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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小说网 > 猎人同人之平民穿越记 > :am休息。

:am休息。

13:00pm自由活动时间。现下可选择的项目只有擦台阶和到佣人木屋去­骚­扰——呃,我是说是探望小杰三人。其它项目尚在努力挖掘中。

16:30pm到基裘的服装室报到。

20:00pm回自己房间。此时也是揍敌客家的晚餐时间。

20:30pm或是去厨房接着给吉莎帮忙/添乱、学烧菜,或是在房里写日记,目前正有向周记发展的趋势。

22:00pm换睡衣,熄灯,睡觉。

每日的作息时间大致如上,不过俗话说的好:计划跟不上变化。实行此计划的第二天,我忙完厨房的事,拎着水桶到那一长溜台阶前,三毛已趴在那儿等我了。自从尝到梳毛的甜头后,它是来得一天比一天早。

“喏,昨天我看到你的毛有点脏了,所以今天带了点水来帮你洗洗。不过我先警告你噢,你要是不乐意就现在提出来,别等我洗到一半时再反悔,我可没多余的体力跟你玩你逃我追的游戏;更加更加不许洗完之后趁我不注意咬我一口泄愤,我就这么点­肉­,够不够你塞牙缝你自个儿清楚。听明白了吗?”我放下水桶,冲着三毛叉腰道。

那厮连眼皮也懒得抬一下。我看看手里的水桶,又瞧瞧它庞大的身躯,实在是不成比例啊。

“真是的,这个大个身子,这么多的毛,应该拿高压水枪冲才是。要不浇菜园的水管子也还凑和,用这么小一桶水洗到猴年马月啊!我真是会给自己找事!”我一边将沾了水的刷子往毛上梳,一边抱怨道。

被我埋怨的对象却像是被施了石化魔法一般——这是浪漫一点的说法,不客气的是像死了一般一动不动,不给半点反应,不过我也习惯了,基本上除了谈交易的那一次,三毛有过小幅度地动了一下尾巴外,之后不论我说什么做什么,它都再没半点反应。我是冲着它大叫大嚷大骂也好,是扯它的毛在它身上做攀岩运动也好,它都如磐石一般岿然不动,甚至连我拿着从厨房偷渡出来的大块上等牛­肉­引诱它,它都是不理不睬的,把我郁闷得在墙角画了三小时二十八分钟十三秒的圈。对它说话基本上跟对着一面墙说话是一样的,惟一的区别大概就是对着墙说话别人会以为你脑袋有问题,对着一只狗说话别人只会认为你很有爱心。两下一比较,我还是决定养成对着三毛碎碎念的习惯,希望有一天能用我热情的话语打动它。

我才向三毛报告完毕我是如何为了不浪费食物而把水倒进炒焦的菜里,以挽救它的全过程,(P:可怜的小杰三人众,群众的眼睛果然是雪亮滴,看来总有一天你们要命丧女猪做的菜下。)三毛忽然抬起它沉重的大头,我心中一喜,还以为它终于被我的一腔热情感动了,结果定睛一看,却看到了卡娜莉亚正沿着大屋外墙走来。想到我已有好几天没见过她了,不禁高兴地向她挥手招呼。

“呀,卡娜莉亚,几天没见了,你怎么样啊?‘无头女’——不是,我是说梧桐管家没有欺负——不对,又说错了,应该是没有派给你什么太难的任务吧?”习惯了对三毛直言不讳,都忘了说话的艺术­性­。

“席巴老爷要见你。”

我一脸茫然:“谁?”

“席巴老爷。”

我看着卡娜莉亚表情淡漠的脸,搔搔头道:“能不能麻烦你以伊尔弥少爷为基准,再说一遍是哪个老爷。你知道的,几个大老爷的名字我都不太熟。”

“席巴老爷是伊尔弥少爷的父亲。”

我欣慰地点头:“这样我就清楚了。”

哎,等一下,小伊他老爹找我­干­吗?难道是看我可爱勤快,对付基裘妈妈很有一套,又能亲近他家养的狗三毛,又能陪桀诺老老爷聊天,所以想招我做儿媳?哎呀呀,真是太不好意思了。不过,有百分之六十八(瞎说的)的穿越女猪都被揍敌客家的长辈看中过,拿来当过媳­妇­的候选人,世上故事的情节总是雷同的,同样的情节上演也不是没可能的。想到那可能有的美好前景(主要是揍敌客家潜藏起来的巨大财富,包括隐藏和潜在的两部分),我情不自禁地傻笑起来,半晌才注意到卡娜莉亚清嗓子的声音。

“咦,卡娜莉亚,你感冒了?”好稀奇,妖怪家族的人也会感冒?

卡娜莉亚不动声­色­地回答:“席巴老爷正在等你。”

噢,对,对,怎么能让未来可能的公公大人久等呢?太不孝顺了,会败坏第一印象的!

“当然,当然,我们这就走。三毛,你的主人之一叫我去一趟,等我回来再继续吧!”

交待完三毛——仍然没有摇尾吠叫的回答,我跟着卡娜莉亚走。我们俩朝着大屋的厨房入口的反方走了约有两三千米,我看到了屋子的另一个入口,比起附设有台阶的那个略小一点,方方正正的很没看头。进去之后是一条同样为方形的走廊,七拐八弯后,出现了一扇高大的石门,光用看的就觉得很重。门上没有任何雕刻装饰,基本上就和它从采石场抬出来时没啥两样。卡娜莉亚很轻松地推开这扇石门,我看到一间长方形的房间,地上铺着黑白相间的大理石,像是变形的棋盘,两边长长的墙上挂着各式各样的武器,刀剑斧戟之类的都有,就好像别人墙上挂着的油画装饰品。最里端是一个高出地面二三级的平台,上面摆着一张长长的像卧榻的椅子,一个男人就坐在椅上。

一看到他,不知被我搁哪儿的关于席巴的忆记便全数回笼,包话当初那种心惊­肉­跳的感觉。看到真人,更觉他身上那一块块肌­肉­壮硕得吓人,直让人怀疑要是做几个难度系数高一点的动作会不会把衣服也撑破了;头发和奇犽一样是银­色­的,记得这好像是当家的标记,长度至肩膀,不知是天生如此还是烫过的,反正就是波浪卷着,配上那一身夸张的肌­肉­,要有多不协调就有多不协调,有怪异就有怪异,有多恐怖就有多恐怖,直让我从胃里冒出一股寒意。

我们一走近平台,原来闭目养神的席巴突然睁开眼,快速而略带诧异地扫了一眼卡娜莉亚和我,呃,所谓的诧异可能只是我的错觉,它连半闪都没到就从席巴眼中消失了,换之以兴味的眼神。

卡娜莉亚恭身道:“席巴老爷,我把小梵带来了。”

席巴朝她挥挥手:“你先下去吧。”

不是吧!卡娜莉亚你别走啊!别把我和这“发身不一”的男人单独留在一起,就算他是伊尔弥和奇犽的老爹也不行!人家留着专来看帅哥美女的眼睛啊,人家幼小脆弱的心灵啊!原来在这工作,光有耳塞还不够,还得有一副深­色­的墨镜。

卡娜莉亚没有听到我心中的呼唤,(P:废话!)很快离开了。正当我为和席巴二人独处一室而惴惴不安时,三毛不知从哪儿晃悠晃悠地踱出来,走上平台,在席巴脚旁趴下,席巴伸出手轻轻摸着它腿上的毛(高度问题),只有在这时候,三毛才看起来更多的是“犬”,而不是“妖”。看到这样的三毛,虽然让我有点心里不平衡,但我也得承认,有它在场我心里有底多了。

“你就是小梵吧?”席巴开口,声音倒是和他的“重”身形蛮配的。

我呆呆地点头。

“你来揍敌客家也已经有几天了,这里的生活还习惯吗?”

我知道席巴是想表现得平易近人,不过也不想想他那模样,我倒不是有意歧视,实在是事实摆在那里,不这样想不行。心里这么想,表面上我还是用力点头回答:“很习惯,大家——嗯,我是指卡娜莉亚、吉莎姐姐,还有夫人都对我很好。”

“听说你和三毛也相处得不错。”席巴边说边低头瞄了一眼趴在他脚边的三毛,不知道它有没有听懂它的名字,反正是没任何表示。

“还好吧。就某一方面来说,三毛还是蛮可爱,蛮好相处的。”我如此回答,完全忘了就在几天前我还在为会成为三毛的某道开胃菜而担心不已。

席巴嗬嗬一笑,“很少有人说三毛可爱,不过我更好奇的是你是怎么说动伊尔弥让你到咱们家来当女佣的,我这个儿子说可不是那么好说话的,老实说,听到他介绍人来当女佣时我还真是吃了一惊呢!”

我吞吞吐吐地道:“这个啊,其实也没什么啦,我想——还是让伊尔弥告诉你比较好,没错,就是这样。”

“他要是不肯说呢?”

“这也是有可能的——不过,你可以向他施压嘛!总之,一定要由他来说,除非他同意让我说出来。”

“为什么?”

“我怕我说出来的话,他会生气的。”

“但我要是一个劲地追问的话,他也会生气的。”

“我知道啊,”我笑眯眯地回答,“不过生你的气总比生我的气好。我让他生气的话他会杀掉我的,但他总不会杀掉你吧,或者说要是他真的能杀掉你的话,你反而会高兴。”揍敌客家人的逻辑应该是这样的吧。

果然,席巴像是听到什么笑话或令他高兴的事大笑起来。笑完之后,他又问:“你们俩是怎么认识的?这也不能说吗?”

“我们是在猎人考试时认识的。”

席巴向前探了探身,像是吃惊地道:“就是这一期的猎人考试?你也参加了?”

虽然出于虚荣心,很想回答他“而且成绩还很不错,一直被我混到最后一关”,但想到答应尼特罗会长的事,还是忍住了,只是含糊其辞地回答:“是啊,不过还是被淘汰了。”

“那么说你也一定看到我的另一个儿子了,奇犽。”

我笑了:“不止看到,我和他还有现在佣人屋的三个少年一起通过了好几关考试呢!照不太严格的算法,我们也算是同伴呢!”

席巴显然比较偏爱奇犽,听到有关他的事,兴趣立刻大增。

“都是怎么的一起通过呢?”

“这个啊,”我头一偏,“还是那句话,让奇犽亲口告诉你吧。”

“难道说出来他也会生气吗?”

“生气,大概也会吧。不过我只是觉得由他来说会比较清楚,而且,也可以让你们多一个亲子交流的机会啊,很多父母和孩子间产生问题的原因就是彼此的交流不够。”

席巴往后坐直,“你也觉得我们的做法错了?”

“什么?”

“不该带他回家?”

我轻笑,然后想到对着的可是揍敌客家的现当家,忙正正神­色­。

“问我啊,我觉得这根本就不是应不应该的问题,甚至都不是我们任何人可以决定得了的,孩子总要离开父母、离开家的,而一般来说,父母也总是死在孩子前头,不可能约束他一辈子。”

席巴的眼神突然变得锐利起来,我自知我的眼睛不够有神,更锐利不起来,就不拿出来丢人现眼了,我低着头做忏悔状,就算席巴再厉害也不可能用眼神杀掉我吧。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听到席巴道:“没别的事了,你可以下去了。”

我应了声,转身朝门走去,心中充满后悔,本想学其他女猪那样说些不一样的话给席巴老爹留个特别印象,讨得未来公公的欢心,但看来是弄巧成拙,反倒是把他惹生气了,看来揍敌客家的媳­妇­我是指望不上了,还是认命当个称职的女佣吧!

快速地自我反省了一遍同时建立了新目标之后,我趁还没走出这房间前转过身,用一种合乎女佣身份的谦卑语气问道:“请问,席巴老爷,您有什么需要擦洗的东西吗?”

席巴完全没料到我临走时还能来个回马枪,所以大概没听清楚我的话,我便好心地重复了一遍我的问题。

“可擦洗的东西?”席巴老爹你不用再重复一遍啦,这样会有凑字数的嫌疑的。

我认真地点头:“是啊,梧桐管家让我暂时在厨房吉莎姐姐的手下帮忙,但吉莎姐姐太能­干­,所以基本上没有什么我要做的事,而且我是来当女佣的,在厨房工作怎么想也不像是女佣­干­的活,擦擦洗洗才是女佣的天职,可是我找了半天只找到大门外的那一排台阶可以擦,那台阶总共只有三十级,我省了又省,每天只擦两级,也还是不够擦的,要是三百级的话还行,可惜不是。所以,我想问席巴老爷有什么要擦擦洗洗的东西,尽管别客气,拿出来让我擦就是。放心好了,我­干­活很认真的,而且经过这几天擦台阶的训练之后,我的技术已大有长进了,老爷要是不相信的话,可以亲自到台阶那去察看。您绝对可以放一百二十个心,我百之百胜任这项工作的。”

我一口气说完,沾沾自喜地等待着。主动要求­干­活的女佣古往今来大概也就我一个了,我这么努力主动尽职尽责,席巴老爹一定会因此对我另眼相看,说不定会颁个什么奖给我,当然重要的是奖金红包不能少,以后一定还会请我来当女佣。既然做不成揍敌客家的媳­妇­,当他家的专职女佣倒也不错。

我从美好前景的幻想中回过神来,席巴都还没回答我,我不禁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他有那么多东西要擦洗吗?不然想个回答要这么久?呃,要真是这样,我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惨!

席巴神情古怪地看了我半天,也让我惴惴不安了半天,才冒出一句:“我知道了。”

我知道了?什么意思?他知道了什么?他知道了什么跟我擦洗的这个问题有什么关系?我莫明其妙极了,想问又不敢问。犹豫了一下,等聚集起足够的勇气,却又没机会问了。卡娜莉亚不知根据什么确定她受到召唤——也许是那张长椅上有类似电铃一样的秘密机关——开门进来。我只好一步一回头地不情不愿地跟着她,三毛则跟在我后头,我们仨犹如一小串大闸蟹似地走了出来。

幸好,只是到下午我终于明白了席巴那句话的真正含义。我给三毛梳完剩下的一半的毛发——纯是字面上的意思,我也不知道哪一半梳洗过,哪一半没有,问三毛嘛,它又不回答,我只好随便挑一块开始,到结束它都没反对,我不知道是我蒙对了呢,还是它并不介意同一处毛被梳理两遍——擦到三分之一级台阶时,卡娜莉亚又出现了,今天她的出镜率倒是蛮高的嘛!我还没张口问,她上来就是一句:“跟我走。”

“去哪儿?”

