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奇犽少爷!”
我撕开糖果盒的外包装,剥了一粒糖丸到他手上。看到奇犽吃下糖时那一刹那露出的猫一般满足愉悦的表情,我不禁好生羡慕。5555……人家也想吃糖,人家还想吃薯片,吃牛肉干!
偷偷抹下眼泪,振作起来。拿起奇犽推荐的鞭子,我准备开路。
“任务完成,我也该走了。糖果和零食要藏好噢,被人发现也没关系,只要别供出是我送的,反正这两天二少爷比较倒霉,就一并让他把这黑锅也背了吧。”
“等等!”
我正要往牢门外跨的脚被奇犽的叫声拉住了。我好奇地回头,见到一抹晦暗复杂的神色闪过奇犽大大的猫眼。
“怎么了?”
奇犽扭过头,“没什么,你走好了。”
你这么说我反倒不能走了。我退回到他面前。
“说吧,到底什么事?”
“我不是说了没事嘛!罗嗦!”奇犽烦燥地道。
我摸着下巴,对着他左端详右细看,愈发觉得他神情有异。想了想,我忽然恍然大悟。
“啊,我知道了,你是舍不得我走吧!了解,了解,一个人被关在这是挺无聊的,想有个人陪陪也是正常的,我不会笑你的。”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我怎么会有这种软弱的想法!”
奇犽虽矢口否认,我还是看出他小脸上闪过的一丝被人看破的狼狈神情。我不禁笑了。
“打起精神来。我算算——唔,也要不了几天了,小杰他们就会上来,到时你就能从这里出去,跟着他们一起离开,和小杰一起天南地北地闯荡。现在虽然难熬了一点,但换来的可是不久以后更自由更精彩的生活哦!”
“……真的,可以吗?” 奇犽沉默了一下,低语道。
“什么?”
“我真的可以和小杰他们一起离开吗?和他们——做朋友?”奇犽垂着头,银色的刘海遮住双眼,语气黯淡消沉。
“废话。这有什么可不可以的,是一定会这样!”我不以为然地摆摆手。
“可是大哥说过杀手是不需要朋友的。”
我恍然大悟,原来他指的是这个啊。不过,奇犽,你该不会还没想通这个问题吧!就算没想通也不该问我啊!还是某作觉得前面的剧情都太轻松,想来一点沉重的,或是干脆就是说教癖发作?
我本想不让某作的诡计得逞,可看到奇犽一副像死了亲娘似的(基裘夫人,我这绝对不是在咒你)难过样,我到底还是狠不下这个心。叹口气,我边现想边道:“其实你老哥说的也不是完全没道理。对一个杀手来说有朋友的确是一件够呛的事,不仅是对杀手本人,就是对那个朋友来说,都是一件会危及生命安全的事。”
看到奇犽意外又无比失望的表情,我不禁坏心地偷偷笑了笑。
“可是人类是群居性的生物,无论是什么身份有多么强大,他都无法独自一人活下去,无法舍弃想与同类交往、一起分享快乐痛苦的心情,只要是人,就无法摆脱这一点。你看,就是强大怪异如西索大大者,不也是三天两头找人单挑?打架本来就是与人交流的方式之一。”
我扭头看向奇犽,他被我这一番墙头草般的言论弄迷糊了。
“那我该怎么做呢?”
“这个问题不要问我,得问你自个儿,也只有你才能回答。我们每个人做任何一件事,想从中获利,就必须相应地付出代价。想平平安安地做个杀手,就要付出孤独和冷情为代价;想要拥有朋友,就要付出拖累或被朋友所累的心理准备。奇犽,你愿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呢?问问你自己,哪一种是你承受得了的?你真的能够做到终生孤独没有朋友吗?”
奇犽沉默了一会儿,才轻声道:“会拖累小杰吗?”
“也不一定啦,而且做朋友是两个人的事,你应该去问问小杰。但是记住,就像别人不能替你做决定一样,你也不能替别人做决定。此外,如果你足够强的话,你就不会拖累到任何人,就能保护你自己和你珍惜的一切。”我用鞭柄轻轻敲敲奇犽的肩膀。
“不要这么沮丧啦,我也有点言过其实,事情的发展要比你想象的还要顺利,那种悲惨的事一定不会发生在你身上。”
奇犽静静地直视我的双眼,突然咧开嘴坏坏地一笑:“你这样子实在是不适合说教,蠢极了!”
嘴角抽搐。就知道你这家伙不值得同情。
“好了,我真的得走了,我还有山一样多的事得忙呢!回见。”
我挥挥手,潇洒地离去,没有想到也不会去注意奇犽是用何种眼神凝视着我的背影。
“啪”、“啪”、“啪”——那是我挥动鞭子抽打地面的声音,为了明天能正式派上用场,我连夜先进行特训,糜稽真应该看看我此时努力的模样,他就不会指责我是借机报复恶整于他了。
试挥了十几下,我觉得我已摸到窍门,只要不是太倒霉就绝不会抽到自己身上。我满意地收起鞭子,想象着明日我将是怎样站在三毛背上,一边让三毛追着糜稽,一边对着他挥鞭,一路上只听得糜稽的惨叫声、鞭子的破空声和我得意欣慰的笑声:哇哈哈哈——请叫我女王!唯一的不足之处就是身上的衣服不太应景,没办法,基裘妈妈说最快皮衣也得明天下午才能送到。伤心!
特训完,我正要回房,走到半路忽然想到不知糜稽后来怎么样了,最重要的是他有没有偷吃什么不该吃的东西。虽然上午我有搜过他的房间,没收了所有零食,但人是活的,是聪明的,是不择手段的。我越想越觉得这种可能性很大,于是我决定为了不前功尽弃,我要突击检查。
我掉头往糜稽的房间走去,我走走走,我走走走,约摸半小时后我切身体会到命运的奇妙、世事的无常。想当初,我在陷阱塔底为自己迷路而恐惧绝望,结果没两三下就脱困了;我在戒备儿岛上也曾担心自己会迷失方向,结果是连个影子也没有的事。然而此刻在我毫无心理准备、甚至压根儿就没往那方面想过的情况下,我竟然发现我迷路了。我竟然在揍敌客家的大屋里迷路了,这真是¥%@&%#@%$……
我眼泪汪汪地无语问了会儿苍天(也就是抬头望了几分钟的天花板),接受了现实。我看了一下现处的环境:我在一条又长又宽的走廊上,看起来和我以前走过的十几条完全一样,原来在走廊上放一些画和雕像之类的,不仅可以起到装饰美化的作用,不得已时还能当路标使用。两边墙上的壁灯将长廊照得阴森又冷清,无论往哪一个方向倾听,都听不到半点声音。我能想象到的最高级别的鬼屋大概也就是这样了。
照道理说在一幢有人居住的建筑物里迷路其实并不可怕,甚至都算不上是会让人害怕的事(前提是这种事真会发生),只要大声呼喊或耐心等人经过就能得救,但我却完全没有这种轻松的感觉。事实上我心中的惊恐慌乱一点儿也不比当初落入陷阱塔里的黑暗迷宫时少多少。我几乎可以想见我是如何在这屋里宽大的走廊中游荡喊叫,却始终碰不上半个人,更不见有人应声来救我,如此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我终于在绝望中倒下,死去,直到很久很久以后,某个人——很可能是伊尔弥的某个曾孙——在翻修这幢大屋时发现化成一堆白骨的我。
什么?我在自己吓唬自己?才不是呢!我是真的觉得这种事会发生,可能性达到百分之九十八,至于为什么会是剩下的百分之二得到应验,完全只是因为我是穿越女猪,而作为女猪哪怕是悲剧结尾,也绝不可能是这种死法。
我这样自我安慰完毕,觉得好受了一些,就地坐下,静下心来,等着那百分之二的发生,只希望它能在十点之前到来,让我准时回房睡觉,不睡足八小时,我一天都会没精神的。等待中,我又拿出扑克牌堆纸牌,早知道穿越是这样一件无聊的事,来之前就该多学几种纸牌游戏的。
然后——当我正准备将最后一张纸牌放上牌顶时,我的视线里多出一双鞋来。放心,不是灵异事件,是那百分之二终于来了。我抬起头,有点意外地发现百分之二竟然是伊尔弥友情出演的。
“你在这干什么?”伊尔弥抢先开口问道。
我一边收起纸牌一边回答:“我不小心迷路了,正在等人来救。”
伊尔弥沉默着,我却能多少猜出他为了维持他冷漠无情的形象而没有说出口的台词。
“这不能怪我,谁叫你家的房子盖这么大!而且,我也不是故意在晚上乱走的,我是想去二少爷的房间看他,不小心走岔的。”
伊尔弥仍然没有说话,目光落到了我身旁地上的鞭子上。
“这个,是我从拷问室借来的,一用完我就会送回去的。”我笑眯眯地保证。“那么,伊尔弥少爷,能不能请你帮个忙,再带我回一次我的房间。我保证会用力记住这次教训,以后就是你想给我带路也绝对不会有机会了。”
伊尔弥看了我一眼,似乎是要我记住我刚才说过的话,然后转身朝走廊一端慢慢走去,我忙拣起鞭子跟上。沉默寡言的人有时候倒也不错,不会跟你罗罗嗦嗦,更不会跟你讨价还价。
不过一会儿之后,我的这个想法就改变了。两个人一边聊天一边赶路,路程就会变短,所以走路和说话是一对儿,不可或缺的。但现下的情况是指望伊尔弥开口无异是痴人说梦,我都很怀疑除了必要的台词外,还有谁能令他多吐出几个音节,别的穿越女猪也许可以,但我肯定不行。没办法,靠人都是假的,自力更生才是硬道理。可说什么好呢?通常两个不太熟的人碰在一起,会说些什么呢?天气?拜托,那还不如问“你今天吃了没有?”寒喧得还更国粹一点呢!嗯——有了,这个话题不错,有进一步引发的空间,也不会犯了谁的忌讳。
“伊尔弥,你平时不工作的时候都干些什么呢?我是说你平日都有些什么兴趣爱好?”
我的似乎毫无预兆的突然发问引来伊尔弥淡淡的一瞥。
“我呢,平常最喜欢干的事就是看书了,不过都是看些乱七八糟的闲书,所以经常被老爸老妈骂不务正业。”
说到这,我不由叹口气,因为想起了初三那年是如何在爸妈的火眼金睛下东躲西藏地保护被他们发现就要没收的漫画书,其惊险斗智程度几可媲美当年白色恐怖统治下的地下党员;随后,我又想起最近我又是如何迷上穿越小说,闲暇时尽泡在电脑前,难道就是因为我看多了这类书,所以老天才惩罚我来穿越?
“那么,伊尔弥,你呢?你都有些什么爱好呢?”
我甩甩头,看向伊尔弥,期待着他也能有来有往。伊尔弥不出声,我就一直看着他,看着他……
“没有。”伊尔弥被我的目光逼出了两个字。
“没有?这怎么行呢!”我惋惜地摇摇头。“你要知道,所谓的爱好,不光是打发时间的无聊东西,更是排遣压力的良方。人都是有压力的,特别是对杀手来说,承受到的压力肯定比一般人多多了,藏着掖着绝对是治标不治本的方法,时间一长,那些潜藏起来的压力便会突然爆发,弄得不可收拾。正确的方法是应该及时将它发泄出来,这种时候有一种健康的爱好便十分重要了。就拿你的家人来举例好了。桀诺老爷的爱好是书法(由他身上那‘一日一杀’的字条推理而出),席巴老爷是健身狂,基裘夫人酷爱收集各种精美的服饰,然后拿它们来打扮人;糜稽尽日泡在游戏里,奇犽喜欢吃糖。你看你的家人各有各的兴趣爱好,这就证明了即使是杀手也是得有一样爱好的。伊尔弥,你不觉得你也应该趁早培养出一种来?”
我扭头看向伊尔弥清雅秀丽的侧脸,趁在花痴发作之前,脑中突然闪过一道灵光。
“等一下,你怎么能说你没有爱好呢?你明明就是有的呀!你的爱好不正是钱嘛!”
都是伊尔弥晃点我,我差点连他最出名的这一点都忘了,害我白给他洗了半天脑,惹人笑话。我不满地嘟起嘴。
“刚才问你时你干吗要否认呢?啊,该不会你觉你的这个爱好比较俗,不好意思说出口?哎呀,这种想法实在是太落伍了。爱钱有什么好丢脸的?世上又有哪个人不爱钱不为利呢?其实我个人觉得躺在一堆钱币山上抚摸着自己的劳动所得实在是人生一件快事,旁人羡慕还来不及呢!”
