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耐不得,我浅笑一拜:"小哥久等,请再吃盏茶歇歇气。"
"好好,那就再喝一盏,只是别误了我家大人的饮宴,否则……话说回来,这位姑娘也不算贪占了这个名字,"堕天",名如其人啊,一看就是个风情万种的尤物!"
"如无旁事,还望官人早送我家乐师回来,"姥挡了他瞧过来的一双贼眼,"就拜托您了。"
旁厢的执事奉上一吊钱,那家奴接了,用手掂了掂后收入怀中拱手道:"大人尽管放心,您就等着大赏吧,到时候,可还得谢谢小人啊,小人就提前恭喜了,哈哈哈哈……"
看来,这位大人对我已经志在必得了。我拍拍姥的手臂,小声说:"这个您放心,您拿不着这份喜钱的,我可不会做侍郎大人的小妾,除非他跪地相求,以死相逼……"
"您就知道说笑……不过,我也知道,以姑娘的处事,这算不了什么问题,不是么?只是要圆滑些才好。"姥说完这些话,闪过一边,高声道,"仪容俱佳,准。"
轻移莲步,刚刚跨过门槛,手腕就被抓住了。
"您这边上车。"那名家奴满脸的奸笑,状极猥琐。他一边说,一边用骨节突出的手指在我的袖子上捻着,并要顺势来扶我的腰。我笑笑,轻轻闪身而过,在与他错身的时候,忽然一阵夹带着黄土的风从门口扑了进来,大家一起闭上眼背风的瞬间,此人突然在平地上蹦起老高,惨叫了一声就抱着肩膀直挺挺地滚落到台阶下面去了。
"啊!啊呀!"他大叫着在尘土里翻了一通,姥和几个执事闻声走出来,看他还活着,便差人扶他起来,那个家奴脸上身上滚得一层黄土,粘在流出的汗水上,狼狈不堪。
"撞邪了!"刚刚还耀武扬威的恶奴此刻瞪着眼睛脸色惨白,手臂像一截断木一样地挂在他的肩上,"这是怎么了!这是出什么事了?"他见了鬼一样地怪叫着。
我回头,姥面无表情地站在台阶上冷着脸看着:"许是您刚才甩鞭太猛了吧?就算是练家也吃不住这么大力的挥鞭,恐是抻断了筋骨吧。"
恶奴张口良久,遂悻悻低头道:"恐有些道理……我不能驾车,大人自己派人送姑娘一趟把,我们老爷今日的饮宴可不能耽误了。"
姥挥手支了两个执事,一个送我到侍郎府,另一个扶着这个灰心丧气的家奴找正骨的医生去了。
侍郎大人的府邸就在过了东市西门的常乐坊,我到达的时候饮宴早已经开始了。只见高檐朱门,下马石旁的木柱上拴着几匹西域的高马,鞍踆都是黄铜打造,裹了锦缎。门口几个家奴挤住大门,说是请我从偏门进去,我挥手请执事等在外面,抱着箜篌从厢门进入了侍郎府。绕过几重回廊,领路的家奴竟然直接领我进了内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