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想也知道问也是白问。将抹布在指尖耍帅地转了一圈——这几天来有三分之一的擦台阶时间被我用来练这个动作——扔回桶里,拍拍手。

“OK,咱们走吧。”

卡娜莉亚带我走的仍是中午的那条路,让我以为又是席巴老爹找我去,不过我们没有弯上那个走廊,而是朝另一个方向走上楼梯,来到大约是二楼的地方,说是大约是因为这建筑的天花板都特高,它的二楼可以是别的建筑的四楼,甚至是五楼。原始的石制楼梯直接通到一间房间,我又一次被打击到了。

我从没去过体育馆健身房,也不喜欢运动,总之因为运动神经欠发达的缘故,一切和运动有关的东西都是我的天敌,所以我没办法说出这个巨大的房间里有多少种运动健身器材,各都是怎么用的,不过我倒是可以数数有多少件。1、2、3……好吧,我看来说大话了,我数了两次,一次数到四十九,一次数到五十一,接下去就完全乱了,道理就如同数天上的星星一样,当然我指的是未受污染的乡村夜空的星星,不是城市的,那种不用一只手就能数得过来。

我完全是下意识地跟着卡娜莉亚往里走,两只眼睛左右贪看这些形状怪异的运动器械,都快不够用了。忽然我眼睛一亮,终于看到一样我认得的了,就是那种固定在地上的脚踏车,学名叫什么我就不知道了。即使这个我也只在电视上看过,此时实物就在眼前,让我不禁有种上去试试的冲动。

“卡娜莉亚,我可以试一下吗?”

我征求她的意见,她轻轻点了下头。我大喜,立刻爬上去,脚下用力一蹬——不动。再用力蹬,再再用力,再再再用力……

“这里的所有器械都是用特殊的高密度金属做成的,对于力量的要求很高,不是普通人可以使用的。”

卡娜莉亚,谢谢你的解说。不过,你不觉得你说得有点晚了吗?我趴在车把上,像三毛一样大口喘气——好吧,就是三毛也没我这样大口的,同时哀怨地看着卡娜莉亚。面对我控诉的目光,她只是稍稍转过头去。

“席巴老爷要我转告你,这些器械已经很久没有擦拭过了,你可以随意擦洗,要是一遍不够的话,可以多擦几遍。”

我的嘴张成O型。不是吧~这么大一屋——不对,一厅?也不对,一广场?差不多——的金属架子都要我擦?!我要去劳动仲裁委员会告你们,告你们虐待童工,压榨剥削无辜弱小!

“有问题吗?”即使看到我愤怒的目光,卡娜莉亚还是平静如水地问道。

“有!用普通的清水擦洗可以吗?还是要用特别的液剂?有时间规定吗?得在几月几日几时几分几秒之前全部擦完?”我说这话的速度大概可以达到每分钟一百一十公里。

“普通的清水就可以。没有时间规定。还有问题吗?”

“有!这里进出时间有限制吗?半夜三更也可以来擦吗?”

“可以,只要你起得来。还有吗?”

“有!”我大喘气了一会儿,想了又想,但显然我不是那种善于提问题的人,只好放弃。“不,没有了。”

“那好,我就不妨碍你工作了。”

一等卡娜莉亚离开,我就忍不住开始捶胸顿足。纪梵菲啊,你是傻瓜,白痴加无能!下次谁要再跟我说穿越女猪要特立独行,我一定跟他急!狠狠地骂了自己一通,还是认命地去拿水桶和抹布,这就叫“自作孽,不可活”吧!

回头去找了被我随手搁下的水桶兄和抹布姐,再来认认真真地开始­干­活。撇去情感的原因,其实这些器械擦起来比台阶有趣多了,它不像台阶那样一味地平整,形状极具变化,而且我还能边擦边猜测它健的哪一部分身、如何健,我这人向来不记仇,很快便适应起我的新工作,把那未擦完的二十几级台阶抛一边去了。

擦完一条S形的金属条,我对着它往右撇一下嘴,往左撇一下,皱皱鼻子,抬起下巴。不错,锃亮得跟镜子似的。我满意地点点头,站直身,正要转到另一边继续,突然发觉身边不知何时竟多出个人来,吓得我手一松,抹布就这么直直飞了出去。

可惜没飞多久,就被一股外力阻断倒退回来,啪地落下。我望着被念钉钉在地上的抹布,哑然。

半晌,我才回过神,清清嗓子。

“嗯哼,那个,伊尔弥,你怎么会在这?”

没错,这个意图把我吓出心脏病来的家伙就是没有变化过的原形的伊尔弥。(P:原形?敢问是“形容词”还是“动词”?是“及物的”还是“不及物的”?)

“你怎么会在父亲的健身室?”

“是我先问你的耶!慢着,你说这是席巴老爷的健身室?怪不得,原来他是个健身狂啊!这么说,他那一身吓人的肌­肉­不是天生的,而是后天练出来的?我原来还担心会遗传的说……嗯,真是太好了!”我微笑着抬头看向伊尔弥,欣慰地得知他不会由一清秀——好吧,不止清秀——帅哥变成肌­肉­男了。

伊尔弥依然平平板板的一张脸,看不出有什么情绪上的变化。我们俩人对着沉默了一会儿,我终于想起好像他的问题我还没回答,所以应该是轮到我说话了。

“我在这擦洗这些器材啊!你看,我擦得多­干­净!我是不是很不错的女佣啊!所以说,雇我是没错的啦!”

“你有什么目的?”

“什么什么目的?”我一头雾水地反问,我们有谈到这个话题吗?

“进入当揍敌客家当女佣。”

“啊,你说的是这个啊!不过用目的二字好像也太夸张了一点……我来当女佣当然是因为我没钱,而你们家很有钱,薪水应该会比别的地方高一点。你以为我会有什么目的?难不成是来当卧底的吗?拜托,这是‘猎人’同人,又不是‘无间道’的同人……”

我伸手捂住嘴,但还是晚了一步,不该说的话已经从嘴里溜出来了。一个字,糟!我小心地看向伊尔弥,妄图猜测他有没有听进我最后说的那句话,有没有因此起疑心,没有,最好;即使有,我也完全看不出来。呜呜呜,看来以后不能再对着三毛吐露心事了,害我习惯了把能说不能说的都说出来了。一定是伊尔弥和三毛比较像的缘故,都是欠缺反应的那种。养的儿子这样,养的狗也这样,看来不能怪伊尔弥和三毛会有这种石头­性­格,实在是席巴的教育太成问题。话又说回来,他自己就有一个挂着“一日一杀”的牌子到处走的老爹,还能指望他能教出什么好的下一代?“上梁不正下梁歪”啊!

突然回神,发现自己已离题十万八千里了,赶快拉回来,不过,该拉回到哪呢?

“那个,我刚说到哪了?”

我抬头看到伊尔弥木然的脸,觉得还是放弃让他提词的想法好。

“唉,算了。”我对着他甜甜一笑,“不管怎么说,伊尔弥少爷,欢迎你回家。有没有行李,要我帮你提吗?我帮你放洗澡水,好不好?还是你想先睡一会儿,我帮你铺床,好不好?”

“……好。”

“这样啊,那真是太遗憾了——你刚刚说什么?”我突然回神。

“我说好。”伊尔弥语调平平地回答,不过我咋还是从中听出窃笑的意味来呢?

我平平地瞅了他一眼,其实我更想做的是从空间袋里抽出剧本,指着第三十八页第十三行对他吼:大哥,你念错台词了!有点敬业­精­神好不好?!我有空间袋吗?没有,所以我也抽不出剧本来。我能做的只是沉默——默哀个五分钟,然后道:“你带路吧!”

导游小姐换成导游先生,伊尔弥带路,不过不是走在我前头,我仍是和在陷阱塔里那样与他并肩而行,我怕走在他后头有偷袭的嫌疑,而且帅哥的侧面肯定比背面更有看头,当然前题是这是位真的帅哥。

我们从健身室的另一个出入口——悲哀,我竟是头一次发现还有这个逃生出口——出去,在长长宽宽地走廊上绕着,走了有十分钟,一扇黑­色­高大的双扇门便是我们的终点。

伊尔弥伸手推开左边半扇,没有急着进去,而是侧过身,示意我先进。我正要举步,忽然想起一件生死悠关的大事,忙收住脚,扭头对着他认真又小心地道:“伊尔弥少爷,能不能麻烦你在我进去之前先把你屋里的机关陷阱,就是那种会突然出现的大坑、触发式的暗器发­射­器之类的给关掉?我很弱的,即使没有那些东西,你也可以杀我一百次。”

伊尔弥黑­色­的大眼直直地看着我,足有半分钟,才动了动嘴­唇­。

“没有。”

我头微微一侧,“没有?”

伊尔弥的视线没有移动,在他开口之前,我已耸耸肩。

“没有就算了,我只是随口说说。”

进门之后,我快速地从左到右从上到下扫了一遍。房间很大——这就不用说了,这建筑里就没有可以称之为小的房间,以黑白两­色­为主,地上铺着同样的黑白相间的变形棋盘式大理石,格局上大体一分为二,外间有点像客厅,摆着一套黑­色­沙发,不过我很怀疑这套沙发自搬进来以后有没有被人坐过;转过一道假门才是真正的卧室,靠墙摆着一张超级大床,算是这房里唯一的奢侈品,对面是一长排的黑­色­柜子,旁边有一扇小门通往浴室。看惯了我那间奢侈豪华的房间,再来看这间朴素简单到极致的,让我不由萌生出一个念头。

“伊尔弥,你其实是拣来的吧?”

静默……

我清清嗓子:“伊尔弥少爷,我这就去给你放洗澡水,请你稍待片刻。”

我低着头,快步走进那扇小门。浴室同样是以黑白为主­色­,黑­色­的地砖,白­色­的超大浴池。我拧开两个金属水龙头,看着水汩汩流进浴缸,突然想到一个很要紧的问题:我既不知道哪只是热水龙头哪只是冷水,更没法亲身试验调节水温。我咬了下手指,想到以揍敌客家的处事哲学和伊尔弥的为人­性­格,他绝对是洗冷水澡的,所以我只要分辨出哪一只是冷水龙头,给他放上一缸冷水就OK了。

我夸奖了一下自己的急智,关掉一只龙头,趴近了细看从另一只里涌出的水,冒蒸汽的无疑就是热水了,而我要的是不冒热汽的。

“你在­干­什么?”

“别什么,就是在看哪只是冷水龙头。”

我将两只水龙头开开关关,直把它们的寿命减了好几年;比对了半天,终于认定右边一只是我要的,满意地将它拧到最大,任它欢快地大口大口地吐着水。直起身,捶捶腰,我看到了伊尔弥。

“再耐心等一下下就好了。”

伊尔弥瞪着一池清水,喃喃道:“我没有说我要洗冷水澡。”

“你也没说不要啊!”我拨高了声音,被他看了一眼后,我醒悟到并不是嗓门大就有道理,于是放低了声音,改为和颜悦­色­地道,“伊尔弥少爷,你实在不必因为我的缘故而改变你平时的喜好嘛!我知道,你肯定是喜欢泡冷水的。洗冷水好啊,可以美容,虽然我知道伊尔弥少爷你天生丽质,不过偶尔还是需要保养一下的;洗冷水澡还可以锻炼人的意志,使一个人时刻保持警醒,这两样可都是作为一名好杀手必需的。所以说洗冷水澡是太英明的决定,太应该持之以恒的好习惯,怎么可以因为一点点无关紧要的原因而改变呢?你说是不是啊,伊尔弥少爷?”

伊尔弥高深莫测地保持沉默,我眼珠子四下乱转了一圈,觉得这么多时间差不多够让我们遗忘不久前的以前,这才抬起头。

“伊尔弥少爷,洗澡水已经放好,没别的事的话,我就先退下了。”

我计划着趁伊尔弥开口之前将他的沉默拉来当成默认,顺理成章离开的,没料到他这次反应倒是比我快,抢先一步面无表情地道:“还有床。”

我平平瞅了他一眼,其实我更想做的是从空间袋里抽出一根擀面杖给他一棍子。我有空间袋吗?没有,所以我也不可能给他一棍子或是更多。我只能咬着牙回道:“知道了,大少爷!”

我狠命踩着地板回到卧室。给你铺床?做梦吧!我脱掉脚上粉­色­镶钻的尖头皮鞋,爬到那张大床上,在上面狠狠跳它个十几下。啧,弹­性­还不如我自己睡的那张呢!跳完之后,我嫌不过瘾,又在上面很快地滚了几圈,才爬下来穿好鞋。等伊尔弥出来时,我已低眉顺眼地站在一边,心里那个舒畅啊!

“伊尔弥少爷,床我已经铺好了。你是不是现在就休息?要不要我唱首摇篮曲给你听啊?”

我用亮闪闪的眼睛看着伊尔弥,如果他说好的话,我一定会非常快乐地唱到他肠子都吐出来、醒着都能做噩梦。可惜伊尔弥没有上当,噢,对了,他在陷阱塔的时候就已经听过我唱的歌了,早知道就不要那么早让他见识到我“奥妙”的歌喉,扼腕!

“好吧,既然不需要的话,我就告退了。”

我看也不看伊尔弥,更不等他同意,径自就往门口走去。还没等走出他的视线,我停下,搔搔头,转过身不无尴尬地笑问:“那个,能不能告诉我该怎么走啊?我不认得回去的路……”

我低着头,感到万分羞愧,第n+1次诅咒设计这座建筑物的家伙。从余光里我瞥见伊尔弥动了,抬起头看见他往门走去,忙跟着他。

一连串的转弯直走后,总算到了我的房间,看到那扇我业已非常熟悉的房门,感到了回到自己地盘的踏实感。

“那个,谢谢你啦!”

“记得怎么走了吗?”

我回想了一遍刚才走过的路线,诚实地摇摇头。

“完全不记得。不过要是多走几遍的话我一定能记住。”

“几遍?”

“十遍。”

“……知道了。”

我惴惴不安地看着伊尔弥,担心他又要抓住我这次的话柄,押我去来回走个十遍,幸好他在说了“知道了”三个字后便没有下文了,只看了我一眼便转身离去,虽然未免有点虎头蛇尾,但比起有头有尾的结果,我还是宁愿他这样虎头蛇尾。对着伊尔弥的背影,我思索良久,终于得出一个伟大的结论:今天一定是他半妖变回人类的日子,所以他的言行举止才会与平日有如此大的不同;这么说来,伊尔弥果真不是亲生的!