我滔滔不绝地发表着我的崇敬之情,全然没有注意到伊尔弥的脸色正一点点朝着怪异的方向变去。由此可见,一个人再厉害也只能控制他脸部的神经肌肉,控制不了脸上的颜色。
“到了。”
我愣了愣才反应过来,我们已来到我的房间门前,我就说嘛,说说话,路程就变短多了。
“谢谢你的带路,晚安,伊尔弥少爷。”
我道完谢,正要进房,忽然想到什么,忙回头叫住伊尔弥。
“噢,对了,伊尔弥少爷,我虽然很支持赞同你的那个爱好,但还是要请你手下留情,不要将你的爱好发展到我身上,我很穷的,谢谢。”
声明完,我心满意足地进房间。
稍后,在床上我把这一惊险历程又在脑中回放了一遍,断定这都是糜稽惹出的麻烦,于是在临睡前我决定今后要更加努力地锻炼他,以惩罚他犯下的错。
第二天我老时间起床,虽然很想立刻去糜稽的房间押他起床,但又怕重蹈昨晚的覆辙,只好先到大门台阶处,碰着谁抓谁给我带路。心想事成这句话到底更多的是对未来美好的希望,而不是对过去经验的总结,所以我等了一刻钟都不见有人来,只好改去厨房问吉莎。结果让我无意中发现这“路上的白痴”并不止我一个,吉莎也是其中之一。这是不是就是她总待在厨房里的原因呢?太有可能了。
同水平之间交流起来当然方便,所用的术语也多是“往左”“往右”,而不是晦涩难懂的“东南西北”,问题是正因为水平相同,我不太敢相信吉莎所说的路径,特别是她说完一句马上用“噢,不对,应该是……”来否定掉,实在是想让人对她有信心也不行。最后,我只好婉言谢绝她进一步说明的好意,还是去找比较能令人信服的三毛吧。
没有找到三毛,但找到了柯特,也一样。曲线救国之后,总算是达到了押糜稽起床来锻炼的初衷。不知糜稽是没睡好还是怎的,看起来颇有些委糜不振,脸色也有些苍白,虽说“一白遮百丑”,但人一白也就显得更胖,不信?你瞧,从来都是“白白胖胖”的,不见有“白白瘦瘦”的。
我佯装不经意地问道:“二少爷看起来脸色不太好,是昨晚没睡好吗?”
糜稽没说话,只是拿一对凶狠的小眼睛瞪着我。
“那难道是没有吃好?二少爷昨晚没有吃什么不该吃的东西吧?像是某种热量高容易让人发胖的。”
我不问还好,一问糜稽的脸色更显难看,好像是踩到他的痛脚了。事后,我才从吉莎那了解到她有在糜稽的饭菜里偷偷放了些特制的秘药,它既不会让人中毒丧命,也不会让人腹泻吃苦,顶多只是让人一闻到肉的气味就会恶心反胃,这样即使没有我的时时监督,在一段时间内,糜稽也都要改成素食者了。
“我也相信二少爷没有。二少爷,‘一日之计在于晨’,咱们就快点开始吧,先跑个十圈热热身好了。”
“可我还没吃早饭呢!”糜稽愤怒地道。
“没关系,跑完再吃好了,不差这一会儿的,而且我保证早餐的份量一定充足!”
虽然糜稽在心里想将我千刀万剜五马分尸,让我尝尽世间一切酷刑,但也改变不了他乖乖开跑的现实。我呢,也总算等来了三毛,省略其间劝服它的过程若干,拿起了鞭子,准备将我昨日想象的情景真实上演。
但很快我就发现梦想到底还是成不了真。我一坐上三毛的脊背就意识到它的身躯实在是高大,而我拿的鞭子又不够长,我连换了不下四个角度仍然发现甩来甩去都抽不到糜稽身上,只是甩到三毛。虽然它似乎不介意这种新的搔痒方式,但这离我原来的打算也相差太远了吧!最后我只能沮丧地承认除非我能找到足够长的鞭子,并且有足够的力气挥动得了它,否则这“大棒”政策就只能步上“胡萝卜”的后尘。我的女王梦啊~~~~~伤心!
不得不说我这人还是比较善良的,虽然这接连两项令我引以为豪的妙计都因不可抗力而宣告失败,但我并没有因此迁怒于糜稽,仍然是信守承诺让他跑完十圈就去用早膳。想不到糜稽这不知好歹的东西不感恩倒也算了,反而得寸进尺地与我争辩,说什么跑完十圈中午都快过了,这明明就是你自己跑得不够快的错嘛,哪有见过这么颠倒是非的人!对此,我也只是心平气和地告诉他:“十圈算什么?你今天还有一百九十七圈得跑呢!”
“一百——九十七?”
“对啊,难道你忘了昨天你没有跑完预定的一百圈就可耻地倒下了?没跑完的九十七圈当然得加到今天的份上。”
糜稽一听,又抖起来了:“就算这样,也该是一百九十六圈啊!”
我用力一想,貌似糜稽晕倒前是还跑过一圈……理亏归理归,气势不能输。
“多出的一圈是利息,懂伐,利息!怎可能让你白白欠帐,拖欠的风气是断断不能助长滴——”
糜稽还想争辩什么,我眼一眯。
“你到底跑不跑?不跑?三毛,给我上!坐他!”
正是在我这种辛苦的劝说下,糜稽才能坚持跑完十圈。之后是午餐和休息时间。我一边看着糜稽如“饥餐渴饮匈奴血”一般狠命嚼着各种或深或浅的绿色植物,一边想着下午的活动安排,当然是指我自己的。老是傻傻地坐在一边帮糜稽数圈,真的很无聊,很浪费我青春年少的美好时光,得想些事来做才不致蹉跎了光阴。眼光一扫,我计上心来。
“二少爷,有没有什么游戏能借我下午玩的?”
糜稽艰难地咽着他讨厌的蔬菜,听到我的问话,便趁机全吐了出来。
“你说什么?你要玩游戏?”
我不满地瞪着他震惊而显得怪异的脸孔,又不是彗星撞地球、世界末日,用得着那么大惊小怪吗?
“是啊,我就是要玩游戏,二少爷,你该不会连一个小小的游戏机都不肯出借吧!”
糜稽呆呆地对着空中的某一点出了半天神,才毅然站起,在他的杂物堆里东翻西找。我猜了又猜,等了又等,甚至开始怀疑他是不是想借此拖延下午体锻的时间,才终于见他从某个也许老鼠蟑螂都忽略不去的角落里翻出一款造型古朴的掌上游戏机。他抚去屏幕上厚厚的灰尘,掂了又掂才递给我,满是怀念地道:“这台机器是我四岁时得到的,里面的游戏我只花了一个多月便全部玩通了,不过对你这种游戏白痴来说,这种程度应该还是有点难度的。”
我用眼角的余光刺了他一下,顺手拿出抹布将游戏机擦干净,机器的质量真是不错,虽然被蒙尘遗忘了这么多年,却没有半点故障,一换上新电池照样能玩。
我很满意地将游戏机收起,然后立马催糜稽快点吃完他的全素宴。
稍事休息,糜稽继续去跑他剩下的一百八十七圈的步,我先给三毛大爷服侍完,条件反射地拿出扑克牌,扭头一看柯特不知何时不见了。来和去都是他的自由,我也就没有太在意,拿起那台掌上游戏机专心致志地玩起来。糜稽跑完一圈,便过来问“有没有赢啊?”而我则面无表情地看他一眼,继续从“Game Over”处开始。他问一遍倒也算了,偏偏两遍三遍地问个不停,害我实在忍不住气,猛地站起,冲他喊道:“你有完没完啊!跑你的步去!”
我气咻咻地坐下,打定主意不再理他。谁料才清静了不到五分钟,又听糜稽喘着粗气的声音道:“我现在真的相信了,原来那次打赌你真的没有耍过花招。天啊!怎么会有你这种白痴呢!连三岁小孩都玩得比你好!”
我懒懒地看他一眼,“那又怎样。既然不能全赢,那干脆就全输,总比你这种有输有赢不上不下的好!”
“切,借口!再说我明明就是全赢,哪有什么不上不下的!不管是哪一款游戏,到我手上我都能玩赢。”
“是吗?我就知道有一款游戏,你肯定玩不赢。”
“怎么可能!你倒说说看是哪一款。你说啊!”
“‘贪婪岛’。你能玩赢吗?”我斜睨着他。
糜稽惊讶地瞪大了眼:“你怎么会知道这款游戏的!”
“你别管我是怎么知道的。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你玩通关了吗?”
糜稽支支吾吾地道:“我、我这还不是没弄到手吗?等我弄到了,我一定能玩赢的!”
我不屑地挥挥手:“算了吧。如果的事谁都能说。这款传说中的游戏,你就算能弄到手,你也玩不了,更别说什么赢了!”
糜稽涨红了脸:“胡说,我一定会弄到手的,而且我一定能赢的!”
我斜眼看着另一边,抖着脚,摆出一副“随你说得天花乱坠,我也不会相信”的架式。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糜稽如困兽般快步走来走去。“你竟敢这么看低我!我发誓我一定会将‘贪婪岛’弄到手,玩通关,到时看你怎么说!”
我伸手遮住一个呵欠,“我什么也不会说的,因为这种事根本就不会发生。”
糜稽忽然停下,呼口气,眯起他本就够小的眼睛。
“你就这么自信?那敢不敢和我打这个赌?”
不是吧,糜稽,你还没吃够教训啊!
“还是算了吧,我可不想占你这个便宜。”
“你——我看你是不敢吧!也是,像你这种玩什么游戏都输的人当然没法理解所谓的高手的厉害。”
“你不用激我啦,你要是铁了心要赌,我也可以奉陪,只是到时别哭鼻子就是了。”
糜稽咬牙道:“赌注是什么?”
“老样子好了,也不好占你太多的便宜。”
“这可是你说的!等我弄到了游戏机,我一定要你看着我是如何玩到通关的。”
我笑眯眯地回答:“这当然没问题。不过,二少爷,你休息得是不是差不多了?别忘了你还有一百多圈没跑呢!”
糜稽恨恨地去跑步了,看他喃喃自语摇头晃脑的模样,一定是在想赌赢了之后该怎么惩治报复我。可怜的孩子,你一定不知道没念力是玩不了“贪婪岛”的,你也一定不知道这游戏是专为主要角色们设计的,而你,很不幸地被排除在主要角色之外。所以,死胖子,你输定了!
我一边得意地笑着,一边低头继续玩游戏。同样可怜的我,倘若这时就能先翻到以后的故事章节,我一定不会将话题引到“贪婪岛”上,更不会和糜稽打这个赌,这样也就不会有后来那么大的麻烦了。可惜,即使是作为穿越者的我,到底也还是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有客自远方来X合约到期X礼物时间
阳光和煦温暖(把温度计置于空地上测得数据为二十四摄氏度,相对湿度为百分之六十五),微风轻拂爽人心脾(拿个纸风车放在风口,车叶徐徐转动),鸟儿在树间婉转鸣唱(有录音笔中的鸟叫声为证),空气中似乎还散发着植物的清香(仅这项是为无依据的猜测)。在这样一个晴朗怡人的日子里,身为女猪的我在干什么呢?难道是在假借监督糜稽锻炼之名,实则躺在暖烘烘的阳光下悠闲地偷懒?No,No,No!这样想就太不了解我这个人的个性品格了,我是那样的人吗?就算要偷懒,我也是光明正大得来。不信?把镜头往这边拉一点,再拉一点,很好。看到了吗?
我,正蹲在离台阶五米处的沙土地上,顶着烈日,挥动着一把沙滩铲,辛苦地挖着土。
挖土?我为什么要挖土呢?难道我终于大彻大悟地明白女佣终究不是我的良业,改行当农妇种菜来着(农夫,山泉,有点田)?还是我看了那么多的“金田一”“柯南”留下的后遗症终于在今天全面大爆发,让我萌生出客串一回凶手,制造一起“枯枯戳(还是枯戳戳)山杀人事件”的念头?
No,No,No!统统不对。首先,根据“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的原则,就算我不想当女佣了,也该发奋图强弄个管家候补的当当,而不是去干什么劳什么子的农妇,更别说我一向很有种什么死什么的自知之明。其次,杀人埋尸的更不可能了,要不,蹲在我对面的柯特该往哪个角色上放呢?同谋?目击者?还是——被害人?
