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在家,就在试验田;不在试验田,就在去试验田的路上——袁隆平

如果我们以交易成本为零的世界转向交易成本大于零的世界，那么立刻变得清楚的是，在这个新天地里，法律制度至关重要。——罗纳德•H•科斯（美）

这一夜，我睡得还是不好，又做了好几个梦。

第二天清晨起床，我看着镜子里自己那有些浮肿的眼时，竟意外地想起，昨夜的梦境里有一双手，我惟一能肯定的是，那是一双女人的手，柔若无骨。此外，就再无印象。

叩谢上苍，我终于记起梦里的内容，哪怕只是一双女人的手，也许这就是新的开始。

我对着镜子笑了一下，看见了一个发如­鸡­窝满嘴膏沫样子猥琐的男人对我还以一笑。

上班后，我在办公室的沙发上斜靠了一会，才开始工作。

我已经习惯于在白天见缝Сhā针地合合眼，也许只有三五分钟，但效果却比整夜躺在家里那张宽大的席梦思上要好得多。

休息片刻后，我又在写字台前坐了下来。我正在翻看一堆发票，楚芳敲门进来了。

“小郑啊，孙启不在吗？”

“啊，他还没回来，楚老师有事？”

“我的笔记本电脑老是不能正常关机”

楚芳是我们所的副主任之一，她大我十二岁整，和我同属相。初到这个所的时候，我一直叫她楚主任。后来有一次我们俩一起办案，中午在外面吃饭的时候，我还是恭敬地叫她楚主任。

“小郑啊，你这人很有礼貌，看得出，你从小家教挺严，是不是？”

我点点头，不知道她下面要说什么。

“小高刚进所的时候，叫过我一段时间楚主任，那时我还不是副主任，后来他叫过我楚老师，再后来叫楚大姐，现在­干­脆叫老楚了”，说着说着，楚芳就笑了。

我倒是知道这事，不过在现在这个所里，除了对傅主任，高非凡称呼别人一律冠以“老”字，既尊敬领导又团结同志。

“我以前就特别想做老师，没有当成，很遗憾，以后你就叫我楚老师吧。其实你也可以叫我大姐。反正别老是楚主任楚主任的，我听的挺别扭的，好大的官嘛。”

楚芳的老公在西都市某单位当头头，属于级别不高位置重要的那种。

平时别人在她面前恭维她老公年轻有为，身居要职，她就是这幅不以为然的表情，“好大的官嘛，一年到头才那点工资。”

听者往往更不以为然，有一次，楚芳说完这句话，蔡一笑就颇有深意地微笑说，“楚主任好低调哦，嘿嘿”

楚芳就认真起来，“真的呀，那个穷单位，只是名声在外。哎，蔡主任你夫人也在那个单位，你还不清楚唆？”

我知道楚芳是个认真的人，我看她说那番话很是认真。此后，我便喊她楚老师，两个人私下里的交流时，我也叫她楚大姐。公事公办的场合，我还是得一本正经地称呼她的职务：“这是我们所的副主任，楚主任。”

楚芳对电脑不太懂，但有些问题她的助理就能搞定，但那些小伙子小姑娘大多经受不起楚芳在一旁虎视眈眈的压力，或畏手畏脚或手忙脚乱，往往让一旁观战的楚芳更加着急。她只好常常来求助于我们这边，最初这活是我承包的，后来孙启做了我的助理，他比我更懂行，平时爱订阅些电脑方面的杂志，又喜欢动手实践，据他自己说，他们家买的台式机早被他拆了个彻底，后来他买的笔记本他也拆，后来他不断帮他女朋友、同学、朋友、亲戚买电脑拆电脑，成了这方面的熟手。于是楚芳后来习惯于找孙启过去帮忙。

我估计孙启、汪家强他们回来得不会太早，就先过去帮楚芳看看。其实我在这在这方面只能算二把刀，只是楚芳碰到的这些问题往往实在简单。

上次她的笔记本突然升温升到发烫，她惊慌失措地来找我，我跑去一看，才发现这位楚大姐把几本案例书整齐地堆放在笔记本的通风口处，挡得严严实实。