带着这个推论,我满意地进房去。

自打从伊尔弥那得知健身室是席巴所有之后,我的劳动热情便像被浇了一桶水一般大打折扣,特别是想到不知何时会在那遇到席巴老爹,便连去的念头都没有了,长得又不顺眼又有危险­性­的男人还是隔着十万八千里的距离好。少了这个去处,我只好一边给三毛梳毛一边想着如何打发这一天剩下的的时间。去找伊尔弥,和他联络联络感情?光讨好未来的公公婆婆,要是当事人不情愿的话,还是没戏唱。可我不认识去他房间的路啊,而且也不知道他的变身期有没有到期,要是撞到枪口上可是大大得不妙。

那么,还是去找小杰他们吧。有好几天没见他们了,冰箱里已经积压了好几道菜,最近自我感觉有厨艺似大有长进,起码放菜入油锅时已将安全距离缩小为三分之二个半米;给三毛服务这么多天了,也该讨点利息回来。不过今天天气这么好,全程搭乘三毛去有点可惜,还是先走一段,等走不动了再爬到它背上,反正最近也有点缺少运动。

这么打定主意后,开始说服三毛。先是甜言蜜语上阵,好言好语之后换威胁恫吓,恫吓也是有艺术有窍门的,不能用以后再也不给它梳毛相威胁,你想啊,我不给它梳毛了也就没利用价值了,还留着我­干­啥?先一口灭掉我再说。所以两全其美的做法是警告它要是不照我的话办,以后梳毛就给它敷衍着来,这样既能保住­性­命,又能起到恫吓的作用。到底起没起效果,得看之后的事情发展情况,现在我说什么它都不会理我的。

说动完了之后,我让三毛等我一下,自去厨房取了装菜的篮子,又跟吉莎说了一声,然后一起上路。之前的大­棒­加萝卜看来是起了作用,三毛在我身前身后跟着。不过它跨一步等于我走几十步,我又是抱着散步的心态,不肯追着它紧走慢走,它终于不耐烦了,­干­脆跑前几步趴下等着,我见它仍在我的视线之内,叫它也方便,便也随它去了。

说实在的,这之前我还真没好好看过这条路和路上的景致。第一次是跟着卡娜莉亚紧走慢走,心里念叨着“怎么还没到、怎么还没到”;第二次是骑着脚踏车上来下去,颠得我三魂六魄快没了一半,痛苦都来不及,哪有时间­精­力注意别的。所以我想大概就是这几个原因让我先前没有认出那个地方。

哪个地方?

哎呀,这个地方我不说你不知道,我一说你肯定知道,就是动画片中小杰一行三人遭遇卡娜莉亚,小杰被她打成猪头的那个地方,是不是很有名,很有纪念­性­的一个地点啊?我惟恐认错,又跑上跑下,俯视仰视了好一会儿,百分之一万地确定这就是我所说的那个地点。至于为什么我记不得“猎人”里重要的配角的名字及长相,却专门记这种非常偏门的小事……这种事还是去问脑科专家吧,大脑虽是我的,可是怎么运作的,我是完全没概念。

我感慨着世事的无常,(P:这和那有啥关系吗?)同时注意到地上满是落叶和杂草,不知几百年没打扫过了,以这种荒芫颓废的模样出现在以后不知凡几的“猎人”爱好者的电视/电脑屏幕中,实在是太丢揍敌客家的脸了。身为恰在这时出现在此地的我,身为揍敌客家的女佣,我怎么能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我在围裙口袋里翻啊翻,找出我的食材笔记放在道路中央做路标,然后向上跑出一百米找到原地休息的三毛。

“起来啦!咱们不去佣人屋了,快点送我回大屋!”

三毛抬起半边眼皮瞅了瞅我。

“看什么看,没看过善变的女人啊!”我没好气地喝道,然后想起我还没爬到它身上,它站起来有什么用。

再次上演了一幕叫人捏把汗的攀“岩”剧后,我好歹爬到三毛宽大的背上,想着以后是不是应该在它身上绑一架梯子会比较好。三毛猛地立起,迈开四肢,唰唰两下,我们已到大屋台阶前。我滑到地上,噔噔噔地冲进厨房,一如我愿,吉莎正在厨房里闲着,不管我什么时间来厨房都能在第一时间看到它,我猜多半她吃喝拉撒都在这里解决。

向吉莎借到扫帚,我又噔噔噔地冲回三毛处,让它带我回我们先前掉头的地方。结果这家伙还真的就把我送到几分钟前我爬到它背上去的那个地点,害我不得不倒走一百米。让三毛去忙它自己的事后,我来到记忆中的地点,收回路标,大致画出边界,开始有模有样地扫起地来。哈哈,我又发掘出女佣的新功能了!

“我是可怜的小女佣呀,每天每夜忙个不停,蜜蜂没我忙呀,蚂蚁没我苦命,我是可怜的小女佣呀~”

一边哼着自编的“女佣”歌,一边快乐地挥动扫帚,劳动的热情和效率都达到有史以来的最高点,很快就被我清扫出一片空地。我用母亲般慈爱的目光看着这片我亲手理出的­干­净的地面,仿佛看到小杰被卡娜莉亚PIA飞后摔到这块地上后­干­净整齐地爬起来的情景。小杰啊,你终于可以­干­­干­净净地被打了……

被打?

我一拍脑袋。天啊,我怎么忘了这么基本的一点,小杰是在这里被人打,不是打别人。对一个被人PIA飞的人来说最重要的是什么?保险?这个当然也很重要啦,不过,更重要的是有一个柔软又富有弹­性­、能把伤害降到最低的着落地点。我把这地扫得这么­干­净,让小杰直直地撞上去,岂不是在帮他的倒忙!不知情的还以为我和他有啥不共戴天之仇,想借此机会­干­掉他呢!

想到这,我猛地打了个寒颤。幸好我醒悟得及时,没酿成大错啊!我赶紧把刚才被我扫到一边的杂草和落叶扒拉回来,又从远处运来更多,在地上铺上一层又一层,整得比我在戒备尔岛上的临时睡铺还要松软厚实。然后我又不顾弄脏新佣人服——顺便说一句今天是粉绿­色­的——趴在地上,一寸一寸地搜索地面,把那些躲在草间叶片下的小碎石大石块,甚至是硬一点的泥块,统统找出,扔到远处。

感谢我吧,小杰!你之所在遇到卡娜莉亚时没有被碎石子划破脸,小小年纪就破相;没有一头撞上大石块,撞得失忆或成白痴,全都是因为有我今天的远见之明和辛勤努力。现在,你可以放心地上了,放心地被卡娜莉亚打成小猪头吧!阿门!

沉浸在幕后英雄那不为人知却高尚无私情怀中的我,突然被人打扰了。

“你是什么人?你在这­干­什么?”

猛抬头,看到一个穿着翠绿­色­和服、留着娃娃头、仿佛被放大了几十倍的日本人偶的小女孩。有点眼熟。仰头望望天空,唔,还是大白天,应该不是什么花子贞子现身。再想,噢,对了,是那个有恋兄情结的小柯特啊!是人我就不怕喽!

我站起身,拍拍裤袜和裙摆上的泥土和草屑,“少爷”二字正要出口,桀诺老老爷的脸突然从脑海某处跳出来。当然,我绝对没有什么恋父情结,或是进而迷恋偏好成熟男人的情怀,而且,不管以哪种标准来看,桀诺都是熟过头了。会想到他,只是证明我还是有“吃一堑长一智”的能力的。柯特是男的事实,显然从他此刻表现出的表面上是看不出来的,事实上我也是看了同人以后都知道的,所以说如果我此刻叫出“少爷”二字,不就表明我知道深得要脱掉衣服才能知道的内情,不就表明我其实很可疑吗?同样的错说啥也不能再犯第二次了。

几秒钟内想完这一串,我恭身道:“回禀小姐,我是新来的女佣,叫小梵,刚刚是——噢,我的隐形眼镜掉了,我正趴在地上找呢。”

虽然这个谎旧了一点,老套了一点,但只要能用就行,再次感谢没让我穿到古代去。

“女佣?”柯特稚­嫩­的声音显得很疑惑,对,是疑惑,而不是惊讶。

我悄悄抬头瞄了他一眼,发现他正无比严肃地看着我,我赶紧垂下眼帘。

“你很弱。”

陈述句,斩钉截铁的语气,没半点商量打折的余地。好吧,这也是事实,我的确是蛮弱的。

“梧桐怎么会让你来做女佣的?揍敌客家没有弱小的人。”

是靠关系进来的,好了吧!

“像你这么弱小的人,怎么活到现在的呢?根本就没有可能啊!”

喂,你到底有完没完啊!被你这么一个小P孩左一句弱小、右一句弱小地说,你叫我把脸往哪搁,就算是事实,也不用这么直白,这么一而再再而三的,“孰可忍,孰不可忍”!想到这,我终于忍不住抬头反驳道:“不错,我是很弱,但我不是弱者,因为我这里一点儿也不弱。”我指着我的心。“强者也不只是拥有强大的力量而被称为强者的,同样也得有颗强大的心。力量是没有止尽的,的确,比起我你当然是强大的,可是这世上比你强的人肯定是有的,当你面对一个力量悬殊差别像你们之间一样强的人,你能像我现在这样吗?空有强大的力量却没有一颗强大的心的人永远也成不了强者,甚至连最强的自己都做不到,这样的人不用别人打败,也会败在自己手上,这样的强大就和弱小一样可悲!”

我一口气说完,也不等柯特有何反应,扛上扫帚,非常酷得掉头就走。一走到柯特看不到的地方,我的“酷”形象就土崩瓦解。我垮着脸,无比懊悔自己的一时冲动。你一个快十八岁的人跟小孩较啥劲啊,被他说两句会死啊!回去之后一定要把“低调”二字抄它个四百遍!

探监!探监!X游戏!游戏!X减肥!减肥!

虽然因为突发情况耽搁了一天,不过第二天我还是搭了三毛的顺风车下到佣人屋看望小杰三人,这次我有记得事先打电话预约。重头戏当然是品评我带去的菜肴。在痛苦地品尝了前六七道菜(连我也不知是隔了几夜的)之后,他们三人一致认为最后一道菜终于达到了合格的正常标准,把我激动得差一点热泪盈眶。除了成功的喜悦外,我还能感受到当年贝多芬贝老爷子失聪后谱曲的心得体会,大概也就跟我现在差不多,因为听不见/尝不了,只得完全依靠想象,真是YY无极限啊!

祝贺了我的成功,又问候了彼此最近的情况,小杰大概是随意问了一句:“对了,梵姐姐,你在揍敌客­干­活也有几天了,有没有见过奇犽啊?他怎么样了?”

奇犽?

奇犽?!

奇犽!!

迎着三道疑问的视线,我不自在清清嗓子:“呃,那个,我这几天都比较忙,新来的嘛,环境其实还没有熟悉完,所以——啊,对了,我想起来了,我还有件很重要的事没做,得赶快回去,下次再来看你们,特训都要加油噢!”

逃命似地告别小杰三人,以从未有过的最快速度爬上三毛的背脊,催着它就走。等到估摸着小杰拥有再怎么野兽的视力也看不到我了,我才放松下来,开始忏悔——

55555……奇犽,偶对不起你,偶只顾着玩,把你忘得一­干­二净,比我那天扫过的地还­干­净,要不是小杰今天提起,偶还不知道要把你忘到哪一天哪一月呢!

忏悔过后,我觉得光动动嘴皮子是不够的——更不要说我连嘴皮子都没动——得有实际行动来表明我已知错,就改,所以我决定去探监。

正式行动之前有两个问题需要解答:第一,奇犽该死的被关在哪个鬼地方?动画片里只画出拷问室的内部,还是很省略的那种,既没画出外观,更没有路线图;第二,我是该光明正大地去呢,还是该偷偷摸摸地去?经过再三考虑,这两个问题的答案最终合为一个做法,那就是——请示领导。

请示哪个领导呢?除去“拿摸温”之流,剩下的领导也有好几个,而且貌似一个比一个不好说话。再次回忆剧情,最后还是决定去找老老爷。

去哪儿找呢?守株待兔?那是古代人用的,俺们是现代人,要用现代的方法——打电话。跑到厨房,找到电话机,拨到管家室,竟又是“无头女”接的,他是不是平时没事­干­,就整天整夜地守在电话机旁?我很客气又很直接地告诉“无头女”管家,我要找桀诺老老爷。“无头女”倒也没多问为什么就让我等着,我只好等着,想着幸好是内线电话,幸好不用我付钱。等了n久,都够我烧一个菜的时间了,才听到“无头女”要我去上次见着老老爷的地方。

我赶到的时候,桀诺也已经到了,对此我也没有太抱歉,他跑起来肯定比我快。桀诺看到我,笑眯眯地问道:“听梧桐说小梵你要找我,有什么事吗?”

废话,没事谁会来找你呢?不过放心,不是来请你去杀人的,我有这个心也没这个钱。

“是的,我请问一下老老爷,我能不能去看看奇犽少爷?”

“就这件事吗?还要特地来问我。”

我一愣,怎么听桀诺的口气好像随随便便就可以去见奇犽。

“奇犽少爷不是在受罚吗?应该不能随便去看的吧?”

“小梵怎么知道他在受罚?”

又来了!如果被穿越世界的人能够少问几个为什么,大概想穿越的人会更多一些,虽然现在就已经蛮多的了。

“他不是打伤夫人偷偷离家出走的吗?这样不听话的孩子,放在谁家都要打一顿ρi股的。先前小杰他们要求见奇犽少爷不是也被拒绝了吗?所以我才会认为在奇犽少爷受处罚期间不允许旁人看望他。”

“你都知道不允许旁人看他,怎么还提出这个要求呢?”桀诺又问道。

我暗叹口气,桀诺爷爷,你­干­脆改名叫“十万个为什么”爷爷好了。

“奇犽少爷受惩罚已经有段时间了,所以我想差不多是准许别人去看他了,就算是判刑的囚犯在释放之前也准许家人朋友来探监的。”我顿了顿,抢在桀诺开口之前又道,“老老爷,您是不是不想让我见到奇犽少爷?现在的他不适合我见吗?还是您担心我见了他之后会对他产生不良的影响?您对奇犽少爷您的孙子的信心就只有这点吗?”

桀诺微微眯起眼,直直地盯着我,我表面无畏地回视过去,心里却在打自己的嘴巴子。过了有一个冰河世纪那么久,他才点点头,说:“你知道奇犽现在在哪吗?”

我诚实地摇头:“不知道,您能不能让卡娜莉亚带我去?”