那么,我究竟是为了什么原因在这么一个好天气的日子里不去“偷得浮生半日闲”,而在这像发神经似地挖地呢?说起来就有点话了,事情的起源要追究到我这颗讲义气的心上(时时不忘为自己做广告啊)。
话说这几天我虽然一直忙于对糜稽减肥的训练指导,还是没有忘了小杰他们,抽空给他们送去了几麻袋的零食,顺带了解一下剧情的进度(山间无日月啊),得知特训的结果指日可待。这却让我很有了些忧患意识。他们特训完成之日便也是我们下山之日,也就没一个巴掌的日子了,可看看糜稽,虽然我制定出了一套完备的行动方案让他施行,可刚刚给他称了一*重,才瘦了不到五斤;即使是拿显微镜来照,我也很怀疑能否看出他的眼睛是不是大了几纳米。这样下去岂不是在我离开之前,都看不到他减肥成功后的模样?更要紧的是我离开之后,还有谁能像我这样尽职尽心地监督改化他呢?!
我再一次感到了肩上那份责任的重大!
为此,我决定,另辟徯径!
“XXX减肥宝,让您三十天内回复苗条身材!”“中国传统,针炙减肥,四天一个疗程,七个疗程见效,无反弹,无任何毒副作用!”……
唉,想了又想,脑子里跑出来尽是一连串不相关的广告词,足可见广告的危害之大,影响之深。没有知识,要有常识,没有常识,也要看电视,幸好我的确是有看电视。《瘦身男女》中不是有介绍过好几种减肥速成法吗?给我印象最深的是肥妹辛苦了半天砸下大把银子才减回原来苗条的身形,而肥哥却在潜移默化中相思成苦不知不觉就减回原形,所谓“情之一字伤人最深”啊!不过这种减肥法虽效果最佳,速度最快,可行性却太低,你说我上哪儿找个肥女让糜稽来恋?
换一个。
第二印象深的便是那蛔虫减肥法,其实我一开始中意的就是这个,效果好,又是纯天然的,没有半点污染,只有一个很小的问题:到哪儿去弄来一条小蛔虫呢?榨干了脑浆,也想不起电视里有提过这一点没有。
好吧,人是活的,总不能为着这么点芝麻大的事就寻死觅活上吊投井吧!人是活的,要懂变通。我盯着脚下的沙石地看了半天,虽没能给我看出一朵花来,却给我看出了一个灵感。不得不说吝啬还是有好处的,要是像别的有钱人家大门前都铺上水泥,哪来我今日的灵感一现呢!
弄不到蛔虫,我不会找它的亲戚蚯蚓帮忙吗?反正它们长得差不多,功能应该也是相近的,而且这里的泥土地多的是,还怕找不出半条来!
妙啊!我越想越觉得这个株连方法好,实在是忍不住狠狠夸奖自己一番,我的脑子怎么就那么灵光呢!
喜滋滋地问吉莎借了一把铲子后,我就在台阶附近寻了块地挖起来。啥?兔子不吃窝边草?抱歉,那是兔子的事,而且和我现在的情况完全不搭界嘛!
正努力挖着,忽然听到柯特软绵绵却清冷的童音问道:“你在干什么?”
微微抬起眼皮,看到他正学我的样蹲在我对面。
“挖蚯蚓,给你二哥减肥。”
虽然不知道柯特有没有想明白蚯蚓和糜稽减肥之间的关系,但他也没有多问,只是陪在一旁静静地看着我挖。(明白了吧?上面说的那一幕就是这么形成的。)
挖了好一会儿,都不见有蚯蚓的身影,我开始有点不耐烦了。
“你们这到底有没有蚯蚓啊?就是那种褐色的,软软的,细细的,会蠕动来蠕动去的。”我边问边比划着。
柯特点头。
“那就好。”
正要继续,又想到一件事。
“你们这的蚯蚓会不会都特别长特别大,像是有我的手臂那么大那么粗?”
柯特摇头。
“那就好。”
再要继续,忽然听到从空中传来机器引擎的轰鸣声,并在逐渐加大中。抬头一看,只见一艘飞艇正由远及近,看似缓慢实则迅速地朝这边飞来。哇!谁?这么不要命了,敢侵犯揍敌客家的领空?!我津津有味地期待着从某个旁人想不到的角落——也许就是我们脚下——射出一颗人体炮弹,将那艘吃了熊心豹子胆的飞艇击落。等来等去,这样的事都没有发生,反倒是飞艇越飞越近,看架式似乎是要着落。
“有客人来了。”柯特的低语声为我解了惑。
切!我正失望于没有好戏可看,脑中突然电光石火,一声霹雳落下。
客人?有客人来访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有生意上门,有钱可以赚。不对,这样想太功利了,应该这么想——客人上门,主人家就要接待就要让座就要上茶,好一点的还要送上一些小点心。主人是有身份地位的,不用也不能亲自动手,这种时候就轮到女佣上场了。
再想我纪梵菲,自来到揍敌客家打工做女佣以来,在厨房帮过工,擦过台阶,扫过地,唯独最重要的端茶的活儿没捞到机会做过,实在是枉称为女佣啊!我本以为我注定要带着这个不大不小的遗憾离开,没想到就在我即将离去之际之前几天,上天终于眷顾到我,给了我这样一个良机,我——我真是太激动了,都不知该说些什么好了。我决定了,要将今天命名为“女佣日”,以纪念这一伟大时刻!
我双手握拳放在胸前,含着感动的泪水眺望远方,默默感动完毕后,将铲子往柯特跟前一放。
“接下来就拜托你了,我有事,记得蚯蚓要挖活的!”
交待完,我拨腿就往厨房飞奔而去。
一头撞进厨房,我的双眼便如雷达般急速运作,寻找吉莎的身影(忘了吗?厨房可是超级大的)。很快扫描一遍后,我终于找到了吉莎,目光立刻被她手中正摆弄着的一套精美的陶瓷茶具吸引过去,我的眼里顿时射出光来。
“小梵,你来了,你也想喝茶吗?等一下我给你泡。”吉莎笑眯眯地道。
唉,吉莎啊吉莎,我们相处这么久了,你怎么还这么不了解我呢?这么长时间以来,你见我啥时问你要过吃的喝的?我哀怨地看了她一眼,蹦蹦跳跳地冲过去,这时才拨空注意到一身黑色西服的卡娜莉亚。
“我听说有客人来了。这茶是要送给客人的吗?让我去送吧,让我去吧!”我双手捧住我的小脸,在吉莎和卡娜莉亚间转来转去,嗲嗲地要求道。
吉莎先忍不住,跑到一边去搓鸡皮疙瘩了。好,解决掉一个。我眨巴着眼睛,继续对着卡娜莉亚撒娇地道:“哎呀,卡娜莉亚,让我去吧!人家才是女佣耶!最适合给客人端茶倒水了,让管家去送茶点多不合规矩啊,会让客人笑话的!让我去吧,让我去吧,人家还没试过给人送过茶呢,好可怜的说!让我去吧!”
我吸着鼻子,泪汪汪地看着卡娜莉亚。我也不知是哪一点打动了她那颗心,反正这也不在我关心的范围内,重要的是我的这一番努力没有白费,卡娜莉亚终于点头了。
“不要多说话,也不要做多余的事。”卡娜莉亚告诫我道。
“我知道,我虽然没有试过当女佣送茶,但我有看过别人怎么做的,不会出错的。”我拍着胸口保证。
“不管是谁送,茶已经泡好,可以拿过去了。”吉莎道。
我一听,连忙伸手去拿银托盘,没想到盘子连同上面的茶具加在一起比我相象中的重多了,我虽有两天多的餐厅托盘子训练,也还是差一点打翻出丑,不得已赶紧把托盘放下。
卡娜莉亚见状,上前一步。
“等一下,你要干吗?我们说好的让我送过去,你该不会是想反悔吧!”我双手一张,摆出老母鸡护雏的架式,气势汹汹地道。
卡娜莉亚迎着我虎视眈眈的目光,依然面无表情死气沉沉地道:“我先拿到会客室外,再由你送进去。”
我表情一转,换上一副讨好的笑容。
“那当然好,卡娜莉亚最好了,想得太周到了。”
卡娜莉亚端起托盘顺便带路,我跟在她旁边,走了有十分钟,终于来到我从未来过甚至压根儿就不晓得有它的存在的会客室。在巨大的雕花涂金的大门前,我和卡娜莉亚换了下手(真重),然后卡娜莉亚敲门开门,我吸口气,走进去。
进门后,我紧记着好佣人守则第一条,眼观鼻鼻观心,目不斜视地走着直线,生怕一分神手上的托盘连上面看起来就很贵的茶具稀里哗拉掉到地上。在撞墙之前,我转了一个直角弯,继续走啊走,终于让我低垂眼帘的眼睛看到一张漂亮的大大的茶几,两旁还有几条人腿(再往上就看不见了)。我把盘子放到茶几上,端起一杯茶往右一送,同时从眼角瞄了一眼,是桀诺老老爷。
“老爷,请喝茶。”
再端起另一杯往左一送,眼角瞄一眼,是个没见过的中年男人。
“先生,请喝茶。”
最后,直起身,正对自己刚才的表现满意得不得了,却发现包括桀诺在内屋里的所有人都瞪着一双眼盯着我看,就像是看到了传说中的XXX(抱歉,我实在想不出对“猎人”世界的人来说,有什么是奇怪而不可思议的存在,火星人吗?可是连平行世界的人都经常穿过来,同个宇宙不同星球上的生物又有啥希奇的)出现在他们眼前。
呃,现在是什么状况?我是不是漏掉了什么?
(P:趁女猪一头雾水的时候,我来解说一下吧。嗯,反正已经用过倒叙了,就一并也用一下Сhā叙好了。让我们把带子往后倒一点……好,停。因为是*的,可能画面的质量有点问题,先打声招呼。现在播放。
主人和客人以一张长方形的红木茶几为黄河,分而坐之。左边是以一人能抵百人用的桀诺,右边是一名身穿条纹西服有点矮有点胖的中年男人以及站在他身后穿着黑社会制服——黑西装的、不是保镖就是随从的五名男子。Сhā一句:揍敌客家的管家制服好像也是黑西装,这到底是FJ偷懒呢?还是有别的什么原因?
“罗杰斯先生,你说的这笔生意我们还是得再考虑一下。”桀诺道。
“这有什么要考虑的?以揍敌客家的能力,这次的目标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条纹西服男人,即罗杰斯道。
桀诺仍是不咸不淡地回道:“话是这么说,但揍敌客家也有是揍敌客家的规矩的。”
“这么说来,还是价钱问题喽!想不到堂堂第一杀手世家竟像一般商家那样把钱看得这么重。”罗杰斯讥笑道。
“哈哈,没办法,咱们也算是做生意的。”
桀诺虽是笑着,眼中却闪过一道精光,一股不一样的气势从他矮小的身上散发出来,屋里人顿时感到一股深深的凉意。罗杰斯脸上的血色一点点退去,身后的保镖中已有人伸手想去拨枪,桀诺散发出的杀气顿时加重,压得他们身形一顿,不敢再随便动作,个个眼中不觉露出恐惧的神情,只是咬紧牙关死死抵挡。谁也没有注意到这时有一个穿着女佣服的女孩开门进来,她只顾低头关注手上的托盘,完全没意识到屋里的异样,屋里人也没空理会她,于是就形成这样一种古怪的局面,两帮人虽在一个天花板下,却各干各的,简直就像处于两个空间。女孩战战兢兢地走出一条直线,直到快撞墙前才突然醒悟转了个直角,继续小心翼翼地往杀气的源头一步步走来,而这里的两对人还在剑拔弩张中。女孩再一次无视那令人窒息的杀气,小心地放下托盘,端起一杯茶放到要杀人的桀诺跟前,再端起一杯放到受威胁的罗杰斯跟前,至此,就算是桀诺也无法再继续释放杀气,而始作俑者则抬起头来,一脸无辜迷惑地看着其他人。
Сhā播完毕。)
虽然弄不清发生了什么事,不过我也知道现在不是发问的时候,只好忍下心中的疑惑与好奇,乖乖地退到桀诺坐的沙发旁。我还没见过传说中的杀手是怎么谈生意的,如此一个开眼界的机会,怎可轻易放过?
我在心里摩拳又擦掌,表面上少不得还要装出一副顶级乖乖牌的模样。桀诺老爷端起茶,有滋有味地慢慢品着。来客却动也没动,也是,揍敌客家的茶谁敢喝啊!就算知道他们不会做往茶里放毒这种亏本事,但心理障碍到底不是那么容易被克服的。只不过你不喝我辛苦端上的茶也就算了,不继续刚才的谈话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也就忍了,你干吗有事没事老盯着我的看啊!没错,说的就是你,啊,还看,还在看,再看把你的眼珠挖掉!
