上有湿湿的东西在爬。我背对着奶奶。灯光在灶台上,扩散淡淡的光晕。我第一次不敢看奶奶。我感觉到奶奶的双手,捂住她自己瘦削的脸,咳嗽声在她胸腔里变得沉闷,结实,像没有炸开的雷。奶奶帮我打开厚实的木质大门,月光涌了进来。我背起书包,沿着土公路,往小镇走。
棉树还没有吐絮,红艳艳的花缀在丫上。月光一片银白。空气湿润,棉叶的青涩气息淹没了整个大地。我走到小镇车站,天还没有发亮。我坐在木箱上抱着棉絮,眼泪一下子奔突出来。我想起和我同龄的邻居,也是这样,背着棉絮,从镇车站,坐车到浙江去打工。棉絮是惟一的行囊。假如把一个人的生活,删减到最低程度,只会剩下棉絮和碗。世上也没有比棉絮和碗更重要的东西。
事实上,我对棉花的理解是极其浅显的。甚至有些怨恨。到了秋天,我们全家人都去棉田里,捡拾棉花。我们挑着箩筐,腰上扎一条布裙,太阳晃晃,大地烤炉一般。走进田垄,把棉花絮一朵一朵地摘下来,塞进布裙。棉壳和棉枝会把脸和手的皮肤,划出一条条血痕,汗水流过血痕,盐撒伤口一样生痛。晚上睡在床上,烧灼感在皮肤蔓延,火烧山一样迅速吞没整个身躯。这是可怕的记忆。而那样的日子仿佛永无尽头。母亲的肺热病会在这个时候发作。我听见棉田里有剧烈的干咳,针一样刺人。祖母坐在田头,手按住胸口,弓着腰。我会跑到一里路外的,舀一勺山泉水,给奶奶喝——奶奶的身子像旺烧的炭火。我听得见奶奶喝水时,炭火哧哧哧熄灭的声音。奶奶不是一个善言的人,也很少会打骂我们,她见我不愿读书,就说:“读书是你惟一的出路,你不愿读书,就回家种棉田。”棉花在我心里引起的恐惧,使我觉得,棉花不是白色的,而是无边的黑。
碗是父性的,意味着耕种和口粮,棉花是母性的,是抚摸和慰籍。尤其是我在外面独自生活,我才真正理解生活的真实含义,人的一生是很艰难的,这是生活的本源。我们所寻求的,也不需要更多。有时侯,奶奶就是一个榜样,她的艰辛的一生,获得了人生的许多精彩。我们若是也有她那样的不畏困难的精神和一生的辛勤,这世上还有什么事情不可以成功呢?
现在,生活在城市的钢筋混凝土的缝隙里,许多过去的的事情,已经被流失的时光冲洗的身影班驳了,我们很难再从周围寻找到曾经的回忆。
如今的孩子在现代化的都市里享受着高科技的成果,但却没有了在田野里奔跑的自由,没有了在池塘里嬉戏的欢畅,不知道十几年之后当他们回忆起的童年,究竟会是什么样子?
每每在这时,奶奶弹棉花、纺线、织布的样子,就会浮现在眼前,如果奶奶还活着,我们会是怎样一种温暖?