“也好。你就去看看他吧。”

说完,桀诺老老爷背着手慢慢地朝大屋走去。我正要出声提醒他还没答应我的前一个要求呢,卡娜莉亚的声音就从我身后传来。

“要见奇犽少爷的话往这边走。”

我转身,虽然不知道卡娜莉亚是何时站在那的,但她出发肯定是好一会儿之前。桀诺爷爷也真的,早同意让我去直说就好了,白白浪费这么多口水!

拷问室是独立大屋的另一座建筑,离大屋很有一段距离,形状像个防空洞,只有一个圆形屋顶在地面上,其它都埋在地底下,我猜这种设计大概是出于隔音的考虑。一个黑黑的门洞是唯一的出入口,看着就疹人。我本计划着让卡娜莉亚走在前头壮胆,却发现她压根儿就没有进去的打算。

“你不进去吗?奇犽就在里面。”

卡娜莉亚犹豫了一下,摇了摇头:“桀诺老爷只让我带你过来。”

“可是他也没说不让你进去啊,做人要懂得变通。”

卡娜莉亚再一次摇头:“我在这里等你,等你看完奇犽少爷后,再带你回去。”

我想了想,大概卡娜莉亚是不想看到奇犽被打得遍体鳞伤的惨状吧,这种心情倒也可以理解。

“好吧,那你等我一会儿。”

我硬着头皮,走进那黑黑的门洞,里面是一条窄长的往下的通道,只靠头上几盏电力不足的昏暗的小灯照亮,气氛:十分。我走了两三分钟,看到一扇半圆形的大铁门,轻轻推了一下,没锁,还没等我把我不太苗条的身体塞进去——不敢把门开得太大,就听到隐约传来的鞭子抽动的声音及某人的叫骂声。我循着声音的指示一直走到最靠里的一间牢室,小心翼翼地探过去半个脑袋。

这间拷问室颇大,地上和墙上铺彻着一块块大型瓷砖,我猜是为方便冲洗。对着铁栅门是一排吊环,恐怕不是用来做体­操­的,吊环上还带有滑轮,似乎可以随需要上下调节,设想得真周到。两旁的墙上挂满了各式各样的拷问工具,恕我孤陋寡闻又向来胆小,除了鞭子以外其它的我一概叫不上名字说不出用场,但即使门外汉如我,在看到它们时也觉得寒毛竖起心脏打鼓,下意识里向诸天神佛祈祷这辈子都别让它们中的任何一件碰到我身上哪怕是一根汗毛。

忙不迭地把视线从这些可怕的工具上移开,投向房里的人。被像咸猪­肉­吊着却仿佛很惬意地享受鞭打的无疑就是奇犽那臭小子,而握着鞭子却仿佛很痛苦地在鞭打的人就是他的二哥糜稽。我要是再近视一点,大概就只能看到一只巨大的­肉­团子在呼哧呼哧地喘粗气,无奈我的视力还没差到那种程度,还是能看清他绷在身上的白衬衫和深­色­长裤,以及圆球形脸上的五官。说真的,真的很像伊藤润二某篇恐怖漫画中本来还算苗条但淹死之后因浮肿而一下子变胖的那位同学,连衣服也极为相似。当然喽,淹死不是那位同学的错,人生在世总难免一死,问题是你淹死了之后还跑出来随便串门子未免就太不厚道了,同理可证,胖不是你的错,但胖得像人家浮尸就是大大得不该了,更别说是白白浪费了揍敌客家的优良帅哥基因,让我胃痛之余还加上心痛!

我一边唏嘘不已,一边赶快掏出墨镜戴上。自打见了席巴老爹之后,我就立刻向吉莎借了这副墨镜,现在事实证明要想在揍敌客家安全健康地生存下去,这也是必不可少的道具之一。

戴上墨镜再看,果然好多了。糜稽二哥,你都喘成这样了,是不是可以结束了,还是你把这当成减肥运动?当初动画片看到这一段时,还觉得摩稽手足相残、丑男欺负帅哥,很让人义愤填膺,后来看同人有写到糜稽是怕别人来处罚奇犽,他受的伤更重而选择亲自动手,本来还是个“相煎何太急”的家伙一下子变成手足情深用心良苦不善表达的好哥哥,转变之大直让我一愣一愣的。再后来又看到揍敌客家的小孩三岁开始就接受类似的痛的训练,鞭打什么的已成家常便饭时,我就彻底麻木,这大概也算是入乡随俗的一种吧。

我抖着脚,等得越来越不耐烦了时,糜稽总算累得不行,停手了。看到他往栅门这边走来,我忙左右张望想找个犄角把自己藏起来,可惜这里的设计实在太正大光明,我只好站在一角希冀糜稽二哥跟我一样眼神不太好使。

希望全世界的人跟自己一样不幸的这种心态从根本上来讲就是错误的,所以这样的祈祷当然也不可能实现,老天爷再没眼也不会没到这种程度。糜稽一出来几乎是第一眼就注意到了立壁角的我。

“你——你是哪儿冒出来的?你在这——­干­什么?!”糜稽断断续续地问道,显然气还没匀过来。

抱歉,我不是冒出来的,也不是天上掉下来的,顶多是穿来的。

“我是新来的女佣(其实已经不新了),桀诺老老爷让我来看奇犽少爷。”

糜稽喘着粗气嘀咕了一句,要是我没猜错的话,不是“爷爷偏心”就是“爷爷这个老糊涂”之类的话。

“你­干­吗戴着墨镜?”

“保护眼睛呀!”多诚实的回答!

糜稽左瞅瞅右看看,想从我身上挑刺儿,就算我很空,时间很多,也不想被他这样浪费。

“少爷还有别的事吗?没有的话我就进去看奇犽少爷了,老老爷还没有准许我在这多待。”

说完,我微微欠身,绕过糜稽朝牢室里走去。一直走被吊在半空的奇犽面前,他都像是没有发现我的到来,闭着两眼,是在打瞌睡,还是仅仅在养神就不得而知了。近看还真是蛮凄惨的,奇犽瘦小的半身上满是一条条红红的鞭伤,纵横交错,简直像被上百辆马车辗过的泥地,看起来都没有上过药,新伤盖旧伤,伤伤相叠。

我摘下墨镜,对着奇犽的身上的伤痕研究了个八九分,这小子还是闭着眼,看来是真的睡着了。警惕心这么差,还好碰到的是我这个正人君子,要是遇着一个好正太控的女­色­狼怎么办?怎么对得起那么多心心念念着的粉丝?不行,我得给你上一课,留个教训!

我无声地偷笑两声,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把闹钟定为一分钟之后,再将振动模式改为响铃,将手机轻轻凑到奇犽耳边。30、29……5、4、3、2、1——

“起床啦,懒虫!起床啦!”

奇犽悚然一惊,身体条件反­射­地猛地一震,差点儿就从吊环里挣脱出来,而我早已聪明地逃到安全距离之外咧嘴大笑。我喘口气抬头看去,奇犽微微张着嘴,一副惊呆了的模样。我将手在他眼前挥了挥。

“不会被我吓傻了吧?我知道这是个很大的Surprise,但也不至于把人‘惊’成白痴吧!”我自言自语道。

“你才白痴呢!”奇犽小朋友终于缓过神,凶狠的语气也回来了。“你怎么会在这?还穿成这副模样!”

“什么叫穿成这副模样?这可是你的亲亲老妈基裘夫人心爱的收藏品呢!至于我怎么会在这,你看不出来吗?这是女佣服,穿着女佣服当然是来做女佣的。不过不止我来了,小杰、酷拉皮卡和雷欧力他们也来了,只不过他们没我这么人见人爱,只好暂时在佣人木屋待着,谁叫你们家人有钱没地方使,造了这么座奇怪的大门,还定了这么不近人情的规矩!你也不用太担心,以小杰他们的潜力,很快就能突然重重难关,上到这里来的。”

“笨蛋,谁让你们来的!真是多事!”

我把头扭向另一边,非常温柔祥和地道:“我会记得转告小杰他们你对他们智力和为人的评价的。”

然后,我转向奇犽,用不下于他的凶狠语气吼道:“你以为我们乐意啊,还不是有个笨蛋加三级的家伙被他老哥一吓就傻傻地逃回来,连句告别的话也没有,别的不说好歹我们也算是共过患难的!要不是看在小杰的面子上,我才懒得来这呢,你真你以为你家是什么风景名胜旅游胜地啊!”

奇犽的脸气得通红,我还以为他要冲上来咬我一口,没想到憋了半天,他的气突然漏了,低下头闷闷地道:“那你就不要来好了,反正你不是连我的脸都不敢看吗?”

“什么叫连你的脸都不敢看?你在说啥呀?你二哥没把你脑袋打坏吧?”我皱起眉,感到非常不解。

奇犽激动地抬起头:“还说没有!就是在猎人考试最后一关的事!”

针对奇犽的提示,我努力地想了又想,在那些被我扔到脑袋角落里的记忆残渣里翻找挖掘。

“明明就没有啊,是你随口说说冤枉我的吧!”

奇犽的声音听起像是从齿缝里逼出来的:“就在我离开之前。”

“离开之前?”

蓦地,我脑中灵光一闪。

“啊,你是说那时候啊!”我拍了下手,虽然不成鼓掌声,也能表达我幡然醒悟的心情。我转向奇犽,尽量委婉歉意地解释道:“其实那时候我只是想找纸巾给你擦手的,你也知道你那时手上血淋淋的比较会吓到小朋友,不过我口袋里乱七八糟的东西太多(现在也是),等我好不容易找到时你已经跑掉了。一切谜底都解开了。原来是这么回事啊,我还在想你怎么会连声再见也没留就走了。不过,奇犽,不是我说你,你也太急躁太没耐心了一点,你这样将来找女朋友怎么办?你误解我没关系,我很容易就可以原谅你,可你以后的女朋友就不一定了,俗话说得好‘情人眼里溶不进沙子’,哪怕——”

我苦口婆心地劝说却被一阵大笑打断,看到奇犽笑得像被点了笑|­茓­似的,我不由担心起来。为避免刺激到他,我只好好小声好小声地求证:“那个,奇犽,你真的真的确定你没有被你二哥打坏脑袋?”

奇犽没有理睬我,径直笑个不停,这让我愈发担忧惊慌起来,没人告诉我奇犽发疯的话我该怎么办。我正忧心忡忡的时候,奇犽终于停止大笑,喘了口气,换了种语气道:“喂,你这样来看我没问题吗?”

我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想确定他这疯病是不是也是间歇­性­的,一边心不在焉地回道:“有啥问题?我活儿都­干­完了,也请示过桀诺老爷,得到批准才来的。”

奇犽惊讶地瞪圆了猫眼:“爷爷会同意?”

看来他这疯病的确是间歇­性­的,我稍微放下点心来,欣喜而谦虚地回答:“这就是人品的问题了。看你的模样还挺不错的,大概也不需要我做些什么了。”

“有时间担心别人,还不如先­操­心一下你自己,我家的女佣可不是那么好当的!”奇犽没好气地说。

“拜托,你不觉得现在的你说这话有点可笑吗?也不看看你自己被抽得像破布条似的,起码我可是衣着光鲜得很!”我不以为然地道。

“你——”奇犽气结,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有杀气(瞎扯的)!我飞快地往旁边跳开一步,“­干­吗?又想踢我?现在你可踢不到喽!”

看到奇犽一副真的要杀人的样子,我赶紧安抚道:“好了,有力气生气还不如留给你二哥,我想他应该还没那么快结束对你的惩罚。”

奇犽冷冷地哼一声:“他算什么,他那力道顶多就是给我搔痒而已。”

“是,是,你最厉害!”我敷衍地道,“不跟你瞎扯了,我差不多也该走了,自觉一点,下次才好再来看你。”

“你本来就不用来。”

忘恩负义又口不对心的家伙的话就当是耳边风好了,我正打算离开,又听他警告似地道:“喂,记得,离我的家人远一点。”

我看着他表情严肃的小脸:“为什么啊?难道你还担心我会对他们怎么样吗?”

奇犽眼一瞪,气冲冲地道:“你的脑袋真的是用沙子做的?!这是为你好!”

“这样啊!”我受教地点点头,“不过对你家人的了解我未必就比你少。再说,我是那种逞强的笨蛋吗?”

“……就是!”

我装作没听到他的回答,走前几步又似想起什么扭头笑道:“再忍耐几天吧!小杰王子和他的骑士们很快就会来救你出去的,奇?犽?公?主!”

“……我要杀了你~”

我快快地关上牢门,也将某人的咆哮声关在里面。虎落平阳——呸呸呸,应该是“风水轮流转”、“初一的债十五还”,终于为从前被奇犽欺负的我出了口恶气了,我得意地笑,我得意地笑……

我一直到得意地笑着走出拷问室的门洞,才觉得事情有点不对头,卡娜莉亚竟不在我们先前分手的位置上,而且在我远眺了二百七十度之后都没有看到她的身影。有点古怪。我相信以卡娜莉亚的为人,即使是天打雷霹天上下金币雨,她说会等我就一定会在这里等我的。发生了什么事?她人呢?

我沿着拷问室的弧形外墙慢慢走着,一边搜索卡娜莉亚黑­色­的西服外套,一个巨大的黑影突然罩到我身上,我眨眨眼。咦,要下雨了吗?这动画片的天怎么说变就变!

抬起头,我不由在心中惨叫了一声(就是小兰每次发现尸体时发出的那种叫声,虽然我一直搞不懂她都看过几百回的尸体了,照道理早该练出金刚不坏的神经了,怎么还会这样大惊小怪),我倒宁愿是变天下雨呢,反正我又淋不湿。哪是什么乌云啊,明明就是糜稽那庞大身躯投下的­阴­影。由于一时之间受的惊吓太大,以至于我的颜面神经一下子失控,使出浑身解数才挤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狰狞笑容。

“二少爷,你还没走啊?”

糜稽呼呼地喘着气,又圆又胖的脸孔像是被吹足了气的气球,以至于五官全挤在了一块,偏偏本人还毫无自觉,晃着那只硕大的脑袋对着我又是左看又是右看。

恶——好想把墨镜戴上啊,不过我也知道,面对如此近距离的巨大冲击,两片薄薄的镜片能带给我的保护实在不多。

“好奇怪,真是太奇特了,从来也没见过这么有趣特别的。”

呜~糜稽大爷,你要自言自语固然是你的个人自由,任何人都不能剥夺,但是能不能请你把声音放低一点,或者不要看着我说这话,这会很容易让我误解是在说我;还有,如果不太麻烦的话,请你不要用这种邪恶的眼神对着我,我既不神勇,更不是小白鼠。

“糜稽少爷,你在说什么呀?你这么说才好奇怪呢,呵呵呵——”我一边发出很假的傻笑声,一边竭力不引人注意地一小步一小步后退。

没有想到的是我已经很迟钝了,世上竟还有比我更迟钝的人。糜稽完全体会不到我的“良苦用心”,我退一步他就进一步,靠,他以为我们是在玩什么你进我退的游戏啊!