“罗杰斯先生。”
桀诺放下茶杯,开口了,意思很明显,是该回到正题的时候了,我也暗松了口气。
来客仿若大梦初醒一般回过神来,却不是忙着回正题,而是指着我问道:“她——也是揍敌客家的?”
我想就算是桀诺也对来客这突然的发问感到莫明其妙和不知所以然,不过他也没有多问,只是点了点头。
来客又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然后突然崩出一句天惊地烈的话:“一亿,桀诺先生,我出一亿,把她卖给我吧!”
What?!
我瞪圆了眼张大了嘴看向来客,想在他脸上找出哪怕是一丁点开玩笑的表情,却只看到势在必得的坚定。这、这又是什么状况?我应该什么也没漏掉啊!
我的脑袋里好像有一团白色的浆糊在转啊转的,我当然知道穿越女猪在异世界总是莫明其妙地受欢迎,骗得一两个帅哥的心那是小Case,但好像也没有受欢迎到让人用钱买的地步吧!一亿?一个亿啊!虽然这里的钞票面值比较大,但也是一大笔钱呀!哎呀,想不到原本平凡普通的我原来也是这么值钱的,这个中年黑大叔(黑社会大叔)还是很有点眼光的!嘻嘻嘻!
我暗自得意了一下,马上悔悟过来。怎么可以随便给自己标价呢?这岂不是把自个儿给物化了贬值了?怎么说我也该是无价的呀!而且,敢提出这种要求,根本就不把我当人看嘛!这人肯定是品性低劣、个性扭曲,说不定还有什么比西索大大糟糕一千一万倍的变态爱好,从刚才就一直色迷迷地看着我……
“一亿不够的话,我愿意再加五千万!”
来客沉不住气了,又狠狠心道,显然他是误会了桀诺老老爷和我沉默的原因。
没等桀诺开口,我先跳出来喊道:“再加五亿也没门!我叉你个不长眼的家伙!你哪只眼睛看我像待价而沽的商品了!我是人,我是有*的人耶!”
来客被我粗鲁的语气吓了一跳,很不赞成地看了桀诺一眼。
“你看老老爷也没用!本小姐是来打工的女佣,可不是什么揍敌客家的物品,本小姐要来就来,要走要走,可没别人作得了主!”我转向桀诺老爷,换上乖巧孙女的表情。“老老爷,我看这个人根本就是在耍我们玩,一点儿诚心也没有,还是不要跟他做生意的好!”
来客光火了,恼怒地道:“桀诺先生,你是不是有点太纵容你家的宠物了!”
宠物?!My God!我的玉皇大帝如来佛祖!我的耳朵没问题吧!他竟然说我、我是揍敌客家的宠物!难不成在他看来我是长得像三毛还是长得像皮卡丘?!喂喂,这位黑先生,到底是你的眼睛有问题还是你的脑子有问题?宠物?我真的真的很想知道你是怎么得出这种不可思议的结论的!就算是跳跃性思维也没这么跳的吧!
我发誓倘若我有具现系的念力的话,我一定会让观众看看我头上冒出的白烟,可惜我没有,所以我只好准备着化身为狂犬,扑上去狠狠咬他两口,以泄我心头之愤,好在桀诺老爷的声音及时阻示了我,没让我的狂怒之下做出丢脸后悔的事(谁知道那人有没有狂犬病艾滋病)。
“罗杰斯先生,你真爱开玩笑。小梵的确是我家雇的女佣,不是什么宠物,她的去留自然要由她自己决定。”桀诺板着脸,严肃地道。
听到没有?听到没有?!我是百分之百、从里到外、真真正正的雇用女佣!你这个白痴加三级的家伙,可要给我记清楚了!
偏就是有人这么不识时务不知好歹,硬是要往枪口上撞。
“这怎么可能呢!(什么叫怎么可能!)桀诺先生,要多少钱您才肯割爱呢?您尽管说就是了。”
桀诺冷冷地道:“罗杰斯先生真是好慷慨呢!不过看来罗杰斯先生是无意谈正经生意了,我也就不强留了。伊尔弥,替我送一下客人。”
“是的,爷爷。”
突然应声的伊尔弥把我吓了一大跳。这家伙,完全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进来的,也有可能他一开始就在屋里,因为我太专注于别的事而忽略了,如果是这样,伊尔弥,对不起了。
来客站起身,似乎还想说什么,不过看到往他跟前一站的伊尔弥,就什么也说不出来了。看这样子我也知道没热闹可看了,再待下去也只能看到杀人,可怜我往日连明知是假的恐怖片都不太敢看,更不要说是真人秀了。用眼神狠狠地剜了几下那个害我看不成好戏的罪魁祸首之后,我也赶紧脚底抹油,开溜。
一出门,看到等候在门外的卡娜莉亚,赶紧请她带我回厨房,她毫无异议地照办,大概她之所以等在那,为的就是给我带路吧。
回到厨房,和吉莎打了个招呼,因为觉得被人出钱买的事很有些丢脸,也就没有告诉她。之后,该干什么呢?突然想起之前忙到一半被打断的事,决定去看看柯特干得怎么样了,有没有照我的嘱托去做。
走近台阶处,我有点不敢相信地揉揉眼睛,的确不是因为我刚才生气,血压上升,导致幻觉产生。以我先前的挖掘地点为中心,向四周扩散出去十米内的土地就像是刚被美军的轰炸机炸过一样(美国人有钱啊,才能不心疼地拿炮弹当子弹用),尽是沆沆洼洼大小不一的洞,惨不忍睹!不过更加恐怖的事情还在后头。我眼光一扫,找到这件事的始作俑者——他正静静地站在灾区范围以外,好似这事完全与他无关的模样,而在他脚边的地上密密麻麻的也许有上百条褐色的蚯蚓在蠕动着爬来爬去。
我晕了。
那么,结果如何呢?这么多的蚯蚓到底有没有给糜稽吃下,他有没有因此而突飞猛进减肥成功?这个问题问得好,但请不要问我,没看到我正忙着吐嘛!由此可见,其实蚯蚓的减肥效用还是有的,只要你像我这样有软体动物恶心症。
不过,再是头皮发麻恶心不已,我还是很善良得用树枝把那百八十条蚯蚓一一捅回洞里,难得柯特有照我的话没有杀掉它们,就干脆“送佛送到西”吧!不过经过这么一折腾,我猜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内都不可能在揍敌客家大屋的附近找到半条蚯蚓了,它们要是还有点求生的本能,早逃得远远的了。
这个蚯蚓替代蛔虫的减肥计划虽然失败了,但我还是从中得到了灵感,跑去跟吉莎一说,神通广大的吉莎没令我失望,很快就按照我的构想找来许多虫子,给糜稽结结实实地做了顿昆虫宴。这小子最近老嚷嚷着顿顿吃素受不了,要开荤是吧?这次就让你开得彻底点。哎呀,我真是越来越善良了呢!OHOHOHO~~
快乐的时光总是匆匆,相聚仿佛不过才是昨天的事,今天却已迎来离别,让我们一起唱起这首歌,亲爱的朋友,不管你去往何方、未来怎样,都祝你一路顺风。“南风又轻轻地吹送/相聚的光阴匆匆……”(P:停!拜托,请不要随便Copy同学录上的话!)
好吧,好吧,不凑字数了,没一万字就没一万字!这两日我已养成晚上和佣人小屋通回电话的好习惯,而在刚刚结束的通话中从酷拉皮卡口中得知明天他们就将尝试冲关上山来,也就意味着我在揍敌客家的好日子到头了。挂了他们的电话,我叹口气,改拨到管家室,转告一直守在电话机旁的梧桐管家这个消息。“无头女”似乎对我的突然辞工一点儿也不感到惊讶、好奇或是为难,听他爽快答应为我结算工资的口气,反倒像是巴不得我早点辞职离开。真是冷血动物,小鸡肚肠!
腹诽完梧桐,我准备打包行李。跳下床,拉开衣橱门,原本空空荡荡的衣橱经过我这几天的努力之后已经被塞得满满当当的了,所有这些都是基裘妈妈无偿赞助的。我一件件一套套把战利品拿出来,往床上地上一铺,差一点就铺满整个房间,数量之多出乎我的意料。这么多衣服当然不可能全都带走,以我的背包量最多只能带两套,可带哪两套好呢?看看这件好喜欢,瞧瞧那套好中意,5555……难以决定啊!
无奈,我只能把选择权交给老天。拿把椅子,放到衣服堆中央,站上去,将手中的笔往天花板扔,落在哪件上就带哪件。饶是用这样的方法,也还是花了我两个小时多才最后选定打包好。把剩下的衣服重新塞进衣橱,爬上床,想着明天走之前要跟卡娜莉亚说一声,请她帮我保管好这些衣服,等我真正安顿好有地方了再让她帮我寄来,如此这样最后睡着了。
迎来揍敌客家的最后一天,早上起床梳洗完毕,去厨房与吉莎告别并感谢她这么多天来对我的照顾。
“小梵,你才来没几天就要走了?我这里又要冷清了。”吉莎很舍不得我地道。
我不好意思地一笑,“我也舍不得离开这儿,不过跟同伴约好了,不走不行。”
吉莎理解地点点头,“既然是早约好了的就没办法了。不过你也陪了吉莎几天了,可不能让你空手离开。”
咦?有礼物吗?我心中暗喜,嘴上还是谦虚地道:“不用啦,这怎么好意思呢!”
幸好吉莎真的没有听进我的话,还在想要送什么临别礼物好。
“山下的世界不怀好意的人多得是,像小梵你这样肯定要吃亏的,吉莎我也没什么好东西,就送你几样能保命的小玩意好了。”
说完,吉莎像变魔术似地在料理台上变出一长溜的小瓶小罐,她用看自己孩子般的慈爱目光看着这些瓶瓶罐罐,一边挑选着,一边口中像是自言自语地道:“这种毒药只要一毫克就能毒死一头大象那么大的生物,这种只要一沾上皮肤就能致命;这一种无色无味,极溶于水,最适合下在食物饮料里了,这种服用后二十四小时才会起作用;这种也不错,可以让人生不如死……”
吉莎在那挑挑拣拣得高兴,我则听得目瞪口呆兼冷汗直冒,敢情吉莎不仅会分身术,还是位用毒大师?眼看她挑选出的可能是准备当礼物的瓶罐越来越多,说的话也越来越吓人,我忍不住出声问道:“那个,吉莎姐姐,你的这些毒药有解药吗?”
吉莎停下挑拣的动作,扭头看向我,一脸好像我问了个多蠢问题的表情。
“毒药不就是用来毒死人的,要解药干吗?”
多——多精僻的回答啊。好吧,我是问了个蠢问题。
“吉莎姐姐,我恐怕只能感谢你的好意了,这些礼物我不能收。你知道的,我这人比较笨手笨脚粗心大意,说不定什么时候一不留神就把你给的药用在自己身上了——”
吉莎看着我,我也很诚恳无奈地回视着她。吉莎想了想,不得不同意我的话,叹了口气:“好吧,我想你说的也有道理。”
她的手在那一排瓶瓶罐罐上摸了几下,那些瓶啊罐啊的就不见了。我盯着她的手和衣袖直看,也没看出什么机关来,话又说回来,她那瘦柴似的身材,紧巴巴的衣服,哪来的空间装下这么多小瓶子小罐子,本身就是一件很不可思议的事。
“毒药不行的话,让我想想还有什么适合你用的。”吉莎一手挠着脸颊,努力思索。“嗯嗯,有了,这几样东西你应该可以用。”
吉莎向我伸过左手,掌心朝上摊开,手掌上有三只小瓶子。她一一为我介绍过来:“这一瓶是*,能让人在瞬间失去知觉;这一瓶是麻药,可以使对方失去行动力,但神智却是清醒的;还有一瓶是催眠药,吸入后会让人神智迷糊,在短时间内能按你的命令行事。这些玩意都是我以前的失败品,派不上什么大用场,不过给小梵你防防小偷色狼还是可以的。”
防小偷色狼?会不会有点大材小用?虽然听起来比刚才的那些毒药安全多了,但我还是很担心会用到自己身上,小说里不都是这么写的吗?但想到幻影旅团的诸位,我还是一咬牙,决定收下。
“那就谢谢你了,吉莎姐姐。”
我小心地捏着瓶盖接过这三个小瓶子,仔细端详了一遍后,还是拿出笔在瓶身上写明各自的品名,以防搞混。之后,吉莎又教了一些施放的手法和注意事项,以后一些中毒后的救急方法,我都赶紧用笔记下。
再次谢过吉莎并把糜稽减肥之事托付给她后,我继续我的道别之旅,第二站:三毛。
我一边给它梳理毛发,一边开始我的碎碎念告别词:“三毛啊,今天可是我最后一次给你梳毛了,别误会,不是我食言,不想给你梳了,而是我今天就要离开了,小杰他们今天就要上山来接奇犽,我得和他们一起走。我也不想离开啊,可是不走不行,毕竟这个故事不只有揍敌客家一个场景,事实上大概已经人有人嫌我在这待得太久,害以后的情节都无法展开。我离开之后,可就没人给你梳毛了,不过以前也不是没人给你梳嘛!我知道,由俭入奢容易,由奢入俭难,不过世上就是有那么多事,明知难明知不该,还是得做。话又说回来,我的出现本来就是剧情外的事,这些天的享受是天上掉下的肉骨头,有就该偷笑了,狗也不能要求得太多!三毛,我要走了,我这是在跟你告别,你是不是应该意思意思,给我点回应啊?!”
