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念杀·第二幕

两下都呆在了原地，忽听梁上突然一声轻裂，跟着就有黑灰坠下，我抬起头，心中暗叫一声"不好！"与此，余光中一抹白影一闪，只听利刃锵然出鞘，劲风霎时就已经逼到了我眉心。侧身躲过，凛冽的银光从我眼角旁荡出，几缕黑发被百炼的软剑挑断，还未飘散开，下一剑便又贴着风转了回来。

来不及了！双臂交叉在眼前，指尖交叠中指缝银光乍现--六枚透明的斩玉刀立时被从密藏之地唤出，挟了劲风从我挥出的双手中破空而出。

震耳欲聋的一声巨响，屋脊终于撑不住而向内塌陷，沉重的瓦片跟着砸下，仿如千人击掌地连拍在地上，碎片溅起老高。一时间滚热的烟尘和如同下雨一般坠落火焰铺天盖地，轰然间，如身坠火城地狱。

不知道过了多久，灭顶般的震荡终于停歇下来。我闭着眼睛紧紧抱着自己的身子，时间几乎都停滞了，半天才感觉有一滴从更漏中流下的水敲击在水面上。

"哈啊！"

从藏身的水中一跃而起，血水随着我的动作溅出，哗的一声泼了一地。我大口地呼吸着依然刺鼻的烟尘，胸口被憋得爆开一般的剧痛。

吐出口中的血水，我弯下腰在更漏第二层中摸索--就在火焰烧透屋脊塌下来之前，六枚斩玉刀都打在了主梁上，生生地将三尺厚的木料切成了两段，而屋瓦顺了从中心折断的横梁掉落，卸了重量才没有一下子都塌陷下来将我们埋在下面。趁这机会，我弯腰抓住了璃光的衣服，一把将他从地面上提起来丢入更漏二层的水中，自己也憋了口气跳了进去。

"光……璃光！"手腕忽然被一只手拉住，我不由得被带了一个趔趄。

鲜红从在我面前乍裂，从水中站起的少年拉住了我的手，接着脖子上一凉，我低头，百炼的绕指柔已经担在我的肩膀上。

此时大火都已经被压灭，只有几根柱子上还烧着，头上就是一片夜空。忽明忽灭的火光将璃光的脸照得­阴­晴不定，他头上的发束已经散了，如墨云的黑发垂落在肩上，汩汩地淌着鲜红的水流，眼中杀意翻涌，却又被什么克制着，无法一下子爆发而出。

"为什么，为什么是你？"

呼了口气，我闭上眼睛："我是来救公子的。"

"但是，你为何杀他！他只是个长安城中普通百姓的孩子，不是如我这般死了就可以令某一方得利的质子……"

我怔了一下，刚想要开口，璃光侧过了脸，将跳着火光的双目藏在眼帘后不再看我："若你不想救他，视他为累赘，尽管可以放手离去！我会带他出去，让他活下去！但是你却杀了他，我一直以为你是身不由己的可怜之人，却没想到你是这种心如蛇蝎的女子……"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