“你,跟我来。”糜稽如此说道,被肥­肉­挤成绿豆似的小眼睛里的邪恶光芒更盛。

“还是不要了吧~那个,我还有事要忙——”我楚楚可怜地回答,拿声波探测器来没准还能探出我声音里的哭音。

“你都知道我是少爷,还敢违抗我的命令?!我要你现在就跟我走!嘻嘻,好久都没有遇到这么有趣的事了!”糜稽­阴­险地笑着,一张胖脸更显丑陋。

我一个劲地摇头,感觉有水在眼眶里打转。5555……妈妈,人家好怕喔,人家不玩了啦~终于,老天也看不下去了。就在我这纯洁无助的可怜小女佣快要落入邪恶卑劣的二少爷的狼爪时,一个正义的声音出现了。

“你们在­干­什么?”

扭头,原来是俊美又富有正义感的大少爷在千钧一发之际赶来了!(P:……富有——正义感?!)哈利路亚!我提着裙摆,飞也似地逃到伊尔弥身旁——其实我更想做的是躲到他身后,可惜没这个胆子——用愤怒的眼光控诉地看着糜稽。

看到伊尔弥,糜稽很不情愿地叫了一声:“大哥。”

“你已经看过奇犽了?”伊尔弥面无表情地问道——不是问我。

“是的。他还是那样子,看来给的教训还太少。”糜稽愤愤地道。

伊尔弥不置可否,这种态度愈发惹恼糜稽。

“大哥,你也和爷爷他们一样,都是你们平时太宠他了,他才会这么无法无天!”

伊尔弥的语气依然是平衡线一条:“他是我们的弟弟。你也少花点时间在那些无聊东西上,惹母亲生气。”

糜稽哼了一声,气冲冲地走了。不会吧?就这样结束了?伊尔弥,你起码也该好好教训糜稽一顿,说几句像是“你敢碰她一根汗毛的话,我就把你钉成麻子”之类的话。太让人失望了。

我噘着嘴,不满地斜睨着伊尔弥。谁料这家伙的脸皮没有犀牛,起码也有橡皮那么厚,神经更是和侏罗纪里那种脑袋小小脖子长长块头大大的恐龙有的拼。他瞟了我一眼,语调平平地说:“离糜稽远一点。”

我简直不敢相信我的耳朵。伊尔弥伊大爷,你真应该改行去当法官,估计死在你造成的冤假错案里的人不会比你亲手杀的少到哪儿去!我可是巴不得离糜稽越远越好,最好中间能隔条银河。死就死呗,最怕被人当成小白鼠解剖研究了,死之前被人折磨,死之后还被人折腾,别说作为人的面子了,连里子也不留下。不过,和这样的主有啥好说的呢?得,走人吧!

我掏出墨镜,利落地往鼻梁上一架,头一甩,背着手一蹦一跳走向前,将我的背影和歌声留给伊尔弥去揣磨。

“哼哼哈兮,快给我双截棍~哼哼哈兮,快给我双截棍~”

啥意思?简单,就俩字——

找抽!

这世上的许多事非得亲身经历了才能了解,就拿我自己来说吧,若不是有过这样的经验又怎能充分体会到当初发明“­精­神赔偿”一说的某位人士的伟大?与糜稽的遭遇虽然因着我平日行善换来的好运而未对我的人身有何伤害,但给我的­精­神捅了不是那么一刀子,给我的心灵留下的伤害和­阴­影使我再次探望奇犽的打算落空,甚至让我“一朝遭蛇咬,十年怕井蛇”,都不敢随意四处走动,就怕不知道在哪个角落被他又堵上了。

无处诉冤更无人做主的我只得委委屈屈地过起了画地为牢的日子。坐在被我擦得起码薄了一毫米的台阶上,痴痴地仰望着蓝天白云的我,终于能够明白为何那时唐僧宁愿背着“白痴”“傻瓜”“不知好歹”“脑子搭浆”的骂名也要走出孙悟空给他画的那个安全的圆圈,“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啊!

努力地感慨了一大番,看看手表,觉悟到光靠发呆和神游似乎还不足以杀掉从现在到晚上的时间。叹口气,掏出日记本和笔,拍拍趴在一旁的三毛,示意它趴过来一点。完全不动。好吧,山不来就你,你能怎么办?只好去就山喽!一寸一寸地挪过去,将三毛小腿的某一块当成桌子,将日记本摊在上面。写了不到两行字,发觉自己已经在想念房里的那张平整坚实的小书桌,三毛毕竟不是万能的。

收起日记本和笔,再在围裙口袋里掏啊掏的,掏出了西索大大送的扑克牌。睹物思人。不知道西索大大现在­干­什么?是不是又在欺负比他弱的某人?是在­阴­阳怪气地笑?还是又在堆他的纸牌?这样想想,西索大大的生活其实也挺单调无聊的,怪不得会处心积虑地要找团长大人单挑,顶着变态的骂名到处培养小果实。

拆开扑克牌的包装,看看我堆纸牌的技术有没有退步。虽然手还是有点抖,不过牌还是被我一张一张地搭起来了。天才就是天才,不用练习也还是天才。把纸牌推倒,理齐。看看手表,准备测试一下我的速度,以后遇着西索大大也好向他炫耀一下。

“你这是在­干­什么?”一个清冷稚­嫩­的声音问道。

“堆纸牌啦。”

我抬头,不意外地看到身着女装的柯特,今天他穿了一件桃红­色­的和服,衬得一张小脸更显*­嫩­的可爱,基裘夫人的眼光果真不是一般的准啊!不过被他这么一问,我的测试算是完成不了了。我收好扑克牌,放在掌心托着。

“要不要试试啊?”

柯特站在原地没动。我不放弃地继续劝诱。

“这可不光是游戏喔!它还能锻炼一个人的集中力和手力腕力,总之,没一点本事是玩不了的。”

我的话果然下药,柯特犹豫了一下,还是从我掌中拿起了扑克牌,然后小心地并拢双腿蹲下来。虽是男儿身,虽是小小年纪,却比我有淑女模样多了。唯一还值得安慰的是他堆纸牌的功夫可比我差远了,仅仅是搭到第二组就失败了。

“的确有点难。”柯特点点头,很严肃地道。

“怎么样,不骗你吧!我虽然弱,但也不是一无所取的。”我自觉挽了一点面子,非常得意地说道。

柯特不甘心地又试了几回,一回比一回失败,我虽然长了面子,但时间一长也觉得无聊起来。

“你这样是没用的,这个游戏不是一时半会就能上手的,你要真想玩得好,自己找副牌静下心来慢慢练。”

柯特想了想,似乎觉得我的话有道理,便把牌收成一把还给我。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你都一样在这了,不如陪我玩牌吧。我知道一种玩法,非常简单,包准你听一遍就会。”

说完,我不等柯特拒绝,就把“争上游”的规则讲了出来。大概因为是他以前不知道的玩法,引发了他的好奇心,便也没拒绝我的提议。我刚洗好牌发成三堆,柯特突然站起来。

“二哥。”

我一惊,忙扭头看去,那像小山一样向这边移动过来的不是糜稽还能是谁!我的第一反应是“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可又舍不得西索大大送的牌,更重要的是要是以后遇上西索大大被他知道我因为这样一个小小的原因(对他而言)而把他一百年都难得心血来潮送人的扑克牌弄丢的话,他大概会先把我给Сhā“花”了,根据穿越定律,再遇上西索大大的机率是百分之一千。虽然左也是死,右也是死,但和糜稽比起来,还是西索大大更加恐怖,“两害相较取其轻”,我选择了像受了委屈的小媳­妇­似的把自己缩成一团,眼泪汪汪地把求救的目光投在只有我零头那么大的柯特的身上。

“你怎么会在这?”糜稽看到柯特愣了愣,然后气冲冲地责问道。

柯特眼观鼻鼻观心,垂首不语。

糜稽见他不答也没硬逼,立马就把注意力转到我身上(啧,太喜新厌旧了)。

“你,叫什么名字?”

你,把钱交出来!强盗也不过这口气。不过,你会和强盗争辩吗?反正我是不会。

“小梵。”我用我最文静的声音回道。

“你是哪里人?你的家人呢?他们是不是也像你一样奇怪?”

糜稽啊糜稽,你以为你是人口普查员啊!还有,什么叫跟我一样奇怪,你一个妖怪家族的成员,有资格这么说别人吗?!

“回二?少?爷,我的家乡在很远的地方,就是说出来你也一定没听说过;还有,我的家人和我一样普通!”我把最后两字咬得重重的。

“你怎么敢这么跟我说话!”

糜稽瞪着眼——还是那么小,伸出一只蒲扇般的肥厚的大手向我抓来,我赶紧躬身做出起跳逃难的准备。

“二哥。”是柯特清冷的声音救了我一命。

糜稽看了他一眼,悻悻地收回手,视线落在台阶上的三摊牌上。

“你们在­干­吗?玩牌吗?”

柯特不答他,糜稽只好把目光转到我这边。我本来也想很有骨气地无视他,可是——好吧,我和柯特到底身份不同,“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是啊!”我很不情愿地说道,“我刚刚告诉小姐一种新的纸牌游戏,我们正要试试看呢!”

一听到“游戏”二字,糜稽的注意力立刻有了转移。

“新的?什么样的玩法?也告诉我吧。”

不告诉你,不告诉你,就不告诉你!让你心痒死,羡慕死,嫉妒死!哈哈!当然这种话只能在心里YY,虽然有很大的抵触情绪,我还是将玩法又说了一遍,然后两人的纸牌游戏也顺理成章变成三人的了。

第一局:我上,柯特中,糜稽下。

第二局:我上,糜稽中,柯特下。

第三局:糜稽上,我中,柯特下。

第四局:柯特上,糜稽中,我下。

第五局:糜稽上,柯特中,我下。

第六局:糜稽上,柯特中,我下。

第七局:……

怎么会这样!我重重地放下牌,用想要砍人的眼神瞪着糜稽和柯特,大有恨不得吃他们的­肉­喝他们的血的架式。皮厚­肉­肥的糜稽不怕死地拿起我的牌,边看还评论着:“不会吧,拿到这样的牌还会输啊!我出A的时候,你就该压的呀,然后再出一对,这样早就能赢了!”

瞧瞧,他那一副侃侃而谈胸有成竹的模样,俨然一副已在此道上浸­淫­了数十年的老手的气魄,哪像是才学会不到半小时的新手!

柯特虽然仍是一派波澜不惊的样子,不过看起来也颇赞同糜稽。

我仰首,无语问苍天啊!这明明是我唯一会且擅长的扑克牌游戏,结果反而玩不过两个才学会的小P孩,我的游戏智商就低到这种程度?!那么,我在陷阱塔时是怎么赢的伊尔弥?别告诉我,那时压根儿就不是什么“鹬蚌相争”的计谋在起作用,根本就是西索大大在暗中恶整伊尔弥!想起当时我的得意劲,就忍不住脸上发热,把别人当傻瓜,结果最傻的其实是我自己!

想到这,我的心情立刻Down到谷底,头上的低气压团几乎具现可见。就在我望出去世界皆是一片灰­色­时,又听到柯特轻唤了一声:“大哥。”

视线微偏,果见伊尔弥站在台阶底下。柯特不亏是恋兄的代表,真怀疑他身上是不是装了什么兄长探测器。

我目光呆滞地看着穿着黑­色­练功服的伊尔弥,恍惚见他的目光落在我们面前的扑克牌上,他多半也认出这是西索大大送我的那一副吧!我背上突然发凉,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像­阴­风在我耳后猛吹。

“不要”二字还来不及出口,我就听到一声破空声,牌堆最上面的一张纸牌犹如自作聪明地装死的小龙套被发现一样猛地跳起,才逃了一步就被反派Boss发现一掌拍死,变成真的死人。

我迟了一步扑过去拣起被伊尔弥用小石子打飞的那张扑克牌,心痛得无以复加。我对不起你啊,西索大大,更加更加对不起在另一个世界眼巴巴渴望着得到这副牌的各位!眼泪正要落下,我却发现那张不幸被当成出头鸟打的纸牌竟是安全无羔,连条划痕都没有,喜之余我更多是惊。我疑惑地将纸牌轻轻折了折,奇怪啊,不像是铁做的,可纸的话怎么会这么牢呢?

“无聊的家伙。”伊尔弥已走到我们所在的最上面一层的台阶,板着一张俊脸道。

我摆出虚心请教的好学生的表情看着他,希望他能给我解一下惑。伊尔弥瞟了我一眼,就将我当成门前的石狮摆设。好吧,你不说我不会猜吗?西索大大显然是在这些纸牌上动过手脚,加持过念什么的。西索大大就是西索大大,真是有先见之明,知道就在今天伊尔弥会将当日在他那吃的暗亏的气出在这副无辜的扑克牌上。不过,小伊啊,你这样迁怒实在是不对,只能显出你的心胸狭窄。

我惋惜地摇摇头,招呼糜稽和柯特:“我们继续玩我们的。”

糜稽惊讶地瞪大眼:“你都这种水平了,还要玩啊?!”

“是啊!”我瞪了他一眼,“怎么,你们学会了赢了就不想玩了?告诉你们,没门!人不能这样无耻啊!”

糜稽气得呼哧呼哧直喘气,“你说谁无耻?你要玩,是吧?好,就陪你玩,看你还能输到什么程度!”

柯特没开口,只是静静地姿势优雅地蹲下。我笨拙地开始洗牌发牌,再次大战起来,伊尔弥则被我们划到三毛那一类,被忘到一边。

一局是我输,两局还是我输,我­干­脆不去记我输了几局了,反正我是逆反心理大爆发,越是输就越是战意高昂欲罢不能,直到第n局,糜稽手中的牌打完了,柯特手中的牌也打完了,我看着自己手中的牌开始数。正过去数是13张,反过来数还是13张,一整局下来我竟连一张牌也没打出去,真是失败到南极了!我的心在不敢相信地泣血啊,糜稽这­阴­险的胖子竟还在我的伤口上踩两脚!

“你竟连一张牌也没打出来!低能到你这种程度也是少见!”