我停下手上的动作,看着三毛,我说了那么多,这家伙还是懒懒地趴着,像是完全没听到我的告别词。平日也就算了,今天这么特别的日子,这最后的时刻最后的面子也不给我,真是气死我了!我一激动,忍不住就一个狼扑扑到它身上,又是打滚,又是抓抱,又是扯毛,狠狠地给我折腾了一通。可不管我怎样抓它拉它,三毛连眼皮都不抬一下,还真不是一点半点得酷啊!
我气喘吁吁地停下来,匀了匀呼吸,看看三毛云淡风轻的模样,气又上来了,再一次扑上去狠狠地抓挠。我想在旁人看来这景象一定蛮奇怪的:一个女孩扑在一条可以一口把她吞掉的狗身上又抓又扯,那条狗却毫无所动,像是被抓被扯的是别的狗一样。如此几次三番下来,我的气想不消也消得差不多了,我坐下来,把三毛身上被我弄得乱七八糟的毛重新一一理顺,然后把落在梳齿间的几根白毛拈下,放进一只小布袋里,里面还有一些类似的白毛。
“对了,三毛,我也不指望你送什么临别礼物给我了,这些毛就当作礼物给我吧。你不出声,就当是同意喽!”
见三毛默认,我开开心心地把布袋收好,想想,该去梧桐那拿工资了。我从口袋里拿出昨晚根据梧桐所述画的路线图,认认方向,开始上路。
运气好,只错拐了一个弯,多走了一刻钟的冤枉路,便找到管家室。在上次被训话的同一地点发现梧桐,从他手里拿过装着我辛苦得所的银行卡,问了一下卡里的金额,立刻让我感动得热泪盈眶,连带着他之前得罪我的事也一并一笔勾销了。
“梧桐管家,要是以后揍敌客家还缺女佣的话,请你在第一时间想到我。”我含着热泪,对着梧桐认真地道。
梧桐什么也没说,只是一脸高深莫测地看着我。我小心地收好银行卡,正要离开,又想起一件事,一本正经地对梧桐保证道:“还有,管家先生,请你放心,你的奇犽少爷,我会好好照顾的。”
说完,不给梧桐有道谢的机会,我转身就走。刚出管家室就看到卡娜莉亚熟悉的身影,想到她也是我告别名单上的一员,我忙屁颠屁颠地迎上去,天道循坏,这次是她抢我的话了。
“伊尔弥少爷让你到他的房间去一趟。”
伊尔弥?他也知道我要走了吗?也是,不管怎么说我也是他推荐来的,我要走的事管家当然要通知他一声。好吧,顺带跟他告个别吧。
在去伊尔弥房间的路上,我顺便把我拜托卡娜莉亚的事跟她说了一声,卡娜莉亚果然好说话,立刻点头。到了地头,我觉得差不多是小杰他们上山的时间了,再麻烦卡娜莉亚,恐怕会有篡改原作的嫌疑,忙告诉她我能找着回去的路,她不用等我了。目送卡娜莉亚的身影离开,我忍不住又加了一句:“不要放水啊,他们也是很强的。”
卡娜莉亚不解地回头看我,我对她笑了笑,转身敲了敲门,然后开门进去,难得有机会让我故作一次神秘,感觉不错。
一进门就看见伊尔弥正站在我以为是摆设用的会客区,黑色的大大的眼睛往我这边看着。
“伊尔弥少爷,你叫我来有什么事吗?”
我冲着伊尔弥甜甜地一笑,想到以后可能要有很长一段时间看不到这张颜面神经失调却又俊秀漂亮的脸孔,一时不知是遗憾还是庆幸。
“你要离开?”伊尔弥道,语调平平的差点让我听不出是肯定句还是疑问句。
“对啊,小杰他们正往山上来,接了奇犽之后,我们就能走了。”
“父亲不会允许的。”
“会的,席巴老爷可比你想象的要开明。”或是老奸巨滑?
伊尔弥看了我一眼,没有开口,转身从茶几上拿过一样东西朝我递过来。我一时没弄懂他这一动作的意思,看着他手中的东西发呆,那是一只比手提电脑小一点的木盒,没有花纹或雕饰,看起来古朴得很,也看不出盒里装的是什么。
“给我的?”我指着自己鼻子问道。
伊尔弥点点头。我却愈发不敢伸手去接,你想啊,以伊尔弥的性格会无缘无故给别人东西吗?怎么想都有陷阱的味道。我不接,伊尔弥也不催我,只是伸着手保持着给我盒子的姿势,长久下来,他手不酸我看着也酸了,只好不情不愿地接过。
“打开。”
不知伊尔弥是否看出我心中的打算,这回的声音里多了点命令的意味。
我只好打开。出乎我的想象,躺在由绸缎铺垫的盒子里的是一把一个半巴掌长的匕首,巴掌长的刀刃Сhā在金属制成的刀鞘中,鞘身和刀柄同样没有半点装饰,朴素到近乎寒酸的地步。我握住匕首的柄,将它从鞘中抽出,明晃晃的刀身看起来很锋利,然后,我纯粹是习惯性地下意识地把手指往刃口上放去。还没等我以身试刀试出结果,伊尔弥突然伸手将匕首夺去,随后顺手一扔,匕首在空中转了一圈,直直Сhā入茶几的木板中,就像是Сhā刀腐一样毫无阻碍地Сhā到底。
我傻眼了。
咕嘟。我狠狠咽了一口唾沫,不知是为伊尔弥那么随随便便就毁了一张看起来不便宜的茶几,还是为我差一点就失去的手指头。伊尔弥拔起匕首Сhā回鞘中,再一次递给我。
“这个,真的是要给我的吗?”我仍然不能确定地问道。
“是。”
“为什么?”
“防身。”
我细细地端详着伊尔弥,想从他脸上看出点异样,可是没有,我认命地垮下了肩,看来伊尔弥是认真的。
“谢谢你的好意,不过,我不能收。”
“为什么?”这回轮到他问这三个字了。
“因为这把匕首太锋利了。看它Сhā桌子就跟Сhā豆腐似的,当然也能轻而易举地Сhā到人的心脏,哪怕不是我的本意,若是我想杀人倒也算了,可要是不是,被一把匕首连累可就不好玩了。所以,我不能要它。”我发自肺腑地回答道。
伊尔弥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才收回匕首。
“随你。”
气氛一下子冷下来,我有种好像做错事的不安感。绞着手指,偷偷看向伊尔弥,5555,小伊不是在生气吧!我知道我很不识好歹,难得一向冷淡冷漠冷血的伊尔弥会发神经发病发狂地送人东西,我不但没有痛哭流涕感激万分诚惶诚恐地收下,反而还一口拒绝,自己想想也觉得不止是不知好歹可以形容的。可是,可是,那么危险的凶器,人家当然不能收啊!这事关原则的事,就算是*帅哥来也不能动摇的!
我哀怨地又偷看了伊尔弥一眼,却见他走到门前,拉开门。
“走吧。”
呆了一呆,才醒悟到伊尔弥是要送我出去,原来他还记着我不认得路的事啊!我不太好意思地朝他笑了笑,赶紧走出门外。一路上,我隔两步偷看他一眼,隔两步偷看一眼,就是揣摩不出他的心情,弄得我的一颗心也是七上八下的,最后觉得再这么下去,恐有提前得心脏病的危险,长痛不如短痛,又一咬牙,开口问道:“那个,伊尔弥少爷,你没有生我的气吧?”
伊尔弥的身形停了停,扭头看了我一眼。
“为什么要生气?”
哇,一口气说出了六个字,是表*情不错呢?还是气到忘形了?
“因为我很不识抬举地拒绝了你的那把刀——”我小心翼翼地回答,同时仍然不死心地观察着他的脸色。
伊尔弥又能往前走了十步,才吐出一句:“没有。”
听懂了,听懂了,是没有生气。我拍拍胸口,大大地松了口气。不过,小伊,你早几步说出那两个字,会死啊!知道了,你肯定是故意借机报复。我恼怒地斜瞪着他,以伊尔弥的脸皮来说,我的这个瞪视根本算不了什么。
带着台阶的大屋正门已在前方出现,我感觉是要分手的时候了。我停下脚步,转过身,认真诚恳地道:“送到这就可以了。伊尔弥,谢谢你这些天来的照顾,以后有缘再见吧,只希望再见面时我们之间还是能像今天这样。”
我对着伊尔弥灿然一笑,挥挥手,快步朝大门跑去。
在台阶下,我看到了柯特,依然是一身和服小女生的装扮。我三言两语地告诉他我要离开的事,然后将监督糜稽减肥的重任交付给他。柯特只是静静地听我说完,既没答应也没拒绝。不过我也习惯了,揍敌客家人都是这个调调。根据我这两天的观察所得,我很确信柯特一定不会辜负我对他的期望。
告别人员的名单上只剩下最后一位了。
等了半小时,才终于等到糜稽气喘吁吁地跑过来。趁着他站在原地喘气的当儿,我绕着他仔细端详了一番,还是看不出他有瘦多少。伤心啊,看来我是注定看不到糜稽瘦下来时的可能帅模样了。糜稽看到我不说话,只是绕着他打转,还一脸哀哀戚戚的表情,不禁心里发怵,没啥底气地问道:“喂,你又在干吗?”
我没有立刻回答他,又围着他绕了一圈之后,我忽然直起身,把脸凑到他的面孔前,压低了声音道:“说,你晚上是不是在偷吃零食?!”
糜稽被我猛地发问吓了一跳,呆了一呆,才心虚地别过眼。
“没——没有的事。”
我眯起眼:“真的没有?”
“我说没有就是没有,怎么,你还敢怀疑我的话!”糜稽粗声道。
我没理他,眼一眯,又道:“那么,一定是运动量不够啦!”
糜稽一听,差点跳起来。
“我每天得围着大屋跑十几圈,这样还叫不够?!你不如让我死了算了!”
我叉着腰,毫不示弱地大声吼回去:“如果运动量够的话,那你为什么还没有瘦下来?你看你的眼睛,还是这么小,跟小姐比都不能比!”
糜稽的一张肥脸涨得通红,看起来随时有中风的可能。
“我才开始减肥几天啊,哪可能这么快就瘦下来!你是白痴啊,这种事都不知道!”
我大人有大量,也就不计较他的后半句话了。我叹了口气:“这样啊,看来我是看不到你瘦下来的那一天,看不到我们目标的达成的那一天了。”
我心酸地说完,还拉起围裙抹了抹眼角。
糜稽狐疑地看着我:“你干吗啊?一副快要死的模样。”
“不是要死,是要离开了。”我白了他一眼。
“离开?为什么要离开?离开到哪儿去?”糜稽茫然地问道。
“因为合同到期了,我不再做你家的女佣,当然要离开了。”
“什么时候走?”
“今天。”
“这么快!”糜稽吃惊地道,眼中闪过一道喜色,被我久候的眼睛捕捉到了。我奸奸地一笑。
“二少爷听到我离开是不是很高兴啊?也对啊,我一走,就没人监督二少爷减肥了。”我语气一转,又道,“不过二少爷请放心,我人虽离开了,我的精神还在的,我走之后,吉莎姐姐和柯特少爷会代替我继续督促二少爷的减肥行动,当然,这一切都是为了不让二少爷做一个食言的人,所以,我仍然期待着未来的某一天能看二少爷那一双和小姐以及其他少爷一样的‘大大的’眼睛!”
我虔诚地说完,扫了一眼糜稽发白发抖的脸和身体,转身正要完美地退场——
“等一下!”
扭头,“二少爷还有什么指教吗?”
“我——你在这等我一下,我马上就回来!”
