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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仇老板!”十一娘微微一怔后,立马回过神来,换上付职业化的笑容招呼道,“这是哪阵风把您给吹来了?”

“胭脂风,哈哈哈!听闻玉红楼这最近新来了不少佳丽,馋得我是魂也牵来梦也系,十一娘不会不做仇某人的生意吧?”那位被称为“仇老板”的男子调笑着走近,眼睛却锐利地往里搜索。

十一娘含笑侧身让出道,不卑不亢:“玉红楼开四扇门做八方生意,更何况是赫赫有名的仇大老板,就算十一娘想拒人,也拒不了仇老板的钞票啊。”

“厉害,厉害。”仇姓男子口里敷衍,脚却不停地往里走。他的两个穿黑绸衫的随从紧随其后。

厅里的金凤慢悠悠地转过头往这边望。其实,门口的这番动静不算大,充其量也就是场稍稍有些繁琐的寒喧,按她悠然神往的听曲相,应该是不太可能注意到的,除非,她暗地里就一直在关注。

是的,她人在听曲儿,心却随着付青云、燕十一娘在动。打从十一娘称“仇老板”始,她便开始了打量:瘦高个,皮肤带着土著黑,上好的白丝质衬衫卓显出主人的富裕与讲究。他嘴里开着调情的玩笑,目光里却闪着­精­明和­干­练,露在外面的胳膊上,与凌森、付青云同样结实的肌­肉­更是悍然宣告其功夫身手。

曾几何时,自己也会了打量与思考。金凤心里苦笑,面上却依旧是心不在焉状。

她的眼睛流转着对入他的眼。仇姓男子定住,他已能肯定:自己找的,就是她!就是她,美丽得既不惊艳,也不庸俗,自身的清雅八分,胭脂楼的媚巧两分,十足一个卷帘销魂人。最撼神的是,她的眼睛、她的眼睛会说话!

“这位姑娘……”仇姓男子笑眯了眼,抬手欲去捉金凤的手。

付青云的手瞬间扣住他的腕脉:“仇敬丹!”

仇敬丹的两名跟班跟着掏出枪对准了付青云。

“仇老板,误会,她不是姑娘。”十一娘挡在手枪与付青云之间,急了声音说:“我来介绍一下,这是玉红楼的老板娘,我们飞龙帮的大嫂,金凤;太太,这位是仇氏家族的当家大少爷,仇敬丹。”

果然是她!仇敬丹嘴角扬了起来,他挥挥另一只手,两名随从放下了枪。付青云确定他已明白金凤的身份后,慢慢松开手,他在仇敬丹一个快速的、充满仇恨的眼神里昂起头,傲然不理。

果然是他!金凤点点头,弯身施礼:“仇老板,久仰!”

她说的是“久仰”!仇敬丹心头一动,嘴里却打起了哈哈:“唉呀,原来是大嫂,你瞧我可不止唐突佳人这点罪过,该打、该打!不知者不罪,还请大嫂万勿见怪,改天仇某再登门致歉。”

“入门是客,往后仇老板多来照顾生意即好,千万别再说客气话。”金凤眸光流动:你听得懂我的意思吗?

仇敬丹点点头,两人相视一笑。

“十一娘,仇某久未来玉红楼捧场,介绍位苏州姑娘来段评弹可好?”

见仇敬丹放弃找茬,十一娘松口气,赶紧将他引领入厅中安排。

仇敬丹一挪身,金凤赫然看见凌森站在门外。其实,并不是仇敬丹拦住了凌森,只不过,金凤一门心思都在前者身上,她根本就没听见那辆一发动起来整条街都能听见的汽车轰鸣声,也没注意到凌森的出现。

雨密得似张网,凌森已经被淋得全身透湿了,他手里握着包油皮纸包着的东西,脸冻得比生铁还硬,就这样一动不动地站那,静静地望着金凤。

“森哥!”金凤拾裙迎到他面前,雨水打在她身上,凌森眉头一动。

付青云暗呼不妙:适才那两人的眉来眼去定是被凌森全囊入眼底了!虽然他自己都尚未从金凤的暧昧中回过神来,但相比此际大哥落汤­鸡­般的透湿,以及,气极至无语的郁怒,后者的后果,显然要严重得多。

“大哥,回来了?快进屋吧,大家都等着你开饭呢。”付青云自伙计手中取过把纸伞,撑开,举至凌森头上,若无其事地说。

付青云与金凤都沐在雨中,尤其是金凤,已经有水珠开始顺着她的额头往下滴了。凌森见状,将一口气、合着口水,生生咽下喉。甩头谁也未理,冲进了屋。

金凤颇有些懊恼地咬咬­唇­,尾随凌森而入。

张罗完毕过来的十一娘回见三人的异样,一愣,接到付青云一个暗示的眼神后,她绽开笑容,迎上凌森:“大哥今怎么回得这么晚?瞧给雨淋得,先去换身衣服吧。咦,这是什么?”她接过他手里的那个油皮纸包,好奇地打开。

“书?《基督山伯爵》、《玛尔戈王后》、《茶花女》……大哥,你买书­干­嘛?”十一娘惊讶地问,马上又恍然大悟,“哦,是给大嫂买的!”

凌森依旧­阴­鹫着脸,他抹了把脸上的雨水,也不再管那包书,撇了众人往自己房间走去。

金凤愣神:他给她买书?蓦然记起自己曾经跟他提及,说中国名著大多读过,西洋文学却由于翻译、购买渠道的原因,涉猎很少,其中,尤对大仲马、小仲马父子的著作充满憧憬。就只是浅浅地提了一句,他就放在了心上?

她听见小武在与付青云嘀咕,说那谁谁临去上海时凌森派了他带书,说今天船回,凌森在码头候了有近两个小时才接到船拿了书。

难怪他回来得那么晚!金凤心里轻叹一句,自己今天,是不是显得特轻浮?难怪他要生气。他生气,因为他在乎她!

男女之间,谁爱多一点,谁受的伤,便重一点。自己曾经遍体鳞伤,就只因为,曾经全身心地爱并付出。

金凤跟着准备进凌森的房间。在门口被刚从里出来的阿威拦住:“森哥让我现在送你回府,吩咐打今儿起,三小姐在房里禁足一个月!”

包房里,仇敬丹的随从为他洗过茶后,满上一杯,征询道:“仇爷,那位凌太太那,安排谁跟?”

仇敬丹摆摆手,端茶,俯身嗅了嗅,优雅地抿一口,说:“不用了。”

不用了!万花丛中,她本不显山不露水,甘做其中最寻常的一朵,虽有风华清冽,却倦怠舒展。然则,就在两人双眸对视的那瞬,她那双眼睛,就这样,令仇敬丹自一派鬓香与莺啼中,回到了子夜独看昙花开时。一片清宁,一朵花开,一席美丽,单单,只为他仇敬丹!

凌森的女人?金凤!他复笑起来,又抿口茶,吩咐随从说:“回头,去宝祥银楼叫钱掌柜亲自给我打一支凤凰金钗,钞票不是问题,但钗一定得­精­致、凤凰一定得美丽。还有,给我在钗头刻一个‘仇’字。”

这样一个对他初见钟情的女子,如果一定要安排人跟梢的话,就把这个‘艰苦’的活派给自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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