一股热血冲上来,把理智智商什么的都给冲得七零八落。我跳将起来,叉腰吼道:“是啊,我的游戏能力就是这么低,告诉你好了,不管是纸牌,还是棋类,电玩什么的,我统统都玩得差劲得一塌糊涂!你以为我愿意啊!你游戏玩得好,那又怎么样?有本事你把我这游戏白痴教成天才,行吗?没这能力吧,没有就不要乱叫,说什么风凉话!”

糜稽没料到我还能理直气壮地对他吼出这么一通,抖着手对我指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话:“谁说我不能的!教就教!我就不相信我这样的天才还不能把你改造成功!”

“是吗?那你就教啊!”我不甘示弱地回瞪过去。

糜稽眼珠子一转,像是想到什么­阴­谋诡计。

“不过,总不能白教吧!”

我两手抱胸,抖着脚,显得不耐烦地道:“那你要怎样?我可是穷得叮当响。”

糜稽­奸­笑两声:“也没什么。如果我真能把你教成游戏高手,作为报答,你以后就得听我的话,我要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

“糜稽。”是伊尔弥的声音。

我从眼角看了伊尔弥一眼。小伊啊,你这样可不行,不是说错台词,就是抢别人的词!我想了想,道:“那这样好了。如果你能在三天的时间让我随便哪一款电玩游戏能玩到通关,当然我是指不用任何作弊器的情况下,之后的一个月我就全听你指挥,叫我往东,我就绝不会往西。你觉得如何?”

糜稽满意地直点头,点得腮帮子上的肥­肉­都在一上一下地晃动。

“只要通关?太容易了,不用三天,顶多一天就可以了。”

“是吧?”我甜甜地一笑,“那要是做不到呢?”

“怎么可能做不到!”糜稽觉得他被看轻了,粗声道。

“哎呀,世上可能发生的事多着了,谁敢保证啊!”否则,我这个普通高中女生也不会站在这里和你说话啦。“我只是说万一嘛!我的要求也不高,如果你不能在三天内让我任何一款游戏玩通关,就得答应我去做一件在你能力范围之内的事。”

看糜稽犹豫不决的样子,我不由不满地道:“不是吧,我都答应了到时做你一个月的奴隶兼实验对象,不过是要你做一件小事而已,还不能决定,你就这么没自信,没魄力啊!”

糜稽涨红了脸,连声音都有点发抖了:“谁说的!好,咱们就这么说定了,只怕到时你可别后悔!”

切,会威胁人有什么了不起的!告诉你,会叫的狗不咬人,不信,你看三毛叫过没有!我挥挥手,以示我的不屑。

“那咱们就这么说定了。正巧大少爷和小姐也在,就请他们做个见证吧,以免我们中的某人到时说话不算话。”

“我是不会让这种事发生的。”糜稽又­阴­­阴­地笑道,兴奋得满脸油光。

“希望如此。”我耸耸肩,无所谓地道。“择日不如撞日,咱们现在就开始如何?”

“正合我意呢!”

闲话少说。之后糜稽将我们带到他的房间,这个“我们”除了我们俩位当事人,也包括柯特和伊尔弥两位见证,以及——喂,三毛,你跟过来­干­啥?你不是当你的石雕“狗”像当得很开心吗?回到正题。糜稽的房间很大,也正因为大看起来更像是垃圾场,花花绿绿的零食包装袋、各种各样的游戏卡带电脑光盘之类、奇形怪状的工具仪器零件成品和半成品、混合着书籍杂志各种私人物品堆在一起,让我直纳闷糜稽不是很会发明创造的吗,他­干­吗就不造个专门用来收拾屋子的家政型机器人?这样他轻松,我们也轻松。

糜稽沿着一条只有他自己清楚在哪的路径走到房间中央——路不够宽,三毛只好留在门外,那儿有一块显然是特意留出来的空地上放着一台四十几寸的液晶电视机和一个大型豪华的游戏机。他熟练地打开电视和游戏机,又从旁边的一堆物品中刨出一盒卡带Сhā进机器,把控制盘递给我。

“这是我前几个月在玩的一款游戏,难度只能算是中下,先试试看你的水平如何。”

我研究了一遍控制盘,弄清了上面每个按钮的具体用处,然后信心十足地坐在电视机前的地板上,举手示意糜稽可以开始了。

屏幕上出现游戏画面,我一看,嗬,不就跟“生化危机”差不多嘛!糜稽这家伙果然坏心,一上来就拿这种东西来恶心我。

“你傻着­干­吗?快点开始啊!”糜稽冲我喊道。

我白了他一眼,急什么啊!你要快是吧?我就让你快!我多少带点泄愤地按下快进键,只见屏幕上那个原本似地在发愣的游戏人物突然像服了兴奋剂似地往前冲。紧接着事实证明无论是在现实还是游戏中鲁莽都是不可取的,被我­操­纵的游戏人物英勇地冲出一条小巷,被埋伏在巷口的变异怪物一拥而上分而食之,距离游戏开始才十几秒。Game Over!

“哈哈,手误,手误!重来!”

我­干­笑两声,按键再次进入游戏。这一次我学乖了,一步步认认真真地走到巷子口,等着怪物冲上来,可惜虽然知道了之后的剧情,却因为太紧张不小心按错了键,等怪物出现时,游戏人物不是拨出手枪狂扫一通,而是往上一跳,落下时再次被一拥而上的怪物分而食之。Game Over!

“啊——”

我忍不住惨叫一声,跳起来红着眼盯着电视屏幕。游戏开始。这回快到巷口时,我也不管怪物有没有出现,先拿着枪狂扫再说,浪费了n多子弹后,终于打死了这一帮把我罩着的游戏人物吃了两回的怪物,继续前进。不知怪物何时会出现的我依旧采取先前的方法,就是即使没有看见敌人的身影,也像抽筋似地打两下冷枪。我忘了即使是在游戏里子弹也是无限的,依我这样的浪费法,不一会儿再遇到怪物时,已没有子弹可打,没有反抗能力的游戏人物当然只有被吃掉一途。Game Over!

我垂下拿着控制盘的手,无言地看向糜稽。室内顿时被一片静默笼罩着。糜稽又到他的杂物堆里翻了一阵,找出另一盒游戏卡带,换到机子上。

“看来那种对你来说还有点难度,试试这个。”他勉强道。

初始画面出现,原来是赛车类游戏。这个我喜欢。我满意地点点头,一等红灯变绿灯,就按住加速钮猛冲出去。冲!冲!冲!啊——竟然有弯道,来不及刹车了,我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那辆赛车一头撞上护栏。不过还好,喘一口气的功夫,车子就又能动了,继续冲!冲!冲!

“转弯,快转弯啊!”糜稽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瞧他那急切样,不知道的人还真以为我是在瞎开车,草菅人命呢!

我边想边准备按刹车钮(惭愧,玩这类游戏,我只会刹车和加速,基本上是想不起来还有左转和右转的),谁料一分神,按成加速了。被我控制的那辆赛车就如见了杀父仇人似地狠狠地撞向路边的护栏,爆出一团火光,随后是一行字飘过:Game Over!

“你这个笨蛋,我不是叫你转弯的嘛!”糜稽气得直嚷嚷。

我小声辩解:“我知道啊,我只是按错键了。”

至此,糜稽已能大致了解我的游戏能力有多差,不再存有任何幻想。

“这一局,你得完全听我指挥,我叫你加速你再加速,叫你转弯你就转弯,知道了吗?”

不满地斜视他一眼,还“你一个口令,我一个动作”呢!这样也叫玩游戏?!不满归不满,我还是应道:“知道了,知道了,你说啥就是啥。”

人家有遥控战车、声控电脑,俺们有遥/声控游戏,也算是别开生面。表明游戏开始的绿灯一闪,之后就听得糜稽“左转!左转!加速——停,快停啊”叫个不停,我则把控制盘上的键按得“啾啾”直响。可能是我们的默契不够,更可能是我反应协调能力太差,对于糜稽发出的“口令”,我的“动作”要么太慢,要么就太快,总之就是不是时候。不过有一点我得声明起誓,我绝对绝对不是故意和糜稽作对,这么想的话实在是太看得起我的反应能力了。事实上,我是尽了全力,可奈何“强生的”就是比不过“天生的”。这样下来的结果是在把糜稽气了个半死的同时,通关也似乎成为遥远的梦想。我­操­控的赛车不是撞上护栏车毁人亡,就是撞了太多次被扣光了油;最惨的一次是我把车开进了路旁的沙坑,等好容易把它弄出来喜滋滋地开上赛道时,才发现我竟然搞错了方向,背道而驰,和别的赛车撞了个正着。

看到糜稽目瞪口呆的表情,我也自觉赛车游戏能玩成这样,我也实在是好厉害。我放下控制盘,伸了个懒腰,看看手表。

“呀,时间差不多了,我该去夫人那了。我们明天再继续吧。顺便问一声,哪位能麻烦指一下路,到夫人的服装室要怎么走啊?”

我眨巴着眼,一个个地看过去,最后还是伊尔弥动了一下,我便很高兴地在帅哥的护送下嗑嗑绊绊地离开糜稽垃圾场似的房间。

第二天一大早一忙完自己的事——主要也就是给三毛梳梳毛发,就跟着同样一大早在台阶处等着我的柯特和糜稽去战斗地点,今天伊尔弥没来,不过有柯特在我也很满意了,毕竟伊尔弥那样一个大忙人,不可能天天陪着我们胡闹。

在糜稽的游戏机前坐定,看到他拿出一盒盒新的游戏卡带,显然他已吸取前一天的教训,拿出的尽是诸如“大富翁”“玛丽”之类的难度较次的游戏,而且一上来就采用“口令”式游戏方式。对于他的良苦用心,我们是应该肯定的,但俺们也知道所谓的“一份耕耘,一份收获”在不少事上不过是说着玩玩的笑话,至少在这件事上它就是这样运作的。为着不让糜稽太伤心(他活着比死了对我更有用),当然也有私心是为顾着我自己的面子,其间的曲折经过我就不必太详述了,总之,随着“玛丽”一个癫痫似地莫名高跳,Game Over的字样不知第几次出现在屏幕上。

“你——你——你竟然给我自杀!”糜稽不光是声音在抖,手在抖,连身上的肥­肉­也在抖,外加一脸仿佛要中风的表情。

我抬起眼皮瞅他一眼又垂下,再抬起瞅他一眼再垂下。照现下的这种情况,似乎很难让他理解我并没有在故意捣乱,相信我,我是很珍惜自己的小命的,哪怕只是游戏中虚假的。我担心我这一番话说出来,糜稽会从仿佛中风变成真的中风,出于“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的崇高想法,我选择了沉默,甘愿背负上误解的十字架。

幸好,经过一晚的重整,糜稽看起来已振作起来恢复正常。他对着我­阴­笑着拿出几盒游戏卡带,这回轮到我无语了,竟然是恋爱类和美少女养成类,糜稽竟已被我逼迫到这种地步了。不过,糜稽二少爷,你还是太天真了,你以为我以前就没试过这种类型的游戏吗?看来今天我就让你见识一下到底何种程度才被人一致认为是百年未遇的游戏“白痴”!

恋爱类:糜稽从一开始就犯下致命的错误,他拿出竟全是追女孩的卡带,你想我一个正常的女孩子怎么可能有动力追求其他女孩?再可爱再清纯再妖艳再妩媚也没用啊!告白一个被拒绝一个,一圈下来一个也没把到手。失败。

美少女养成类:这就更不用说了,我一边玩一边咬牙切齿地在念叨:为什么不是小受?为什么不是小攻?啊啊啊啊啊啊,人家要正太,不要罗莉!这样的心态能培养出什么美少女?没成变态就很不错了!总之,一句话两个字:失败。

但即使到这个地步,糜稽仍然没有放弃,他坚持不懈的­精­神值得我们所有人学习与缅怀。他翻了几堆杂物山,不知从哪个角落翻出不知是n年前的游戏卡带。原来是“俄罗斯方块”和“泡泡龙”啊!哈?哈?哈?哈!

我真的真的是很同情糜稽,他难道不知道我之所以成名的原因就是因为这两款游戏吗?其间的痛苦过程我同样也不一一赘述了,我只需说我们才不过玩了两小时多一点,糜稽就已经面如土­色­,哑然失声,宁可认输也不愿再看我玩下去了。

我很理解地看了看他,很想告诉他能坚持这么久已经是历任陪我玩这两款游戏中时间比较长的了,他的上一任陪练只陪了十多分钟,就痛器流涕地跟我说他上有老下有小求我放他一条生路。

我又等了五分钟,觉得这么多时间已足够糜稽从打击中恢复过来,调试好心情(我真是善良,自我夸奖一下),才开口道:“怎么样啊,二少爷?现在看来我们之间的那个约定你是完成不了了。”

糜稽像是被钉子刺了一下似地猛跳起来,指着我的鼻子吼道:“你、你是故意的!”

我侧了侧身,从他的手指下避开。

“你怎么能这么说呢?你有证据吗?没有证据乱说就是诽谤,我可以告你的!有眼睛的人都可以看到这三天我都是乖乖照你说的去做,我有违抗吗?没有!事实就是虽然你的游戏玩得好,不代表也能把别人教好,所以你没这个本事就不要下海口,更不要做不到之后怪到别人头上。还是说你是想以此为借口赖掉我们的约定不认帐?”

说到最后一句,我恶狠狠地瞪着糜稽,他要是敢说个“是”字,我铁定让他后悔来到这世上——只是给他这样的感觉。糜稽挣扎了半天,还是垂下头泄气道:“没有的事。我糜稽可不是那种会赖帐的人。”

“不是最好。”我凉凉地开口,“那么,三天的期限也差不多到了,当然,你要是觉得还不服气的话,我是不介意把期限再往后延长几小时,我更加不介意再多玩几局‘泡泡龙’或是其它什么类型的游戏,当然了,这是你说了算。”

我好心的建议不知让糜稽回忆起了什么惨痛的事,只见他的脸­色­突然由红变白,再由白变青,煞是好看。最后他气息微弱地回答:“不、不用了,我认输,我是没这个本事,不,我更怀疑这世上还有没有人能做到这件事。”

我的耳朵自动屏蔽掉后半句话,笑道:“很好,愿赌服输,你欠我一件事。”

“知道了,你说吧。”糜稽突然­干­脆起来,“要钱吗?多少?还是要我杀人?谁?或者是要我帮你造个什么武器?”

拜托,人家可是奉公守法的好公民,别说得好像是混黑社会似的。

“都不是,我要你做的事可比这简单多了。”我笑眯眯地回答,突然觉得自己有几分小狐狸的味道。

“我想要你减肥。”

糜稽完全呆住了,要不是他脸上的­肉­够多,只怕此刻他的下巴已经躺在地板上了。

“你、你说什么?你、你要我做、做什么?”