说完,糜稽转身,以他这两天练出的速度快速朝大屋跑去。我不解地看向柯特,却只看到一个空位,他不知什么时候又离开了。于是我决定等五分钟,五分钟一到,不管糜稽来不来,我都要走。在二分十五秒的时候,糜稽又出现了,他来不及喘口气,就把一样东西往我怀里一塞。我一看,原来是那天问他借来玩过的古董级掌上游戏机。
“这个给你,你以后没事时多练练,免得再气死别人。”糜稽红着脸道,不知是因为刚才的运动,而是别的什么缘故。
我笑了。
“我会努力多练的。好吧,看在你送我这东西的份上,我决定——以后的减肥计划还是要照常进行。”
听到我最后半句话,糜稽差点要倒下。
“你——”
“我这是为你好。别的话不多说了,总之,要是真的瘦下来,一定要记得让我看喔!我还是对你(的长相)很有信心的!”
“我会记住的。”糜稽咬牙切齿地道。
告别完糜稽,我回房换下最后一天的女佣服,穿上来时的衣服,背起整理好的背包,最后扫了眼这几天住的豪华房间,便推门离开了。在台阶下我看到了三毛,正少有的威风凛凛地站着,像是在等我,我也就老大不客气地最后搭了一次三毛的顺风车,让他送我到管家室下山的必经之路上。
在那里等了又等,等了又等,终于看到四个高矮不一的身影出现,向这边走来,我立刻站起,一边挥着手,一边朝他们迎上去。
啊,差点忘了说了,在三毛的背上,我终于看到了那位传说中的ET爷爷,虽然只是一眼,却也足以让我痛苦地意识到:如果遗传是真的话,伊尔弥、奇犽还有柯特,你们还是活到八十岁就上路吧!要知道,长寿有的时候也有是一件很可怕很悲惨的事! 最好的txt
在路上X何处佳店可打工X奖励?惩罚吧!
一路兴高采烈地下到佣人屋,进去和门卫老伯及长工男告别之后,由爱显摆的雷欧力咬着他那口白牙推开试炼之门,我们一行人才算是真正离开了揍敌客家。附和我的提议,我们在广场上找了个角落席地而坐,等班车上山好搭顺风车下去(休想我再用走的到山下的小镇),我随手将从厨房里顺手牵羊装在纸袋中的零食一圈发过去。
“小梵,上次送来的我们还没吃完呢,你怎么又拿来了!你哪来的这么多零食啊!”雷欧力一边撕着包装纸,一边好奇地问道。
“这样也叫多?雷欧力,你真应该去看看堆在揍敌客家厨房里的那三十二麻袋零食!”我不屑地答道。
这些天来我费尽心机也只解决了五麻袋,不知道我离开后,那余下的三十二麻袋零食会被怎样处理,希望不是又落进糜稽的肚里,变成他腰腹上的赘肉。
“不会吧!奇犽,原来你们家这么有钱啊!”雷欧力一脸意外兼艳羡地看向奇犽。
奇犽当然不好也不敢说这些零食其实是我从他二哥那没收来的,要知道我这次偷渡出来的零食中有一半是他心爱的高档糖果,被抓住软肋的他只好含糊地应了一声,扭头去吃他的糖。
聪明的酷拉皮卡看出了异样,猜到事情应该没这么简单,但他也没有点破,只是笑眯眯地吃着我递给他的牛肉干。
“小杰,别动,让我看看你脸上的伤。”
小杰真听话,立刻挺胸收腹,目视前方,一动不动,任由我左左右右地观察着他贴着一块块胶布的脸。可怜见的,一张可可嗳嗳的小脸被K成这样!
“小杰,听我的话,一定要在一天之内把你脸上的伤养好,明天我就要看到一张清清爽爽白白净净的小脸!”
小杰为难得地皱起了眉头:“梵姐姐,这个要求——好像有点难做到——”
“我知道是有点难度,但我相信你,小杰,如果是你的话一定能够做到。一个人最怕的是对自己没有信心,如果连自己都无法相信自己,又怎么可能赢得别人的信任呢?所以小杰,你要相信自己,你的潜力很大,只要将它发挥出来,就一定可以做到!”
我声情并茂的说词果然让小杰握起了拳头,大大的眼里闪动着昂扬的斗志。
“我知道了,梵姐姐,我会努力去做的!”
“噗!”
正在喝汽水的雷欧力(这也是我顺手摸出来的)突然喷了个“天女散花”,还好坐在他附近的两位都是身手敏捷之辈,才没有被殃及到。
我瞄了他一眼,又对小杰说道:“就算小杰真办不到也没关系,我们这不是还有人要学医吗?就让他来想解决办法好了,要是连这点小伤也治不好的话,我看他干脆别去学什么医当什么医生,免得将来害人害己不算,还连累到我们这些认识他的人!”
被汽水呛到的雷欧力听到我这话,急着要发表意见,可他越着急咳得就越厉害。
酷拉皮卡一边拍着他的背帮他顺气,一边无奈地岔开话题。
“对了,梵,我们还没告诉你是如何找到奇犽的呢!你不想知道吗?”
我蛮不在乎地摆摆手:“你不说我也知道。一定是某人被狠揍了一顿仍不放弃的精神感动了某人,而某老爷不知是大发慈悲还是别有用心出乎意料地同意了某人下山,某人又通过某人对他的测试;嗯,大致上应该就是这样,没错吧?”
雷欧力和小杰还陷在我的一堆“某人”里出不来,酷拉皮卡却是狠吃了一惊。
“梵,你是怎么知道的?”
“书上看来的,再结合实际改动一下,世上的事情不外乎这几种发展可能。说白了,其实都一样。”
酷拉皮卡看了我一眼,也没有深究,又换了个话题。
“好吧,既然你不想问我们的事,那就说说你自己吧。最后几天你又在揍敌客家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事了?”
酷拉皮卡这一问可问到我的心坎里去了,我立刻眉飞色舞地吹嘘起我最近的几桩小成就。我在这厢说得是天花乱坠天天向上,小杰四人在那边听得是目瞪口呆欲罢不能,差一点就误了上山来的班车,还是小杰眼尖,奇犽敏捷,一个发现,一个拦截,让我们——好吧,主要是我——赶上了车。
摇摇晃晃地走到最后一排空座坐下,我下意识地向后车窗望去。车子一个转弯,“七合一”大门及门前的超大广场就被藏进一片茂密的树林间,再也看不见了,直到这时我才终于想起一直被我遗忘漏掉的一件事。我不由猛地站了起来。
“糟了!”
坐在前排的奇犽和小杰回过头来,异口同声地问道:“什么糟了?”
我看向奇犽,哭丧着脸道:“我忘了跟你老妈基裘夫人告别了。”
奇犽呆住了,看着我,然后我们俩很有默契地同时看向后车窗,从那遥远的某处似乎传来一声隐约的尖叫声,惊得鸟雀从林间飞起。
“也许还是不道别比较好。”我喃喃地道。
奇犽无言地点点头,仿如彗星撞地球般同意了我的看法。
“奇犽的老妈,不就是我们看到的那个脸上缠着绷带的女人吗?”雷欧力凑过来问道。
我这才想起小杰三人都已经见过基裘和柯特了,同时雷欧力的这一问也提醒了我一件事。
“对了,奇犽,基裘夫人到底长啥样啊?”
这本来是我潜入揍敌客家要弄清的问题,可惜直到离开的此时,我还是满肚子疑惑,不亏为“猎人”世界的一大谜团啊!
“什么模样?你要知道这个干吗?”
“好奇啊!我在你家这么多天,天天都能见到基裘夫人,可就是没看过她取下绷带后的样子。”
我话一出口,立刻引来小杰三人好奇惊讶的目光,然后我们一齐看向奇犽。
奇犽吞吞吐吐地回道:“这个啊,其实我也没见过我妈取下绷带时的样子。”
这回轮到我吃了一惊:“不可能啊,夫人脸上的伤不是你打出来的?”
“当然不是!”奇犽瞪圆了眼,生气地否认道。“我只是很轻地伤了她,而且也不是伤在脸上,那点伤早在我回来前就全好了。她脸上的绷带可是从我记事起就有的,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弄伤的。”
原来是这样啊!我想嘛,基裘脸上的绷带用被奇犽打伤来解释总有些说不过去,看来基裘的绷带下还隐藏了更多不为人知的事,她的容貌之谜不是那么容易解开的!
之后我一路思索着这个新发现的谜题,一路睡了过去(没办法,昨晚理衣服理得太晚了),直到到站才被酷拉皮卡温柔地叫醒。
车站上,小杰四人继续聊着我睡着时说起的梧桐的猜硬币游戏,我往四周一通狂扫,发现就在这条街的拐角处有一家像是卖手机的店。我和他们打了声招呼,便丢下这四人原地待命,自己跑向街角。
那家店果然是卖手机的,但比我想象得要小,柜台后只有一位中年大叔,既是店主又当营业员。不知是否是因为在枯枯戳山脚下,靠近揍敌客家,所以也被传染了一点怪习性:店主先是对着我直发呆,不管我问他什么都像是没听见一样不理不睬,等我丧气得要离开时,他又突然跳向另一个极端,一下子变得热情得不得了,不但一口气回答了我先前的问题,连我没提也不需要知道的事也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这时要是进来一个不知情的人肯定不会将我们当成顾客和店主,而多半更像是即将退休离任的前辈在最后一次教导他的接班人,恨不得将历年来的经验知识填鸭似地全塞过去。
在店主热情的推荐和详细的介绍下,我最终选定了一款据说性价比在所有手机中是最好的。店主在免费赠送了卡号和电池充电器之后,又给我打了对折,还拍胸脯承诺三年内不管机器有任何问题都可以拿到店里来换,这么多的折扣和优惠都弄得我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不过,不好意思归不好意思,当我把银行卡Сhā进读卡器,看到上面的数字变小一点时,我还是觉得有点心痛,果然是“近墨者黑”,近伊尔弥者扣门。
交钱拿货,店主的售后服务还没完,他拿着实物一边操作,一边对我一一细述它的功能与使用方法,完全无视那一叠印刷精美图文并茂的说明书。完了,他又自告奋勇——事实是压根儿就没征得我的同意——帮我把手机内的各项功能设定到最佳使用状态,并替我往卡里充了钱。若不是我说有同伴就在不远处的车站等我,估计他还要亲自送我出店门并为我拦辆出租车什么的。
我逃也似地从手机店里出来,溜到店主看不到的地方就猛擦了把汗。吓死人的热情啊!摇摇头,看看小杰他们,似乎没有注意到我已从店里出来。我摸出随我一起穿越的那部手机——用了这么久,还是有两格电,开机,找出西索大大的号码,深呼吸再深呼吸,才含泪在新手机上输入号码,储存,拨出,同时在心里跟自己说:响三下,不接,就挂,到时候问起来,就说打过了,没人接。
铃响了一下,两下,三下,耶——接通了……
“小梵梵,怎么这么久才想起给我打电话呢~?”
好久没听到西索大大带扑克牌符号的声音了,还真是有点想念呢!西索大大就是西索大大,脑子转得就是快!
“别这么说嘛,我可是完全按照当初的约定,一买到手机就立刻给西索大大你打电话了。”
“原来小梵梵这么听话呀~?应该奖励哟~?”
奖励就算了,只要您老别总是掂记着我就行了。当然,这样的话我是打死也不敢说出口的,我只好干笑两声算作回答。
“小梵梵现在在哪儿呢~?还是和小果实们在一起吗~◆”
“我们正在揍敌客家山脚下的小镇上,你亲爱的小果实们就在距我五十米远的地方。”
我顿了下,想了想,反正西索大大终归会知道的,说了也没关系。
“对了,西索大大,顺便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噢!你最中意的那枚果实正准备去天空竞技场呢!”
“有点意外呢~◆小梵梵这么做算不算是出卖朋友呢~?”
“当然不算!反正我现在不说,以西索大大的能力也还是能轻易查到的,而且小杰也很想找到你,以报当初戒备儿岛上的号码牌之‘恩’呢!”
“呵呵呵呵呵~★这果然是好消息哟~?嗯,我已经有些迫不及待再见到果实们了~?”
就算没看到,我也能想象得到西索大大说这句话时舔着红唇的模样。
好帅~~~~~
“不用着急,等到了天空竞技场,你就能见到小杰和奇犽了,而且在那里他们也能完成猎人考试的最后部分,真正踏入有力量者的世界,这样采摘起来才会更有趣,是不是?”
“我真是没看错呢~?原来小梵梵知道的事还真是不少哟~?这次怎么突然变得这么痛快起来了呢~◆”
“因为有一段时间没听到西索大大的声音,所以有一点激动呢!”我笑嘻嘻地答道,“而且我也会跟着小杰他们一起到天空竞技场去,所以西索大大,看在我今天这么乖这么诚实的份上,到时可要放点水噢!”