爱的证明
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白居易《长恨歌》)
也许我们都需要考验。我们充当各自预先规定的呆板角色,从而使彼此的生活太随意,太平淡无奇。……我们都在追求一种镜中幻影。它不堪任何袭击,瞬间便会支离破碎。
爱的证明
眼前的情景令凡难以置信:在他背后,那眉目含情、秋波频频的一对竟然就是他的好友与他的未婚妻!果真不出所料,乔东正好今天夜里加班,而李莉碰巧外出约会。不过,至少她没有撒谎。可她真不该施信于本镇头号长舌妇。因为,正是这位急不可耐地对凡吐出了实情。当然,凡只是开始起了疑心。但是,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餐馆里灯光幽暗。他们俩没法看见凡,而凡却能将他们的举动遍览无余——凡的未婚妻与凡最要好的朋友!凡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这就像是在观看一部外语影片。凡几乎能听见钢琴演奏的背景音乐,是相当罗曼谛克的那种曲调。看见李莉伸向乔东的手,还有她深情注视紧盯对方的目光,凡恍如自己为这部影片配字幕:“终于等到了这一刻,终于,亲爱的”。这几个字样在我想象的银幕上生动而清晰地闪过。
不知怎么的,在内心深处,凡常常预感到这一切终会发生。
凡从前的生活恰如一只精确准时的瑞士手表,按部就班,行走如常。直到一天夜里,李莉突然降临凡家,寻找落脚之地。“等我一找到自己的窝,立刻搬走,老大。”她一边说,一边拎着那只磨起了毛边的手提箱堂而皇之地从凡身边走过。霎那间,屋里有条不紊的秩序被她带进一片混乱。
从昔日共学到现在,凡经历了生活的长途跋涉,总算事业有成。李莉却老是捧着朝不保夕的饭碗,四处游荡。现在,她又漂来此地,冒冒失失,厚颜少礼,希望凡敞怀接纳。而凡的确这样做了。凡这个人天生乐善好施,从不拒人于千里之外。
李莉好像一位足蹬乌黑筒靴打扫烟囱的人,在凡居室洁白无瑕的地毯上随意践踏,无一遗漏。奇怪的是,凡竟毫不在意。这时,凡才发现他需要李莉,凡还在爱她。
凡知道乔东不会满意这位新房客,李莉对他的感受也会同样。乔东不喜欢敢作敢为的女人,而李莉决不能容受他人指使。但是,凡需要的是会照料他、替他领航、为他而战的那种女人。作为回报,凡心甘情愿做李莉称为逆来顺受的可怜虫,而乔东说凡是忠实、可靠、善解人意的那种男人。凡认为这一切取决于你自身的处境。“你为何不奋起维护自己的权利?”李莉操着她特有的直露语调诘问凡,“他视你做的一切为理所当然。”“你怎么竟能容忍这种人?”乔东怒气冲天,“她简直把这儿当成旅店。游手好闲,还要你替她支付一切。难道你真看不出她是在利用你?”其实,凡心明如镜。但是换个角度,凡也在利用她,且不说乔东了。正是他俩的共同努力,使他俩成为凡所有被压抑的忿懑和不满有了代言人。
遇到任何不同见解,李莉总是哼着鼻子说:“哼,别搞什么性别岐视,乔东!”而他一定会反唇相讥:“至少我还帮忙干点洗洗涮涮,比你强。你却是打雷不下雨,耍尽嘴皮子。”“要不是你没完没了地让他给你当厨,决不会有这么多洗洗涮涮。”李莉反唇相讥。
事后,他们又都会向我道歉。“很对不起,是我顶撞了乔东。”李莉会这样说,“他说得不错,我连自个儿的事都没能做好。”
乔东则会低声细语:“我真不该被她激怒。不过,我真没发觉自己过去对你竟会如此随意。”
分开讲,他们各自都有轻视凡的倾向。合起来,他们又都是凡的拥护者。正是他们使凡感受到自己为人所爱。
他们就像两个吵闹不休的顽童,在凡面前争宠。乔东开始对凡过度体贴,李莉则着手她应做的那份家务。
凡现在才明白,自己当时太自鸣得意。凡早该觉察到危险信号。为了安慰凡,他们俩都对凡好得异乎寻常。而这异常的亲热竟然使凡不曾注意他们何时偃旗息鼓,停止争吵。那么,后来所发生的一切一定始于此时。
凡希望能听见他们说些什么。凡想,他们一定在商量如何含而不露地公布这个丑闻最好。可怜的凡,真是傻瓜。谢天谢地,她不是那种骂街泼妇。当然,他们想得不错。凡绝不会让他们知道凡心中的愤怒——对自己,而不是对他们。
凡天生如此,一直温良迂腐,避免与人发生冲突。可现在,严峻的事实正虎视眈眈地面对着凡。