“别装傻,我知道你听懂我的话了。只是要你减肥,不难吧?很简单的!”我笑得愈发灿烂。

就如同西索大大的出浴图是穿越“猎人”不得不看的景­色­之一,帮糜稽减肥也是穿越到“猎人”世界不得不做的事之一,作为一个不出彩的女猪,怎么能不“继承革命先辈的光荣传统”?通过自己的努力,为“猎人”世界再添一位帅哥,这是多么光荣值得很多人感谢的事啊!更何况,这该死的糜稽竟敢动歪脑筋想拿我当小白鼠,小样,也不瞧瞧我是谁!就算是“三无”类女猪,好歹也是个女猪,能是你这种配角折腾得了的?!哼,现在我倒要看看到底谁才是小白鼠!

这回糜稽不仅是脸上霓虹灯会变­色­了,额头上更是冒出大滴大滴的汗珠,咽了好几下唾沫,才发出声音。

“真、真的要我减肥?”

“是啊,别告诉你不肯喔!这之前你可是已经点过头了,这我都是有见证的!这件事你愿做也得做,不愿做也得做,与其闹到老爷夫人那里弄得大家都不开心,还不如乖乖听我的话。”我估摸着古时候逼人为娼者用的也就是这样的语气。

“做就做!”

糜稽突然意外地­干­脆起来,看他眼珠乱转的模样,我生怕他耍花招,忙又加上一句。

“虽然是减肥,不过也得定个目标什么的。”免得他到时候跑来跟我说减了一克也算减过肥了。

“好啊,你说啊!”

这倒让我犯起难来。我摸着下巴,思索着。什么样的目标好呢?减去目前体重的一半?三分之二?那就得知道现在的体重是多少。我点点头,手一挥,用指挥官的语气道:“咱们先得确定一下二少爷你现在的体重,才好制定目标方案啊!”

没有人反对我的意见,但显然糜稽的房间里是不可能有秤之类的东西,即使有,我也很怀疑能否担此“重”任。这种情形下,我很自然地想到了一个人,于是我们一行人移往厨房,这个“我们”包括我和糜稽俩位重要的当事人,还包括柯特以及——咦,伊尔弥,你什么时候出现的?我知道你是杀手,但也不需要这么神出鬼没的,很容易被误会成是笔误的。

神通广大的吉莎果然没有让我失望,从某个角落里给我们挖出一台足够大的秤,糜稽战战兢兢地往上一站。我看着跳出来的数字,很有忧患意识地叹了口气。

“二少爷啊,我看你再这么胖下去的话,你们家的大门坏了也不用修了,直接把你装上得了。”

糜稽涨红了脸,忙不迭地从秤盘上跳下。

“要你多嘴,你那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比喻啊!”

我耸肩。我这比喻有啥不好?多形象啊!你是够胖的,都快有几个我——嗯?我有主意了。

“我的要求也不高,只要你能减成我这样就行了。”

说着,我潇洒地往秤盘上一站,顺便看看来穿到这来的期间内有没有瘦一点。于是,四双眼睛一齐盯着秤上显示重量的部分。那根划标微微动了一下又跳回原位——0?!

…………

死寂中,我清了清嗓子。

“呃,看来这个是有点难,还是换个好了。”

飞快地跳下秤盘,我继续思索,目光偷偷扫过伊尔弥——他大大的黑­色­眼睛深不见底地看着我;扫过柯特——他美丽的大眼淡漠地看着我;扫过糜稽——他……有了!我想到了!我真是天才啊!哈哈哈!在心中一阵狂笑之后,我转向糜稽,一本正经地道:“二少爷,请您看看伊尔弥少爷的眼睛,是不是很大呢?再请您看看小姐的,是不是也很大?虽然奇犽少爷不在,不过我们都能很清楚地记起他有一双又大又圆的猫眼。可是再看看您自己的,恕我说句不好听的,您的眼睛实在是和绿豆差不多小。为什么会这样呢?为什么您的兄弟姊妹都拥有一双美丽的‘大’眼睛,而您却没有呢?答案显而易见——因为您太胖了。

“可是您知道吗?这世界上有多少个女孩在无数个夜晚在被窝祈祷自己能有一双漂亮的‘大’眼睛,又有多少个女孩因为自己没有这样一双‘大’眼睛而以泪洗面,她们中的任何一个都愿以所拥有的一切换一双‘大’眼睛,而您,却这么浪费了。这世上最无法饶恕的恶行就是浪费,而浪费中最难以饶恕的就是对于天份的浪费。作为一个活着的人,我们怎么能允许这种恶中之恶行的存在呢?您说对不对?”

我有技巧地略停了停,看了一眼糜稽。他似乎决定不了想要什么样的脸­色­,所以脸上的颜­色­一直在变来变去。

“看来您已经猜到了,没错,我要求您我恳求您纠正这个错误,务必要将您天生的‘大’眼睛给我减回来!”

我握拳向天,做慷慨激昂状,期待中的喝彩声却没有出现,四周一片岑寂。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听到糜稽非常不确定地问道:“要是我天生就是这样的小眼睛呢?”

我面无表情地转向他:“那您最好从现在就开始祈祷老爷和夫人遗传给您的是一双漂亮的‘大’眼睛。”

“……”

一片沉默中,我看了一眼手表,拍拍手。

“好了,既然没有不同意见的话就这么说定了,夫人那我要迟到了,今天就到这吧。‘我们的目标:大眼睛”减肥行动从明天开始,努力啊!啊,二少爷,今晚是你悠闲日子的最后一晚,就请你好好享受吧!OHOHOHO~”

发着白鸟丽子式的笑声,我华丽地退场而去。怪不得这世上的坏人那么多,当反派的感觉就是好啊!

作者题外话:作者有话:先声明,这些文不是我写的啊!相关信息我写的是转载,请原谅~现在开学了,没多少时间,一星期更一次,一次更五章。O(∩_∩)O谢谢

“B?E行动”X“胡萝卜”和“大­棒­”政策的失

糜稽还有最后一个舒适悠闲的夜晚可以享受,我却没有,身为此次减肥行动的发起者,我不得不连夜赶制出一份具体的行动计划,想来别看教练们在正式比赛时只是闲坐一旁,偶尔喊两嗓子训训运动员,很了不起很嚣张的样子,其实暗地里也是蛮辛苦的。

正所谓“名不正,则言不顺”,因此顶要紧的一件事便是为此次行动正名。我在房里翻箱倒柜,四处坑坑刨刨,终于找齐所需的物品:大张的白纸和彩­色­水笔。我本想将“我们的目标:大眼睛”减肥行动这一全称都写到纸上,无奈找到的最大张纸还是不够大,比划来比划去,我只能改而决定写上简称“B?E行动”(Big Eyes)。我的美术天份虽不高,热情却是极高,花了一个多小时还是让我捣鼓出了一个Logo,又花了两个多小时在纸上打草稿,上­色­,最后将成品粘到一块小黑板上(别问我黑板是哪儿来的,让我有机会BS你),一个标语完成了。我前看后看左看右看,狠狠欣赏了一番。虽然技术方面很有些生涩不足,但创意方面绝对是满分。我满意地点点头,把标语放到一旁,让浆糊彻底晾­干­。

接下来是草拟具体的行动方案,我摊开我的万能笔记本(由食材笔记进化而来。顺便说一句,自打我做出了第一道符合常人口味的菜肴后,我便尴尬地发现我虽不至像天道茜那样将菜做成毒药,却也完全没有小当家那种做出让人吃下后脑中飘过仙曲美女、火山爆发出“美味”二字的菜肴的天份,这在让我顿失学烧菜的热情之外,更让我为自己的前途感到忧心忡忡:以后遇上幻影旅团的诸位该咋办呢?团长大人,还有旅团的各位,能不能打个商量?反正你们的风头已经很健了,人气也够高了,甚至为了你们,酷拉皮卡都可以被­干­掉好几回,所以这篇故事你们就不要出场了,好不好?不回答,就当你们默认哦!)想了想,写下第一条:查封体外脂肪的来源渠道。想来这最大的来源当然就是各种零食点心。想到这,我脑中不期然地出现这样一个画面:糜稽肥大的身躯陷在转椅中,一双小眼睛无神地瞪着面前的电脑,一边发出意义不明的猥琐的笑声,一边下意识地却源源不断地将薯片一把把地塞进贪婪的大嘴中,随着一下下的咀嚼,薯片的碎屑如下雨般从嘴角掌中落下……恶——我猛地打个寒颤,赶快中止这可怕的想象,这也更加坚定我没收糜稽零食的决心,务必要像蝗虫过境一般,做到坚壁清野,一块薯片、一条­肉­­干­也不能给他留下!

正餐也是多余脂肪的来源,同样马虎不得。当然,骤然削减糜稽的食量既不现实也不人道,容易引起他的反弹,所以要给他准备既营养又足够清淡的食物,不过这方面我不是专家,还是和吉莎商量之后再决定吧。

杜绝了新脂肪的进入,之后便可以放开手脚清除体内已有脂肪。按摩、草药、针灸等现代减肥法,我统统不懂,而且看来这里也不会有人懂,只好用最原始也是最管用的方法——运动。席巴老爹确是有一间设备超齐全的健身房,不过那些器械看来都是最后塑身阶段用的,在这种原始时期就征用未免有些浪费,且效果也未必佳。思来想去,还是就用简单的长跑吧。长时间的跑步,尤其是马拉松式的,最是能消耗人体脂肪。君不见有哪个长跑运动员有肥膘的,个个都瘦得跟白骨­精­似的。

最后将这些条目又从头至尾通读一遍,自觉没有缺漏,于是熄灯上床睡觉,犹如要春游的小学生一般期盼着明天的来临。

明天来临。

我首先到厨房请求吉莎的援手,听说是要给糜稽二少爷减肥,吉莎二话不说就欣然应允。我俩交头接耳一阵,商量出个大概后,我去进行下一步计划,她则在厨房内为我们的行动准备一应相关物品。之后,我找到三毛,或者是说三毛让我找到,我使出浑身解数,运用我的三寸不烂之舌,舌灿莲花地最终说服它出任我的临时助手一职,带着它以及不知何时冒出、犹如背后灵一般的柯特,我们直扑糜稽的房间。略有点遗憾的是,糜稽已经起床,因而未能让我夙愿以偿地一试警方人员突击安检各小*和旅馆的感觉。虽不知糜稽是否如我诚心祝愿地好好享受他的最后一夜,但看来一夜的时间已让他清醒平静下来,接受现实。很好,糜稽小子,你就接招吧。

我先拿出昨夜辛苦制成的标语牌,向他解释了上面所写所画内容之含义,然后郑重地将它挂到他肥厚的颈上,苦口婆心地告诉他只要“B?E行动”进行一日,他便一日不可将此牌取下,为着是让他看到标语牌上的文字便能联想到我们减肥行动的最终目标,进而爆发出原子弹一般的热情与动力。可惜我的这一番良好用心糜稽竟完全不能体会,大吼大叫着要拿下丢掉我辛苦不眠制成的标语牌,此举真是大大伤透了我这一颗少女柔弱的心。好在三毛善解人意且口才出众,我只是稍微暗示了一下(指着糜稽对着它喊:“三毛,给我坐到他身上去!”),它就能理解我的用意,用它独有的劝说方式(半个ρi股坐在糜稽身上——一个ρi股的话怕会把他压死——一直压到他点头),最后成功说服糜稽改变心意,戴上了那一块荣誉的牌子。于是,皆大欢喜。

接着,我又不畏劳苦,亲自动手,收拾清理这偌大一房间中的零食点心,细心地翻找过每一个杂物堆,将缴获的战利品装进一只只麻袋里,放到三毛背上。对于此举,糜稽表示出十分的不理解,我便很有耐心地让他上网去查找零食或所谓的垃圾食品是如何使人发胖破坏人的健康的相关资料,查到后请他从头至尾细细地研读一遍,倘若这样他仍不能理解的话,还可以再多读几遍,一直读到他满意服气为止。我通俗易懂的解说方式很是令糜稽受教,便站在一旁默不作声地看我收掇。劳顿之后,我搜出了零食点心共计三十七麻袋,大半都是尚未拆封的,我恐以我一人之力或有疏漏,便拜托三毛用它的鼻子搜索一下,果然又查出许多漏网之鱼,不得不说,被我这么整理过之后,糜稽的房间看起来东西少了好多,也­干­净了好多。

我拍拍手,看着我的成就满意地直点头,然后拿出万能笔记本,在零食一项旁画个勾。收好本子和笔,我对着糜稽和柯特一挥手。

“好了,这里就先这样了,我们接着做下一项。”

糜稽恶狠狠地看着我,看那神情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们之间有杀父之仇夺母之恨呢!

“已经是午饭时间了,你拿了我的零食,不至于连饭也不让我吃吧!”

我看看手表,哟,一个上午就这么不知不觉地过去了。

“二少爷说哪儿的话,饭当然是要给二少爷吃的,我只是要二少爷减肥,可不是要饿坏二少爷啊!”我学着古装戏里的女人抿着嘴直笑。

糜稽冷哼了一声,表情却和缓了些。

“那么,请二少爷稍待,我去厨房把您的午饭拿来。”

说完,不等糜稽开口,我便转身离去,顺便藏过一个诡异的笑。

之后,仍是带着三毛走街窜巷——说错了,是穿走廊窜走廊,来到厨房。吉莎已将一早商议好的东西备齐,将三毛背上的三十七麻袋零食换下,原路返回,越来越觉得三毛好用,果真是居家旅行杀人放火必备之物啊!

回到糜稽房间,他正眼巴巴地盼着他的午餐,看到我从三毛背上卸下的一盘盘的菜肴,他却顿如被人连踹了九九八十一脚一般面­色­死灰,手指抖个不停。

“不、不要告诉我,这、就是我的午饭。”

“二少爷为什么这么说,有什么不对吗?”我眨眨眼,佯装不解地问道。

糜稽瞪着眼说不出话来。没有人接词,我只好辛苦一点自己接下去道:“没办法啊,既然要减肥,当然不可能再大鱼大­肉­的吃。不过二少爷,你尽管放心,虽然都是些蔬菜,但都是我和吉莎姐姐­精­心挑选的,有十几种之多,而且煎炒煮炸,花样繁多,每道菜都富含营养,什么维生素ABCDEGFG样样不少,而且份量充足。您要是觉得不够的话,厨房里还有半吨,随时可以再为你煮来。”

糜稽瞪着他面前的几十盘菜肴,望过去除了绿油油的一片还是绿油油的一片。他咬着牙道:“你该死的以为我是兔子还是牛啊!”