“呵呵呵~?原来小梵梵打的是这个主意啊~☆放心哟,我说了,会有奖励的哟~?”
就知道会是这种结果!我撇下嘴,决定不和西索大大多废话了,免得气坏自己划不来。
“那就这样吧!小杰他们要找我了,在天空竞技场再见吧!”
“我很期待的哟~?呵呵呵呵呵呵呵~?”
按下取消键,掐断西索大大BT的笑声,转身往车站的方向走去。小杰他们已经等得很不耐烦了,看到我,奇犽就抱怨道:“你这家伙怎么这么慢啊!”
“买手机当然要花点时间!而且那家店的店主超热情,差不多把他店里的手机通通介绍了一遍,我好不容易才脱身的!”
“那买到了没有?”
“当然买到了。”
我掏出新手机丢给他们鉴赏,顺便把号码报出来。
酷拉皮卡记下我的手机号,“对了,梵,我们恐怕要就在这分手了,雷欧力要去医科大学,我要去打工赚钱。”
“我知道了,那就祝你们一路顺风!”
“就这样吗?小梵,你也太无情了一点吧!”
我很BS地看着乱嚷嚷的雷欧力:“那你要怎样啊?是不是要我跪在地上拉着你的裤腿,一边像死了爹娘似地痛哭流涕,一边像被人抢钱似地大喊‘不要走啊,不要丢下我们啊’?!”
雷欧力想象着我描绘的场景,不禁怕怕地道:“这个,也不用那么夸张吧!”
“那你还埋怨什么啊!‘男儿志在四方’,分离是为了重逢,只是过几个月就能再见面了,我要那么舍不得干吗?你说是不是啊,酷拉皮卡?”
酷拉皮卡忍着笑道:“梵说的没错。”
我得意地看了雷欧力一眼,又道:“与其想着这种无聊小事,还不如想想到医科大学要怎么好好学习呢!我可还指望着以后万一得个感冒什么的小病要来麻烦你的噢!”
“这种小事就包在我身上。”雷欧力拍胸脯应承。
可怜的雷欧力,他一定没有想到就是这一句承诺给他日后带来了多少麻烦,以至于常常捶足顿胸,痛哭流涕,为今日的这一句失言而追悔莫及。
我转向酷拉皮卡,“酷拉皮卡,你也要保重身体噢,别太逼自己了。”
酷拉皮卡笑了笑:“我会的。梵,你自己要多加小心,我想你一定不会知道你有多特别,特别到——总之,万事要小心。”
特别?MS我除了是穿越来的这点之外,就没什么特别可言了。酷拉皮卡,你还真会说好话。我只把酷拉皮卡的这句话当奉承,没多放在心上,随便点了点头应答。
送走了雷欧力和酷拉皮卡,顿时有种冷清下来的感觉。
奇犽转过身来道:“现在只剩下我们三人了,想好要去哪吗?”
我抢在小杰前头回答:“别问我,我是路盲,你们管自己商量好了。”
奇犽瞪了我一眼:“本来就没指望你的意见。”
说完,他拉着小杰到一旁去嘀咕,经过两人的讨论——其实就是奇犽在拿主意,小杰一个初出家门的单纯子,哪来什么主意啊——定下了目标。
“喂,我们决定了去天空竞技场,你呢?”奇犽问我道。
“天空竞技场啊?我要不要跟着去看看呢?你们去那又能赚钱,又能提高自己的战斗力,可我去干吗呢?”
我托着腮,显出一副好为难的样子。
小杰亮闪闪的眼睛顿时显得有点电力不足,很有些失望的样子。
奇犽看穿了我的小把戏,嗤之以鼻地道:“算了吧,你不和我们一起走,还能上哪儿去!”
死小孩,偶尔来求求我也没关系吧!我朝着他做了个鬼脸,转而对小杰道:“我决定还是跟你们一起去,开开眼界,顺便也监督你们一下,要是偷懒,可是要挨巴掌的!”
小杰眉开眼笑地回答我:“太好了!有梵姐姐在,我会更努力的!”
“那还等什么!这就出发吧!”我挥动手臂,大声宣布。
在老马识途的奇犽的带领下,我们一路无忧地登上前往天空竞技场的飞艇。整个飞行途中,除了休息以外,我把泰半的时间花在糜稽塞来的(不想承认是他送的)游戏机上,结果因此又多了两个拜倒在我超烂游戏能力之下的人。奇犽坚持不到一小时就放弃了,虽然他是银发,但也不想早生华发。脾气倔犟认死理的小杰则一直坚持到快要下飞艇,虽然毅力可嘉,成绩却不佳,自始至终都还是没能一圆我长久以来的梦想——哪怕只是通关一次也好啊~
对此,小杰非常自责,我反过来还得安慰他。
“没关系,小杰,我知道你已经尽力了,但有些事并不是我们努力就能改变的。”
“是啊,再怎么样猪也不会爬树的。”奇犽一边悠闲地舔着棒棒糖,一边口齿不清地道。
我转过头,非常温柔淑女地对他笑道:“奇犽,我不会要求你不要说我的坏话,毕竟人都是有言论自由的,但是能不能请你不要一边吃着我给你的糖,一边说我的坏话?那不仅会让我觉得自己很白痴,更会让我为自己感到不值。”
“少来!这些还不是你从胖子那拿来的!”奇犽不甘示弱地反驳道。
“切,那也是我带出来的耶!没有我,你只能舔空气!怎么,不服气?不服气就把剩下的糖还我!”
奇犽斜睨了我一眼,拍拍口袋。
“没了。”
“没了?我给你的那么多糖都被你吃完了?!”
“切,这点也叫多?根本就不够我吃的!”
“吃那么多糖,小心变成无‘齿’之人!”我不甘心地诅咒道。
由于我们忙于斗嘴而被撇在一边的小杰突然兴奋地叫道:“你们快看!”
我扭头往舷窗外望去,远远的有一根粗大的柱子矗立在云层间,我们乘坐的飞艇正朝着它飞去。
“那就是天空竞技场吧,看起来果然很雄伟!”我赞道。
“近看气势更吓人呢!”奇犽得意地道。
好像天空竞技场是他家造的一样,不就是几年前来过一次嘛!
“看来我们快到了,收拾收拾准备下飞艇吧!”话虽这么说,事实上需要收拾的只有我自己而已。
飞艇直接降落在天空竞技场下,从降落地点只要步行十多分钟就能到达底层的接待大厅。和机场候机厅相差无几的飞艇降落地热闹非凡,人群来来往往,上下飞艇,也有像我这样站在原地只顾支着脖子仰望天空竞技场的。
奇犽这臭小子在这一点上倒是没有说错,近看之下天空竞技场的主体建筑果然吓人,至于怎么个吓人法,还请自行想象。想象不出来?那只好想办法自个儿穿越来看了。不是我偷懒敷衍,实是在很难用言语描述出来,反正我是做不到啦。
底层的接待大厅里挤满了人,来自世界各地的高手低手们,或是想在这发财致富,或是想一试身手,或者只是单纯地想满足自己战斗的欲望。置身于这么多的人形凶器间,感到惴惴不安表明我的心理素质其实还是相当不错的,躲在小杰和奇犽身后,让他们帮我开路,更是无可厚非的事。
不得不说,这里工作人员的效率还是蛮高的,看上去长龙似的队伍,几可以媲美发薪日的银行,结果没两下就轮到我们了。不过当我站到窗口前,面对一脸微笑的接待小姐时,我很汗颜地发现我又不是要报名参赛排在这里干吗呀,真是没事凑啥热闹,都怪小杰和奇犽引导错误!当然我不能这么直接地告诉她,我怕会因此打击到排在我后面的人,再根据力的反作用反击到我身上,情急之下我只好脱口道:“你好,那个,我想问一下你们这招不招临时工啊?”
没反应?再一看眼神,原来在发呆中。怎么这世界的人老喜欢对着我发呆呢?难不成我脸上有写着“在回应我之前请对着我发五分钟的呆”这样的话吗?我看着她,不由也发起了呆。
就在我俩各自出神间,后面的人开始不耐烦了,在群众的抗议声中,接待小姐总算回过神,慌张地道:“不好意思,你刚刚说了什么?”
我只好又把我刚才的话重复一遍。
接待小姐可爱的脸上露出为难的表情:“那个,能不能请你稍等片刻?”
我大方地点头,接待小姐立刻拿起电话,对着话筒轻声说了几句。不过一分钟,从后面的房间里走出一名年纪稍长的男人,看到我之后不可避免地愣了一愣,他的心理素质显然不错,不用别人叫自己就把魂儿给招回来了。
“这位小姐,请问我们能为你做些什么?”
“其实也没什么啦,我只是想问问你们这里缺不缺人手?我正在找临时的兼职工作。”
男人想了想,对着耳麦低声问了几句,然后看着我,比我还要失望遗憾地道:“真是抱歉,我们这的人手已经够了,暂时不需要新人了。”他顿了顿又道,“要不先留下你的联络方式,一有了空缺,我们就立刻通知你,行吗?”
“那当然好。”我爽快地答道,反正我也没真想在这打工,在天空竞技场工作怎么想都是件危险吓人的事。
我留下手机号码便赶紧让位给后来的人,跑到小杰他们那。
“梵姐姐,没什么事吧?”小杰关心地问道。
“没事,我只是问问他们招不招人,可惜不招。对了,你们现在打算去参加比赛了吧?”
小杰兴奋地直点头,他已经迫不及待要上“战场”了。
“那你们去参赛吧,我去看看这附近的店铺有没有招人的。”
没等小杰再开口,奇犽突然Сhā进来道:“不好。”
我皱起眉头:“你们比你们的,我找我的,有什么不好!”
奇犽不悦地瞪了我一眼:“不知是哪个家伙口口声声说要来监督我们来着。再说了,你认识这里的路吗?你那么弱,脑袋又不灵光,万一碰上什么坏人怎么办?要钱的话,大不了等我们赢了奖金,再借你好了。这可比你打工要来得快多了。”
我怒极反笑:“那还真是要谢谢你的大方了!切,我要借你们的钱干什么?说出去太丢脸了,这种事我可不干!钱,还是得花自己赚来的才心安理得。还有啊,我虽然不认识路,但我不会问吗?大白天会有什么坏人?再说也没人这么不长眼睛吧!”
见奇犽还准备要还嘴,我一叉腰,用不容置疑的权威口吻道:“好了,别罗嗦了,到底是我大还是你大啊,当然得听我的,给我乖乖地比赛去!我对你们的实力可是信心十足,低层的这些家伙肯定都不是你们的对手,这种比赛不看也罢,等你们遇到稍微强一点的我再去给你们加油好了。嗯,就这样,我等会儿再来找你们。”
我一口气说完,转身就走,从背后传来小杰的叫声:“梵姐姐,我们等你噢,路上要小心,早点回来!”
我没有回头,只是背对着他们挥挥手。
离开天空竞技场,想着既然不认识路,干脆一直往前走好了。托了这个竞技场的福,周边的大街上也是热闹非凡,人来人往,络绎不绝。大型的百货公司、商场、餐厅、旅馆、饭店以及各种格斗用品店鳞次栉比,令人目不暇接。有过一次找工经验的我熟门熟路地尽往橱窗上扫视,才十多分钟就让我看到有三家餐厅和咖啡店在招人,如果摆在一个月之前,这一现象一定能令我感到激动和满意,如今却让我有一种美食当前却不能吃的郁闷和愤怒。你想啊,经历了那次与团长大人“偶”遇的落跑事件之后,我还敢在这种地方打工吗?
我知道这么说听起来有惊弓之鸟的嫌疑,也有人可能反驳说:第一,团长不会到天空竞技场来;第二,就算他来了,也未必那么巧就让我又碰上。
我要说这么想就太天真了:第一,FJ是没画到他出现在天空竞技场的场景,不代表他就一定不会来,更何况为了能让亲爱的库同学早日登场而稍加改编一下,相信不但不会有人反对,反而会赢来一片赞同声;第二,有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看过多几篇同人的都知道团长大人没事就喜欢在餐厅啊咖啡厅之类的地方泡着,很多女猪就是不慎在那被抓包的(至少我穿过来前看过的几篇都这样),所以这类地方危险系数极高,不能去,划掉。书店和百货商店的营业员也不行,理由同上,也划掉。格斗用品店,虽说团长大人英明神武,用不到这种东西,但不代表他就不会发神经来逛一圈,也要划掉。如此删删减减一番,剩下的可选项就不多了,于是就形成这种局面:明明满大街都是在招人的,我却逛来逛去找不到一分工作。气人!