乔东对他和李莉的所作所为太粗心大意,甚至让人觉得他似乎有意让我发现隐情。所谓“加夜班”之类不堪一击的借口。还有,俩人时常反锁在厨房里,嚷嚷什么“我们一块儿洗”。任何人也能看出他是有意激起凡的妒忌。好啊,他得逞了。不过,凡没露声色。
凡这人生性木讷,不善于表达自己的感情。乔东也是这样,和反差不多。他们虽然是好朋友,但很少充分倾诉彼此的情怀。
如果凡是李莉,定会逼出个子丑寅卯,让他作出选择。可凡是凡。那么,凡怎么办?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空想他们会以失败而告终?如果反假装不在意,固然能保持自尊,却会因而在乔东为范设置的这场考验中失败。事实如此,这的确是一场考验,不管是有意或者无意的。也许他们都需要考验。他们充当各自预先规定的呆板角色,从而使彼此的生活太随意,太平淡无奇。这当然比深入了解对方安全得多,也比保持真实的自我少了许多冒险。他们都在追求一种镜中幻影。它不堪任何袭击,瞬间便会支离破碎。
可是,凡决不会垮掉。凡能够承受这一切。凡生来不曾会在任何考试中吃鸭蛋。李莉想要什么,尽可以全力以赴去干。凡有足够的自持力。
如果凡来真格的,就一定要搞个水落石出。或许,这正是凡一直想做的事:在压力下,被迫而战。向范自己,也向李莉证明,凡爱她,她也爱凡。是的,是需要证明。
随着李莉的介入,凡与乔东之间的关系正逐渐走向冷淡。李莉正可以充当他们破裂需要的催化剂。这就是为什么凡无法下定决心去谴责羞辱她或他。不管怎样,这回凡是得采取全面行动了。现在,他们之间走得够离谱的了。明天饭就去让乔东全部招供,彻底了结。凡会怒发冲冠,凡会搅得天翻地覆,凡会失去理智。凡知道自己内心深处还有一个李莉,狂怒咆哮着将要迸出。你别指望李莉将自己的感情密封起来,或者不敢提什么要求;也休想她会半途而废。对李莉来说,要么拥有一切,要么一无所有。而这正是凡想给予乔东的呵斥,同时期望得到的回报。
现在,乔东紧紧攥着她的手,唯恐失去。李在摇头。她脸色忧烦,但是神情坚毅。她怎么哭了?范从未见过李莉哭。她一定是在为凡哭泣。他们毕竟是天长日久的朋友,她也许是因为伤害了凡而感到内疚。凡突然感到一阵惊慌,针扎般刺痛:难道凡听之任之得太久?难道凡真的失去了她?凡等着他揽她入怀。他竟没有那样做,而是起身离座,向门外走去。她竟然也没有追去,却听任泪水流淌。凡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但凡真诚地为她难过。她越哭越伤心,好像歇斯底里发作。餐馆里所有的人都在看她。凡希望自己能恨她,却又恨不起来。凡不知道应该恨她什么,但是积怨与怀恨都不是凡的天性。
默默地,凡走到桌旁,挨着她坐下,拉过她的手。反把自己的手绢递给她。她擦了擦眼睛。“我明天就走,”她泪眼朦胧地说,“可是,我又能去向何方?”她说道,“可是,你才是我真正心之所爱。我原以为并不爱你,我错了。我真傻。”
“我不也一样吗。”凡拍拍她的手,凡这样想。最后,他们相拥在了一起。
其实,感情从来就是在考验中成长的生活的花朵,它并不通过自身的承诺显出颜色,却往往以其他的参照绽出它的忠诚和坚贞。
承诺,保证,信誓旦旦,这是人们了解的感情的一种模式。人们的虚荣总宁愿坐在彩虹上面幻想永恒的相守,人们对自己知之甚少,对感情本身知之甚少,也对爱的双方过分地随意和平淡。在没有他者的映照中,虽然我们努力地搜寻论据,感情仍然像尚未获得印证的命题,它显得脆弱,疑心重重,潜隐着危机。
在平静的爱湖中,人们像鱼儿沉溺其中。只有当我们受到了惊扰,人们跳出水面,才惊奇地发现自己和对方。特殊的环境充当了爱的代言人,经受考验的情感,爱乃历久弥坚。
或者,考验爱未必要看它倾向什么,而是看它拒绝什么。
大学生分类
辞严义密读难晓,字体不类隶与蝌。(韩愈《石鼓歌》)
状似用功,实藏玄机,举头有老师,低头别洞天。
大学生分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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