“二少爷怎么这么说呢!二少爷当然不可能是兔子或是牛啦!”我看看指甲,凉凉地回道,“哪有像二少爷那么肥的兔子啊!”

然后,无视糜稽快要吐血的脸,我换了种语气,谦恭而温和地又道:“二少爷不用餐吗?菜凉了就不好吃了,吃完饭我们还有很多事要做呢,不吃饱的话哪来的力气呢!二少爷真的不吃吗?真不吃的话我就撤走了。”

糜稽气呼呼地道:“拿走拿走,这种鬼东西别指望我会吃下去!”

我暗叹口气,不过糜稽的这种反应也在我的预料之中。我把一盘盘碧绿的蔬菜重新放回三毛背着的那个大筐里。

“既然如此,我们就直接跳入下一项吧。”

下一项。

“接下来二少爷要做的事很简单,就是绕着大屋跑一百圈。”站在大屋正门的台阶下,我微笑着宣布道。

久久都等不到回应,我不禁诧异地回过头,看到糜稽的下巴正抖个不停,出于本能我退过一大步。

“你要我绕着什么跑?”

“大屋啊。”

“跑几圈?”

“一百圈啊。”

“你知不知道大屋的外径有多长?你知不知道围着跑一百圈是个什么样的概念?”糜稽咆哮道,唾沫星子乱飞,看来我确是有先见之明。

我眨巴着眼,好诚实地回答:“不知道耶。我只知道某人赌输给我,答应我要减肥的,而要快速减去他一身的肥膘,除了长时间大量的运动外别无他法。一,愿赌服输;二,言而有信。我们可以去请夫人和几位老爷评评这理,或是告诉他们某人是如何没用地输给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女佣的。二少爷,你觉得如何呢?还是,你还有其它的问题?”

“没?有?了!”

我掏掏耳朵,这三个字糜稽吐得不嫌辛苦,我听着还辛苦呢!

“没有最好,那咱们就开始吧。”

我指指通往席巴健身室那道门的那个方向,糜稽很不情愿地化身为离弦之箭冲了出去,我也赶紧跨上那辆脚踏车(应该都知道是哪辆吧!终于又有上场的机会了),紧追而去。我的用意当然是做一名合格称职的指导者,像电视上演的那样在旁全程陪练外带监督。但很快我便发现我又犯了一个异世界的常识­性­错误。没错,糜稽的体术是不太灵光,但那是基于揍敌客家人的水平而言的,问题是揍敌客一家都是什么人啊!能是我们这种普通人仰视而比的嘛!我才踩了两下脚踏车,糜稽已冲出去数百米远;再踩两下,他已化为前方一个手指头;再又踩两下,戴了望远镜也找不着他的身影了。那种速度哪是我骑脚踏车能追上的,乘火箭还差不多!我呆呆地对着前方凝视了半晌,才接受现实,掉头回出发地点。

我垂头丧气地在三毛和柯特中间坐下,二人一狗静静地发着呆,一朵白云很悠哉很悠哉地飘过天空,我一手翻出扑克牌,往右递给柯特;另一手拿过刷子,往左开始给三毛梳毛。

十五分钟过去了……

半小时过去了……

就在我几乎认定糜稽肯定是在路上某个隐蔽处偷懒、想着是不是该动手去捉他时,他终于出现了,从能看到我们的地方一直瞪着我们直到看不见,速度比出发时慢了一些,但仍是普通人全速奔跑的速度。在我们没有一人目送的情况下,他通过起点,进入第二圈……

当糜稽再一次出现时,我已经给三毛梳完毛发,背靠在它腿上和柯特玩着“杀关”,正输得稀里哗拉天地失­色­。这一回他不仅速度慢了下来,脚步也虚软无力。再一次在我们没有一人目送的情况下,他通过起点,进入第三圈……

糜稽再再一次出现时,柯特在堆纸牌(西索大大感谢我吧,我为你的爱好骗到了一个新的拥趸者),我拿着不知哪儿来的水桶抹布在擦洗台阶,三毛则继续打盹。糜稽跌跌撞撞地跨出最后两三步,一个大字形扑倒在地,久久都没有动弹。我随手拣了根树枝,上前捅了捅。

“喂,别装死啊!你才跑了三圈,还有九十七圈呢!”

糜稽微弱地哼了句什么,我还没听清就被他腹中的雷鸣声给盖过了。哦,原来是肚子饿了,活该,谁叫你不好好准时吃饭的!

我本想置之有理,也让糜稽吃点苦头,记住这个教训,但一抬头看到柯特一双漂亮的大眼睛正静静地注视着我。我忽然想到在人家兄弟面前虐待人家总有点不厚道,而且今天才第一天,糜稽年少也情有可原。于是我心一软,转身到三毛跟前的筐里把菜一盘盘拿出来,在台阶上排成一溜。回头正待招呼糜稽,却见他已闻到食物的香味,爬起向这边冲来,不等我开口,先前还被他嫌弃的全素菜已被如狂风扫落叶般悉数扫入他肚中,前后不过五分钟。靠,跑步时咋没见他这么拼命的!见糜稽仍一脸意犹未尽地看着我,我没好气地道:“没有了,明儿请早。”

糜稽斜睨我一眼,没废话,自去台阶一边坐下消化。过了有半小时,我觉得他休息得也差不多了,便催他继续上路。糜稽动是动了,速度却没一开始的快,敢情是跟我玩消积怠工这一套!不信我就治不了你!我思索着应对之策,在脑中翻着从前看过的穿越小说,前人的经验果然是无价的,很快便让我找到一种用得最多的激励方法。

我快速行动。先用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向厨房,取了我需要的东西再冲回来;然后拉过三毛的大耳朵,对着它叽叽咕咕面授了半天的机宜,给它的尾巴稍做了下装扮,使出吃­奶­的力气把它推到糜稽待会儿的必经之路上。饶是我抓紧时间,动作迅速,安排完这一切,离糜稽现身也只有喘两口气的时间。

“停——”

我站在道路中央挥动双手做出拦阻的动作。

糜稽险险地在距我一米处刹住脚步,气喘如牛地道:“你、你又要­干­什么?”

我乖巧地一笑:“嘿嘿,没什么啦。只是我看二少爷没什么冲劲的样子,所以帮你想了个鼓劲的法子。”

我往旁边退开一步,像魔术师刚玩过花招,准备让观众看看箱中的是老虎还是美女似地把手一挥。三毛就在我身后,尾巴上绑了一串薯片、牛­肉­士、巧克力……

“我知道二少爷刚用完那顿晚中饭一定还没饱,便拿了些二少爷平日爱吃的零食来,待会儿要是二少爷能追上三毛,这些零食就都是二少爷的了!”

没错,这就是我刚想到的“胡萝卜”激励法,也是很多穿越女猪明言用来收买人心的方法。虽然用得多了未免老套,但一次次的胜利表明它真的很管用,我想此次也应该不会例外。想到这,我脑中出现这样一幅情景:三毛撒开四爪在前面飞驰,糜稽双眼紧盯着它尾巴上一甩一甩的零食串,双目灿若星辰,脚下的速度在不知不觉中是越来越快,肥胖的身体则慢慢改变形状,越来越趋于苗条,最后,糜稽成功地变成了一头小毛驴——咦?

我忙不迭地甩头,却不经意地看到糜稽二少爷脸朝下五体贴地地倒在地上。

“二少爷,我知道你听到这个消息很开心,但也不用向我行这么大的礼吧,我可承受不起。二少爷,还是你想借此偷懒?这可不行哟!快点起来。二少爷,你听到我说的话了吗?”

柯特慢慢地走过来在糜稽身旁蹲下,看了看他,仰起小脸面无表情地道:“他气晕了。”

我不赞同地皱起眉头,“明明就是二少爷平日疏于锻炼以至身体虚弱得不行,为什么要说是‘气’晕的?虽然只是多一个字,但意思完全不同,而且会让人误会是我做了什么事让二少爷气晕的!”

柯特没有理会我的抱怨,默默地弯下腰,将糜稽翻过身,双手伸到他腋下,拖着他往大屋走去。一直走出好几步,我才从我的不平中回过神,忙喊道:“哎,等一下,人可以带走,牌子留下——”

抢回我宝贵的标语牌,我感到非常的不满与失望,倒不是为糜稽无耻地用那种方式逃过体锻——反正他逃得了初一,逃不过十五——而是为我好不容易想出的激励法竟没有起作用。我转念一想,既然“胡萝卜”法不起作用,那我不会用“大­棒­”法吗?这么一想我不觉又露出笑容,将绑在三毛尾巴上的零食串解下,告诉它今天没它的戏份了,便又往厨房走去。

从厨房里取了几样东西,顺便告诉吉莎训练的结果。听到糜稽最后晕倒这一段时,吉莎不禁大为摇头,连连叹惜着揍敌客家的人怎么可以如此脆弱没用!当下愈发支持我的“B?E行动”计划,甚而提出会在糜稽的饭食上多动些脑筋,不仅要达到使之减肥的目标,更要锻炼一下他脆弱的神经。看到吉莎眼中不断闪动的光茫,我忽然觉得自己正在变得善良和慈悲起来,这应该就是比较的好处吧!

告别了吉莎,我回到大门台阶处,跨上脚踏车往拷问室的方向骑去,幸而从大屋到拷问室的路径没有多少转弯,基本上就是直路,让即便是记忆不好方向感不佳如我者也在走过一遍后就能记住。

再次见到奇犽,他总算摆脱了风­干­咸­肉­的可悲境地,被放到了地上,只不过手铐脚镣还是一样不缺,身上的鞭伤也好了七八成,看起来不像上次那么惨兮兮的了。

“哟喝,奇犽,我又来看你了!”

“你又来­干­什么?不是叫你别来的嘛!”

死鸭子嘴硬的奇犽,明明看到我就很高兴的嘛!

“别吵,我这次有带礼物来噢!看看是什么!”我将藏在身后的糖果和其它几样零食拿出来。

看到心爱的糖果,奇犽并没有如我期待那样长出猫耳朵和猫尾巴,一把扑到我脚下,而是愣了一下,非常讶异地问道:“这是你买的?”

“当然——不是!我又没有钱,就算有钱我也不知上哪儿买啊!天晓得离这儿最近的一个糖果店在哪!”

我耸耸肩摊开双手。见奇犽一脸不解的表情,我好心地为他解惑。

“这是从你二哥那拿来的。”

“不是让你离他远点儿吗?他也不可能给你这些东西!”

“可我就是从他那得到的。事实是他要减肥,这些东西当然一样也不能再吃了,放在那也是放着,还不如我们帮他消耗掉一点,浪费是不好滴!”

奇犽像是被他自己的口水呛到了,“等一下,你说二哥要减肥?我没听错吧?要他减肥还不如杀了他呢!”

“最后这句话我会考虑的。”我板着脸,严肃地道。“就像你说的,这当然不是出自他本人的意愿,可谁让他打赌输给我了呢!我唯一有的要求就是让他不要太荼毒我的眼睛。当然,这件事同时也给我们很好的教训,赌博是不对的,我们应该坚绝取缔任何形式的赌博行为!”

奇犽没有理会我后半段小学校长居委会主任讲演似的话,事实上他大概只听进“打赌输了”四个字。

“你们赌了什么?二哥怎么也不可能输给你啊!”

“其实也没什么,是啊,不管是比头脑好还是比体力佳,我都还是比不过你二哥的。”

我喘口气,见奇犽实在好奇的模样,我也就慈悲大发地把那天的事叙述了一遍。

“……于是我们就约定三天内你二哥能不能让我任一一款游戏玩到通关,结果嘛你也知道了。我觉得其实也不能太怪你二哥,实在是世界真奇妙,无奇不有,所以不应该把自己的眼光局限在一个框框里。你二哥也算是能愿赌服输,目前正在努力地减肥中,虽然我对结果颇有点怀疑。”

奇犽翻了翻眼皮,打断了我有如八十岁老太的絮叨。

“你说够了没有!说了这么多话,你也不觉得口­干­!我看以后你打不过对方也没关系,­干­脆把他说死算了!”

我盯着奇犽,绕着他走过一圈,再走回来。奇犽被我怪异的行为弄得有点寒毛直竖。

“喂,你­干­吗?”

我没有理睬他,径自悄声低语:“奇怪啊,看起来没有被附身的样子,那怎么会知道唐僧和九品芝麻官的典故?”

奇犽不满地道:“喂,你在那自言自语些什么啊!”

“没什么,没什么。啊,对了,被你一搅和,差点忘了正事。”

我一拍脑袋,撇下奇犽,走到墙上一长排的刑具前,尽量让自己的目光只在几柄鞭子间徘徊。

“喂,你这又是在­干­什么?”奇犽不解地问我。

我回过头,冲他讨好地一笑:“奇犽啊,你说这几柄鞭子中哪一柄抽起人来会比较痛?”

奇犽白了我一眼:“我怎么会知道!”

“咦咦咦,你怎么会不知道?!你这几天不是一直在被你二哥当靶子抽吗?作为当事人的你,不是最有资格说话的吗?快告诉我啦,到底哪一柄抽起来比较痛!”

“你——”

奇犽恶狠狠地瞪着我,喘了几口气,突然没气了——我当然是指没怒气了“要我说也可以,不过你得先告诉我你要鞭子做什么。”

“这还用问,当然是用来鞭策你二哥的!我只是让他绕着大屋跑一百圈,才跑了几圈啊,他就给我玩晕倒,他以为他是弱质芊芊的美少年啊!他难道不知道所谓的晕倒是美人的特权,当然主角不在此限!所以啦,我要找根适用的鞭子回去好好地鞭策他,看他还敢给我偷懒!”我狠狠地说完,看向奇犽。“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吧!”

奇犽呆了一会儿,才有气无力地随意指了一柄。

“那柄就很符合你的要求。”

“是吗?”我狐疑地盯着他推荐的那柄,怎么看也看不出有何特别之处。“你确定吗?会不会有几天没被人抽了,忘了吧?”

奇犽没有说话,只是对着我露出森森白牙和嗜血的笑容。

“哈哈,开玩笑啦!我当然相信奇犽的推荐,信奇犽君者,得永生!奇犽,要不要吃糖?我帮你剥。”

我露出小狗般讨好的笑容,奇犽只是冷哼一声,把头别向另一侧。有一点尴尬的沉默。我琢磨着要不要不顾原著剧情的发展,直接冲下山去把小杰抓上来,却听奇犽道:“喂,你不是要帮我剥糖吗?还不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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