啊啊,你看,又看到招工的告示了!是一家餐厅,从里到外装修得像王宫一样富丽堂皇,说明这家餐厅的档次很高,能来这消费的人非富即贵,结论——小费很多。一张张餐桌都不大,摆放得错落有致,服务员大多时候都在一旁静候,不会打扰到顾客用餐,结论——工作量不大。最最能打动我的其实还是女服务员的那身制服,好可爱,好漂亮,好想穿一下啊!(P:我来看看到底有多可爱多漂亮。唔……基裘妈妈,你真应该感到欣慰,你后继有人了!)
我趴在玻璃窗上,眼泪汪汪地看着餐厅里穿得花枝招展的女服务员们,越看越想就越是伤心,甚至都没有察觉到一名貌似经理的男人穿过前厅,推开大门,来到我旁边,直到他清了几下嗓子开口说话。
“小姐,这个请你收下。”
我一头雾水地看着对方硬塞过来的怎么看都像是食盒的东西,抬起头正想问个究竟,却发现那位经理级人士像是表白后立即逃离现场的害羞男孩似地消失不见了,留下我站在风中顶着一脑袋的问号。
搞什么鬼啊~
呆了一呆后,决定不为这种小事伤神,甩甩头,拎着食盒继续我的寻工之旅,反正是送的,不要白不要。又走了一刻钟——怕迷路,走的都是直线——现状仍然没有改变,繁华的商业区快被我甩在身后了。在这一连串的打击之下,不觉得疲惫的我也疲惫起来,手上的食盒更加重了我的负担。我在路边的人行道上坐下休息,想到这么空手而归实在是不甘心,而一向富有远见的我更是想到就算换成明天出来找工作,会不会也是这种结局?
“老天啊,你已让我‘穿’得这么寒酸了,难道甚至连一个打工的机会也不肯给我吗?”我忍不住出声哀怨地道。
“你在找工作吗,小妹妹?”
这个突然其来的声音惊得我猛地跳起,扭头看去,一名富态的中年妇人正站在我身后,一脸友善地看着我,褐色的卷发贴在她白净的圆脸旁,绿色的眼里带着笑意。
“抱歉,我不是故意偷听你的话,只是刚好飘进耳里。小妹妹,你在找活干吗?”中年妇人语气轻快地问道。
我看她没啥危险的样子,便实话实说:“是啊,我正在找工作,但是看来看去都没有适合我的。”
“那要什么样的才是适合你的呢?”妇人侧着头问,这个孩子气的动作被她做出来倒也显得十分可爱。
“其实我的要求一点儿也不高啦,只是像餐厅、快餐店、百货商店之类的地方我都不能去做。”
“这样啊,那的确是蛮难找的。”妇人同情地点点头,然后突然冒出一句,“那甜品店呢?也不行吗?”
甜品店?我脑中冒出英明神武的团长大人怀中抱着一大堆蛋糕糖果的画面,立刻被一个大叉覆盖掉。我想团长大人再怎么发神经、老天再怎么不良也不会让他出现在甜品店的。我的眼睛顿时一亮。
“如果是甜品店的话就没问题了!”我转向妇人,“阿姨,你——”
妇人高兴地直点头:“我的甜品店正好缺个帮手,你要不要来看看啊?”
这回轮到我猛点头:“当然要!”
“太好了,那就跟我来吧。对了,大家都叫我葛瑞嘉夫人,你也可以这么叫我。”
“我叫小梵,请多指教。”
“葛瑞嘉夫人甜品屋”就在前方五十米处一条小巷的尽头,店面不大,布置得温馨又不失童趣,我一看就喜欢上了。店里的货架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糖果、蛋糕和小饼干,看着就让人垂涎欲滴。所有这些都是葛瑞嘉夫人亲手制作出来的,店的后半部分就是她的小作坊,我的工作就是她在后面制作糖果和点心时,负责在前面照看铺子和接待客人。薪水优,活儿也不累,我立刻答应了,约定第二天就来上班。
找到了工作,我感觉一身轻松,回去的路上心情是那个好,忍不住就给它小小地逛了一下街,不过我也还是记得小杰和奇犽还在天空竞技场里比赛,有节制地尽快赶了回去。
接待大厅依然是人满为患,看来这里大概是没有休息打烊这种概念的。我艰难地挤过人群,找到电梯,上到五十层。费了些时间打听之后,才找到小杰和奇犽,他们正站在长廊的休息处,表情严肃地不知在说些什么。
“你们俩在干吗呢?表情这么严肃,该不会是输了比赛吧?”我明知故问地嘲弄道。
“你说什么蠢话,我们怎么可能会输!我们的目标可是顶层耶!”奇犽拽拽地回道。
“哟,口气还不小嘛!”
“事实如此。倒是你,怎么去那么久才回来?”奇犽换上兴师问罪的口气。
我看看左右,没找到适合的道具,只好掏出手机,往他头上敲了一下。
“你干吗?!”
“教训你!我比你大,所以只有我才能用大人的口气说这话!找工作不要时间吗?啊,对了,你是有钱人家的少爷,怎么可能知道贫民百姓的难处呢?算我没说。”我凉凉地道,直把奇犽气得七窍生烟。
小杰赶紧岔开话题:“梵姐姐,你手里拿的是什么呀?”
“这个,打开来看就知道了。”
我走到一旁的长椅旁,放下食盒,研究了一下才把设计巧妙的盖子取下。我果然没猜错,这的确是一只食盒,里面装着一道道色泽艳丽、品相精美的豪华料理。
“原来是吃的耶!好香,看起来好好吃的样子!”小杰在我身后叫道。
“真的吃起来应该也不错!”
我边说边拿起盒边上的一次性筷子,往小杰手里一塞,当然也没忘给奇犽一双。
“来吃吃看!”
小杰和奇犽也没和我客气,我一说完,他们就各占据长椅的一边,将筷子伸向自己看中的菜。
“哇,真的好好吃!”小杰边吃边赞道。
奇犽瞥到一旁的盒盖,惊讶地拿起来。
“原来是这家餐厅,怪不得!这家店的菜很有名的,听说好吃得不得了,超受欢迎的。不过我记得这家店是会员制的,而且还要提前预订,非会员的就算出再多的钱也没用——”奇犽狐疑地看着我,“你是怎么买到的?”
我被自怨自艾的心酸心情淹没——我就知道我的眼光没错,慢了一拍才回答奇犽的问话。
“不是我买的,是店里人送的。”
听到我的回答,连小杰也讶异地抬起了头。
“你做了什么让人家送你这个啊?”奇犽问道。
“做了什么?”我努力回忆,“没什么啊,就站在店外往里面看了一会儿。”
奇犽和小杰对看了一眼,奇犽像是总结似地道:“算了,反正什么怪事发生在你身上都不稀奇了。”
我瞪了他一眼:“吃你的吧!”
我拿起食盖的盒子把玩,“没想到这么小的盒子能装这么多东西,还能保温耶!”
“那是当然了,这种食盖可是那家店自己设计专门订制的,据说每只的价值都在百万以上。”
“不会吧!”我盯着手中小小的盒盖,“连这么小的一只盒子也要这么贵,还让不让人活啊!”
我眼珠一转,想到要是我把这食盒还回去,店家会不会颁我个拾金不昧奖,顺便给我点小费?嗯,可以一试噢!
“梵姐姐,你还没说你有没有找到打工的地方。”小杰忽然开口问道。
“当然有啦,我要么不动手,一出马肯定不会空手而归!是在甜——”我扫了一眼正埋头苦吃的奇犽,吞下重要的后两字。“是在一家小店当接待员,离这里不远,店主人很亲切,报酬也不错,明天开始上班。”
“这样的话梵姐姐就不能来看我们比赛了。”
“重要的比赛我还是会请假的,不过那应该是蛮以后的事了,今天的比赛你们不是很轻松就赢了吗?”
既然提到这个话题,小杰就兴奋地接过话头滔滔不绝地说起来,他们是如何轻松获胜的,如何认识了新朋友等等。我托着下巴,笑眯眯地听着。突然一串电子铃声从我外套口袋里冒出来,我漫不经心地拿出手机,瞄了眼来电显示,差点坐到地上去。
“梵姐姐,你不接电话吗?”小杰见我一脸呆滞地盯着手机屏幕直看,不由提醒道。
我抬起头,扯出一个僵硬的笑,“那我先去接个电话。”
我走到远得小杰和奇犽都听不到的地方才停下,瞪了手机一眼,硬着头皮按下接听键。
“小梵梵~★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呢~?”
有接你就该偷笑了!还敢抱怨!
“因为刚刚旁边比较吵,所以没听见。”
“真?的?吗~?”西索大大拉长了音调。
假的!我当然知道你不会相信,我也没指望你会相信。
“西索大大,您打电话找我有何贵干啊?”
“想找小梵梵聊天啊,不行吗~~?”
聊天?谋杀才对吧?西索大大,你知不知道每次和你说话,我要死多少脑细胞,心脏要辛苦地多跳多少下啊!
“聊天啊?可是我现在很忙耶,而且电话费也很费——所以还是等以后见面了再说吧!”
“呵呵呵~☆原来小梵梵这么想见我啊~?那就来二百层吧~?”
二百层?那么危险的地方?不去!
“我现在不在天空竞技场啊!”
“小梵梵,说谎可是不好的哟~?还是说你想我亲自下来接你呢?◆”
“……那还是不要了,我这就上来。”
“这样才乖,我等你噢~◆”
收了线,握着手机,仍然不敢相信这么悲惨的事竟会发生在我身上!二百层啊!那可是强大杀人不眨眼嗜血变态的家伙的集中营啊!连小杰和奇犽都不能随便去的地方,西索大大竟然叫我上去,那还不是羊入虎口肉骨头打狗?西索大大真偏心,有阻拦小杰和奇犽上去,却叫我去送死!就算人家不是青涩的果实,也不能这样区别啊!太伤人家的心了!
对着自己嚎哭了一阵,还是不得不接受现实,要是让西索大大下来那才是更不得了的事!我拖着脚步,回到小杰和奇犽处,他们已消灭完了食盖里的食物。
“梵姐姐,没事吧?”
“没事,是打工的地方打来的,让我现在过去一趟。”我有气无力地回答。
“叫你过去干吗?”奇犽有些怀疑地问道。
我耸耸肩:“去了才知道,我走了,有事的话我会想办法联络你们的。啊,还有,帮我看着盒子,别弄坏弄丢了,我可要还给人家的。”
我交待完毕,便转身往电梯处走去。等电梯时,我注意到角落里的自动售货机,摸摸口袋,还有一点零钱。算了,手信还是要的,现在去买苹果又来不及了。
祈祷着这电梯上升得慢一点再一点,最好永远也到不了二百层(呸,乌鸦嘴),可惜事与愿违,虽然花了些时间,还是“叮当”一声到了。躲在缓缓开启的电梯门后,探头向外张望,左瞄瞄右瞄瞄,看到一条长长的走廊。没有危险,没有危险,可就是不想出去。
猫回电梯里,看着电梯门一点点关上,想着下一步要怎么办。一只修长白皙的手出现在即将合起的门缝间,梯门重新打开,西索大大修长有力的身躯随之显现出来。他的两条长腿随意交叉,侧着身靠在梯门上,桔红色的长发依然被发胶固定成冲冠的发型,狭长的灰色眼睛下各是一颗星星和泪滴,红唇弯弯,笑看着在角落里缩成一团的我。
想用美色诱惑我?告诉你,这招没用。我可是有经过直视小伊的训练,已非当日的我了。我镇定冷静地回看过去,顺手悄悄抹了下嘴角。
“原来小梵梵这么喜欢待在电梯里,都舍不得出来了呢~?”
我赶忙摇头:“没有的事。其实人家倒是有幽室恐闭症,最讨厌待在狭小的地方,所以,还是快点出去的好!”
在这种狭小封闭的空间里,西索大大的气势还不更吓人!
可惜我这么说,非但没有让西索大大让路,他反而长腿一伸,跨进电梯里,本来还显得挺宽敞的电梯在他进来后立马真的变得狭小起来,连空气都被他抢走好多。我怎么会忘了,西索大大可是有严重的迟滞性青春期逆反心理,刚刚应该叫他进来才对。
“西索大大~”我拖长了尾音,哀怨地看着他。
西索大大的反应嘛,当然是没心没肺地笑起来。
“小梵梵,别恼噢~?还没到我要带你去的地方呢!◆”西索大大边说边又按下楼层键。
我抬头看看楼层显示灯,发现我们在继续往上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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